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1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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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周叔VS项羽(中)
  鸿沟渡口的惨败几乎让项羽气爆肚皮,以至于周兰带着残兵败将逃回项羽面前后,项羽一度都想要把周兰处死问罪,幸得项庄死死拉住了他,劝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这次惨败也和周兰将军关系不大,是我们一时大意,才不小心中了汉贼军队的埋伏。还有,周将军这次输得这么惨,也和汉贼军队突然使出那种象打雷一样的古怪武器有很大关系,真的怪不得他。”
  考虑到如果不是周兰自告奋勇首先渡河,这次中埋伏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项羽难得强按住了火气,冲周兰咆哮道:“滚一边去!下次再敢输这么惨,小心你的脑袋!”
  周兰唯唯诺诺的赶紧告退,项羽却又突然想起一事,忙喝道:“慢着!你刚才是怎么逃过鸿沟的?”
  周兰慌忙回答,说自军在下游发现了一处水浅河段,大概只能淹到胸口和脖颈等部位,还水流也比较平缓,所以自己才能带着败兵淌水过河。项羽一听大喜,忙吩咐道:“快给本王带路,我们去那里渡河。”
  项庄再次拦住了项羽,指着天空说道:“大王,天色已经不早了,淌水过河以后,我们将士的衣服肯定会全身精湿,现在又是初冬,天气寒冷,穿着湿衣露宿过夜,只怕会冻坏我们的士卒,于战不利,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项羽想想也是,也只好再次无奈答应,改为向周兰开口询问汉军的原始手雷情况,周兰如实回答,说是汉军的原始手雷爆炸声响惊人,非常容易让战马受惊,可是对原始手雷的具体爆炸威力却是一问三不知,项羽听了再次大骂周兰废物,也多少有些担心。
  旁边的西楚军著名骑将丁固颇有头脑,很是冷静的分析道:“大王,估计汉贼的古怪武器也就是吓人吓马的效果好,不然的话,刚才汉贼军队倾巢出动围攻周兰将军,周兰将军也不会这么容易脱身回来。还有,汉贼也就是偶尔用一下那种古怪武器,估计他们手里的那种古怪武器数量也不是太多,只舍得在关键时刻用一用,我们应该不用过于担心。”
  觉得丁固的分析颇有道理,项羽这才转怒为喜,又见天色不早,便率领着西楚骑兵暂时兵退十里,到远离敖仓渡口的开阔地带露宿休息,打算等第二天天色全明之时,再从周兰发现的浅水处淌水渡河。
  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个晚上汉军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偏巧就在这天的夜里,荥阳敖仓一带北风劲吹,气温突然大幅度下降,把好些露宿过夜的西楚骑兵给冻得鼻涕长流,喷嚏连天,出现了感冒症状。项庄对此十分担心,天色才刚微明就找到项羽,提出建议道:“大王,天气突然转冷,我们是不是暂时不要过河了?先等河南王把我们军需辎重所来,让我们的将士有军帐可以在晚上御寒,然后再过河不迟?”
  项羽在打仗方面倒是从不含糊,听了项庄的建议难免有些动摇,可是又有些不甘心这么浪费时间,犹豫着说道:“我们轻装奔袭而来,利在速战速决,就这么干等着,未免太过浪费时间。”
  “大王,也不争这一天两天。”项庄又劝,说道:“况且钟离昧匹夫还在酸枣坚守,有可能会出兵阻拦河南王给我们押送军需辎重,稳妥起见,我们最好分出一军,回去接应河南王西……。”
  “报——!”
  突然传来的急报声打断了项庄的良言规劝,再接着,两名西楚军斥候押着一名男子来到了项羽的面前,其中一个斥候上前奏道:“启禀大王,小的等在鸿沟岸边抓到了一名行迹可疑的男子,他自称是河南王旧臣荥阳县令李爻的心腹家人,有机密大事要向大王当面禀报。小的等还从他身上搜出一道书信,请大王过目。”
  说着,那名斥候还有呈上了一道写在白绢上的书信,项羽赶紧接过展开细看,却见自称是司马卬旧臣的李爻在信上说自己是因为荥阳城破才被迫投降汉军,好在汉军方面对他还算信任,仍然让他继续担任荥阳县令,但是他时刻思念旧主,只盼能够早日弃暗投明,又说周叔目前倚仗荥阳城高壕深,把主力全都部署在敖仓和广武山城,荥阳城中只有三千左右的守军,建议项羽先打荥阳,夺取城池立足,又表示自己愿意担当内应,在今天晚上以点火为号,打开一道荥阳城门迎接项羽入城,以此将功赎罪。
  正在为没有军帐御寒过夜担心,没想到天上突然会掉下来一个大馅饼,项羽当然是心中暗喜,可是出于谨慎,把书信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许久后,项羽却突然拔剑在手,假意恫吓李爻派来的信使,逼着他交代是否诈降,李爻信使则直接吓尿了裤裆,赶紧跪下来连连磕头,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胆量敢替李爻戏耍西楚霸王,窝囊样怎么看怎么不象是舍命诈敌的死士。项羽这才信以为真,大喜下赶紧命令军队渡过鸿沟,向敖仓以西的荥阳开拔。
  见此情景,项庄当然提醒项羽小心这是周叔的奸计,诱骗项羽过河从中取事,项羽则傲然反问,说道:“周叔匹夫如何从中取事?本王只要带着主力过了鸿沟,他的乌合之众就算是倾巢出动,本王也有把握将他们全部杀光宰绝!”
  项庄仔细一想发现也是,司马卬此前提供的情报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周叔手里仅仅只有两万多军队,还绝大部分都是步兵,骑兵数量极少,又得分兵守卫敖仓、广武城(即现在的汉王城)和荥阳三地,的确没有多余的力量玩什么大的花样,而只要迅速拿下了荥阳城,西楚军不但过夜问题马上可以解决,还可以获得大量的人力物力帮助自军攻打敖仓和广武城。所以项庄也不再劝阻,老实随着项羽统兵西进,在周兰的引领下,直往鸿沟的水浅河段而来。
  昨天才吃了大亏,这一次项羽当然是学乖了许多,到得现场后,西楚军除了反复勘探水文确认可以淌水过河外,又派出了大量斥候严密监视上下游的动静,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发起渡河,牵马淌着冰凉刺骨的河水越过鸿沟,还每渡一军就立即结阵保护渡口,不敢再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西楚军选择的渡口距离汉军营地足足有十七八里道路,步兵出击根本来不及阻拦,相反还注定只会白白送死,所以汉军斥候虽然也很快把西楚军的动向报告到了周叔的面前,周叔也不去理会,没有派遣一兵一卒过去拦截,只是让汉军斥候严密监视西楚军队的动静,小心防范西楚军突然分兵回去接应司马卬,还是在确认了两万多西楚骑兵全部渡过了鸿沟后,周叔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知道项羽还是中了自己的诱敌之计,被自己强迫李爻派去的死间骗过,真的打算偷取荥阳城。
  松了口气之后,周叔又把目光转向了东面的酸枣方向,心中暗道:“钟离将军,机会我给你创造了。算时间,司马卬匹夫今天之内也应该就能赶到酸枣附近,能不能抓住机会烧毁西楚贼军的军需辎重,就看你的了。”
  ……
  酸枣这边,周叔写给钟离昧的急信,倒是还算顺利的在昨天晚上就送到了钟离昧的面前,可是看完了周叔的书信之后,钟离昧却大皱眉头,因为汉军的斥候已经探得准确情况,司马卬七拼八凑,已经重新集结起了两万六千左右的军队,武器装备虽然不及汉军,兵力数量却是钟离昧所部的一倍还多,想要烧毁被这么多敌人保护的粮草辎重,当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麻烦的不止如此,酸枣以东全是开阔平原,连丘陵都少得十分可怜,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布置伏兵,什么诱敌深入、拦腰切断和偷袭伏击种种战术全都无法施展。另外汉军的情报还清楚显示,著名老狐狸李左车还一直在司马卬身边,所以汉军即便是用什么阴谋诡计,也几乎没有什么得手的可能。
  再怎么为难也没办法,周叔在书信里说得很清楚,能否顺利烧毁司马卬押送的军需辎重,直接关系到敖仓和三川汉军的生死存亡,所以钟离昧也只能是连夜召集麾下众将,与众人讨论如何完成周叔交代的嘱托。
  讨论了小半夜的结果是汉军绝对没有任何出奇制胜的把握,惟一的办法只能是正面迎击,力战打败司马卬,逼迫他主动放弃军需辎重逃命,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如果司马卬坚决采取守势怎么办?倘若河南军以坚阵迎敌,一万刚刚出头的汉军将士,有没有把握冲得溃两万六千河南军?
  “将军,管他有没有把握!直接豁出去拼了!”
  部将罗环提出了一个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大声说道:“先明白告诉我们的士卒,这一场仗,只许胜,不许败,倘若失败,所有百人将及以上者皆斩!交战的时候,也不理会什么战术,和贼军一对阵就直接发起总攻!不破贼军,誓不收兵!”
  言罢,明显就是匹夫之勇的罗环又补充道:“出战的时候,我们先一把火把我们的营地烧了,不留一兵一卒守营,所有将士全部出营作战,让我们的将士明白,如果打不了胜仗,缴获不到敌人的军需辎重,我们就连休息过夜的地方都没有!”
  其余众将一片哗然,无不大骂罗环荒唐,然而钟离昧仔细盘算之后,却突然一拍面前案几,大吼道:“此计可行!众将听令,司马卬到来之时,我军烧营出击,不留退路!不能打败司马卬贼军,所有百人将及以上者皆斩!”
  汉军众将又是一片哗然,钟离昧却是怒喝道:“嚷什么嚷?本将军也不例外,如果不能打败司马卬匹夫,本将军也会自刎以谢汉王!”
  言罢,钟离昧还将自己的宝剑拔出,一剑将面前案几斩为两半,怒吼道:“本将军倘若食言,有如此案!”
  见钟离昧这次是来真的,汉军诸将当然是无不骇然,只能是乖乖领受命令,回营后立即把钟离昧的决定公之于众,然后天色才刚全明,钟离昧的疯狂命令就已经传遍了全军,同时所有的汉军百人将及以上级别将领也都放出狠话威胁部下,“司马卬贼军来了,如果打不了胜仗,老子肯定得人头落地,不过在老子被处死之前,老子一定会杀足了垫背的!战场上,谁敢后退一步,老子亲手砍了他!”
  ……
  该来注意一下可怜的河南王司马卬了,和周叔掐算的时间一样,押送着军需辎重西进的司马卬所部,的确是在项羽中计渡过鸿沟的同一天下午,抵达了酸枣附近。结果才刚进入距离二十里的地界,老奸巨滑的李左车就马上向司马卬提出建议,说道:“大王,我们距离汉贼军队只有二十里了,天色又已经不早,今天很难绕过酸枣西进,不如就地立营休息,待明天天色全明之后,再保护着粮草军需缓缓西进。另外为了谨慎起见,我们最好派遣信使抢先西进,请求西楚王派遣一支军队过来接应,掩护我们绕过酸枣西进,如此才能防范一切万一。”
  此前已经多次吃过没有听取李左车良言规劝的大亏,加上项羽给司马卬规定的时间也还比较宽松,还算知道亡羊补牢的司马卬当即点头,立即命令军队停止前进,抓紧时间建立营地休息过夜,还早早就把对西楚军来说至关重要的军需辎重保护到了预定的营地之中,不给任何外人接触的机会。
  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是很晚,河南军将士在建立营地时当然也不是十分赶工,司马卬和李左车也没有特别留心到这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很多河南军的士卒突然发现,西面的酸枣方向逐渐有浓烟冲天,象是燃起了冲天大火,司马卬和李左车迅速发现这一点后,也觉得非常奇怪,都说道:“出什么事了?酸枣那边怎么突然起火了?”
  谜底很快揭开,一个河南军斥候率先冲回还在建设中的河南军营地,向司马卬大声奏道:“启禀大王,汉贼军队好象是疯了,竟然自己点火焚烧他们的营地,所有士卒全部出营,正向我军这边杀来。”
  “什么?”司马卬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惊讶问道:“汉贼军队自己点火焚烧他们的营地?汉贼发什么疯?”
  “糟了!”李左车当然马上明白不妙,跳起来惊叫道:“汉贼这是在不留后路,孤注一掷,要过来直接和我们拼命!不直接打败我们,就绝不会退兵!”
  “钟离昧小儿,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司马卬也马上醒悟,赶紧问道:“广武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抓紧时间抢修营地!”李左车大吼道:“最起码先把栅栏立起来,然后凭营死守,坚决打退汉贼军队的强攻!还有,马上组织督战队,交战之时,谁敢后退一步,立即处死!”
  司马卬点头,赶紧命令士卒放弃挖掘壕沟和修筑墙垒,全力抢建营地栅栏,又匆匆组织起了多支督战队,准备逼迫河南军士卒殊死而战。然后也还别说,全力赶工之下,河南军还真的在汉军到来之前,建立起了一道保卫全营的木质栅栏,又匆匆部署军队,守卫住了自军营地每一尺每一寸防线。
  申时将过时,万余汉军在钟离昧的率领下赶到了河南军营地西面,迅速排开阵势,阴沉着脸打量了一番河南军仓促修建的营地,钟离昧随意叫来了自己直属军队的一个五百将,拔剑指着河南军重点防卫的大营西门吩咐道:“你,率领本部人马为先锋,冲击贼营正面,不破贼营,不许退兵!”
  “将军,你让末将率领五百人去冲击贼营正面?”
  回答那名倒霉五百将惊叫的,是钟离昧的一剑斩落,然后钟离昧又铁青着脸,喝令将他的首级传示众军,让汉军将士都知道不肯立即执行自己军令的下场,然后才大声喝道:“罗环,给老子滚出来!”
  “末将在!”罗环赶紧出列抱拳。
  “主意是你出的,先锋当然得由你打!”钟离昧冷冷说道:“带你的本部人马上去,不破贼营,不许退兵!”
  罗环大声答应,立即冲到自己的本部千人队面前,率领一千军队直接冲击河南军大营正面,钟离昧又喝令不断,又安排了两支千人队左右出击,从罗环军的两翼杀上,协力攻打河南军的营地。
  漫天的箭雨很快就让呐喊冲锋的汉军将士死伤不断,可是被钟离昧的严令所慑,几乎没有一名汉军士卒敢在冲锋时放满脚步,而当汉军的三支千人队冲到栅栏近处,与河南军隔着单薄栅栏展开激战时,钟离昧又大声吼道:“擂鼓,总攻!所有军队,都给老子上!不破贼军营地,誓不收兵!”
  数十面牛皮大鼓同时敲响,余下的七千余汉军将士纷纷呐喊,跟随在自己所属的军队旗帜后发起冲锋,钟离昧还身先士卒,亲自率领着汉军将士发足冲锋,口中大吼,“杀——!”
  与此同时,看到钟离昧才刚接阵就发起总攻,司马卬在傻眼之余,除了破口大骂钟离昧的疯狂行为外,又赶紧向李左车问道:“广武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拼呗。”李左车苦笑答道:“汉贼军队命都不要了,什么战术都起不了作用了,除了死拼到底,死守营地,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三百章
周叔VS项羽(下)
  寒风如刀,刮面生疼,越是夜深,气温就越是寒冷,即便还只是初冬时分,也已经仿佛有隆冬的景象。
  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荥阳城上依然还是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到处可见打着火把来往巡逻的守军士卒,辛苦异常。
  随处可见冷得瑟瑟发抖的汉军将士在低声埋怨长官的不近人情,在这么寒冷的冬夜里还要逼着自己严密戒备,不许自己躲进温暖的城楼中好生睡上一觉,更痛恨白天时淌水过河的西楚骑兵,不去攻打东北面的敖仓或者广武城,偏偏要跑到荥阳城下准备攻城,害得自己必须在冬天的夜晚走上城墙,小心防备西楚军队突然发起攻击。
  汉军将士其实没有资格抱怨,因为不管天气再冷,城墙上都还有篝火可以帮助他们取暖,再不济也可以跺一跺脚,让被冻得发麻的双脚恢复知觉,不必担心发出什么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潜伏在荥阳城下黑暗处的西楚军将士就远没有这么幸运,天色才刚全黑,他们就遵照西楚霸王项羽的命令,悄悄潜行到了荥阳城下埋伏,等待主动寄书请降的荥阳县令李爻兑现诺言,打开荥阳城门迎接他们入城,为了不被城上的守军发现,他们别说是生火取暖了,就是想跺一跺脚,也得害怕被城上守军发现,只能是全靠满身正气与夜晚的寒风抗衡,还就算被冻得鼻涕直流,也必须得捂着嘴巴才敢打一个喷嚏,辛苦自然远在城上的汉军将士之上。
  项羽和负责接应的西楚骑兵主力情况倒是好些,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远离城墙的篝火旁烤火取暖,然而没有军帐帮助御寒,不管烧得再旺的篝火,在夜风面前也是于事无补,大部分的西楚将士还是被冻得嘴唇发白,包括项羽在内,都必须紧挨在自己的战马身上,借助战马的体温抵御寒风。
  “阿嚏!”
  十分难得的打了一个喷嚏后,项羽再一次问起了现在的时间,得知已经是三更过半时,项羽胸中不由更是怒火熊熊,低声骂道:“李爻匹夫,都快四更了,怎么还不动手?再不动手,天就快亮了!”
  “大王,耐心再等一等。”旁边项庄低声说道:“汉贼守卫得太过严密,城上一直都有士卒在来往巡逻,他是很难有机会动手。”
  无奈的叹了口气,项羽只能是一边暗暗决定把准备给李爻封赏减少一半,一边咬着牙齿继续耐心等候,然而时间虽然一直都在一分一妙的缓缓流逝,李爻事先说好的城中火光却始终都没有出现,相反的,倒是荥阳城里逐渐传来了雄鸡报晓的声音,宣告着这个夜晚即将过去。
  最后,被冻得喷嚏不断的西楚军将士一直潜伏到天色微明,荥阳城里都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更别说是有人悄悄偷偷打开城门,迎接可怜的西楚将士进城。
  天色全明时,项羽亲手揪起了昨天过河送信的李爻信使,铁青着脸怒吼质问,问李爻为什么耍了西楚骑兵一夜都没有开城?李爻的可怜信使却是连连磕头求饶,一口咬定说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还壮着胆子恳求项羽答应让他回城,当面去问李爻为什么言而无信?
  项羽毫不犹豫的一剑斩落了那名倒霉信使的人头,除了命令士卒抓紧时间赶造攻坚武器外,又铁青着脸大声发誓,说是破城之后,必然处死荥阳县令李爻满门,以雪昨夜被他戏耍之辱!为几百名被活生生冻出感冒的西楚将士报仇雪恨!
  就连血脉相连的项庄都不敢忤逆正在气头上的项羽,仅仅只是向项羽提出建议,说道:“大王,谨慎起见,我们最好还是分出一支军队东进接应河南王,让他尽快把军需辎重押送到前线给我们立营,不然的话,再这么露宿下去,我们的将士恐怕会被冻病更多。”
  项羽这次没有再回绝项庄的良言相劝,当即就命令丁固率领一军从来路返回,全速东进去接应押送军需辎重的司马卬军队,同时催促士卒抓紧时间抢造飞梯,打算只等司马卬的军队到来,马上就向汉军发起进攻。而在此期间,兵力和士卒战斗力都不及西楚骑兵的汉军周叔所部主力,也没有敢有任何动作,老实躲在广武大营里与西楚军对峙。
  让项羽意外,才刚到了下午时分,丁固就派遣信使匆匆返回荥阳城下与项羽联系,项羽心中焦急,见面后还抢着问道:“怎么样?河南王押送的军需辎重,到那里了?”
  丁固的信使表情沮丧,哭丧着脸回答道:“大王,你听了可千万别生气,昨天傍晚的时候,河南王的军队和汉贼钟离昧所部交战于酸枣西郊,结果河南王的军队大败东逃,他押送的粮草、军需和辎重,全都被汉贼军队缴获,已经没办法再送来交给我们了。”
  “什么?!”项羽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揪起丁固派回来的信使,独目中怒火熊熊,狂吼道:“司马卬是干什么吃的?他的军队比钟离昧匹夫多出一倍还不止,怎么还吃了败仗?这怎么可能?!”
  项羽是真不敢相信司马卬会吃这么大的败仗,在濮阳与司马卬短暂相会时,李左车曾经明白告诉过项羽,说是汉军钟离昧所部和河南军一样,同样也是一支七拼八凑起来的军队,因为此前在南阳几乎丢光了所有主力的缘故,钟离昧所部队伍里的关中新兵数量众多,还收编了许多河南军降卒,整体战斗力不如其他的汉军部队,司马卬也表示说自己有把握对付得了钟离昧,所以项羽才敢放心绕过酸枣西进,让司马卬独自应对汉军钟离昧所部,这会司马卬突然吃了一个大败仗,还把军需辎重给丢了一个精光,项羽当然是不敢置信。
  “钟离昧那个匹夫太狡猾了。”丁固的信使哭丧着脸介绍道:“他在出击之前,自己把他的营地全给烧了,不留半点退路,逼着贼军士卒拼命猛攻,贼军士卒个个以一当十,河南王招架不住,所以就被打败了。”
  言罢,丁固信使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大王放心,钟离昧匹夫也只是惨胜,他的军队是差不多拼光了一半才勉强取胜,虽然抢走和烧毁了我们所有的军需辎重,但是也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现在还主动躲进了酸枣守城。”
  一把将丁固信使摔出去好几丈远,项羽红着眼睛只是咆哮,“杀的贼军士卒再多有什么用?本王现在是要军需辎重,只要军需辎重!没有了军需辎重,本王这一场仗怎么打?怎么打?!”
  “兄长不必担心。”项庄赶紧说道:“敖仓的东面还有卷县和阳武两座城池,那里的贼军士卒稀少,我们只要先拿下这两座城池,马上就能缴获足够的粮草军需,我们不必担心会有断粮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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