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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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还别说,因为上一次赵国军队的确扛住了秦军猛攻的缘故,在张耳的亲自鼓舞之下,对守城战颇有心得的赵军将士还真的提起了不少士气,摩拳擦掌着准备给正面进攻的汉军一点教训和颜色看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汉军阵中却突然走出一队打着白旗的士卒,簇拥着一辆囚车直接来到了巨鹿城下,张耳好奇细看囚车上的情况时,心跳还不由有些加速,暗道:“难道是敖儿?”
  囚车上的确实是张耳的宝贝儿子张敖,遥遥看着站在城上的父亲,张敖还忍不住泪流满面,可是却还算有点骨气的咬紧了牙齿,始终没有呼喊一声给张耳丢脸,还有动摇和打击赵军的军心士气。
  不过汉军也没逼着张敖开口喊什么话,张敖押到了护城河旁边后,一名大嗓门的汉军使者手打白旗越过护城河上的石桥,来到巨鹿城下近处大声喊道:“城上的赵军将士,你们看清楚了,你们相国张耳的儿子张敖就在这里,我们没有杀他,也没有虐待他!”
  “还有,你们放心,我们汉军不是西楚贼军,不会卑鄙到拿人质要挟你们做什么!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们的相国张耳,他只要带着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汉王就马上把他儿子还给他,还封他为曲阳侯,赐食邑千户!他如果执迷不悟,一定要贪图西楚伪王项羽封给他的王爵,坚持要拿你们的死尸给他筑起封王高坛,那我们攻破了巨鹿城后,不但不会饶他,还会连他的儿子都会一并处死!”
  “所以,赵国的将士们,你们要明白,张耳不是拿你们为了赵国而战,是拿你们为了他的王位而战!现在我们汉王已经给他张耳父子活命的机会,张耳如果还是贪得无厌,坚持要拿你们的鲜血染红他的衮冕,你们为了什么还要给他拼命?只要放下武器投降的,我们绝对不杀,马上放你们回家,让你们和家人团聚!”
  还是在汉军使者图穷匕见,喊出了这一番话后,张耳才回过神来,明白汉军是来离间自己和赵军将士,涣散赵军将士的斗志决心,顿时勃然大怒,喝道:“放箭!给本相射死这个贼使!”
  “恩相,不能放箭!不然你的公子怎么办?!”
  心腹幕僚魏无知赶紧开口提醒,张耳也这才醒悟,想起自己如果放箭杀使,汉军那边肯定会拿自己的宝贝儿子出气,也只能是赶紧收回命令。不过也还好,汉军使者喊完了话后,也没过于耽搁,很快就掉头离开,边走边喊,“告诉你们的相国张耳,机会我们汉王给他了!他如果还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对他不客气了!你们也想一想,为了篡位逆贼张耳的王位拼命,到底值不值得?”
  汉军使者和汉军将士很快就押着张敖回去了,城墙上的赵军将领也赶紧忙活开了,大吼大叫着只是为张耳分辨,一口咬定汉军使者的话不过是在污蔑挑唆,张耳绝无篡位野心,要求赵军将士为了巨鹿城里的同胞而战。然而没办法,汉军使者的话还是在赵军将士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让不少的赵军将士都心生动摇,暗道:“汉贼都已经答应给相国封侯了,相国为什么还要坚持打下去?难道他真的在贪图王位?”
  这个时候,汉军的配重式投石机也已经做好了投石准备,远远看到汉军将士已经把巨石装上了投石机,职守东门的赵军大将贲郝忙向张耳和甘公等人说道:“相国,上将军,汉贼马上就要投石了,继续留在城上太危险,请赶紧回去,这里交给末将!”
  知道贲郝也是一片好意,张耳和甘公只能是赶紧点头,然后甘公又赶紧提醒道:“贲郝,记住陈泽的教训,千万别进城楼,虽然我们的城楼已经被加固过,但究竟能不能扛住汉贼的鬼投石机,还谁都不知道!所以千万别冒险进城楼,等摸清楚了情况再说!”
  岂止是巨鹿的东门城楼被加固过?事实上,汲取了邯郸大战的教训,赵国军队不但用大量的坚固木材加固了巨鹿四门城楼,还抓紧时间尽力修缮和加固了巨鹿城墙,城墙上但凡是有裂缝的地方,无一不是被填入沙土夯实,又用对付老式投石机的手段,在很多关键位置竖起了桔槔,绷上生牛皮防弹,还又用淤泥涂满了城内房屋的房顶,抵御汉军可能投掷的原始燃烧弹,想尽了各种办法抵御汉军的可怕投石机。——当然了,这么做具体能否奏效,还需要通过实战考验才能知晓。
  言归正传,张耳和甘公等人匆匆下城后没过多久,伴随着旗帜挥动,蓄势待发的汉军投石手立即一起动手,奋力抡斧砍断拴着投瓢的绳索,在重物的拽动之下,投瓢里的巨石立即凌空飞起,呼啸转动着飞向远处的巨鹿东门城墙,目标也毫无意外,果然是砸向了在守城战中十分重要的巨鹿东门城楼。
  让贲郝等赵军将士傻眼,也让初次使用配重式投石机的汉军周叔兵团上下欣喜若狂,虽然巨鹿城楼已经被经过全力加固,光是支撑大梁的柱子都增加了一倍,可是才刚有两块巨石砸中了巨鹿东门的瓮城城楼,破顶入内后,赵军将士全力加固过的城楼还是大梁断折,带着巨响房顶坍塌,活埋无数躲藏在城楼里的赵军弓弩手和大量守城物资。再紧接着,当更多的巨石先后命中城楼之后,原本高大巍峨的巨鹿城楼便在阵阵巨响声中化为了一片残垣废墟,彻底失去藏兵、掩护和囤积军需等重要作用。
  见此情景,首次应用配重式投石机的周叔等人当然是欣喜若狂,也终于明白郑布为什么要坚持先打巨鹿城池的原因,他们的麾下汉军士卒更是士气大振,欢声雷动。而赵齐军队则是瞠目结舌,无不惊叫出声,“天!这么厉害!”
  再紧接着,还没有等汉军投出第二轮石弹,齐将虞领的同乡亲兵,就马上抓住了虞领的手,沉声说道:“将军,汉军的投石机远比我们想象的厉害,巨鹿城恐怕很难长期守住。第一,马上派人联络赵国军队,让他们马上用沙包土石堵住巨鹿东门的内外城门甬道,尽量争取时间,第二,我们的军队……。”
  同乡亲兵还在对虞领面授机宜的时候,汉军的第二轮巨石也已经再次投出,目标则是巨鹿东门瓮城后的第二道城楼,结果靠着汉军投石机手此前积累的经验,还有加上一定运气,即便距离比较遥远,汉军的投石机依然还是只用了两轮投石,就把巨鹿东门的内城楼砸得彻底坍塌,同时还砸死砸伤了许多躲避不及的赵军士卒,沉重的打击了赵军的军心士气。
  汉军投石机的考验还只是开始,汉军能不能尽快攻破巨鹿城池,关键还得看汉军投石机能不能象在邯郸和濮阳战场上一样,砸塌被赵军将士全力加固过的巨鹿城墙,为汉军蚁附将士打开比较容易攀登的缺口。
  还好,依然还是让赵军将士绝望,当汉军投石机开始把巨石尽量砸向巨鹿城墙后,一块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到城墙上后,依然还是在赵国军队全力修补后的城墙留下一个个深达数尺的大坑,赵军将士精心布置生牛皮盾牌,也在汉军的巨石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的脆弱不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害得不少躲在生牛皮盾牌后的赵军将士被活生生砸成了肉酱,死得凄惨无比。
  汉军投石机投出的巨石不断落下,象是一记记天神的巨拳一样,在巨鹿城墙上接连砸出巨大深坑,巨鹿城墙也仿佛在颤抖一般,不断的箭垛粉碎,土石崩塌,逐渐露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缺口,赵军士卒在城墙上大呼小叫,奔走避石,惊惶得如同末日已经来临,以贲郝为首的赵军东门守将也是个个脸色苍白,做梦都没有想到汉军的投石机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与此同时,汉军长盾手也已经在巨鹿东门的远处建立起了临时工事,保护住了弓弩手准备放箭,然后在投石机和弓弩的双重掩护下,无数的汉军将士开始扛着沙包冲锋上前,冲到护城河旁投出沙包填塞护城河,磨刀不误砍柴工的为汉军下一步蚁附攻城开辟过河道路,让汉军可以快速向前方投入数量足够的攻城兵力。
  在此期间,贲郝等人当然也鼓起了勇气,冒着随时可能被砸成肉酱的危险,指挥赵军将士冲到箭垛旁边放箭阻拦,可惜因为汉军的投石机威力太过恐怖,赵军将士的放箭效果大打折扣,不要说是有效阻拦汉军将士填河了,就是想形成箭雨密集覆盖汉军填河士卒都难,汉军将士乘机加快动作,不断轮流上前投掷沙包,逐渐在桥梁两旁的护城河里堆积起了两条坚实道路。
  汉军郑布兵团这边,自打汉军投石机开始投石攻城之后,以郑布为首的汉军将士就盯紧了北面的齐军营地,结果让郑布等人意外和惊喜的是,汉军投石开始后才过去半个多时辰,此前紧闭的齐军南营中门就突然打开,一队齐军将士呐喊杀出,径直冲向汉军的投石机阵地,郑布见了大喜,果断大吼下令进攻,此前被齐军折腾得灰头土脸的陶习更是欣喜若狂,红着眼睛冲到第一线,身先士卒迎向齐军的出营之兵。
  很可惜,齐军的狡猾远在汉军的想象之上,才刚见陶习率军冲进,齐军马上掉头就走,迅速逃回了营地,陶习不肯死心,率军一直冲到齐军营垒附近,垒上齐军立即乱箭齐发,掩护同伴回营的同时,还乘机射死射伤了一些汉军将士,陶习破口大骂,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赶紧率军退走。
  在远处看到这样的情况,屡吃齐军大亏的郑布当然是勃然大怒,更加痛恨齐军入骨,旁边的李左车却是嗤之以鼻孔,冷笑说道:“想玩疲兵计?十假之中突来一真,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想得倒美!”
  “那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都被齐贼这么耍吧?”郑布愤怒问道。
  “当然是将计就计,引诱齐国贼军大举出击,把我们之前的仇彻底报一个痛快。”李左车笑笑,然后才附到了郑布的耳边,阴笑着低声嘀咕了起来……
  同一时间的更远处,位于丘陵之上的汉军旗阵中,遥遥看到齐军出营即返,引诱郑布出兵追击,周叔、张良和陈平三人也异口同声的说道:“疲兵之计!先反复戏耍我们的拦截军队,然后在十假之中突来一真,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用不着我们操心。”项康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郑布和李左车如果连这种雕虫小技都应对不了,以后就不配独领一军,独当一面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临阵决断
  “又来了!”
  听到这惊惶的喊声,又抬头看到正有一块沉重巨石呼啸着向这边飞来,正在装填箭矢的几个赵军弩手魂飞魄散,下意识的矮身蹲下,用躲避城下弓箭的动作把身体尽量藏进箭垛背后的射击死角中。
  很可惜,配重式投石机抛射而来的,不是轻飘飘的羽箭,而是重达一百五十斤左右的沉重石弹,这发石弹还象长了眼睛一样,恰好砸中了这几名倒霉赵军弩手所在的位置,象摧毁沙滩上的沙堆城堡一样,轻而易举的把箭垛砸得粉碎,继而又把藏身在箭垛后的几名赵军弩手全部砸得是血肉横飞,脑浆迸裂,尸身几乎变为肉酱。
  邻近的一个赵军士卒被吓得哭出了声音,既痛哭刚刚还在一起并肩放箭阻拦汉军将士填河的战友,也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侥幸没有近在咫尺落下的巨石砸中,附近其他的几个赵军士卒也是心脏一起狂跳,被吓得一时间难以动弹。
  类似的情景,不断在巨鹿东门的城头阵地上出现,在汉军投石机手的操纵下,三十架配重式投石机对着巨鹿城头狂轰乱炸,不断将沉重巨石砸上巨鹿城头,砸死砸伤躲避不及的赵军士兵,也把城墙上最为关键的防护设施女墙和箭垛砸得千疮百孔,坍塌粉碎不断,露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防护缺口,同时也在夯土城墙上留下一道道便于攀登的缓坡。城上守军却没有任何办法向汉军的配重式投石机实施反击,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抵挡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弹,只能是在城墙上南奔北走,狼狈避弹,瑟瑟发抖的祈祷自己不要被巨石砸中。
  在此期间,在汉军辅兵将士的努力下,无数的装土草袋接连被抛进巨鹿东门城外的护城河,逐渐铺垫起了两条宽达数丈的进兵道路,继而又改变位置,抓紧时间开辟新的过河道路,城上守军虽然也有不断放箭阻拦,可是在汉军投石机造成的巨大心理压力影响之下,始终收效不大,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阻拦住汉军将士不断填河。
  还是在此期间,立营在巨鹿东北角的齐国军队又先后三次出兵佯攻,假意冲击汉军的投石机队阵地,负责打援的汉军郑布所部也每一次都出兵拦截,可是齐军却又每一次都是稍触即退,迅速撤回营内藏身,引诱汉军追击到自军营地附近,让营垒上的同伴乘机放箭杀敌,出击汉军将士怒不可遏,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在齐军营外远处不断大骂,白白浪费体力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逐渐出现了一些懈怠。
  依然还是在此期间,巨鹿战场上的第四股势力西楚军队则破天荒的难得清闲,可以躲在远离交战战场的自军营垒中休息看戏,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在项冠的强烈要求之下,西楚军主帅周殷还是组织一支军队集结侯命,以便在关键时刻出兵救援盟友。
  虽然没有城砖保护,但夯土城墙毕竟是上窄下宽的重力墙,想要全靠投石机彻底砸塌当然没有这个可能,能否攻破巨鹿城池,最终依然还得靠蚁附攻城和夺取城门,所以到了午时近半时,见巨鹿东门城上的女墙已经被损毁严重,同时汉军辅兵也成功填塞了四段护城河,亲自指挥这场大战的项康便果断下令停止投石,一边让投石机队换装燃烧弹,准备纵火焚烧城内房屋街道扰乱敌人,一边让主动请缨发起蚁附攻城的虫达率军上前,准备向巨鹿东门发起蚁附进攻。
  赵军方面也反应迅速,才刚看到汉军停止投石,职守东门的赵将贲郝马上就明白汉军要开始蚁附了,赶紧命令士卒各回岗位准备作战,同时抽调城内预备队上城,补强已经遭到削弱的守军兵力,心情忐忑的等待汉军发起进攻。
  又过得片刻,才刚见军队做好准备,项康就立即下达了进攻命令,令旗招展间,汉军将士立即抬着飞梯和推着撞城车小跑前进,汉军投石机队也马上动手,把三十个装满木炭桐油的陶瓮砸向巨鹿城内,再紧接着,随着原始燃烧弹的先后落地,巨鹿城内也马上出现了许多火头,即便赵军此前已经用对付火箭的办法对城内房屋做了一定的防火处理,也仍然无法抵挡桐油燃烧造成的猛烈火焰,许多民房都燃起了冲天大火,逼得城内百姓和守军士卒只能是赶紧奔走灭火,大呼小叫乱成一团,军心士气再度受到严重影响。
  乘着投石机队拼命纵火的机会,逐渐发力冲锋的汉军将士很快就冲到了护城河旁边,其中扛着飞梯冲锋的汉军将士当然是走刚填塞的河段过河,撞城车则是越过直通城门的坚固桥梁,直接冲击巨鹿的东门瓮城城门。
  见此情景,旗阵里的项康忍不住没心没肺的又打了一个呵欠,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不短时间的僵持对耗,在一段时间里很难有什么大的突破。然而项康却低估了自军将士的勇猛凶狠,也高估了精锐尽失的赵军战斗力,激战才过去十几分钟,竟然就已经有汉军勇士顶着石头灰瓶冲上了巨鹿城头,为汉军的蚁附攻城拿下了开门红。
  “不错,比本王预料的快得多,虫达真乃勇将也!”项康欢喜赞道。
  “把汉贼杀下去!快!把汉贼给老子杀下去!”
  同一时间的巨鹿城上,侥幸一直没有被巨石砸中的赵军大将贲郝则是在红着眼睛大吼,可是无法,赵军士卒好不容易靠着人多势众,把首先登城的汉军勇士乱矛捅下城墙,马上又有几名汉军勇士,从其他城段的女墙缺口处冲上了城墙,还差点就在城墙上站稳了脚步,逼得赵军只能是慌忙堵缺,慌乱中还出现了赵军士卒站立不稳,从女墙缺口摔下城墙的狼狈景象。
  这个时候,齐国军队也开始了第五次出营佯攻,仍然还是假意冲击汉军投石机阵地,引诱汉军出兵拦截,然后也正如齐军统帅所期望的一下,接连被耍之后,看到齐军掉头就跑后,出击拦截的汉军果然不愿再浪费力气追击过近当活靶子,才刚追到齐军营垒的百步之外,就骂骂咧咧的停下了追击脚步,同时汉军郑布兵团的士卒也已经大部分都是坐地休息,明显士气已堕。
  “机会快来了。”田部在心中自言自语,暗道:“再这么耍上汉贼几次,汉贼也该彻底松懈了。”
  或许是过于大意轻敌吧,看到郑布兵团屡屡被耍和明显已经出现了懈怠,不管是汉军的最终BOSS项康,还是足智多谋的周叔、张良和陈平等人,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吭一声说一句话,任由郑布兵团在数里外瞎搞,耐心只是观察巨鹿东门的城头阵地情况。
  略略让项康有些失望,尽管开局打得十分漂亮,第一次蚁附进攻就成功冲上了城头,然而在接下来的激战中,蚁附汉军却再也没有取得什么新的突破,即便一直都有汉军勇士不时冲上城墙,却始终没有在城上站稳脚跟,守住阵地空间。同时汉军的撞城车也在城门前遭到了守军的顽强抵抗,被巨大的条石和夜叉擂砸得根本无法靠近城门,同样陷入了僵持。
  虽然这样的僵持状态在蚁附战中十分常见,可项康当然不会就此满意,笑了笑以后,项康向周叔问道:“周将军,怎么?僵持住了,也不想想办法?”
  “大王请再耐心等等。”周叔微笑答道:“这个时候赵国贼军的体力还很充沛,各种守城物资也十分充足,还不是发力的时候,请再给臣下一点时间,臣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项康笑笑,再不说话,周叔也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只是任由主动请缨担任先锋的虫达在前方调兵遣将,不断加强进攻,以猛烈攻势消耗敌人的体力和守城物资,耐心等待良好的战机出现。
  大概是过于无聊,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郑布的旗帜离开了他的旗阵,领着一队衣甲鲜明的卫士,漫不经心的来到了此前数次出兵拦截齐军的陶习军中,还停了下来象是在亲自安抚士卒,在营中高地上看到这一情况,齐军主帅田部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暗道:“是否赌上一把?”
  同一时间的项康旗阵中,看到郑布的旗帜出现在他的军队前队阵中,周叔直接笑出了声音,说道:“好香的诱饵,看来齐国贼军这次是想不上钩都难,行,我们也该发力了,顺便帮郑将军一把。”
  言罢,周叔随手一指自己的一个亲兵,笑着说道:“去替我问问虫达,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冲上去,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让他回来休息吃饭,换凌敬上去攻城?”
  话音未落,旁边的项康和陈平等人就已经直接笑出了声音,然后也不出项康和周叔等奸猾鼠辈所料,亲兵把周叔的原话带到虫达面前后,好不容易才从众多汉军猛将之中抢到先锋重任的虫达果然气炸了胸膛,狂吼道:“回禀周将军!我不累!擂鼓,给我总攻!”
  吼叫完了,虫达还跳下了战马,扔了长矛抢过一把利斧身先士卒冲到了最前面,亲自率军发起了冲锋,见此情景,余下的虫达麾下士卒当然是个个吼叫如雷,争先恐后的大步跟上,红着眼睛冲向焦灼不下的巨鹿东门战场,人头汹涌如潮。
  周叔的激将计收到让人满意的效果,在虫达身先士卒的鼓舞之下,后续冲上的汉军飞梯就好象起伏的波浪,接二连三的搭上巨鹿城头,以虫达为首的汉军将领个个先登,顶着雨点冰雹般的石头灰瓶奋力冲锋向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此前久攻不下的汉军前军将士也是个个忘记了疲累饥渴,红着眼睛再度发力,向巨鹿城头发起更为猛烈的冲锋。
  此时的赵军士卒当然也已经体力下降得十分厉害,贲郝又反应稍慢了一些,调动预备队上城增援的命令下晚了一点时间,导致他的生力军没有能够及时冲上城墙增援,疲惫的士卒当然难以招架如此猛烈的进攻,所以才不过片刻时间,就有好几十名汉军将士接连冲上城墙,再紧接着,伴随着一面赤红色的汉军旗帜冲上城头,巨鹿东门战场上也马上爆发出了一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音。
  这个时候,见赵军形势危急,田部也只能是赶紧下定决心,第六次派出一支诱军出营,假意增援巨鹿东门战场,尝试引诱目前恰好就在前队之中的汉军兵团级主帅郑布亲自率军拦截,同时大批的齐军将士也早已做好了出击准备。
  让田部欣喜若狂,见齐军再次出营,屡遭戏耍的郑布果然就势率领前队发起冲锋,正面迎向呐喊出击的齐军诱军,而郑布兵团的大队士卒则依然还是大部分都在坐地休息,很明显是已经懈怠到了不可救药的机会。见此情景,田部咬了咬牙,还是红着眼睛大吼了一声,“擂鼓!出击!干掉郑布匹夫!”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音突然在齐军营中响起,南面三门同时大开间,蓄势已久的齐军精锐部队呐喊出击,蜂拥冲向亲自率军过来截击的汉军兵团级主帅郑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爱将虞领却突然冲到了田部的面前,大声劝阻道:“上将军,太冒险了!郑布匹夫亲临前队,有可能是在诱敌!”
  田部楞了楞,可是看到远处的郑布军主力大队士卒才只是在匆匆起身,紧急重整队列,田部还是说道:“打仗本来就是冒险!反正是要出击的,不如现在赌一把,赌我们能够直接干掉郑布匹夫!”
  事实证明,田部这次应该是赌对了,看到齐军突然大举出击后,亲自率军过来迎战的郑布发现不妙,只能是和陶习领着汉军前队往后急退,快步逃回本阵与主力会合,齐军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天赐良机,当然谁也不肯放过,呐喊着一个冲得比一个还猛,抢先出击的齐军前队,还在距离郑布军大队里许外的位置上,就咬住了郑布军前队的尾巴。
  再一次让田部和齐军将士欣喜若狂,见齐军追近,郑布忙中出错,竟然带着汉军前队回头迎战,自行停住了逃命脚步,后面出击的齐军将士个个欢呼,冲得也更快更猛,转眼间就追到了近处,赢得了与汉军前队直接交战的机会。
  “有机会!”田部狂喜欢呼。
  “干得漂亮。”项康也在汉军旗阵中赞了一句。
  和项康预料的完全一样,把齐军大队诱到了自军大队的近处后,郑布的旗帜果然很快就在汉军前队之中消失,而另一面备用的郑布帅旗,则突然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旗阵之中,得意狞笑了一声后,郑布还又大吼道:“擂鼓,进攻!杀光出营齐贼!”
  战鼓敲响,郑布军大队立即出兵三支,两支左右杀出,奔袭出营齐军的左右两翼,第三支则直接冲向齐军营地,切断出营齐军的回营道路。结果在大营里看到这样的情况,田部也顿时脸色苍白,惨叫道:“中计了!郑布匹夫是在拿他的帅旗故意诱敌!”
  “末将早就说了,可是上将军你不听。”虞领苦笑着语带埋怨。
  “少废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田部的怒吼责问,让虞领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背后,然而很遗憾,真正帮助虞领在这段时间出尽风头的那个同乡亲兵,却因为没有资格跟随虞领直至田部面前说话的缘故,此刻不在虞领的身后,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及时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帮助齐军化解目前的危急局面……
  如此当然苦了可怜的齐军出营将士,本来战斗力就不及汉军,装备也只是二流水平,这会又在野战中碰上了正处于狂怒状态中的汉军郑布兵团,齐军当然更加不是对手,交战不过片刻时间,出营齐军就被出笼猛虎一般的汉军将士杀得尸横遍野,鬼哭狼嚎,不得不赶紧逃向自军营垒,抢先一步赶来的汉军队伍则毫不犹豫的正面迎上,与自军追兵联手,前后夹击可怜的齐军将士,还双眼通红的一个比一个砍得凶,一个比一个砍得狠。
  出营齐军很快就彻底大乱,来自四面八方的汉军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把他们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压抑已久的汉军将士则个个奋勇,人人争先,疯狂吼叫着不断把武器往敌人身上招呼,长矛捅穿齐军士兵的身体,砸昏齐军士卒的脑袋,战戈连捅带啄也带拖拽,不断在齐军士卒的身上溅起血花,那些手拿钢刀的汉军精锐更是势不可挡,挥舞着雪亮的钢刀,象砍瓜切菜一样的疯狂砍削敌人的脑袋和手臂,把此前接连吃亏的滔天怒火尽情发泄到了可怜的齐军士卒身上。
  招架不住汉军的疯狂攻势,无数的齐军士卒连滚带爬的四散逃命,然而灌婴率领的汉军骑兵则早就在战地外围虎视耽耽,不断游走砍杀齐军溃兵,前堵后追,追逐游猎,宛如一群饿狼捕杀可怜的羊羔兔子。
  实在是逼得没有办法,田部只能是赶紧再次派遣军队出营,全力接应出击军队回营逃命,然而田部这么做却注定只会给郑布更多更好的报仇机会,在郑布的亲自率领下,汉军大队迅速发起进攻,杀入战场与先后出营的齐军展开混战,就好象潮水海洋一样,迅速吞没了被困的齐军,也迎住了仓促出营接应的齐军救兵。一时间,齐军营外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也到处都是舍命厮杀的汉齐两军将士,混乱得就象一锅沸腾了的米粥。
  这个时候,靠着虫达所部的奋勇冲击,汉军将士也已经牢牢的在巨鹿城上站稳了脚步,夺得了一定的阵地空间,还不管赵国军队如何抽调预备队上城反击,都没有办法把汉军重新驱逐下城,城下的汉军将士则靠着同伴的掩护接连上城,在城头阵地上积累起了数量足够的兵力,不断与赵国军队逐尺逐寸的争夺阵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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