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校对)第1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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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诗会下来,于志宁几乎对每个人的诗都做了评判,而算到最后,谁都不及王勃做的诗多。由于醉倒一片,观主妙惠少不得命人送了醒酒汤,饶是如此,一醉不起的人也不在少数。虽说原本的议题是胜者可得长安诗王的称号,但王勃却抵死不肯接受,最后只取了书和一百贯赏钱。
  而其他人也各自欣欣然,能得文坛元老于志宁一句称赞,那传扬出去可是莫大的荣耀!
  王勃毕竟年少,刚刚那一斗酒只喝了一半,却被侍者轻轻放过,因此此时清醒得很。他笑吟吟地走上前来,身后的一个书童抱着高高一摞书,而那个钱箱则说定了之后再送到他家里去。此时此刻,小家伙的脸上写满了说不出的兴奋。
  “李大哥,我这头名可是来得侥幸!若要真正评判,你那五首诗可比我强多了!骆大哥那首诗也不赖!”
  一场诗会下来,骆宾王不但觉得大为有趣,但更高兴的还是自己结识了几个友人。听王勃这么说,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倒是李贤笑嘻嘻地在王勃肩膀上拍了一下。
  “子安,你这下可有钱了,一百贯就是十万钱,够你在长安开销一阵子了!”
  王勃却只是耸了耸肩:“我只需二十贯给我爹娘买些礼物回去,剩下的给我也没用。大家都是兄弟,一点钱何必记得那么清楚,回去之后不如大家一人二十贯分了吧!”
  李贤有的是钱,更知道陆为和杜元中家境殷实,根本不缺这二十贯。然而,他深知若是推托不取,骆宾王必定不肯收,便干脆利落地点点头道:“好,既然是子安你的好意,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这么一开口,陆为和杜元中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骆宾王忖度这是王勃好意,就爽快地答应了。正在这时,眼尖的王勃只见那边走来了一个人,连忙出声提醒道:“于大人来了!”他这一提醒,其他人顿时纷纷转身,个个忙着施礼不迭。
  这一日的于志宁一身便服,银发银须精神矍铄,脸上洋溢着一种熠熠神采,即使是李贤这个弟子,也不禁感到心中一动——确实,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老于如此精神奕奕了。他原本担心老于会忍不住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但这位师傅一上来便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径直盯着王勃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那目光端的有几分丈人看女婿的意味。
  “后生可畏,好,好!”
  于志宁连道了两个好字,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贤一眼,旋即使劲扯了扯自己的胡子,竟是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但凡所过之处,都会和那些士子攀谈一会,自然而然地引来了众多感激拜谢之声。除此之外,屈突申若和贺兰烟也陪着观主妙惠周旋于士子中间,大姊头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丫头却时不时朝这边偷偷瞥上一眼。
  尽管于志宁那两声好不知是冲着谁而来,但五人自是各有感触,王勃是最激动的那个;而骆宾王虽然竭力保持矜持,面上的那一丝潮红却出卖了他的心绪;陆为杜元中虽说不认为老于在称赞自个,但都觉得面上有光;惟有李贤被老于的目光给吓了一跳。
  这老于虽说如今不怎么从事政治了,可算计着实不差,上回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自个不得不拜师,这一回不会是瞧上了人家王勃,准备招去作孙女婿吧?
  “呃!”
  一阵呕吐声打破了李贤的沉思,扭头一看,身前不远处,那个罗处机正抠着嗓子在那边呕吐,身边没有一个人。虽说他对于这家伙刚刚的挑衅很是恼火,但人家既然是醉了酒,而且又当众道了歉,他也没必要深究。他正琢磨着该怎么下手,却只见罗处机呕吐了一阵子,忽然往旁边一倒,竟是直接不省人事。
  “那家伙活该!”
  王勃毕竟年轻,见状立刻解气地冷哼一声,显然还记挂着对方的揶揄。而骆宾王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发觉罗处机衣着和自己仿佛,他便敏锐地感到对方很可能也是郁郁不得志之辈,连忙上前将其扶起。他待要回头唤人的时候,李贤已经开口叫来了两个侍者帮忙搀扶,又派人去外头找马车。
  “看他醉成这个样子,留在这里只怕没人管,感染了风寒就倒霉了,先送回我那里去算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骆宾王大起知己之感,而等到一干人回到别业,一群仆役再次忙翻了天——须知众人身上都是酒气,沐浴加上从里到外换过一身衣服清清爽爽地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而除了李贤,其他人都是头重脚轻,罗处机则是像头猪似的到现在还没醒。尽管刚刚天黑,说了一会话,除了李贤,一帮人竟是全都去睡了。
  精神正好的李贤自然不会错过大好夜生活的机会。事实上,白天的时候他按捺着不能和大姊头小丫头打招呼,若是晚上还不过去说一声,下一回的事情只怕分外难过。除此之外,他还真有事情去和屈突申若商量。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姊头确实可靠得紧。
  他熟门熟路地敲开了至德观大门,迎上来的一个中年女冠莞尔一笑,却也不上去引路,而是径直朝里边一指,便悄无声息地掩上大门退走。没奈何之下,李贤只得自己顺着小路往里头找,浑然不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天黑了之后闯一个女冠观有什么干系。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撞见什么美人出浴等镜头,很快循着一阵叱喝声来到了白天的那个园子,却见里头寒光闪动,两个人影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那个手执九节鞭的赫然是屈突申若,至于双股剑使得水泼不进的,则显然是小丫头。
  自从韩国夫人去世之后,贺兰烟就已经搁下了功夫,谁知如今竟然又捡起来了!
  对战良久,贺兰烟终究不敌屈突申若的重重攻势,左手剑砰然落地。而屈突申若却并未收势,而是径直往李贤这边望来:“六郎,贺兰可是念了你很久,怎得现在才来?”
  对于大姊头这种分心二用的本领,李贤早就有所领会,见状也不吃惊。上前打过招呼之后,见小丫头满头大汗,他便自然而然地掏出帕子在她额头擦了两下,旋即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一瞬间,贺兰烟脸色绯红,狠狠白了李贤一眼便匆匆朝小路一头走了。
  “六郎,贺兰还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屈突申若随手把九节鞭往石桌上一搁,自己则干脆靠在了旁边的槐树上,嫣然笑道,“上次妙惠提到那个骆宾王,贺兰原本还撺掇我去找人,谁知我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这边你就无巧不巧地撞上他了,果然是撞大运!”
  李贤还不知道贺兰烟曾经动过如此心思,更不曾想屈突申若下手如此之快,顿时心中感动,旋即思量着待会进去好好给小丫头一些补偿,至于大姊头……他一抬眼就看见对方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话说回来,如今天上有月,眼前有花,算不算花前月下?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忽然问道:“申若姐,你觉着上官仪这个人如何?”
  “上官仪?”屈突申若微微一皱眉,旋即晒然笑道,“要说风度仪表,天下少人能及;只不过,他那上官体的诗不对我的脾胃,若不是你六郎开创了豪迈流,只怕这劳什子上官体流传得更盛,到时候齐梁遗风就更盛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见李贤满脸不快,屈突申若不禁愉快地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问这个。观文风可见其人,这上官仪文风如此,为人自然也如此。”
  一个此字出口,她忽然轻喝了一声,右手猛地掷出一件物事。黑暗之中赫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这时候,李贤方才知道是有人在附近窥伺,心头遽然大震,再张望时却早已没有人影。
  “不用看了,那家伙肯定已经逃了!”屈突申若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摆了摆手,旋即冷笑道,“自从我和贺兰到了这里,来窥伺的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只是这家伙身手不错,大概不是登徒子一流。六郎,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该带护卫的时候别逞强。要是再来一次,未必有上一次那么幸运。”
  李贤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哪一遭,但他更明白,自己进至德观之前,早就把张坚韦韬盛允文等人留在巷子两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抓到那个逃遁的人。可是,屈突申若刚刚是否因发现有人,所以才顾左右而言他?
  “话说李义府最近常常有信送到各家宅邸,尤其是许敬宗那里每隔几天就有李义府一封信。”屈突申若漫不经心地拿过自己的九节鞭,见李贤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她顿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果然,我该对那些跑到我这里打探消息的人说,李义府这家伙是回不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李贤顿时心中一凛,正欲追问,却只见屈突申若伸了一个懒腰大大打了声呵欠,竟是撇下他径直走了,临到小路尽头方才扔下了一句话:“外头的事情你赶紧去解决了,贺兰那里我帮你先拖延一下!”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盛逞威,六郎逼供,下巴掉了
  黑夜中,至德观门前那条小巷中,三个黑影正百无聊赖地环抱双手靠在墙上,其中却有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四处扫视着。
  “呵欠!”
  张坚听到身旁的韦韬那声大大的呵欠,顿时没好气地在他颈子上使劲一拍,然后朝那边东张西望的盛允文努了努嘴,两个人遂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笑嘻嘻地凑到了盛允文身边。两人都是长安世家出身,自从跟了李贤,几次三番之后便死心塌地,自然而然便把监视盛允文这个新来的当成自己的任务。
  “老盛,我们都同僚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带我们上你家坐坐?”
  盛允文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丝苦笑:“张兄,韦兄,不是我小气,实在我那个地方寒酸简陋得很,没法待客。若是要上我家,还不如在外头找个地方喝酒!”
  敢情这家伙是真的家道中落了!两兄弟对视一眼,韦韬便笑呵呵地道:“谁都知道除了太子,陛下最宠爱的便是沛王,你重振家门的事情必定是有希望的。不说别的,像我们这些学文不成的,要想升迁惟有军功。沛王是英国公的弟子,和军中那些大佬的关系也不错,海东战局一起,只要他一推荐,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对于韦韬的这种说法,盛允文自己也是深以为然。毕竟,他学武多年,不是为了只给一位朝廷亲王当卫士的。正当他想回答的时候,眼睛忽然捕捉到了一个从墙上一掠而下的黑影。来不及招呼一声旁边的两人,他厉喝一声便倏地冲了上去。
  直到他飞奔出去十几步远,张坚韦韬方才反应了过来。两人却也机灵,唯恐是调虎离山之计,计议片刻之后,韦韬便立刻上去叩门,而张坚则顺着盛允文的方向追了出去。
  从至德观逃出来的黑影仿佛对兴道坊十分熟悉,每每会在不可思议的地方拐弯狂奔。然而,他这一招虽说能在起初的时候拉开距离,但只要过一小会,便会被盛允文追上,一而再再而三,原本超过十丈的距离竟被渐渐缩短到了五丈。不但如此,只要盛允文振臂一呼惊动了坊间的巡行卫士,他就是插翅也必定难逃。
  几次拐弯,看准了追上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心中一发狠,忽地三两下蹿上了一处墙头,竟是就这么翻了进去。虽说此举极险,但他料准此地多是官员宅邸,对方乃是沛王亲卫,必定不会跟着他翻墙。然而,让他瞠目结舌的是,他刚刚落地,就只见刚刚那个跟着自己的亲卫出现在了墙头。黑夜中,那双眸子分外慑人。
  “他娘的!”
  黑影不觉低声骂了一句,右手在左臂上轻轻捂了一下。干了这么多次这种勾当,就没有哪一次是那么倒霉的,先是在至德观无缘无故挨了那位姑奶奶一下,如今又被别人撵得鸡飞狗跳,这差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没待他细想,就只见那人如同大鸟一般从丈许高的围墙上飞身落下,端的是轻盈无比。这一次他再也不敢怠慢,慌忙瞅准了一个方向疾奔而逃。
  若是换作张坚韦韬,必定不会随便闯入别人宅邸中,但盛允文是什么人?他也就是投军之后稍稍收敛了一些,昔日弱冠之时,他可是跟着那些狐朋狗友仗剑游天下的人,杀的盗匪何止十个八个。真正囊中羞涩的时候,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也干过几桩,更不用说什么“劫富济贫”了。
  见前头那家伙跑得贼快,他气恼之下便伸手去取佩剑,忽然摸到了一把弹弓,顿时暗恼自己刚刚忙着追人,竟是忘了这一遭。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囊中找出了三个石弹,上弦之后看准方向便弹出了一个,旋即又是连发两弹,这才再次发力狂奔了上去。
  那黑衣人听到脑后呼呼风声一起,立刻反射性地朝旁边一滚,果然,前头不远处忽地传来了树枝断裂的声音。然而,还没等他庆幸过来,右腿便传来了一阵剧痛的感觉,紧接着又是左脚。他哪里知道盛允文以前便是靠弹弓吃饭的,强压住痛还想再跑,忽然感到颈后一凉,顿时再也不敢动了。
  “尊驾倒是跑得快啊!”
  这一段追击也耗费了盛允文不少体力,此时说话便有些气喘,但手中长剑却是未曾抖动一下。见那黑衣人身子剧烈起伏,似乎在动什么歪主意,他便冷哼了一声:“你最好老实点,只要你敢惊动人,我立刻一剑刺死了你,我倒不信这宅子中还有人能摸到我的边!”
  仿佛是为了昭显他这句话并非诳语,黑衣人只感到背后寒意更盛,顷刻间,那剑尖忽地往前一送,冰冷的锋刃仿佛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肉上。这时,他原本想大叫大嚷的念头立刻烟消云散,心中禁不住一阵恐惧。
  这个亲卫什么来历,怎么会杀气那么重,这些世家出身的公子哥不是都多半没见过血么?
  盛允文缓缓上得前去,左手忽然扣住了那人颈项,右手迅速回剑归鞘,旋即竟是一把抽出那人腰带,用极其娴熟的手法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又随手扯起一把杂草堵在了那人嘴中。此时此刻,他却并不去扯下那人的蒙脸布,而是径直把人挟在臂弯下,飞一般地朝来路退去。
  而惨遭擒获的黑衣人眼看盛允文挟着一个人仍能够应付裕如地翻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心中更是暗叹这趟栽得不冤枉。
  “把人跟丢了?”
  李贤盯着满脸沮丧的张坚,禁不住摇了摇头。刚刚韦韬上来拍门的时候,正巧他从里头出来,得知盛允文和张坚一起追了上去,他心中还是挺高兴的——不管怎么说,两个追一个,这应该还是有一定成功率的。谁知过了老半天,张坚居然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竟是连那个神秘人和盛允文的影子都没摸着。
  韦韬生怕兄长遭责,连忙建议道:“殿下,是不是要去报万年县,让他们派人?”
  “这种事情找万年县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说找羽林军帮忙逮人!”李贤没好气地瞥了韦韬一眼,随便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追不着也不能怪你们,你们又不是衙门的官差捕头!”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盛允文大步从门外进来,臂弯下头赫然挟着一个人,顿时吃了一惊。还不等他发问,就只见盛允文把人往地上一扔,旋即单膝下拜道:“属下不负使命!”
  “好,好!”
  李贤上去狠狠在盛允文的肩膀上拍了两巴掌,见地上那人正在咿咿呀呀地呻吟着,便示意韦韬拉下他的蒙脸布。这一层遮掩一去,他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人他确实是不认识的,但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贼眼睛却似乎在别人的脸上也看到过。
  对了,燕三那个大贼头可不是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由于观主妙惠关照的缘故,外头的动静仿佛都没有影响到至德观中女冠的“清修”。而当李贤命张坚关好大门,径直把人拎到了后院的一个柴房。
  把人往地上一扔,他便命三人在外头望风,这才转身悠闲自在地望着那人。上下端详了一番,他忽然嗖的一声抽出了宝剑,在那人身上的重要部位比划了两下。只是一瞬间,就只见那家伙的面上便呈现出十万分紧张的神态,两条腿更是本能地绷得紧紧的。
  听盛允文说了抓人的经过,李贤心中已然断定,这家伙不可能是外邦人,也算不得心狠手辣。否则,刚刚翻墙往人家宅子里跑的时候,只要随手放上一把火,自然而然就会引起莫大的骚乱,到时候跑路是很容易的事。当然,这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大概也还没学会心狠手辣。
  “说吧,你是哪里派来的人?”
  “唔唔……”
  李贤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流露出了几分阴森的味道:“我当然知道你说不出来,只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不说实话的下场。你知道天下最惨的是什么刑么?让我想想,应该是这样的……”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刻钟,定睛看时,地上那家伙居然已经吓得昏了过去。见此情景,颇觉无趣的他便拿起旁边的碗,蘸了一点凉水泼在那人的面上,旋即掏出了那人嘴里的杂草,却没有解开他的绑缚。
  “我……我是程家的人!”
  “陈家?”李贤莫名其妙地一皱眉头,好半晌才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卢国公程家。”
  “没错!”那年轻人恐惧地看着李贤,赶紧如实解释道,“我是听从卢国公的吩咐才跟着殿下,绝对没有其他意思。这些天跟踪殿下的人不少,卢国公派出了好些人帮忙清理,我跟着也只是为了防着有其他人窥伺,光是这些天卢国公那里逮着的可疑人就足足有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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