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3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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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透过观察孔和潜望镜,战车乘员们已经可以较为清楚地看到来自战场的火光了,冲天的浓烟也在炮火的映衬下隐约可辨。
  继续在颠簸中前行了大约十分钟,随着驾驶员的一声“注意”,这辆C-35战车在短暂的缓冲后停住了。
  “要死啊!呆卡!”炮手揉着额头咒骂到。
  因为发动机熄了火,这一次驾驶员倒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同伴的抱怨,他回应道:“我说过‘注意’啦,你这笨家伙!要是等你做好了准备,就该撞上前面人的屁股了!看!它们都停下来了!”
  车长没有理会下属们这习以为常的斗嘴,他调整了一下潜望镜的观察角度,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多会儿,有人从外面敲击车体,车长迅速推开舱盖,将小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一阵语速飞快的俄语。
  车长静静听着,末了,用发音不甚标准的俄语回了句“明白”,便缩回到了战车舱内,用英语向他的同伴们说:“伙计们,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跟随连队冲击敌人侧翼,日本人在这一带投入了不少战车,他们的步兵很拼命,先期投入战斗的第4战车旅伤亡很大,我们得小心了。”
  听罢,高颧骨、深眼窝、挺鼻梁的炮手嘟囔道:“一群正统的英国人,千里迢迢来到东北亚,帮着苏俄军队跟日本军队作战,我们的经历也够传奇了,要是被日本人干掉了,会有人为我们写传记么?”
  车长没有回答,其余人也没有吱声。随着“懦夫国王”爱德华八世逊位,曾无比辉煌的大英帝国彻底沦为历史,大多数英国人都默默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结局,约有3000万民众成为英格兰王国、苏格兰共和国以及威尔士王国的顺民,500多万人选择在圣乔治旗下的加拿大定居,还有500多万人移民美国、巴西、阿根廷等国,只有少数人决定继续战斗下去,他们有的在不列颠各地秘密活动,有的在旧英属殖民地奔走,还有些成了国际战士,以军事教官、雇佣军士兵或志愿者加入他国军队。在这些人当中,前往中国、苏俄、日本的各有千余人。
  这位蓄着山羊胡的车长全名巴特莱·亚尔弗列得·帕克斯,英格兰人,在英国陆军服役了长达11年,曾是大名鼎鼎的英军第1装甲旅的资深士官。二战期间,他跟随部队征战了艰苦卓绝的科恩半岛战役,作为车长取得了击毁敌方战车和装甲车各2辆的不俗战绩,而且在弃车徒步的情况下利用战防炮击毁了1辆敌军战车,后来在谢菲尔德战役中又率领新的车组成员击毁了1辆德军“条顿骑士”,不久受伤被俘,在德军战俘营呆到了战争结束,那时英国陆军已经不复存在,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这三个分裂出来的国家几乎没有像样的国防。帕克斯回到家乡干了一年多交通警察,便带着未灭的理想和信仰来到俄国,成了一名“红皮白心”的国际战士,并且凭着扎实的战车指挥技术进入了苏俄装甲部队。在这里,他给自己取了个俄国名字,雅科夫,并且结识了几位新搭档:来自伦敦郊区的路易斯·埃森——他是这辆C-35的炮手兼装填,来自苏格兰北部山区的卡罗尔·维森特——他是这辆苏俄战车的驾驶员,还有在俄国出生、有着一半英国血统的弗拉米基·金克——他是机枪手兼通讯兵。
  片刻过后,隆隆轰鸣声从外部传来。得到帕克斯的指令,驾驶员卡罗尔重新启动战车。由于装备了一台500马力的12缸V型水冷四冲程柴油发动机,C-35有着良好的机动能力,在驾驶员的熟练操纵下,它很快做出了一个小半径转向动作,紧跟着前面一辆战车朝着正东偏南的方向驶去。
  前行了不到20分钟,帕克斯猛然叫道:“前方发现敌方战车!准备战斗!”
  须臾,轰然一声闷响从不远处传来。尽管战车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但所有人的神经还是立即紧绷起来。
  “日军战车是什么型号的,九二式?”
  炮手埃森一面调整炮口方位,一面问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不,没有九二式那么大,似乎是……九七式轻战车!”帕克斯话音刚落,又一个爆炸声从近处传来,这一次,震感很明显,这意味着炮弹的落点应该很近了。
  “见鬼,我们不能这样将侧面暴露给他们,即便是九七式的47毫米炮也会对我们的侧面装甲构成威胁!”帕克斯无暇去观察纵队中的其他战车是否会根据形势的判断做出自行调整,他连忙下令转向。
  驾驶员卡罗尔非常迅速地做出了有效调整。
  “嘿,我找到它了,没错,一辆九七式轻战车……距离大约500码,白天我们可以轻易将它打成废铁,但夜间无法保证命中率!”稍加观测,帕克斯便得出结论。
  咻……轰!
  一枚炮弹呼啸而来,径直落在了距离诱导轮不足半米处,差点让这辆载着一群国际战士的苏俄战车失去行动力。
  “全速前进!”帕克斯喊道。
  50公里是量产型C-35的最大公路时速,在田野中行进时,最高时速通常在30公里左右,这意味着每秒大约8米的位移——当视线中日军战车的炮口喷射出夹杂在硝烟中的火焰,帕克斯咬紧牙关,异常沉稳地注视着观察孔,左手紧抓着身边的扶杆……
  轰!
  这个爆炸声听起来都是近在咫尺的,观察孔的视线也一度被爆炸掀起的烟尘所遮蔽。车体仍在颠簸,帕克斯用靴子提醒自己侧下方的炮手:“穿甲弹准备!”
  埃森毫不迟疑地从弹药架上取下一枚长长的穿甲弹,极其麻利地填入炮膛之中,然后用力一拍帕克斯那油光发亮的皮靴:“装填完毕!”
  帕克斯无暇回答,这时候,开足马力的C-35像极了一只在田野中狂奔的猎豹,估摸着对方快要完成装填了,他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到:“左转!”
  战车不像军舰,在转向的传动进行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在驾驶员的操控下,它的左侧轮轴和履带减速转动,右侧仍然保持原速,转眼便完成了转向。就在这时,日军战车开火了,当炮弹飞过400多米的距离落下时,“343”已经侧向驶出了十来米。
  听着爆炸声从后方传来,帕克斯面无表情地操控着转向握把,使得炮塔在马达的驱动下迅速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在他的精准操控下,战车的炮口很快转向了那辆出现在左前方的日军战车。也许是草原涂装掩盖了它的行踪,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潜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它非常意外地出现在了这支苏军装甲纵队侧后,没准还打算从屁股后头痛揍那些自以为是的苏俄装甲兵,但现在,它们必须首先干掉这辆炮塔上刷着阿拉伯数字“343”的劲敌。
  “短停射击!”
  帕克斯吼道,待战车以一个急刹停住之后,他熟练而敏捷地对炮口进行了最后的微调,眉头轻皱,按下射击钮。
  轰!
  在57毫米炮的怒吼声中,一发穿甲弹以高达770米每秒的速度脱膛而出。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那辆仍在转动炮塔的日军战车就将经受一次命运的考验。
  “打偏了!穿甲弹装填!”
  帕克斯话音还未落,健壮的埃森就已经退出了前一发炮弹的弹壳。在发动机仍在运转的战车舱内,弹壳落地的哐啷声更令人热血沸腾。
  轰!
  剧烈的颤动伴随着振聋发聩的爆炸声袭来,就像是地震,甚至有种山崩地裂的错觉——久经战阵的装甲兵们或多或少都有过座车被敌人击中的经验,只有幸运者能够从残酷的战斗中存活下来,帕克斯便是其中之一。
  战车舱内既没有起火也没有出现浓烈的烟雾,动力系统也没有熄火,帕克斯揪紧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在他的操纵下,炮口再次微调。
  “穿甲弹装填完毕!”埃森的声音从未这样动听过。
  时间仍在流逝,人们似乎可以想象到对面那辆九七式战车上,日军装甲兵也在用最快的速度装填炮弹,没准他们已经将穿甲弹装入炮膛,炮手的手指随时都会按下射击按钮。
  帕克斯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夜战,距离超过350码,第二发炮弹,命中!
第19章
王牌与王牌(下)
  “那好像是平野君的战车!混蛋!”
  处于静止状态的九七式战车里,石原松太郎一拳头狠狠砸在装甲钢板上。透过战车观察孔,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另一辆九七式战车已经变成了一堆篝火。尽管日军战车通常不像俄国人那样涂刷着醒目的数字识别号,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辨识方法。
  “石元君,当心,俄国人的战车还在附近!”炮手石田武光大声提醒道。
  石原牙关紧咬,面露狰狞之色:“好,让我来为平野君报仇!石田,来一发穿甲弹!”
  炮手迅速从弹药架上取来一枚穿甲弹。九七式战车的原始型号装备1门97式57毫米短身管火炮,可发射榴弹和穿甲弹,携弹量120发,通常是榴弹80发、穿甲弹40发,这种配备适合支援步兵作战,而在哈拉哈河东岸,鉴于苏俄军队已在外蒙境内增派了大量机械化兵团,日军战车部队相应调整了弹药配给,变成了榴弹、穿甲弹各一半。
  石原松太郎担任车长的这辆九七中战配备4名乘员,车长和炮手位于炮塔内,驾驶员位于车体前部的右侧,机枪手位于驾驶员的左侧,炮塔位于车体纵向中心偏右的位置。除了一门57毫米主炮,还有2挺97式7.7毫米重机枪为辅,其中1挺为前置机枪,另1挺装在炮塔后部偏右的位置。动力装置为1台功率125千瓦的12缸风冷柴油机,位于车体后部,主动轮在前,动力需通过很长的传动轴才能传到车体前部的变速箱和并速器;车体每侧有6个中等直径的负重轮,第1和第6负重轮为独立的螺旋弹簧悬挂,第2-5负重轮每2个为一组要用平衡悬挂;车体和炮塔均为钢质装甲,采用铆接结构,最大厚度25毫米……
  须臾,石原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注意!目标出现!右前方……发现俄国战车数辆,准备开火……”
  日军擅长夜战,这似乎是从日俄战争时期就已形成的观念。日军指挥官推崇夜袭,军事条令里也对夜战作了详尽的规定,平日训练操演多行此道,这既是一种强烈的、特有的军事信条,也是出于对自身条件的清醒认识。经过认真瞄准,石原非常自信地开火了,穿甲弹精准地击中了目标,但瞬间就被敌方战车的炮塔装甲给弹开了——在C-35那倾斜设计的装甲面前,九七中战的短管火炮就像是一根徒有其表的拨火棍!
  咻……轰!
  一发落在近处的炮弹瞬间迸射出炽烈的火光,迫使石原闭上了眼睛。强烈的光线透过潜望镜照射在这沉稳干练的脸庞上。
  “敌人发现自己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敌人的射击并不精准,因为他们不擅长夜战,夜间瞄准技术很差,一定是这样的!”石原心里想着,“既然敌人炮塔如磐石般坚硬,那么我们攻击它们的车体或是侧面!”
  “石田,穿甲弹!”
  石原话不多说,瞄准之后又是一发。暗红色的光点这次直奔远处的苏俄战车而去,但光点锵锵擦过了目标的炮塔,在近处轰起一大团泥沙。
  石原不指望黑暗能够一直保护自己的战车不被敌人击中,第二发炮弹偏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懊恼,而是迅速对驾驶员吩咐:“中村,启动战车,换个位置再打!”
  在人们的观念里,位置和运气是联系在一起的,只是打仗不像是打牌,输了还有再来一局的机会。才开出十多米,伴随着轰然一声震耳之响,战车在瞬时的颤抖后明显减速,在继续移动了几米之后,便只听到发动机轰鸣而不见车体移动!
  “糟糕,石原君,我们的履带被炸断了!”驾驶员中村三郎大叫道。
  石原当即一声低喝:“别慌!”
  言罢,他透过观察孔窥探战场上的情形。按照常理,在激烈交锋的战场最前沿,一旦战车失去行动力,就应当弃车保人,寻求步兵们的庇护,但日军的思维方式不同于其他军队,勇武、玉碎的念头深深植根于绝大多数官兵脑海中,所以在太平洋战争中屡屡出现舰长与舰同沉的事例,不少飞行员也在原本可以跳伞逃生的情况下驾机撞击敌人,而陆军部队的表现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距百多米的荒野中,那辆识别号为“343”的苏俄战车猛然停了下来,战斗经验丰富的“英国人”巴特莱·亚尔弗列得·帕克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捕捉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目标——石原松太郎是日本陆军战车教导旅团资历最深、技术最好的军曹,与另外三名车长被他们的旅团长马奈三郎少将称为“四大金刚”,他们的战绩曾登上过每日新闻报。
  同样是57毫米炮,苏俄军队自行研发的ZIS-4长管炮无论射程、精度还是穿透力都足以碾压日军的九七式短管炮。以德军的“条顿骑士”为假想目标,ZIS-4在大约500米的距离上能够击穿其正面装甲,而九七式短管炮就算面对面开火也很难奏效。
  经过短暂的瞄准,帕克斯开火了,第一发炮弹略微偏出,他的炮手立即装填了第二发。稍作调整之后,帕克斯第二次开火,这回炮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九七中战的炮塔,巨大的爆炸瞬间撕破了脆弱的铆接装甲,战车虽然没有变成大火球,但是里面的车组成员没有一人逃生……
  “快快快!同志们,动作快点啊!”
  哈拉哈河东岸的另外一处战场上,在一辆BA-10型轮式装甲车的炮塔里,苏俄装甲兵上士伊戈里·约诺夫透过观察孔焦急地察看着前方的战斗。普通步兵团的武器完全无法阻挡如骑兵般发动全速冲击的日军装甲群,看着不断有步兵被日军战车的炮火甚至机枪扫倒,约诺夫和战友们的心悬到了嗓子眼。BA-10是在三轴(六轮)装甲汽车的底座上安装了BC-3的战车炮塔,火力等同于BC-3快速战车,但装甲防御仅能够抵挡普通枪弹,根本经受不起敌方战车的正面攻击。在这样的战场上,它们只适合跟在战车部队前方侦察,或是担负低强度的作战任务——在装甲侦察营中,BA-10的任务是利用自己的快速机动能力攻击敌人的轻装甲目标和非装甲目标,其最大的优势在于装备了车载无线电台。
  日军装甲集群渐渐逼近,车载无线电收到了连指挥官的指令,他准备以手里仅有的4辆BA-10和2辆BA-6打一场移动阻击战。
  “尤里,穿甲弹装填!”
  发动机还没有启动,约诺夫可以压低声音通知自己的装填手。
  伴随着哐啷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声响,装填手冷静地报告:“装填完毕!”
  “沉住气,伙计们!维克托,随时准备启动!”
  视线中,二十余辆日军战车在旷野中颇有气势地奔进。
  “上士同志,排长让我们和3号车一起攻击左边那辆,他们和5号车攻击右边那辆,然后迅速撤退!”通讯员以按耐不住的兴奋语调报告说,这辆轮式装甲车只有5.1吨重,却也需要4名乘员操纵,分别是车长、炮手、驾驶员和通讯员。
  “好,瞄准左边那辆!”约诺夫不失时机地下达了命令,要知道九七式的炮塔装甲仅有30毫米,发动机周围的装甲板也是差不多的厚度,在区区三百多米的距离上,45毫米战车炮足以对它构成致命威胁!
  天赐良机不可多得,之前为了避免暴露自身,炮手并没有提前调整射击角度,好在丰富的作战经验和过硬的技术能力使得他只耗费短短几秒时间完成了这次调整。
  轰!
  指挥车发出的炮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约诺夫刚开口喊出“开火”,炮手便已经击发了火炮。短短三秒之内,六辆轮式装甲车接连开火,如此距离、如此条件,排头的几辆日军战车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干得漂亮!”
  约诺夫禁不住呐喊起来,顺着视线望去,炮弹击中了一辆日军九七式战车,猛烈的爆炸让这凶悍的家伙瞬间失去了生气,尽管它凭着惯性还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但是整辆车已经无可挽回地燃烧起来。顷刻之后,紧随而至的殉爆彻底将它摆弄成了一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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