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心(校对)第1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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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芬伯格不慌不忙地整了整领口,好让对方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佩戴的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
  “帝国空军,第2伞兵团,伦特·史蒂芬伯格!”
  从对方眼神的变化来看,最高军事勋章起到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这位旗队长用舒缓一些的口吻说:“我们计划继续向奥斯特罗文卡推进,预计中午的时候就能够发起攻城战!”
  史蒂芬伯格看了看手表,“也许……你们会愿意等上一个小时,我们的两个伞兵团以及友邻步兵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不,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贝克昂着头说,“实际上,我们一秒钟都等不了!”
  史蒂芬伯格年轻的胸膛里同样跳动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既经受了残酷战场的锤炼,又在将星璀璨的参谋部进进出出,受到的熏陶自非常人可比。因而英俊的面孔之下,沉稳干练的行事风格已经深入骨骼,举手投足之间,大将之风隐约可见。
  “贵师的及时出现解了我团之困,对此我代表整个第2伞兵团表示十二分的感谢!可是请恕我直言,旗队长阁下,奥斯特罗文卡是敌人穿透我军战线的唯一突破口,必会以重兵把守,仅以一个师的兵力突进实在有些冒然!”
  “冒然?”肤色黝黑的旗队长高高挺起他那结实的胸膛,轻蔑地望向东方,“我想苏联人的想法也和中校你一样,觉得我们不会在这种形势下冒然突进,而我们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这话说得在理,可是史蒂芬伯格依然担心维京师会陷入苏军的反包围,一旦形成那般不利局面,整个反击计划恐怕就很被动了。
  贝克将视线转会到史蒂芬伯格身上,嘴角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将军说……如果伞兵部队能够随同进攻,取胜的希望自然会增大不少,但如果你们出于谨慎的考虑不跟着我们一同奔袭奥斯特罗文卡,我们也不会认为你们是懦夫!”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周围的伞兵军官们大都愤愤然地看着贝克,而史蒂芬伯格冷静地将这位旗队长打量了一番,反问道:“敢于在敌军重重包围中降落的人,怎么可能是懦夫?”
  “嗯哼,将军也是这么说的!”旗队长忽的翘起大拇指,“在怀特岛战役中,伞兵的表现和党卫军一样出色!”
  史蒂芬伯格冷冷一笑,没有伞兵冒着巨大风险在怀特岛上夺取机场和港口,哪轮得到迪特里希的元首警卫旗队登岸。不过话说回来,在艰险万分的怀特岛战役中,元首警卫旗队的表现确实一改人们对党卫军的观念,他们的勇敢、顽强和耐力完全配得上元首的信任和褒奖。
  迅速做出抉择并不难,难的是迅速做出正确的抉择。史蒂芬伯格想了想,说道:“我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要求我们在后续部队赶到之前务必守住这个镇子,而我认为一个营的兵力就足以确保它短时间内不被敌人夺回去!可是,另一件事情让我感到为难——我们的士兵从午夜开始连续跋涉,又经过了后半夜的激战,体力消耗很大,而从这里前去奥斯特罗文卡还有十几公里,所以……”
  年轻的党卫军参谋官盯着史蒂芬伯格考虑了片刻,“我们的车辆和油料虽然不多,但换取两个精锐伞兵营的支持还是非常划算的!这,应该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友军之间的合作岂是买卖?”史蒂芬伯格说这话的时候毫无生气的意思,他背着手望向东方,“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国防军和党卫军本来就应当协力合作,不是么?”
第24章
“维京”风暴(下)
  “嘿,我还以为他们是不需要休息的呢!”
  坐在橄榄绿色涂装的苏军嘎斯卡车上,戴着圆框眼镜的德国伞兵军官乔斯·罗德里希上尉以戏谑的口吻调侃着路旁暂时休整的党卫军步兵。
  初夏时节,空气中还觉察不到几分炎热,但经过了长途跋涉,这些士兵摘了钢盔,敞着领口、挽着袖子坐在路边,每个人都在抓紧这难得的闲暇恢复体力,一些马匹和它们牵引的大炮也停在路旁,人、畜的疲倦与仍在前行中的车辆形成了鲜明对比。
  摘下了军帽的史蒂芬伯格,任凭阳光和风打理自己的满头金发,这位年轻的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满不在乎地说:“就外在而言,我们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在1938年以前,制服是区分党卫队和国防军的最佳标识。对于党卫队士兵而言,传统的黑色制服固然酷劲十足,却不利于他们在战场上隐蔽自己。出于对局势发展的深远考虑,党卫队高层选择了在战争爆发前一年全面换装。等到真正踏上战场时,武装党卫队和国防军的士兵已经很难从较远距离上明确辨别!
  “可我总觉得他们是非常狂暴和嗜血的一群人!”乔斯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国防军军官的观点,在这些接受了正规军事教育的职业军人看来,战争可不是靠蛮力就能够取胜的。
  目光越过仅有半米高的车厢板,史蒂芬伯格看着渐渐远去的景物,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你是没有参加过怀特岛之战,在四面环海的角斗场上,战斗的残酷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我们往往在很近的距离向敌人射击,到了晚上,敌人有时候就在你身后那堵墙休息……在那种环境和氛围,狂暴和嗜血的同伴反而会让你感到心安!这听起来很难理解,可事实确实如此!”
  这番话令年轻而文弱的伞兵参谋官陷入了思索,作为不列颠战役的敲门砖,怀特岛战役不仅成就了德军空降部队的英名,也让党卫军跳出了“战役预备队”的角色,坚韧意志和犀利战力迅速为他们的金字招牌。
  初夏少雨的天气利于行军作战,只是这波兰东部的道路却在双方车辆的碾压下显得坑洼不平,传统结构的卡车在这样的地形上不仅速度加不上去,车厢里也摇晃得十分厉害。好在这些伞兵们都是经过了飞行磨砺的主,晕车这个词早已从他们的字典上消失了。
  先前溃退而去的苏军甚至来不及破坏沿路的交通设施,跨越溪流的几座小桥虽然不能承载德军三号、四号坦克,却大大方便了轮式车辆。天空中,一队队BF-109以常见的四机编队呼啸而过,它们的出现总能够让德军地面战斗部队军心振奋——1941年是这场战争无可争议的关键之年,经过了两年的酝酿,这一年的战场上涌现出了一批新锐的作战飞机,德军的Fw190、苏军的拉格-3和雅克-1等都是在这一年服役并且参战的。值得一提的是,日后威名远扬的P-51“野马”也在这年悄然服役,只不过第一个使用者不是美国陆航或者海航,而是处境窘迫的英国流亡政府。在国王乔治六世和首相丘吉尔的领导下,他们正在加拿大重新整备军队,并努力突破德军的海上封锁向仍在坚持战斗的苏格兰高地运送物资。
  为了避免己方飞机的误炸,伞兵们在缴获的苏军卡车上铺了醒目的德军战旗。这些样式老旧的嘎斯军卡用起来并不比德国自产的奔驰卡车、征用的法国雷诺卡车差,加满一箱燃料,它们照样能够拖着数吨重货跑上百多公里。当然了,前提是不被战场上种类繁多的武器盯上!
  一路颠簸,一路前行,来自战场的枪炮声、爆炸声远远听着还有些韵律,愈是靠近,这些声音愈是显得杂乱无章。当奥斯特罗文卡郊外的工厂水塔已经遥遥在望时,前方的道路终于再也无法安全通行了。伞兵军官们飞快地跳下了不具备任何防护能力的卡车,跑进旁边那条浅浅的战壕——挖掘者显然还没有完成预定工程量就匆匆离开了,简单的掩体根本无法抵御密集炮火的侵袭,但暂时用来充当攻击出发阵地还是能够胜任的。除了先期抵达的党卫军官兵,这里还能够看到不少戴着短沿头盔的伞兵战斗人员,他们各自将身体隐藏在战壕之中,只从战壕边缘的灰黑色土垛上冒出半个头,满怀期待地眺望着前方。
  视线中,灰色的坦克和装甲车正碾过略显松软的田野向城区推进,千余名德国步兵低着头、躬着腰,以散兵进攻队形跟随装甲部队前行。由于师属炮兵大多数的火炮辎重还在后头,眼下为这些德军战斗部队提供火力支援的是数量有限的突击炮和一些利用车辆拖曳的榴弹炮,以至于战场上更多的炮火来自于苏军一方。
  “敌人看样子已经部署好了防御,这样的进攻……”看着前方的战场,史蒂芬伯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说德军自从5月中下旬以来已经处于战略反击的有利局面,但那支曾经在西线战场光芒万丈的装甲雄师,在苏军面前不论规模还是战力都还落于相对下风,纵然是装备上颇受重视的党卫军部队,若是在一场战斗中损失大量战车,想要恢复实力恐怕也要很长一段时间!
  周围的党卫军官兵全然没有理会这位空军同僚的忧虑,他们全神贯注于前方的战场——尽管身处敌人枪炮射程之外,但他们的命运和率先出击的伙伴们却是紧紧相连的。
  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苏军依托城区所构筑的防线毫无隐蔽性可言,灰色涂装的德军坦克一面推进、一面开火,步兵们亦在交替掩护着攻击前进,战斗所产生的硝烟尘埃团绕在战场上空,虽达不到遮天蔽日之势,可灰蒙蒙一片也让人心头笼罩着一种无形的压抑。
  在派下属去与党卫军指挥人员联络之后,史蒂芬伯格密切关注着苏军防御火力的配置以及它们对德军进攻部队的杀伤状况,脑中快速演算夺取这处阵地所要付出的代价。等到乔斯提醒自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周围的党卫军官兵们正起身离开战壕,只见传令官在人群中往来奔跑,传递着来自上级的进攻号令。不远处,原本正向苏军阵地实施炮击的三号突击炮转向朝这边驶来,它们带起了飞扬的尘土,像是要为这些步兵提供烟幕掩护似的。
  “这就派第二攻击梯队上去了?”史蒂芬伯格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这些党卫军士兵一面前行,一面与同伴们拉开距离,从而形成避弹效果较好的散兵队列。不多会儿,战壕中就只剩下头戴短沿头盔的伞兵。粗略数去,人数约有400,虽不及党卫军第二梯队的四分之一,却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面对下属们投来的纠结目光,史蒂芬伯格只能在口中抱怨前去联络党卫军指挥部的几名军官。犹豫之间,党卫军士兵们已经迈开步子进入战场,他们前方是潇洒转向的三号突击炮,在行进途中,又有十多辆刚刚抵达的轮式装甲车和半履带式装甲车加入了这支攻击部队。远远看去,灰色的浪潮正义无反顾地拍向那看似坚硬的堤坝!
  从后方上来的第三批党卫军士兵都已经进入战壕,前去联络的两名伞兵军官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名约莫在三十五、六岁的党卫军少校。
  “长官!”党卫军少校敬礼道,“我奉斯塔内尔将军之命向您传话:殷切期望伞兵部队与我们并肩作战,全力向当面之敌发起进攻!”
  “就这样?”史蒂芬伯格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位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少校。
  “是的!”少校一脸坚毅地回答说,“没有其他的了!”
  嘶……
  史蒂芬伯格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搭乘党卫军运输车辆以及利用缴获的苏军汽车赶来的伞兵至少有一个连的规模,这意味着一个营的兵力可以随时投入进攻。等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的战场,作为第二梯队发起冲锋的党卫军部队已经越过了战场中央,苏军发射的炮弹时不时落在队列之中,不断有人倒下,但周围的人丝毫没有放缓速度。至于率先投入共计的那些党卫军战车和士兵,此时已然推进到城区当中。
  前来进行联络的党卫军少校既不催促、也不离开,还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党卫军的传令官们又开始在战壕附近来回奔跑,眼看着周围的党卫军步兵陆续爬出战壕,史蒂芬伯格咬了咬牙,喊道:“第2伞兵团……进攻!”
  热血沸腾的伞兵们无不从命,尤其是那些先前抵达的,更是迫不及待地拎着武器爬出战壕。这一次,最后几辆装甲车也加入到了进攻队列当中,而当史蒂芬伯格和同伴们一起向前快步小跑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汹涌的浪潮,分明是一场气势磅礴的风暴……
第25章
外定内乱
  有人说,战争是科技进步的强力催化剂,是各种实用发明诞生的温床。因为交战各方都希望掌握凌驾于对手之上的技术,而大量人力和资源的投入,亦为各个领域的技术天才们提供了和平时期难以寻觅的优厚条件。
  坐在库麦斯道夫试验场的贵宾席上,罗根双手合拢,两支大拇指清不经意地轮转着。他上一次来到这里还得追溯到三个月前,当时克虏伯、戴姆勒-奔驰、亨舍尔进行了空军“35吨空降坦克”第一次样车展示,虽说不尽如人意之处颇多,可毕竟为这个当时争议颇多的项目铺上了一块坚硬的基石。三个月过去了,苏军装甲洪流的冲击,尤其是T-34和KV-1、KV-2的惊人表现,让那些一直沉浸在旧荣誉中的德军将领、专家们如梦初醒,仓促之间开发一款全新的坦克,怎么比得过一个已经进入样车试验阶段的项目?
  冷僻的“35吨空降坦克”变成了香馍馍,这点完全在罗根的预料当中。在东线全体将士的努力下,苏军的新一轮攻势短短两天就被完全遏制住,在奥斯特罗文卡和卢布林,德军卓有成效的反击也沉重打击了苏军官兵的士气。带着初战告捷的好心情,德国军事决策委员会主席、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奇和陆空军的一干高级将领亲临试验场,就连海军方面也派了参谋长赫尔莫斯·海耶前来。这可让三家老牌军火公司的管理者们喜出望外,他们尽情谄媚、巴结着,反而将这整个项目的发起者和决策者遗忘在一旁。
  商人的本性,罗根无意计较,他与空降兵总监斯图登特坐在一起,两人默默地注视着正在进行试验准备的样车。按照往常的规律,一款坦克从设计到服役需要经过至少两年的试验和改进,但苏军的突然入侵令一度放缓了运行速度的德国战争机器重新全速运转起来,即便在苏军空袭不断、元首遇刺身亡的情况下,军工生产和研发也一刻不停地进行着——作为一个在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之为奇迹的奇迹,三家军火公司的改进样车都超前完成了!
  阳光下,三辆全新的样车连同德军目前最犀利的四号F2型坦克非常直观地摆放在了一起。或许是时间紧迫的关系,三辆样车均只喷涂了防水漆,加上刚刚驶下流水线的四号F2,四辆战车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金属气息十足。
  尚未加装钢制衬裙的四号F2,和以往几种型号的四号坦克最大的区别就在于43倍径的75毫米长身管炮,这也是德军装甲部队唯一一种能够在有效射程内击毁T-34和KV-1的坦克炮。尽管陆军将领们更倾向于使用威力强大的88毫米炮,但一方面适合车载的88毫米炮以及相应的炮塔仍无法定型,另一方面,对于35吨这一级别的坦克而言,使用过重的火炮和炮塔势必严重影响防御力和机动力这两项重要指标,因此三家军火公司的“35吨空降坦克”依然沿用了这种75毫米炮,而这也是空军技术部门从一开始就明确要求的!
  35吨+的重量,25度+的正面倾角,40公里+的公路时速,相近的技术指标却没有造成三辆过于相似的样车。就长、宽、高的比例而言,克虏伯样车依然是“放大版的四号坦克”,与四号坦克的零部件通用比例达到了近六成,而带有明显倾角的车体和勺状护盾的炮塔又让它看起来像是一辆变异的T-34!
  戴姆勒-奔驰的样车仍然比两个竞争对手更宽、更短,它看上去是一辆吃得太饱的T-34,这一次,放弃弹簧式悬挂装置无疑让空军将领和专家们感到失望,但装配柴油机而带来的行程优势依然是它的一大看点!
  回归汽油机动力的亨舍尔显然已经意识到“35吨空降坦克”对于德国陆军的意义,从动力系统中节省出来的空间则被用来增加防御力和备弹量,拥有良好防弹外形的炮塔内部是最宽敞的,在操作性方面有着较为明显的优势!
  按照惯例,第二次样车测试的内容和要求都比头一次更加严格,不过经验丰富的军火商们显然懂得如何抓住客户的眼球。在持续半个小时的机动演练中,三辆样车不仅完成了五公里的越野测试,在翻越和突破障碍、涉水行进和小范围机动的测试中均有较为稳定的表现,而在火炮测试中,采用同款火炮的三辆样车玩起了“速射”,隆隆的炮声中,只见到场的几位陆军元帅都不住地点头,要知道苏军重型坦克的火炮口径虽大,射击间隔和持续火力都是差强人意的!
  “我看过陆军的45吨和55吨坦克设计方案,虽然采用的都是88毫米炮,可我总觉得它们过于笨重,在今后的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肯定还不如我们的35吨坦克!成本方面,我们也是占有很大优势的!”回荡的炮声渐渐散去,斯图登特开始和自己的老下属小声交流起来。
  “我们的35吨坦克是作为中型战车设计的,不论是否以空降方式进入战场,火力、防御和速度的均衡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至于说他们的重型坦克,定位不同,特点也是非常明确的!”
  这话虽然没有明里表态,可作为穿越者,罗根对历史上德国战略的得失还是非常清楚的。如果让他来统领全局,那么具有象征意义和心理作用的重型坦克虽然仍会被制造出来,但生产的重心仍然会放在性价比更高的中型坦克上,喷气式战机和螺旋桨飞机的处理也是一样的。
  “等到我们的超级巨人也投入量产,德国将拥有一支举世无双的空降部队!”斯图登特恨恨地说着,与“35吨空降坦克”的进展相比,用于搭载这种坦克的重型滑翔机研发之路却很不顺利,可承载30吨负荷的“巨人”似乎已经是当下技术的极限,理论上完全可行的样机,在实际测试中要么是机翼不堪重负,要么是无法保持平衡,接连几次试验都以失败而告终。
  “从我们越过斯卡格拉克海峡的那一刻起,德国空降部队就已经是举世无双的咯!”罗根不动声色地将赞誉献上,空降挪威算是德军空降兵的战争首秀,虽然斯图登特只是坐镇后方,但成功背后怎能少得了这位德国空降兵之父?
  斯图登特苦笑两声,这时候,勃劳希奇已经在和军火商代表们握手道别了,而满脸喜色的元帅们也一一起身准备离开。由于最终的决定还需要经过军事决策委员会商讨才能做出,军火商代表们倒是显得比较拘谨,谁都想得到这笔订单,却又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一次,罗根并没有和元帅们一同离开。他虽然不是装甲兵出身,可从模范伞兵营时期就开始学习和摸索装甲指挥,后来又有不列颠战役的磨砺,如今也算是一名及格的装甲指挥官,对坦克的性能了解与理解也要比那些连坦克都不会开的元帅深入一些。作为项目的发起者和决策者,他在测试结束后又亲自对三辆样车进行了试操作。戴姆勒-奔驰的轿车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但他们使用柴油机的坦克样车在操作上显得更为复杂和繁琐,而抛开外型上的差别不说,克虏伯和亨克尔的样车在许多技术性能上都是不分伯仲的,但就构造的简易性和造价而言,前者有着较为明显的优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所取舍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元帅们返回柏林时遭到了炸弹袭击!
  包括罗根在内,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元首遇刺身亡,德国是凭着这些陆军元帅的声望和影响力才堪堪渡过难关,如若陆军元帅们再有个好歹,局面很可能陷入无法掌控的境地,内乱的梦魇一旦变成现实,谁能够力挽狂澜?
  尽管已经成为掌握德国最高军事权力的十二人之一,罗根并不认为自己就具备了成为救世主的资格和能力。按照德国政府的官方公告,刺杀德国元首的幕后元凶是处于敌对状态中的苏联政府,但这也仅仅是新掌权者们稳定局势的权宜之计,真正的凶手没准就是你身旁道貌岸然的合作者。至于柏林城内归由空军指挥的部队,单独面对陆军或是党卫队亦无胜算。与斯图登特一合计,他决定在局面未明的情况下静观其变,并要求试验场的警卫部队派出一部分人员前往十余公里外的事故现场实施保护性救援——两个排的士兵旋即乘坐卡车出发,但他们不多会儿就灰溜溜地撤了回来,说是道路已经被陆军部队封锁。紧接着,通往柏林城区的电话线也被切断,试验场突然变成了汪洋中的孤岛。有那么几秒,罗根甚至在想自己若是开着三辆新式坦克进入柏林城区,没准能够成为世界上最拉风的英雄,但转念一想,“35吨空降坦克”充其量就是装甲厚一点,若是碰上了88毫米炮、铁拳或是燃烧瓶什么的,依然是铁棺材一个!
第26章
暗明之路
  初夏的郊外,到处都是鲜活的翠绿,徐徐吹来的凉风拂动着树枝草叶,一群灰色的鸟儿扑腾着飞过,抬头仰望,乳白色的浮云点缀在蔚蓝色的天空中。
  宜人的自然环境无法消融令人压抑的气氛,坐在库麦斯道夫试验场的贵宾席上,罗根看似镇定地抽着雪茄,脑袋里却已将当前局面下的各种可能分析了个遍——然而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每秒上万亿次的计算机也无法准确预测历史进程,何况是一颗普普通通的人脑?
  从雪茄头部升起的白烟,至少可以让罗根确定,这里的空气还没有凝固……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决定命运,有些人只能等待命运的决定?”
  按照东方人的算法,现年51岁的库特·斯图登特早已买入了“知天命”之年,可这位一手缔造了德国空军伞兵部队的功勋人物对于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一切充满了迷惑。对他来说,阿道夫·希特勒时代的风光已经随着那颗8毫米口径的子弹一去不复返了,兵种将军在诸多元帅和上将面前显得那样的无足轻重;对于德军空降部队来说,扩充计划虽然没有被取消,但是预期的进展已经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大大推迟了。
  罗根用夹着烟的手轻轻搔了搔发鬓,“因为有些人拥有决定命运的能力,有些人则没有!”
  “是啊,我们却总是属于后者!”斯图登特颇显无奈地环顾四周,由于相同原因滞留于此的军火商代表以及军方的技术专家们,此时或坐或站,他们脸上无不泛着焦急的神情,或默默等待,或试着打探消息,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每一秒都显得那样的漫长!
  罗根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老上司,时隔一年,他仍然清楚地记得两人初次见面的那个滑稽场景,当时斯图登特虽然头部受伤,情绪也有些低落,但肤色健康、精神饱满,如今德国空降部队已经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在战绩方面也远远凌驾于各交战国之上,他整个人却显得那样的苍老,就连一向炯炯有神的双眸中也时不时蒙上了一层灰暗。
  也许是超越时代的历史积淀,也许是成长环境的熏陶,不敢说阅人无数的罗根,看人总是能够看到比普通人更深的地方。他知道,斯图登特一直视希特勒为这个民族和国家的救世主,崇拜并且信奉他所提出的全盘战略构思,并为之奉献了自己的才华乃至灵魂。尽管这种痴迷终究会被证明为逆历史潮流而行的盲从,但纵观这位航空兵将军的军事生涯,他那不甘被命运驾驭的傲然却又值得人们的尊重——一支全新兵种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为父母者才能够体会。在波兰战役期间,他们甚至没捞到一场仗打,完全被航空部队和陆军创造的光环所掩盖,但此后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德国的空降部队一跃而成为这个国家最有特色的作战力量,这其中固然有运气的因素,但更多是依赖于斯图登特个人所花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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