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35部分在线阅读
蒯彻的好心建议,换来了曹咎的一记沉重耳光,还有曹咎的如雷咆哮,“闭嘴!本帅誓与营地共存亡!营地如果保不住,本帅绝对不会独自偷生!”
咆哮过后,曹咎还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大声说道:“传令中军各部,死守中军营地,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给我们西楚军队丢脸!”
蒯彻无奈垂头,暗道:“虽然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惜,和西楚王一样,都是一个没用的一勇之夫。”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兄弟重逢
其实西楚军将士也有在奋勇抵抗,即便汉军将士已经全面攻破了西楚军大营的南三门,冲进了西楚军营内到处杀人放火,西楚军最轻也是外营不保,可是桓楚、终公和项悍等西楚军大将依然没有放弃,仍然还在率领着军队死守各自的营地,没有那怕一个千人长以上级别的将领逃跑或者投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对项羽的耿耿忠心。
很可惜,大将虽然得力,但是他们麾下的士卒却不够争气,几次超大规模的新兵征调下来,西楚军队伍里的新兵数量早已超过了有经验的老卒,战斗力也早就比不上当初征讨齐地时的西楚军队,很多人惟一的作战经历就是在荥阳时硬碰汉军坚营,没有得到多少的实在历练,这样的军队在打顺风仗时倒是问题不大,可是一旦处于逆境下风,所有的弱点都会无限放大。
激战中,老兵占比要高得多的汉军将士紧随各自队伍的旗帜,始终保持较为完善的编制集群作战,西楚军士卒却是乱成一团,很多士兵慌张得连各自所属的军队在那里都找不到,就象没头苍蝇一样在自军营中到处乱跑乱窜,被汉军将士以整击散,轻易消灭,再加上西楚军营内又是到处火起,到处都是人喊马嘶,西楚军将士更是乱成一团,喧哗震天。
混乱中,无数过于胆怯的西楚军士兵你推我搡,大呼小叫,或是那里自家的人多就往那里跑,或是看到那里比较黑暗那里人少就往那里逃,还有许多人直接逃出了西楚军营地,借着夜色掩护逃往大营远处,夺路而逃进踩灭营火,推翻辎重车辆,扯倒营帐,乃至胡乱丢弃火把,自行点燃自家的军帐辎重,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还开始出现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更多的西楚军败兵还试图直接逃进中军营地逃命,为了进入目前还比较安全的中军营地,很多的西楚军败兵直接翻越栅栏,甚至试图直接推倒栅栏,顾前不顾后的只是汹涌冲击自家中军营地,逼得曹咎的直属军队只能是对着自家士兵放箭抡刀,武力驱逐惊慌失措的自家士兵。
汉军依然还在源源不绝的冲进西楚军营地,龙且才刚率军进营,汉军另一名猛将丁疾也马上带着上万汉军将士跟上,以自己的旗帜为指挥,带着汉军将士直冲西楚军左营,而再接着,少帅军老人出身的汉军战将充峻和曾极也各领一军入营,携手冲击西楚军的右营,更加扩大了西楚军营内的战斗规模,也给西楚军营内制造了更多的混乱。
汉军的重点进攻目标,当然还是西楚军指挥部和屯粮地所在的中军营地,汉军的步战王牌重甲兵一马当先,直接冲击西楚军的中军营门,曹咎的直属军队拼死抵抗,曹咎本人也亲临第一线指挥督战,靠着栅栏和辎重车辆组成的防线负隅顽抗,也一度暂时挡住了汉军的猛烈冲击。
可是没用,单薄的木质栅栏防线注定不如营垒那么坚固,狡猾的汉军队伍又不断驱逐西楚军败兵为免费先锋,逼着西楚军败兵冲击自家防线,慌不择路的西楚军败兵为了活命,也不断推挤中军营地的栅栏,还硬生生的在栅栏防线冲出了一个缺口,结果许多的西楚军败兵倒是成功的逃进了中军营地,汉军将士也乘机尾随入营,成功粉碎了曹咎死守中军营地的美梦。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算是条汉子的曹咎依然没有半点的动摇,仍然还在带着他的亲兵拼死抵抗,可是这么做却注定无用,被突破的缺口一直都在不断扩大,冲进中军营地的汉军将士也是越来越多,把他的直属军队打得是节节败退,杀得是死伤惨重,最后不得不主动放弃栅栏防线,退入中军营内巷战。
夺得了更多的营内空间后,另一名汉军大将钟离昧也亲自率军入营,还照样是尾随前军直接攻打西楚军的中军营地,曹咎直属军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干脆被压缩到了中军大帐的附近,还很快就被汉军将士三面夹击,随时都有被彻底合围的危险。
很多忠心耿耿的亲兵都流着眼泪恳求曹咎下令撤退,濮阳城内的守军见势不妙,也早早就做好了打开城门接应自家败兵入城的准备,守将成祈还派人来与曹咎联系,请曹咎尽快撤回城内主持大局,可曹咎也咬紧了牙关坚决摇头,大声说道:“大王,把军队留给了本帅,本帅如果丢下军队独自回城,将来那里还有颜面去见我们大王?”
“大司马,那也不能让我们的军队留在城外白白送死!”蒯彻进言道:“乘着现在还有机会,应该把我们的军队尽量撤回濮阳城里,留下足够的军队守城,这样我们才有希望继续牵制住汉贼军队,坚持到我们大王回师来救!”
犹豫了一下,又飞快看了看自军营内的情况,见自军前营和东西两营都是杀声震天,到处都是火把缭乱,只有后营勉强还算太平,曹咎抿了抿了嘴,向蒯彻吩咐道:“那你去后营,给守后营的萧公角传令,叫他立即带着军队撤进濮阳城里,你也和他一起回城。”
蒯彻的鼻子一酸,破天荒的向曹咎由衷拱手行礼,另一边的司马卬则心中大急,忙问道:“大司马,那小王呢?”
“你也去吧。”曹咎头也不扭的回答,又大吼道:“所有人,向本帅的帅旗靠拢,死守本帅的帅旗,让我们的将士都知道,本帅现在还在大营里,给我们的后军转移争取时间。”
蒯彻含泪而去,司马卬也迫不及待的拉着李左车跟上,曹咎的亲兵则依照命令,迅速向守在中军帅旗下的曹咎靠拢,还在激战中构建起了一个步兵圆阵,四面保护曹咎和他的帅旗,汉军随即掩上,也很快就重重包围了曹咎和他的亲兵队伍,四面攻打不断。
曹咎的舍身取义给了西楚军后军迅速撤退的机会,看到他的帅旗一直还在中军营地飘荡,项悍、桓楚和终公等将受到鼓舞,也各自带着还能控制的军队,坚守各自的营地寸步不退,汉军则吃亏在无法全面投入兵力,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后营的西楚军打着火把,飞快撤回濮阳城内继续守城,再是如何急切,也没有机会拦住西楚军撤回城内的道路。
都是战场老麻雀,汉军众将当然都明白西楚军抵抗得这么顽强的原因,为了尽快彻底摧毁西楚军的抵抗意志,汉军重甲兵不顾体力已经严重下降,一个劲的只是冲击曹咎的帅旗不断,曹咎的亲兵则死守不让,硬是以血肉之躯硬抗几乎是刀枪不入的汉军重甲兵,汉军将士即便大量动用了原始手雷,也仍然没有炸开曹咎亲兵的严密方阵,只能是一刀一枪的和曹咎亲兵硬拼,象是剥竹笋一样的一层一层消灭曹咎亲兵。
也只是时间问题,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当接近七万的汉军主力全面杀入西楚军营内后,负隅顽抗的西楚军依然还是接连崩溃,西楚军大将终公首先战死,尸身负创数十处,他的军队也随之彻底土崩瓦解,接着桓楚看情况不妙,只能是赶紧带着剩下的军队撤往濮阳城内,汉军将士虽然全力追击,却没有能在城外干掉桓楚,让桓楚成功逃进了濮阳城里。
项悍被汉军将士生擒,因为他旗号上写着一个项字,用战戈把他拽下战马后,汉军将士没有毫不留情的用乱刀乱剑往他身上招呼,选择了一哄而上,把他死死按在地上,抓紧手脚把他生擒活捉,即便项悍大骂不止,拼命激怒汉军将士,汉军将士也没有擅自杀他。为此,汉军将士还白白牺牲了十余名同伴。
主要将领或是被杀或是被擒后,外营的西楚军队伍也很快就彻底崩溃,出营逃命者不计其数,为了活命跪地投降者同样数不胜数,汉军将士高歌猛进,终于在四更过半时全面占领西楚军外营,同时出营追击,拼命扩大战果。
这个时候,曹咎身边的亲兵也已经只剩下了区区数百人,还大半带伤,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突出重围,很多意志不够顽强的曹咎亲兵还已经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汉军将士的人群中也到处都是投降不杀的口号声。见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忠勇亲兵白白送死,曹咎也只能是惨然一笑,向他的亲兵队长吩咐道:“叫我们的人投降吧,不要让他们白白送命了。”
言罢,曹咎飞快举起了腰间宝剑,在自己的脖颈上用力一抹,众亲兵大惊阻拦时,曹咎的颈处动脉早已被割断,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左右亲兵放声大哭,曹咎却是神色木然,口中喃喃说道:“大王,末将无能,但末将至少没有贪生……,怕死。”
曹咎死后,他的亲兵中有二十余人自刎追随,余下的亲兵无不放声大哭,最后也只能是依照曹咎的最后命令,纷纷放下了武器向汉军投降。而曹咎自刎的情况被报告到了项康的面前后,项康也是当场痛哭,捶胸顿足的大喊道:“曹叔父,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我明明请绮里季先生告诉过你,你不管什么时候投降,我都绝对不会伤害你,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你怎么就是不听?怎么就是不听?”
见项康哭得伤心动情,陈平和张良等人只能是纷纷安慰道:“大王节哀,这是曹司马他自己的选择,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曹司马忠于西楚王,为西楚王尽忠而死,也肯定是他的心中所愿,死得心甘情愿,你就不要太为他伤心了。”
“曹叔父对我们项家有大恩啊!我们这些项家子弟,全都是我二叔父一手抚养长大,恩同生父,他救过我的二叔父,就等于是救过我的父亲!我对不起他啊!”
项康越哭越是伤心,还坦然承认自己很对不起对项家有着大恩的曹咎,汉军文武无奈,只能是耐心规劝,好说歹说才让项康暂时收住哭声。可项康依然不肯罢休,又哽咽着下令道:“厚敛我的曹叔父,在我们的营地里设灵祭祀,我要亲自为曹叔父披麻戴孝,然后再派人把他的棺木送回他的蕲县老家安葬。”
汉军文武答应,现在的汉军郎中令许季也这才逮到机会,忙向项康说道:“大王节哀,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充竣将军刚刚派人来报,我们的将士生擒了你的阿兄项悍将军,抓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虽然带伤,但肯定没有生命危险。”
“生擒了我阿兄项悍?”项康有些诧异,说道:“以我项悍阿兄的暴脾气,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生擒活捉?充竣他们怎么抓到的?”
“听说是用戈钩住了他的盔甲,把他硬拉下了马抓住的。”许季答道:“为了抓他,我们还有十几名将士被他的亲兵杀害,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项康神情复杂万分,半晌才说道:“去把我阿兄带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依照项康的命令,天色即将微明时,五花大绑的项悍就被押到了项康的面前,时隔足足两年,项康和项悍终于兄弟重逢后,两人都是久久不语,还是过了许久后,项悍才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骂道:“逆贼!”
“逆贼?”项康惨然一笑,问道:“阿兄,你骂我是逆贼,那我倒要问你了,我反逆谁了?反逆了你追随的西楚王阿兄?他是我的大王吗?”
项悍语塞,半晌才吼道:“你反逆了我们项家当初拥立的楚王!楚王下诏,让天下诸侯群起讨伐于你!”
“阿兄,你还是三岁小孩吗?”项康很奇怪的反问道:“楚王下的那道声讨我的诏书,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们阿兄项羽妒忌我的反秦功绩,硬要栽赃说我在关中擅自称王,逼着我们项家拥立的楚王熊心下诏,会有那道诏书吗?”
“你胡说!”项悍涨红了脸,吼道:“你如果不想在关中擅自称王,当初在函谷关的时候,为什么要和我们阿兄的军队开战?为什么要杀我们阿兄麾下的将士?”
项康苦笑,说道:“阿兄,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幼稚啊,函谷关的事,就连其他的异姓诸侯都知道,是刘季那个匹夫在中间搞鬼,我们阿兄明明也清楚这点,但还是故意相信刘季的鬼话,让他可以有借口和我开战,抢走我亲手打下来的关中沃土,还有本来就该属于我的关中王位。你也是一员大将,手里有不小的权力,为什么就自己派人查一查?”
“我用不着查!我只相信我们霸王阿兄的话!”项悍怒吼道:“还有,我们季叔也说了,函谷关的事就是你搞的鬼,他还以我们项家长辈的名誉,把你逐出了我们项家的宗谱!”
“还真是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项康冷笑,说道:“季叔对我是什么态度,别人不清楚,你难道没有亲眼看到?从我们在下相起兵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想伸手摘桃子,逼着我把兵权和地盘一起交给他,就因为我不肯答应,所以他才一直针对我。他说函谷关的事是我搞鬼,你一定要相信,那我也是无话可说。”
项悍沉默,半晌才说道:“少说废话了,既然落到了你手里,要怎么处死我,动手吧。”
“你是我阿兄,和我一样流项家的血,我如果现在就杀了你,对全天下都没有办法交代,更没办法向我们的两位叔母交代。”
项康无奈的摇头,8又说道:“但你记住,我也只饶你这一次,你知不知道?今天为了抓你,我的士卒白白牺牲了十好几人,我如果为了念及亲情,以后还要这么做,就没办法向我麾下将士的父母妻儿交代。所以,不会有下次,下次我们再在战场上碰面,我会给我的将士下令,叫他们不必一定要你生擒活捉,在战场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做为当事人,项悍当然很清楚,今天如果不是汉军将士手下留情,自己被拖下战马后,早就已经被乱刀乱剑砍成了肉酱,所以项悍也只能是闭上嘴巴。项康则吩咐道:“一会先给我阿兄身上的伤治一治,然后派人把他向东送出三十里,给他一匹马和一把剑,还有些钱粮,让他爱去那里去那里。”
许季赶紧答应,项康挥了挥手,押解项悍的亲兵会意,立即拖起项悍就走,项悍也不说话,自行转身大步离开,项康则又喝道:“慢着,阿兄,如果你回去见到我们的西楚王阿兄,务必替我给他带一句话,就说他一个劲的只知道大用我们项家兄弟,只知道把有油水的好差事交给我们项家兄弟,不是在对你们好,实际上是害了你们。就象我们当年在侍岭亭打铁一样,只有千锤百炼,我们项家兄弟才能真正的成为大器。”
项悍听出了项康的弦外之音,更不吭声,项康则又说道:“还有,给我们项家兄弟带一声好,就说我很想念他们,另外再替我向他们道一声歉,我们项家兄弟,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一起游览嬉戏,同席共欢的机会了。”
在项康的提醒下,想起了以前在下相兄弟同欢的日子,项悍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可是只是顿了一顿后,项悍还是昂着头离开了项康的面前,从始至终都没有与项康兄弟相认。看在他离去背影,项康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霸王阿兄的确不会用人,好好的一个大将之材,楞是叫他给调教成了这样。我的项悍阿兄如果还不知道悔改,只怕这辈子都废了。”
“行了吧。”陈平和张良等人心中纷纷腹诽,暗道:“你们项家出了你和项羽,就已经把天下搅得大乱了,如果你们项家子弟个个都变成了你这样的奸贼,或者是变成了项羽那样蛮横残暴的西楚霸王,那天下人还活不活了?”
腹诽过后,张良又向项康说道:“大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大批西楚贼军直接濮阳城里,保守估计少说也有两三万人,濮阳城又是出了名的城高壕深,易守难攻,我们正面强攻的话,只怕很难有把握拿得下来啊。”
“子房先生放心,这点我早有心理准备。”项康顺口安慰,又微笑说道:“对于以前的我们来说,濮阳城确实很难靠正面强攻拿下来,好在现今的情况已经不同了,夯土筑成的城墙,已经再也不会是我们的障碍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千五百年的武器代差
攻打西楚军营垒一战,在仅仅只是出动了八万军队的情况下,汉军主力以少胜多,大破项羽留下守卫濮阳的十二万西楚军,斩获敌人首级超过三万,俘虏将近一万六千,阵斩西楚军大将共敖和终公,生擒西楚军大将项悍,逼得西楚军代理主帅曹咎自刎谢罪,同时还缴获了西楚军囤积在营垒里的大批粮草和军需,取得大胜。
当然,毕竟是不占地利优势的攻坚硬仗,再加上西楚军的顽强抵抗,汉军也为此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一场大战下来,还是有超过七千名的汉军忠勇将士在战场上永远闭上了眼睛,重伤难治或致残者接近两千,轻伤不计其数,甚至就连汉军的步战王牌重甲兵,也因为连续负重苦战的缘故,阵亡和重伤了一百四十余人,损失也同样非常不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况也对汉军十分不利,那就是由于曹咎在最后关头采纳了著名谋士蒯彻提出的正确建议,让西楚军大将萧公角提前率领后营守军撤回濮阳城内,事后西楚军败局已定时,另一名西楚军大将桓楚又果断率领本部人马撤回城内,再加上还有众多的西楚军败兵也乘乱逃进城中,所以前前后后竟然总攻有将近五万的西楚军将士撤进了濮阳城,为出了名坚固难打的濮阳重镇留下了数量绝对足够的守军,虽再无力量与汉军在野战中正面抗衡,可是用来守城却是绝对绰绰有余。
这还不算,因为西楚军此前把大批军需粮草囤积在了濮阳城里,败退回城的西楚军还根本不用为后勤担心,粮食足以坚持到项羽率领西楚军精锐主力回援濮阳。另外还有一点,曹咎和共敖双双阵亡之后,西楚军众将中已经再没有人能够在威望资历方面赶得上从吴郡起兵时就追随项梁叔侄的西楚军桓楚,所以清晨时才刚战斗基本结束,只是到了正午,败逃回城西楚军众将就一致公推桓楚为代理主帅,继续西楚军残部坚守濮阳等待项羽回援,并没有因为曹咎的自刎而出现人事和权力方面的斗争,军队凝集力依然有所保证。
推辞了几句,正式坐上了西楚军临时主将的位置后,桓楚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重新整编城内军队,用最快速度把形同散沙的西楚军败兵重新编制成军,以便如臂使指的指挥西楚军余部守卫濮阳城池。第二道命令则是派出信使,全速赶往彭城向项羽求援,向项羽报告目前的濮阳情况,请求项羽尽快率军回来救援。
第三道命令当然是全力准备守城物资和器械,结果让桓楚悄悄松了口气的是,曹咎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笔相当丰厚的遗产,守城战必须的羽箭、火油、麻袋、羊头石和灰瓶等物全都数量充足,另外还有大量的撞木、夜叉檑、条石和塞门刀车等守城器械,倘若桓楚愿意的话,西楚军甚至还可以迅速赶造出火幕和投石机等新的守城武器,足以迎头痛击攻城汉军。
但也有一个麻烦问题,东郡的郡治濮阳虽是大城,可是将近五万的西楚军突然撤进城中驻守后,城内空间还是立即变得明显不足,大街小巷到处挤满衣甲不整的西楚军败兵,既没有办法好生休息,也严重影响到了城里的交通秩序,十分不利于军队调动,有序上城作战,也肯定会在激战时影响到守城物资的搬运。
还好,这样的问题对汉军来说肯定十分棘手,可是对于项羽带出来的西楚军队来说,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桓楚只是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西楚军士卒马上就冲进了民居民房,强迫城内百姓集中到城内西北角的指定区域居住,也根本懒得去理会那片狭窄区域能否住得下这么多濮阳百姓,濮阳百姓接下来的衣食问题怎么解决,总之好房子好宅院全部暂时归了西楚军勇士,胆敢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期间还不断出现士卒乘机劫掠民财和侮辱妇女的情况,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的桓楚等西楚军将领也没有一个不是装着没看到没听到。
不要说笔者是在污蔑或者夸大,项羽统领的西楚军残暴程度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抢钱抢粮抢女人,活埋战俘滥杀无辜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在历史上,齐地百姓才会几次三番的起兵反叛西楚,关中老秦人也死心塌地的帮着刘老三和项羽拼命。
这一切基本接近尾声时,时间已经是西楚军城外大败后的当天傍晚,为了鼓舞军心和激励士气,桓楚除了下令拿出好饭好菜大飨士卒外,又在西楚军的指挥部东郡郡守府里摆下酒宴,召集西楚军文武共商之策。
局势已经初步稳定,即便是昨天晚上刚吃了一个大败仗,宴会的气氛仍然还是不错,在桓楚的率领下,西楚军文武先是设酒祭奠了已经阵亡的曹咎和共敖等人,又一起对天立誓,发誓要全力坚守濮阳城池,齐心协力绝不向可恶可恨的汉贼做出任何妥协,颇为熟悉项康秉性的桓楚还当众下令,要求西楚军各部在第一时间斩杀企图与自军联络的汉军使者,不给出了名不要脸的项康以任何离间策反西楚军的机会,西楚军众将整齐唱诺,也无一不是认为应该如此。
见军心还算稳定和统一,桓楚心中更是大定,忙又给西楚军众文武打气道:“各位放心,项康那个逆贼虽然奸诈狡猾,可是他也是除了名害怕攻城硬仗,濮阳的城池坚固程度又不在我们西楚的国都彭城之下,我们只要同心协力,凭借地利全力守城,就一定能够打退汉贼军队的所有进攻,坚持到我们的大王率军回援!”
“还有。”桓楚又赶紧补充道:“我们大王曾经说过,他最多一个月时间就能平定我们的后方叛乱,带着主力精锐回来增援濮阳,今天已经是我们大王离开后的第十六天了,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不到半个月,等到我们大王回师来救濮阳,我们不但可以度过目前的危急局面,还一定能够反败为胜,为我们大司马和共将军报仇雪恨!”
西楚军众文武轰然叫好,全都对守住濮阳坚城充满信心,萧公角还迫不及待的说道:“目前的情况,我们在正面是已经很难打败汉贼主力,但是守城战不同,汉贼只要胆敢出兵攻城,我们就一定能靠着城墙地利把汉贼杀得死伤惨重,让汉贼就是崩掉了满嘴的牙齿,也休想有一兵一卒能够打进城里!”
西楚军文武纷纷附和,原先的濮阳守将成祈还口出狂言,巴不得汉军立即出兵发起攻城,在守城中给汉军一点颜色看看,让汉军不敢用正眼窥视濮阳半眼。桓楚则摆了摆手,说道:“肯定不会这么快,汉贼昨天晚上的损失也不小,军队十分疲惫,又肯定还来不及准备可以威胁到濮阳城防的攻城武器,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最快最快也要到三天之后,汉贼军队才有可能向濮阳城池发起进攻。”
“这是好事。”蒯彻接过话头,说道:“汉贼越晚发起攻城,我们就越有把握坚持到大王率军回援濮阳,所以我们也别去贪功,最好还是希望汉贼出兵攻城越晚越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甚至就连让韩信都畏惧三分的李左车,也转向了司马卬说道:“大王放心,我们的西楚友军士气斗志还在,濮阳城池又这么坚固难攻,坚持到西楚王率军回援,我们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抱着普遍都十分乐观的情绪,西楚军余部上下放心的在濮阳城里的休息了一夜,可是第二天的天色才刚微明,桓楚和蒯彻等人还在郡守府里吃早饭的时候,濮阳突然就是铜锣报警声四起,还惊得桓楚手里的筷子直接落地,脱口说道:“汉贼出兵攻城了?怎么可能?他们昨天清晨才拿下我们的营地,根本就来不及准备攻城武器,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出兵来攻打濮阳城?”
残酷的事实很快就证明了桓楚完全是在一相情愿,没过多少时间,门外亲兵上堂禀报,说是汉军方面出动了不下三万军队,正向濮阳城下杀来。桓楚闻报更是大惊,慌忙领了蒯彻等人匆匆上城查看情况,听到报警声音的司马卬和李左车也自行跟来,和桓楚一起上到濮阳城墙观看汉军动向。
这个时候,汉军前军已经开抵到了濮阳西门附近,还立即开始动手填塞西楚军此前挖掘的护营壕沟,因为距离过远,西楚军的弓弩都无法威胁到正在填壕的汉军将士,又不敢直接出兵阻拦,只能是置之不理,耐心只是观察汉军大队的情况,也很快就确认了这次统军出战的,是汉军中的著名大将郑布,还远远看到,汉军这次带来了整整二十辆前天砸开了西楚军营门的巨大投石机。
“汉贼想用那种古怪投石机,直接砸开濮阳的城门?”
桓楚和蒯彻等人一起生出疑心,可是又很快就打消了怀疑——城门不比营门,上方有夯土城墙和城楼保护,除非是从正面直接砸中城门,否则汉军投石机投出的巨石即便砸到了濮阳城门的上方,也绝对不可能威胁到濮阳城门的安全。然而即便如此,为了谨慎起见,桓楚还是采纳了蒯彻的建议,让西楚军将士早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沙包,以便随时堵塞城门甬道,免得汉军投石机走运,真的从正面砸开了濮阳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