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2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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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约定的主线内容非常明晰——德国军队从英国人手里夺下直布罗陀,然后将其归还给西班牙。也就是说,西班牙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就能够坐享其成。
  战争爆发伊始,德国政府就向西班牙开出了这份优厚的交易,西班牙王国的权力阶层经过一个多月的思虑权衡才予以应允,而这背后的故事足以写出一部精彩的戏剧。
  德国人终究如愿以偿,在贝希特斯加登同盟国峰会开幕前的7月3日,德西两国便秘密签署协定,德军的兵员装备经法国进入西班牙,由铁路运抵西班牙南部。
  攻击直布罗陀要塞的主要武器是超大口径的攻城臼炮和重型榴弹炮,包括在“大贝尔塔”和在“大贝尔塔”基础上改进而来、射程达到22公里的406毫米口径攻城臼炮“维多利亚”,射程达到35公里、能够依托铁路快速运输的380毫米口径重型榴弹炮“奥古斯特”,斯柯达兵工厂制造的420毫米口径重型榴弹炮“芭芭拉”,以及斯柯达兵工厂于20年代末期推出的“终极大杀器”——508毫米口径攻城臼炮“玛利亚”。只需要将这些曲射炮部署在直布罗陀港附近的山丘后面,几个小时的轰击就足以将英军直布罗陀要塞的外部工事清扫一空,而后的攻击任务便可交给携带高爆炸药和火焰喷射器的德军突击部队。
  7月13日,德军重炮悉数运抵前线,德国空军的4个战斗机中队和12个轰炸机中队也转场抵达西班牙南部的埃斯特波纳,而英军此时部署在直布罗陀的作战飞机仅有27架,作战舰艇19艘,且无一排水量超过3000吨。
  14日清晨,德军重炮群开始发威,而从亚速尔群岛返回欧洲进行维修的德意志级战列舰“萨克森”号带伤出战,携两艘国王级战列舰、一艘凯撒级战列舰驶入直布罗陀海峡,对英军要塞展开了远距离炮击。整个白天,德国空军出动轰炸机1200多架次,投下炸弹800余吨,将直布罗陀要塞及周边防御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当天黄昏,德军突击队在战车掩护下越过直布罗陀边界,地面推进一度受阻,但在德军突破外围两道阵地后,接下来的战斗犹如水银泻地,德军突击队迅速抵近要塞,炸药和火焰喷射器开始发挥威力,双方激战至深夜,英国守军在仍有部分战力的情况下停火请降……
第152章
勇敢号的神奇旅程(上)
  7月的一天,挪威西南部海域下着沥沥细雨,满载铁矿砂前往德国的挪威货船“索伦森”号处在它的正常航程当中。这艘货船的最大载重为3340吨,满载状态下的最高航速为10.5节,这在众多挪威籍的矿砂船中并没有出类拔萃的地方。它之所以在业界小有名气,是因为其所有权不归属于任何公司,而是老船长希拉米特·索伦森的私有财产。
  在“索伦森”号的舵室里,满头白发且蓄纯白山羊胡的老者便是希拉米特·索伦森,他戴着短檐帽,穿着双排扣的深蓝色制服,这身装束跟早年的德国海军军官颇为相似。不过,老索伦森并没有参加过德国海军,跟德国人的关系仅仅是单纯的生意往来,他这大半生不辞艰辛地漂泊海上,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后代不再像自己年轻时那样落魄。
  “战争对我们不无好处,和平时期,从纳尔维克运送3000吨铁矿砂前往汉堡所得酬劳通常是60000马克,相当于一吨运费20马克,刨除燃料、人工、折旧,跑一趟的净利只有4000到5000马克,利润相当微薄,而在战争时期,同样的航程、同样的消耗,酬劳上涨两倍,跑一趟的净利增加了十倍!打吧!打吧!只要战火不烧到挪威,管他们是打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呢!”老索伦森此时的絮叨对象,是他的长子德林克·索伦森和次子穆恩·索伦森,两个小伙子身材健硕,但看起来还欠缺人生阅历,所以显得有些稚气。
  大索伦森瓮声瓮气地说:“若是单纯追求利润,我们为什么不把这样一船铁矿砂运给英国人?听说他们的开价可要比德国人高50-60%,要是我们在纳尔维克买下一船铁矿砂,只要能够运到丹迪,一趟至少能赚二十万马克!”
  “如果是在和平时期,这笔买卖非常划算,但战争时期就必须充分考虑风险问题——从纳尔维克前往丹迪航程不长,但被德国海军拦截的概率在80%以上,轻则扣押,重则没收,遇上英德舰队交战,甚至有可能船毁人亡。从纳尔维克到汉堡航程漫长,但绝大部分都在中立国领海内航行,从目前的战争形势来看,被英国海军拦截的概率应该不超过10%。”
  “10%?”大索伦森撇了撇嘴,“看看报纸上的新闻,最近一个月被击沉在德国近海的船只超过120艘,平均每天4艘,有的是被水雷炸沉的,有的是被潜艇击沉的,这条航路可没有想象中的安全。”
  就在这时,小索伦森突然叫了起来:“船!船!南面有艘很快的船在朝我们驶来!”
  老索伦森连忙举起他的大望远镜,观望片刻,慢条斯理地说道:“似乎是艘德国军舰,看,它的桅杆上悬挂着德国的三色旗。”
  大索伦森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船影,阴雨天气对视线的清晰度有一定的影响,等到双方距离拉近了一些,他皱起眉头:“可是……德国人根本没有这种型号的军舰!”
  小索伦森表示不解:“难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国家的战舰悬挂黑白红三色旗?”
  “这是海盗惯用的战术!”老索伦森这时也察觉到情况不妙,他下巴一颤一颤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当了船长,可千万别被这样的招术给蒙蔽了!”
  视线中,那艘战舰正全速驶来,舰首掀起阵阵雪白的浪花,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这边,而这艘挪威货船上连一门炮、一挺机枪也没有。
  双方距离很快拉近到了三海里以内。
  在对面那艘战舰的司令塔内,身穿英国皇家海军雪白制服的军官们正各司其职,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上校嘴里叼着一截雪茄,目光炯炯有神。
  “军令官,该换我们的旗帜了!”
  “好的,长官!”军官转身走到话筒旁,“信号兵,升我们的海军战旗!”
  战舰桅杆顶上那面三色旗帜迅速降下,紧接着升起并随风展开的,是一面醒目的白底红条十字战旗!
  “我以英国皇家海军之名义命令你停船……”
  “上帝啊,圣乔治旗……那必是英国的袭击舰无疑!可这里是挪威领海,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老索伦森对此感到十足的不可思议。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索伦森惶恐不安地问。
  “现在怎么办?”老索伦森喃喃摇头,“索伦森”号此刻的位置虽然离挪威海岸只有四五海里,但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没有港口,更没有军事要塞,也就无从寻求挪威海军的保护,何况他的长子,视力一流的大索伦森,正将对方的信号解读出来:“禁止你船使用无线电,否则予以击沉!”
  尽管脑袋里有一堆的疑惑,索伦森三父子还是做出了一个理智的决定,将“索伦森”号的将航速降了下来。
  转眼功夫,那艘铅灰底色、白色斑纹的战舰便如同一骑快马奔至眼前。在英国战舰的炮口下,挪威船员既未通过他们的无线电发出求救信号,也没有做出任何敌对举动。船停之后,所有人,包括厨师和司炉工,都一一走上甲板,船桥上也站着人,他们无一例外的以好奇和惊恐的眼神看着这艘英国战舰。
  在英国战舰的右舷,舰上那架大型起重机转到舷外,上面的吊钩上系着一艘交通汽艇,舰员们缓慢而平稳的将它放下,直到底部安全触水,所有这些动作根本听不到口令声,而全都按照舰上的海军口笛声操作着。
  不一会儿,满载突击队员的交通汽艇突突突的开了过去,两者只相隔不到百米,它很快便靠上货轮,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身手敏捷的顺着软绳梯爬上货轮甲板。对于这些不速之客,挪威水手们识趣的退到另一侧,高举自己的双手接受检查。
  在英国战舰的舰桥观测台上,以上校军阶担任舰长的路易斯·蒙巴顿一脸平静地注视着挪威货船上的情景,他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曾外孙,其父原系德国王室成员——巴登堡的路易斯亲王,后放弃德国国籍加入英国皇家海军,曾任英国海军参谋长兼第一海务大臣,如此显赫的出身使得路易斯·蒙巴顿的军旅生涯一帆风顺,1900年出生的他年方25就迈入了校官行列,33岁晋升海军上校,并且成为新式巡洋舰“勇敢”号的指挥官。该舰是勇敢级大型巡洋舰的首舰,标准排水量10500吨,较20年代建造的轻巡洋舰多出一半左右,但又只有普通重巡洋舰的三分之二,以8门203毫米舰炮和8具533毫米鱼雷为主要武器,极速达到34节,12节航速下能够航行8500海里,其外观特点是体型细长——增大长宽比对快速性有利但对其它很多性能会带了很多负面的影响,例如降低舰艇回转性、增加侧投影面积以致降低抗风性,增大了受敌武器攻击时的命中概率。
  这种大型巡洋舰跟重巡洋舰有不少类似之处,但它本质上属于轻巡洋舰的放大,虽然搭载着最大口径的主炮,拥有最高的航速,设计思路基本上没有跳出轻巡洋舰的范畴,其防御力跟轻巡洋舰处于同一等级。
  “它的货舱里肯定满载经纳尔维克转运来的瑞典铁矿砂,如果能将这些铁矿砂运回英国港口,工业部长会为我们申请一枚维多利亚勋章吧?”蒙巴顿副官的这句玩笑话折射出英国本土当前的窘境——在德国和爱尔兰的联手封锁下,英国的进出口量在最近一个多的时间里下降了95%,工业生产面临无原料可用的困难,只有少数船只得以经北大西洋和北挪威海航线抵达英国本土港口,但它们的作用杯水车薪。
  不到十分钟时间,登船的突击队员便通过小旗发来信号:他们已完全占领这艘满载矿石的货船,根据查获的官方登记文件和航行记录,它此行目的地是德国汉堡。
  片刻过后,“勇敢”号向登上挪威矿砂船的突击队员发出指令。一部分突击队员押着几名船员首先上了汽艇,另一些船员则在两名手持步枪的突击队员看管下抱头坐在甲板上,其他突击队员忙忙碌碌地继续清查这艘货轮。有价值的统统拿走,有必要地一概破坏,并在船底安上炸弹,待所有人都撤走了便可炸船。
  不多时,夕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那端,海面上地光线也在逐渐变暗。
  随舰搭载的交通汽艇往来数个会合,终于将那艘货船上的全部船员运回战舰,当最后一批突击队员离开那艘船后不久,三声闷响从货船内部传来,没多久,它开始下沉并向一侧倾覆。
  在战舰的右舷,大型起重机又开始工作了。随着另一阵哨子响声,交通汽艇连同上面的突击队员和俘虏一并被吊离水面。渐渐的,汽艇地升高到与主甲板相平的位置,几秒钟后又高出了甲板,并摇摇摆摆地升高到军舰中部,水平地往里移动一段距离,往下进入开着的艇库。最终,伴随着一个沉重的响声,汽艇停在了艇库的垫木上。
  之前看到登船的英国水兵带着炸药去了底舱,老索伦森就料到情况糟糕,他刚一登上英国战舰,便用英语高声嚷嚷道:“我抗议!你们这是卑劣的海盗行径!你们怎么能够闯入挪威领海袭击挪威船只?光荣的英国皇家海军变成海盗了吗?中立法的约束对你们毫无作用吗?”
  站在舰桥上的蒙巴顿听得清清楚楚,他轻蔑一笑,向副官吩咐:“把他们押送到禁闭室去,另外,告诉他们,等到英国打赢了这场战争,我们会考虑照价赔偿他们的船只。”
  在副官离开之后,蒙巴顿转头对掌舵的大副下令:“加速至25节,航向正北!”
  随着转向提速命令得到执行,这艘英国袭击舰的钢铁之躯微微振动起来,它很快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撇下正在下沉的挪威货船朝着下一个猎物驶去。
第153章
勇敢号的神奇旅程(中)
  开战之时,英国皇家海军部署于本土的军舰仅占其海军总兵力的15%左右,且没有一艘是战后建造的主力舰。从亚速尔战役的进程来看,这样的布局起到了扬长避短的成效,使得英国最为宝贵的战略资源在开战阶段免遭德国海空军的消耗和围困,但此举注定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其最大的负面作用就是让英国本土陷入同盟国的海上封锁。开战初期,德国海军对包括朴茨茅斯、普利茅斯、爱丁堡在内的英国港口和海军基地展开炮击,英国仅以战机和雷击舰艇进行了有限的还击,导致英国军民的信心士气倍受打击。之后,美英主力舰队对亚速尔群岛的突袭在战略上扳回一城,但这无助于缓解英国本土遭到封锁和进攻的困境,整个6月间,只有不到40艘商船突破同盟国的海上封锁线抵达英国本土港口,而且多半还是从苏俄的斯摩棱斯克港启程,经北方航线抵达的快速货轮,它们历尽千辛万苦运来的货物还不够英国本土一天的消耗之用。
  在封锁英伦诸岛的同时,德国人竭力维持着自己繁忙的海上航线,从而为本国的战争机器提供充足的动力,这与上一场大战中后期的形势如出一辙,英国潜艇部队因此得到了大显身手的机会。战争爆发后的两个月时间里,英国海军在北海、英吉利海峡以及北方的法罗群岛水道击沉同盟国商船133艘,总登记吨位近64万吨,相当于摧毁了德国商船队的4%。以德国人战前的造船速度计算,需要10个月才能补充这一损失,考虑到德国海军新造和维修舰艇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补充损失商船的速度恐怕要更低一些。
  尽管英国潜艇的表现给本土之战的惨淡背景增添了一抹亮色,但潜艇与生俱来的缺点决定了它们难以跟对方的反潜舰船直接对抗。6月间,英国海军击沉敌方商船61艘,同期损失了19艘潜艇,其中有14艘是被德国和爱尔兰舰艇击沉或俘获。
  “勇敢”号前期之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地出海活动,是因为德国人在北海保留了相当数量的大中型舰艇,尤其是标准排水量在一万五千吨左右、最高航速在30节上下的重巡洋舰,对侧重破交作战的英国大型巡洋舰威胁很大。到了6月,亚速尔之战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同盟国舰队接连蒙受重创,德国海军只得从欧洲海域抽调舰艇派往增援,德国战列巡洋舰和重巡洋舰在北海活动的频率大幅度减少。
  三艘勇敢级驶入北海各自活动,以它们的综合性能,遇上单艘德国轻巡或驱逐舰堪舆一战,碰到小规模的德国轻舰艇编队也能够从容退走。
  离开福斯湾的第三天,路易斯·蒙巴顿上校指挥的“勇敢”号遇到了此行的第四个猎物,排水量2280吨的德国货船“帕绍”号,作战地点依然在挪威领海之内。对于这类公然违反中立法、侵犯中立国主权的行为,英国高层一贯持坚决反对态度,但在皇家海军内部,相当一部分军官已在私下里形成了共识:战场上胜者为王,既能减少己方损失,同时又能削弱敌人的法子,只要不引起非常糟糕的后果,就值得尝试。
  正因保有底线,“勇敢”号对待航行于挪威领海内的德国船或运送物资前往德国的中立国船,不是野蛮地予以击沉,而是在保证船员生命安全的前提下破坏船只,这种“文明行为”费时费力,相应增加了出现意外情况的风险。
  跟那些屈从于英国人武力威胁的挪威船只不同,德国货船“帕绍”号硬是在英国战舰的炮口下发出求救电报,恼怒的英国人旋即向其开火,货船的旗杆上随之挂出白旗,但这时电报已经拍出,“勇敢”号的无线电人员迅速解译了这条明码电报——“帕绍”号不仅报告了遭遇敌舰的准确位置,还判断出对方是一艘勇敢级大型巡洋舰!
  在公众场合,路易斯·蒙巴顿上校是举止得体、气质高贵的王室成员,而在战场上,他可以是发扬骑士精神的贵族,也可以不择手段的海盗。眼前这艘德国货船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令“勇敢”号全体官兵陷入险境,他完全没心情跟对方讲道理,下令停火之后,他让信号兵发莫尔斯码,限对方船员在五分钟内弃船撤离。五分钟一过,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击沉,而后率领“勇敢”号调头向西北方撤退。
  欧洲北海虽有近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但在这个航空技术日益发达的年代,北海不再是当年的浩瀚之海。正常的天气里,要让一艘万吨级的战船在这里隐遁无踪实在太难。纵使蒙巴顿上校指挥“勇敢”号反复改变航向,击沉“帕绍”号后六个多小时,这艘英国巡洋舰的舰载雷达便探测到了一架不明身份的飞机。大约半小时之后,瞭望员在视线中望见了一架浅灰色涂装、船形机身的双引擎飞机,从轮廓来看是德国人的Rw-86大型远程侦察/反潜机。这种水上飞机拥有出色的续航能力,在德国本土、法国西北部、爱尔兰、冰岛以及法罗群岛的德军基地均有部署,其活动范围基本覆盖了北海、波罗的海以及东大西洋,所以德国海军将领骄傲地称其为“奥丁之眼”。
  就在英国舰员发现德国侦察机的时候,舰上的后无线电设备接收到了信号强烈的加密电码,英国人试图利用无线电阻塞手段干扰对手的无线电通讯,可是德军侦察机利用备用频率继续发送电报,并且不依不饶地跟踪监视“勇敢”号,接连不断地向指挥部报告它的行踪。
  如果“勇敢”号搭载了一架水上侦察机,哪怕是只装备两挺小口径机枪的海象式,舰长蒙巴顿上校也会遣其升空对付那可恶的盯梢,因为袭击舰就如同刺客,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暴露在阳光之下。皇家海军的工程师们为勇敢级装上了先进但昂贵的雷达设备,出于建造成本以及舰艇布局等方面的考虑,便舍弃了搭载舰载机的传统配置方案,这看起来是一项技术性的进步,却在战场上露出了命门!
  时间,在英国人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度过,“勇敢”号离英国海岸线的距离越来越近。临近黄昏,它已行驶至苏格兰东北海域,离福斯湾仅有一个多小时航程,只要进入了那里的水雷场,就算整个德国公海舰队追来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当然了,等到夜幕降临,“勇敢”号自然可以摆脱德军侦察机的监视,到时候蒙巴顿既可以率舰进入福斯湾休整一阵,也可以借机趁夜溜到别处去,从而混淆德国海军的视线。
  偏偏在这个时候,“勇敢”号的舰载雷达发现南方海面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它们恰好堵住了英舰返回福斯湾母港的航路。蒙巴顿上校一面令战舰调整航向,径直朝最近的英国海岸驶去,一面令全体舰员做好战斗准备。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勇敢”号桅杆上的嘹望员向蒙巴顿报告,从海平面观测到的舰艇桅杆来看,那估计是两艘德国轻巡洋舰。
  站在“勇敢”号的舰桥上,西面是夕阳映衬下的英国海岸线,南面是疾速驶来的两艘德国战舰。继续向西很快就能驶抵彼得黑德港,那里的海防设施能够让德国人的巡洋舰望而却步,可如果“勇敢”号入港暂避,挨到次日天亮,部署在法罗群岛的德军轰炸机必定前来空袭,而彼得黑德港的防空设施并不足以保护“勇敢”号,若是头顶不断有炸弹落下,港外又有连夜赶来的更多德国战舰候着,“勇敢”号的下场恐怕非常惨淡。
  蒙巴顿上校的另一个选择是让“勇敢”号沿英国海岸线向北航行,进入苏格兰东北部的马里湾、克罗默第湾或是多诺赫湾。那里虽然离法罗群岛更近,但有足够的空间供“勇敢”号躲避德军飞机轰炸,尾追而来的德国舰艇充其量是在这些海湾之外徘徊,“勇敢”号逗留一日,便可牵制数倍的德国海军舰艇一日。
  如果不想被困束在苏格兰东北部的海湾当中,蒙巴顿还可以走一步险棋,那就是先向北行,待到天黑之后,甩开身后的敌舰,在海上兜一个大圈子,从而返回福斯湾母港,那里是目前英国本土最安全的海军基地,是海军航空兵有效防御的最后堡垒,英国舰艇在这里能够得到充足的补给和良好的维护,而且进出自如,不易受到德国舰艇的堵截。
  眼下离夜幕完全降临还有大约一个半小时,个性张扬的蒙巴顿上校做出了一个让手下军官们略感吃惊的决定:调头向南,会一会那两艘德国巡洋舰。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彼此的轮廓也逐渐在对方视线中清晰起来。那两艘德国战舰,领头的是参加过上一场大战的格劳登兹级轻巡洋舰,其吨位仅有“勇敢”号的一半,设计航速28节,经过现代化改装后实际航速提升至30节,装备4座双联装150毫米舰炮——有情报表明,德国人在对其进行现代化改装时,用60倍径的新式舰炮替换了45倍径的老式舰炮,若是情报属实,这艘格劳登兹级的有效射程可能跟“勇敢”号的50倍径203毫米舰炮相差无几。
  居后的德国战舰,正面轮廓看起来要比前面的友舰略大,英国舰员经过仔细的辨认甄别,确信那是一艘费奥纳级轻巡洋舰。这种由爱尔兰设计建造、标准排水量为6000吨的轻巡洋舰在世界海军史上创造了一个空前的记录——同型战舰装备七个国家的海军。
  既然能够受到爱尔兰、德国、奥匈、意大利、西班牙、奥斯曼、拉脱维亚海军高层的青睐,政治考虑绝非关键因素。优越的综合性能、良好的可维护性以及适宜的性价比使之深受用户好评,但“标准化”也造成了一些弊端,首要一点就是其技术保密性不甚理想。战场上,一件武器被对手了解越多,不但本应有的作用难以发挥出来,还可能掉进对方量身定做的陷阱当中。
第154章
勇敢号的神奇旅程(下)
  在这天的夜幕降临以前,路易斯·蒙巴顿上校指挥的“勇敢”号巡洋舰与两艘德国轻巡洋舰展开了一番试探性的较量,而双方从交火到脱离战斗用时57分钟,各自消耗炮弹数百发。从战斗结果来看,以一敌二的“勇敢”号似乎是赢家,它击伤德舰“雷根斯堡”号,使之在海面上燃起了大火,而自身仅受了轻微伤,且无舰员阵亡,然而战斗过程却没有英国人预想的那样乐观。距离两万二至一万八的远距离射击,“勇敢”号主炮发射炮弹200余发,竟无一命中目标,反而被对手命中一次,大型巡洋舰长宽比值高、纵向稳定性差的缺陷在实战中暴露出了相当致命的软肋;在一万八至一万二的中远距离上,“勇敢”号取得了两次命中,还对敌舰造成了近失伤害,这一阶段,两艘德国轻巡的炮火颇为精准,其主炮齐射连续对英舰形成跨射,只是运气欠佳,仅有的几次命中要么贯穿烟囱,要么击中舰艏,除了给英舰官兵带去心理上的压力,仅仅是将这艘英国巡洋舰的艏锚留了下来。
  入夜之后,“勇敢”号试图借助雷达的帮助避开对手,但服役于德国海军的费奥纳级轻巡洋舰也装备了脉冲雷达,其探测精度虽不足以引导火炮进行射击,至少能让德国人在黑暗中紧紧盯住自己的目标。此后双方展开了一场悄无声息的电子战,英舰不断干扰对手的通讯,而德国巡洋舰以同样的方式阻挠英舰与本方基地的联络,可是双方对彼此的惯用伎俩实在太过熟悉,结果谁也没能得逞。
  在海上兜了一圈,蒙巴顿上校本想瞅准机会摆脱德舰纠缠,只要能顺利抵达福斯湾外的预设雷场,就能够平安结束这段刺激的旅程,然而就在这非常关键的时候,四艘敌舰突然出现在了“勇敢”号与福斯湾之间。英国人无法通过雷达探测数据来准确判断出对手的舰型,那有可能只是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也可能有“勇敢”号无法正面对抗的重巡洋舰,路易斯·蒙巴顿没有率舰硬闯,也没有夺路而逃,而是小心翼翼地在追兵和堵截之间周旋,审慎等待着救兵的到来——设立在爱丁堡的北海分舰队指挥部此前已对“勇敢”号的求援给出明确答复,将立即调派舰队前来策应。
  不久,“勇敢”号相继收到了两艘英国潜艇发来的加密电报,其内容表明它们已在福斯湾外伺机而动,可这并没有让蒙巴顿上校和他的军官们心情放松。夜战环境利于潜艇浑水摸鱼,但是它们航速偏慢,夜视能力较差,火力控制范围过小,以往的作战经验表明它们很难在舰队级别的战斗中发挥作用。
  正如蒙巴顿担心的那样,两艘潜艇发来电报还没一刻钟,海面上就出现了照明弹、探照灯、炮口焰以及隆隆爆炸声。鉴于雷达探测范围没有出现新的舰影,这场战斗应当是在德国水面舰艇与英国潜艇之间展开,而从交战的情形来看,也不知德舰是通过无线电测向还是雷达探测找到了英国潜艇,总之他们抢先下手,并以一如既往的凶悍证明他们才是北海的霸主。
  蒙巴顿上校和他的“勇敢”号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去帮己方潜艇解围,而且这里的形势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继续变糟——两条战舰从德国方向高速驶来,根据时间和航速推算,它们应该是在德国货船“帕绍”号发出警报后直接从德国近海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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