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美国大亨(校对)第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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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果那样,就不会是一位加强版的克拉克,而是一位削弱版的史高治。”
  “如果他是个和我一样的人,那他就会对公司的一切充满了控制欲。你觉得你会喜欢这样的家伙……别拿我说事,我基本上不管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的事情,而你也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这家公司上,基本上不太管麦克唐纳步兵武器公司的事情,不是吗?”
  “我把主要精力放在麦克唐纳步兵武器公司,也不会和你争夺控制权的。因为我自问在这些方面,我可没你能干。你带头,分的肉更多。”洛克菲勒说。
  “可是如果我把主要精力放到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里来和你争夺指挥棒,你觉得如何?”史高治问道。
  “我不一定会很反对,只要你能证明,做粮食买卖你也能像做军火一样赚钱。”洛克菲勒笑嘻嘻的说。
  “信你才怪!你这家伙的控制欲也不是一般的强。”史高治在心里吐槽说。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现在洛克菲勒对加德纳的意见小多了。
  “我只是看不惯这家伙把公司的事情当副业的架势,尤其是在我每天都忙得要死的情况下,看到游手好闲的家伙就生气。其实这家伙这样,也没什么太不好的。”洛克菲勒又说。
  “我明白,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史高治笑了。
  不过史高治知道,这位加德纳先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对于这位在原来的历史上同样是被克拉克引入的合资人,在历史上也是留下了一笔的。他应该是历史上第一位被洛克菲勒从公司里踢出去的合作伙伴。而且也是仅有的一位心甘情愿的被洛克菲勒从公司里踢出去的合资人——当时洛克菲勒看穿了这家伙的野心根本不在经营企业上,而是在政治方面,所以拼命的鼓励他去从政,并表示愿意用高价收购他手里的股份,好让他有钱去搞竞选什么的。于是加德纳真的就卖掉股份退出了。后来这位加德纳先生成了克里夫兰的市长,后来还当选过国会议员,只不过史高治记不清他当的是参议员还是众议员了。
  ……
  “很多辉格党的老党员都加入了共和党了,加德纳你也是老党员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共和党?”一个骑在马上的高个子问加德纳说。
  “你说的是林肯先生正在组织的那个共和党吧。我注意到这个新的党派了。”加德纳放松了马缰绳,让自己的那匹马随意地在草地上慢慢走着。
  “我觉得,这个党派大有前途。”那个高个子说,“共和党的成员都是坚定地废奴主义者,这样一来,原本属于辉格党的主流力量都会团结在这面旗帜下。同时林肯先生又是一位知道分寸,善于协调,同时又立场鲜明,意志坚定的政治家。民主党能够赢得这次大选,靠的完全是辉格党的分裂,而一旦辉格党中,那些坚定地反对奴隶制的人都团结在一起,哪怕仅靠这些人,我们也肯定能在4年后获胜的。”
  “林肯先生如何看待和南方的矛盾?”加德纳问道。
  “林肯先生认为南方的奴隶制无论如何是不能继续下去的,不能应为南方的反对就牺牲整个美国来迁就他们。但是林肯先生同时强调,南北方的矛盾应该通过协商来解决,而不应该采用其他手段。”那人回答说。
  “啊,这个一件很有意思。你可能知道,我最近入股了一家粮食类的公司。加上我个人的开销一直不小,所以在经济上,我能给共和党提供的帮助很有限。但是,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嗯,你听说过麦克唐纳步兵武器公司的那个小孩子老板吗?他也许也会对共和党的这些主张感兴趣呢……”
第044章
政治期货
  几天之后,史高治和洛克菲勒都突然接到了由加德纳先生转达的一份邀请。一个新兴的政党——共和党的领导者林肯将要到克里夫兰来进行一次宣传活动,当地的一些共和党支持者为他据当了一个欢迎酒会。而老辉格党人加德纳自然得到了邀请,而且在他的活动下,史高治和洛克菲勒也得到了邀请。
  史高治当然知道,所谓的欢迎酒会,无非是提供一个让让政治人物和财主们见面,并促成政治和财富的联姻的一个场所。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也是一种选举,而且是比那些正式的所谓一人一票式样的选举更为重要的选举。
  在史高治上辈子的时候,很多思想不成熟的图样图森破的家伙都喜欢把民主等同于选票,以为一人一票就一定会有民主。其实他们不明白,在所谓的民主选举中,预先的筛选比最后的公民投票要重要得多。只要精心的设计一个在选举开始前就发挥作用的预选方案,就可以保证,无论屁民们怎么投票,上台的都是代表你的利益的人。
  而在现代,预先的筛选又偏偏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所谓的国家都像希腊城邦那种德性,全国的适龄选民不超过三五百人,不要预选也没啥。但是,比如说一个有几千万人口的国家(我们就不拿像中国这样有十多亿人口或者印度这样的虽然只有一亿人口却有着十多亿有投票权的牲口的国家做例子了),愿意当总统的人少说也有个好几十万,然后一起来参加选举,每个人依次向全国人民介绍一下自己的政治主张,一天八小时,节假日无修,哗,等介绍完毕,就已经好多年了,然后再辩论,再……等到投票的时候,全国人民的重孙辈纷纷表示,等了几代人,总算等到投票了——什么?候选人都老死了?没办法,从头来吧!
  既然预选必不可少,那么预选的标准就非常的重要了。比如说,在青青草原上搞一个民主选举,我们确定这么一个预选条件:“犬牙的长度必须超过30毫米”。好嘛,最后出来的候选人肯定是:灰太狼、红太狼、狼表哥、狼表叔……反正绝对全是一窝子的白眼狼。别笑,这不是说笑话,在人类历史上真的有采用类似的标准的民主选举。比如古罗马在共和国时期就规定过,只有家产超过某个数字的人才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而且钱越多,分到的配额也就越多。你要是富得像刚刚抢劫了大流士的亚历山大,你一个人就有投出一万票的合法权利。
  自由的灯塔在刚刚建国的时候,独立战争的硝烟刚刚散去,那些谱写了《独立宣言》中最气壮山河的漂亮话的英雄们就开始讨论如何让将来的民主不至于失去控制了(失去谁的控制我就不说了),就开始讨论如何确定一个合理的预选规则。有人直接提出,干脆规定,只有拥有超过多少美元的固定资产的人才能有被选举权,才能成为国会议员好了。这样选上去的肯定都是我们的人!
  只是这种简单的无谋的做法太缺乏欺骗性了。就像“犬牙长度必须超过35毫米”的标准必然会遭到羊族的反对一样,这样的条件肯定会受到那些在独立战争中拿着枪和英国人拼命的,现在还有枪的(这点很重要),家里面并没有那么多钱的屁民们的反对。所以,本杰明·富兰克林坚决反对这一议案,甚至讽刺的说出了假如我的财产刚好让我能当上议员,而在我当选后的当天晚上,我们家的一头驴子死了,我的财产又不足以担任议员了,我是不是应该为此辞职?到底谁是议员,是我还是那头驴子的笑话。
  那么,有没有看起来很公平,但同样能达到很好的效果的预选办法呢?
  当然是有的,那就是参与成本。只要这个游戏的参与成本够高,那些不在控制的不安定因素自然就可以在预选中被淘汰掉。
  打个比方说,我们的一位叫做光头强的朋友打算去参加选举了,他自己写了一个大牌子,扛在肩膀上,到处去宣传自己,然后他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啊,李老板呀,有什么事情吗?”
  “光头强!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准备参加选举,正在街上宣传自己呢……”光头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选举个屁呀!你的木头砍好了吗?再不马上回来砍树,我就解雇你,让你到大街上去吃西北风去!”电话里传来李老板的咆哮,他嘴里的唾沫星子似乎都顺着无线电波,从话筒里喷了出来,以至于光头强不得不把手机拿得力自己的脸远一点。
  “别,别,李老板!我不选了,我马上回来砍树……”
  于是,大多数的工薪阶层就成功地被筛掉了。
  如果还有人不死心,攒个几年的钱,暂时不用工作也能养活自己怎么办?不要紧,我们还有宣传壁垒。
  打广告做宣传可是很花钱的,在报纸、杂志、电视、互联网上做广告都需要一大笔钱,这笔钱可不是个人能承担得起的。所以你必须取得有钱人的支持,而他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支持你。
  比如说,你是一只打算参加青青草原选举的动物,可是你没有足够的宣传费,所以你只能到有钱的“草原狼”俱乐部,或者是“森林虎”俱乐部那里去寻求资助。
  “说说吧,你的政治见解。”
  “我认为一切的动物都是平等的,谁都无权吃掉谁……”
  “滚出去!砰!”于是你以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从俱乐部的大门里飞了出去,在你的屁股上还可以看见一个大大的鞋印。那么什么样的政见才能得到资助呢?那当然是这样的政见:
  “我认为一切的动物都是平等的,谁都有权任意吃掉对方。”
  这才是最好的筛选方式,任何宣传禁止狼吃羊的异端邪说的家伙,都会在这样的筛选模式下首先被剔除掉。剩下的,无论你怎么选,选出来的都是我们这些豺狼虎豹的人!
  所以,在选举中,像这些欢迎酒会这类的东西,其实就是候选人在向“草原狼”或者是“森林虎”俱乐部里的金主们阐明自己的政见,并接受筛选。
  “史高治,你打算参加吗?”洛克菲勒问。
  “当然,那你去吗?”史高治反问道。
  “当然得去。政治上的任何变化都会影响到经济,影响到我们的生意。所以我必须去看看风向。”洛克菲勒说。
  “约翰,你的这种看法可不全对。”史高治慢悠悠的说,“我们到那里,可不仅仅是去看风向的,我们是去做买卖的。”
  “做买卖?什么买卖?”洛克菲勒问。
  “政治期货。”史高治回答说。看看洛克菲勒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史高治只好向他做进一步的解释:
  “约翰,你也知道,政治上的变化,会影响的经济,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控制这种变化,让它们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改变呢?相比天气的变化这样的完全不可控的东西,政治变化的可控性要强得多。你想想,如果未来的美国总统在指定他的政策的时候,首先就要考虑我们的利益,那我们的生意还会不顺利吗?”
  “你是说要去贿赂那些政治人物?这可是非法的行为!上帝教导我们……”洛克菲勒睁大了眼睛。
  看到洛克菲勒故意做出的那副样子,史高治不觉感到好笑,贿赂政治人物,贿赂法官,贿赂警察,这些事情不是历史上洛克菲勒发家致富的法宝之一吗?他居然在自己面前装纯洁?
  “信了你,我才是很傻很天真呢!”史高治在心里吐槽说。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会干这样的违背法律也未必上帝的律法的事情呢。”史高治立刻摆出一副遵纪守法小乖乖的样子。不过他也明白,就像洛克菲勒装纯洁骗不过他一样,他知道他的这些话也绝对骗不了洛克菲勒,因为他们都是那种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可以践踏世间的一切准则的人。
  “选举是件很花钱的事情,宣传、组织都需要钱。如果没有我们这些老板们的资助,谁都玩不下去。所以,候选人必须取悦于我们或者我们中的一部分。他必须让我们相信,他上台后,实行的政策能让我们获利。而我们选择支持某个政治人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像是购买期货一样。嗯,这也是一种期货,政治期货。”
  “那要是他上台后反悔了怎么办?”洛克菲勒问道。问完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说傻话。
  “你瞧,我有在说傻话了。这可不是他反悔得了的。他所在的党团也不会允许他反悔。因为这样做,就是断了党团的财路。不用我们动手,他所属的党团就会首先抛弃他,甚至要了他的命!这种期货的确有风险,但这风险并不在那些政客们上台后会反悔上。”
  “不错!政客们总让人觉得他们喜欢说话不算数。但这种印象的形成,其实主要是因为他们经常背弃对普通选民的承诺。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背弃这个的成本很低——老百姓总是很容易骗的。而背弃有产者,成本可绝对不低。”史高治补充说。
第045章
酒会(上)
  欢迎酒会设在克里夫兰的一位叫做苏比·琼斯的富商的庄园里,苏比是一位经营造船业的商人,他的工厂里主要生产各式内湖(内河)船舶。同时他还拥有一小段铁路,在经济危机前,他就是克里夫兰商界的佼佼者了,危机爆发后,他虽然经营得法,应对得力,但还是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因为其他人损失得更多,所以相对来说,他反而显得越发的有钱了。于是借着一大堆人破产的机会,他甚至还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产业——他以极低的价格又收购了一段铁路。人们都相信,等到危机过去之后,他的资产一定会大大的增长。苏比先生是个老辉格党人,坚定地废奴主义者。虽然他也曾说过诸如“黑鬼们的智力处在人类和大猩猩之间,甚至更接近大猩猩,所以不要指望他们能胜任任何复杂的工作——哪怕是用园锯锯木板——他们只能干点推车运木头之类的傻事”这样的话。
  史高治和洛克菲勒与加德纳一起乘着马车来到了苏比先生的庄园门口。这是一座欧式的建筑,有着白色的围墙和黑色的铁艺大门。马车刚停稳,就有一位穿着制服的黑人侍者上前来拉开车门,好让乘客下车。
  “这里怎么会有黑奴?”史高治小声的问加德纳。
  “那不是黑奴,只是黑人侍者,是一位从南方跑出来的自由黑人。苏比先生是一位坚定地废奴主义者,很多通过地下铁路来到北方追求自由的黑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在他的工厂或者其他企业里得到了自由的工作的机会。如果不是该死的《逃奴法案》,还会有更多的黑人得到他的帮助。”加德纳回答说。
  史高治知道,加德纳所说的《逃奴法案》并不是指的那位拥有三百多个奴隶(其中百分之六十是女奴)的喜欢拔掉黑奴的牙齿换给自己的落樱神斧华盛顿签署的那个《逃奴法案》,而是指1850年的时候,为了制止越来越多的奴隶逃往北方的废奴州,在南方势力的支持下,通过的,加强版的《逃奴法案》,那个法案甚至允许南方各州的奴隶主到北方的自由州来追捕那些逃亡的奴隶,并把他们带回到南方去。
  加德纳在门口出示了请帖,就有仆人高呼着:“加德纳先生、洛克菲勒先生、史高治先生到。”这种做派倒是很有点像那些自命为贵族的南方奴隶主。
  走进黑漆的铁艺大门,是一组喷泉,喷泉的中央,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史高治认得,那是伟大的米开朗基罗的“被缚的奴隶”的复制品。这尊雕像描绘的是正在拼死反抗的奴隶,苏比先生把它放在这个位置上,用意可想而知。
  绕过喷泉和雕像,是一座有着罗马式的门廊的小楼。虽然气势上和范德法斯特的豪宅相差甚远,但明显是在模仿它的风格。
  主人苏比正在门口迎接客人,他是个瘦高个子,看起来大概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瘦削的脸上,有着很深的像是用凿子凿出来的皱纹,两只小眼睛分外有神,有如鹰隼。
  当史高治他们走向这座小楼的时候,苏比先生正在和另外的几位宾客交谈,不过他显然看到了史高治他们——事实上有大块头加德纳在这里,想不显眼也不容易。于是苏比就和那几位宾客又小声的说了两句,然后就转过头,带着微笑,迎了上来。
  “啊,欢迎你,加德纳!我的老朋友!”
  “也谢谢你的款待!”加德纳也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和苏比握手,并且向他介绍自己的两位同行者。
  “这是我的朋友洛克菲勒,一个非常勤奋能干的好商人。”
  “啊,我听说过您。”苏比握住了洛克菲勒的手,“在如今的经济形势下,您带领的公司还能够不断盈利,这可真了不起。如果你不是有自己的公司了,我都想要聘请您担任我的业务经理了。”
  “您过奖了,”洛克菲勒说,“我和史高治还有其他的几位朋友,一起研究了您近期的投资活动,我们都认为您最近在铁路方面的收购极为经典,将来作为成功的案例在各个大学的商学院里供后来者学习的。”
  “你们这么看这笔收购?”苏比的小眼睛里闪出了好奇的光,“很多人并不看好我的收购,他们觉得我在玩火呢。”
  “危机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而那条铁路的价值可远远不止现在的价格。有些庸碌之辈被一时的危机吓破了胆子,只以为真的到了世界末日了呢。这些胆小鬼的看法不值一提,他们都会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影给活活吓死的。如果我能有那么一笔钱,我也会加入到对铁路的收购中来的。”洛克菲勒说。
  事实上,任何人都喜欢听人家拍自己的马屁。哪怕是那些声称自己最憎恶拍马屁的行为的人。之所以出现所谓的不喜欢别人拍自己的马屁的人,那只是因为拍他的人都没有拍到点子上,想拍马屁,结果却都拍了马蹄子。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中最为看重,最为得意的东西,有时候,他们总喜欢把它藏起来,故意不加以表现。但是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对他的这些方面加以吹捧,嗯,那一定能拍得他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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