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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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力量大,又早早就准备了足够的器械,汉军将士只用了半个时辰多点时间,就迅速填平了大段西楚军将士辛苦挖掘的护营壕沟,簇拥着二十辆配重式投石机逼近到了濮阳西门城下,在守军的弓弩射程之外排开阵式,然后一边建立临时工事防范西楚军突然出击,一边迅速将二十辆投石机一字排开,调整射角装置重物忙得不亦乐乎。期间桓楚等人当然也努力睁大了眼睛张望汉军投石机的情况,想要了解汉军新式投石机为什么能投出沉重石块还打得那么远的原因,可惜距离太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巳时才刚过半,汉军方面就已经做好了战前安排,然后郑布只是一声令下,早就装好了炮弹的二十辆汉军投石机就一起砍断绳索,把二十块重达一百五余斤的巨大石弹砸向濮阳西门,巨石凌空飞起间,桓楚和蒯彻等人也赶紧藏到了箭垛后的射击死角,以免自己点背,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直接砸成肉酱。
  轰隆!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间,让西楚军上下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汉军投出的石弹落下的第一块,竟然就恰好击中了濮阳西门的城楼,从天而降的沉重巨石破顶穿瓦,势不可挡的直接砸进城楼内部,还从顶至底,直接砸穿了城楼的三层地板,尘烟弥漫,瓦砾横飞间,藏身在城楼里的西楚军弓弩手顿时一片鬼哭狼嚎,争先恐后脱离阵地逃出城楼。
  轰隆!轰隆!轰隆!
  事还没完,更多的沉闷撞击声接连传来的时候,让西楚军上下更加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巨大的石弹在要是砸到了濮阳城墙上,就马上能给夯土建成的濮阳城墙留下一个深达数尺的巨大深坑,砸中箭垛石弹更是威猛,除了把箭垛直接砸得凭空消失之外,又在箭垛下的城墙上留下一个深坑,还有一道深深的划痕。
  直接飞进了濮阳城里的石弹也同样让西楚军上下头皮发麻,汗毛直竖,砸中了民房屋顶的,破瓦断梁,一发石弹就能直接轰倒一座民房,砸到了列队备战的西楚军士兵人群中,鲜血能够飞起有好几丈高,西楚军士兵即便只是被石弹稍微带到,也马上就是筋断骨折的下场,吓得西楚军士兵尖叫不断,连滚带爬冲到城墙下方的射击死角后躲避。
  不顾亲兵阻拦,坚持冲到了一处刚被汉军石弹正面砸中城墙处查看情况,见汉军石弹竟然在夯土城墙上留下了一个不下五尺的大坑,同时城墙还出现了好几道不小的裂痕,桓楚的脸色也马上变得比纸还白,跟上来的蒯彻见了,也是惊叫出声,“汉贼的投石机,竟然可以直接破坏城墙?!”
  后面的李左车也同样脸色苍白,旁边的司马卬也悄悄拽了一下他,低声问道:“广武君,你现在还敢说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吗?”
  李左车不答,稍一盘算就向桓楚说道:“将军勿忧,汉贼的投石机虽然威力巨大,能够直接伤害到我们的城墙,但他们投石机的数量也不是很多,不可能真的把我们的城墙直接砸垮。而且就算是被砸垮了,我们的城墙也不可能真的坍塌,最多只能形成一个斜坡,我们还有把握守住濮阳城池!”
  桓楚忙不迭的点头,也在心里巴不得情况就是这样,可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亲兵突然大叫了起来,“将军,小心!贼军的大石头又来了!”
  性命攸关,不管是刚当上西楚军临时主将的桓楚,还是平时里文质彬彬的蒯彻和李左车,在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全都是连滚带爬的冲到箭垛背后躲避,结果汉军的石弹再度先后落下间,除了再次命中已经被砸出一个大洞的濮阳西门城楼外,又在濮阳城墙上留下好几个大坑。
  包括一个五百主在内的几个西楚军将士特别倒霉,他们藏身的箭垛恰好被一块巨石砸中,不下五名西楚军将士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就被砸成了肉酱,飞溅的鲜血喷满周边同伴全身,也吓得周边的西楚军将士一片惊叫,“太厉害了!”
  呼!呼!呼!呼!巨石破空声音不断传来,象一记记巨人的铁拳一样,接二连三的砸击到濮阳西门的城上城下,也不断在濮阳西门城墙的墙体上留下巨大深坑,接连被几发石弹命中后,不堪重负的濮阳西门城楼还轰然倒塌,化为了一片瓦砾废墟,彻底失去了掩护弓箭手放箭的防御作用。
  汉军投掷的巨石仍然还在连续飞来,宛如雷暴霹雳,把原先坚固高耸的濮阳城墙砸得千疮百孔,处处深坑,又不时飞入城内,或是把躲避不及的西楚军将士砸得血肉横飞,惨叫震天,或是把城墙附近的民房砸破砸塌,乃至直接砸断房梁,房顶轰然落地,也吓得西楚军士兵再也不敢进房,只敢在空地上瑟瑟发抖,随时准备逃走躲弹。
  为了自身的安全,把保护濮阳西门的重任委托给了共敖的儿子共尉后,桓楚等人早早就撤到了城中深处,脸色苍白的商量对策。可惜商量来商量去,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屈指可数的两大军师李左车和蒯彻帮忙,桓楚等人也仅仅只是商量出了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是出兵突袭,捣毁汉军的该死投石机;二是赶紧仿造类似的投石机,还汉军的投石机对轰;三是就这么坚持下去,咬牙硬挺苦熬到项羽率军回援。
  桓楚倒是很想用第二个办法,立即赶造出和汉军一样的投石机发起反击,也马上向祖上就是天下名将的李左车问道:“广武君,你们李氏一门世代都是赵国名将,有没有办法造出和汉贼一样的投石机?”
  “如果有就好了。”李左车难得表情哭丧,答道:“如果外臣的祖上也能造出这样的投石机,那当年的长平之战就应该是暴秦军队输了,我们赵国军队只要随便拿出几十架这样的投石机,马上就可以把暴秦军队的营垒砸开,直接杀进去把白起生擒活捉,那里还会给他后来坑杀我们四十万赵卒的机会?”
  桓楚无奈,只能是把目光转向蒯彻,蒯彻回答得更直接,马上摇头答道:“桓将军,下官更没办法。下官如果有办法能造出这样的投石机,之前在荥阳的时候,早就造出来让我们大王攻下汉贼的营地了。”
  桓楚失望跺脚,大骂道:“项康这个奸贼,手下怎么就有那么多助纣为虐的能人智士,居然能造出这么可怕的投石机。”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行就派人出城突击吧。”萧公角建议道:“挑选一批死士,多带纵火之物,突然出城冲击汉贼阵地,争取把汉贼的投石机全都给烧了。”
  “没用。”蒯彻痛苦摇头,说道:“汉贼足足派来的三万军队,摆明了是防着我们出城突袭,我们的士卒派少了不可能起到作用,派多了只会给汉贼乘机把我们逐口吃掉的机会。而且我们谁也不敢担保,汉贼还能不能造出更多的这种投石机来攻打我们的城池,所以就算是不惜代价烧了汉贼的投石机,恐怕也没有多少作用。”
  桓楚无力点头,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苦熬吧,不惜一切代价坚持到我们大王率军回援。”
  是日,汉军的配重式投石机从早到晚,一直对着濮阳西门城墙投石不断,硬生生的在濮阳的夯土城墙上砸出了多个容易攀登的缺口,也把濮阳西门内部附近的民房破坏大半,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给城内守军和城墙上的敌人造成了相当不小的伤亡。而在此期间,汉军还分出人手,担土挑石不断填塞濮阳西门的护城河,为接下来的真正攻城开辟道路。
  好不容易坚持到太阳落山,正当西楚军将士认为汉军应该回撤军回营休息的时候,让他们欲哭无泪的事情发生了,在另一名汉军大将丁疾的统领下,又有三万汉军出营过来轮换汉军郑布所部,还随军带来了不少明显是刚刚赶造出来的攻城飞梯,摆出了随时准备发起攻城和连夜投石不断的架势,逼得桓楚也只能是赶紧轮换军队,顶着汉军不断投来的巨石继续守卫西门。
  天色微黑时,汉军轮换完毕,汉军的投石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暂时停止了投石进攻,西楚军上下还道是汉军的投石机也要休息,纷纷心中窃喜。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天色彻底全黑了之后,汉军的投石机又突然开火,再次展开投石攻击。
  “咦?这次怎么飞得这么远?”
  西楚军将士中也有不少聪明人,汉军投石机才刚恢复投石攻击,不少精明的西楚军将士就马上发现,汉军这次投出的大石头明显比之前飞得更远,从空中飞过了濮阳城墙,直接飞进濮阳城的城内深处。
  再接着,让西楚军将士又一次措手不及的情况发生了,汉军这一次投出的石弹飞入城内落地后,并没有发出巨石落地的沉闷巨响,而是落地即散,飞射出了无数的明亮火花,这个时代普遍房屋都是木质结构的濮阳街道也很快就冒起火头,无数的西楚军将士开始在城内惊慌大叫,“起火了!天火来了!起火了,汉贼打的是天火!”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给老子继续投燃烧弹,给老子把全濮阳都给我烧起来!”
  汉军的统兵大将丁疾狂笑下令,汉军炮手也是笑容满面,快手快脚的把装满烧红木炭的大瓮代替石弹,放在投石机的投瓢之上,砍断绳索抛出,而因为燃烧弹远比巨石为轻的缘故,汉军将士投出的燃烧弹自然是飞得更远更深,同时汉军的投弹速度也大为加快。
  粗陶制成的大瓮落地即碎,受惯性影响,瓮中的炙红木炭也象炸开了一样的四射飞溅,引燃周边一切可以点燃的物体,又赶上夜间风大,濮阳城内也很快就是到处火起,到处可以看到烈火浓烟,还有奔逃出房的西楚军士卒,桓楚和蒯彻等人急得又吼又叫,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赶紧命令士卒全力救火,以免汉军的原始燃烧弹真的把濮阳全城点燃。
  站在院子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又听到院外街道上不断传来的西楚军士兵惊呼惨叫,司马卬失魂落魄,半晌才向同样已经失魂落魄的李左车问道:“广武君,你说我们有几成把握守住濮阳的来着?”
  还是在司马卬再次追问时,李左车才慢慢回过神来,满面苦涩的答道:“以前是九成以上,现在嘛,可能是一成以下。还有,以后谁敢再说项康逆贼不擅长攻城攻坚,臣下第一个得笑他胡说八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再夺濮阳
  受限制于造价和原材料来源,汉军投石机轰出的燃烧弹中,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加入了桐油硫磺助燃,绝大部分都是只填塞了烧红木炭的普通燃烧弹,纵火效果远赶不上石油制成的燃烧弹,更别说是传说中的希腊火。
  不过也勉强够用了,满满一大瓮的烧红木炭从天而降间,陶瓮粉碎火炭四射,照样可以迅速引燃周边的可燃物,只要稍微扑救不急,同样能够引起冲天大火,再加上西楚军上下此前还从没碰到这样的武器,被汉军的原始燃烧弹砸了一个措手不及,濮阳城内很快就是四处火起,到处可见突然升起的大小火头,又在夜风的帮助下逐渐连成一片,燃烧起了冲天大火。
  “起火了!快跑!快跑啊!”
  “快救火!救火!”
  濮阳城内也因此很快就是一片大乱,到处可以看到衣甲不整的士兵从突然起火的民房宅院里冲出来,也到处可见提着水桶奔走灭火的西楚军士卒,汉军的燃烧弹却依然还在不断的冲天而降,引燃点着这个时代木制结构居多的城内房屋楼舍,偶然落下的加油燃烧弹更是一砸就是满地大火,水浇难灭,更加扩大了城内火势,大街小巷烟雾弥漫,烈火冲天,混乱得就好象汉军将士已经直接杀进了城里。
  为了尽快扑灭城内大火,桓楚不得不下令已经休息的西楚军将士全部起身灭火,可是烈火之威,又岂能是人力所能轻易抵挡?汉军改为投掷燃烧弹后才半个多小时,濮阳城里就已经有好几条街道被烈火包围,同时起火点还在不断增多和扩大,烧死烧伤了不少躲避不及的西楚军士卒。
  这还不算,见城内已经一片大乱,汉军大将丁疾还乘机派遣军队出击,用白天才仓促赶制出来的攻城飞梯冲击濮阳西门城墙,城上守军被迫迎战,桓楚等人也不得不赶紧抽调军队增援西门战场,防止汉军真的乘乱拿下了西门阵地,打开进兵濮阳城内的道路。
  这个时候,汉军白天用投石机在濮阳西门城墙上砸出来的缺口,也发挥出了巨大作用,汉军士卒不用怎么太花力气,就可以靠着飞梯冲上缺口,继而威胁到城墙顶断的守军士卒,蚁附不断得手,还一度占据了面积相当大的一片城头阵地,逼得西楚军只能是赶紧向着城上投入预备兵力,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登城汉军赶下城去。
  丁疾也很懂机变,看到城墙顶端火把密集,众多的西楚军士卒已经登城而守,丁疾除了立即撤回攻城军队外,又命令汉军投石机再次改用石弹,全力轰击濮阳西门城头,把上城作战的西楚军士卒砸得鬼哭狼嚎,鲜血飞溅。而当西楚军士卒被迫大量撤下城头避弹后,汉军投石机又马上改用燃烧弹,再次轰击濮阳城内,重新纵火燃烧濮阳城内街道,让西楚军按下葫芦浮起瓢,根本无法安心休息。
  对西楚军来说还好,汉军随军带来的陶瓮毕竟有限,才刚到下半夜时,汉军的原始燃烧弹就没了弹药,不得不全部改回石弹,对着西门城头狂轰乱炸,然而即便如此,濮阳城里的大火还是直到将近五更才被全部扑灭,被烧毁房屋不下千间,多条街道化为了残垣废墟,让本来就房舍不足的西楚军更加缺少房屋住宿休息,同时西楚军全军也被折腾得几乎一夜没睡,军心士气受到巨大影响自然不说,还有相当不少的士卒被城内大火烧死烧伤,损失了相当不少的军需辎重。
  让西楚军上下欲哭无泪的还在后面,天色微明的时候,汉军大将龙且不但又带着三万军队来轮换城外的汉军丁疾所部,还带来了六辆新赶造的配重式投石机,和更多新赶造的攻城武器,然后一边用巨大石弹全力轰击已经千疮百孔的濮阳西门城头,一边继续挑土担石,填塞昨天就已经被填平了一段濮阳西门护城河。
  事情到了这步,西楚军上下也全都明白了汉军的攻城打算,知道汉军是打算先用投石机把濮阳城墙尽量轰出缺口,同时彻底填平城外的护城河,彻底打开了直接进兵濮阳城下的道路,然后再真正发力攻城。可是就算知道汉军要怎么做也没办法,现在的西楚军是既没有办法破解汉军的配重式投石机,也不敢出军到城外与汉军交战,只能是咬紧了牙关全力死撑,妄图靠着越来越小的有限地利熬到项羽率领主力精锐回师救援。
  如此反复,用二十多架领先这个时代一千五百多年的配重式投石机,对着濮阳西门连续轰击了两天两夜后,第三天的上午,在濮阳西门城外护城河已经被彻底填平的情况下,项康终于还是亲自率领着汉军主力出动,携带着这两天来紧急赶造的攻城武器,向濮阳西门发起全面进攻。桓楚也赶紧组织西楚军余部登上已经被投石机砸出多个缺口的濮阳西门城墙,通红着眼睛迎接汉军攻城。
  这一次攻城战,汉军主力也十分难得的没用什么投机取巧的手段,选择了采用最为正统的战术发起攻城,先是以长盾在濮阳城外建立起临时工事,掩护弓箭手放箭压制城上守军,然后一边用撞城车直接撞击濮阳城门,一边以飞梯冲击濮阳城头,同时辅之以两架新造出来的云梯车,有条不紊的攻打濮阳城池。
  如果换成了是在平时,用这种中规中矩的攻城战术攻打濮阳坚城,汉军当然是肯定很难得手,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护城河已经被彻底填平,汉军不用壕桥车就能直接冲到濮阳城下,投入兵力的速度大为加快,濮阳城墙上又有着许多被巨石砸出来的缺口缓坡,汉军将士即便不用飞梯,也可以相当容易的冲上缺口,继而威胁到西楚军的城上阵地,配合以飞梯攻城,蚁附战要比正常情况下好打不止一点两点。
  当然,西楚军也有顽强抵抗,在桓楚的指挥下,西楚军将士抛射的箭镞密如飞蝗,不断从残破的城墙背后升起,沿着抛物线覆盖到冲锋中的汉军将士头上,同时又有石头灰瓶雨点冰雹一般的从城上砸落,拼命阻拦汉军将士蚁附攻城,需要重点保护的城门上方更是人头密集,沉重的条石接连砸落,疯狂砸击试图靠近城门的汉军撞城车。
  这还不算,为了守住城池,西楚军还从一开始就用出了造价高贵的火箭,全力攻击对城墙威胁最大的汉军云梯车,又接连放下造价更加高昂的火幕,用淋过火油并且点燃的巨大幕布烧杀蚁附汉军,不惜血本的阻拦汉军攻城。
  很可惜,西楚军的抵抗注定只是垂死挣扎,因为被汉军巨石砸出来的城墙缺口实在是太多了,汉军的蚁附攻城也太容易了,激战才过去半个时辰,就已经有好几百名汉军勇士成功冲上了城墙,夺取了大片的城头阵地,让更多的汉军将士可以迅速冲上城墙助战,西楚军被迫无奈,只能是不断向城上增派兵力,以血肉之躯硬扛汉军进攻。
  激战因此更加残酷血腥,两军将士逐尺逐寸的争夺城上阵地空间,每前进一步都必须得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还只要稍有手软,马上就会被敌人的反击夺回阵地,同时付出受伤乃至送命的代价,为了胜利,更为了活命,两军将士都只能是象野兽一样的嚎叫着,拼命把手中武器往对方身上招呼,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架汉军的云梯车还没能靠上城墙,就被西楚军将士的密集火箭和大量抛出的燕尾炬烧成了火堆,另一架云梯车则十分幸运,靠着登城汉军将士的掩护,没有遭到敌人燕尾炬的攻击,即便带着上百支火箭,仍然还是成功的靠上了城墙,城下的汉军将士欢呼着踏梯而上,更加增快了向城上投入兵力的速度,项康也毫不迟疑,马上又向前方投入了三千兵力和两架云梯车,趁热打铁加快攻占墙端阵地的速度。
  从下相起兵时就追随项康的少帅军老将杨季在城墙上端阵亡,身负二十余创,然而他麾下的将士却并没有因此胆怯退却,相反还高喊着为他报仇的口号,在他副手的率领下更进一步加强了攻势,还成为了第一支冲到城门上端阵地的汉军队伍。受命守卫濮阳西门的西楚军大将共尉率军死战,却仍然还是没能挡住汉军攻势,被杀红了眼的汉军将士强行驱逐出了城门上端。
  乘着这个机会,此前被西楚军重点关照的汉军撞城车也终于冲到了门前,抡起前端带着尖锐铁角的撞木奋力撞击城门,城门后西楚军将士一边死死顶住城门,一边赶紧搬运沙包堵塞城门甬道。同时桓楚看到情况不妙,也马上向城头阵地投入了更多的预备队,妄图夺回最为重要的城门上端阵地保护城门。
  没有了城楼可以屯兵驻军,西楚军的反击威力也因此大受限制,在汉军将士的顽强抵抗下,西楚军先后发起多次反击,都没能抢回城门上端阵地,相反的,更多的汉军将士则靠着飞梯之助,更多的冲上城墙增援同伴,城下的汉军撞城车也把城门撞得多处开裂,随时都有被直接撞开的可能。
  “轰隆!”
  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濮阳的西门城门终于还是被汉军的撞城车撞开,汉军将士欢呼着冲入城门甬道,拼命砍杀还在匆匆搬运沙包的西楚军士兵,夺取汉军主力的进兵道路。而与此同时,又一架汉军云梯车也成功靠上了城墙,更多的汉军将士接连上城,成功夺取了将近一半的濮阳西门城墙阵地。
  见败局已定,此前一直都在顽强抵抗的西楚军将士也逐渐开始慌乱了,军心沮丧之下,被汉军杀得更是连连后退,还不管督战队如何逼迫砍杀,都没能再次发起什么强有力的反击,各处阵地接连失守,大半的城上阵地都被汉军霸占。
  来不及探听西楚军的城内布置,龙且的部将吕异身先士卒,直接带着军队从撞开的城门中杀入城内,虽然也马上遭到了西楚军预备队拼死阻拦,吕异本人还被一支弩箭射伤,可是入城汉军却没有退后半步,咬着牙齿继续前进,在城门附近与西楚军展开近身肉搏,厮杀得无比惨烈。
  各种各样的坏消息也不断被报告到西楚军临时主将桓楚的面前,城上阵地基本失守,城门甬道已经很难堵住,千人将及以上级别将领接连阵亡,先后多次派出的预备队也被汉军杀退,桓楚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又无可奈何,也不得不考虑到底是巷战抵抗到底?还是乘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弃城突围,尽量保全军队?
  西门方向又突然传来了巨大喧哗声和欢呼声,桓楚赶紧定睛看去时,却见西门那边的自军队伍大乱,很多士卒撒腿往城内逃来,另外还有一面尺寸仅次于项康旗帜的汉军大旗进城,很明显是有一名绝对够分量的汉军大将亲自率军杀入濮阳城内,桓楚心中更慌,忙向旁边的蒯彻问道:“蒯大夫,以你之见,我们还有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蒯彻的神情明显带着犹豫,迟疑了一小会,才说道:“桓将军,恕下官直言,我们军队里的新兵太多,再打下去,我们就算还能给汉贼带去一些伤亡,也绝无可能继续守住濮阳城,军队在巷战里伤亡过多以后,我们还连撤退突围的机会都不会剩下。”
  “还好。”蒯彻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奉命守卫濮阳的是大司马,即便现在他已经阵亡了,守不住濮阳,也仍然应该是他担主要责任,想来大王也不会太过责备于你。”
  人毕竟都有自私心理,就连项羽在垓下四面楚歌时,也做出了扔下步兵带着骑兵逃命的事,更何况是武力和魄力都远不及项羽的桓楚?所以犹豫了一下后,桓楚还是咬牙说道:“传令各军,一会以郡守府起火为信号,打开濮阳其余三门,一起出城东走,让萧公角率军殿后!”
  也还别说,即便是军心已经极度慌乱,桓楚的命令还是得到了西楚军众将的坚决执行,还是在西楚军余部主力做好了撤退准备后,桓楚的亲兵纵火点燃了郡守府以后,西楚军各部才分别打开没有遭到攻击的濮阳南北东三门,出城逃命东走。顺便交代一句,为了方便逃命,桓楚还早早就换上了普通士卒的衣服,以免自己成为汉军的重点关照目标。
  项康十分大方的只攻濮阳西门一个战场,还没有提前在濮阳其他三门派驻军队防范西楚军出城逃命,除了是想瓦解守军斗志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的重要原因,当然是因为目前汉军骑兵的数量众多,已经达到一万四千余上,还全部都能骑在马上作战,机动力远比西楚军的步兵强大。所以看到西楚军突然开门东走,项康也毫不着急,仅仅只是命令丁疾和钟离昧二将立即率军发起追击,同时让灌婴率领汉军骑兵倾巢出击,利用机动优势抢到前方拦截西楚军败兵。此前率军入城的汉军龙且所部也没有参与追击,仅仅只是全力搜杀城内残敌,也很快就替项康第二次拿下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濮阳坚城。
  灌婴率领的汉军骑兵十分出色的完成了项康交给他们的任务,挥舞着马刀,在西楚军败军人群中强行杀出一条血路,抢到道路前方后,汉军骑兵又马上掉头,列阵拦住了西楚军败兵东逃的道路。桓楚催军死战,妄图冲破汉军骑兵的拦截阵地,保持编制突围逃命,却遭到了下马步战的汉军骑兵迎头痛击,激战许久都没能杀溃仓促列阵的汉军骑兵。
  又过得片刻,见仍然还是没有办法杀散汉军骑兵,相反殿后的萧公角招架不住汉军追击,已经东逃到了自己附近,桓楚也只好长叹了一声放弃幻想,命令自己的亲兵放倒旗帜,自行放弃对西楚军败兵的领导指挥,领着亲兵绕开汉军骑兵的拦截阵地向东逃命,军心慌乱到了极点的西楚军败兵也顿时做鸟兽散,转眼间就逃得漫山遍野都是。
  汉军的追击战也因此变成了逐猎战,再度上马的汉军骑兵集群冲锋,看到那里的敌人数量最多就往那里冲杀,随后杀来的汉军步兵则大肆砍杀前方敌人,抓捕生擒掉队落单的西楚军士兵,拼命扩大战果,西楚军彻底崩溃,逃得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者不计其数。
  追击中,丁疾和钟离昧率领的汉军步兵捞到大鱼,除了生擒共敖的儿子共尉之外,还又包围了两个穿着打扮与西楚军完全不同的中年男子,汉军将士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时,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被迫抛下手中战戈,举手说道:“别杀我,我可以让你们富贵,我就是河南王司马卬。”
  “那这个呢?”保卫他们的汉军将士惊喜指住另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李左车。”那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无奈回答。
  司马卬和李左车被押到项康面前后,项康仅仅只是让人给李左车松了绑,还迫不及待的向李左车表达了一番久仰大名之类的敬意,司马卬不肯服气,直接问道:“汉王,我才是河南王,为什么不给我松绑?”
  “给你松绑?”项康直接笑出了声音,说道:“给你松了绑,那本王怎么向已经投降了本王的卷县、阳武和荥阳三县父老桑梓交代?当初西楚王领军攻打荥阳,你身为河南王,不肯出面保护你治下的河南子民,相反还帮着西楚贼军荼毒卷县、阳武和荥阳,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荥阳被屠城,卷县和阳武的黎庶被杀害大半,居然还丧心病狂,用他们的尸体填塞我们的护营壕沟,助纣为虐到了你这个地步,本王如果还饶了你,就是上天都不会答应!”
  言罢,项康大声喝道:“把司马卬打入囚车,押回荥阳,召集荥阳、阳武和卷县的父老黎庶,把他当众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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