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7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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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海上、空中和陆地上展开行动,这也是“特勤”这个名字的由来。国防海军陆战队特勤突击队,无论在水下、在水面、在陆地、在空中他们都能完成任务。
  “再见,兄弟!”
  “好运!”
  “一会儿见,伙计们。”营地宿舍的门,灯光射入九州温暖的黑夜,一行十六个人穿着日式作战服走出营房,在机场的跑道上,一架大力神运输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机场上没有送行的人群,也没有围观的人群,只有一群默默无言的战士。
  进入机舱后,几个人在机舱里挂起厚网结成的吊床,其他人则坐在编网制的座位上。在机组人员确认突击队员们都已经坐好之后,舱门关上,四部南方引擎开始雷鸣般的怒吼。整架飞机抖动着冲向跑道,起飞后逛着从北方吹来的强风,朝北方飞去。
  “上帝将与我们同在!”作为一个教徒李风扬在飞机起飞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在祈祷之后,他看到队长正兢鼓业业的趴在航拍照片前似乎正在想些什么。在出发前,队长已经告诉他们这次任务的艰巨性,深入东京,确定福井川的死亡,如果未死,他们将负责杀死他。不计代价。
  “十死无生的任务啊!”从接受任务后,他们就明白,也许,他们再也无法活着看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但没人后悔,没人质疑、没人退出。尽管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一是独子,无一未婚,他们都有妻儿,这是任务的要求条件之一。
  “所有人注意,一小时后到达目标,你们每个人都领到了这么一盒药!”同样身穿日式作战服的李煜从腿袋中取出了一个铝制的小盒。作为中调局的行动特式,李煜是行动负责人。
  “盒中有四十八粒钾碘酸盐药片,我要求你们,无论何时,必须保证一点,每两时服从一枚!他可有效的保护人的甲状腺不受放射性物质的侵袭!这与你们的生命有关,明白吗?”
  “明白!”突击队员们沉声一喝,所有人都不再言语,通过两天的培训,他们知道自己将深入的战场上,辐射或许将是他们所面临的最强大的亦是无法抗衡的敌人,这盒药是他们保命的玩意。
  “漂亮宝贝”爬上一千五百米的高空后,李念洪便钻进弹舱。赵邱平用手电筒照着炸弹,他自己则在炸弹尾部小心翼翼地装上炸药引信。差不多半小时过去了,李念洪才点头说了句,“行啦,这就可以啦。”在长官说话时,赵邱平从炸弹上取下一个绿色的插头,换上一个红的,电路便接通,原子弹随时可以投扔了。
  在后舱,王熙想睡一觉,他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了,但怎么也睡不着。十五分钟后,他经过十余米长的狭窄通道爬回前舱,机尾炮手王拍明拦住了他,“兄弟。”王拍明问了一句,“咱们今天是去分裂原子吗?”
  “兄弟,你猜得差不多。不过比分裂原子还厉害!”
  起飞一个小时后,李念洪换下副驾驶员,刘鹏飞离开驾驶舱去吃点东西,他注意到一个黑箱子上有些小绿灯,便问道坐在一旁的赵邱平,“这些是什么玩艺儿?”
  “长官,这些绿灯表示炸弹正常,红灯表示出了故障。”赵邱平平静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合上眼睛,想让自己休息一会。
  九州岛的海岸在晨曦中渐渐露出海面,李念洪推动节流阀,“漂亮宝贝”开始升高。这时是清晨五时五十二分,不到几分钟,飞机便升高到一万五千米,两架从九州岛机场起飞的F8喷气式飞机与其汇合,充当他的护航机。
  在轰炸机飞越九州岛之后,李念洪用无线电话通知了基地,“我们正朝目标前进。”随后,他拿起机内通话装置告诉机组人员,“兄弟们。各就各位,轰炸完毕才能离开。一旦日本进入视线,我们的谈话就要录音,这是为了写历史,所以请你们说话注意,我们携带的是第一颗氢弹。”
  机组人员大部分从未听过“氢弹”这个词,但这个词却仍然让他们感觉有些激动。氢弹绝不轻!他们坚信这一点。一百五十万吨能轻吗?它可以轻易地把一座城市抹为平地。他们的目标是位于东京湾的日本的心脏东京。东京是日本的最大的城市,尽管遭受上百次轰炸,但他仍然是日本最大的工业中心,虽然已经有数十万平民疏散到农村,但为防止发生混乱,通过对人口流动的限制,东京仍有近七百万人。
  两天前,国防空军的远程轰炸机在东京上空空投了下了数以百万份传单,警告他们,除非日本立即投降,否则他们的城市与其它城市一样将会被全部毁灭,对于这些传单,东京市民对此也不怎么注意,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早晨六时二十九分,警报整整响了一分钟。自午夜以来,这是第三次空袭警报,但很少人进防空洞。最后一次警报是气象观察机引起的,如果东京的天气条件好,李念洪也飞这架气象观察机的路线,如果天气不好,则等候进一步命令。
  根据总理和国防部以及参谋部的命令,第一次轰炸的目标只能是东京,绝不能是其它城市,虽然不知道原因。作为军人,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服从。
  从远处望去,东京的云层似乎很低。但是,当气象观察机飞抵投弹点时,观察投弹手通过瞄准器能清楚地看见东京,遭受了多次轰炸的东京此时看起来已经一片狼藉,但这座城市依旧是日本最大的、最现代化的城市。
  六时二十五分,气象观察机向胶东基地返航,遇到零星高射炮火,但炮弹都在离它很远的下方爆炸。气象观察机驾驶员命令报务员发出如下电报,“低层云,一至十分之三THS。中层云一至十分之三THS,阴,目标上空适合投弹。”电波从气象观察机传出了。
  与此同时,“漂亮宝贝”刚刚即将飞过四国岛。副驾驶刘鹏飞在飞行记录本上用漂亮的楷体写下,“诸位,不会太远了。”李念洪接到气象观察机的气象情报后,转身对领航员范新龙中尉点了点头,“目标!东京。”
  七时零五分这架巨型轰炸机飞过四国岛。越过四国就是本州,然后直入东京湾,东京就在前方。
  机组人员急忙穿上防弹衣,雷达和敌友识别装置都关掉,飞机靠自动操纵继续飞行,赵邱平给前舱传话,“绿灯仍然亮着。”然后他爬到驾驶舱,从刘鹏飞的肩后探身向前看,看到云块之间有个大空隙,下面是一个地域很大的城市。
  “这就是目标,你说呢?”刘鹏飞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它!”李念洪点头答道:“这就是东京了。”
  此时是上午七时三十九分,赵邱平看了一眼东京,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后舱。
  “兄弟们!马上就要开始投弹了!”李念洪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机内通话装置宣布,“把护目镜放在前额,计数开始后便戴上,闪光过后才能摘下。”
  刘鹏飞则在记录本上又记下,“轰炸目标时将会有一个短暂间歇。”这是执行这次任务过程中唯一在飞行时写下的记录。
  运载观测仪器的飞机“雨花台”开始放慢速度使“漂亮宝贝”落在后面一千米。另一架“老爷车”则开始盘旋,为拍摄照片调整方位。
  “漂亮宝贝”的投弹手李子飞俯身把左眼贴在火眼瞄准器上。七时四十六分三十秒,看着近在眼前的东京李念洪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自动驾驶仪。
  “看你的了!”
  此时飞机开始进入自动驾驶状态,在东京上空一万一千米以对地时速六百三十五公里向北飞行。李子飞的瞄准需要调正飞行偏差,这一切都是交给计算机计算进行。此时天空的云块已散开,这让他能够清晰的认出已从目标照片上熟悉了的一切,瞄准点的中心进入瞄准器的十字线上,正是东京中心从未遭受轰炸的绿岛,那里是日本真正的心脏,自明治维新后一直如此。
  “目标找到了。”投弹前四十五秒钟,李子飞通过机内通话装置发出无线电音讯号。机组成员戴上深色护目镜,除两个驾驶员和他自己之外,因为他带上深色眼镜就无法通过瞄准器观察。
  七时四十九分十七秒,“漂亮宝贝”的弹舱门自动打开。投弹时间是根据李子飞馈送进瞄准器的数据用电控制的。他的手指则按在一个电钮上,如果炸弹不能脱落他就往下一按。无线电音突然停止,他看见细长的炸弹尾部朝下掉去,接着便翻了个身。弹头朝下向东京落下,由于减少了九吨的重量,机身猛然上升。
  几乎是刚一投弹,绿亮一亮起,李念洪拉便连忙接管飞机,推着操纵杆向右方猛拐,弯度超过一百五十度,然后便按下机头加速。护卫机“雨花台”的弹舱门也打开了,三个包裹落下。几乎就在同时,三个包裹都成了降落伞,吊在降落伞下面的是象灭火器的圆筒,这是要把数据发射回去的。
  “一定要戴好护目镜!”在驾驶飞机,“逃离”目标上空时,李念洪紧张的大声喊了一句,炸弹定在四十三秒后爆炸,到三十五秒时,他们也戴上自己的眼镜。
  此时东京的地面和天空都非常平静,人们与往常一样迎来了新的一天,做着与平日没有区别的事情。有人抬头看着天空,看见那三个降落伞的人以为敌机中弹,机组人员跳了伞,要不就是在散发什么传单。有个人想起先前传单在空中闪闪发光的情景,他甚至会忍不住想,中国人又给我们送好东西来了。
  在东京中心绿岛以北数百米的地方有个名叫田中一郎的列兵,他是最近才从学校应征入伍的,此时他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懒洋洋地抬头望着其中一个正在飘落下来的降落伞。他当时正站在兵营外面,兵营是一座木屋,曾做过仓库。他到东京才四天,但已经对东京如火如荼的政治活动感觉到了厌烦。他想回到自己的学校中,去改他的学生的作业本。
  突然间,天空闪出一道淡红色的亮光,象宇宙中的闪光灯。同时,东京所有时钟从此永远停在七点五十分。核弹降到距地面930米的高度时,只听一声巨响,闪出一道炽热的白光,碧蓝的天空随即翻腾起熊熊烈火,传来滚滚的雷鸣声,红色烟尘向空中急剧翻卷,愈来愈大,火球也愈来愈红,火球上方渐渐形成了草帽状云雾,与地面卷起的尘柱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
  为了在核爆炸地点造成最大可能的破坏,以攻击地下目标,这一次投弹并没有选择空爆,而是选择了核弹需要在接近地面时引爆。作为核爆炸的形式之一,国防军的核战略专家们创造了一个恰当的名词“地爆”来称谓它。
  在地爆时,声响就好似一场大暴雨或是气球炸裂时发出的声音。
  “爆心投影点”的地面会被炸出一个巨大、深邃的弹坑,大量的泥土和碎石从弹坑中散射出来被抛向空中,在间隔一段时间后,离爆心较远的岩石也将被粉碎。
  在爆炸的瞬间,绿岛的地堡内,浑身赤裸的福井川正躺在榻榻米上,看看着地堡的钢混混凝土穹顶,在一瞬间,他感觉穹顶似像纸糊一般,在一瞬间被挤裂了、粉碎了,甚至还未及心生恐慌,他便随着一阵热能化为了灰烬。
  在东京湾的渔船上,渔民们突然看到空中出现两颗火红的太阳,一颗在上,一颗在下,下面那颗强烈的光芒,使另一颗黯然失色,它的光亮比真正的太阳还亮。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震撼,他们可以感觉整个世界像是被放进一个电熔炉里,巨大的烟尘向天空直窜而上,顶部如同半个鸡蛋。中部产生一个环形气体层,底部出现一个巨大的气柱,顶着鸡蛋和环形气层,带着那可以摧毁世界的力量。
  火球发射出来的热量只延续几分之一秒,但是其散发出的温度最初可达摄氏两千万度,两千万摄氏度的高温使爆心半径两千米内的花岗石都溶化。屋顶上的瓦和房屋的砖块、石块都溶化了,从黑色变成橄榄色或褐色,水泥构件的表面被融成玻璃体。
  在离爆炸中心十公里的范围内,人只要站在露天或接近窗户,身上的衣服就会燃烧起来,裸露的皮肤会由于灼烫而被严重烧伤。灼热还引起范围极广的大火,房屋里的窗帘和家俱都会突然着火。加油站、煤气厂、树木、植物,凡是能着火的东西都会烧起来。分散的大火最后将汇成一片火海并四处蔓延,一直烧到再没有东西可燃时为止。
  片刻之后出现一股可怕的冲击波,在距爆炸中心五公里以内的几乎所有人会当场死于冲击波。十公里里内所有建筑物,除了少数几幢坚固的、防地震的建筑物外,全部摧毁。李子飞几乎直接准确击中目标,与原定投下地点仅差三百米左右。
  田中一郎当时在爆心地区以北五百米的地方。爆炸的冲击波把他抛进那个谷仓一样的仓库内,他的身体在瞬间消失了,在一面断墙上留下了永远的印迹。再向北一千五百米,一个革命委员会的干部刚进办公室,正在准备坐在办公桌。房顶塌下压在他身上,并着了火。
  当火焰朝他烧过来时,压在他身上的房子残骸物被推开了,他终于挣扎出来,他觉得恶心,抬头一望,天空黄得可怕,红的令人发悸,举目所见全是平地。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他本能地跌跌撞撞朝外走去。
  在街道上随处可以看到已经死去的人,他们的头发已烧掉,皮肤被灼成焦黑。整个世界都像是处于地狱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不禁为之心生毛骨悚然之觉。
  “这是天神的怎罚!”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让他的心里只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第371章
末日
  革命的目的是公平,但对于在日本银行东京一家营业所的工作的奈何美子和加静由惠来说,革命并未能给她们带来公平可言,至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时候传统比新时代的宣传更根深蒂固。作为女职员,她们需要比男职员提前半小时到达银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们必须要在男职员上班前,把银行的卫生打扫一遍,女人嘛!总是用来当牛当马的。
  和平时一样,奈何美子和加静由惠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银行,在签名簿上签章后,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便和平时一样,拿起桌布擦拭桌上以及柜台上的浮灰,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
  “美子,我真的很羡慕你!”擦擦额上的汗水,加静由惠看着拖地的奈何美子说道。
  “嗯?”
  “你男人不是没接到征召令吗?”羡慕一个残废人!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或许只能发生的这里,没接到征召令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
  美子并没有回应加静的羡慕,对于她来说短暂羡慕并不能取代往昔和一个残废人一同生活上的困难。终于把营业所的前地板拖完,她抬起头朝着墙上的时钟看了一下,七点四十九分了,以往同事们都会在这个时间前后进来。
  “哗!”在推开铁门时,瞬间天空突然一亮,几乎本能一般,她试图扭头去看一下,而就在这一瞬间,她感觉一阵气浪来,下一瞬间,她的整个人消失了,只在银行地板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印迹。
  爆心点另一侧六千米处,康子被埋在她家的废墟中。她首先想到的是正在外玩耍的四岁女儿生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生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妈妈,我害怕!”接着又传来了生子的声音,“她被埋在地下,要死在那里了。”
  听着女儿的话,康子一边在废墟中乱扒乱抓,最终在几块木板下救起了女儿。尽管身态娇小但她还是拼命挣扎,好容易才爬到院子里。入目之处,无不是一片瓦砾,她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负点责任,炸弹把邻居的房子也全给毁了。
  少数幸存的人穿着褴褛的还在冒烟的衣裳,一声不响毫无表情地四处游荡,象梦游者似的。这好比是鬼魂的游行,是从佛教所说的地狱中招来的。她犹如中了催眠术那样看着人们的行列,直到不知谁碰了她一下。她牵着女儿的手,加入众人的行列。在混乱中,她眼前出现了幻影,似乎城市上空仍有无数架飞机在不停的投弹。
  在爆心地区以东七千四百米处有个教堂,这是东京少有的几座未被拆毁的天主教堂。俄裔神父曾听见飞机响声,他跑到窗前,天空突然一片灰黄,天花板也塌下来了。他夺路逃到街上,身上还淌着血。一片漆黑,整个城市全覆盖着一层尘埃,他与另外一个神父一起,开始在瓦砾中搜索着活下来的人。
  在南面六个街口以外,十五岁的山刚美贺子刚步出家门到电话局去上班。她记得出现一下“镁闪光。”然后听见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叫“美贺子!”是她母亲在喊。
  “我在这儿哪。”她答了话,但不知母亲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她什么也看不见,肯定是瞎了!她听见妈妈在喊“我女儿埋在这里了!”
  另一个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劝她妈妈赶快逃走,他说大火沿着街烧过来了。美贺子哀求母亲快快逃命,之后便听见奔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快要死了,不料,人们把水泥墙推倒,一道光线射进来,美贺子的母亲正大量流血,一块木头穿过了她的手臂。她叫美贺子赶紧逃命,她要留下来救两个还埋在房子底下的亲属。
  离开了母亲后,美贺子好象在地狱世界里走动。从烧焦的尸体旁走过,在一座倒塌的钢筋水泥房子后边,有个孩子被困在歪七扭八的铁橱栏里边,不断哭泣。她碰见一个熟人,便喊了她一声。
  “你是谁呀?”那人问,“我是美贺子。”那个朋友睁大眼睛瞪着她,“你的鼻子和眉毛都没有了!”她摸了摸脸,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脸已经肿得连鼻子都好象消失了。
  在同一地区,有三百五十名女子商业学校的学生当时正在清理一块空地。她们全穿蓝色外衣,没有戴帽子或防火帽。那些好奇的转身去看闪光的姑娘们,将近三百人立即失去了生命。十二岁的松原美子本能地用双手捂着脸。
  待她恢复知觉时,只见一片无法想象的荒凉景象,没有人,也没有建筑物,只有一望无际的瓦砾。外衣哪里去了呢?她腰间只残存一条白色布带,而且还在冒火。她用右手扑打火苗,发现自己的皮肤摇摇晃晃地吊着,甚至像燃烧的房上脱落的木片一样的脱落下来,惊悸感和随后的剧痛让她到了下去。
  在爆心地区南面不到五公里,东京大学的主楼完整无损地耸立在废墟中,前方的大楼减弱了些许冲击波的力度。大楼面对校园的大钟指针停在七点五十分上,而若大的东京大学中,这座亚洲第一所近现代学院,除去主楼外,其它的地区全部被夷为平地。
  几十分钟后,逃离城市的人流把公路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一声不吭,光着半个身子,淌着血。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眼泪也没有,所有人都麻木的朝前方走着,天空在最初的黄色和红色之后,阳光消失了,天地黑暗了下来,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早晨,医院的内科主任重藤文夫大夫始终没有到医院,上班时,他在等无轨电车。等车的人排成一条长龙,他是最后一个。队伍绕过一个楼角,在爆心地点以东九公里,闪光把他前面一群姑娘变成白色,白得几乎看不见。这是个燃烧弹,他本能的趴在人行道上,双手捂着眼睛和耳朵。接着一块大石板打在他的背上。
  一柱柱的浓烟遮住了阳光,在黑暗中,他盲目地摸索着找防空洞,还没有等他找到,第二个波浪又冲过来,他怕这是毒气,连忙掏出手绢捂住嘴巴。一阵微风从东面吹来,渐渐吹散这个地区的浓烟,好象是天亮了。眼前出现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车站前面的建筑物全部倒塌,成为平地,地面上全是半裸身子冒着浓烟的尸体。在无轨电车站等车的人,只有他未受伤。
  他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站在最后,大楼的拐角保护了他。他拔腿就往医院跑去,却被一道不可能穿过地跳跃着的火墙挡住去路,他连忙转身往一个开旷地即车站后边的陆军练兵场跑去。他看见几十个未死的人在那里团团打转,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为了减轻烧伤的痛苦,他们张开双臂,臂下长长地吊着一卷卷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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