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7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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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小麻子点头,又问道:“那依你们看来,应该派谁担任这个钦差大臣比较合适?”
  “这个就比较难找了。”明珠哭丧着说道:“如果主子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那么这个人一定得办案经验丰富,又得无所畏惧,既不惧怕平西王府的压力,更不会惧怕康王爷和正白旗施加的压力——说白了,这个人就必须得是一个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愣头青,但还不能太笨,以免被假象迷惑……”
  说到这里,明珠忽然灵机一动,忙磕头说道:“皇上,奴才举荐一人,定可担此重任,不会受任何外部压力左右,破开迷雾查出真相。”
  “主子,奴才也想到一个人。”索额图也醒悟过来,忙磕头说道:“奴才可以担保,派这个人去调查此案,既不会冤枉忠良,也不会包庇偏袒卢一峰和李率祖其中任何一人!”
  “哦,你们分别举荐的是谁?”小麻子好奇询问,然后小麻子一拍额头,笑道:“朕知道了,你们两个狗奴才举荐的其实是同一个人!派他去当这个钦差大臣,朕也放心!”
第九十四章
神秘钦差
  听到了小麻子决定派遣钦差大臣南下查办曲靖知府李率祖与曲靖知县卢一峰争斗案的消息,已经被赶出了养心殿发配到东华门当差的李煦大喜过望,下了差连饭都顾不上吃上一口,回家急匆匆换了一套衣服,又骑了一匹快马,一路赶往位于西直门内大酱坊胡同的康亲王府报喜——顺带着建议让杰书和李率祖做好准备,看看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好计划,才能把那个该天杀的卢三好送上断头台,抄家灭门诛九族。
  到了康亲王府塞了门敬递上名刺,没过多少时间,王府的下人就出来说王爷召见,李煦大喜,赶紧随着仆人进了康亲王府,一路进了中门到得王府的后花园,却见杰书正在和一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少妇听戏饮酒,一男一女并肩而座,挨得极近,那美貌少妇丰满的胸脯几乎都完全贴到了杰书身上,与杰书谈笑甚欢,直到李煦走近才坐直身体,摆出一副端庄模样。
  “李侍卫,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专门跑到这里来求见本王?”见李煦穿着便衣进来,已经喝得薄有酒意的杰书知道定然不是公事,便也懒得起身,直接就招手笑道:“快过来坐,陪本王好好喝上几杯。”
  “谢王爷,不过陪王爷喝酒的事稍等一会,奴才得先给王爷道喜。”李煦满脸的谄媚,忽然向杰书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奴才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奴才刚听到消息,皇上已经决定派遣钦差大臣南下,专职调查李率祖与卢一峰互相攻讦的案子了!”
  “这么快?”那美貌少妇眼睛一亮,脸上尽是喜色。
  “哦,这么快?”杰书也是喜上眉梢,说道:“本王前天才把折子递进宫里去,皇上今天就决定派钦差大臣去查办卢一峰了?这个钦差大臣是谁?”
  “这个钦差大臣是谁?”李煦一楞,这才想起自己听说卢胖子就要倒霉了过于欢喜,竟然忘记了打听小麻子究竟是派谁去查办这个案子。无奈之下,李煦只得如实答道:“回王爷,奴才糊涂,忘记打听皇上是派谁去负责督查这个案子了。”
  “糊涂。”杰书把脸一沉,呵斥道:“怎么连派谁担任钦差大臣这么大的事都不打听清楚?这个可是一个关键人选,皇上怎么处置这个案子,和他向朝廷的奏保密切相关,成败关键基本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你都不明白?”
  “奴才糊涂,奴才已经被调离养心殿了,皇上下旨时奴才不在现场,消息是从曹寅嘴里知道的,就忘记打听派谁担任这个钦差大臣了。”献媚不成反挨训的李煦垂头丧气答道:“奴才一定尽快问明这个钦差是谁,回来向王爷禀报。”
  “这位大人,兹事体大,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就去打听一下?”任泽玉不敢象杰书那么摆架子训斥人,只是放缓口气,向李煦抛了一个媚眼,哀求道:“这事拖不得,要是钦差大人离开了京城,很多话就不方便提前对他说了。”
  “这位夫人是……?”李煦试探着问道。
  “奴家是李率祖的妻子,叫任泽玉。”那美貌少妇嫣然一笑,答道:“康亲王爷,是奴家的干爹。”
  “原来是姑奶奶驾到,侄孙李煦失礼。”李煦赶紧又单膝跪下行礼,向满脸疑惑的任泽玉解释道:“姑奶奶大概有所不知,侄孙是正白旗统领李西泉将军的孙子,李西泉将军的女儿、也就是侄孙的姑姑,嫁给了李率祖大人的堂兄李显祖之子李键,所以论辈分,小侄应该称你为姑奶奶。”
  “原来我们还是亲戚啊。”任泽玉又惊又喜,赶紧起来亲自搀起李煦,心说这个侄孙子好,比卢胖子那个远房侄子强一百倍。
  “行了,我们旗人本来就亲连着亲,都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辈分根本就算不清楚,用不着这么多礼了。”杰书不耐烦的催促道:“想要叙旧等一等,先去派钦差人选打听出来,今天晚上我们好行事。否则的话,钦差大臣接到差使,通常都是第二天离开京城,到时候就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李煦无可奈何的答应,只得又匆匆离开康王府,骑上快马赶往紫禁城寻找好友曹寅打听消息。还好,曹寅这会也已经下了班值,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李煦很轻松就找到了他,不过在李煦问起钦差人选时,曹寅却摇头说道:“李煦兄弟,十分抱歉,派谁担任这个钦差大臣,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李煦惊讶问道:“当时你不是在场吗?皇上派谁当这个钦差大臣,你能没听到?你该不会是怕担责任吧,咱们兄弟这么熟悉,你还怕我把你卖了?”
  “李兄弟,你把我曹寅当什么人了?会怕你把我卖了?”曹寅有些不满,说道:“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明相爷在上书房拟好了任命钦差的圣旨,请皇上过目,皇上又让张公公用印就交给了明相爷,从头至尾都没说过到底派谁去当这个钦差大臣,我敢当着皇上的面偷看吗?”
  “糟糕,这事麻烦了。”李煦大感头疼,为难说道:“这么说来,究竟派谁当这个钦差大臣,只有礼部负责存档的官员、张公公和明相爷知道了,他们几个的门路,我可都走不通啊。”
  “礼部和张公公那边,你想都别想,你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泄露一字半句。”曹寅好心建议道:“如果你们一定想知道这个钦差大臣是谁,只能去走明相爷的门路,你可以求康亲王爷出面,想来明相爷也不会不给康王爷这个面子的。”
  “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李煦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对卢胖子也更加愤恨——如果这个死胖子把自己霉成这样,自己会被调出大清第一重地养心殿吗?
  当下李煦又匆匆告别曹寅,怀着对卢胖子的无限仇恨,以最快速度返回康亲王府向杰书和任泽玉报告消息。而杰书和任泽玉虽然极度不满的李煦的办事无能,但考虑到这个钦差大臣在这件事中将要起到的关键作用,杰书还是架不住干女儿的苦苦哀求,随便带上一点礼物就赶来明珠府邸,想找明珠打听这个重要消息。只是杰书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轿子刚在明珠府大门前停稳,又有一顶一品大员的轿子也停到了明府大门前,轿子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平西王府长驻京城的头号人物——平西王世子吴应熊!
  “糟,怎么在这里碰上他?”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杰书,吴应熊心中难免有些叫苦,赶紧给来杰书行礼请安,“奴才吴应熊,给王爷请安。”
  “糟,怎么在这里碰上了他?”麻杆打狼两头怕,心中同样有鬼的杰书也是心中叫苦,赶紧还礼,“世子免礼,不必客气。”
  “世子(王爷),你这是……?”杰书和吴应熊异口同声向对方问道。
  “访友。”杰书和吴应熊又异口同声答道:“许久没见明相,甚是想念,今儿个凑巧路过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
  “咦?这家伙怎么和我说的话一模一样?他来明珠这里究竟想干什么?”杰书和吴应熊又异口同声的在心里惊讶自问一句。
  “王爷,世子爷,你们二位怎么联袂来了?叫明珠怎么敢当?”收到消息出府迎接的明珠打破了尴尬场面,不过明珠也是十分惊奇——杰书和吴应熊可都是公认深居简出不喜欢招惹是非的主,怎么今天一起跑来找自己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杰书、明珠和吴应熊三人基本上就是虚情假意的废话套话包围中度过,或是互相请安,或是互相问候,要不然就是问问杰书近来的身体如何,再不然就是夸奖一下明珠接管刑部之后,大清全国的犯罪率下降了几个百分点,再或者就是打听吴应熊今天午饭有没有吃饱,明珠家要不要提前开饭免得吴应熊饿着?废话连篇,就不一一用笔墨叙述了。
  明珠毕竟是聪明人,虽然杰书和吴应熊都在对方面前极力掩饰自己的真正来意,可是在花厅里说了许多废话后,明珠还是中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这两个活宝的目的。当下明珠笑笑,开门见山的说道:“康王爷,吴世子,你们两位,该不会都是为了曲靖府那桩公案来的吧?”
  杰书和吴应熊一起哑然,终于闭上了滔滔不绝一直在说着废话的嘴。稍微沉默后,杰书和吴应熊又一起点头,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明相不要误会,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给李率祖(卢一峰)说情的,我只是想拜托明相,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如果罪在李率祖(卢一峰),请明相千万不要因为李率祖(卢一峰)是我的干儿子(我们平西王府的西选官)而顾忌,一定要重重处置,以正国法。”
  “这家伙怎么又学我?”杰书和吴应熊又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开始有气,“这家伙,今天该不会是故意来给我难堪的吧?”
  “哈哈哈哈……,康王爷,世子爷,你们别怪,明珠实在是忍不住了。”饶是明珠城府极深,这会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被杰书和吴应熊联手逗得忍俊不禁,杰书和吴应熊则异常尴尬,无比后悔偏偏挑这个时间段来拜访明珠。
  好不容易止住大笑,明珠揉着眼角,说道:“王爷,世子,你们的意思,明珠都明白了,请你们放心,明珠与李知府和卢知县都无冤无仇,也知道他们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大清栋梁,所以明珠在这件事一定会秉公而断,绝对不会包庇偏袒纵容一方。只等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从云南查案回来,明珠就一定会给两位一个公道的交代。”
  “是吗?皇上已经钦点钦差大臣了?”杰书假惺惺的问道:“那皇上点了谁去查办这个案子?本王也想去找他打个招呼,让他不用顾忌本王,故意偏袒包庇,务必要秉公而断,千万不能误了国法律法。”
  吴应熊这次终于没再和杰书异口同声,但吴应熊也一下子竖起了耳朵,等待明珠的回答——吴应熊这次来明珠家里,其实目的也是想刺探一下查办这个案子的钦差大臣究竟是谁,否则的话,万一这个钦差站在李率祖那边,把卢胖子收拾了事小,还又把平西王府拖下了水,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王爷,世子,你们是不是已经到礼部去打听过这个钦差大臣是谁了?”明珠不答反问,又微笑说道:“是不是在礼部那边也查不出这位钦差大人的身份,所以才来明珠这里来打听?”
  “在礼部那边也查不到钦差的名字?”没有去过礼部活动的杰书一惊。吴应熊则不动声色——因为吴应熊之前已经走过礼部尚书黄机的门路,却愕然发现礼部的存档之中,圣旨上竟然没有这个钦差大臣的名字和职务身份!所以吴应熊难免更加的惊讶和惧怕,冒险来知道内情的明珠家里刺探消息。
  “查不到。”明珠摇头,沉声说道:“王爷,世子,明珠必须得向你们告罪,因为应这位钦差大人的要求,皇上金口玉言答应为他保密,所以礼部记档的圣旨之上,已经暂时抹去了这位钦差大人的姓名职务,只要那份正式圣旨才写有钦差的姓名职务,证明他的身份。同时万岁又颁下严旨,勒令明珠和几个知情人保密,不许泄露关于这位钦差身份的一个字,明珠不敢违旨,所以对不起两位了。”
  “还有这样的希奇事?”杰书怀疑的打量明珠,说道:“明相,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从古自今,除了主上要求密查才不公布钦差身份姓名的,还没有那个钦差自己要求保密身份姓名的吧?”
  “可这位钦差就这么要求了,理由还非常充分,直接说皇上如果不答应他这个条件,他就宁死不接这个差事,所以皇上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明珠苦笑着说道。
  杰书和吴应熊的眼珠子瞪得更圆,心中都益发惊疑不定。明珠察言观色,大概猜出这两个活宝的心事,便坦然说道:“王爷,世子爷,这位钦差大人其实也是为了你们好,李率祖是王爷你的门人和干女婿,卢一峰是世子的门人,世子亲弟弟亲手提拔的亲信,这位钦差大人怕你们贸然插手,影响到他办案,也把他逼得不得不弹劾你们一本,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一点,皇上出于保护你们的心思,也赞同了。”明珠又强调了一句这是出自小麻子的意思,这才说道:“好了,明珠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王爷和世子爷如果体谅奴才,就请不要再问了,奴才真的不能再说一个字了!”
  虽然没有强迫明珠,杰书的脸色却益发阴沉,心道:“他娘的,这个钦差到底是那个狗奴才?干嘛要提这个狗屁条件?为了什么目的?他到了吴三桂的眼皮子底下办案查案,万一经不住吴三桂老东西的威胁利诱,那本王的干女婿不就吃大亏了?不行,老子得另外准备对策!”
  脸色同样更加阴沉的还有吴应熊,吴应熊心里琢磨,“这个狗屁钦差这么神秘,到云南真的只是为了卢胖子的案子?该不会是想帮李率祖狗东西一把,和李率祖联手针对我们平西王府吧?上次查如龙那个案子如果再来一次,父王的老脸可就真没地方搁了!不行,老子得另外准备对策!”
  天色将黑,明珠假惺惺的邀请杰书和吴应熊留下共进晚饭,各怀鬼胎的杰书和吴应熊却那里还吃得下去,理所当然的谢绝了明珠的热情挽留邀请,一起告辞各自回府。吴应熊回府之后,当然是把情况连夜写成书信,用六百里加急送去云南,警告老爸吴三桂和卢胖子做好准备,提防这个神秘莫测的钦差大臣出阴招。而杰书回府之后,也是叫来师爷准备纸笔,不过杰书可不是给李率祖写信叫他做好准备,而是让师爷代拟奏折,请旨出京——到云南省亲!
  一时冲动把奏折递进皇宫后,杰书很快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立场鲜明,小麻子答应让自己去云南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杰书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还不到半个时辰,小麻子就下旨给出了答复——同意他去云南!
  “哼,想去云南帮你干儿子向钦差施压?做梦!那个家伙连朕都拿他没辙,更别说你了!”小麻子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自愿跑一趟云南贵州也好,呵,云南贵州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朕派你去还怕你闹情绪不愿意,现在你自愿去,朕当然求之不得了。一是让你看看云南贵州的真正情况,回来向朕禀报,让朕多一条了解云南贵州情况的渠道。二嘛,让你熟悉一下云南和贵州的山川地形,风俗民情,接触一下云南贵州的文武官员,将来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处。”
  ……
  同样主动送上门被卢胖子祥瑞的不只咱们可怜的康亲王一个,靠着十三衙门的绝密高效渠道,身在广西的孔四贞比吴三桂还早几天知道小麻子派出钦差赴云南查案的消息,不过很遗憾的是,孔四贞的情报力量同样无法查出这个神秘钦差究竟是谁。
  所以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孔四贞难免也是又喜又忧,喜的当然是自己和周培公的计划终于奏效,小麻子终于对卢胖子产生了疑心,派遣钦差到吴三桂的大本营调查卢胖子,自己和周培公只要再给李率祖一些指点和建议,干掉卢胖子这个极度无视自己花容月貌的祸害灾星大有希望。
  除此之外,孔四贞忧的则是这个钦差大臣的立场和人品——万一这个混蛋被吴三桂和卢胖子收买,或者这个家伙立场太过坚定,被卢胖子忠君爱清的虚伪面目欺骗,又看到李率祖在曲靖的累累罪行,向朝廷如实奏报又要求把李率祖绳之以法,那么不仅李率祖死定了,孔四贞自己也说不定会再度被牵扯进去。
  “不行,老娘得亲自到曲靖去坐镇!”反复盘算权衡许久,孔四贞终于下定决心,“老娘亲自到了曲靖,不仅可以指点李率祖随机应变对付卢胖子,还可以第一时间找出那个混帐钦差,把他拉到老娘这边来!哼,老娘就不信了,天下的男人除了卢一峰那个瞎了眼的死胖子,还能有谁不乖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第九十五章
开张大吉
  温暖宜人的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滚了过去,炎热似火的酷暑贼头鼠脑的爬了过来,几场雷雨之后,一朵朵火焰一样嫣红的花朵就在曲靖的田野之中绽放开来,婀娜多姿的迎风飘荡,散发着神秘的醉人香味,提前两百多年将曲靖大地上点缀得姹紫嫣红。又过了几天,鲜红的花朵又渐渐的爬满漫山遍野,形成花的海洋,益发的灿烂壮观。
  提前出现在曲靖土地上的不只这种邪恶的花朵一样,还有玉米、辣椒、南瓜、土豆和地瓜等等等等新近传进中原的农作物,这些东西也是卢胖子尽全力鼓动百姓试验性种植的,还好,随着这些年来的人口流动和文化交流,曲靖境内也已经有少部分百姓接触或者见识过这些农作物,又听说这些新式农作物不占熟田良田,在无法种麦种稻的山地生地上也可以种植,就都或多或少的尝试着种了一些,抵触与质疑远比那种邪恶的花朵为少。
  这么一来,被后世鼓吹的地瓜盛世或者康乾盛世,也在卢胖子这只妖蛾子的翅膀煽动下,提前在云南的土地上出现了开端。
  当然了,罗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种子也不是一天就可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卢胖子不仅要腾出时间精力和对头李率祖周旋,还得承受着来自百姓们担忧的质疑。也正因为如此,饱受贫苦百姓痛恨的李率祖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垂死挣扎的时间和机会。
  康麻子七年四月上旬,在昆明完婚刚回到曲靖没几天的卢胖子就遭遇了一次重大考验,沾益土知州兼大土司安民的长子安世基在李率祖的挑唆和收买下,故意挑唆沾益的彝族百姓强占曲靖的汉人百姓土地,两边发生争执斗殴,安民土司的一个娃子(奴隶)在斗殴中神秘死亡,导致安世基率领营火(土司统辖下半军事化的彝人武装组织)兵临曲靖城,要求卢胖子交出凶手,否则就要杀进曲靖城中自己找凶手。
  要换了别的县令,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瘫了,六神无主了,也让李率祖这个上司抓住把柄予取予夺了。可是让李率祖和安世基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安世基的人刚冲到曲靖城下不到半个时辰,吴三桂右镇的军队就在云南副将王景的率领下赶到现场,迅速维持住了次序,同时卢胖子也派李天植和方世玉从李率祖府中抓出了两个下人,押出城外交给安世基,一口咬定是这两个混蛋王八羔子杀害了安世基的娃子,又要和安世基办理手续,把这两个杀人凶手移交给安世基处置。
  闹事恶心卢胖子变成了恶心李率祖,安世基当然不干,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这两个李率祖的下人是杀人凶手,可就在这时候,安世基同父异母的弟弟安世显站了出来,带着一帮娃子做证,一口咬定这两个下人就是杀人真凶,还拉出沾益的彝族百姓做证,证明这两个下人当时在场,有作案嫌疑——顺便说一句,安世基的弟弟安世显和尚之孝、耿聚忠都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喜欢和自己哥哥的对着干,做梦都想扳倒哥哥取而代之。
  而且在历史上,安世显因为这个坏脾气,还被安世基在继承了土司之位后处于血囚之刑(血淋淋的关着)!
  当然了,历史是历史,在卢胖子这只妖蛾子的翅膀影响下,安世基这次还真被弟弟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大怒之下,安世基简直想把安世显撕了的心都有,可是更让安世基措手不及的还在后面,混乱中,安世基忽然发现,杀害那个娃子的真正凶手——同时也是安世基的亲信心腹,居然神秘失踪了!同时王景也出面打招呼,笑着问安世基要不要继续把事闹大,要不要请平西王府出面调查,还有要不要把安世基的老爸现任土司安民请来,协助调查?
  笑着问着,王景还悄悄向安世基出示了一面腰牌——安世基那个奉命杀人的心腹亲信的腰牌,安世基额头上的汗水也一下子流了下来——吴三桂和尚可喜、耿继茂、孔有德不同,对汉人不搞屠杀,在对付土司方面却是一向下得了死手的,四年前滇东土司王耀祖乘吴三桂征战水西之机起兵叛乱,一度威胁到昆明城,结果吴三桂迅速回师,可是把王耀祖全族杀得鸡犬不留的!跟着王耀祖作乱的大小土司也无一幸免,家家族族都被吴三桂杀得血流成河,包括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幸免。
  那一年,安世基的老爸安民和母族禄家土司也是运气好,惧怕吴三桂的兵威没敢跟着王耀祖捣乱,这才侥幸逃过了灭门之祸,否则的话,吴三桂从贵州回师云南的路上,沾益安家和宜良禄家可是头两个枪靶子!也正因为如此,安家和禄家才更不敢招惹吴三桂这个杀神,在吴三桂的淫威下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不过和贵州水西土司们比起来,云南的土司们真的幸运很多,在吴三桂的屠刀下,在明朝称霸西南数百年、曾经一度把贵阳围杀得全城只剩两百多人的水西土司们,可是被吴三桂杀得几百年都没缓过气来。
  闲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安世基也不是笨蛋,看到王景出示的腰牌后,安世基立即明白事情如果再闹下去,不仅再捞不到半点好处,反倒惹火上身把自己也陷进去。当下安世基立即当机立断,接受了卢胖子满面笑容开出的条件,也就是认定李率祖府的那两个下人是杀人凶手,要求卢胖子依法严惩,同时自掏腰包给了那个娃子的家人一点抚恤,带着队伍灰溜溜离开曲靖城,留下弟弟安世显和卢胖子在曲靖烧黄纸拜兄弟,李率祖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汉彝之争也随之平息。
  王景和安世显当然不是白帮卢胖子这个大忙,当李率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能未卜先知时,卢胖子出钱出技术、王景出人出地方联手搞起来的琉璃工坊,终于产出第一批成品——二十五面脸盆大的玻璃镜,还有六十多件玻璃器皿。
  成品产出那天,卢胖子故意把产品拿到曲靖城最著名的小爨碑下展出,曲靖全城轰动,曲靖府全府轰动,无数军民百姓争先恐后涌到小爨碑参观。而当看到汞锡法制成的玻璃镜中反射出的清晰影象时,无人不是目瞪口呆,无人不是赞不绝口,纷纷都道这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也是凑巧,西藏和谐喇叭麾下的商人有几个恰好路过曲靖,见到如此异宝,便当场凑银六千两,买走了一面玻璃镜和四个玻璃杯,准备带到西藏献给和谐喇叭。而周围的禄家土司、安家土司和龙家土司也花了高价,从卢胖子这里买走了三面玻璃镜和十几个玻璃杯玻璃瓶,让卢胖子和王景赚了一个盆满钵溢,捞了一个开张大吉。
  冤大头们倒是小心翼翼的捧着玻璃镜、玻璃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卢胖子和王景也两个大老板却笑歪了嘴巴,制造玻璃的两种主要原材料中,石英砂曲靖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成本几乎为零,高纯度苏打把海藻晒干一烧就是,同时市面上也买得到做馒头用的烧碱,实在不行还可以从草木灰里提取,成本也低得可怜,再除去人工成本和燃料成本,卢胖子和王景的利润之丰厚,足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眼红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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