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3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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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猷动摇的时候,项大师也下定了决心,重重一锤地面,说道:“就这么定了,往西走,到路上去找汉贼军队投降!老夫就不信了,那个奸贼就真的会一刀杀了我!还有,你张良叔父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也肯定会帮着我们求情说话,我们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拿定了这个主意后,项大师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了一股力气,不顾脚上疼痛,挣扎着就要自己站起身来,项猷则是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拉住项伯,一边警惕的注意着仍然还坐在地上的那个西楚军百长,一边凑到了项伯的耳边,低声说道:“父亲,如果你一定要向汉贼投降,孩儿不拦着你,但是在投降之前,我们一定要杀了旁边这个匹夫。”
  “为什么?”项伯奇怪问道。
  “孩儿一会再解释。”项猷低声说道:“总之孩儿一会儿突然动手,你不要拦着,得了手以后再告诉你情况。”
  宝贝儿子不过是要杀一个忠心陪伴自己逃到这里的无名小卒,项伯当然不会阻拦,马上就点了点头,项猷则一边假意搀扶项大师,一边冲着那百长吩咐道:“单敞,帮我搀一下父亲。”
  “诺。”
  那西楚军百长唱诺,起身就走了过来,然而在走到项猷的面前时,那西楚军百长的左手竟突然挥出,向着项猷的脸上撒了一把泥沙,项猷猝不及防被泥沙入眼,顿时视物不清,那西楚军百长则飞快挺起右手紧攥的长矛,对着项猷的胸膛狠狠刺下,鲜血飞溅间,项猷也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事起突然,项伯项大师当然是大吃一惊,那西楚军百长却是毫不留情,又对着项猷的胸膛连捅两下,直接将胸前血涌的项猷捅翻在地,然后又掉转矛头,对着至今还坐在地上的项伯项大师重重捅下,项大师手忙脚乱,仅仅只是稍微侧转身体,被长矛捅中了右肩……
  “啊!匹夫,你要干什么?!”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项大师才惊叫发出上面的话,那西楚军百长则冷笑说道:“干什么?你们这对狗爷俩准备杀我灭口,我如果不先下手为强,岂不是要死在你们手里?”
  “我们为什么要杀你灭口?”确实不知内情的项大师惊叫问道。
  “去路上问你的宝贝儿子吧。”那西楚军百长狰狞冷笑,说道:“向汉贼投降,你们狗爷俩倒是可以凭着姓项保住狗命,但乃翁就死定了,就算项康奸贼心好饶了我,你的无耻儿子也一定会杀我灭口。刚才你们狗爷俩悄悄的嘀咕,就是在商量杀我灭口,对不对?”
  “没有!我没有!”
  项大师赶紧矢口否认,还赶紧拔出剑来反抗,可惜项大师脚上手上都有伤,又是坐在地上格斗,又如何可能打得过那名手拿长矛又接受过学室教育的西楚军百长?长矛乱捅间,可怜的项大师身上接连中矛,很快就只能是把怒吼换成了哀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的钱全给你,全给你!将军饶命,饶命,是我儿子要杀你,不是我……,啊!”
  重重将长矛捅进了项大师的心脏后,那西楚军百长依然不肯解气,又用长矛对着项大师父子的尸体接连乱捅,直到将项大师父子的尸身捅得稀烂,那西楚军百长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然后回忆了片刻的往事后,那西楚军百长还流下了眼泪,自言自语的说道……
  “凡儿,阿翁无能,这一辈子是肯定没希望杀掉项康奸贼给你报仇了,不过阿翁亲手杀了两个姓项的,把他们送去给你做伴,你也应该可以瞑目了。凡儿,阿翁是真的想你啊!”
  失声痛哭了一番后,早在少帅军和秦嘉义军火并时就已经投入了项猷麾下的单右尉抹去脸上泪水,迅速搜走了项大师父子身上的钱财珠玉,提着染血的长矛快步消失在了密林深处。留下尸体稀烂的项伯项大师和项猷双双躺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四目无力的看着上方的茂密枝叶,直到尸体变得冰冷,都没有闭上……
第五百零二章
破绽百出
  和项冠等人介绍的一样,被族弟项襄砸开囚车救出牢笼后,才刚听说西楚军主力败局已定,爱护小命的项大师父子已经出营逃亡,甚至还来不及了解项羽目前的情况,只是确认了刘老三已经带着败兵第一个绕过西楚军大营向南逃命,早就恨刘老三入骨的项庄便不顾几个堂兄弟好意劝阻,马上就领着十几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飞马出营,向刘老三的败兵展开追击,决心要亲手斩杀率先挑起楚汉大战的刘老三,为因此无辜送命的堂弟项睢和项声报仇。
  在这一点上,还真不是项庄冤枉刘老三,假设当年刘老三没有故意污蔑陷害已经改打汉军旗帜的函谷关守军,为了一己之私执意挑起楚汉相争,西楚军也确实找不到名正言顺的借口发起与汉军之间的全面战争,曾经为少帅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项睢和项声,也用不着无辜死在项康麾下的汉军将士手中。所以追根溯源,在项家兄弟骨肉相残的这个问题上,刘老三确实是无可推卸的罪魁祸首。
  项庄这么做当然是无比的冲动和冒失,全然忘记了刘老三身边仍然还有一部分听从他号令指挥的西楚军士卒,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刘老三当初从南阳带回来的心腹旧部,也是绝对不可能帮着项庄对付刘老三的人,就算刘老三所部现在已经是急惶惶有如惊弓之鸟,士卒体力严重下降,真要是动起手来,照样可以轻松干掉项庄和他的十几个亲兵。
  很可惜,被仇恨彻底冲昏了头脑,项庄还是这么做了,领着十几个亲兵冲出营地后,项庄一行人快马加鞭,一个劲的只是往南疾驰,在遍地死尸、旗帜和重伤员的南下路上寻找刘老三的旗帜所在,红着眼睛只是想亲手砍下刘老三的首级,全然忘记了这么做存在的巨大危险,更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西楚军军服,随时都有可能被正在追杀西楚军败兵的汉军将士当成敌人误杀。
  也还好,运气暂时站到了项庄的一边,追杀刘老三和丁固两股西楚军败兵的汉军骑兵,已经抢先冲到了最前面,后面的汉军大队才刚尾随着东方密的败兵冲进西楚军大营,还没有来得及发起全面追击,所以汉军步骑追兵之间,便存在了一个巨大的兵力真空区,项庄和他的十几个亲兵,也正好处于这个相对安全的真空区中。
  这个客观因素为项庄等人追击刘老三提供了巨大便利,快马疾驰间,项庄一行人仅仅只是遇到了一些零星的汉军掉队骑兵,不但对他们形成不了威胁,看到他们的人数较多,三三两两的汉军掉队骑兵还主动躲开,不敢上前送死,至于其他的西楚军掉队士卒更不用说,看到项庄等人从后赶来,还纷纷跑到项庄面前请求归队,项庄则根本懒得理会他们,仅仅只是问了一下刘老三的逃亡方向,吩咐了这些掉队士卒找汉军将士投降,然后就继续策马急追,很快就越过了泗水西岸的留县小城。
  还是在快要抵达留县南部的十里铺时,见天色不早,项庄的亲兵队长马劭才壮着胆子大声喊停,项庄疑惑的暂时勒住了战马后,马劭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是不是不要追了?战场太乱,我们又还穿着西楚军衣,如果碰上了汉王的大股军队,能够马上解释清楚还好说,如果汉王的将士杀红了眼着急立功,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杀,我们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还有。”马劭又赶紧补充道:“汉王的骑兵冲在前面,他们如果能追得上刘季匹夫,我们就算跟着追了上去也没用,将军你照样没有亲手斩杀刘季匹夫的希望,他们如果追不上,我们晚出发这么久,当然更不可能追得上。”
  与脾气暴躁的项羽不同,性格稳重的项庄是一个听得进劝的人,不管再怎么冲动也能多少保持一些冷静,再加上又已经一路狂驰了三十多里,被愤怒冲昏了的脑袋也逐渐的冷却了下来,所以听了马劭的规劝之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西楚军的军服,项庄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也罢,听下来休息吧,提前准备好一面白旗,汉王的军队来了,马上就举旗投降,向他们说明我们的身份。”
  项庄的十几个亲兵一听大喜,赶紧随着项庄纷纷下马就地休息,等待汉军追兵上来会合,然后因为人马干渴的缘故,项庄还同意了亲兵们的要求,和他们一起牵马来到了西面远处的泗水河边让战马饮水,捧起水来大口吞饮。
  坏就坏在这一点上,大口大口的喝了一会儿水后,又抄水洗了几把脸,项庄正想回到岸上休息等待,不曾想抬头随意张望间,不远处泗水对岸的一幕画面,却让项庄突然心中一动——在那个位置上的沙滩上,竟然有着许多杂乱的脚印蹄印,似乎有一群人在那里淌水过河,直接渡过了泗水。
  稍微盘算了一下,项庄安排了一个会水的亲兵去那里尝试淌水过河,然后也不出项庄所料,那个位置的泗水果然不深,普通身材的亲兵淌水过河,即便到了河心,河水也不过只是淹到胸膛。见此情景,项庄的心里也马上生出了一个念头,暗道:“刘季那个匹夫,会不会是在这里淌水过了泗水?”
  生出了这个念头后,一件几天前发生的往事突然又跃入了项庄的脑海——那是西楚军主力从胡陵撤退后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当时西楚军主力停下来就地休息,西楚军主要文武纷纷聚集到项羽身边,项羽随口问了一句他在什么地方,刘老三不但马上回答得清清楚楚,还连对周边的地形情况都了如指掌。
  “很有可能是这个匹夫!”项庄得出结论,暗暗说道:“这个位置远离大路,我们的败兵几乎不可能成群结队的逃到这里,而且就算有人来到这里,也未必敢尝试直接淌水渡河。能带着这一群人在这里淌水过河的,绝对是十分熟悉这一带地形水文情况的人,刘季那个匹夫在这一带当了十几年的亭长,身边还有好些沛县本地人,他们的嫌疑最大!”
  考虑到这里,又稍微盘算了一下,项庄赶紧又问起自己的亲兵是否带有干粮时,马劭立即拿出了一包晒干的米饭,项庄见了大喜,忙吩咐道:“把干粮收好,节约着吃,淌水过河,继续往南追。”
  “将军,你怎么又要追了?”马劭苦笑问道。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们不追,恐怕就再没有希望追上刘季那个匹夫了。”项庄回答道:“以那个匹夫的奸诈,如果他侥幸逃到了彭城,很可能是连城都不会进,稍微休息一下补充一点粮草,肯定会马上继续往南跑往南逃,然后不管是我们还是汉王的军队,都几乎再没有任何希望追上他。”
  “但是将军,刘季那个匹夫未必会在泗水西岸啊?”马劭又赶紧说道。
  “没关系。”项庄答道:“如果他真的不在泗水西岸,我们就直接去彭城,到彭城找项先和项甸,让他们帮我们找刘季那个匹夫,项先和项甸历来都听我的话,我的要求他们不会拒绝。”
  见项庄坚持,马劭等亲兵也不敢违拗,赶紧随着项庄牵马而行,淌水渡过了泗水,又向西行进了一段距离,转入留县通往彭城的道路,继续向南追击。——这就是汉军始终没有在泗水东岸找到项庄等人的原因。
  不过还是很可惜,渡过了泗水后,走西岸道路一直追到了天色全黑,期间项庄等人虽然发现了一个被乱兵洗劫一空的亭舍村落,村子里正在哭喊的百姓却谁都不知道究竟是那一名西楚军将领带着败兵抢光了他们的粮食,同时项庄等人也始终没有追上那群败兵大队,不得不在途中停下来露宿休息。
  项庄当然不肯死心,为了争取最后的渺茫希望,也为了尽快返回彭城组织守军搜寻刘老三,第二天的天色才刚微明,项庄一行人便匆匆起身继续南下,尽量以最快速度向南急行,计划着就算追不上刘老三,也要在日落之前赶回彭城。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骑着马一路南下间,接近正午的时候,道路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数量在四五百人左右的西楚军败兵人群,只是没打旗号,不知道是谁的军队,马劭等项庄亲兵见了大喜,马上就高声叫喊,“等一等!等一等!我们是……。”
  “住口!”关键时刻,项庄突然冷静了下来,喝道:“都给我闭嘴!不要报我的名字!”
  “将军,为什么?”马劭惊讶问道。
  “如果前面是刘季匹夫的军队,报了我的名字,我们就会有危险。”项庄神情无比严肃,说道:“昨天清晨的时候,当着刘季匹夫的面,我曾经劝过大王向汉王求和,大王也当着他的面把我关进了囚车。所以前面如果真是刘季匹夫的队伍,听说是我来了,他肯定会马上知道情况不妙,到时候他如果带着他的人对我们下手,就我们这点人,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马劭等亲兵赶紧都把嘴巴闭上,然而这么做稍微晚了一些,前面的西楚军人群不但已经发现了项庄等人,还分出了一名骑兵主动迎来,明显是准备询问项庄等人的身份。马劭见了大急,忙向项庄说道:“将军,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情急智生,一向不擅长计谋的项庄迅速盘算间,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忙向马劭吩咐道:“你去迎住来人,别让他靠近我,就说你是我季叔……,不不不,那个匹夫现在肯定对我们项家人不敢放心,就说……,就说你是季布的亲兵,保护着季布逃来这里,先骗一骗他们,然后乘机问前面是谁的军队。”
  马劭答应,又问道:“将军,如果真是刘季匹夫的军队,小的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他……。”项庄迅速拿定主意,说道:“你就让他等一等,说季布马上去和他见面会合,以那个匹夫的奸诈油滑,听说是我和有过节的季布来了,肯定会亲自出队过来迎接季布,然后我们就乘机冲上去,把他一矛捅死!杀了这个匹夫,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马劭答应,赶紧策马迎向那名西楚军骑士,十分顺利的抢在那名西楚军骑士靠近项庄之前把他迎住,然后那名西楚军骑士也马上就问道:“你们是谁的队伍?身份腰牌我看看。”
  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项庄性格厚道老实,他的亲兵队长马劭也是一路货色,听到那西楚军骑士的要求后,下意识就去摸悬挂在腰间的身份腰牌,可是摸到了腰牌的时候,马劭却突然回过神来,暗道:“我怎么这么傻,亮出腰牌,这个匹夫不是马上就知道我是项庄将军的人了?”
  想到这里,马劭赶紧停止动作,强做笑容说道:“我是季布将军的亲兵,我们季将军就在后面,敢问将军,你是谁的部下?前面给我们带队的将领,是什么人?”
  “你是季布季将军的亲兵?”那西楚军骑士的眼珠子微微一动,马上就注意到了马劭和他的战马身上只有灰土,没有半点血迹,更不见半点破损——这也不奇怪,项庄带来的亲兵全都没有参与战斗,身上自然不会有交战后留下来的鲜血和其他痕迹。
  那西楚军骑士也十分沉得住气,发现不对后不但没有声张,还故做惊讶的问道:“你是季将军的亲兵?季将军就在后面?昨天季将军不是被汉贼包围了吗?你们怎么逃到这里来的?”
  “当然是杀出来的,费了好大劲才杀出来,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马劭随口敷衍,又赶紧问道:“兄弟,你是谁的部下?前面带队的是谁?”
  那西楚军骑士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说道:“我是右司马沛公的部下,前面带队的是沛公本人。”
  难以掩饰狂喜顿时出现在了马劭的脸上,马劭赶紧说道:“兄弟,那麻烦你禀报一下沛公,就说我们季布季将军来了,请他稍微等一下,我们季将军马上就去和他会合。”
  瞟了一眼与自己距离更近的项庄等人,那西楚军骑士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回去禀报沛公。”
  马劭一听大喜,赶紧向那西楚军骑士拱手道谢,那西楚军骑士点点头,这才掉转马头小跑去追刘老三率领的败兵大队,马劭也当然是马上快马跑回项庄的身边,向项庄禀报自己与刘老三部下交涉的情况,项庄听了更是大喜过望,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长矛,狞笑看向前方,自言自语的说道:“匹夫,想不到居然还真的追上了你,快来迎接和我有过节对你有用的季布吧,项睢,项声,你们稍微等一等,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们报仇了!”
  项庄当然高兴得太早了,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刚刚才和他的亲兵队长马劭交涉的那名刘老三麾下骑士,已经在小跑返回大队的路上,得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结论……
  “假冒的季布亲兵!说是保护着季布杀出重围,身上却不见任何血迹伤口,衣服皮甲也完好无损,还不敢亮出腰牌,假得不能再假!”
  “不过,这个匹夫为什么要假冒是季布的亲兵?如果他真是我们的人的话,没有任何必要假冒啊?还有,这个匹夫假冒季布的亲兵,又为什么要我们稍微等一等季布?另外,我说前面带队的是沛公后,他脸上的高兴和欢喜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难道说,他们是……?”
  想到这个可能,这名西楚军骑士心中顿时一震,还下意识的攥紧了马缰。
第五百零三章
我欠他们的
  被项庄一行人追上的西楚军败兵,真的是刘老三的队伍,刘老三本人和他的几个沛县小伙伴还有韩信,也全部都在这股数量近五百人的败兵队伍里。
  也和项庄怀疑的一样,刘老三一行人确实是在项庄无意中发现的偏僻渡口淌水渡过了泗水,摆脱的汉军骑兵追击。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被汉军骑兵撵着屁股追砍到了留县附近后,最先率军逃命的刘老三假意命令麾下败兵在留县渡口抢渡逃命,然后也不出刘老三所料,他的麾下败兵才刚开始渡河,西楚军著名老滑头丁固就带着更多的败兵逃到了现场,还冲到码头上和刘老三的军队抢夺船只,刘老三便乘乱带着一部分亲信军队继续南逃,藏进了东南面的密林之中,留下西楚军败兵大队在留县渡口挡枪眼,吸引汉军追兵的火力。
  然后也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时间,灌婴和杨喜率领的汉军骑兵就追杀到了现场,吓得还没有来得及渡过泗水的西楚军败兵大队赶紧继续南逃,吸引了汉军骑兵的注意力,也牵着汉军骑兵大步南下,对这一带地形了如指掌的刘老三则耐心等到了汉军骑兵南下远去了之后,才带着自己的亲信队伍匆匆赶到了十里铺附近的偏僻渡口,迅速淌过泗水南下,成功甩脱了汉军追兵。
  项庄后来发现的那个亭舍也是刘老三的军队洗劫的,而且早在洗劫亭舍之前,刘老三就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旗帜,还藏在自己的亲兵中没有亲自参与洗劫,以免与沛县近在咫尺的留县百姓认出自己向汉军告密,让汉军知道了自己的去向。期间有几个重伤的士卒因为实在走不了路,也被刘老三让自己的沛县小伙伴灭了口,把尸体扔进路边的沟渠用杂草暂时掩埋。
  还是在艰难熬过了当天晚上后,没有看到有什么汉军队伍从北追来,刘老三才知道自己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关,但是刘老三当然还是不敢放心,仅仅只休息了半个晚上,黎明时就赶紧带着剩下的败兵南下,继续向彭城的方向逃命。
  刘老三的谨慎和奸猾还不止如此,事实上就在他即将被项庄等人无意中追上时,刘老三都还在盘算回到了彭城后,是否应该亮出身份进城休整?
  心里逐渐有了主意的时候,项庄也带着他的十几个亲兵追到了刘老三队伍的身后,因为项庄等人数量不多,又穿着西楚军的军衣,刘老三便也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便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沛县同乡回头去和项庄等人交涉,了解项庄等人的身份,然后转向曹参说道:“管牢的,到了彭城以后,我们暂时不要进城,我也不露面藏在军队里,你负责进城去联系,想办法尽快见到萧何,让他给我们多送一些粮草、军需和伤药,还有做好随时出城和我们一起往南跑的准备。”
  “为什么?”曹参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没长脑子?”刘老三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然后才说道:“我们的主力肯定已经完了,就算项羽那个竖子能够活着逃回彭城,他们项家人也一定会劝他向汉贼求和,他只要动摇或者答应,都肯定会把我拿下,准备献给项康那个小奸贼换取和谈。他如果死在了战场上,那更不用说,留守彭城的项家人肯定会马上投降项康奸贼,也更会把我拿下交给项康奸贼。”
  “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冒险露面,更不能进城了。”刘老三叹了口气,说道:“除非是项羽那个竖子活着逃回了彭城,还决定继续南逃去淮南、江东重整旗鼓,我才敢去和他见面归队。否则我就只能是赶紧往南跑了,还必须得跑得越远越好。”
  “沛公,那我们再以后怎么办?”夏侯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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