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59部分在线阅读
莽古尔泰打开了这个话头,其他的四旗旗主也是个个开腔,都说如果换成别人守锦州,自己们都有十成把握拿下锦州。可是现在那个狡猾无耻的张好古小蛮子正在锦州城里,又把锦州全城军民的性命绑架到了守城战车上,自己们发动强攻,势必会遭到锦州全城军民的百姓拼死抵抗,损失肯定无比巨大,就算能拿下锦州也得不偿失,不利于大金军队的长远将来。又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五旗旗主都把矛头间接指向了皇太极,都说如果不是皇太极脑袋充血,硬是把张好古这个小瘟神招来辽东,大金军队这次倾国南征抢粮度荒,绝对不会打得这么窝囊,损兵折将还捞不到半颗粮食!努儿哈赤诸子中关系和皇太极最差的莽古尔泰甚至直接说道:“阿玛,儿臣觉得应该详查八弟那个包衣奴才范文程蛮子和张好古蛮子的关系,先前是范文程拼命说张好古蛮子如何如何的无能无用,想方设法的把他给弄到辽东,让张好古蛮子来守锦州,结果阿玛你也看到了,这个张好古蛮子不仅比我们先前遇到的任何一个蛮子将领都难对付,还对我们军队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实在太可疑了。”
范文程是皇太极的头号心腹,莽古尔泰表面上向范文程开炮,矛头真正对准的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好不容易从皇太极手里抢到正白旗的汤古代也马上站出来落井下石,“阿玛,儿臣认为五弟说得有道理,张好古蛮子被困在锦州城里,连斥候都派不出城。可我们的任何计划他都好象事先知晓一样,就连我们苦心布置的诈退计策都被他识破,所以儿臣认为,我们中间肯定有内奸!”剩下的三个旗主杜度、阿敏和岳托既害怕努儿哈赤拿自己的旗去当炮灰,又对皇太极多多少少有些不满和怀疑,所以也是纷纷痛打落水狗,都把责任推到那个子虚乌有的内奸头上,认为正是因为这个内奸搞鬼,八旗大军这次南征,才会打得这么灰头土脸。
“老八,莽古尔泰他们的话,你都听到没有?”努儿哈赤斜眼盯着脸色铁青的皇太极问道。皇太极非常干脆的出列磕头,大声说道:“阿玛,儿臣都听到了,张好古蛮子被逼到辽东,是儿臣和范文程的判断失误。但儿臣敢用脑袋担保,范文程对阿玛和大金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干出背叛阿玛和背叛大金的事!”
“好吧,范文程的事我暂且相信你,可以慢慢查。”努儿哈赤不耐烦的一挥手,又喝道:“可是锦州!锦州!你先前说过,张好古蛮子会放弃锦州突围,现在已经是第十三天了。张好古蛮子怎么还没突围?难道你真要我拿八旗军队去锦州城墙下面血拼,牺牲几千八旗勇士才能拿下那座城池么?”
“回阿玛,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张好古蛮子又在搞什么鬼。”皇太极非常郁闷的答道:“按理来说,张好古已经知道了我们用的反间计,应该设法突围或者向宁远派出信使联络才对,可是这个小蛮子偏偏反其道而行,儿臣真的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说到这,皇太极又闷闷不乐的补充道:“或许那个小蛮子是想学古代的蛮子张巡死守睢阳城,明知道突围有希望活命,可是为了拖住我军。打破我军夺粮度荒的战役目的,拼着父母妻儿的性命不要,也要拼死守住锦州城。”
“狗蛮子!给你机会突围,你也不跑!”努儿哈赤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恼怒说道:“你要真把我惹急了,我亲自率领正黄旗和镶黄旗攻城,那怕死上五六千八旗勇士,我也要把你生擒活捉,挫骨扬灰!”
“阿玛,请再等几天吧。”皇太极劝道:“最多再有四五天时间,蛮子京城那边应该就有消息传来了,只要蛮子皇帝和魏老太监杀了锦州蛮子将领的父母妻子,锦州城里必然大乱,我们再攻城就容易得多了。”
“再等几天。”努儿哈赤脸色益发阴沉,半晌才哼道:“就怕盖州那里撑不了那么久,毛文龙那个狗蛮子,推进得实在太快了。”
“咚咚咚咚咚!”努儿哈赤的话音未落,帐外锦州城的方向忽然传来了闷雷一般的战鼓声音,隐隐还有士兵的喊杀声音,努儿哈赤和建奴诸将也一下子全蹦起来,一起惊叫道:“有敌情!”旁边的皇太极则惊喜叫道:“阿玛,也许是张好古小蛮子沉不住气突围了!不对啊,他现在突围,还来得及吗?”
“管他是不是突围,只要张好古小蛮子终于肯从乌龟壳里钻出来就好!”努儿哈赤猛拍一下大腿,大笑喝道:“还楞着干什么?马上各回本营点兵,全军出动,追杀张好古小蛮子,抢占锦州城!”
“扎!”建奴众将还道这场噩梦般的锦州大战终于可以结束了,都是欢天喜地的答应,兴高采烈的回营去组织军队出动,睡得真香的建奴大军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盔甲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可是大军才刚刚出营,锦州城上的战鼓声音又戛然而止,平静得象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努儿哈赤先是目瞪口呆,又不死心的去传斥候到面前通报情况。斥候老实答道:“回禀大汗,锦州城上刚才是有蛮子敲鼓,还有许多蛮子在城上喊杀,可是城门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更没有一个蛮子士兵出城。”
“操他娘的,又被张好古狗蛮子耍了。”努儿哈赤大骂一句,喝道:“所有将领,各回营寨坚守岗位,全军衣不解甲,刀不离手,随时准备出营作战!”
“扎。”空欢喜一场的建奴众将闷闷不乐答应,组织兵马各回营寨休息,努儿哈赤也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寝帐,烧起几个大烟泡,引食现在已经无法离开的芙蓉膏。但是几个大烟泡抽完,努儿哈赤刚刚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锦州城方向忽然又是杀声四起,鼓号齐鸣!努儿哈赤不敢怠慢,只好又匆匆起床上马,再次领军出击,结果建奴大军刚刚冲出营寨不到三里,锦州城上的战鼓声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一来,不用皇太极提醒,努儿哈赤自己也明白过来了,“狗蛮子!原来你也看《三国演义》啊!想用诸葛亮收拾曹操那招来对付我们,老子不上当!”
……
与此同时的锦州城上,张大少爷满脸的奸笑,正在用望远镜欣赏着建奴军队从营寨里钻出来又钻进去的狼狈模样,旁边的马世龙和满桂等将则担心的说道:“张兄弟,你这么搞虽然可以耍一下建奴,可要是真把建奴惹急了,建奴真来攻城怎么办?或者建奴如果学你这样的来耍我们,我们不就惨了?”
“放心,四五天之内,建奴绝对不会来攻城!”张大少爷自信满满的说道:“建奴的所谓十三大军,运输粮草辎重的民夫百姓要占一半,蒙奸和汉奸组成的仆从军队又要占去两万多,真正的建奴八旗主力顶天也就四万多,现在建奴的仆从军队被咱们干得差不多了,民夫又不管用,剩下的建奴八旗主力,努儿哈赤老建奴是绝对舍不得拿来攻坚消耗的!现在努儿哈赤又寄希望于反间计生效,所以在我们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之前,就更不会拿精锐来冒险了。——我们不乘着这个机会好好耍耍老建奴,更待何时?”
“希望如此吧。”马世龙和满桂等人将信将疑——虽说张大少爷从开战以来都是料事必中,可是看到张大少爷那张嘴上没毛的小白脸,马世龙和满桂等人还是有点怀疑。而当夜的情况完全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锦州城先后四次击鼓鼓噪,示警于敌,建奴大军每次都乖乖的从营寨里钻出来,又乖乖的钻回营寨,反复被折腾,却一次都没有发动攻城。期间努儿哈赤也玩了两次这样的花招,可张大少爷早有命令,城头不点火炮不用起身,锦州军民照样呼呼大睡,几乎没受到任何打扰。
大概是被张大少爷折腾怕了吧,到了第二天清晨,又有一支建奴军队移居小凌河以南的笊篱山,重新堵住了锦州军队突围向南的道路。张大少爷丝毫不惧,仗着年轻有精力身体吃得消,白天抽空睡了两三个时辰,到了晚上,张大少爷又龙精虎猛的上到城墙,继续开始折腾起建奴大军来。而努儿哈赤今天晚上也学乖了,安排了大量斥候监视锦州城动静,又命令军队不用理会张大少爷的虚张声势,除非收到斥候的烟花信号,否则照常蒙头大睡。可是努儿哈赤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到了三更过后,建奴全军睡得正香的时候,锦州城唯一被凿开护门城墙的西门悄悄打开,五百名蒙古铁骑在黑云龙的率领下摸出城门,人含枚马戴套,借着夜色掩护突然杀进锦州西门外的建奴军营,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点,好不容易等到建奴军队做出反应时,黑云龙的五百精锐骑兵已经逃回了锦州城,留下上百具建奴士兵尸体和一片火海的建奴营地。
大军重重包围锦州,结果还被张大少爷抓了一个空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努儿哈赤的愤怒简直已经无法用笔墨形容了。暴怒之下,努儿哈赤不顾后果下令八旗精锐强攻锦州,结果被以皇太极为首的建奴众将死死拉住,都说胜败是兵家常事,不能因为小小挫折而中了张好古蛮子的诡计,把八旗精锐白白浪费在锦州城那道变态城墙下面,只要忍气吞声再等两天,等到蛮子京城传来消息,锦州战场说不定就会出现逆转,好不容易才把努儿哈赤劝住。而张大少爷得了便宜又卖乖,每天清晨照例在锦州城墙上凌迟出死一个建奴俘虏不说,还组织会说满语的士兵到城墙上大骂,从努儿哈赤的祖宗一直骂到皇太极的小老婆,扬言说努儿哈赤如果不敢上来攻城,那么老建奴就是母猪和野猪通奸生的!建奴士兵虽然在城下对骂,只可惜努儿哈赤的脸皮厚度和张大少爷的脸皮厚度比起来差距甚远,所以张大少爷一边能听着辱骂一边拿慢悠悠的用雪化水烹茶,努儿哈赤则气得几次都想冲上城墙来和张大少爷单挑。到了夜里,张大少爷或者是让骑兵出城,或是让士兵把草人放下城墙,引诱建奴斥候发出警报,照样把建奴大军折腾得死去活来。
日夜不得安生的又被张大少爷折腾了两天,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上午,建奴军队的暗探细作终于把大明京城的消息送到了锦州城下,已经连续多日没有睡好的努儿哈赤欣喜若狂,不顾疲惫召集众将,准备一起聆听喜讯后立即商量如何借此机会攻城。不一刻,建奴众将齐聚中军大帐,努儿哈赤这才把满身风雪的信使叫进大帐,笑眯眯的向信使问道:“怎么样?蛮子皇帝和魏老太监把张好古蛮子的全家杀光没有?蛮子朝廷下令逮捕锦州蛮子将领父母亲人的诏书,有没有拿到抄件?”
“大汗,我们的计策,被魏老太监识破了。”建奴细作扑通一声跪在努儿哈赤面前,哭丧着脸说道:“结果蛮子朝廷和魏老太监不仅没有杀张好古蛮子的头,还颁布诏书嘉奖锦州蛮子的将士,特别是张好古小蛮子的亲生母亲,还被蛮子皇帝封了诰命夫人!”
“什么?!”努儿哈赤和建奴诸将如遭雷击,张口结舌半天,皇太极跳起来吼道:“这怎么可能?蛮子皇帝和魏老太监比猪还蠢,是怎么识破我们的计策的?还有蛮子朝廷上的那些东林党人,他们个个和张好古蛮子不共戴天,怎么没抓住这个机会对张好古蛮子落井下石?”
“蛮子京城里有传言说,是……,是……”建奴细作偷看着努儿哈赤的几个儿子,不敢直接把原因说出来。努儿哈赤看出不对,赶紧喝道:“是因为什么?说!”
“回大汗,和我们有联系的蛮子官员都这么说。”那建奴细作胆战心惊的答道:“他们听到风声,说是大汗你有一位阿哥暗中给魏忠贤送了信,把锦州的真正情况报告给了魏忠贤老太监,魏老太监还向蛮子皇帝请了旨,准备在大汗你驾崩之后,册封那个阿哥,允许他在继位进贡互市。”
“大汗的阿哥?”所有建奴将领一起脸上变色。努儿哈赤则铁青着脸,用可以杀人的目光一一扫视在场的几个儿子,凡是被努儿哈赤看到的,没有一个不是面如土色,皇太极则赶紧追问道:“这消息可靠吗?有没有说是那个阿哥?”
“绝对可靠。”那建奴细作小心翼翼答道:“这个消息,是我们买通的蛮子官员在魏老太监的头号心腹崔呈秀那里确认了的,崔呈秀是张好古蛮子的好友,还扬言这次要给辩事不明的袁崇焕蛮子一点颜色看看,让袁崇焕蛮子知道魏忠贤一党的厉害。至于是那一位阿哥通报的消息,崔呈秀不肯说。”
“老八!”脾气最为暴躁的莽古尔泰忍无可忍,第一个跳出来,指着皇太极的鼻子吼道:“现在你还怎么说?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和张好古蛮子、魏忠贤老太监勾结联络的?你今天要是再不给我说一个清楚,我这个做五哥了,就要大义灭亲了!”
“五哥,你误会了!不是我啊!”皇太极满头大汗的大叫道:“我怎么可能会给魏老太监通风报信?这件事也许是我们其他兄弟干的,他们害怕我的计策立下大功,所以给魏老太监通风报信搞破坏!或者是我们中间的内奸干的,给魏老太监通风报信,又挑拨我们兄弟手足相残!”皇太极现在能做出的推断也就这两个了,因为他绞光脑汁也想不到,张大少爷会在出发到辽东以前就料定会有这么一天,还提前布置了反击计划——在这里给张大少爷喊一下冤,张大少爷其实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存心陷害皇太极,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努儿哈赤的几个儿子互相猜疑,生出隔阂,只是阴错阳差之下皇太极才成了这么一个最大的嫌疑犯。
“阿玛,老八说是我们兄弟中间的一个给魏老太监通风报信,那么肯定是说儿臣我了。”汤古代率先向努儿哈赤双膝跪下,愤怒叫道:“儿臣奉命接管正白旗,抢了八弟的兵权,最不想让八弟立功肯定是我——不过阿玛你也非常清楚,儿臣连汉话都不会说,从来不和蛮子打交道,是不是儿臣给魏老太监通风报信,请阿玛查个清楚!如果真是儿臣干的,那就请众兄弟把儿臣乱刀砍死!”
“阿玛,不是我,不是我啊!”努儿哈赤第十一子巴布海和第十二子阿济格也是一起跪下,磕头喊冤,“阿玛,儿臣们年纪还小,不敢窥视汗位,更不敢冒犯众位哥哥,请阿玛明查,请阿玛明查啊!”和皇太极关系恶劣的阿济格还指着皇太极叫道:“阿玛,儿臣认为八哥最有嫌疑,这次南征还没开始,他就想方设法的把张好古蛮子弄到了锦州守城,他的嫌疑最大!”
“十二弟,你八哥是这样的人么?”皇太极怒吼。好几个努儿哈赤的儿子都吼了起来,“老八,你就是这样的人!”
“放屁!”
“你才放屁!就是因为你和蛮子勾结,我们才会被张好古小蛮子耍得头晕脑转!”
“老八,别以为我是贪图你的正白旗,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现在就可以把正白旗还你!”
“老八,我莽古尔泰曾经还认为你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我相信了,你为了继续阿玛的位置,简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八哥,你赶快老实交代了吧,你现在交代还得及,我拼着脑袋也要保你不死!”
“胡说!我冤枉啊——!”
多亏了努儿哈赤没把十六个儿子全部带到锦州,否则努儿哈赤中军大帐,也肯定不够十六个儿子折腾的,但饶是如此,在场的五个儿子还是吵得天翻地覆,拳来脚往,差点就拔出刀来性命相搏。而努儿哈赤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青,继而由青转黑,由黑转白,最后努儿哈赤挥手打算制止几个儿子当众斗殴时,刚一张嘴,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直接气昏了过去。这下子建奴中军大营难免更热闹了,所有的建奴将领和努儿哈赤儿子都连哭带喊的扑上去,揉胸口的揉胸口,掐人中的掐人中,叫郎中的叫郎中,简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百倍。
折腾了许久,好不容易把努儿哈赤救醒过来的时候,努儿哈赤第一句话就是,“传令全军,即刻攻打锦州城,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得给我把锦州打下来!我……我,我要生擒张好古蛮子,亲自拷问他,到底是那个畜生背叛我这个阿玛——!”吼叫声中,努儿哈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再度晕了过去……
……
建奴诸将和郎中好不容易把努儿哈赤重新救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接近傍晚,经过了这番折腾,年近七旬的努儿哈赤已然是奄奄一息,但人也清醒了许多,呻吟着问道:“怎么样?锦州打下没有?”在场年龄最大的镶蓝旗旗主阿敏含泪答道:“伯父,我们担心你的病情,所以都没去攻城,都一直守在你的身边。还有就在今天,代善送来书信,说是他救援盖州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毛文龙蛮子抢先攻下了盖州城,代善兵力不足又吃了一个小败仗,向我们求援。还有科尔沁草原的奥巴部落也送来求援信,林丹那个狗鞑子贪图蛮子的粮食生铁,已经打到科尔沁草原上了,奥巴抵敌不住,要我们速派援军。”
“你们做得对,锦州守得太严密,是不应该把八旗精锐拿去消耗。”努儿哈赤气息奄奄的点点头,又吩咐道:“莽古尔泰,汤古代,你们带正蓝旗和正白旗去救援科尔沁。皇太极不能去,先关起来押往沈阳,还有那个范文程蛮子,也抓起来。其他的军队,随我去增援代善。”说到这里,努儿哈赤又激动得满脸血红,咳嗽着说道:“我攻……攻不下张好古蛮子的城池,难道我还收拾不了毛文龙蛮子?!这一次,我一定要把毛文龙蛮子这个隐患除掉,腾出手来,专心找他张好古小蛮子报仇——!”吼到这里,努儿哈赤再一次晕了过去。
公元一六二六年,大明天启六年二月初三,鉴于后方和盟友形势危急,一代枭雄努儿哈赤不得不恨恨撤军,回师分兵去救正红旗和科尔沁草原,草草结束了锦州战事。在这一次锦州攻防战中,努儿哈赤以倾国之兵围攻锦州一月有余,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抢夺粮草度过灾荒的计划也化为了泡影,等待建奴军民百姓的,将是来自饥饿的威胁。同时这一场锦州攻防战,也成就了张大少爷文武双全的赫赫威名,为张大少爷的升官发财铺平了道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贪婪成性的张大少爷在此一刻并没有满足,而是在酝酿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
……
建奴大军解除锦州包围的第三天,二月初五正午,马世龙和满桂等锦州将领欢天喜地的寻到正在监刑的张大少爷,向张大少爷禀报道:“张兄弟,我们的斥候反复确认过了,建奴这次撤兵非常迅速,昨天就过了杜家屯,看来建奴这一次是真的撤兵了。”
张大少爷点点头,不置可否,又转过头来,继续观赏纪用领着东厂番役给抓获的建奴斥候用刑,只见两个东厂番役一人提滚水,一人拿铁钉刷,先将抓获的建奴斥候衣服剥光四肢捆在桌上,全身浇满开水,烫得那建奴斥候惨声大叫,全身皮肤发白,然后用铁钉刷子在那建奴斥候的大腿上来回刷洗。刷得那建奴斥候大腿血肉横飞,惨叫不绝,可是两个东厂番役却笑嘻嘻的说道:“狗建奴,算你运气好了,今天可以躺一下木床,要是以前,我们给犯人睡的可都是烧红的钉板!”
“啊——!啊——!啊————!”惨叫声中,那建奴斥候的大腿处被生生刷出了白骨头,张大少爷逼问的军情,也终于从那个开始还叫嚷宁死不屈的建奴斥候掏了出来,“我们的军队,有两个旗去了科尔沁草原,剩下的去救盖州,毛文龙打到那里了。”
“和我预料的一样,建奴主力果然是去打林丹和毛文龙了。”张大少爷先点点头,又把满桂拉到一边,微笑着问道:“满大哥,有没有兴趣带着你的铁骑,和我去打一趟猎?”
“打猎?好啊,去那里打猎?”满桂笑着问道。张大少爷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把蒙古勇士满桂当场吓晕的地点,“沈阳城。建奴的主力没回沈阳,我打算走努儿哈赤老建奴当年偷袭广宁的熊山旧道,穿过辽河,轻骑偷袭建奴兵力空虚的沈阳城——走过这条路的汉人向导,我也在锦州城里找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胆大包天
“沈阳?!偷袭沈阳?!!张兄弟,你确认你没说错地名?确认自己没有发烧说胡话?!!!”
建奴大军撤走的第四天,明军文武官员总结锦州攻防战得失的会议上,张大少爷抛出自己的酝酿已久的反击计划后,除了事先已经被张大少爷吓晕一次的满桂以外,包括见多识广的监军太监纪用和历史上以造反谋逆出名的宋献策在内,所有人都被张大少爷这个胆大包天的疯狂计划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宋献策第一个跳起来吼道:“东家,你疯了?偷袭沈阳,你不要命了?”
“是呀,探花郎,你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纪用也揉着被吓得蓬蓬跳的胸口,尖声细气的说道:“自打天启元年沈阳失守以来,历任辽东经抚没有一个不想要光复沈阳的盖世奇功,可是除了一个王化贞敢喊出这个口号以外,其他人包括熊廷弼和孙阁老都不敢喊这样的口号,结果王化贞的口号喊是喊了。十几万大军和广宁城却又被他丢了。现在锦州城里剩下的军队也就一万四、五千人,其中还有不少伤员,你带着这么点兵力去打沈阳,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纪公公,你错了。”张大少爷摇头,更加疯狂的说道:“我没打算把锦州城里所有的军队都带去,我只打算带上满桂将军的蒙古骑兵,不带辎重只带干粮,轻骑偷袭沈阳!”
“只带满将军的四千骑兵?”锦州众文武官员又是一阵脑海空白,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疯狂的人。张大少爷则纠正道:“不是四千骑兵,是三千六百一十八名骑兵!在锦州城攻防战中,我一直没让满桂将军的骑兵上主战场消耗,所以满桂将军的嫡系骑兵连受伤带阵亡,损失没有超过四百人,为的就是给满大哥的骑兵保留实力,伺机发起反击!”
在场的明军诸将面面相窥,锦州攻防战中,满桂负责的锦州北门确实一直没有打过硬仗,士卒伤亡损失远比不上锦州东门的马世龙部和西门的吴襄部,锦州众将先前还只是羡慕满桂的运气好,可是直到现在,锦州众将才算明白,原来张大少爷这个坏已经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锦州大战从一开始,张大少爷就憋好缺德主意准备反扑建奴了。而当事人满桂则苦笑问道:“诸位将军,你们现在该明白张兄弟先前为什么那么照顾我了吧?”
“探花郎,你可真是越说越荒唐了!”纪用站了起来。尖着公鸭嗓子大叫道:“带着三千六百多骑兵偷袭沈阳,先不说你路上会不会被建奴发现,退一步说就算你没有被建奴发现,成功突袭到沈阳城下,没有攻城武器,你怎么攻城?再退一步说你就算攻下了沈阳城。建奴大军反扑回来,你那点兵力怎么守沈阳?朝廷又怎么给你增援粮草辎重?怎么把援军给你派过去?”
“建奴不会发现,而且就算他们发现,也想回援沈阳城也来不及了。”张大少爷摊开地图,指着自己计划的行军路线,自信满满的说道:“纪公公你请看,我没打算走建奴监视严密的三岔河和海州这条路,而是打算从锦州北上,从广宁卫的镇远堡大黑山进蒙古草原,经熊山渡过辽河,直接出现在沈阳西北面的长山堡,然后直扑沈阳!这条路除了比较偏僻难行之外,但是根本没有建奴驻军阻拦,就算我们的行踪被建奴百姓或者建奴斥候发现,远在盖州的建奴主力想要回援沈阳,也绝对来不及了!”
“如果换成是平时。这条行军路线是肯定行不通的,我也绝对不敢走。”张大少爷详细解释道:“第一是这条行军路线必须穿过建奴铁杆盟友科尔沁部落控制的蒙古草原,第二沈阳是建奴的大本营,驻扎有重兵保护,第三是这条路在蒙古草原这一段缺乏水源补充,不利于大军行军。平时里我们的军队如果想走这条路偷袭沈阳,只怕刚踏进科尔沁草原,科尔沁部落的蒙奸就已经把消息通报给建奴大军,到时候前有建奴大军严镇以待,后有科尔沁的蒙奸军队骚扰堵截,我们想不全军覆没都难。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第一科尔沁的蒙奸已经被林丹汗打到了老巢格勒珠尔根城城下,军队都退回去守城了,我们不用担心被科尔沁蒙奸骚扰堵截;第二建奴的大军兵分两路去了格勒珠尔根城和盖州救援,沈阳守军兵力空虚,给我们轻骑偷袭提供了机会。第三嘛,蒙古草原上现在积雪尺余,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补充水源,有利于我们长途轻骑奔袭沈阳。纪公公,诸位将军,你们想想,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我们不抓住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得不承认,张大少爷确实是一条为了战场而生的恶狼,捕捉战机的灵敏嗅觉几乎无人能敌,听完张大少爷的解释后,就连满桂、马世龙和赵率教这样的老军务都不得不点头,承认这个机会可行。只有纪用坚决反对,“不行。探花郎,咱家还是那句话,你就算到了沈阳城下,没有辎重随行,又怎么能攻下沈阳城?而且就算攻下了,也没有办法守住。”
“没有攻城武器武力攻取,我们可以巧取。满桂将军的骑兵队伍中蒙古人很多,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大做文章,攻下沈阳城!”张大少爷狞笑说道:“至于攻下沈阳城后怎么守城?——我为什么要守?我攻沈阳城的目的,是打击建奴军队的士气,摧毁他们的战斗意志,只要在城里烧杀抢掠和多宰几个建奴家眷就可以原路撤退了,为什么要去守那座孤悬敌后的城池?这个计划只要成功,我们不仅可以打击建奴多年来积累的嚣张气焰,鼓舞大明将士军民士气,让建奴主力在辽东土地上疲于奔命,还可以反过来救援围魏救赵的增援我们的蒙古林丹汗和东镇毛文龙,一举多得,岂不妙哉?”
“如果打下沈阳城只是为了杀建奴家眷,不守城立即撤退,倒是可行。”马世龙第一个点头附和,吴襄和赵率教也觉得此举可行性甚高,出言附和。但都不敢开口同意这个计划。只有纪用涨红着脸叫道:“不行,咱家不同意!探花郎,咱家知道你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江山才打算这么去做,可是这个行动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探花郎你出了什么事,咱家怎么向九千岁交代?怎么向朝廷交代?你已经在锦州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为什么还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你可知道,如果你轻骑偷袭失败,损失惨重,就算活着回来。一个丧师辱国的罪名也跑不掉?”
“纪公公,打仗本来就是冒险,不冒险那来的大胜?”张大少爷还想劝说。纪用则连连挥手摇头,愤怒的说道:“探花郎,那怕你恨咱家也好,咱家就是不同意!咱家是锦州监军,依律掌管火器武库,你如果坚持要一意孤行,那咱家就不发给你武器,让你没发出兵!你可以把这事禀报给九千岁,但咱家相信,九千岁也不会同意你去冒这么大的危险!”
张大少爷苦笑,知道纪用是在为了自己好,也是在害怕自己出事后魏忠贤拿纪用出气,不过张大少爷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书信,双手捧道纪用的面前,表情严肃的说道:“纪公公,你的好意,张好古心领了。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好古实在舍不得放弃。这样吧,这是一封我亲笔手书的书信,是给九千岁的,纪公公你请看看内容。”
纪用疑惑的接过书信打开,却见张大少爷在给魏忠贤书信上郑重声明,率领轻骑出塞、绕路偷袭沈阳,是由张大少爷一人决定,无论是否失败,都与他人无关,请魏忠贤不要因此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所有的罪责都在自己一人身上。看完这封书信后,纪用又摇头说道:“探花郎,你误会咱家的意思了,咱家不是害怕担当责任,咱家真的是为了你着想,探花郎你不要忘了,你家可是十代单传。到你这还是一根独苗……”
“纪公公,你也误会我的意思了。”张大少爷打断纪用的话,严肃说道:“纪公公,我把这封遗书交给你们,是我担心自己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干爹九千岁会找你们算帐,所以先把遗书准备好,为你们开脱责任。这封信,纪公公你可以不用急着交给九千岁,如果我成功了,纪公公你就把这封信烧掉,偷袭建奴老巢成功的功劳,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份!如果我失败身死,纪公公你把这封信交给九千岁,在座的各位就不用担心九千岁找你们算帐了!”
“张兄弟,你这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张大少爷为自己们考虑得如此周到,在场的马世龙和吴襄等将不免都为之感动。而纪用楞立半晌,最后才把张大少爷那封书信拿起来,顺手扔进了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火中,张大少爷没想到自己给纪用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还遭到反对,不由也有些愤怒,问道:“纪公公,你什么意思?”
“探花郎,你是个爷们!”纪用先向张大少爷竖起一个大拇指,又缓缓说道:“我纪用虽然是个没卵蛋的男人,但也愿意做一些有卵蛋的事!你去吧,出了事,咱家和你平分罪过,成功了,功劳全是你的!锦州后方的事,你就交给咱家和马将军他们,绝对不扯你的后腿!”
“纪公公……”张大少爷也开始对面前的这个老太监产生一点钦佩,拱手说道:“纪公……不,纪大官!纪大官,你也是个真爷们!比东林党那帮废物,强上一百倍!”
“啪!啪!啪!啪!”满桂带头鼓掌,大声说道:“好!既然张兄弟你一个文官都不怕死,纪大官你一位公公也不怕担责任,那我满桂如果还说不去,还有脸当什么武将?张兄弟,这趟沈阳,我陪你去定了!”同来参加会议的黑云龙和麻登云也大力鼓掌,挥臂喝道:“张兄弟,我们也陪你去定沈阳了,到建奴老巢去闹他个天翻地覆,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明爷们的厉害!”
“还有我,张大人,我是你推荐到辽东的,你不带我一起去,就太不够意思了。”吴六奇也鼓掌叫道。那边吴三桂也从吴襄背后钻出来,叫道:“张大人,你又把我带去吧,我现在虽然是还是小孩,可是建奴肯定不会留心我,你智取沈阳的时候,说不定用得着我。”
“好啊,吴三吴六吴家两兄弟,都和我们一起去。”张大少爷本来就打算把身手极好的吴六奇和吴三桂带上,自然是一口答应。那边马世龙、赵率教和吴襄等将本来也打算同去,可张大少爷却一口拒绝——张大少爷已经给朝廷送去奏章,借口锦州城池在战斗中破损严重,失去坚守价值,奏请将锦州军民百姓尽移关内,只要朝廷一批准,锦州这边还需要有人带着军队保护百姓和粮草撤退。
说服了众将同意自己的疯狂计划,张大少爷开始布置起出兵计划来,除去调兵遣将,准备干粮、咸肉、战马、草料和武器等军需之物,还有议定出兵期这些必须的准备工作,张大少爷又特别交代道:“纪公公,各位将军,有一件事你们千万要记住,我轻骑偷袭沈阳的计划和路线,你们千万要注意保密!我离开锦州以后,你们对外要宣称我是在战斗中受伤,需要时间休息治疗,所以不见任何人!”说到这里,张大少爷又表情严肃的说道:“尤其是宁远方面派来的使者官员,如果想要打听我的消息,你们更不能泄露我轻骑偷袭沈阳的计划一字半句!”
“探花郎,你担心宁远那边……”纪用试探着问道。张大少爷脸色阴沉的说道:“纪公公,你还记得我们那五门有问题的红夷大炮不?虽然现在已经无法调查那五门红夷大炮是不是从宁远城出来的了,但是有问题的红夷大炮数量不多不少恰好是五门,这也太巧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张兄弟放心,我们会小心保密。”马世龙也早在怀疑这点,当即点头同意。那边纪用也是点头同意,补充道:“探花郎你放心去吧,宁远那边来人来使,由咱家和马将军亲自接待,他们在锦州城里,咱家也会安排人盯好他们的。”
“多谢纪公公,多谢马大哥。”张大少爷拱手道谢,转着奸诈的三角眼盘算片刻,张大少爷又说道:“各位将军,纪公公,如果宁远那边派来的使者执意要和我见面,我借口受伤不见他们,他们又看不到原属于宁远驻军的满桂将军骑兵队伍,只怕会让他们更加怀疑,暗中打探我和满桂将军的下落,干脆我们这样……”
……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张大少爷的轻骑离开锦州后的第二天,宁远城的使者就来到了锦州城里,指名道姓要见张大少爷,说是要当面恭祝张大少爷的锦州大捷,被马世龙和纪用以张大少爷受伤需要休息为由拒绝后,宁远使者果然在暗中打听起张大少爷和满桂骑兵的下落。而关系与宁远驻军比较亲密的赵率教和吴襄则在暗中向宁远使者透露,说是张大少爷悄悄带着满桂的骑兵去追击努儿哈赤的主力去了,因为张大少爷料定努儿哈赤为了全速救援盖州,骑兵和步兵很有可能分别行军,队伍出现脱节,有利于满桂骑兵偷袭建奴运输辎重的步兵队伍。宁远使者恍然大悟,这才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