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94部分在线阅读
张良顺口回答,可是话只说完了开头就又强行咽回肚子里,不敢给项伯出什么馊主意。可惜项伯却对张良的为人也有一些了解,忙说道:“子房,你怎么只说半截话?你是不是有办法?为什么不说?”
“伯兄,我得劝你一句,反秦大业为重。”张良无奈的说道:“在这个最需要团结和齐心协力的时候,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我就是为了反秦大业,所以才要设法打压一下那个小竖子。”项伯愤怒说道:“就象子房你说的一样,淮泗根基是他偷鸡摸狗打下来的,他的总兵力还在我的兄长之上,我的兄长如果再继续重用于他,长久之后必然是一军二主,一天二日,早晚要生出祸患。只有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打压削弱一下他,我的兄长才能真正掌握军队,不致留下祸患!”
张良还是不吭声,项伯察言观色,便又哼道:“子房,我这可是在求你。别忘了,你想请我的兄长寻找韩王之后横阳君,立他为王复兴韩国,这事我兄长可还没有拿定主意。”
清楚项伯的狗熊脾气,为了不让这个卑鄙小人在自己复兴韩国的大事上故意捣乱,张良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伯兄只是想打压削弱一下他,那也很简单,只要伯兄你劝你的兄长重用冯仲即可,让冯仲也象你的侄子一样独当一面,直接听从你兄长的号令指挥,你等于就是砍掉了他的一只臂膀了。”
“冯仲?那个乡野匹夫有这么重要?”项伯惊讶问道。
“对于伯兄你的侄子而言,冯仲这个人只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张良低声说道:“伯兄可能还有所不知,之前你的侄子之所以能够提前料定暴秦军队的夜袭时间,其实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冯仲的妙策。”
“有这事?真的假的?”项伯又是一惊。
“千真万确。”张良点头,又低声说道:“虽然你的侄子在你的兄长面前声称,说偷点暴秦军队炊烟数量是出自他的安排,但那时候我正好是他的监军,在他的军队里打听到准确消息,这事其实是冯仲的杰作,早在暴秦军队故意示弱的时候,冯仲就已经让他的麾下士卒每天偷点暴秦军队的炊烟数量,这才发现了暴秦军队准备偷袭的蛛丝马迹。”
项伯张大了嘴巴,张良则又低声说道:“还有,这次在襄邑,其实也是冯仲首先发现情况不妙,当机立断让他的军队立即起身备战,这才替你的侄子挡住暴秦军队的偷袭之兵,让你侄子的军队在那天晚上的大败中可以独善其身,成了惟一不败的军队。”
“还是他?你是怎么知道的?”项伯更加惊奇的问道。
“是你的大公子告诉我的。”张良答道:“今天上午你侄子的军队出城立营的时候,我和你的大公子项猷见了一面,他告诉我说,那天晚上冯仲是先让他叫醒军队备战,然后才去找你的侄子告警。所以那天晚上的大战,真正建立盖世奇功的,其实是你一直看不起的乡野村夫冯仲,而不是你的侄子。”
“另外,伯兄你发现了没有?”张良又提醒道:“自冯仲得到独当一面的机会以后,他吃过一次败仗没有?无论是用兵用计,他有那一次失手了?即便是以装备低劣的南线偏师,他也照样在符离大败暴秦精锐,这样的仗,你的侄子恐怕都未必打得出来!只不过他为人低调,野心不大,又和你的侄子情同手足,心甘情愿的被你的侄子驱使,所以才被你侄子的光辉掩盖!不然的话,他的成就,绝对不会在你的侄子之下。”
还是得张良的提醒,项伯也这才惊讶发现,自己一直十分看不起的乡野匹夫冯仲,确实是在独当一面之后百战百胜,从无败绩,很多苦仗难仗不但比项康打得更好,还打得更漂亮!而醒悟了这一点后,项伯又很快一拍大腿,大喜说道:“没错!是个好主意!劝兄长重用冯仲,让冯仲那个匹夫和那小竖子平起平坐,直接接受我兄长的号令指挥,等于就是砍断了那小竖子一只臂膀,削弱了他的实力,另外还可以让他无话可说,甚至还会对冯仲生出怨恨!此计大妙,我一定要做到!”
终于知道了可以削弱打压不孝侄子的办法后,项伯倒是欣喜若狂了,出了这个馊主意的张良却是无奈的微微垂首,心中暗道:“项少帅,别怪我,是你叔父逼我的。还有,为了反秦大业着想,项柱国也是得适当的削弱一下你,不然的话,再让你这么坐大下去,楚国这支天下反秦主力,恐怕真有可能走向分裂。”
“还不够!”项伯又在心里摩拳擦掌,暗道:“除了要砍掉小竖子的这只臂膀之外,我还得想办法尽量把冯仲这个乡野匹夫给拉过来,让他为我所用!对了,听说这个匹夫有好几个儿女,正好,老夫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成亲,不如直接和他结为儿女亲家,这样再想拉拢他收买他就容易多了。”
“阿嚏!”
同一时间的中军帐内,正在喝酒的冯仲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中还不由生出了一道寒意,心道:“怎么回事?平时喝酒越喝热,怎么今天越喝越冷?别是这几天太辛苦,伤了风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分拆少帅军
睢阳之战持续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从少帅军主力被迫退守睢阳防线开始,一直到秦军主力主动撤回陈留一带休整为止,前后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短暂得连少帅军甚至都没机会执行原订的战术计划,用骚扰和切断粮道的卑鄙手段逼迫秦军退兵,可战事之剧烈,战事强度之高,战局变化之迅速,却是交战双方事前谁也没有想到,也谁到没有做好军事和精神上的准备,所以才不得不以平局告终。
秦军主力这次算是被阴惨和耗惨了,章邯的得力副手董翳三次残败在少帅军的无耻诡计之下,每一次都是损失惨重,也每一次都是输得狼狈万分;章邯也好不到那里,三次亲自率军出战,两次被少帅军靠着工事优势力战逼平,一次惨败,如果不是在襄邑渡口发起绝地反击,再度扭转局势,秦军主力肯定还得再遭惨败,即便没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也肯定得是折胳膊断腿,伤亡更加惨重。
然而即便如此,秦军主力还是被耗得疲惫不堪,师老兵疲,难以再次发起大规模决战,同时多次失败之后,秦军的兵力损失也相当可观,累计接近了五万之巨,伤及元气,另外粮草不足和运粮道路过于漫长的弱点也逐渐开始暴露,所以章邯别无选择,只能是选择撤回陈留一带休整就粮,等将来再找反秦联军算帐报仇。
反秦联军这边也一样,项梁的楚军,吕臣、英布和魏豹等人的仆从军,全都在襄邑损失惨重,军械武器和粮草辎重几乎全部丢光,必须要另寻补给。而少帅军虽然靠着项康、周叔和‘冯仲’等人出类拔萃的运筹指挥,始终没吃什么大亏,还一直都在占便宜,可是反复多次的大战下来,少帅军将士还是几乎彻底累垮。所以反秦联军也没有任何选择,即便明知道秦军有可能卷土重来,也只能是赶紧离开睢阳,一起撤回少帅军目前的主城彭城休整。
撤兵路上,编制保持得最为完整的少帅军依然还是担起了殿后重任,虽说这次殿后毫无难度,可是少帅军每每为大局着想的义举,还是赢得了友军对项康和少帅军将士的感激和尊重,对少帅军极为礼敬,不过很多人也很清楚,这恐怕也是少帅军最后一次保持独立编制实施军事行动了,只要撤回了彭城,少帅军马上就回被楚军收编,甚至还有可能被彻底打乱编制,重新整编。
少帅军的决策层也都对这一情况心知肚明,但不管是周曾、陈平和郦食其等文官,还是冯仲、晁直和郑布、丁疾等武将,全都没有任何的怨言,更不敢开口劝说项康做点什么改变这一情况,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在这个极为重视礼法、长幼和尊卑的时代,项康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甩开项梁单干,继续独立自主,自成一体,所以少帅军众人也只能是表明上有说有笑,实际上心里忐忑的率军东进,最后一次打着少帅旗帜行军赶路。
项康本人更加不敢多说什么,首先是孝道注定了项康只能是接受楚军的收编,其次是真正与项梁会师之后,项康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英雄二叔在威望和影响力方面的巨大差距,同样是一军主帅,项康不管做得再多,也很难让其他的反秦友军心悦诚服,主动接受收编,同时散落在民间的旧楚贵族也大都对项康持观望态度,不肯屈身为项康所用的绝对不在少数。
然而项梁却截然不同,还只是在撤退路上,英布和吕臣两军就已经接受了项梁部下的劝说,答应在撤回彭城后接受项梁的收编,放弃之前一直高举的张楚旗帜,改打楚国大旗,另外流窜到了陈郡南部的张楚残军召平所部,也主动与项梁取得了联络,主动请求赶往彭城接受项梁的收编。至于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旧楚遗贵,更是争先恐后的跑到项梁的面前请求录用,甚至就连楚国王室的后裔景驹,也从少帅军的控制地里跳了出来,跑到项梁的面前恢复身份,请求与项梁一起复兴楚国。
“毕竟是真正的武信君传人啊!我这个隔了一辈又隔了一层血脉的项家子弟,是赶不上叔父的威望和影响力啊。”闷闷不乐的嘀咕了一句之后,心里多少有些嫉妒的项康也只能是把这个遗憾抛在脑后,老老实实的随着叔父撤返彭城,去迎接自己即将改变的命运。
四月初,反秦联军顺利撤回到了彭城城下,留守彭城的少帅军文武在项声的率领下出城十里迎接,以最为隆重的礼节迎接项梁到来,项梁仪容尊贵,对新归附的少帅军文武勉励有加,知道马上就要变天的少帅军文武也对项梁恭敬有加,人品不怎么样的王咏更是对项梁谄媚万分,还没有正式被楚军收录,就已经把项康这个旧主彻底抛到一边,让晁直、朱鸡石等少帅军老人十分不满,项康的心里也很是不是滋味。
也还好,项梁也很清楚项康的情况,为了安抚项康这个争气侄子,回到彭城后,项梁一直让项康居于自己的左列首位,位置还在项康的霸王大哥项羽之上,重视亲情的项羽也毫无怨言。然后在随着项康见到虞妙戈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戴了某种帽子的项羽除了惊叹于虞妙戈的美貌外,同样也是对虞妙戈规规矩矩,没有生出任何贪恋,让项康多少又放了一些心。
接下来当然是真正的重头戏,正式入主了彭城后,项梁下令在楚军营地摆设宴席,召集众人一起聚宴,项康不敢怠慢,赶紧领了收到邀请的少帅军众人准备过营聚宴,临走时,项康还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帅帐,神情甚是惆怅。旁边已经辞去魏国官职的陈平看出项康的心思,忙低声问道:“少帅,你可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印信当众献给项柱国。”
项康默默点头,陈平也不阻拦,只是又低声说道:“少帅,在你正式交出兵权之前,能否最后再下一道命令,从军中取出一万金交给在下,在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用到这笔钱。”
没问陈平要这一万金做什么,项康只是马上下令,让陈平去军需官处支取一万金,陈平也没解释自己要用这笔钱做什么,仅向项康拱了拱手,表示对项康用人不疑的感激。
被陈平料中,来到了楚军大营后,当着无数文武将士的面,项康无比主动的向项梁献上了自己的印信,交出兵权请求接受项梁的收编,项梁推辞再三,项康还是不肯收回,项梁也这才接过印信,正式接替项康掌管少帅军的兵权。然后在众人的欢呼赞誉声中,项梁又拍了拍项康的脊背,低声说道:“康儿,你放心,叔父亏待不了你。”
不管是于情于理,于信于义,英雄二叔都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这一点项康当然非常清楚,所以即便是暂时交出了兵权,宴会过后,项康还是十分放心的没再回到少帅军营地,安心返回城内,去享受虞家姐妹的温柔甜蜜。不过项康却又没有想到的是,正当自己将虞家姐妹同时搂入怀中时,极度恼恨自己的三叔项伯,也鬼鬼祟祟的找到了自己的英雄二叔,还不顾自己英雄二叔的一再呵斥,坚持说了一番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话……
次日上午,已经正式收编了少帅军和英布、吕臣二军的项梁再度在楚军营地中召开会议,全面调整楚军的人事架构,重新安排各支军队的统兵将领。然后也不出项康所料,项梁果然让英布和吕臣各自统领原有军队,接受自己的直接号令指挥。而少帅军这边,因为少帅军的体量实在太大的缘故,项梁也果然是大开大合,迅速分拆总兵力足足是楚军一倍的少帅军——这点真不能怪项梁,无论换成是谁,都绝不可能允许部下的直属军队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直属军队。
东海郡的少帅军被项梁一分为二,分别交给项睢和陈婴率领,泗水少帅军也被分成两支军队,交给项声和项悍二将率领,砀郡的少帅军则被项梁交给楚将曹咎统率。而对于屯兵彭城的少帅军主力,项梁的动作更大,竟然把项庄和冯仲这两支军队都单独划拨出来,双双独自成军,也双双直接听从项梁的号令指挥。另外还有项扬和项它这两个项家子弟,也都被项梁调出少帅军,其中项扬被安排进了冯仲的军队任职,项它则到陈婴军队里担任统兵将领。
少帅军一下子就直接四分五裂,一手组建起少帅军的项康难免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不过还好,冯仲还算讲点义气,马上就站出来拱手说道:“项柱国,末将才干平庸,实在是不堪大用,贸然出任重职,只怕会误了楚国大事。还请项柱国收回成命,让末将继续位居项康将军之下,辅佐他为楚国效力。”
很是感动的看了冯仲一眼,项康不敢吭声,项梁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冯将军不必这么谦虚,你之前康儿帐下的时候,不是早就已经独当一面,总司康儿的南线战事了吗?而且你独自统兵不但从无一败绩,还一仗比一仗打得漂亮,早就证明你可以独成一军,独当一面了,又何必还要这么谦虚?”
“冯将军,我兄长这是在抬举你。”项伯也满面笑容的说道:“兄长这么赏识你,给你这么好的建功立业机会,你又何必还要谦虚?还不快谢过我兄长的提拔?”
冯仲无比犹豫的看向项康,项康心里流泪,可脸上却还得强作笑容,说道:“大兄,恭喜你,这是你应得的,别楞着了,快向我叔父道谢吧。”
见项康也开口这么说,对项康确实很讲义气的冯仲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老实谢了项梁的提拔,从此离开项康,与项康一起直接听令于项梁的号令指挥,项康在军队里的一大得力臂助,也结结实实的被人一刀砍去。
心里十分愧疚,采纳亲兄弟的馊主意砍去爱侄的得力臂膀之后,项梁终于手下留情,除了封项康为右将军外,又将余下的少帅军队伍全部交还给了项康统领,还不顾另一个爱侄项羽的极力恳求,坚持让项冠统率少帅军骑兵继续隶属于项康,没有再继续削弱项康所部的实力。同时项梁还说道:“我大楚能够复兴,康儿绝对是居功至伟,战功不能不赏。这样吧,康儿,叔父也给你一个封号,封你为兰陵君,待将来大事成功之后,兰陵就是你封地。”
“叔父错爱,小侄愧不敢当。”项康赶紧谦虚,说道:“我军之中,惟独叔父你一个人拥有封号,小侄何德何能,如何敢与叔父共有封号?还请叔父收回成命,能够官封右将军,小侄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有大功于国,这是你应得的。”项梁摇头,说道:“你不必谦虚,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楚国的兰陵君了。”
项康再次推让,可项梁坚持不许,项康无奈,也只好接受了自己在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个封号——兰陵君。也还好,称呼还算不错,起码顺耳。
受封了兰陵君后,众人当然纷纷向项康道贺,项康含笑一一道谢。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范老头却突然站了出来,向项梁拱手说道:“上柱国,有一些话老夫早就想讲了,虽然右将军在复兴楚国的大事上劳苦功高,受封君侯是理所当然,但这个封号并非出自楚王所赐,难免会让人觉得名不正则言不顺。老夫愚见,我们是应该效仿魏齐等国,从楚王后裔中择贤拥立,重建楚国宫廷了,惟有这样,我军与楚地义军方可紧密团结在楚王旗下,力抗暴秦,重兴楚国。另外立功受赏,也可以名正言顺,更加可以激励我军将士奋勇杀敌,力破暴秦。”
“果然来了。”
项康瞟了范老头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倒是项伯难得狗嘴里吐出一颗象牙,说道:“楚王还用找别人拥立?我兄长是旧楚名将项燕嫡子,对楚国有再造之功,复立楚王,我兄长不当楚王,谁当楚王?”
项伯开了这个头,一些真心拥戴项梁和想要政治投机的楚军文武当然是纷纷附和,都说项梁应该自立为王。范老头却是白眉一扬,愤怒说道:“项大师,还有各位,难道你们想让项柱国重蹈张楚王陈胜的覆辙吗?”
怒喝过后,范老头又振振有辞的说道:“各位难道没有听说过?张楚王陈胜攻破陈县之后,中原名士张耳、陈余劝他不要称王,寻找六国王室后裔拥立,以此树党羽,结盟友,弱敌强己!可陈胜偏偏不听,非要自立为楚王,致使楚地人心离散,也让他的部下纷纷效仿,先是武臣自立为赵王,然后韩广自立为燕王,接着魏国齐国又纷纷与他反目,众叛亲离,这才在暴秦军队面前不堪一击!项柱国虽是旧楚名将项燕公的嫡子,但并非楚国王室后裔,倘若自立为楚王,岂不是与僭越称王的陈胜一般无二?”
项伯等人哑口无言,范老头也这才转向项梁,拱手说道:“项柱国,王位虽然诱人,但是如果资格不够,僭越自立的话,非但会让天下人耻笑,还会导致人心离散,自取其祸。柱国你一家只是在楚国世代为将,自立为王,楚人必然不服。但是柱国你如果大公无私,寻找楚王后裔择贤而立,那么楚地人心,必然人人欢悦,旧楚遗民,也必然人人向往,有了民心支持,楚民拥戴,柱国你又何愁暴秦不灭,楚国不兴?”
那怕是在汉末时期,范老头说这样的话也肯定会被人认为是迂腐书生之见,可是没办法,现在是秦末,全部采取贵族精英制度的六国覆灭才只有十几年时间,贵族血统比较高贵的理念还依然深入人心,成天打着项燕后裔旗帜招摇撞骗的项氏家族更是极为重视这个问题。所以和历史上一样,犹豫了许久后,觉得自己血统不够高贵的项梁还是下定了决心,点头说道:“范公此意,正合我心。不错,要想尽收楚地民心,惟有拥立楚王后裔重建正统,方是上策。”
“兄长。”项伯一听急了,忙说道:“我们项家人已经打下这么广大的土地,怎么还能让别人来坐我们的江山?”
“住口!休得胡言乱语!”项梁呵斥,又说道:“什么我们项家人?是楚国将士!难道你忘了,我们项家世代忠于楚国,世世代代都是楚国臣子,我们项家人都是楚国将士,我们打下的土地,当然都是楚国的江山!”
喝退了其实是为自己着想的项伯,项梁又咬了咬牙,说道:“就这么定了,尽快寻找楚王后裔,拥立为王,重建我楚国社稷!”
见项梁决心已下,曾经是楚国令尹的楚将宋义忙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既然上将军决心拥立楚王之后,那么也不必费心寻找。难道上将军忘了,楚王之后景驹,目前就在我们军中?”
“景驹?”
还是得宋义提醒,项梁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军队里确实已经有一个有着楚国王室血统的景驹,可以合法合理的拥立他为楚王。而项康见情况不妙,忙出列说道:“上柱国,拥立楚王之事重大无比,不能轻率决定。以末将之见,此事最好还是细细商量,然后再做决定不迟。”
说罢,项康还故意咳嗽了一声,项梁会意,知道爱侄肯定是有话要说,便点了点头,同意了项康的主张,然后又商议了一些其他和军队有关的事务后,项梁便宣布散帐,让众人下去休息。
按照项梁的吩咐,众人纷纷告辞离去,项康故意拖延到了最后才走,然后还是在没有外人在场后,项康才求得项梁允许,上前凑到了项梁的耳边说道:“叔父,你如果决心拥离楚王之后,小侄不反对。但是以小侄之见,你万万不能拥立景驹。”
“为什么?”项梁低声问道。
“景驹年长,已有主见。”项康回答得很简单,低声说道:“他被拥立为楚王后,如果与叔父你的意见相左,又不肯听叔父你的良言进劝,岂不是让叔父你为难?”
项梁恍然大悟,而再接着,本就对项康十分愧疚的项梁难免更是愧疚,拉着项康的手说道:“康儿,委屈你了,想不到叔父这么对你,你还这么为我着想。”
“叔父,不必说了。”项康很是诚恳的说道:“如果换成了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项梁听了更是感动,又拉着项康的手连连摇晃,项康心里却暗叹道:“算是我尽孝道吧,不过也最好是把熊心那个放牛娃找出来,不然历史改变得越多,我的优势就越小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又见刘老三
官职和身份不够,少帅军文职官吏中,只有周曾一人去参加了项梁主持召开的军队整编会议,不过余下的少帅军文职官吏也没有闲着,全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地里继续办公,处理各自负责的军队事务,也等待自己职务和隶属关系的改变。
只有陈平例外,向魏豹辞去了魏国官职,兑现诺言加入了少帅军后,陈平被项康封为了护军参乘,名誉上是为项康驾驶马车和帮着项康监督少帅军众将,但因为项康从不喜欢乘车的缘故,实际上主要工作就是帮项康看着点下面的将领,还有就是给项康出谋划策,担任秘书。这会项康已经暂时离开了少帅军,少帅军的大小将领也还暂时没有划定统属,所以陈平当然也就闲了下来,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不过陈平是一个闲不着的人,并没有乘着这个机会偷懒睡觉,闲暇无事期间还在军营中四处游走,巡视了解少帅军的营中情况,还在路过客将周叔的军帐时,顺便进帐探望了一下曾经的魏国同僚周叔。结果在进得帐时,陈平又一眼看到,周叔竟然正在亲手收拾他的行装,陈平忙问道:“周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准备走了?”
“是的。”周叔坦然点头,说道:“本来刚回到彭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告辞回去,项少帅坚决不许,非要再留我几天,没办法只好留了下来。但是在这里住的时间太长了,再没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收拾一下东西,等一会就去找项少帅告辞。”
“周将军何必这么焦急?”陈平劝道:“项少帅好意留你,现在又没有什么战事,何必要急着回去,再住几天有什么关系?”
“不必了。”周叔摇头,说道:“现在虽然没有战事,但也正好是训练军队的机会,所以我想尽快回去,帮着魏豹将军练兵。”
见劝不动周叔,陈平也只好放弃,不过又死皮赖脸的微笑说道:“怎么?周将军,故人来访,也不请我坐一坐?”
与曾为魏臣的陈平确实算是故人,周叔无奈,也只好放下快要收拾完的行李,请陈平在帐中坐下,然后又亲手为陈平倒了一杯冷白开水,陈平见了一笑,说道:“周将军果然是一点没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项少帅可是每天都让人给你送来一坛好酒,想不到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喜欢用白水解渴,平素绝不饮酒。”
“一直在军队里不随意饮酒,怕养成习惯,所以只能辜负少帅的好意。”周叔解释,又说道:“陈平先生如果喜欢饮酒的话,我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