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校对)第455部分在线阅读

　　“就是要在不景气的时候投资。”恩格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一方面，现在什么东西都很便宜，钢材、机器、原材料、土地和运输的成本都很低，如果在这个时候投资1亿英镑相当于在经济景气时候投资1.5亿或是2亿英镑。另一方面，大量的投资还可以拉动经济，维持大明国内的繁荣，而且这对英国也是有好处的。”
　　说着话，他看了斯科佩尔一眼，到印度一行就是他的意思，因为这位汇丰银行的前任总经理很清楚印度是个多么富庶的国家。像芭伊女王这样眉头不皱一下就能拿出1000万卢比的富豪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我们可以在印度成功发行一笔债券，我们就可以用筹集到的资金购买英国的工业品。”斯科佩尔看着丘胖子，淡淡地道，“现在美国的工业品市场萎缩的非常厉害，俄国还没有走出上一次战争所带来的萧条，唯一拥有巨大购买力的就是中国！”
　　“但是中国却要向印度借钱！”丘胖子叼着雪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斯科佩尔笑道：“中国人有足够的能力偿还……他们拥有生胶、棕榈油、丝绸、茶叶、黄连这样可以换取大量顺差的出口产品。而且他们还有大量的侨汇收入，每年多达上千万英镑。既然他们能够还得起，印度人又有足够多的余钱，而英国的工业品生产又过剩，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让这笔大买卖做成呢？”
　　丘胖子迟疑着问：“买卖会有多大？”
　　斯科佩尔道：“或许足够挽救英国的经济萧条……当然，前提是大明能从印度和欧洲筹集到足够的资金。”
　　“女王，你们印度人最多能借多少？”丘胖子思索了一下，问芭伊女王道。
　　芭伊女王沉吟道：“这可不好说……利率、抵押、期限……如果一切都能谈得拢，就是十亿卢比都没有问题。副总督阁下，我想您知道印度的土邦王公多么的有钱。”
　　胖子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了！在联络土邦王公向维多利亚劝进的过程中，他个人收取的礼物就堆满了十间大屋子，价值不下上千万卢比！
　　芭伊女王试探着又道：“副总督阁下，如果能得到你的允许，我想去一次南京，当面去和大明皇帝谈判贷款发债的事情。”
　　胖子看了看自己的老朋友拉姆齐侯爵，侯爵笑道：“我可以陪同女王一起去南京。”
　　胖子笑着拍了拍手：“那就太好了，詹姆斯，麻烦你去和杰森说清楚，他想从印度借钱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担保……比如海关关税或是汇丰银行的股份，最好能让你担当大明海关税务司的改革任务。现在英国商界有不少人在埋怨大明海关的腐败和低效率……虽然这种腐败和低效只是相对英国、法国这样的一等列强而言的。同时，所有的贷款都必须用于购买英国和印度的产品。”
　　拉姆齐侯爵笑着点点头，“好的，罗伯特，我一定会将你的话如实转告给中国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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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这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
　　南京，紫禁城。千叶佐那子站在朱济世的身后，将公文夹里的行程安排递给正在吃早餐的朱济世审阅。
　　餐桌的对面坐着已经换好了校服的皇太子朱国雄，今天是星期一，他现在已经是一名住校生了，每个星期五晚上才回到紫禁城，星期一早上再去皇城公学。他正在蒙头吃着早餐，他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胃口好的不行，一大盘生煎包子下去，还没有吃饱。餐桌两旁还坐着罗香梅和罗香菊姐妹，这两姐妹在面子上素来是不分彼此的，对朱国雄也是一边的宠爱，现在看着朱国雄越长越高大，自然是说不出的喜欢。
　　正当朱济世看着他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时候，就看见千叶佐那子下属的一个女官匆匆出现在了门口，佐那子连忙走了过去。那女官在佐那子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什么，佐那子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到了朱济世的身边，俯在他耳边低声道：“芭伊女王已经到了玛丽亚堡，玛丽亚皇贵妃说，她是在新加坡和拉姆齐侯爵分开，自己雇了快船来南京，想尽快和您见面的。”
　　朱济世微微一愣，拉姆齐侯爵和芭伊女王前来南京的消息，加尔各答总领事馆早就已经来电告知（从新加坡发电）了。而且昨天，香港总督府也来电通知，说拉姆齐侯爵已经抵达，不过却没有提及芭伊女王。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印度情人居然这样的迫不及待，先拉姆齐一步到了南京。
　　
　　第1064章
不想还，就当主子吧
　　
　　朱济世并没有耽搁，推掉了当天的全部行程安排，用完早餐之后就坐马车往南京城外的玛丽亚堡去了。倒不是因为急于和旧情人见面，而是现在的大明帝国的确有一点“资金饥渴”症。虽然这个时空的中国避免了历史上的一次又一次对外赔款和鸦片贸易造成的资金长期外流，而且又早早的建立起了中央银行，资本并不算短缺，但是随着世界经济危机的到来和大明国内新一轮投资高潮的来临，还有联合橡胶公司的对外投资。大明国内的资金，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紧张——这个时代的资金短缺可不是中央银行的印钞机可以解决的，而是需要真金白银！哪怕是汇丰银行发行的钞票，也是可兑付钞票，如果没有充足的金银储备，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除了国内的投资和联合橡胶公司的对外扩张之外，朱济世的计划中还有一件非常费钱的事情——干涉美国内战！虽然美国南北战争还会不会如期爆发，已经是个不确定事件，但是干涉的准备还是要做好的。根据朱济世的打算，干涉美国内战的重点有两方面，一是人力；二是物力。
　　人力自然是向美国南方提供雇佣军，日本的，或是中国的，考虑到美国的土地辽阔，可以让南方用土地换取佣兵，一名士兵授田100英亩、200英亩的就足够能从中国、日本招募起一支大军了。虽然大明朝廷难免要往里面砸些钱，但总归不是太多。
　　而物力嘛，当然是为美国南方储备一定的战略物资和……一支舰队啦！呃，这可不是在开玩笑，陈玉成这两年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将美国南北双方的实力对比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在陆军方面，南方并不比北方差多少。因为美国的陆军是分成联邦军和州民兵的。而且，美国的联邦军人数很少，简直不值一提，真正强大的是各州的民兵。而美国南方各州，又有很强的民兵传统，可以在短期内动员出大量军队。可是美国北方因为吸收了大量来自欧洲的移民，他们的民兵传统远远不如南方，虽然有几倍的人口优势，但是在开战初期未必有发挥的空间。
　　但是海军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美国有联邦海军没有州海军！虽然美国联邦海军的规模不大，仅仅只有四十多艘军舰，但是美国的商船数量却不少，一旦这些商船被美国联邦政府征召，就能立即改装成军舰，虽然对付不了英法海军，但是却可以给没有多少海上力量的南方造成极大的压力。而朱济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花钱买船！趁着经济不景气的机会大量收购美国船运公司手中的商船，然后将它们的注册地迁往墨西哥。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将船上的美国水手全部替换成中国、日本、墨西哥人。在适当的时候，就能让这些商船加入南方海军了。
　　而要实现这一系列的计划，需要投入的资金恐怕又是数亿计。
　　想着自己在未来几年将要面临多大的资金压力，朱皇帝已经到了玛丽亚堡。当他走进城堡大厅的时候。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和芭依女王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许久。两个女人都穿上了印度丽纱的衣服，还露着肚脐，光着玉足。看到朱济世匆匆到来，都赶紧下跪行礼。朱济世故作惊讶地笑道：“天哪，两位女士，你们今天可真是太迷人了。”说着就招招手，示意两人起来说话。
　　“亲爱的，可以吗？”
　　芭依女王刚一起身，朱济世就轻轻揽着她的裸露的纤腰，嬉笑着问道：“你那么急着赶来，是不是想念我了？”
　　女王娇艳的面孔上露出媚笑，柔声道：“皇帝陛下，您是我朝思暮想的爱人，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想来到您的身边。不过我这次赶来南京，可不都是因为相思之苦。”
　　朱济世的另一只手有搂住了玛丽亚，左拥右抱的就上了楼梯，好一副无道昏君的模样儿。
　　“玛丽亚，去让人准备印度风味的午餐。”进了书房，朱济世低声吩咐玛丽亚去准备午餐，然后又亲自从酒柜上面取出一瓶香槟，给自己和芭依女王各倒了一杯。
　　“亲爱的芭依，你那么急着赶来南京，一定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是吗？”朱皇帝说着话，就把酒杯递给了芭依女王。
　　“好消息，当然了。”芭依女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我准备把王位交给我的养子，然后到南京来当您的舞娘，怎么样？”
　　“一位女王……当舞娘，真是太奢侈了。”朱济世知道芭依女王在和自己开玩笑，呵呵笑了起来。
　　芭依却悠然道：“我可不是什么女王，我只是一个土邦帮主罢了，而您，是整个亚洲最伟大的君主，能为您跳舞，是我的荣幸。”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是要挑拨自己和英国人闹矛盾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看着美人的脸色，朱济世又道，“如果印度的主人还是莫卧尔王朝，我会为了把你抢到后宫而发动一场战争的。”
　　芭依笑道：“现在就不能吗？如果你欠了印度王公们20亿甚至是30亿卢比呢？”
　　朱济世眨了眨眼睛，“芭依，你们印度有那么多卢比吗？”
　　20亿卢比大约相当于2亿英镑，30亿卢比相当于3亿英镑，这笔钱在19世纪中叶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朱济世甚至怀疑东印度公司有没有发行过那么多的卢比。
　　“差不多吧。”芭依女王耸耸香肩，“卢比银币、纸币加一块儿或许有20多亿吧。”她笑吟吟地看着朱济世，“但是，你不会认为我们印度王公拥有的财富仅仅只有这么点儿吧？”
　　朱济世思索了一下，认真地看着芭依，“英国人不会让我借那么多的。”
　　芭依女王失声笑道：“你真的以为那个胖子无所不知？”
　　朱济世一愣，他知道芭依女王口中的胖子是指罗伯特·丘吉尔。
　　芭依女王又道：“印度是一个大国，面积超过100万平方英里，人口超过3.5亿，土邦数量高达611个，而我们的历史，甚至已经超过了5000年！在你们中国还是蛮荒之地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已经建立起了璀璨的文明。几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绝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朱皇帝心说，比年头久，中国或许不亚于印度，但是比谁富贵的更久，中国的有钱人还真没有办法和印度阿三相比。早个500多年，大明的开国皇帝还在庙里当和尚，属于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而芭依的祖先早四五千年就是骑在印度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婆罗门！
　　“芭依，你真的能为我借到30亿卢比？”
　　芭依认真的点点头，伸出手做了个“7”是手势，笑着说：“7％的年利率，期限30年的债券，到期一次还本付息，用大明海关关税为担保，并且任免拉姆齐侯爵为大明海关税务司监督。”她媚眼儿一转，微笑道，“债券可以发行10亿元，另外还可以用相同条件筹集到20亿左右。我想您听说过信托吧？”
　　“7％的利率……可不低啊！”朱济世有些迟疑。现在可不是不兑付纸币的时代，各国的通货膨胀率都是极低的，所以7％的利率已经近乎于“高利贷”了。
　　芭依女王深深地看了朱济世一眼，然后一脸正色地道：“皇上，7％的利率对于想还钱的人来说是有点高了，但是对于不打算还钱的人来说，就是100％的利率也不算回事情！”
　　“不还？”朱济世一怔。“你的意思是……”
　　“成为印度点皇帝！我，和印度所有的土邦王公，都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虽然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人不敢表明这样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心……”
　　
　　第1065章
第二次工业化的资本
　　
　　印度阿三们都把自己当成解放军了？
　　听了芭依女王的话，朱皇帝真是愣了又愣。自己对印度真的是没有野心啊！
　　“不是这样的吧？”朱济世的眉头拧了起来，“据我所知，印度所有的土邦王公可是联名上书向维多利亚女王劝进的！”
　　芭依女王吃吃笑道：“谁敢不劝进？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军可就压在我们头上，别说请维多利亚女王当印度的皇帝，就是当我们这些土邦王公的妈都没有问题。”她的语调已经放沉，“但是我们谁都知道，英国人不会就此罢休的……在过去的100年，他们已经将超过一半的印度土地据为己有！他们从印度掠夺走的财富多到难以计算！”
　　朱济世干笑了几声：“芭依，你就知道我和维多利亚女王不一样？说不定我也会觊觎印度的财富。”
　　芭依女王淡淡一笑，道：“这总是一个机会，不是吗？如果你和维多利亚女王开战争夺印度，我们这些印度的土邦王公或许就可以喘口气。至少在你打败英国成为世界霸主之前，你得拉拢我们这些土邦王公，会把印度交给我们统治……或许，你并不想直接管理印度的3.5亿人口，这可是一件非常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有时候我们自己都觉得头疼，他们英国人居然劳心费神帮我们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朱济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说这个印度娘们的眼光还真不错！自己真的对印度阿三没有什么兴趣，管理4.5亿可能是5亿中国人已经很麻烦了，再加3.5亿印度阿三……真的有点佩服英国人啊！实际上，他们管理下的印度，要比独立后自己管理自己的印度更加出色——这可是朱皇帝在后世听几个印度留学生亲口说的！
　　“皇帝陛下，您知道美国人在过去10年欠了英国多少债务吗？这段时间，因为他们无力偿还，已经造成了十几家英国银行倒闭，这些话题已经成了加尔各答最热门的话题了。”
　　朱济世沉默着不说话。30亿卢比……他说什么都要借到手的。他知道自己将要拿到的不可能是卢比银币、纸币，而是土邦王公们窖藏的金条、银锭！
　　有了这些贵金属，大明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需要的硬通货就有着落了！是的，随着大明工业化进程的深入，大明的国际贸易将会很快呈现出逆差！哪怕没有经济危机，哪怕橡胶和棕榈油价格持续坚挺，逆差也是不可避免的。
　　看看现在的美国和后世的日本、中国就知道了。美国的工业化进程开始的时间比大明早大约二三十年，现在已经过了初级阶段，但是历史上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美国还欠着欧洲人巨额债务，这都是因为工业化过程中进口欧洲的机器、技术和原材料所欠下的。
　　至于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能够出口到欧美的也只有丝绸，工业品也就能卖给中国，在日本的对外贸易中的比重并不大。而且，日本也一直欠着英美的巨债。
　　而朱皇帝最熟悉的新中国同样如此，改开前30年的积累，已经让中国成为了一个工业国，但是20世纪70年代、80年代的时候，中国的工业品在世界上有多大局面？改开以后还不是经历了长期的逆差和人民币贬值，只能依靠外国投资的持续流入进行弥补，直到21世纪才一举扭转成顺差大国。
　　可见一个后发的工业化国家，在起步初期，是不可能通过出口工业品获取硬通货支持机器设备和技术进口的。而且在初步工业化实现后，往往意味着工业化投资热情的全面高涨，需要进口的机器设备数量比之前要大大增强，单靠出口农产品是无法弥补的。
　　而且，现在是19世纪中叶，不是20世纪中叶。国际上通行的都是和贵金属挂钩的货币，也没有黄金外汇管制一说。因而大明国内虽然并不缺乏金银，但是朱济世却没有办法将这些金银集中起来用于支持工业化。他真要这么干，绝对会造成一场剧烈的金融震荡。
　　所以，吸收外资已经成了必然之选，谁管这外资是印度的，还是欧洲的？由于贝色麦发明的炼钢技术和朱济世本人推动的化学科技的进步，现在第二次工业革命已经箭在弦上，估计等到这一轮经济危机一过去，就该是另一个投资高潮了。大明帝国无论如何都要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后来居上！要不然自己这辈子可就没有带领大明帝国登顶世界霸权的机会了！
　　至于偿还借款的问题……当然是能拖就拖，能不还就不还了！
　　想到这里，朱济世吸了口气，斟酌道：“7％的利率看上去就有点高了……这笔债券由大明朝廷来发行，用海关关税为担保，信誉是没有问题的。出5％到6％的利率，具体多少由承销商们决定吧。汇丰银行肯定是债券的承销商，东印度公司肯定也要插一脚的。另外，芭依，你有印度当地的银行可以推荐吗？我的汇丰银行需要当地的合作伙伴，才能方便的进入印度。”
　　芭依女王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有了。印度有很多银行，连我都拥有一家章西信托银行。而在所有的印度当地银行中最大的非海德拉巴银行莫属，它是海德拉巴尼萨姆（尊号）塔尼亚瑟·阿里汗所有的银行。虽然这位海德拉巴的统治者所拥有的领土不到大明帝国的百分之一，但他本人却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可能仅次于陛下您，是世界第二富豪，而且他还很希望同陛下您交个朋友，这次他打算拿出1亿卢比购买您的债券，另外还打算拿出同样的钱委托汇丰银行进行投资。”
　　2亿卢比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了，这个阿里汗还真是阔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