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校对)第242部分在线阅读
最为杰出的金简执掌军情司,高时来也是当了骑兵营的副统制,田恒也是营统制官,往上一步就是军副统都制。
这都是徐子先的调教之功,也是他将这些人带在身边的用意所在。
数十骑士飞驰而至,张虎臣等人行了军礼,迎上前去,队伍最前的,当然是意气风发的南安侯徐子先。
“见过君侯。”
“好了,免礼吧。”徐子先微微一笑,还了一礼,接着跃下马来。
“我知道君侯必定要来的。”张虎臣道:“是不是要跟骑兵营一起去?”
“虎臣知我。”徐子先笑道:“骑兵营要上战阵,我岂能不至?”
张虎臣正色道:“君侯的骑战之法,前人未曾用过,真是开骑战之法的先河。老说实,如果不是将士经过这么久的熏陶,事事知道依从军令而行,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将这铁骑兵之法训练完成……”
“虎臣谦逊了。”
“并非职下谦逊。”张虎臣苦笑道:“铁骑之法,讲究的是阵列和战术,个人武勇和骑术在其之后,此法若成,天下无百人敌的勇将矣。”
徐子先微微点头,眼中也是有激动之色。
他叫张虎臣训练的,就是发源于英国变乱时期的铁骑兵之法,克伦威尔就是凭借此法训练出铁骑兵,此后所向披靡,无有敌手。
徐子先好歹曾经是个学历史的本科生,对曾经的这一段历史,了解的相当透彻。
以魏军现在的骑战之法,就算解决了马匹的难题,想培养出几万乃至十几万与北虏和东虏相抗衡的精锐骑兵,得需要多少年?
十年?
二十年?
以普通的办法行事,那是定然不成了,就算徐子先也不觉得,自己在东藩养马,能养出几万十几万匹马,可是上哪儿栽培出十几万骑射之法与东虏相抗衡的骑兵?
北虏和东虏的精锐骑兵,皆是自小就骑马,长大之后能在马上左右张弓驰射,不眠不休的骑马赶路,能与马混然为一体,到这种地步,才能用锐阵反复冲阵,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突击转进,不管是重骑兵还是驰射的轻骑,都非一两年的功夫能赶的上,这些强敌,哪里还会给大魏和徐子先十年八年的时间?
数年之内,大魏主力尽失,失去对北方强敌抗衡的能力,内部牛鬼神蛇在这一两年内就会窜出来。
对抗外敌之前,徐子先还要先征伐讨平那些内鬼,时间,太紧迫了。
眼前的铁骑兵之法,也就是墙式骑兵,这才是徐子先最为关键的杀手锏,也是新式近代骑兵对抗古典骑兵的最佳的招数。
徐子先曾经在后世研究过,也有一些网上的牛人研讨过多次,彼此打过不知多少笔墨官司,很多家言,也曾经肯定或否定,但以徐子先看来,历史上成功的东西必然有其成功的道理,墙式骑兵讲究的是速成,是以纪律见长,而非骑士个人的武勇和技艺。
有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南安侯府的兵马,缺乏的是经验和个人的武勇,而整体的纪律性则正是南安府兵的强项,甚至远超当世任何一支强兵。
墙式骑战法,以“铁骑兵”之法征讨四方,这就是徐子先的决断!
第三百一十一章
马至
骑战之法,不管是大魏的北方骑战之术,还是北虏与东虏的骑兵战法,徐子先俱是看不入眼了。
现时的北虏骑兵,就是用软骑弓,且不敢近身搏杀,只敢迂回放箭,既无劲力,也无血勇,骑战之法已经成笑话。
北虏只余少量的重骑兵撑场面,且由于全民皆兵,又是游牧民族,人人皆会骑马,所以勉强维持着与大魏,东虏相抗衡的局面。
至于东虏,号称以骑射无敌,其实骑兵、运用也未至古典骑兵的高峰。
东虏亦是马匹充足,人人俱有马骑,特别是入侵大魏时,东虏的移动速度很快,这是长处和优势。东虏的孩童就习射,长大用强弓都在十个力以上,准头又好,掩射时令魏军死伤惨重,阵脚浮动,也是事实。
但东虏其实并不以骑战见长,更不是以重骑兵破阵的办法来打仗。
大魏官员有一段记录,可见其战术。
“虏用兵多用锐阵,一阵退,复一阵来,每一阵重如一阵。”
锐阵是骑兵破阵之法,东虏有重骑兵,以锐阵冲击明军阵脚,一阵退,复一阵来,每一阵重如一阵。
乍看之下,象是东虏用骑战一叠加重一叠的攻击。
又有:“精兵立于别地观望,勿令下马,势有不及处,即接应之。”
还有:“披重铠执利刃者,令为前锋。披短甲即两截甲也善射者,自后冲击。”
这都是骑兵战术,战场上,以重铠执利刃的重骑兵当敌,一阵复一阵来回冲击,披重甲者是重骑兵,其余是轻骑兵,用处是策应,射箭。
徐子先想要拥有几百上千骑的重骑兵,人人披重甲,马也披甲,每个重骑兵花费都得数百贯,每个重骑兵还得有仆役随骑,随骑也得是个合格的轻骑兵,战场上帮着掠阵,平时要照顾和喂养战马,最好还得有一匹从马,帮着驼负沉重的马甲和骑士用的铠甲。
就是说一个重骑兵,最少要三匹马,一个骑士,一个仆骑。
这养兵费用,要是养两千重骑,得养好几千人,六七千匹马,一年花销最少在百万贯钱。
这般的重骑兵,其实相当有用,陷阵之时,无有敌骑能挡。
李世民所言,百战百姓,无有其它,唯甲坚兵利。
可是现实却是不允许徐子先这么做,连幻想都不可能……南安侯府倒是有百万以上的家资,但把南安侯府家产都变卖了才能建立起这么一支重骑兵,还养不起。
……
林国基骑在马上,感觉自己身体僵直,精神异常的紧张。
他骑的是一匹枣红马,五岁口,是一匹青壮好马。个头不是很高,大约到林国基的胸口,上马对骑马的老手来说并不难,手一撑,不要马镫都上的去。
不过上下马的动作都是严格训练,不仅要快而利落,还要和所有的兄弟们一致。
每个骑兵也是严格按队,阵,都编成队伍,所有的骑兵编成五个都。人手尚且不足,但现在石城所的财力尚有不足,所以暂且都没有满编。
林国基所在的都缺一个阵,三个队都是老手,且都有骑术基础,就算这样,在西校场的训练也是相当的艰难。
每一个控马的动作都要求准确,要整齐划一,并且距离要一直保持着。
标准便是,左右看去,要和所有的兄弟保持平齐,每匹马的马头,相差不准超过一拳。
这相当困难,一下午的训练时间过去,林国基已经汗流浃背,感觉比早晨跑二十里地还要累。
“慢些,不要快!”
吆喝声过后,林国基猛吸口气,感觉手心全是汗水,他努力控制着跨下战马的动作,尽量保持前后左右的距离,这马还是禁不住往前窜了一下,超过了整队半个马身。
“糟了……”林国基刚嘀咕一声,右腿已经感觉一痛,却是被百户官一棒子打在腿上。
“再犯错,今晚便不要想吃饭!”
哪怕是性格脾气都很平和的高时来,在训练时也是不讲情面,一棍敲过之后,又是跑过去教训其余的人。
林国基却不敢和自己的马儿发火,只能尽量安抚,将马身停滞了一下,等和左右伙伴平齐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不容易啊……”林国基板着脸感慨了一句,他还是一个都头,在这样的训练中一样被训斥和责打,没有人会例外,哪怕是都头一级的军官,只要在马队中不能与伙伴齐平,一样会被严厉的训斥。
没有例外,没有人能幸免。
……
“很好。”在观看骑兵营操练,看到一排排的红色骑兵已经相当严密齐整的来回奔驰之后,徐子先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张虎臣等人道:“诸位辛苦了,做的都很不错。”
张虎臣先是一笑,接着又略有苦涩的对徐子先道:“君侯,此阵一成,世上再无关,张之将了。为骑将者,也再无荣耀可言。”
身为一个骑兵将领世家出身的武将,张虎臣本能的就知道这骑阵更重视阵列和集体的力量,个人的武勇和风格,在这样的骑阵里,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虽然带出了这么一只强悍的骑兵力量,张虎臣本人心里却是异常复杂,不知道该是喜是忧?
“虎臣,你想左了。”徐子先微笑道:“眼下是一个营,将来可能是十个营,百个营。你会替我带出无数个营的精锐铁骑,当他们替我横扫天下,扫荡强敌的时候,人们只记得这支铁骑兵是你带出来的,指挥骑兵的是你,这已经是最大的荣耀,这个荣耀,不仅归于我,归于南安府军,也归于你,归于你的家族,你,岂能不勉之?”
“是,职下失言了。”张虎臣神色激动,为骑将者的梦想,岂能不为之触动?
……
崇德十四年的初夏,五月初二的这一天,徐子先随骑兵营至环岛官道的东侧巡行。
在出行的这一天,五百余骑的骑兵营和徐子先的护卫们聚集在一起,几百匹马排列的相当密集,蚊蝇乱飞,到处散发着骡马粪便的臭味。
三三两两的骑士和战马散乱着,排满了南安溪上游的整个河滩。水草在河水里飘舞着,放眼看去到处是绿意。
马儿被暂且放开,所有的战马每天都喂足精料,长的十分肥壮,就是战马的高度都普遍不足,大约都是在一米二三左右的高度,只有少量的战马能达到一米四五左右。
在出发之时,徐子先却是被耽搁了。
一群白衣人骑马赶过来,李仪与孔和等人引途在前方,徐子先得到通知,在骑兵营校场前方等候着。
一群百姓在散开的骑兵中用粪筐捡拾着马粪,他们和骑士们随意说笑着。
“天方人尚白。”徐子先对张虎臣道:“满刺加已经也是尚白,三佛齐,兰芳等国,受到的影响也不小。”
“君侯。”张虎臣面色激动的道:“看来这些马儿都十分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