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心(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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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罗根尴尬地回应着,确实,这位弗里克小姐外貌和身形都是自己特别喜欢的类型,出身亦是无可挑剔,几乎是他目前可以想象到的最佳择偶人选,然而与露西解除婚约之后,他就困在了自己给自己布下的“局”中——平步青云的成功令人羡慕,然而与之相伴的却是一种落寞的孤独,而只有与多琳呆在一起的那几个小时,这种孤独感才会最大限度的减轻,可是最近一个多月,罗根仅仅是趁着空军战略部署调整的机会去了一趟英国,那里安静祥和的表象之下,同样有着无形的暗流在涌动着。
  眼前的可人儿会是解开情感之局的钥匙么?罗根自己也时常陷入迷茫,但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现在绝非谈情说爱的时机。
  “呃,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我们能否晚些再聊?你目前住在原处还是……”
  斯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今天的晚宴我也会参加,那我们到时候见吧!”
  “好,到时候见!”
  罗根礼貌地欠了欠身,只等这位可人的女士转过身,他便也转身回到军官们中间去了。
  是夜,帝国元首决定在重新投入使用的总理府以“复兴”之名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对于一个刚刚摆脱困境的交战国来说,这样的举动并无不妥,反而能够大大鼓舞军民的士气。此前因为军务或是躲避空袭而离开首都的军队将领、政要官员以及外交人员陆续返回柏林,而在数百公里之外的战线上,德军也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攻势:北线,德军已经打通了与柯尼斯堡要塞区的陆上通道,并将3个殿后的苏军师包围在了沿海地区;中路,由马克西米利安·冯·魏克斯将军所指挥的第2集团军正在飞机和重炮的支援下猛攻华沙城区;南线,古德里安所率领的装甲集群已经越过了苏军重点防御的罗克斯诺城,再向东推进50公里就是乌克兰边界,但这支筋疲力尽的钢铁之师已经远远领先于各路反击部队,强行突入乌克兰恐将陷于孤军深入的境地;罗马尼亚,德-罗联军于两天前发起全面反击,尽管当面之敌仍然拥有强大的兵力和充足的装备,但由于在主要战场上的不断失利,苏军官兵的士气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滑落。
  为了趁势烘托气氛,同时也是出于战场支援的需要,德国空军早早制定了这一天的行动方案,东线和南线的航空部队倾巢而出,扮演“空中突击炮”角色的俯冲轰炸机部队连续出击,为部队提供强有力的火力支援;中远程轰炸机甚至在加挂副油箱的战斗机掩护下深入到靠近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边界区域,对苏军纵深的机场和航空部队实施压制性轰炸;最为冒险的莫过于重型轰炸机群的昼间出击,62架四发轰炸机从德国东北部机场起飞,从波罗的海中部绕入里加湾,对苏军在波罗的海的重要海军基地和补给点、拉脱维亚首府里加实施了空袭——尽管轰炸发生在午间,但由于德军此前从未在白天深入苏军腹地实施轰炸,苏军防空部队猝不及防,整个过程中仅仅由高炮部队击落两架Fw200。
第9章
光辉背后
  自从阿道夫·希特勒掌控政权以来,大功率探照灯是大型活动必不可少的助兴工具。它们发出的圆柱状光柱,在夜空中形成光辉神殿的柱石,而同一时间打开的探照灯越多,这座光辉神殿便越是恢弘。此外,它们当时还被看作是夜间防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强大的夜间防空,自然也成为军事炫耀的一个内容,赫尔曼·戈林总喜欢以数十上百盏探照灯来炫耀德国空军的强大——在已经进行了六个半星期的苏德战争中,德国的夜间防空不论效率还是战绩确实令各国瞩目,不过真正发挥作用的既不是探照灯也不是高射炮,由探测预警雷达、无线电精确导航设备和夜间战斗机组成了颇具现代化色彩的夜间防空体系。
  这,才是阻挡苏联巨人前进步伐的最有力武器!
  正是凭借这种先进而牢靠的技术优势,战时的柏林又一次呈现出了“日夜颠倒”的奇景。240盏大功率探照灯被部署在城区周围,它们将黑夜变成了白昼,将黑暗从这个城市的大多数角落驱逐了出去,它们让一切自然界的光都在这里黯然失色,它们让夜空中飘荡的每一朵浮云都变成了绚丽的裙摆。人们纷纷走出房门,仰望着宛若梦幻的奇景,而在探照灯汇聚的中央,宏大的帝国总理府,正笼罩在一圈稍小的探照灯构造的光环之中,那便是真正的光辉神殿!
  当罗根的座车停在帝国总理府的停车场时,这里已经停满了各种款式的名牌汽车,如此盛况若非圣诞、新年,似乎只有在德国赢得一场重要胜利或是跨过某个历史里程碑时才会出现。
  “将军,从夜空中看,此时的柏林应该是几百公里之内最显眼的目标了吧!”从旁走来的冯·德切斯特穿着一套笔挺整洁的空军礼服,正所谓人靠衣衫马靠鞍,俊俏的容貌、修长的身材与这纯白色的礼服相益得彰,受伤的手臂又给人一种战争的沉重感。换了平常的场合,这样的人物一定会成为诸多异性关注的焦点。
  “就理论而言,苏军飞行员只要越过奥德河就能够循着光线而来,找到德国军事政治心脏的准确位置,但我们绝不会让他们获得这个机会!”罗根颇为感慨地看着这世间罕有的景象,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德国在战时的“红场阅兵”,是彰显德意志军事信心、唤起民众自豪感的重要举措,更是将帝国元首个人威望推向另一个巅峰的大手笔——就罗根的性格而言,风险便意味着收益,当阿道夫·希特勒当面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稍作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实际上,德国空军目前已经拥有超过70套完备的雷达预警系统,其中22套以陆地雷达基站的形式配属在德国本土尤其是东部战线方向,12套部署在奥地利和波西米亚,8套部署在德国南部,18套部署在德国北部沿海地区以及日德兰半岛,还有10套未雨绸缪地部署在了法国、比利时以及挪威,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全方位的庞大雷达预警体系,能够在敌方机群距离德国首都至少300公里的时候就发现目标并进行预警。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柏林防空事务总指挥部将在十分钟内关闭所有的外置光源,而德军枕戈待旦的600多架夜间战斗机也将对任何从空中来犯的目标给予最猛烈的打击!
  “只要我们继续保持目前的攻势,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染指柏林了!”冯·德切斯特笑着摆摆左手,“到时候我这个柏林防空事务总指挥就可以清闲下来了!”
  虽然是非军事专业出身,但在不列颠战役中丰富的空降作战经验还是让罗根具备了比一般空军将领更为务实的眼光。在交战双方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攻者进、守者退并不意味着胜负已分,接下来的任何一场战役都有可能成为改变战争进程的转折点,所以没有哪一方敢于断言自己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所以,他淡然一笑:“呵,现在说这个还早!对了,你怎么也没带女伴?”
  冯·德切斯特狡黠一笑:“我?嘿,至今了然一身,无牵无挂!如果不是肩负着延续家族血脉的重任,我甚至想一辈子都不谈感情——我觉得这实在是了然无味!”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了然无味’来形容感情,莫非……你对普通异性没有兴趣?”罗根一边走,一边小声地打趣道。在德国尤其是军界,同性恋是完全不能被接受的,前陆军总司令弗里奇就因被指控犯有同性恋罪而辞职,后以陆军第12炮兵团名誉团长参加波兰战役,在华沙普拉加附近阵亡。
  “开什么玩笑!”以相同步伐走在一旁的冯·德切斯特立即瞪大眼睛看着罗根,既轻又快地说:“长官,我可是生理和心理都完全正常的一个人!‘了然无趣’只是对于谈情说爱的复杂过程而言,我宁可揣摩敌军指挥官在想些什么,也不愿意揣测一个姑娘的想法,那实在太令人费解了!15岁那年,我几乎以为自己的心将永远属于一个人,但几个月之后我就彻底放弃了那个想法;17岁的时候,我以为我懂得了什么叫做爱,但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从那之后,我对感情彻底灰了心,是军队生涯让我重新找回了人生的目标,这可是非常崇高的!”
  “嗯哼!”罗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原来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您?”冯·德切斯特依然瞪大眼睛,显然他并不认同罗根的见解,然而军衔与职务的关系又让他无法像是朋友一样用善意的嘲讽调侃一番,因而稍许的停顿之后,他说:“您与元首都是我崇拜的对象!”
  年轻将领的心理活动,罗根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一些,他懒得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攀上总理府前的台阶,灯火通明的门廊里已经站了不下百位将领和官员,在如此等级的场合,即便权高位重者也不会错过交流感情的机会,那些一心往上的人更是将热烈的笑容贴在脸部的每一个细节。
  东线空军司令凯塞林正好站在门廊入口处,此人能力出众、战绩彪炳,但罗根与他的不合已经有些时日,利益之间的冲突、待遇不公的成见都是最难调和的,这一点在个性突出、自视甚高的将领之间尤为突出——尽管如此,罗根还是主动走上前去,面带微笑地说道:“见到您真高兴,尊敬的元帅阁下!”
  凯塞林脸上余兴未尽,东线战事的进展显然让他收获了不少赞誉,他同样面带微笑地与罗根握手,只不过手上所用的劲道已经远远不如两人关系和睦之时。
  “颇有同感,空军总监阁下!您是今天回到柏林的?”
  空军总监与东线空军司令并无直接隶属关系,这个“您”更多的是一种客套礼貌的敬语,在最近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中,凯塞林对于东线空军的指挥更多是基于最高统帅部的直接指令,对于空军总参谋部的“建议”,他素来只是在自己及下属参谋机构持有相同见解时才会予以采纳,若非如此,他显然更相信自己对战场因素的分析和判断——所幸的是,到目前为止,他的这些判断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利于战局发展的!
  “是啊!今天上午才到!”
  罗根客套地回应着,接着两人又貌合神离地聊了一些军务,由凯塞林大致介绍了东线空军当天的收获,由罗根介绍了有关南线空军的作战情况,然后两人出奇一致地判断苏联空军最近的表现说明他们确实元气大损。
  攀谈之间,又陆续有三军将领和内政官员抵达,两人自然而然的转换了谈话的对象,距离越来越远,最终完全为门廊中的人群所阻隔。在前一个月战事发展颇为不利的情况下,阿道夫·希特勒接连更换了一些高级将领,但内政外交方面基本没有发生变化——政府内阁中,内政部长威廉·弗里克、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财政部长冯·克洛西克、经济部长瓦尔特·丰克、粮食与农业部长瓦尔特·达里、司法部长弗兰茨·施莱格贝尔、交通部长尤里乌斯·多尔普米勒以及众多不管部长依然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而担任航空部长尚不满半年的米尔希自杀身亡,乌德特出人意料地被任命为“代理航空部长”,在赫尔曼·戈林死后代理林业部长一职的汉斯·克莱斯科特,于5月份被正式任命为该部部长。
  说话的人很多,但高大、宽敞而深邃的结构避免了这气势磅礴的门廊成为吵杂的咖啡馆,临近正点,侍从官们出现在门廊一端,在他们的引导下,将领官员们非常自觉地进入宴会厅,一部分先到的人早已在里面觥筹交错起来,受邀而来的女士所占比例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略多,她们的华贵衣装无疑让这里变得更加的绚丽多彩。
  进入大气而奢华的宴会厅之后,罗根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艾薇儿·弗里克,她穿着一袭长裙,梳着整齐的公主卷,乖巧地依偎在帝国内政部长威廉·弗里克的身旁,并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面前穿党卫军制服者——党卫军副总指挥、保安处首领兼德国中央保安局局长莱因哈特·海德里希。虽然看不到那双迷人的眼睛是在用怎样的眼神看着这个“金发恶魔”,罗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天真可人的女孩应该离这个邪恶的家伙远点,而且是越远越好!
第10章
阿喀琉斯之踵
  对于海德里希这种手握重权的阴暗之徒,罗根心中的鄙夷是不能够随意表达出来的,而这种无奈与纠结并不是独裁、强权体制下所特有的,即便在和平年代,人们之间的坦诚相待有时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聪慧的头脑并不总会用于推动社会进步,尔虞我诈的生活同样成为相当一部分人的主基调……
  踩着平滑的大理石地面,罗根健步走到弗里克爷孙女和海德里希身旁,彬彬有礼地招呼道:
  “有些时日不见了,三位近来可好?”
  “啊哦,看,我们年轻有为的空军总监从前线回来了!听说……空军今天的表现相当抢眼哟!”
  一身笔挺党卫军制服的海德里希,在最后一句话的间隔故意拉长了音调,恭维之中又参杂了朋友式的问候。可叹的是,军政界的斗争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这纯正的友谊就像第三帝国的民主权利一样稀有——它像是黑暗原野中时而闪烁、时而隐没的零星火光,只能苦苦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这可得归功于凯塞林元帅!”罗根微笑间将功劳、羡慕和嫉妒一股脑统统抛给了那位谢顶愈发严重的空军将领,自己的目光则非常自然地从威廉·弗里克转到了旁边穿着一袭紫色花边长裙的艾薇儿身上。四目相对,似有怅然,亦有所得。
  “凯塞林元帅的指挥固然老辣,可罗根将军在后方调度指挥同样功不可没呀!”在政界摸爬滚打多年的弗里克恰到好处地送上了恭维,紧接着,他向自己的孙女介绍说:“艾薇儿,这两位便是德意志帝国最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帝国未来的希望所在!”
  现年37岁的海德里希爽朗地笑了两声:“嘿,真正年轻的是罗根将军,我这都已经算是大半个中年人了!”
  “年龄和能力往往是相匹配的——部长阁下是帝国真正的中流砥柱,副总指挥正处于一个男人生命中最理想的阶段,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两位学习呢!尤其是部长阁下,您的人生阅历足以写成一本巨著了!至于说弗里克小姐,现在应当处于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完美的时期,就像是一朵清晨绽放的玫瑰!”说罢,罗根从停在身旁的侍从那里要了四杯香槟,“今天的美好要及时享受,至于明天的辉煌,让我们在元首的带领下和整个德意志民族一同铸就!”
  “说得好!”海德里希举起手中的酒杯,“让我们首先将最诚挚的祝福献给元首,献给德意志!”
  “献给德意志!”弗里克爷孙女随声附和。
  令罗根感到高兴和骄傲的是,自从自己出现之后,艾薇儿的目光便没有再在海德里希身上停留超过三秒——公鸡尚且好斗,正当热血之年的男性更逃脱不了这自然法则。
  “对了,听说苏联人实施了一项旨在刺杀我国军政要员的行动,将军往来于各条战线之间,出行务必当心呀!”海德里希以满怀善意的姿态提醒罗根,而就弗里克的反应来看,他想必已经收到这份警告了。
  有关这方面的消息,罗根一路上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既然从海德里希嘴里说出来,可信程度自然要比那些道听途说来的更为可靠。他话锋一转,以自嘲的口吻说:“以我的级别就算进入苏联人的暗杀名单,恐怕也列在了末位吧!除非……英国人派遣间谍来执行这次任务!”
  “你说得对!”海德里希将空酒杯放在侍从的托盘中,顺手又取了两杯红酒,一杯给罗根,一杯给弗里克,“英国流亡政府确实派了一批情报人员潜入欧洲大陆,上个星期我们在比利时抓获两个,并且从他们口中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罗根等着海德里希的下文,却只见他讪讪地笑了笑,对于英国间谍提供的情报内容只字不提。
  “失去了本土,我想他们的流亡政府也存续不了多久吧!”弗里克以政治家的眼光分析说,“只要我们的老朋友温莎公爵宣布重回王位,大多数英国人都会支持这位给他们带来和平的国王,岁月的流逝会让他们慢慢淡忘那位流亡海外的乔治六世!”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们现在仍处于两线作战的境地,我只希望英国战事早早结束,好让我们集中全部精力对付苏联人!”罗根有感而发。
  “双线作战若是能够取得双胜,不更加证明德意志的伟大与日耳曼的优秀么?”尽管从未上过前线,海德里希却以一种过于自信的傲慢评论着战争局势。结果,弗里克含糊其辞地应承着,罗根干脆闭口不语。如今的德国政治版图和势力范围得到了成倍的扩张,但就经济、工业和军事规模而言,它在消化新占领地区的各种资源之前恐怕还不足以与上一场战争爆发时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比肩,第三帝国的真正优势在于它拥有一大批优秀的军官和领先于传统对手的作战思想,以及一支前所未有强大的战术空军——这一切并不足以让它承担两线作战的重压,历史就是最好的证明!
  罗根的初衷只是将饿狼从小红帽身旁赶走,然而不论是海德里希还是弗里克都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在这种场合,换回正装的艾薇儿只能乖巧地站在爷爷身旁。四个人看似相谈甚欢,实际上却找不到一个真正的中心话题,这个局面直到元首的出场才得以解决。
  前线的有利局势造就了柏林的奇异夜景,也使得情绪化愈发明显的独裁者兴致格外高昂。一小时零十分钟的单人讲演对于一场官方晚宴来说也是过于冗长的,何况它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即兴发挥的,有时一长段的话仅仅用来表达一个意思,听惯了这种讲话的高级将领自是感到十足的无趣,但阿道夫·希特勒终究是这个时代最具鼓动力的演说家,少有机会来到总理府的那些军官和官员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罗根甚至在人群中找到了几张涕泪俱下的陌生面孔!
  当台上那位手舞足蹈地抨击着苏军虐杀德军俘虏和波兰平民之斑斑劣迹时,罗根在心里感叹道:“早点结束吧,老大!”
  也许是上帝听到了这句非诚心的祈祷,又或许是命运的巧合,罗根刚巧走神片刻,台上就突然响起了接连三声枪响,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以及酒杯摔碎的声音。场面之混乱,回过神来的罗根只看到阿道夫·希特勒消失在一大群身穿各种制服的人中间,另外一些军人则蜂拥着进入总理府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严格的检查,以确保没有人携带哪怕是一把可用于投掷的小刀。按照惯例,这宴会厅之中即便是警戒卫兵也不得佩戴武器,以免有大脑短路的家伙威胁到元首——如此戒备还有枪响,这背后所蕴含的东西大概足有一写成一本小说!
  “元首中弹了!”这是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的声音。
  “医官!医官!”陆军元帅费尔多·冯·博克不愧是作为步兵军官参加过康布雷战役拼杀的老将,声音不仅大而且还颇具穿透力。
  “别让凶手跑了!”海德里希的声音少见地充满了焦急,虽说帝国总理府的安全保卫工作是党卫军“元首警卫旗队”的留守部队负责,但这德国的主要情报机构和秘密警察毕竟是由他实际指挥的,出现这种极端情况,他和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上帝啊!”
  周围不断有人发出惊愕不已的哀叹,由于再未有第四声枪响,混乱很快停止——军人们自发地维持了现场的秩序,女人们倒是一个个吓得不清,更有甚者已经昏倒在地!
  经过了好几秒的迟疑,罗根终于迈步向前。他看见元首的一名医官飞奔而来,嘴里喊着什么,手里却没有拿着“家伙”;他看见两名元帅起身给医官让路,但元首就像是一块有着巨大引力的磁铁,转眼间就有十几名高级将领聚拢过来;他看见又有一名军医官跑来,手里拎着常见的医药箱,拼了命地往人群中央挤;他看见先前那名军医官从人群中冒出头来,在他的大声招呼下,元帅和将军们极不情愿却又非常迅速地各自往后退了几步,让那里几近停滞的空气又流通起来。
  虽然时常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这个强大军事帝国的首领,指挥百万雄师横扫每一个对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千年帝国,但它还远没有进入罗根的日程表。今时今日,他距离权力的巅峰还像是站在山腰看山顶,空气愈渐稀薄,前路更加难行,而如果阿道夫·希特勒在这个时候死去,就算这宴会厅里所有人都意外暴毙,自己仍然不具备登顶的资格——那些仍在前线指挥部队的元帅和上将们,哪一个都比自己更有资历和威望,那些因故缺席的内政外交官员,哪一个都比自己更有政治手腕。更重要的是,如果元首死了,德国会陷入什么样的局面?
  茫然、困惑,恍然间,罗根一阵头晕目眩,等到他再次清新过来,所有的声音如汹涌的海水一般灌入他的脑袋,将领们一边关心着元首的伤势、一边各自低声交谈;女人们嘤嘤地哭泣着,也不知是单纯的害怕,还是在为她们独一无二的偶像感到担忧;有人喊着“抓到凶手了”,可是就算将袭击者碎尸万段又如何?
  “德国的命运……”罗根突然听到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奇说了这么半句话,却没有了后面的内容。
第11章
避险气囊
  一颗8mm口径的手枪子弹,也许只是德国某个兵工厂某批总量达数十万的产品中极不起眼的一个,它的不平凡之处是它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特定的距离和方位被激发,最终穿透了一颗不平凡的心脏。
  整个德意志的心脏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刺穿!
  袭击者被当场抓获,这位全名汉克·塔格莫·埃尔斯特的党卫军士兵使用的是一件精致小巧的“钢笔枪”,它装有三发子弹,巧妙的设计使之能够在短时间内进行连发,以确保近距离袭击行动中的致命性——在十五米的距离上,这位入伍4年、平日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党卫军士兵未加瞄准便获得了三分之二的命中率。尽管弹头没有经过毒化处理,尽管德国的外科手术水平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举世闻名,人们的百般努力依然没能挽救大独裁者的命运。
  这一天,是1941年5月26日,除了东线德军向苏军发动全面攻势,它原本没有任何的特殊意义。
  但这一天,阿道夫·希特勒死了。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人想过的局面,德国军政界的最高长官们无一缺席,每一个人都被这个可怕的事实惊得目瞪口呆。
  极端重要的关头,党卫队总指挥官希姆莱在与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以及三军总司令短暂商议后,向守卫帝国总理府的党卫军下达了封锁令:在禁令解除之前,即便是身居高位的部长和战功显赫的元帅们也不得离开总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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