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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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将军放心,末将再也不会上当了。”董翳十分自信的回答道:“这次不管项康小儿再耍什么花样,末将也一定不会再中他的诡计,一定把他死死缠住,给你争取到追上他的时间。”
  对于副手董翳的能力,章邯还是有很大的信心,所以章邯也没再罗嗦,亲自把董翳送出了大营,目送他统兵东进去追项康,然后又命令秦军主力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就拔营东进,全速去追击已经孤军难支的少帅军。
  来看董翳这边的情况,体力相对比较充足,又是轻装东进,才刚过了正午,董翳所部的前军便轻松追上了项康亲自率领的少帅军殿后军队,项康无奈,只能是让后军赶紧回身作战,花费了相当不少的力气和时间,这才好不容易杀退秦军前队,抢在董翳主力抵达战场前继续东进,董翳则紧追不舍,逼得项康只能是全速西进,被迫与体力下降的前军会合,并在日落时分再次被秦军追上。
  被秦军追得太紧,太阳又已经在逐渐落山,再往东跑很容易在黑夜中被秦军击溃,别无选择之下,项康只能是命令全军掉头,结成阵势准备与秦军决一死战。可惜董翳却不肯和狗急跳墙的少帅军主力拼命,果断命令军队采取守势,狞笑着等少帅军来冲阵送死,项康不敢冒险冲阵,选择指挥军队缓缓后撤,逐渐与秦军拉开距离,董翳见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也没冒险进击,仅仅只是缓缓尾随,始终与少帅军保持大概两里路程的距离,耐心等待项康放弃结阵,全速西撤。
  项康的谨慎挽救了无数少帅军将士的性命,天色全黑的时候,见始终无法摆脱秦军的纠缠,项康又果断选择了让少帅军将士就地休息,董翳也不着急,同样是让秦军就地休息,在相距仅有两里的距离上死死咬住少帅军主力。而消息被斥候送回少帅军的队伍里后,项庄、项冠和晁直等将难免都是有些紧张,忙纷纷来到项康的面前,向项康问道:“阿弟(少帅),暴秦军队紧咬着我们不放,我们的撤退速度快不起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与心情紧张的项庄等人相反,篝火照耀中,项康的脸上虽然写满了疲惫,可神情却十分的轻松,说道:“不用慌,暴秦军队咬不住我们,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轻松的全身而退了。”
  “过了今天晚上就行了?”
  项庄等人大为诧异,旁边的周叔,还有冯仲身后的韩姓亲兵,则一起好奇的看向项康,耐心等待项康的下一步安排。然后在项康说完了自己的撤退计划后,周叔和韩姓亲兵还一起在心里说道:“厉害!虽然在很多方面还有欠缺,可是光以阴谋诡计而言,只怕我都有些及不上。”
  ……
  同一时间的秦军队伍里,董翳除了安排大量岗哨,继续严密的监视两里外的少帅军营地外,又向秦军众将叮嘱道:“今天晚上我们一定得加倍小心,除了要防着逆贼连夜东逃外,还得防着他们狗急跳墙,乘着我们来不及建立营防工事的机会,又来发起夜袭,这也是项康逆贼的惯用手段,我们一定得小心堤防。”
  秦军众将一起答应,又坚决执行董翳安排的值守任务,安排军队轮流休息,轮流备战,随时准备迎击少帅军的无耻偷袭。然后也不出董翳所料,初更才刚过半,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果然传来了号角锣鼓的声音,轮值守夜的秦军将士不敢怠慢,赶紧起身准备迎战,被号角锣鼓吵醒的董翳也立即跳起身来,拿起武器准备督军作战。
  但也很奇怪,号角锣鼓的声音只是响了片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不见半个少帅军士卒过来冲杀,秦军将士和董翳一起莫名其妙,除了继续严密戒备之外,又小心派出了几个斥候过去查看动静。然而派出去的四名斥候却只回来两个,报告说他们是遭到少帅军骑兵的伏击,所以损失了两名同伴,同时远远看到少帅军营地那边毫无动静,不见有军队调动的迹象。
  “项康小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董翳莫名其妙,可是又已经吃够了亏,上够了当,所以董翳也不敢冒险出兵,只能是让军队继续轮流休息,严密戒备。可是到了二更刚过时,远处的黑暗中却再次传来了号角锣鼓的声音,秦军慌忙再次起身准备迎战,然而号角锣鼓声音却依然还是很快消失,同时也仍然不见少帅军过来冲杀。
  这个时候,熟读兵书的董翳也总算是醒悟了过来,大骂道:“狗贼,竟然想玩十假之中突来一真的把戏,想要号角锣鼓一再麻痹我们,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突然发起真正突袭,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董将军,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部将钟据问道。
  稍一盘算,董翳拿定主意,说道:“不理他们,按照原订计划,以不变应万变,轮流让军队休息,轮流准备迎战,这么做辛是辛苦点,但是只要缠住了项康逆贼,我们这场仗就赢定了!”
  众将唱诺,当下秦军众将继续严格约束队伍,小心提防少帅军的突施暗算,也每一次都在听到少帅军故意制造的喧哗声音时起身备战,然而如此又被少帅军惊扰了两次之后,董翳突然回过神来,惊叫道:“不好!项康逆贼该不会是在玩金蝉脱壳吧?故意以少量骑兵敲锣吹号,让我们觉得他随时准备偷袭我们的营地,乘机带着他的贼军连夜西进,摆脱我们的追击?”
  考虑到这个可能,董翳再不敢有任何的犹豫,赶紧派遣一队骑兵东进去探察少帅军营地的情况,然后不出董翳所料,没过多少时间,去探察敌情的秦军骑兵果然派人回来报告,说是少帅军营地虽然篝火还在燃烧,粮草车辆也还在原地,可是少帅军的主力却已经不知所踪!董翳闻报大怒,立即大吼道:“全军起身,立即追击!无论如何要追上项康小儿的贼军!”
  终于发现被骗之后,愤怒到了极点的秦军将士立即起身发起追击,为了尽快追上少帅军将士,甚至就连项康被迫遗弃的粮草车辆都难得收拾,直接就越过了少帅军的营地,大步向着东面全速前进,董翳还身先士卒,策马冲到了最前方,红着眼睛只是叫喊,“快!快!加快速度!一定追上项康小儿!一定要追上项康小儿!”
  在黑夜之中全速行军,东进了约莫七八里后,秦军的队形难免出现了许多混乱,同时昨夜同样没敢休息的秦军将士也体力迅速下降,士卒甚是感到疲惫,可骑马而进的董翳却毫无察觉,带着队形已经严重拉长的秦军将士只是全速东进。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鼓声大作,道路两侧马上各有一支少帅军将士杀出,拦腰冲击秦军队伍,同时前方也有少帅军大队正面杀出,三面夹击秦军。
  “我怎么又中计了?!”
  董翳绝望嚎叫,赶紧想要聚集兵力集群而战,可惜少帅军将士不但冲得极快,还一直在疯狂大吼,“拼了!拼出了一条生路!拼出一条生路!”
  没有什么比一支军队在濒临绝境时爆发出的战斗力更加可怕,从上到小都很清楚这一仗如果失败,自军上下便谁也别想活着回到睢阳,所以少帅军将士没有一个人不是忘记了疲惫劳累,没有一个人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疯狂冲杀,仅仅一个冲锋,就把秦军的长队拦腰切成了三截,同时正面杀来的少帅军将士更是把手足无措的秦军将士杀得哭爹喊娘,四散崩逃,还毫不犹豫的直接杀向董翳的旗帜所在,血红着双眼要擒贼先擒王,直接干掉董翳这个罪魁祸首!
  招架不住少帅军豁出一切的疯狂攻势,董翳身边的秦军士卒纷纷溃散,董翳满脸泪水汗水,拼命喊叫约束,可是始终毫无作用。最后被逼得没有办法,董翳只能是采纳亲兵的好心建议,扔下帅旗放弃指挥,打马带着亲兵逃向黑暗处。结果董翳这么做当然导致了秦军的直接崩溃,没过多少时间就被少帅军杀得彻底土崩瓦解,四处奔逃得漫山遍野都是,好在项康也不敢全力追杀,迅速击溃了秦军追兵之后,马上就收拢军队就地休息,第二天的天色才刚微明,赶紧就带着少帅军主力逃之夭夭,连滚带爬的冲向睢阳逃命。
  董翳所部又被项康阴了的消息,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时,才被溃散的秦军骑兵报告到了正在统兵东进的章邯面前,结果听到这个消息,乘车而进的章邯不但气得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拔出自己的腰间佩剑,重重一剑砍在自己的马车上,疯狂怒吼道:“项康小儿!本将军与你不共戴天!!”
  “兄长不必气恼。”亲弟弟章平好心劝道:“董翳将军虽然兵败,但我们的主力完好无损,还可以继续追击。”
  “还追一个屁追!”章邯没好气的大吼道:“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还可能追得上项康那个奸诈逆贼?!再追到睢阳,不是马上又要被逆贼拉进对耗战?”
  章平乖乖闭上嘴巴,秦军众将也不敢再说话,还是过了许久,司马欣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上将军,要不我们就就此退兵吧,连番大战,反复拉锯,我们的将士已经十分疲惫,粮草也用得差不多了,睢阳又距离我们的后方过于遥远,粮道容易受到威胁。不如就此退兵,返回陈留一带休整就粮,等以后再来找项梁和项康这些逆贼算帐。”
  章邯板着脸不吭声,又过了许久,章邯才长叹了一声,异常无奈的说道:“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干掉项康小儿,我们肯定只会是更加的千难万难了。可惜啊,其实我宁可让项梁那个老贼遁走,也不愿意让项康这个小贼有机会逃走啊!”
  言罢,心中忿忿难平的章邯又向旁边的秦军众将说道:“知道不?前天晚上我们攻破项梁老贼的营地后,抓到了他贼弟项伯的一个亲兵,从那个亲兵口中问出一个重要消息,之前我们在睢阳城外偷袭中伏,其实是项康那个小贼派人偷数我们的炊烟,从我们的炊烟数量判断出我们的夜袭时间,也是他料准了我们要主攻项梁老贼的营地,以偏师牵制他的营地,然后针锋相对,一手布置了将计就计的反击战术,把我们的主力杀得大败。”
  “竟然是他?”秦军众将个个吃惊,纷纷说道:“竟然是这个小贼看破了我们的行动,我们还一直以为是项梁那个老贼干的。”
  “没错,就是他。”章邯无奈长叹,发自肺腑的说道:“其实和项梁那个老贼比起来,项康这个奸诈小贼才是我们最难缠的敌人,也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釜底抽薪
  同人不同命,同样是狼狈东窜,项梁麾下的楚军败兵,还有英布、吕臣和魏豹三人率领的反秦联军,无疑要比少帅军轻松自在许多,原因也不外乎有二,首先是楚军和反秦联军败得快逃得远,早早就脱离了与秦军主力的接触,逼着少帅军担起殿后任务,用不着担心被秦军追上并且缠住。
  其次是项康还算有点良心,与败逃中的项梁取得联系后,马上派遣一支军队护送粮车前行,给粮食炊具丢得精光的楚军和反秦联军送来了一些连夜赶做的饭团,让项梁等军在撤退路上多少有了点口粮垫底,不至于因为过于饥饿而彻底崩溃,所以项梁和吕臣等人这才得以带着大部分的残兵败将逃回睢阳就粮,没有再蒙受更大损失。
  话虽如此,可是连滚带爬的逃回到睢阳城下时,出发追击时衣甲鲜明的楚军和反秦联军还是彻底变成了一群叫花子,个个蓬头垢面,汗流浃背,很多人还甲胄不全,逃跑时连武器旗帜都不知道丢落在何处,狼狈得让睢阳守军差点都不敢相认。
  更糟糕的是,因为逃得太快,楚军及反秦义军还和负责殿后的少帅军还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少帅军东撤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被秦军追上,有没有被秦军追兵击溃?反败为胜后的秦军主力还会不会又来攻睢阳?所以就算是在睢阳城下吃了一顿饱饭,稍微收整了一下军队,还是有许多的楚军文武赶紧又向项梁进言,建议项梁赶快带着军队继续东撤,以免被秦军主力追上,枉自送了性命。
  也还好,项康还算有点良心,项梁也是一个很疼爱侄子的好叔父,听了众人的进言后马上摇头,说道:“不能急,现在情况不明,康儿的军队又在后面为我们舍命殿后,我们如果扔下康儿的军队不管继续东撤,如果康儿的军队被暴秦主力追上,甚至被暴秦军队直接包围,没有我们的军队接应,他的军队就完了。”
  “兄长,这个时候不能再妇人之仁了。”叫嚷赶紧东撤喊得最大声的项伯急得跺脚,说道:“我们的武器辎重丢得太多,睢阳城里没那么多武器可以让我们重新武装军队,更没有那么多的箭矢可以让我们继续作战,一旦被暴秦军队追上,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只有赶紧东撤,直接撤回彭城去重整旗鼓,然后我们才有应对暴秦追兵的把握。”
  “上将军,末将也认为应该赶紧东撤,不能再顾及项少帅的军队了。”同样拼命叫喊赶紧逃路的季布娘舅丁固也说道:“这个时候,暴秦主力肯定再全速东进,项少帅他们不可能甩得脱暴秦军队的追击,肯定是还没到睢阳就被暴秦军队给杀散了,我们不难为了他们的必败之兵浪费时间,又搭上你辛苦组建起来的大楚军队。”
  众人纷纷附和,包括英布、吕臣和魏豹在内的友军将领,全都认为少帅军绝无可能甩开秦军追击,成编制撤回睢阳继续作战,全都主张抓紧时间立即逃命,以最快速度拉开与秦军追兵的距离。惟有重视亲情的项羽,还有在符离被楚军收编的项悍,以及为人正直的范老头,站出来表示反对,不过项羽和项悍等人却照样还是主张让项梁尽快带着主力东撤,让自己率领一军留下准备接应少帅军,也方便在少帅军彻底溃散后为主力担起殿后任务。
  决定自己将来威望和颜面的关键时刻,项梁做出了重情重义的选择,反复盘算再三后,项梁咬牙说道:“不能撤!如果不是康儿舍命殿后,我们早就被暴秦军队的追兵杀得干干净净了。康儿忠孝,我这个做叔父的不能负他!不撤,就在这里整理军队,等待接应康儿的后队!”
  “兄长——!”项伯哀号,声音凄惋,语气中尽是绝望。
  “上将军!”丁固同样惨叫,还急得眼睛都有些泛红。
  “住口!”项梁怒喝,咆哮道:“你们如果怕死,可以先走!想去那去那!但是我项梁不走,我一定要等康儿的军队回来!”
  从小就惧怕性格威严的兄长,项伯只能是乖乖闭上嘴巴,退到一边和同样挨了呵斥的丁固一起垂头丧气,也一起把拖了自己后腿的项康恨到了极点。项梁却是连连下令,命令楚军进驻少帅军之前留下的坚固营地,整理兵马武器准备再战,同时派人去西面来路探察少帅军的情况,又让反秦联军驻兵城外,方便随时可以和楚军联手出兵,接应被秦军追杀的少帅军。
  当然,项梁也是一个比较小心的人,除了铁了心要准备接应爱侄的军队之外,又暗中命令睢阳守军把城中粮草转移出城,同时大量赶造干粮,方便在情况不对时立即撤离睢阳。
  第二天的正午刚过,项梁派去西面探察的斥候快马终于遥遥看到了狼狈西撤的少帅军主力,也在第一时间把消息报告到了项梁面前。项梁闻报大喜,忙问道:“康儿的军队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追杀他们的暴秦军队?”
  “回禀柱国,小的没看到暴秦军队的追兵。”来报信的斥候如实回答道:“不过项少帅的军队情况应该很糟糕,除了战车以外,看不到任何一辆拉载粮草军需的辎重车,另外项少帅的军队还撤得很慌很快,很可能情况不妙。”
  “糟了!”项伯杀猪一样的大叫道:“他后面肯定有暴秦追兵,说不定暴秦主力也杀过来了!”
  “上将军,不能再犹豫了!”丁固也再次嚷嚷道:“我们必须马上做好撤兵准备,不然的话,暴秦军队一旦尾随项少帅的军队杀到,我们的情况就不妙了。”
  犹豫了一下,项梁下定决心,吩咐道:“传令全军,即刻拔营装车,准备撤退。羽儿,你带骑兵出击,去替康儿断后,发现暴秦军队追击康儿,坚决阻击,给康儿争取撤退时间。”
  项羽大声答应,马上飞奔出去组织骑兵出击,项伯和丁固等人更是迫不及待,更加飞快的冲出大帐去替项梁传达准备撤退的命令,士气严重受挫的楚军将士闻令大慌,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帐篷,把各种军需辎重迅速装车。连累不远处的反秦联军营地也是一片大乱,匆忙准备撤退间鸡飞狗跳,慌乱得如同末日来临。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项康总算是带着少帅军主力连滚带爬的冲回睢阳城下,然后还没等亲自出营的项梁看清楚少帅军目前的编制情况,满脸灰尘汗水的项康就已经跌跌撞撞的冲到项梁面前,一边慌慌张张的行礼,一边急不可耐的问道:“叔父,有吃的没有?小侄的将士,都快饿垮了。”
  知道少帅军情况不妙,项梁当然早就准备了大量的干粮饮水,听到项康的哀求立即派人送水送粮,又亲自把一个饭团和一瓢清水递到项康的面前,饿得眼冒金星的项康抢过饭团就啃,吃得急了还被噎住,又慌忙抢过饮水狂灌。项梁看得心疼,忙说道:“吃慢点,喝慢点,不要急,对你身子不好。”
  “康儿,暴秦军队到那里了?”旁边的项伯更加急不可耐,急匆匆问道:“距离睢阳还有多远?”
  “暴秦军队?”项康被项伯问得一楞,然后才说道:“三叔放心,暴秦军队的追兵前队,前天晚上已经被我杀败了,暴秦主力的情况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的斥候也一直没发现他们,应该距离这里还有很远。”
  “暴秦军队的追兵前队?被你杀败了?”项伯张大了嘴巴,根本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撤得这么仓促,还能在路上把暴秦军队的追兵杀败?”
  “运气好,冒险在路上布置了一个埋伏,侥幸杀败了暴秦军队的追兵。”项康顺口回答,又说道:“不过为了让暴秦追兵上当,我被逼着把粮草军需都扔了,昨天就断了粮,将士又特别的疲惫,所以逃得十分的狼狈。”
  项梁和项伯等人一起张口结舌,再接着,还是在看到陆续赶到的少帅军主力编制依然完好无损,连一面将旗都没有丢失,项梁这才猛的一把抱住了项康,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孩子!争气!果然争气啊!情况危急了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打胜仗,还能把军队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叔父不及你,叔父不及你啊!”
  项康苦笑谦虚,然后等项梁终于高兴够了放开自己后,项康又向项梁单膝跪下,抱拳拱手,声音疲惫却十分清晰的说道:“元帅在上,末将项康奉命殿后,与敌接战两阵,一平一胜,侥幸击溃暴秦追兵,成功撤回睢阳,未辱将令,请元帅核查。”
  回答项康的,是项梁的再一次激动拥抱,搂着爱侄兴奋摇晃间,项梁还向项伯和丁固等人呵斥道:“幸亏没听你们的胡说八道!不然的话,老夫今天就再没脸见康儿和他麾下的将士了!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再敢胡乱揣测,惑乱军心,休怪我军法无情!”
  项伯和丁固等逃亡派文武满面羞惭,纷纷垂首闭嘴,而项康虽然也很清楚项梁说这些话是替自己得罪人,可是也无可奈何,加上少帅军主力过于疲惫,所以项康也好恳求项梁允许自己率军进城驻扎,在最为安全的睢阳城里露宿休息,项梁一口答应,立即让城内守军大开四门,结果疲惫到了极点的少帅军主力进城之后,也马上在城内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倒,昏昏沉沉的大睡过去。
  因为一再确认了秦军的确没有追来的缘故,楚军和反秦联军当然也放弃了立即撤离睢阳的打算,重新搭建营帐继续驻军,同时少帅军又在撤退路上大败秦军的消息,也迅速在楚军和反秦联军队伍中迅速传开。结果很自然的,楚军和反秦联军的将领士卒当然都是啧啧称奇,对项康和少帅军惊叹万分,而此前认定少帅军必然会全军覆没的将领文武却是个个脸上无光,成为众人笑柄,也给本来就少年得志的项康招来了许多怨恨。
  休息了一天后,精疲力尽的少帅军主力迅速恢复了一些元气,重新出城立营,同时冒险去西面远处打探情况的楚军细作也送来准确消息,说是秦军主力已经放弃了追击,渡过睢水撤往了陈留方向。项梁闻报大喜,赶紧召集众人商议退兵事宜,结果在军队过于疲惫和军需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项康也高举双手赞同退兵,撤回彭城去休整和整编,众人也都全是这个意见,项梁便再不迟疑,立即决定在次日撤军东走,同时派出信使,邀请淮泗周边的各路反秦义军到彭城会盟,准备与各路豪杰共商反秦大计。
  会议结束后当然是大摆宴席,共祝这次成功战平章邯,期间,表现抢眼的项康和少帅军众将自然成了宴会的焦点,项梁亲自向项康和少帅军众将敬酒不说,英布、季布和吕臣这些此前对项康不是很服气的人也一反常态,心悦诚服的跑到项康面前敬酒道谢,对项康表示钦佩。甚至就连狂傲得没边的范老头,也破天荒的把一杯酒端到了项康的面前,很是诚恳的请项康饮下。
  见此情景,从小就不怎么喜欢项康的项伯当然是脸色极度难看,没喝几杯就借口身体不适出帐散步,宁可错过一个大吃大喝的机会也不肯再看项康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结果让项伯颇为意外的是,出帐后没溜达得多久,此前留守睢阳的好友张良竟然也走出了中军大帐,正无聊的项伯忙招手把张良叫到面前,低声冷笑问道:“怎么?你也看不惯那小竖子小人得志的模样?”
  “伯兄这话什么意思?”张良被项伯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些诧异,迅速醒悟过来后,张良忙笑道:“伯兄误会了,我不是看不惯谁,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好,不敢过多饮酒,所以借口尿遁出来躲酒。”
  张良身体不是很好的事项伯当然知道,但项伯还是恨恨说道:“不喝也好,陪我说说话,我是真不想看到那个小竖子。”
  “伯兄,你这是何必呢?”张良苦笑劝道:“他毕竟是你的侄子,虽然他确实对你有些不敬,可是你身为长辈,也用不着和他斤斤计较。再说了,这次如果不是靠他舍命殿后,我们这次就真的危险了,众人感激感谢他也是理所当然。”
  “别提他,提起他来我就火大。”项伯恼怒的摆手,恨恨说道:“走狗屎运而已!如果换成了是我统兵,绝对不会比他做得差!”
  张良笑笑,不愿再和项伯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可项伯却依依不饶,又说道:“子房,这次撤回彭城整编军队,你说兄长会不会把兵权交给我,让我独当一面,独自统兵作战?”
  犹豫了一下,张良说了实话,道:“伯兄,别怪我泼你冷水,恐怕很难。首先你没有军功,其次是你一直没有统率过军队,项柱国应该不会这么做,不然的话不但众将不服,项柱国他也绝对不敢放心。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项柱国就算让你统兵,也只会把你留在帐下听用,绝不会冒险让你独当一面。”
  知道兄长大公无私的脾气,项伯的脸色难免更加阴沉,又盘算了片刻后,项伯干脆又问道:“那么对于那个小竖子呢?我兄长会怎么安排?”
  “伯兄,还是你不爱听的话,他肯定会被你的兄长重用。”张良很是小心的说道:“因为淮泗根基本来就是他替你兄长打下的,劳苦功高,同时他还深得军心,在淮泗军中影响重大,所以无论是于情于理,你的兄长都一定会重用他,还肯定会让他继续独当一面。不然的话,不但众人不服,你兄长的声名威望,也一定会受到巨大影响。”
  “就没办法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这个小竖子?”项伯愤怒说道:“如果再让他这么张狂下去,他不但更加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只怕对我的兄长,他也会迟早生出不敬之心。”
  “如果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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