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266部分在线阅读
听到赣中保安司令部少将司令夏俭用益阳乡音高声打招呼,周希武等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命令身后的卫队尽数放下武器,整整军帽和风纪扣,大步上桥,副官和张其雄也跟随而上。
半小时后,张浩团、谢驰率领的警备师两个团七千余将士从四面八方涌进镇子,很快便将放下武器的第六军教导师六千余名官兵分割包围,周希武和张其雄率领麾下十余名将校,在夏俭和丁志诚的礼送下,率领通融之下没有被缴械的一个连亲卫,骑上马向西绝尘而去。
夏俭对这远去的马队畅声大笑,待踪迹全无,这才转向张浩,大声笑骂道:“小耗子,你发傻啊?还不快把那个炮营官兵和所有火炮拉回去?记得全都用驮马拉着走,走得越快越好,别的东西咱们都可以不要,那八门火炮和八门迫击炮可不能让人!”
“是!”
张浩偷偷看了下丁志诚,随即飞快上马冲进镇子。
“瞧你那德行,小家子气,没个将军的样子!”
丁志诚没好气地瞪了夏俭一眼,抬脚就走,夏俭得意地笑了笑,连忙跟上:“老丁,不就是几门炮吗,看你急成这样,啧啧!咱们弟兄这么多年交情,还不值这几门炮吗?何况你们的炮团刚刚成立,兵强马壮的,只有小弟空顶着一个师级编制,却没装备一门火炮啊!以后拉出去打仗会吃亏的。”
“我说夏俭,你这孙子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啊?继南、老谢和我在出发之前就决定所有缴获让你们先挑选了,挑剩下的才全部送进基地仓库,你急什么急?这事儿要是让老大和弟兄们知道了,我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放!我可警告你啊,电台、密码本、地图、文件以及所有钱财必须交给我师政工科长老陈,否则基地军法科再来一次调查处分,老子绝不保你。”丁志诚严肃地说完,翻身上马。
“你就放心吧,老丁,就是给小弟水缸做胆,也不敢违抗这死命令。”
夏俭轻轻一跃骑在马上,打马跟在丁志诚旁边进入镇子,边走边大声沿街叫喊:“把所有轻重机枪和缴获物资全都交给警备师弟兄,乡亲们要是开门,就告诉他们喜欢什么随便拿点儿回家用用……呀,小三,你这孙子一个人拉三匹马干什么?不会让麾下弟兄骑上去啊?这么笨,别到处说是我夏俭的兵……黄胡子,你狗日的迫击炮打得不错嘛,回去后老子请你喝酒!哈哈……”
九点二十分,白鹅岭。
龚团长、李副团长和李霄龙与麾下七百余名官兵在谷丰毅详细的解说下,眼睁睁地看着山下持续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想来想去都弄不明白,这个六千余人的教导师怎么这么不经打?本想等下面打到关键时刻就下去参战捞一把的,可如今下面枪声全无,已经在吹号集合了。
一直站在龚团长身边解释战局进展的谷丰毅觉得时机已到,收起望远镜,向大家告辞:“龚团长、李副团长、李政委,本人军务在身,暂且告辞了。根据战前我警备师和赣中保安司令部制定的作战原则,以及刚才丁副师长发来的急电,大部分俘虏、所有辎重、粮食、药品我们都会留下来,你们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多有打扰,告辞!”
“等等!”
龚团长心里一急,连忙上前叫住谷丰毅:“谷少校,如果可能的话,贵部能不能把缴获的电台也留下?你看,你们一个小分队都配备了最新式轻便的电台,我们一个团都没有一部啊!”
谷丰毅礼貌地回答:“对不起,这事有点儿麻烦,本人也不知道丁副师长和夏司令是否缴获了电台,诸位不如尽快下去看看吧。我们的队伍已经开始撤退了,估计不出二十分钟将会撤退完毕,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我们丁副师长和夏司令了。”
谷丰毅再次敬了个礼,转身一阵小跑下山而去,等候在下方山道岔口的七人小队紧紧跟在他身后,几个起落便跑到两百多米外的山岗下,两边低矮的草丛里突然冒出三十几位身背沉重行军包、装备异常精良的特种兵,井然有序地跟随在谷丰毅身后,突然加速跑向镇子,看得白鹅岭上的龚团长等人目瞪口呆。
“这帮狗日的确实厉害,个个身穿蛤蟆装抹成大花脸,藏在大路边上硬是让人看不出来,全身挂满刀枪,还背上这么大个包,竟然都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子真眼红他们啊!一个个吊得不行了,腰间插把美国手枪和匕首,背着新式机关枪和厚实的帆布袋,手上拿的不是带瞄准镜的好步枪就是捷克轻机枪,马甲上全都是弹夹和胀鼓鼓的口袋,几乎个个都有副望远镜,一个人的火力装备都快超过咱们一个班了……唉,这人比人得气死人啊,看来以后得好好研究下这个安毅的部队了,不然对上会吃大亏的!”这下李副团长终于服气了。
“看到了吧?以前我跟大家说你们都不信,这回眼见为实,终于相信了吧?这就是他们真正的精锐部队,几乎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尖子,没有一技之长,做梦都别想进去。在咱们红四军,我的枪法算是有名的吧?可是在当时的警通连,我前二十五名都排不上……快看,镇子外边的小树林方向!”
李霄龙大声提醒,几个团营长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龚团长看完连连叹息:“真邪门儿,那么一片小树林竟然藏着七十余匹战马,咱们观察了这么久都没发现,看来这帮人确实行踪诡秘来去如风,这等速度和前后周密的部署,实在是令人震惊!我说霄龙啊,他们这一套你当初学到了没有,为何不见你拿来训练咱们的战士啊?”
“就是没学到嘛,当初涂副部长命令我进入模范营,不知怎么回事,第一天就被安毅识破了身份,当时他们已经有了一个连的特种兵,对外则称之为警通排,包括当时二师师长刘峙在内,谁都不知道安毅已经悄悄展开了特种训练。我虽然没能进入这个连队,但也悄悄以报告的形式向上级进行汇报,可惜没能引起上级的足够重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有了一整套成熟的训练与作战制度,要是能弄到就好了……”
说到这里,李霄龙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收起望远镜,大声说道:“不对,咱们得赶快下去,要是去晚了,可能真的见不到他们的负责人了。丁志诚和夏俭都是大忙人,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为人也很奸猾,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不要给他们借口。想想也真窝囊,安毅部电台装备到了小分队,而咱们整个红四军却至今也没有一部电台,要是这回能弄一部回去就好了。”
“各营快集合队伍,马上下山!”李副团长大声下令。
二十分钟后,龚团长等人率领七百余名官兵从镇南和镇西冲进镇子,很快便来到镇西那一片开阔地,眼前出现的情景让他们非常疑惑:四千多被解除武装摘下军帽的俘虏以营为单位,整齐地排着队,视线内一个身穿迷彩军装的警备师和保安部队的官兵都看不到。
俘虏们原本非常安静,但看到拿着汉阳造、鸟铳和长矛大刀的七百多红军分成两路冲进来,全都大吃一惊,一个个队伍就像炸开锅似的嚷嚷起来。
“啪……”
李霄龙见势不妙,举起驳壳枪朝天开了一枪,吵闹声立刻停止下来,四千多手无寸铁的俘虏也吓得不敢动弹。
站在中间方队前面的两名俘虏营长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红军来处理队伍,不过形势危急也不容他们多想,咬咬牙走到李霄龙和龚团长面前敬了个礼,胸牌上标明上尉身份的赵营长大声汇报:“报告长官,辎重营营长赵世勋奉命率部等候贵部处置。”
龚团长摆摆手,和气地问道:“赵营长,你奉的是谁的命令啊?”
“是江西保安部队夏俭将军夏司令的命令,我们湘军都知道夏司令是出自安家军的益阳老乡,他临行前叮嘱在下等候后续部队前来处理,还说想继续吃当兵这碗饭的可以入伍,不愿意再当兵的,由后续部队长官按照最优惠规定予以遣散,但是在此之前不能擅自离开队伍,否则很可能会被当成负隅顽抗的流寇击毙,所以在下就与十几位营连长弟兄一起,严格约束队伍,等候贵部处置。”赵世勋大声回答。
赵世勋身后的副营长上前一步,大声报告:“报告长官,情况完全属实,那个叫丁副师长的将军也叮嘱在下等候你们的到来,还让在下传个话,在那……那间白色的新房子里,有我部尚未下发的一千二百多套新军装,对面两排房子里,还有他们集中存放的白米和十几箱药品。”
“电台呢?你们教导师的电台呢?”李霄龙着急地问道。
赵世勋有些惊讶,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我师一新一旧两部电台和所有文件资料,都被丁长官的部队搜走了,我们师座和团长们也都获得优待,先走一步,此刻大约已经在几十里外了。”
李霄龙和龚团长面面相觑,李霄龙恼火地转了个圈,看清俘虏们的打扮之后,猛然停下,指指赵世勋松松垮垮的衣服:“不对,你们的武装带呢?别告诉我你们的武装带也和枪一起被缴了吧?”
“长官也知道?之前那些长官们说要全部收上去,继续当兵的会再发下来,不当兵拿着也没用,所以弟兄们全都上缴了。”赵世勋如实回答。
李副团长大声骂道:“可恶!可恶!”
李霄龙气得脸色赤红:“强盗!土匪!如今这么有钱了,还他娘的延续了‘模范营’那套土匪作风!丁志诚那帮狗娘养的只要打扫战场,就像蝗虫一样,什么也休想剩下,我日他祖宗……”
“政委,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啊!还一口气说这么多脏话,看来你和我一样脾气嘛,哈哈!”
脾气火暴的李副团长不怒反笑,还亲热地拍了怕李霄龙的肩膀,让一旁的龚团长大为惊讶。
李霄龙更为气愤,指着已经没有人影的东面,大声说道:“我现在才弄明白,谷丰毅那孙子怎么会好心陪着咱们在岭上观战,他是故意不停讲述他们的行军过程,还煞有介事地评议山下的战斗,目的就是延误咱们的时间,好让丁志诚和夏俭指挥他们那帮土匪兵,把所有值钱东西全都搜刮一空,毛都不给咱们留下一根!这狗日的谷丰毅,以后见着得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
“我说老李,算了,算了,他们不也给咱们留下粮食、军装和药品了吗?能这样也算不错了,还有这么多俘虏,做做工作定能再挑出一两个营的士兵来,趁机壮大咱们的革命队伍。对了……”龚团长快步走到赵世勋面前:“赵营长,电台被他们拿走了,电台兵总还在队伍里吧?”
赵世勋苦笑着摇了摇头:“别说电台兵,连认字的都没剩下几个了。”
“这是怎么回事?”龚团长着急地问。
“集中缴械完毕后夏司令便开始训话,他命令报务员、译电员和所有认字的弟兄全都站出来,说是要优先集中开赴永新安排编遣,结果七百多弟兄全都出列了,他二话没说就发口令集合,向右转,齐步走,结果那些技术和知识兵全都和他麾下弟兄一起开向东面了,剩下我们三十几个认字的连营长却被他留下来了。”
龚团长终于没有了好脾气,叉着腰望着东面道路尽头,大声咒骂:“狗日的土匪军队……”
第469章
步步蚕食(上)
数日后的下午,金汉鼎、王均、李世龙等滇军将领一同来到老南昌医院看望安毅,众人围坐在临时搭建的阳台凉棚下,随心所欲地交谈,不时发出阵阵轻快的笑声。
金汉鼎笑完,对斜靠在小床上的安毅说道:“安老弟,愚兄与王兄出动四个师联合夹击六军张轸的两个主力师于樟树,费了两天时间才结束战斗,还是让其中近半残部逃回了湘东,比起继南和夏俭老弟的漂亮攻心战,效果可差远了,听说夏俭老弟还得到个完完整整的炮营,对吧?”
“炮营是得到了,但其中近半炮兵不愿意再当兵,只好发给路费遣散回家,剩下的人中间,吸食鸦片和身体不合格的又占了一半,所以最后能够收为己用的还不到原来的三成。至于武器装备,那八门克式七五火炮略做保养倒也能凑合着用,四千多条枪支大半是汉阳造,有些连膛线都磨平了,只能尽数送进兵工厂里翻新修理。”尹继南代为回答。
王均听了一脸羡慕地说道:“还是你们好啊!自己有训练基地,有兵工厂,干什么都不用求人,大旗一竖从者如云,兵员完全不成问题,不像我们两个军,大多是云南兵,损耗了想补充就难了,这不,正好遂了中央的愿,裁军令已经下发,咱们两军从下月开始全都缩编为师,中央只发给每个师一万一千官兵的军饷,好在下月会有一批装备更新,否则真是得不偿失啊!”
安毅没有接过这个敏感话题,而是向大家诉苦:“各位老哥,别以为小弟日子过得舒服,江南兵工厂从下月起也不再是小弟的了,军委兵工署已经完成了资产核算,只补偿给小弟和欧先生、孔先生投资总额的一半,却生生霸占了兵工厂的六成股份,小弟真是冤啊!今年春节过后,我煞费苦心从汉阳厂斥重资挖来两千多技工、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百余技师和高薪聘请的数十名技师,如今转眼全都成了国家的了,仅给小弟其中的两成股份……没赚钱光投入那会儿,中央谁也不正眼看一回,等小弟刚刚赚钱开始批量生产,中央就眼红了,这么生生夺了去,我真是亏大了!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还需要在军界混下去,也只能这样了,想想真憋气啊!”
金汉鼎等人惊讶地对视了一会儿,李世龙不解地问道:“安老弟面对校长自然是无可奈何,但欧先生和孔先生他们愿意吗?他们可投资不少啊!”
“孔先生如今是国民政府的工商部部长,他敢说不愿意吗?至于欧先生,恐怕碍着总司令的面子,也不得不点头答应吧?这是大势所趋,谁也不敢逆潮流而行啊!”王均摇了摇头。
安毅微微一笑,有意转过话题:“王大哥,下一步你们还得继续剿匪吧?”
“没办法,老哥的第七师奉命驻守吉安一线,铸九兄(金汉鼎)的十二师在赣州,配合范小泉(范石生)部继续清剿朱毛红军,如今朱毛所部有东撤迹象,只有把他们赶跑了才能清闲下来啊!”
王均说到这里,突然记起一件事:“安老弟,在一周前的遭遇战中,我部缴获了红军的一批药品,愚兄看了一下标签,都是江南制药厂生产的,看来这方面你得注意了,咱们弟兄之间没什么,也知道益公、孔先生、欧先生在药厂有股份,愚兄只担心剿总派来的几个特派员会向中央参你一本。”
安毅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吧?早就有人告状了,前几天黄埔的邓师兄就从南昌城急巴巴跑过来责问我,小弟当即告诉他,这么多商会和各省经销商都在经营江南药厂的药品,就连南昌、南京、苏沪杭各大城市都公开销售,谁能保证这些药品的流向?要是这也不许卖那也不许卖,小弟喝西北风去啊?就算小弟能答应,德叔、孔先生和欧先生他们会答应吗?还有股东江西省道教协会、用量不小的基督教协会能答应吗?其实这完全是小题大做,别理会,咱们军人在前线拼死拼活流血流汗,几个就会玩嘴皮子的钦差大臣却想寻找理由横插一杠子,吃饱撑的!各位大哥也不用太给他们面子了,打仗还不是全靠咱们和麾下弟兄?党部社会调查处南昌分部还拖欠着小弟七万多元没还清呢,真要指责小弟,先把钱还清了再说。”
众人听了会心大笑,都知道这里面背景深厚,关系盘根错节,利益更是纠缠不清,党部拿安毅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看安毅现在轻松的样子便知道结果如何了,于是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金汉鼎想了想问道:“安老弟,由于兵力有限,加之我部作战方向变幻不定,师部移驻赣州之后,对其他地方的防务就变得有心无力了,为了集中兵力便于作战指挥,愚兄想把鹰潭交给益公的保安部队,你觉得怎么样?”
“咦?!金大哥,你不是刚把抚州交给焕琪的省保安二旅了吗?要是再把鹰潭让出来,每月大哥至少损失十万元的地方税赋,得不偿失啊!”安毅不解地望着金汉鼎。
金汉鼎有些无奈地笑道:“兵力有限,实在兼顾不上了。你不知道,益公大度地把赣州的两座钨矿让给愚兄,还叮嘱愚兄多多开源节流,愚兄心里万分内疚。那两座钨矿一直在开采,月入不下十五万元,只需将采出的货物装船,顺流而下交给老弟的江南矿业公司即可拿到现钱,比愚兄在鹰潭驻兵日日收税要强得多。益公如此慷慨扶持,愚兄如果还强行霸占着鹰潭不放手,实在是心中有愧,何况赣东北也是动荡之地,说不一定到时候其他友军会奉命进驻,倒不如提前交给益公麾下的保安司令部来得痛快。”
安毅沉思片刻,慎重表态:“金大哥,这是大事,大哥需要面呈德叔才是,相信德叔会很高兴的,不过目前德叔恐怕没这么多兵力驻守鹰潭。之前,王大哥让出了德安、安义、奉新和九江,德叔为此欣慰不已,打算这两天就让刚获得中央番号的赣北警备师进驻九江,让焕琪的保安三旅进驻德安,保安四旅驻扎奉新、安义,以保证这些地区的防务和税收,为此,小弟也只能让夏俭的赣中保安司令部分出四个团转入省保安部队,才让焕琪勉强凑够了四个旅,也算是为德叔这个省主席管理赣中赣北尽了点心力,如今要是再来个鹰潭,不知道德叔会怎么处理?他老人家刚刚向中央提请把景德镇的浙军一个师调走,如果如愿的话,很快就要分出至少一个旅开赴景德镇驻防,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啊!我看这样,金大哥不如明晚亲自进城一趟面见德叔,他明天下午就要从南京乘船回来。”
金汉鼎与王均对视一眼,王均满含深意地笑了笑,提出建议:“安老弟,干脆就让夏俭老弟的赣中保安司令部代管如何?夏俭老弟麾下一万五千之众,无论装备还是训练,都不在我们两个师之下,分出两个团暂时代管鹰潭,等益公腾出手来,再移交也不迟啊!”
“愚兄也正是此意,安老弟不妨好好考虑考虑,益公那里,愚兄明晚就去禀报,相信益公亦会欣慰的,益公可是把老弟当成自己子侄看待的,这点儿忙老弟难道还不愿帮?哈哈!”金汉鼎笑道。
安毅微微皱了皱眉头:“金大哥、王大哥,小弟怎么觉得这是个阴谋啊?不行,你们得把话讲清楚,不然小弟可不敢接招。”
金汉鼎等人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王均摇摇头道:“看来什么事也瞒不了老弟啊!呵呵……好,实话实说了吧,我们两个师的武器弹药虽说全都由总部补充,但是最终的补给地点还不得靠老弟的兵工厂啊?还有你的医院、士官训练基地、甚至将来的协同作战,我们都需要老弟的大力支持,更不用说接下来的钨矿、油料、粮食、木材等辖内商品的交易了。愚兄两人都清楚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老弟的支持,与其分散经营,零敲碎打,还不如集中所有力量,全力经营好自己的辖区,特别是老哥我和铸九兄的防区相互连接,扼守赣南赣西所有地区,不靠着老弟霸占的赣江流域吃饭,咱们还能去靠谁啊?”
安毅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恍然道:“我说呢,两位大哥怎么今天如此反常?些许小事直说不就得了?用得着拐弯抹角吗?咱们之间的交情就这么浅吗?真是的……”
“如何?我说得没错吧?让你们俩直接跟小毅说却抹不开面子,这下吃瘪了吧?笑死我了!”李世龙捧腹大笑起来,惹来众人的一片笑声,金汉鼎和王均面色一松随即也笑了起来,心想此番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众人开心谈笑,不知不觉间已是斜阳西坠,金汉鼎等人看到医生护士要给安毅打针吃药,连忙站起告辞,金汉鼎和王均表示明晚就会去面见朱培德坦诚此事,才依依告辞。安毅被推回室内抬上病床,治疗完毕,躺下来直喘气。
尹继南坐到安毅床边,低声问道:“大哥,你对金大哥和王大哥的慷慨大方怎么看的?我总觉得他们言中有未尽之意,会不会设个套子让咱们钻啊?”
安毅哼哼两声,龇牙咧嘴地转过半个身子,和气地摆摆手,赶走两名嘟着小嘴无声抗议的小护士,让林耀东守在门口,这才对尹继南低声说道:“他们的话基本属实,但是有一点金大哥有意回避了,从年初开始,方志敏、邵世平等人组建的闽浙赣红军弄得他苦不堪言,上饶一线几乎全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下,几次出击,都被人打得灰头灰脸的,看样子中央迟早会让其他军队进驻鹰潭和上饶一线,以断绝两部红军之联系,避免其连成一片发展壮大,因此他晚走不如早走,现在大大方方地让出来,还能博得个人情。”
“小弟也是这么分析的,可要是让给咱们来驻守,恐怕也将会面对红军无休止的袭扰啊!”尹继南不无担心地说道。
安毅开解道:“继南啊,事物都是双方面的,除了危险外,我们还应该看到占据该地的好处。鹰潭是通往浙江的重要商道,东连上饶、衢州,西接抚州、南昌,南面通福建邵武,北面就是景德镇了,如果经营得好,每月绝不下于二十万元的利润,而且鹰潭还是赣东地区重要的粮食集散地,咱们能轻言放弃吗?之前我和德叔密谋已久,费了不少力气,才迫使王均让出九江德安一线战略地区,德叔到中央求爷爷拜奶奶获得个赣北守备师的正式番号,目前还不敢贸然对外宣布,要等到明年三月才能正式挂牌,目的就是要稳稳控制住赣中赣北地区,以保障刚刚进入发展期的江西经济,尽最快速度积蓄力量,壮大我们的军工业和制药业,以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对日作战。在这种情况下,你说咱们能推辞掉?何况红军目前也没有能力打进来,真打进来了,届时不还可以谈判吗?”
“这倒也是,占据鹰潭,好好经营好这块地盘,控制住景德镇就不在话下了……大哥说吧,小弟的警备师该如何配合?”尹继南点点头问道。
“暂时不需要,给夏俭和焕琪多点儿锻炼机会吧,老杨那边也总是嚷嚷全身快发霉了,让他们自己干吧,别人不知道保安部队的实力,咱们还不清楚吗?现在我们只需加强训练,我想要不了多久,咱们可能就要与桂系干上了!”安毅轻松地说道。
尹继南咧嘴一笑,放心地站起来说道:“我让老婆给大哥炖了鳖汤,等会儿让她和二婶给你送来。”
“啊!又是鳖汤?清淡点就行了,这么大补的东西喝下去,你成心让大哥‘硬’得睡不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