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校对)第2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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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局已定,一向识时务的僧王爷果断选择了带着亲兵队向后营转移,心里也不断盘算两个问题,“为什么当年图海图大将军能用一天时间就把包衣家奴打造成军,本王却只带出了一帮废物软蛋?还有,这次该找谁做替罪羊?”
  与此同时,在永定门城楼上看到虎神营战况,总司京城防务的奉命大将军惠老王爷直接尿了裤裆,受封九门提督值守内城醇亲王奕譞也是双腿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绝望喃喃,“才这么点吴贼,竟然就能把五万虎神营打成这样?这仗还怎么打?京城还怎么守?还怎么可能守得住?”
  被吓坏了的还有永定门城墙上的其他清军将领士兵,虽然守外城的清军是丰台驻军,装备好军饷足,也经过相对来说还算严格的军事训练,还多少有点战场经验。然而看到二十几个吴军将士就能把五万虎神营按着打踩着揍,这些清军将士还是忍不住心头发寒,胆边生凉,纷纷私语,“吴贼都是天兵天将?这么猛?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这样的吴贼?”
  与心惊肉跳的满清文武和清军士卒截然相反,在远处观战的京畿流民乞丐却是欢呼不断,大声叫好,因为这些被战乱变成流民乞丐的直隶百姓很清楚,战斗过后,他们肯定能在战场上拣到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还能在死尸上剥到几件象样的带血衣服御寒,还有无数的青壮流民直接打起了这样的主意,“白帽兵这么厉害,我得去找他们碰碰运气,如果能给他们当差,不但可以混口饭吃,说不定还能跟着他们打进京城发一笔横财。”
  营内激战的同时,当然已经有无数的虎神营勇士十分聪明的开始了出营逃命,然而很可惜的是,曾国荃却早已分出两千步兵上前,分兵守住了虎神营的东西两侧,丁汝昌也派出两支骑兵上前助阵,当道拦住了虎神营败兵的去路,不断呼喊投降不杀的口号逼迫虎神营勇士投降,结果一些妄图从吴军阵地缝隙处逃命的虎神营勇士惨死在吴军骑兵的枪下之后,余下的虎神营勇士也马上做出了聪明的选择,放下武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带着哭腔喊叫道:“讨逆军大爷,我是被迫的啊,是我的主子逼着我来和你们打的啊!”
  更多的虎神营勇士当然是在僧王爷的亲自率领下逃向了正北面的永定门,然而很可惜,京师全城戒严之后,永定门在平时都已经不怎么开启,这会看到数以万计的败兵人潮冲来,还算有点脑子的惠老王爷和醇亲王当然也更加不敢打开大门,所以城门之上仅仅只是放下了一些绳子吊篮,接应僧王爷和阿尔赫等高级将领进城,余下的虎神营勇士则被挡在了城外,不管他们如何的哭喊哀求,城门说不打开就是不打开。
  又有两个营的吴军将士冲进了虎神营的营地,再次加速了虎神营的彻底崩溃,无数的虎神营将士大喊着赶快逃命的口号奔逃出营,或是逃向两翼被吴军打死和俘虏,或是直接向北试图回城,可是城门前早已是人生人海,哭声震天,拥挤得插针难进,又那里还有什么机会进城?
  关键时刻,僧王爷又帮了吴军一把——鉴于虎神营勇士为了进城逃命,竟然胆敢撞击和劈砍永定门城门,为了保住城门,不给吴军乘机杀进城里的机会,僧王爷竟然干脆建议惠老王爷和醇王爷对着城下开枪放箭,泼洒火油和扔下火把纵火,逼迫虎神营勇士远离永定门城下。
  惠老王爷和醇王爷毫不犹豫的采纳了僧王爷的建议,虎神营勇士也因此倒了大霉,后面有如狼似虎的吴军将士挥刀砍杀,前面有坚城挡路和子弹、烈火阻拦,进退不得,前后都是死,人群混乱间自相践踏得死尸层层叠叠,你推我搡间虎神营勇士又不断掉到已经结冰的永定河冰面上,最终活生生的压塌冰层,无数虎神营勇士掉落冰凉刺骨的河水里挣扎呼救,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哭喊交相辉映,有如修罗地狱。
  这时,经验丰富的吴军将士新花样又来了,缴获了僧王爷留在大营里的三十六门俄罗斯火炮后,吴军将士现场掉转炮口,直接对着不远处的永定门城下开炮,结果炮弹砸进人群间,当然是一炮一片血花,一炮十几二十条人命,打得虎神营勇士们更加招架不住,也逼得聪明人居多的虎神营将士纷纷掉头,奔回吴军阵地面前跪地投降。
  还好,曾国荃贪图虎神营勇士手里的上好武器,更为了打击敌人心理减少阻力,早有命令交代无论任何人投降都先接受再说,所以这些聪明人全都保住了性命,也带动了更多的虎神营勇士回到吴军阵地面前投降,满清朝廷耗费巨资生产的上好冷兵器和勉强还能上战场抬枪鸟铳也迅速在吴军阵中堆积如山。
  看到这样的情景,曾国荃等吴军将领当然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无不感谢僧王爷的慷慨仁慈,给正缺武器的自军送来这么多宝贵武器,还是上好武器!也个个都象当初的石达开一样,求神拜佛的祈祷僧王爷升官发财,身体安康,继续主持京城防务,负责率领京城守军与自军做殊死之战。
  僧王爷送给吴军将士的丰富礼物还不止如此,才刚放下武器投降,就已经有无数的虎神营勇士跑到了看守俘虏的吴军将领面前毛遂自荐,争先恐后地说道:“将军,小的愿意加入讨逆军将功赎罪,京城地面上小的什么都熟,朝廷的银库、粮仓、马圈和武库在那里,小的全都知道,小的可以给你们带路。”
  “将军,我是正红旗佐领塞恪塞佐领的家生奴才,塞佐领家住那里、家里有什么人,小的全都一清二楚,我还知道他在南城(外城)里有外宅,有私生子,他现在守西直门,把他小老婆和儿子抓起来,保管能逼着他献出城门。”
  “将军,我以前在五城兵马司当过差,内外九城的排水渠在那里和里面是什么情况小的全都知道,小的可以给你们带路,帮你们悄悄的摸进城里。”
  “将军,小的知道城外那个村子粮食多那个地方粮食少,小的给你们当奴才,给你们带路,保管你们可以抢到大把的粮食!”
  “将军,收下我这个奴才吧,奴才给你们带路,奴才要帮你们打乱党,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主子们在上,奴才给你们磕头了!!”
第四百五十章
两手准备
  虎神营的惨败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就震惊了北京的内外九城,就连事先从没看好过虎神营的慈安、慈禧和鬼子六等明眼人,都根本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
  二十几个吴军士兵就能冲进拥有着五万之众的虎神营营地杀人放火,所向披靡!两个营一千人的吴军就能拥有一百个营编制的虎神营按着打吊着揍,踩在地面上摩擦!
  “吴逆贼军是天兵天将下凡吗?二十几个吴逆贼兵就能杀败五万多人的虎神营,吴逆贼兵如果都这么能打,这京城还怎么可能保得住?”这是慈安在听到军情奏报后发出的惊恐叫喊。
  贵为东太后的慈安尚且如此恐惧震惊,自然就更别说京城里八旗满人和普通百姓了,永定门外的战事尚未完全结束,京城民间就已经是谣言满天飞,有说吴军是天兵天将下凡孙悟空关二哥附体的,也有说吴军士兵是妖魔鬼怪变化而成的,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吴军将士得外国的洋神仙保佑,个个刀枪不入力打无穷,枪子打在身上连个白印子都不会留下!民心惶惶,人人自危,预言大清气数已尽者相当不在少数,争先恐后收拾行李准备逃回关外的满蒙旗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满清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和公卿权贵们也好不到那里,消息才刚在内城传开,京城六部及各大衙门就几乎全部停止了运转,大小官员提心吊胆,生怕吴军迅速破城杀进正阳门,耽误了自己返回家中收拾金银细软逃命的大事,借故请假回家准备跑路事宜的相当不在少数,拿定主意京城一破马上就向吴军跪地投降的更是数不胜数。而京城里的各大王府里更是乱成一团,贝勒福晋们大呼小叫,争着抢着指挥家奴把财产打包装车,随时准备出城逃命,惊慌得有如世界末日已经降临。
  还好,满清朝廷里仍然还有一两个明白人,至少新入值军机处的大臣沈兆霖就表现得十分冷静,随着军机处众臣入宫禀报噩耗时,面对着慈安哭得死去活来、慈禧和鬼子六一起束手无策的危急局势,以主战著称的沈兆霖挺身而出,指出道:“二位太后休慌,虎神营虽败,但大清的京师守军却完好无损,仍然还有与吴逆贼军的一战之力,朝廷只需继续坚守不战,等待官文与骆秉章的援军,那么不消数日,京城便可转危为安,吴逆贼军也必将狼狈逃窜而去。”
  沈兆霖的看法虽然乐观,然而慈禧和鬼子六等人却依然还是愁容满面,慈安也抹着眼泪说道:“沈爱卿的话虽然言之有理,可是吴逆贼军那么厉害,京城守军能够撑得到援军到来吗?”
  “这点毫无问题!”沈兆霖大声答道:“今日之败,不是吴逆贼军太厉害,而是僧王爷亲手组建的虎神营太无能导致!试问普天之下,古往今来,岂能有昨日成军,今日便可上阵杀敌的军队?虎神营惨败,并不足奇,吴贼大胜,也不过是侥幸走运,也不足惧!”
  “沈大人,你这话说得太过了吧?”曹毓英小心翼翼地说道:“当年图海图大将军……”
  “那是图将军天纵英才,治军有方,僧王爷轻敌且好大言,又喜欢揽权和歧视汉将,那能及得上图大将军的一星半点?”
  沈兆霖毫不客气的贬斥了僧王爷一通,又说道:“况且当年图将军以八旗家奴为军,也是在兵出张家口后方才与察哈尔叛军交战,途中图将军没少精练士卒,严格军纪,方才有大破布尔尼之捷。僧王爷一味照本宣科,只把图将军学了一个皮毛就仓促上阵,岂能有不败之理?”
  就象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虽然不懂沈兆霖分析的道理,慈安却还是下意识的愿意相信沈兆霖所言非虚。所以点了点头后,慈安赶紧又问道:“沈爱卿,那以你之见,现今我们应当如之奈何?”
  “坚守待援!”沈兆霖回答得斩钉截铁,又更加直接地说道:“先守外城,城墙守不住就让外城守军退入城内打巷战,外城失守后就守内城,内城城墙再失守,就退入内城打巷战,同时全力坚守紫禁城!”
  “如此一来,不管吴逆贼军的兵锋再是锐利,也绝无可能在三五日内攻破紫禁城,危及宫城!而三五日之后,官文与骆秉章的援军必然能够先后赶到,与京城守军里应外合,必可大败曾国荃逆贼于北京城下!”
  如果曾国荃能在这里,绝对能把沈兆霖活生生掐死——因为这招正好掐准了吴军的命门。但是很可惜的是,沈兆霖的提议虽然正确得无法再正确,可慈安和慈禧却全都没有这个信心,对沈兆霖的提议不置可否,神态还甚是失望。倒是鬼子六有点动摇,开口附和道:“二位太后,沈大人的提议未尝不可考虑,望二位太后三思。”
  低声议论了几句,慈禧才十分勉强地说道:“京城守是要守的,但我们最好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能守住京城当然最好,如果实在守不住,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让吴逆贼军挟持了圣驾。”
  听话听音,听到慈禧这话,沈兆霖马上就知道慈安和慈禧已经在打开溜准备,也赶紧跪下说道:“二位太后,京城不可轻弃啊,英夷法夷夺占京城之后又议和退走,是因为他们对大清的江山社稷没有兴趣,无意久占京城!”
  “可吴超越逆贼不同啊!这个逆贼一旦夺占了京城,不但绝无可能再把京城交还给大清朝廷,还肯定会乘机悖逆称帝,谋朝篡位,窃取我大清江山啊!”
  沈兆霖这番话终于收到了一定效果,考虑到京城一旦被吴军攻占,早就对皇位垂涎三尺的吴超越肯定会乘机称帝自立,绝不会象英国人和法国人一样签几道条约就把京城又还回来,慈安和慈禧这才稍微坚定了一些决心,由慈安开口说道:“沈爱卿所言有理,京城是不能轻弃,传懿旨与城中守军,全力守卫京城,又擅自出逃者,立斩不赦!”
  鬼子六等人应诺,沈兆霖却不肯罢休,又建议道:“二位太后,老臣认为,应当再颁布一道懿旨,有言弃城而走者立斩,如此方可稳定人心,鼓励士气,使京城军民百姓尽知大清朝廷与京城共存亡的决心。”
  慈安有些犹豫,擅长开溜的慈禧更是直接摇头,说道:“没这个必要,不能阻塞了言路,沈爱卿放心,如果有人提议弃城,我们不听就是了。”
  沈兆霖悄悄叹了口气,知道慈安和慈禧还是不敢自断退路,形势危急的时候,还是有可能选择开溜保命。
  是夜二更,当确认了吴军退回化月寺立营休息,没有发起连夜攻城之后,慈安和慈禧让人在夜间敲响了景阳钟,召集百官进宫议事。结果咱们的僧王爷也第二次叫人用黄绫把自己给绑了,流着眼泪走上金銮殿向慈安和慈禧请罪。慈安和慈禧则是心中窝火,恨不得把只会吹牛说大话僧王爷直接推出午门斩首,城府稍浅的慈安还直接问道:“僧爱卿,你不是说以八旗家奴为军,担保可以把曾国荃逆贼杀得片甲不留吗?怎么现在虎神营现在已经土崩瓦解,吴逆贼军反倒贼势更加猖獗?”
  “奴才无能!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万万没有想到虎神营中竟然会出内奸,散播谣言动摇军心,违令开枪引发混乱,给了吴逆贼军乘机破营的机会!奴才罪该万死!请二位太后放心,奴才一定会尽快揪出内奸,把他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跪倒在金銮殿上,僧王爷哭得是梨花带雨,杜鹃啼血,一边拼命磕头请罪,一边拼命把罪过推给虎神营中子虚乌有的叛徒内奸。与僧王爷交情过命的惠老王爷绵愉则苦苦求情,恳求慈安和慈禧再给僧王爷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考虑到目前在军事上实在无人可用,慈安和慈禧一忍再忍,只好暂时摘去了僧王爷的顶戴花翎,让僧王爷继续给惠老王爷当副手戴罪立功,大事化小抹过了虎神营的事。
  再接着当然是讨论如何御敌的问题了,结果让以沈兆霖为首的主战派松了口气的事,虽然也有一些官员也建议慈安和慈禧三十六计走为上,效仿她们的死鬼老公咸丰大帝提前开溜,只留重臣继续守卫京城等待援军。然而在吴军还没有打进外城的情况下,已经被沈兆霖打过预防针的慈安和慈禧却断然拒绝了这一提议,虽没有放出有言弃城者立斩的狠话,却也表态要坚守京城到底。
  敲定了继续守城的决议,再接下来当然是明确守城责任人,结果这一次慈安和慈禧也没再客气,直接就把守卫外城缓冲地的重任全部委托给了僧王爷,让僧王爷总司外城防务,让醇王爷负责守卫内城和紫禁城,惠老王爷继续担任全军总指挥。同时慈安还直接对僧王爷说道:“僧爱卿,这可是哀家和西太后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外城在,你的脑袋就在,外城亡,你也不必回来了,自己解决吧。”
  “奴才领旨,谢太后隆恩。”僧王爷愁眉苦脸的答应,心里更是连珠叫苦,暗道:“完了,吴逆贼军除非脑袋进水,否则就肯定是先打外城,这外城如果真有什么闪失,本王这颗脑袋可真的就保不住了啊?”
  这时,礼部尚书李棠阶站了出来,别出心裁的提出了一个新建议,说道:“二位太后,微臣认为,不妨考虑招抚曾国荃等逆贼为朝廷所用,若能成功,不但京城之危立解,朝廷也可多一员虎将可用啊?”
  满朝哗然,大部分文武官员都对李棠阶的异想天开大加嘲讽,都问李棠阶是不是忘了曾国荃和吴超越的亲戚关系?但也有几个官员认为值得一试,同为清流的李鸿藻(和李鸿章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其中之一,出列奏道:“二位太后,微臣觉得李尚书的提议不妨一试。”
  “吴超越逆贼是曾国荃的侄女婿不假,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曾国荃的侄女竟然是嫁给吴超越逆贼做侧室,曾国荃身为宗圣曾子的直系后裔,即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必然觉得万分屈辱。而且曾国荃身为叔辈,却反倒要听晚辈吴超越逆贼的号令指挥,向吴超越屈膝行礼,人伦颠倒,心中也必然存有怨念。”
  “有此契机,二位太后倘若颁布懿旨,封赠曾国荃以高官显爵,赏赐以金银珠宝,再感之以圣人教化,未必没有可能招抚曾国荃逆贼成功,使之为朝廷所用。”
  李鸿藻的话再次遭到了众人嘲笑,不少文武官员都冷笑着向李鸿藻问,说曾国荃马上就有希望攻破京城升官受赏了,怎么可能还接受满清朝廷的官职册封?然而慈禧和慈安却一直没有开口拒绝,还在珠帘后面低声议论了起来。
  “姐姐,李棠阶和李鸿藻的议论虽然异想天开,绝无可能一举成功,但我们稍加变通,未必不能变成一招缓兵之计,为我们等待援军争取时间。”慈禧低声说道。
  “如何变通?”慈安低声问道。
  “以招抚为名,秘密要求展开和谈。”慈禧低声说道:“曾国荃之兄曾国藩命丧鄱阳湖,主要原因就是当时的江西巡抚文俊拒绝发兵救援,曾国荃必然深恨文俊,现今文俊又正好就在京城之中,我们不妨以交出文俊给曾国荃报仇为谈判条件,要求与曾国荃展开和谈,乘机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曾国荃逆贼怕是不会上当吧?”慈安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个逆贼那能不明白时间对他来说同样重要,岂能为了一个早晚可杀的文俊放缓攻城,浪费时间?”
  “曾国荃逆贼是肯定不会上当,但是我们再诱之以利,甚至还可以答应只要条件合适就主动开城迎贼,那么曾国荃逆贼不会不动心考虑,只要他开出条件和我们讨价还价,我们就可以乘机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达。”
  慈禧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打算,又补充道:“而且建立了联系之后,我们如果再能在守城中小挫吴贼,让曾国荃逆贼觉得破城无望,那么李棠阶和李鸿藻所说的招抚之事,就未必没有可能成功。”
  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此事即便失败也几乎是毫无损失,可一旦成功却收获巨大,所以慈安很快点了点头,同意试上一试。当下慈安和慈禧又低声商议了几句,先是随便找个借口抹过这个问题,然后就宣布散朝。
  最后,待百官离去之后,慈安和慈禧才暗中交代安德海,让安德海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密宣李棠阶和李鸿藻进宫觐见。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上门找坑
  托了僧王爷的齐天洪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仅有九千多人的曾国荃军就武装起了两万多流民乞丐充当辅军,又择优收编了一万六千多的大清虎神营勇士,一下子把军队规模扩大到了近五万人,让曾国荃有了充足的兵力可用,也彻底扭转了京城战场上的兵力优劣对比,让曾国荃军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占据了上风。
  即便如此,一个晚上只睡了两个时辰的曾国荃仍然还是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因为曾国荃非常清楚,一旦自军不能迅速攻破京城,让满清朝廷撑到了清军增援到来,那么目前的战场优势必然会再度逆转,为了一口吃食才加入吴军的流民乞丐马上会作鸟兽散,争先恐后以奴才自居的虎神营勇士也肯定会争先恐后的倒戈相向,重新回到大清朝廷温暖而又宽阔的怀抱。
  所以天色才刚微明,还没等收编流民战俘完成,曾国荃马上就在化月庙的佛堂里召开会议,召集众将讨论攻城计划,也在第一时间把拦截清军援军的重任交给了丁汝昌,要求丁汝昌不惜任何代价击溃很有可能将在今天到来的清军保定府和天津的两路援军。
  比较清楚对手的实力,丁汝昌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任务,又说道:“保定府佟鉴和天津恒福这两路乱党援军,我有把握拦得住,但是官文的主力如果到来,我可就没有半点办法了。所以曾九帅,我们的攻城时间可能最多只有三天,最短甚至只有两天。”
  “这点你放心,那怕是用刀砍斧头劈,两天之内,我也要把京城的城墙砍开!”曾国荃答应,又叮嘱道:“拦截乱党援军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轻敌,事情到了这步,我们不能再出现半点差错。”
  丁汝昌应诺,曾国荃也这才转向自己麾下的步兵将领,恶狠狠说道:“有什么攻城的办法,尽管说吧!用不着扭扭捏捏,我们的时间不多!”
  “九帅,我觉得我们应该直接打满城!”脑袋上包着纱布的吴军猛将李臣典第一个开口,抢着说道:“如果先打外城,就算拿下了外城也得继续攻坚打满城,既浪费时间又浪费弹药,倒不如先打满城,只要得手,我们就可以直捣紫禁城,一举奠定胜局。”
  “满城城高壕深,城墙高度普遍在三丈半左右,护城河最窄的地方也在七丈左右,还每道城门都有瓮城,极难攻破。”
  老将倪桂还是习惯性的求稳,坚决反对李臣典的冒险轻进,说道:“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先打外城,拿下了外城我们不但可以获得可靠的立足地,还可以在城里获得充足的粮草补给。如此一来,就算我们不能立即拿下满城,也可以以外城为依托,坚持到我们的援军到来。”
  “外城里能有多少粮食?”李臣典反驳,又说道:“就算我们可以刮地三尺的收集到足够粮食,可是武器弹药怎么办?乱党的粮仓武库都在满城,只有拿下满城,我们才有充足的粮食和弹药可用,坚持到我们的援军到来。”
  “话虽有理,可是你有把握拿下满城吗?满城关系重大,乱党的主力精锐肯定都部署在满城战场,我们能有多少把握迅速攻破?”
  倪桂一席话问得李臣典哑口无言,普遍性格稳重的老湘军诸将也纷纷附和,曾国荃则站在张之洞带着人连夜赶制出来的京城沙盘前眉头紧皱,心里比较倾向于李臣典的提议,可是又的确没有把握迅速攻破工事最完善也肯定守卫最严密的北京满城。
  这时,怪事发生,巡逻斥候突然把一支绑着书信的羽箭送到了曾国荃的面前,说是刚刚在外城东安门外发现的,曾国荃疑惑的取下箭书展开细看时,却无比的惊讶看到,箭书上用左手写着这么一段话——南城(外城)守将是僧格林沁,所部兵马大都参与过平定长毛战事,有战场经验。北城(满城)守将是奕譞,所部兵马虽然装备精良,却基本上是从没上过战场的膏粱子弟。乱党断定你们必然先攻南城,后取北城。
  曾国荃将箭书公诸于众后,吴军诸将当然都是同样惊讶,无不疑惑问道:“这是谁写的?”
  “我怎么知道?”曾国荃没好气的反问,又转向旁边通宵未睡的狗头军师张之洞问道:“孝达,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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