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校对)第2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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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却知道这一举动相当值得——只因为如今辽国刚刚因为内斗而大伤元气,又被拖在辽东战事中动弹不得;而西夏诸军早已龟缩在兴庆府一带难以动弹,正在窥视大宋的动静。而倘若天宁节草草为之,两国必定会认为宋国色厉内荏,这对于今后的事态无疑是不利的。
  “户部掏了三十万贯,内库又拿出了二十万贯,否则这场面又怎么维持得下来?”蔡京如今知道高俅是赵佶的生财之路,因此毫不掩饰地道,“这几年不论是修缮宫殿抑或是节庆,甚至是劳军,圣上已经从内库掏出了不下两百万贯。伯章,你还真是财神爷!”
  “元长公这不是在骂我么?”高俅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我这一次在江南改革税赋,已经有人在骂我是败家子了!你却说我是财神爷,要是传扬到外头,说不定还被人如何编排呢!”
  “那些人懂得什么?”蔡京不以为然地一扬眉,满脸的轻蔑,“那些人只道是税赋越多越好,却不知道这一分一厘都是农人辛苦得来,你征得越多,农人所得就越少,他日一旦难以背负重压,轻则造成民变,重则天下大乱!我朝户口比盛唐时还有所不及,税赋却犹有过之,人人都以为这是好事,岂知却是短浅得很!王荆公当年的方田均税法原本是极好的,只是被有心人阻挠不能成行,伯章你此次在江南试行,成效斐然,我等都是以你为荣呢!”
  以我为荣?高俅心下冷笑一声,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开封厘定田亩的情景。若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小小一个开封府,附近的田亩还会丈量不清?要不是河北京畿之地全都是碰不得的世家大族,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怎么会推不下去?
  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想和这些根深蒂固的大族硬碰硬,当下便轻描淡写地道:“江南乃是赋税重地,田地富饶自不必说,但是,江南百姓的苦楚却比河北京畿更甚,原因就是他们的赋税远远比河北京畿重。此番他们所要缴纳的赋税比以往锐减六七成,日子自然会更加好过,至于缺口则可以由商税填补,不过这一条路子仅限于江南,其他诸路要推行还得另觅良方。因地施宜,这才是如今应该做的。”
  蔡京诧异地看了高俅一眼,然后便点了点头。接下来自然是各自处置公务,再也没了聊天的空闲。
  赵佶当初还是亲王的时候,便最喜蹴鞠相扑,其次则是在诸青楼中饮酒作乐。两者虽然也是为了麻痹他人,但那么多年下来,这风流性子自然无法改掉。平日在处置公务之余,除了写字作画之外,他便时而看看相扑玩玩蹴鞠,时而招教坊女伎前来演乐。尽管前一段日子因为政务繁忙而停了一段,但如今一旦稍稍消停下来,他自然硬是拉了高俅来松乏一下。
  这一日下午,高俅陪着赵佶看御前内等子相扑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人——他回京之后举荐的力士石三。尽管只是内等子中的下等,但是,比起其人素日境遇,这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一拨人表演完毕,几个得胜者自然是各自有赏,其中便有石三。轮到他上前磕头谢恩的时候,他先是谢了赵佶,然后却突然朝旁边的高俅又磕了一个头。
  “这是怎么回事?”赵佶满面诧异地问道,“难道你认识高卿家不成?”
  不等石三回答,高俅便笑着接口道:“圣上有所不知,此人名唤石三,乃是臣荐他入的内等子。刚才他已经是御前失仪了,还请圣上念在他出身平民,还没有通习宫中礼数,饶恕他这一回。”
  “哦?”赵佶听说是高俅亲荐的,不由来了兴致,点头示意道,“你且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石三本不知道自己这举动有什么不对,听高俅解说之后方才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待到头顶传来天子官家的声音,他已经是出了一身冷汗。须知平日内等子御前献技时,一般都只限于上等和中等,只有当节庆的日子,他们这些位列下等的才有表演的机会。此番他能够出场,已经是占了天宁节将到的光,更不用说这次侥幸获胜了。
  他强自按捺住心头激动和恐慌,渐渐抬起头来,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直视天子的眼神,撑在地上的两只手已经微微发抖。
  “果真憨厚人!”赵佶只是略瞥了一眼他的相貌便笑了起来,“既然是伯章你荐的人,为何不为其谋一个上等,反倒让他一直在下等厮混?朕记得今日倒是第一次看到他!”
  “圣上这内等子侍卫本就是诸军人人争先的差事,臣硬是塞进了一个人去,已经是对那些候选者有所不公,若是再将其补进上等,这徇私也就太过了!”高俅见赵佶心情极好,少不得要为此解释一番,“内等子乃是御前忠佐军头引见司所管,在殿步诸军选膂力者充应名额,民间所谓虎贲郎将。这层层挑选之后,不过是上、中等各五对,下等八对,总共三十六人,平日经常在御前承差的不过是十五人而已。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前程,臣自然不好太坏了规矩,不过……”
  他凑近赵佶耳边,低声把当日的经过一一讲述了一遍,末了又笑道:“臣先前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此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女真蛮子放对,心中那口憨气倒是值得嘉许,所以便许了他一个前程。谁知最后又牵扯出另一桩大事,这倒是难得的巧合了。”
  “哈哈哈哈!”赵佶禁不住大笑了起来,心中却觉得这一连串的遇合实在是有趣得紧,看向这石三的目光顿时更温和了一些。“伯章所荐之人,果然都有些门道。也罢,你且起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石三心知得了大造化,哪敢怠慢,连忙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眼睛仍望着地下的青砖,身前交叉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显然是紧张至极。
  “不错,不错!”连着两个不错显然是道出了赵佶此下的心意,“在宫里承差,比在外面如何?朕可以抬举你入上等,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句问话,其他内等子不由都露出了一丝异色,心中的嫉妒自然不用提了。而石三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启禀圣上,小人当初一直在瓦子中承应,时不时也曾经到贵人府邸表演,但却始终觉得抬不起头来。先前得高相公抬举,小人已经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他想!小人这点微末本事,在内等子中不算什么,圣上是明君,定然是赏罚公正的!”
  高俅暗自点头,心道此人聪明,果然,不单单是赵佶大悦,就连那些站在阶下的内等子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毕竟,上中下三等都是有定额的,一旦石三抬入上等,必定有人会遭到黜落,这样一来,其他人他就得罪光了。
  “你这憨人果然对朕的脾胃!”赵佶重重点了点头,“那你便还在下等吧,不过,以后内等子表演时,不拘名额,你都可一起过来,朕也想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有什么长进!”
  “多谢陛下!”这一次石三不再推辞,连忙叩头答应,“小人必定尽心竭力!”
  “看一场相扑竟看出一番道理,今日之行的确有趣!”回福宁殿的路上,赵佶突然感慨道,“别人都是消尖了头壳往上钻,他倒居然把朕的恩赏往外推。不过,这性子淳朴却是极好的,朕已经好多年没遇上这种憨厚汉子了!”
  “圣上喜欢,臣也就心安了。”自己推荐的人机灵懂事,高俅面上自然也有光彩,此时不禁笑道,“臣也就是看中了他的憨厚,否则送入禁军补一个名额也就罢了,何必为此去托了王恩?”
  “原来伯章你走的是王恩的路子!”赵佶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儿,这笑容却又渐渐敛去,“说起王恩,朕听说他这段时日身子不好,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当年姚麟也是积劳成疾这才去的,王恩也是尽心尽力的人,此番天宁节,他身上担子不轻。伯章你若是得空了,不妨代朕交待他两句。事情要办,但不能伤了身子,否则让朕到哪里再去寻一个得力的殿帅?”
  “臣理会得!”高俅连忙一躬身,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个念头。按照时间,历史上王恩之后,殿帅似乎就是高俅,被自己如今这么一搅和,将来殿帅之位又会属于何人?
第十四章
将相相见谈武事
  和先前历朝历代不同,大宋向来没有宵禁的规矩,每逢喜庆佳节,往往是到了夜半时分,街头巷尾仍是热热闹闹的,那些酒楼饭庄青楼楚馆便更不用提了。而东京之中,除了开封府维持治安之外,殿帅府的权力犹大,如今到了天宁节前夕,一干人更是忙得人仰马翻。
  直到月亮上了树梢,王恩方才把应该处理的事全部料理完毕,命人用井水沁的毛巾严严实实捂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乃是旧时禁中卫士,无论神宗还是哲宗,当日都对他褒奖有加,而当今天子即位之后,更是将这天底下军人最高的职位赐给了他,他自然是一门心思精忠报国。只是存心虽好,他却毕竟年过五十,这长时间的操劳下来,人便有些吃不消了。
  “王帅!”一个亲随见王恩脸色疲惫,连忙上前问道,“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府吧!今儿个的事情都料理完了,纵使有什么疏漏,明日再补上也行!”
  “唔。”王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随后却终究不太放心,“你去叫上十几个人,随我一起出去走走,若是无事再回府不迟!”
  王恩的脾气人人知道,当下那亲随也不敢再劝,答应一声便去叫人,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个亲兵集结了起来。
  “今日只是随便看看,把甲胄都脱了!”王恩见人人都是全副武装,心中不由好笑,“只是出去随便看看,又不是巡街,让百姓看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些军士都是王恩从殿前诸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自不敢违命,连忙依言去换衣服。见他们装束停当,王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把腰刀佩在腰间便大步朝外边走去。
  一干人上了马沿路缓行,街头万家灯火,人头攒动,不时还传来笙歌管乐之声,端的是富贵繁华景象。见此情景,王恩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盛世景象人人欢喜,即使他这个曾经在荒原黄沙之中奋力作战的人也不例外。朝廷大军在外拼死杀敌,不就是为了保护一方水土无忧么?
  他们这一帮人又是高头大马又是随从成群,街头百姓自然不敢冲撞,纷纷避在了一旁。尽管所有人都是身穿便服,但王恩毕竟时常率殿前司诸军执行公务,再加上这一把年纪,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因此,行了一段路之后,便有一个百姓突然嚷嚷了一声。
  “是王殿帅!”
  这一声叫得不打紧,整条街全都轰动了,一时间人人都来观瞻王恩风采。京城的小道消息一向都是极为灵通,王恩一出任殿帅,他当初的底细就全都被人深挖了出来,所以竟是人人知道他当日乃是禁中寻常卫士出身。一介小民最后竟做到殿帅府殿帅,这天大的际遇谁人不殷羡?再加上王恩上任之后和姚麟一样,极为重视军纪,驭下又是严整,所以不管是谁提到这位王殿帅,都是满脸的赞叹敬服。
  “王帅,看来大伙都对你敬服得紧!”
  好容易挤开了重围,身后一名亲卫便情不自禁地道:“怪不得即使是殿前诸军最桀骜的,接到王帅的命令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被人如此敬仰,王恩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只不过这巡游却是不可能了。他也不接亲卫的话,略一点头便朝自己府邸的方向行去。
  他这府邸虽然也是赵佶钦赐,但毕竟不可能和蔡京高俅并肩,但在武臣中也已经算是头一份,和当初姚府的规制别无二致。整条街都是殿前诸军将校的府邸,没有一个文臣,因此人送别称“将巷”,倒也是京中一段佳话。
  “王帅!”见王恩下马,一个家人匆匆迎了上来,“高相公已经等候了半个多时辰了!”
  “哦?”王恩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有些吃不准了。他当日虽然受蔡京举荐,但是和一干文臣向来不兜搭,府上除了一干将领之外,很少有人拜访。而今日高俅特地在此等候半个时辰,决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他可不信一位日理万机的宰相会有那么好的耐心。
  “高相公既然来了,为何不去殿帅府报我?”
  那家人见王恩似乎有些怒气,连忙解释道:“高相公说没什么要紧事,让小人等不要去打搅王帅的公务,如今正和两位小公子聊天。”
  王恩闻言愈发摸不着头脑,遂不再多问,随手把缰绳丢给了那个家人便大步朝内间走去。他唯一的儿子去世得早,只留下了两个孙子,如今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五岁。他虽然是自武阶进身,却知道这条路的难处,再者大宋向来重文轻武,所以他一向督导两个孙子用功读书,岂料长孙还算听话,那个小的却是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他几番禁止不住,最后也值得随他去了。
  一进大院,他便听到一阵兵刃的呼啸声,定睛一看,竟是小孙子在那边厢舞剑。那一团剑光端的是银光闪闪矫若蛟龙,煞是好看,不过在他这经过沙场的人看去,却有另一番感受。
  “一味的花巧,这孩子还是走了邪道!”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见高俅正抱手站在台阶上观看,便不动声色地从旁边绕了过去。
  “高相公!”
  高俅闻言转头,见是王恩到了,不由笑道:“王帅,人说雏凤清于老凤声,你这孙儿着实不错。虽然这舞剑仍显得花巧了一些,但身在富贵之家还能奋发上进者,着实不易!”
  王恩本以为高俅会夸赞孙儿武艺,听高俅这赞语另辟蹊径,不由微微一愣,随后大起知己之感。“高相公说得不错,他这武艺倒也平常,不过是好看罢了,但这心志却着实强硬得很。我那儿子去得早,所以我一心一意想让他们两个转试文阶,谁知大的愿意,这小的却无论如何不答应,还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身花拳绣腿。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无奈他却一直不肯改变主意,就连殿前诸军的几个将校,也被他缠得无法,又是教武艺又是教军略,我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高俅含笑点头,顺势把目光往下望去。此时,底下那少年已经收势而立,连气也没有喘一口。待他看到祖父已经到了,不免有些惊讶,连忙放下剑便上前磕头。
  “爷爷!”
  “贵客面前,你炫耀什么?难道会这几手花拳绣腿,将来便能上阵杀敌不成?”王恩板着脸训斥道,“战场上不是儿戏,打杀起来只有生死不分胜败,那一招一式全都是得在战火中历练出来的。休看你如今这剑舞得好看,若是真的上了战场,未必能赢得过一个小兵!”
  被祖父当着别人的面如此训斥,那少年的脸上自然挂不下来,只是又不敢顶嘴,只得低低应了一声是,只是这表情就很是沮丧了。
  “王帅虽然说得严厉了一些,但有些话还是对的!”高俅亲自上前扶起了那少年,入手觉得那肌肉极为壮实,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我虽然未曾上过战场,却也识得几个勇猛的战将,深知这战场之中无侥幸。你的底子是极好的,但是,若是真的有心从军,却得抛弃这一些花巧繁复的招式。战场中不是杀敌便是伤己,所以招式大多是有来无回,用不上这些。殿前诸军有的是好教头,你为何不让他们来教你武艺?”
  听高俅这一番话说得诚恳,那少年自然是心悦诚服,此时不由自主地道:“高相公,并非我不愿意拜名师,而是爷爷至今不甚同意我投身武阶,所以……”他说着便瞟了王恩一眼,希冀之情溢于言表。
  “唉!”王恩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见高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便拱拱手道,“高相公,有些话当着小孩子说不便,不若进去再谈如何?”
  “也好!”高俅向底下的少年投去鼓励的一睹,见其满脸兴奋,不由又微笑了起来。治国需要文臣固然不假,但是,若没有那些武将在边疆拱卫,何来这数万里河山安然无恙繁华昌盛?
  进了厅堂,王恩先请高俅坐了,自己方才在另一头落座:“高相公,今日事务着实忙了些,所以劳你久候,实在是失礼!”
  “这些日子为了天宁节的事,王帅已经分外操心,回来得晚也是自然的事。我只是随便来坐坐,并无要事,王帅无需挂心。闲来无事,我便和你这两个孙儿聊了一会,他们都是真性情,足可见王帅调教得好!”
  “这大的倒还少让我操心,可是这小的……”王恩说着便露出了一丝无奈,沉吟片刻索性直言道,“高相公,不瞒你说,我倒不是因为战场艰险或是升转太慢而阻挠这孩子从军。而是……眼看朝廷如今的措置,暂时这仗是要打一阵子,但是,等到这孩子长大,却不见得还有仗可打。西夏是禁不起几仗了,辽国和女真一旦拼一个两败俱伤,到头来收拾残局说不定就是那么些功夫。我只是担心……担心将来无仗可打,武将无处可去。”
  见王恩满脸尴尬,高俅不由哑然失笑。谁能想到,堂堂殿帅阻挠孙子从军,竟是因为这个缘故——王恩未免想得太远了!
第十五章
生来便是天骄子
  “王帅,你在西北作战一共有多少年?”
  听到高俅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王恩不由一愣,半晌方才答道:“大约也有将近二十年吧。”
  “那就是了,区区一个西夏,陕西诸军用了这么多年都尚未完全平定,更何况如今还有辽国女真?”高俅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这世上总不可能这么太平的,若是我大宋的疆域大了,疆域之外还有国家,又怎能说就能够万世太平?开疆拓土需要武将,哪怕是镇守也同样需要武将,只要大宋仍旧为国,这武将总是不可或缺的。王帅以为武将无处可去,这倒是过虑了。”
  王恩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担忧,另一个担忧则是大宋向有武将不预民政的惯例,这承平时期的武将,着实是憋屈得很。别看西军之中名将济济,再看看河北京畿一带的禁军将领,能挑出几个弓马娴熟的?好的将领全都派到陕西六路第一线了,剩下来的那些个连二三流将领都算不上!这武将不能上战场,还能算得什么武将?
  “算了,高相公说得对,这孩子既然有如此志向,我少不得让禁军教头好好调教一下他,一味地堵并不是一回事!”说到这里,他方才想起高俅今晚来访必有要事,连忙问道,“高相公今晚特意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么?”
  “哪有什么吩咐?”高俅笑着摇摇头,拣着白天和赵佶在一起的话略说了两句,最后才感慨道,“王帅,殿前诸军乃是京畿根本,圣上自然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而前有姚帅,后有你坐镇,圣上无疑是极其放心的,所以绝不希望你因为太忙而累垮了!你如今不过五十出头,若是好生保养身体,少不得还能再当十年殿帅不是?”
  王恩听得心头感动,身为臣子而得到君王如此关心,换作任何一人都是铭感五内。当下他霍地站了起来,竟是朝宫阙之处深深下拜,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激动万分。
  “我王恩昔日不过是一个禁中卫士,演武的时候为神宗皇帝赏识,得以横刀立马建立功勋,之后又得哲宗皇帝屡次简拔,再有圣上一举拔擢殿帅,这天大的恩德我这一生一世也难以报答!这一身只为报国之用,又有何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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