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自救攻略(校对)第520部分在线阅读
只见楚垣夕的嬉笑不见了,说:“我刚才在想什么呢?我想的是人资确实很辛苦,员工加班3小时只能视而不见,迟到一分钟就得研究怎么扣钱。不扣钱就是不作为,就得被领导批,但是扣钱又要挨骂,而这个骂呢,本来是应该归领导层的对吧?所以实际上人资是企业家意志的延伸,有什么样的公司高层就有什么样的人资,无非变本加厉一点。
咱们现在还好,等到公司人数上三千,人资肯定要从我手里拿到很多权力,不然公司没法治理,那你说靠自律阻止人资利用这些权力作威作福也不现实。大公司病的特点就是这样,谋臣招来大将,但是奈何内阁票拟的再好,司礼监不批红,掌印太监不用印,大将就是上不了任,你能怎么办?
皇帝没那么多精力事无巨细都管到位,又只能信任太监……我不是说人资是太监啊刘璐,我就举个例子。”
顶着刘璐的眼白,楚垣夕继续说:“其实根结在哪呢?在于皇帝没法信任大臣,只能信任太监,这才是要命的地方。类似的矛盾在企业里都一样,HR势必不能沦为橡皮图章,要考核海量员工的工作情况,所以必须有这个权力,任务重责任大,权力大些很正常。”
袁苜安静的听了半天,这时问:“你肯定想了解决办法了吧?”
“我想的是向国家学习。”
“虾米?”×2
“你们没发现国家现在有很多技术官了么?在HR团队中增加技术HR,这就是我刚才想到的解决方案,相当于把文臣武将们骟了当太监。其实袁苜转过来这个绝密,爆料的本人就是个技术HR,从研发转岗到HR部门的。
但是这里有很大的问题,刘璐肯定懂。让专家做HR,必然遭到传统HR的大力抵制,因为她们权力要被剥夺一部分了,人都是打标签的,专家HR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同时,专家擅长的是技术,是代码,是运营,是写策划案,不是人资的工作更不是拉帮结派搞办公室战争,到了HR那边肯定被专业的HR吊打。
人力资源是一门学科,跟说相声一样,长着嘴就能说,但是想说好了不容易,也得拜师、练功、实习、上台,嗯,游戏策划其实也是这样,不是拉个重度玩家过来就能当策划。”
刘璐隐隐猜到楚垣夕想干嘛了,只听袁苜问:“那怎么办啊?照你说的很难吧?”
“呃……我觉得是这样,新公司比较容易,大厂比较难。因为,新公司可以在做公司基础架构的时候就架构好,包括咱们,也还来得及。大厂的底层架构已经那样了,再想改善伤筋动骨,整个公司冒着瘫痪的风险,几乎不太可能,但是咱们可以立刻进行这种优化,不要等到传统HR成了势力了再想改,到时候咱们也是大厂了,一样没法改。
其实这跟做项目一样,一开始搭框架的时候就要搭的足够先进,哪怕产品本身还不够先进也没关系,以后用的上。比方说小康吧,如果一开始没有想过用区块链,然后开始搭框架研发,今天曹翔这种大牛来了,我就算拍脑袋往里加区块链,我也很难加进去,系统里需要新增成百上千个接口,每个都可能引发BUG,怎么升级?只能算了。”
“我去……”刘璐吐出一口浊气,心说我儿子今天算是见不到妈妈了!没说的,OKR又要增加。
果然,楚垣夕目视刘璐:“所以,后面得增加对技术类HR的招聘工作,以及培训。咱们尽量不要从现有研发团队中转岗。”
“那薪资标准呢?”
“这个得研究研究,咱们可以活用期权吧……”楚垣夕说着一低头,发现自己想半天把最关键的、影响到可行性的部分给漏掉了。HR的工作,势必不能跟攻城狮们媲美。
刘璐十分崩溃!“研究?你知道现在拿期权招人特别是招程序猿多费劲吗?美团最近招人都疯了,直接给两万股期权,每年兑现25%,两年之后就可以卖。”
然而,这种难解的命题本来也不是楚垣夕的工作内容,他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这项重任扔给刘璐,自己回家了……
转过天来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玻璃渣的嘉年华上终于推出了《暗黑4》开始研发的消息,顿时,米国加州安娜海姆成了全球玩家目光的焦点。当然,山口山的第九个资料片和炉石自走棋也很劲爆。
紧接着,公孙永浩老师隆重介绍了他最新一次创业的电子烟产品,而且将在双十一这个最重要的卖货的日子开卖。
然后像是约好了一样,等公孙老师介绍完,国家有关部门立刻高调宣布电子烟明令禁止网络销售。
有人说公孙老师靠山山倒,就是本山老师口中的破坏大环境的人,但是,联想到他做加湿器创业之后天朝上空的霾就散了,这是对社稷江山都有大功啊!
其实电子烟真的很赚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成功的创业被称为独角兽,其中全球估值排名第四的叫JUUL
Labs。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它的名字,因为它是做电子烟的,估值380亿$。本来还只排在第五,但是最近WeWork腰斩又腰斩,所以现在排在JUUL
Labs前边的换成滴滴了。
或者说跟烟沾边的都很赚钱,烟草专卖局去年光利税就是一万多个亿,把华为和企鹅阿里困一块都不够打的。但是,什么叫“专卖”啊?这明晃晃的两个大字,使得所有电子烟从业者都是闷声大发财。
结果公孙永浩推着自行车过来,用互联网的方式颠覆这个行业,今天真的颠覆了。
第0992章
顾问人选
刘璐出方案的速度很快,在电子烟行业被颠覆的时候,她也拿出了技术HR的招聘和培训方案。这个方案主要难点是怎么能够让技术口的员工愿意应聘HR的岗位,特别是研发。
不过后来她找老同事里的研发口问了问,似乎并不难,因为35岁以上的攻城狮里有很多都面临转型,不转也不行,很多公司对技术岗的“优化”就盯着35岁这条线呢。
这样她的招聘就简单多了,35岁精力并没大幅衰退,继续从事研发工作可能不像25岁那么能拼,但是至少做HR的精力肯定是足够的。而且技术也没落下,职场经验丰富,对研发人员的痛点更是有切身的了解。
至于运营口的技术HR相对容易招聘,刘璐一天时间打出报告,还有余暇问问楚垣夕,愿不愿意蹭一下热度,愿意的话就准备准备。
“准备啥啊?”
楚垣夕不明就里,只听刘璐说,“那个得绝症被逼退的游戏策划没有退路了,估计要干,你可以先写好爆文,什么时候他一发动你就补刀。也可以等他向社会求助的时候给他公开捐款啊。”
恰好袁苜也在,听了还挺感兴趣的,问楚垣夕:“其实还可以蹭的狠一些吧?比如宣布小康和巴人的员工只要在职期间无常了,不论得绝症还是车祸之类的,都给予一笔大额补偿,或者包了员工父母的赡养,或者包了员工子女的教育……”
说话间刘璐脸色剧变,而且袁苜还发现楚垣夕进入了她老哥的状态——扑克脸。袁苜顿时打住,弱弱的问:“我说错什么了么?”
“你有没考虑过,类似保险诈骗的情况?”刘璐黑着脸问,“这给我们做背调制造巨大的难度啊,还得调查员工家庭状况和精神状况。”
“这个名声的获得,对比需要花的钱,还是值得的吧?”袁苜转向楚垣夕,“楚垣夕你怎么看?你不是一直都想做慈善的吗?还问过我哥几回,有没合适的项目。这个就是真正的慈善啊。”
“是慈善,但是你有没考虑过,‘在职期间’的可操作性?真有这个规则,等公司大了,也几万员工了,说不定HR也得学着逼绝症员工离职了。只要不是‘在职期间’,公司省一大笔费用啊。这就不是沽名钓誉的小问题了。”
袁苜只得退缩了,看来确实有拍脑袋的嫌疑。
她不是陪刘璐过来的,而是因为另有要事。之前楚垣夕想要建立参谋部但是没有参谋长,伊丽莎白建议他撸一个米国的经济学家皮特希夫过来。然而人家已经礼貌的拒绝了,说是欣赏天朝的工作氛围不代表希望亲自去工作。伊丽莎白说,可能是顾问这个工作的吸引力不大。
楚垣夕倒是能理解,如果他创业失败赋闲在家,别人请他出山再次创业他肯定是蹦起来就走,但是请他去做顾问,作为一个已经曾经沧海的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但是袁苜这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错的人选,想跟楚垣夕合计合计。
这也是个曾经沧海的主儿,名叫王家朋,虽然说买卖太小了楚垣夕没听说过,但是看过履历之后,他很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发展路径跟小康有某种相似性。
王家朋创业的是一家叫做家朋幼托的早教机构。不同于一般的中心化早教,他革新了模式,做的是全日制早教,把早教店面直接开进写字楼里,主打客户需求是高端白领妈妈带孩子上班。
其实楚垣夕小时候也是跟老妈罗玉华一块上班,每天坐厂子班车,坐在妈妈腿上,工厂的幼儿园就在厂子旁边,非常方便。但是那是国企,现在的经济结构大变样,已经很少有私企和外企开幼儿园了,所以这种需求肯定是存在的。
而且家朋幼托对标的是一家米国的托育服务公司名叫地平线之光,米国的先驱者不但做的不错,而且已经上市了,发展模式和财务模型都非常稳健。于是王家朋和很多创业者一样,看到米国模式成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搬回天朝,把拿来主义发挥到极致。
这些和小康模式无关,但是下面的失败历程就……
他们在转型写字楼托育之前经营的是传统的中心化早教,曾经进行过大量的早教机构兼并,然后整合运营。而且做的还不错,通过合理运营以非常快的速度让这些并购标的物实现扭亏,然而扭头就调整了自己的赛道,跳到全新的、空旷的写字楼托育中,没有什么直接的竞争者。
这个过程可以强行类比巴人和小康的关系,先做一个赚钱的,然后跳到空旷的赛道中,没有巨头笼罩,可以夺命狂奔,天使轮的融资也是创始人自身+作为前身的中心化早教企业一起出资。
其后的路数就是网络营销+地推,和小康门店地推也是一个意思。
然后的过程略有不同,家朋幼托资金更充裕,发展模式也更便捷,因此起家于帝都,在做A轮融资之前就跑到西湖市发展了第一家复刻店,启动全国积累数据和复制经验之路。而后才做了A轮融资,拿了几千万。
巧合的是郑德也是此时投了钱进去,更巧的是家朋托育同样是2016年初开始创业,跟原世界的小康如出一辙。
楚垣夕觉得这就是袁苜把人推荐过来的原因了吧?确实是怎么看怎么像,顺序略有不同而已。
不过家朋和小康的命运也在这里出现了分叉,因为家朋的A轮是签了对赌的,而小康的A轮融资不包含任何意义上的对赌,只负责收钱,连名义上的对赌都杜绝了。
这份对赌让楚垣夕感到比较意外,在2017年全年营收不到1000万的情况下,对赌要求家朋2018年做到5000万,19年一个亿。
在不提升客单价的情况下,这个数学题太好算了,就是假设单店获客水准能够维持的情况下,规模扩大到五倍和十倍。
如果小康签下类似的对赌楚垣夕倒是有信心完成,无非就是扩大规模嘛。小康门店虽然也是劳动密集型,但是只要经过标准化模块化的培训,任何人都可以很快上到店员岗,人力方面并不是界限。
但是托育行业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要的是老师,是专科人才,不是随便上大街上拉个大妈就能当托育员的。所以它的扩张是有界限的。
而且小康便利店可以逮哪哪开,虽说最好是小区和写字楼,其实有人流的地方都行,但是家朋的托育肯定对选址有更严苛的要求。
这份快速抢占市场的心倒是容易理解的,拓展规模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冒险签下一份有风险的对赌,但是……楚垣夕有很多的糟想吐。
结果再往下看楚垣夕发现自己想多了,人家都没坚持到对赌检验的那一刻,直接死于经济寒冬。刚一进入2018经济严寒就来了,很多原本有需求的高端妈妈客户一下子也都勒紧裤腰带,客源锐减。
特别是时间到了八月份,创投圈有一颗大雷炸了,国家要求补税,创投基金过去多年的所得税要好好算账。
楚垣夕掐融资时间点掐的贼准,7月5号、10号以闪电速度先后完成了神器公司巴拿拿的融资,以及当时还叫巴人娱乐的A轮融资,巴人娱乐拿了三个亿,神器公司三千万。如果拖到8月,这事还就多生波折了。
实际上这个时间家朋无论主观意愿如何,必须开始收缩了,所有盲目的市场营销费用先砍掉再说,因为很难拿到B轮。至于对赌之类的,好在创始人没签无限连带责任,可以商量着来,共度时艰。
没有及时收缩是家朋犯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错误”,也是最后一个,家朋因为客源变少不但没收缩,反而设计了更多的促销活动,以刺激消费。
看到这里楚垣夕其实不用往下看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他前段时间才看过VIPchild。果不其然,当公司扩张势头良好的时候一切矛盾都可以被忽略,但势头受挫的时候,每个人都开始抠自己的小算盘,个人利益被置于公司利益之上,特别是公司规则不完善,有空子可钻的时候。
家朋遇到的问题比VIPchild更极端,销售端的个人KPI发生在客户缴款的时刻,但客户缴款之后还能退款。这个空子被销售员大规模的钻开之后企业顿时进退维谷,不改销售KPI是等死,改KPI销售员失去工作的热情,又陷入常凯申亡党还是亡国的悖论。
其实VIPchild的问题也不小,但是体量更大,抗风险能力更强,所以撑时间也能撑得更久。而家朋这种估值才小几亿的身板,比巅峰视效差的体量还小,当时就不行了,没有等到2018年底核算对赌,迅速走向散伙。
“确实比较巧啊……”楚垣夕看着袁苜提供的文件,心说您郑德的投资实在是,该怎么说呢?都怪我觉醒的太晚了,让你们有钱没地方花去。郑德这笔投资是发生在2017年的,已经完全记为亏损了。
“那,见见?”袁苜精神一振,“王家朋清盘之后现在基本上还在舔舐伤口,我看了一下感觉他踩过的坑挺典型的,而且和小康发展路径神似,未来小康可能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
“而且这人其实挺有能力的。”楚垣夕点头,即使从时间线的这头往回看,瞄准2016年初,这条赛道也仍然是很不错的,和便利店赛道相比更空旷,只是天花板低了不少。“2016年选中这条赛道本身有水平也有胆量。你们17年因为什么投的他?”
“他吧,在德意志学的经济数学,硕士,精算专业。”袁苜慢慢说着,看到楚垣夕缓缓点头,德意志的大学,出名的严出,硕士更不是好拿的,跟英吉利、米利坚都不一样。
“所以王家朋特别善于做模型,定标准,做计划。我们看上的也是他这一点,他做托育之前的早教,拓展速度非常快,靠的就是模型更准。”袁苜其实也全程围观了那次的投资,当时觉得特靠谱,然而风云突变,实在是被大环境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以说初创企业的规模即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又是护身符,大到一定规模之后抗风险的能力是暴增的,要命的就是怎么能够快速的跑过这个节点。
“那,最后一个问题,他的托育散伙了,有没把家长的钱还上?”楚垣夕慎重的问,这涉及到对方的破产是怎么个清算,是跑路式破产还是体面的破产?不过按说袁苜但凡靠谱一点这个问题都不是问题,只是楚垣夕例行走走过场。
没想到袁苜一愣,“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因为她到小康来工作,郑德那边就渐渐顾不过来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听他老哥或者其它郑德的人转述。实际上家朋托育今年上半年就已经破产清算了,她了解家朋的开始,并不了解终末。
“那你可得好好问清楚喽!这人的信息谁给你的?不是你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