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校对)第3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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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到了正午时,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又突然传来——斥候竟然报告说陆顺德所部的太平军正在向黄浦江浮桥处开拔,象是要转移到浦东战场。周腾虎闻报诧异万分,赶紧命令仔细探听原因。
  常年和陆顺德所部在松江府境内对峙,上海吴军自然在陆顺德军中收买安插有内线细作,虽然无法接触到陆顺德军的战术机密,打听点军队转移的原因却是轻而易举。所以才刚确认了陆顺德军渡过黄浦江开拔到浦西,上海吴军的特务头子魏文成就亲自送来了消息,报告道:“抚台大人,陆顺德那股长毛去浦西的原因打听出来了,是李秀成亲自下的命令,要陆顺德到浦西戴罪立功,直接接受李秀成的号令调遣。”
  把屡屡擅自行动的军队调到近处监视控制,这样的事当然是合情合理,所以周腾虎的心头一跳,顿时生出了更大的希望,赶紧吩咐魏文成继续仔细探听陆顺德所部的具体情况,又向旁边的亲兵队长吩咐道:“如果陆顺德那个长毛再派人来和我们联系,不管什么时候,都马上带来见我。”
第五百二十三章
另一个办法
  陆顺德所部奉调转移到了浦西战场的当天,被太平军猛攻的罗家港和华漕两处据点最终还是先后失守,太平军勒在上海吴军脖子上的绳索顿时又绞紧了几分。
  反倒是压力最重的南翔吴军咬牙坚持到了天色全黑,才遵照周腾虎的要求弃营突围,然而伤亡惨重的南翔吴军这时候突围已经太晚太晚了,杀红了眼的太平军为了给阵亡的同伴报仇紧追不舍,南翔吴军撤回江桥的路上又有水势颇大的苏州河拦道,在渡河时遭到太平军突袭,两个营的将士只有不到百人逃过苏州河,亲自殿后的主将陈京胜被太平军包围在苏州河北岸,不愿被俘受辱投水自杀,死得尸骨无存。
  过于疲惫的周腾虎还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才知道南翔吴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然而刚睡醒的周腾虎却已经没时间和精力去为南翔吴军哀悼了,因为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吴淞口那边也送来急报,说是由四条蒸汽炮船组成的太平军水师船队已经抵达了崇明岛,随时可能兵犯吴淞口,取道黄浦江直接杀到上海城下。
  又一个两难选择放在了周腾虎的面前,出兵增援吴淞口,肯定会给太平军乘机野外决战的机会;不出兵增援,吴淞口的吴军炮台肯定挡不住太平军的水陆夹击,到时候吴淞口沦陷,太平军的蒸汽炮船打进黄浦江,不但黄浦江两岸的吴军有被分割的危险,租界和上海县城也将受到太平军炮火的直接威胁。
  迫于无奈,周腾虎只能是匆匆召集麾下文武商议对策,讨论是否通过水路出兵增援吴淞口,把太平军水师拦在黄浦江外?结果让周腾虎更加头疼的是,讨论中,自己在军事上最重要的两个副手邓嗣源和孟驲竟然意见完全相反,争得脸红脖子粗。
  “绝不能出兵!”
  性格最为稳重的邓嗣源坚决反对出兵,说道:“为了不给长毛乘机逼我们野外决战的机会,我们连南翔都见死不救,吴淞口那边距离更远,派主力去增援吴淞口,不是自己分散力量,正好给长毛把我们主力分割包围的机会?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是把力量集中在一处,这样才能保住上海,坚持到镇南王的主力来援!”
  “必须得救吴淞口!”
  孟驲的态度比邓嗣源更坚决,大声争辩道:“丢了吴淞口,长毛的蒸汽炮船直接开进黄浦江,和他们的陆师会师一处,不但可以马上切断我们和浦东战场的联系,还可以用火炮直接威胁上海街区和租界!”
  “现在上海是什么情况你老邓还不知道?挨得起长毛的一发开花炮弹不?就算我们可以不去考虑民间的伤亡损失,但那些外地来的饥民难民乘机会闹事抢劫怎么办?我们顾得过来不?民间大乱,长毛又乘机打过来,我们还怎么守上海?”
  孟驲的见解并没有能说服邓嗣源,邓嗣源仍然还是坚持担心过于增兵吴淞口是自行摊薄兵力,给太平军把上海吴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和孟驲各说各有自己的道理,谁也驳不倒谁,争得直接当场吵了起来。
  “二位将军,不要吵了,听我说几句。”
  怕邓嗣源和孟驲伤了和气,金安清赶紧开口劝阻,为了打岔还提出了一个新的可能,说道:“二位将军,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可以这么做?不增兵吴淞口,也不给长毛炮船靠近上海的机会,在上海到吴淞口的水面上干掉长毛的蒸汽炮船?”
  邓嗣源和孟驲一听都苦笑了,然后由孟驲开口说道:“眉生先生,如果我们在野战上占优势的话,你说的办法倒是绝对可行,只要在黄浦江上拉起一道铁索,再在东西两岸筑起炮台,用炮火封锁航道,配合舢板快船近舷作战,的确有希望干掉长毛的四条蒸汽炮船。但我们在野战上没有任何优势,这么做等于就是让炮台上的弟兄白白送死啊?”
  金安清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避免孟驲和邓嗣源的争吵扩大,被孟驲驳倒也不生气,只是点了点头,还又随口补充了一句,问道:“只在水面上打也不行吗?洋人在上海有一条蒸汽炮船和两条风帆炮船,请他们帮忙,再加上我们的舢板船队,在水面上有没有把握干掉长毛的四条蒸汽炮船?”
  “这个……”
  从没打过水战的孟驲和邓嗣源都没办法回答金安清这个问题,而吴军上海水师的主将廖海忠又在此前率领部分将士随着吴晓华去了欧洲接收向英国人采购的蒸汽炮船,孟驲和邓嗣源只好把目光转向现在暂时统管上海水师的廖海忠副手裴兴,裴兴明白他们的意思,盘算了片刻才迟疑着回答道:“没把握,但如果洋人那边如果敢拼,末将就敢带着舢板船队去和长毛拼到底。”
  “裴兴,你记得当初我们镇南王在田家镇是怎么打的?”一直在倾听麾下文武讨论的周腾虎突然开口,问道:“就是我们水师主力成军后的第一战,以弱胜强大破长毛石祥祯水师那一战?”
  周腾虎的话还没说完,孟驲、邓嗣源和金安清等人都已经变了脸色,裴兴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咬了咬牙之后,裴兴还是抬着头郑重说道:“如果大帅需要,末将敢这么做!”
  “有多少把握?”周腾虎追问了一句。
  裴兴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没多少把握,晚上动手或许把握还大些,白天末将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得手。”
  周腾虎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盘算了半晌,考虑到过于分兵确实危险,同时让太平军水师炮击租界和上海的城下町损失实在太大,周腾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一把,向裴兴吩咐道:“裴兴,你现在就去见吴老大人,把情况告诉他,请他带你去见英国的何伯将军,商量一下这么做行不行?”
  裴兴答应,立即起身告辞去见吴老买办,周腾虎也暂时搁置了是否出兵增援吴淞口的讨论,改为与孟驲、邓嗣源等人研究讨论被迫收缩后的防线调整问题。
  还是来看裴兴这边的情况,当裴兴找到吴老买办说明情况后,是在为孙子打工的吴老买办当然马上领着裴兴进了租界,找到了目前租界各国领事公推的上海联军司令,英国海军少将何伯。
  可惜见面何伯并没有先给吴老买办说话的机会,反过来冲着吴老买办就是一通咆哮,谴责上海吴军没能坚持守住南翔,让太平军直接威胁到了上海公共租界的北区和东区,严重影响西方侨民在上海的生命财产利益。
  国情如此,又是买办出身,吴老买办当然只能是奴颜婢膝的向何伯解释道歉,哭丧着脸哀求何伯宽恕原谅和理解上海吴军的苦衷。但不过何伯对上海吴军始终不肯出兵增援南翔一事十分不满,并不愿接受吴老买办的解释,又冲着吴老买办咆哮了一通,最后才向吴老买办问起来意。
  吴老买办和裴兴赶紧把来意说了,只可惜却换来了何伯的当面嘲讽,“亲爱的吴,难道你们认为太平军都是傻瓜吗?会在黑夜里把蒸汽炮船开进水面狭窄的黄浦江给你们的小船偷袭?又会在交战里不注意防范小船,给你们的舢板小船靠近他们船舷的机会?”
  “亲爱的何伯将军,可我孙子在湖北时,曾经用过这个办法打败过太平军啊?”吴老买办直接用英语说道。
  “情况不同,无法复制。”何伯摇头,说道:“我去湖北访问时,曾经到过你们使用火药船战术的田家镇战场参观,也曾经仔细了解那一战的经过。你们的湖北军队能够成功,是因为战场的水流遄急,江面宽阔,你们在上游有水流和风力的优势,又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躲避太平军的攻击,所以才能创造那样的奇迹。”
  “但黄浦江这里的情况完全不同,下游的水势平缓,水面狭窄,你们的舢板小船发挥不了速度和灵活的优势。太平军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用小船保护近舷,你们的火药船就很难获得靠近他们船舷的机会,而且就算你们运气好,勉强靠近了太平军蒸汽炮船的船舷,太平军的蒸汽炮船也可以靠着船速的优势迅速甩开你们。毕竟,只要是脑袋正常的船长,就绝不会给敌人小船靠近船舷下方的机会。”
  断然否决上海吴军的自杀船战术后,何伯又更不客气地说道:“吴,如果你们想拦住太平军的蒸汽炮船,不让他们开进黄浦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全力守卫吴淞口炮台,用炮台的火力封锁黄浦江航道!”
  “逼着太平军水师在付出沉重代价后才能开进黄浦江,然后我才能指挥狐狸先生号,带着你们的船队和那两条法国风帆战船在下游打败太平军,不给太平军蒸汽船队靠近上海街区码头的机会。”
  裴兴此前已经对吴老买办说过周腾虎不敢出兵增援吴淞口炮台的原因,这会吴老买办当然不敢轻易松口答应,只能是追问道:“亲爱的何伯将军,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何伯反问,又心念随意一动,便又补偿了一句,说道:“当然,乘着太平军蒸汽炮船现在还停在崇明岛码头的机会,让你们的火药船冲上码头爆炸也是一个办法,运气的好,说不定还真能直接炸沉一两条太平军的蒸汽炮船。”
  听到这话,吴老买办的眼睛顿时亮了,也没犹豫马上一拉旁边的裴兴,道:“走,带老夫去见周弢甫。”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别出心裁
  吴老买办领着上海吴军水师将领裴兴正在和洋人商量联手迎敌时,周腾虎也领着金安清和邓嗣源等人基本敲定了下一步的防御战术,决心在浦东战场上重点守卫白莲泾据点,配合以西岸机动炮队,不给太平军任何在黄浦江东岸建立炮台轰击上海街区的机会。
  最复杂也最重要的浦西战场上,鉴于浦西的地形无险可守这一情况,周腾虎等人一致认为应该不惜代价的坚守七宝这个吴军防线上的突出部,觉得如此做既牵制大批的太平军力量,为上海战场获得缓冲;又可以反过去时刻威胁位于泗泾的李秀成大营,逼李秀成先啃七宝这块硬骨头。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周腾虎本打算派遣两个营的精锐进驻虹桥据点,在七宝告急时再出手救援,然而吴军老将孟驲却坚决反对这么做,说道:“抚台大人,末将认为两个营的兵力过少,起码得派三个营,最好是四个营。还不能只派到虹桥,应该直接派进七宝,直接参与七宝保卫战!”
  “孟将军,不算水师,我们在陆地上只有十二个营的精锐,七宝那边本来就已经有一个了,再派三个或者四个去,就等于是把我们三分之一还多的精锐全部放在一个据点,是不是太多了?”金安清有些担心的问道。
  “眉生先生,这不是多不多的问题,是有没有这个必要的问题。”孟驲说道:“只有在七宝驻扎足够的兵力,我们才能确保七宝万无一失,同时还有余力适当反击,逼着长毛把更多的精锐主力用在七宝战场,为我们的其他战场分担压力。”
  “这么安排还有一个好处。”孟驲又补充道:“一是我们真到了必须继续收缩防线,不得不主动放弃七宝的时候,不用派太多的军队出兵接应,光凭七宝守军就有把握自行突围撤退,用不着担心被长毛围点打援,更用不着担心被长毛包饺子,重蹈南翔的覆辙。”
  听孟驲说得有理,周腾虎难免有些动摇,可很快又考虑到了其他的重要问题,说道:“孟驲,你的话虽然不错,但你考虑这个问题没有?把三分之一的精锐放在一个局部战场上,谁来统帅?七宝的守将许大力和我们的精锐营官黄家才谁能挑起这个重担?”
  “抚台,让末将去七宝吧。”孟驲想都不想就说道:“许大力和黄家才都是末将的部下,末将亲自带着精锐去增援七宝,临阵指挥上不会有任何问题,也不用摆弄什么人事和编制,马上就可以形成战斗力。”
  如果说是性格稳重的邓嗣源站出来毛遂自荐,那么不用说,周腾虎肯定是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就马上同意——往七宝战场投入这么多精锐主力,周腾虎也确实需要找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坐镇指挥。然而很可惜,站出来主动请缨的人是孟驲,周腾虎就必须得掂量考虑一下轻重了。
  “孟驲的脾气偶尔会有些冒失,不小心就容易会冲动说话做事,这样的性格脾气在平时没什么,在实力相当时也问题不大,就算犯错也吃不了什么大亏,叫他单独率领一军正面硬抗李秀成的主力,他如果有什么冒失大意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叫邓嗣源去?麻烦,许大力和黄家才都是孟驲的派系,对邓嗣源不会象对孟驲一样听话,去了指挥上肯定有问题。还有,孟驲也是我们军队的老人,又是好心想替我分担压力,直接回绝的话,太伤他面子了。”
  虽然很清楚孟驲和邓嗣源都不是那种只会搞窝里斗的人,然而考虑到人事指挥和部下感受,周腾虎还是选择了以团结为重,向孟驲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辛苦孟将军了,你带三个营的精锐去七宝坐镇,另外再把后膛炮带五门过去,第一线我就全部拜托你了。”
  孟驲一听大喜,赶紧向周腾虎道谢,也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守住七宝,绝不让太平军踏入七宝营地一步。周腾虎叹了口气,说道:“不用保证,有孟驲你在,我是绝不会为了七宝担心。但你也要小心,千万别因为带的是主力精锐就轻敌,给了长毛机会。”
  说到这,周腾虎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有,千万小心行事,谨慎出击。”
  孟驲亲自率军坐镇七宝第一线的战术调整敲定,又议定了一些其他小事,会议很快结束。结果金安清和邓嗣源、孟驲等人先后告辞后,连日操劳的周腾虎坐下还没休息多少时间,门外却又传来了吴老买办和裴兴求见的消息,精神不是很好的周腾虎叹了口气,可还是马上亲自出门把吴老买办迎进堂中落座,恭敬行了晚辈礼。
  吴老买办的来意当然是转告租界联军司令何伯的建议,让周腾虎考虑用火药船战术炸掉目前正停在崇明岛码头上的太平军蒸汽炮船,结果周腾虎听了却是苦笑,说道:“吴老大人,你以为晚辈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吗?可是长毛的船队是停泊在崇明岛码头,长毛在崇明经营多年,我们的火药船那有容易靠近?”
  “这点老夫当然知道。”吴老买办说道:“老夫是这么打算的,能不能派些人装扮成渔民,用渔船装着火药去炸长毛的火轮船?”
  周腾虎盘算了一下,还是摇头,说道:“希望很小,长毛那边对蒸汽炮船也算是十分熟悉了,停泊在码头上的时候,肯定会把炮船保护得很严密,不管是什么样的船只,都肯定很难靠近长毛的火轮船。”
  “不能试一试?”吴老买办坚持,又指了指旁边的裴兴,说道:“从租界回来的路上,裴将军已经对老夫说了,只要弢甫你答应,他马上挑些不怕死的去这么做。”
  知道吴老买办是一片好意,但仔细考虑之后,周腾虎却摇了摇头,说道:“吴老大人,还是不能这么做,一是这么做确实把握太小,几乎没什么得手的把握;二是这么做了以后,长毛有了防范,我们的火药船肯定更难有机会靠上他们的蒸汽船。所以这一招还是留到最后再用吧,长毛蒸汽船真打进了黄浦江,我们的水师又实在挡不住的时候,再用这招和长毛拼上一把。”
  见周腾虎坚持不肯接受,还要指望周腾虎给自己孙子当牛做马的吴老买办也只好闭嘴,结果就在这时候,上海吴军的特务头子魏文成又急匆匆的走上堂来,一边向周腾虎和吴老买办行礼,一边向周腾虎使了一个希望保密的眼色,周腾虎会意,马上向吴老买办请罪,吴老买办也十分知情识趣,赶紧告辞离开,裴兴也赶紧告辞回了水师营地。周腾虎则是先把魏文成领到了自己签押房,然后才问道:“什么事?”
  “陆顺德刚才派人送来的。”魏文成拿出了一道火漆密封的书信,说道:“信使换了一个人,不过还是以前经常替陆顺德和我们秘密联系的人。”
  接过书信的同时,周腾虎突然想起了陆顺德军现在的新驻地位置——李秀成泗泾大营的东面,恰好拦在了七宝吴军进兵李秀成大营的道路上。心里也不由生出了期待……
  ……
  也顺便来看看吴老买办这边的情况,虽说没有坚持要求周腾虎采纳洋人提出的偷袭码头战术,可是吴老买办却依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回到家里后也一直在盘算这件事,连周秀英带着吴念越来给吴老买办问安,吴老买办都是心不在焉,说话时前言不搭后语。
  看出吴老买办心里有事,周秀英乖巧的赶紧拉住正在撒娇的小念越要告辞,吴老买办随口敷衍间又心中一动,忙叫住周秀英,道:“孙媳妇,你也上过战场,你给老夫参谋一下这么办行。”
  说罢,吴老买办便把偷袭太平军码头和周腾虎的反对向周秀英说了,也向打过仗还当过女长毛的孙媳妇咨询意见,但是很可惜,周秀英也觉得偷袭码头的战术很难得手,说道:“爷爷,孙媳觉得周大人的话有理,火轮船那么重要,长毛肯定会看得十分严密,不管是什么船都很难靠近,想从码头直接上船更是不可能,长毛肯定会派很多兵看住码头。”
  吴老买办彻底大失所望,道:“这么说,真就没有任何办法靠近长毛的火轮船了?”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周秀英说道:“如果换成了是孙媳我,我就有办法上船。”
  “孙媳你怎么上船?”吴老买办赶紧问道。
  “泅水上船。”周秀英顺口答道:“孙媳的水性好,带一根竹管在码头附近没人的地方下水,就可以泅水靠近长毛的火轮船,悄悄摸上去。”
  吴老买办张大嘴巴了,看着周秀英眼珠子一动不动,周秀英被吴老买办看得有些尴尬,忙稍微侧开脸,说道:“不过这么做也不一定保证能炸掉长毛的火轮船,因为泅水上船带不了多少火药,除非能找到长毛放弹药的船舱,直接炸弹药舱,否则就靠随身带的火药,最多只能把长毛的火轮船炸出点轻伤。”
  吴老买办看着周秀英的眼睛更直了,周秀英更加尴尬的时候,吴老买办却突然开口大吼了起来,“来人!来人!马上来人!”
  “来了,老爷,什么事?”
  管家和亲兵队长都在第一时间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吴老买办则又大喝道:“马上去码头,找那些在水上混饭吃的帮会老大,叫他们每个人从自己帮会里挑五个水性最好的手下,带他们来见老夫!”
  管家和亲兵队长答应,赶紧连滚带爬的出去传令,周秀英也隐约明白了吴老买办的意思,忙问道:“爷爷,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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