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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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大娘二娘三娘四娘……八娘九娘十娘!管家!”张大少爷回过神来,又认出了眼前的这群人正是自己的父母、老爸的另外十个老婆和给父亲当管家的张石头父亲。惊喜之下,张大少爷赶紧挣扎着要给父母跪下,张老财却一把抱住得意儿子,大笑说道:“兔崽子,知道你变得懂礼貌了,不用磕头了,快和爹回家吃饭,让你爹和你娘好好看你。”说罢,张老财大笑着拉起儿子就走,他的十一个老婆则哭哭啼啼的拉着张大少爷的另一只手嘘寒问暖,那场面,倒还真有几分感人。
  回到家中,当初偷偷离家出走的张大少爷少不得被父亲和十一位娘亲轮流教训,又被轮流的询问分别后的情况,唠叨得张大少爷是头晕脑胀,前言不搭后语,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还好,张老财和他的老婆们也知道张大少爷路途辛苦,强忍住心中的千言万语吩咐开饭,又让新买的丫鬟服侍张大少爷更衣。等做完这些后,张老财把儿子叫到面前,很严肃的说道:“儿子,你现在当官了。当爹的很高兴,可是有一件事,你却让爹很不高兴。”
  “孩儿有错。”张大少爷乖乖跪下,老实说道:“孩儿不该私改家谱,也不该背着父母私自到京城参加会试,更不该没和父亲商量就为过世的祖父另求墓志铭,请父亲教训。”
  “去你的,你改家谱,改就改吧,张石头已经告诉老子原因了,反正张子房的名声也不差。勉强够做老子们张家的祖宗。”有其子必有其父,张老财也是满嘴的脏话,骂道:“至于其他的事,只要对你当官有利,你想怎么做都行,老子不管!老子不高兴的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给老子娶一个儿媳妇?我们张家十代单传,老子娶了十一房妻妾才生下你这一根独苗,你到现在还不成亲,想让老子到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关键是没合适的。”张大少爷搔着头推脱说道。不曾想话音未落,张大少爷的亲娘就拿出厚厚一叠名册来,笑眯眯的说道:“狗儿,没合适的别怕,这些上面都是想把女儿嫁给你的,你快挑一个中意的,今年爹娘就把你的婚事办了!”
  “怎么有这么多?都是那里人?”张大少爷彻底傻了眼睛,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急着把女儿嫁给自己。张母笑道:“傻狗儿,你现在当探花当大官了,又长得这么俊,那家的姑娘不想嫁给你啊?这些名单里的人,不光有我们山东名门望族的姑娘,还有一半是京城的官眷千金,你爹和你娘从搬到京城的第一天开始,上门提亲的人就一直没断过,一天最多的时候有十几拨,两个月下来,当然就有这么多了。爹娘也不知道你喜欢谁,所以都没答应也都没拒绝,把名单留下给你自己挑。”
  “爹,娘,你们急……”张大少爷本来想说急什么急,可是看到父母飞快拉长的脸,张大少爷还是乖乖改口,“急得好,孩儿也想找个人成亲了。这样吧,这些名单先留着我慢慢看,我明天卯时要参加早朝。寅时就得起床,实在太累了。”
  “我儿子都能参加早朝了,好好好好,时间不早,你又这么累,快去睡吧。”听说儿子有资格参加早朝,张老财夫妻十几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只是把那厚厚的一叠名单塞给张大少爷,又把张大少爷送进了卧房。当天夜里,张大少爷先是把住在自己家里的宋献策、陆万龄和薄珏等人叫来商量了一通,然后才上床休息,快要睡着的时候,张大少爷忽然生出一个无比邪恶的念头,“如果我和那沓名单上所有姑娘都定了亲,魏老太监又把我又把派去了辽东守锦州,不知道会有几个等我回来?又有几个会急匆匆的上门退婚?”
  酣睡一夜,寅时刚到,张大少爷就被父亲母亲一共十二人从被窝里提溜出来,七手八脚的给张大少爷套上朝服,热泪盈眶的欣赏许久,不断念叨张家终于又出了一个当大官的人才,感叹万分,而张大少爷被过于热情的父母弄得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们摆布。好不容易等到父母欣赏够了,张大少爷这才在父母们的簇拥下出门上马,领着张石头直奔承天门而去。只可惜刚到了承天门下门,张大少爷马上又被以顾秉谦为首的大群官员更加热情的包围,问安叙旧讨好阿谀客套庆贺的什么都有,直把张大少爷纠缠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苦苦熬到上朝的钟声敲响,张大少爷总算是清净,怀抱准备上缴的尚方宝剑和钦差官印站到早朝官员队伍的后排,跟着他们亦步亦趋的步入宫门,缓缓走向久违了的金銮宝殿。
  今天不是大朝,上朝的人除了司礼监群监之外,官员只有三个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侍郎,还有及十三省的部分布政使和监察使,再加上有事上奏的六部给事中和都察院御史,总共也就四五十人,所以很快就得以在金銮殿中两旁站定。又过片刻后,司礼监首领太监王体乾率先唱道:“皇上驾到——!”张大少爷不敢怠慢,赶紧与其他官员一起跪倒,磕头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换平时,金銮殿正中回答的肯定是明熹宗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声音“爱卿平身”,可今天例外,明熹宗不仅没有让众人平身,反而怒气冲冲的喝道:“张好古,张好古来了没有?给朕滚出来!”话音未落,满朝文武官员都已经是脸上变色,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恼怒张大少爷。跪在王体乾背后的魏忠贤也是一楞,心说昨天晚上皇上还在夸张好古能干啊?怎么到了今天,就又变卦了?难道说,猴崽子得罪的鲁王朱寿镛通过关系把谗言送到皇上耳朵里了?这怎么可能,宫里的事什么能瞒得过我那个相好客奶妈?
  “微臣张好古,叩见万岁。”同样莫名其妙的张大少爷站出班列,又重新跪下。明熹宗二话不说,马上把厚厚一堆的奏章扔到张大少爷面前,咆哮道:“张好古,你给朕看看这都是什么?都是弹劾你的奏章!七十三名官员弹劾你在江南筹款之时,敲诈官绅,勒索百姓,贪赃纳贿,发行彩票纵容百姓赌博,这你怎么交代?”
  “皇上,冤枉啊!”张大少爷也急了,赶紧声辨道:“微臣在江南的时候,从没干过什么敲诈勒索的事啊,请皇上明查。至于发行彩票,那只是鼓励百姓互助互立,同时为朝廷开辟财源,不是什么纵容赌博啊。”
  “休得狡辩!难道你想说这七十三名官员,都是栽赃陷害于你?”明熹宗咆哮得更加大声,“这还只是你的第一桩罪,第二大罪,鲁王朱寿镛是朕的叔辈,他的儿子就是朕的堂兄弟,你竟然敢设计陷害,当众杖责皇亲国戚!又在山东滥杀无辜,未经请旨就将六名朝廷命官当众处斩!你该当何罪?”
  “没……没啊。”张大少爷彻底慌了。那边魏忠贤又赶紧跪出来,磕头说道:“皇上,奴婢掌管东厂,侦缉天下官员,奴婢可以为张好古做证,他处斩的六名官员都是罪有应得,罪证确凿,杀之有功。至于鲁王的第五子朱以海,他当着滋阳数万灾民的面调戏强抢民女,也是有目共睹,张好古不畏权贵,将他正以国法,也是有功啊。”
  “忠贤,你别说话,你说的这些,朕都很清楚。”明熹宗气呼呼的制止魏忠贤,又更加愤怒的说道:“张好古的前两桩罪过,就算查明属实,朕都可以看着他的功劳份上饶恕,允许他戴罪立功——可是他的第三桩罪过,朕就绝对无法饶恕了!”
  “这猴崽子又干什么了?”魏忠贤吓了一跳。张大少爷则目瞪口呆,心说不会把,难道我在聊城和吴二少他们宿妓嫖娼和微服私访时调戏民女的事,也被皇帝知道了?而明熹宗根本就不解释张大少爷的第三罪到底是什么,只是愤怒咆哮道:“来人啊,把张好古拖小去,廷杖四十……不!廷杖八十!”
  “皇上,请息龙颜之怒,张好古到底又犯了什么罪过?”魏忠贤赶紧出来制止——虽说掌管廷杖的番役都是魏忠贤的人,八十廷杖打下去绝对要不了张大少爷的小命,可是到底是谁阴了张大少爷怎么阴的,魏忠贤怎么都得查清楚不是。而其他的朝廷官员也是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究竟干了什么,把皇帝惹得发火成这样——当然了,也有不少人心中窃喜,暗暗做好了随时给张大少爷落井下石的准备。
  “他做了什么?”明熹宗站了起来,胸口不断起伏,捶胸顿足而又痛心疾首的说道:“忠贤,你还记得张好古让你献给朕的那副自行车草图不?朕当时就交代了,让张好古一有这样的好东西,就马上送进宫来献给朕,那怕是深更半夜,朕也准他立即见驾!可朕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个张好古,竟然辜负了朕对他的期望——把新式纺纱机的草图交给了别人,让别人先给做出来了!这样的欺君大罪,朕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蓬!”金銮殿中响起无数额头和地板亲密接触的声音——这倒不是文武百官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磕头求饶,而是不少朝廷官员承受不住打击而摔倒下去。
  “妈呀,吓死我了。”张大少爷也差点虚脱过去,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赶紧叫道:“皇上,冤枉啊!微臣把那种新式纺纱机的草图交给别人,是有原因的……皇上问什么原因?因为那种新式纺纱机太简单了,一次只能同时纺织八根纱线,一般的工匠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出来,微臣又怎么能把那样粗浅的东西献给皇上?微臣还有一种可以同时纺织八十根纱线的新式纺纱机草图,微臣掂量着,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皇上万岁才能造出来,所以微臣就把只能纺织八根纱线的新式纺纱机草图给了苏杭织商,那副能同时纺织八十根纱线的新式纺纱机草图……”
  “在那里?”明熹宗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张大少爷苦笑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珍妮纺纱机最终版草图,没等张大少爷说话,明熹宗已经急匆匆冲了过来,一把将草图给抢了过去,张大少爷乘机说道:“皇上,那七十三名言官御史参劾微臣的事……”
  “参什么参?张爱卿你这次为朝廷和百姓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那些人竟然还在背后造谣中伤于你,朕绝饶不了他们!忠贤,即刻拟旨,这次弹劾张爱卿的七十三名官员,一律官降两级,罚俸一年!”
  “皇上,那鲁王爷弹劾微臣的事呢?”
  “朕那个叔父,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纵容儿子调戏强抢民女在先,诬告钦差于后,即刻拟旨,鲁王朱寿镛罚俸三年,以示惩戒!他那个儿子朱以海从宗谱除名,贬为庶民!至于张好古的封赏,官升三极,具体什么职位忠贤你看着办吧。”
  “微臣谢……”
  “谢什么谢,别罗嗦了——你这副草图果然复杂,朕很多地方都看不懂,还要向你请教。散朝,张好古,忠贤,你们别走,随朕回宫。”
第九十六章
干娘和皇家科学院
  前后两辈子,张大少爷都还是第一次来到紫禁城的后宫——上辈子玩故宫的时候虽然是老爸的单位公款报销,可张大少爷上辈子的父亲官职也没大到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到故宫最深处随意游览的地步,所以进到了紫禁城内部以后,土包子张大少爷少不得大惊小怪一番,看着那里都觉得新鲜,看到那里都觉得希奇,好几次都忍不住低声惊叫。听得走在张大少爷旁边的魏忠贤又好气又好笑,也忍不住低声说道:“猴崽子,别这么丢脸,皇宫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和其他的宫殿差不多?”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不给引你开口说话。”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嘴上却低声说道:“干爹勿怪,孩子那比得上你的见识?对了,干爹,今天那张草图的事,孩儿真是抱歉。本来想请你进献给皇上的,可刚才形势危急,孩儿只好僭越,请干爹恕罪。”
  老实说,张大少爷跳过魏忠贤直接向明熹宗进献木工草图,生性多疑好妒的魏忠贤和其他当权者一样,心里确实有一点不舒服,但张大少爷很快就主动请罪又事出有因,魏忠贤心里那点疙瘩自然也就烟消云散。看看被王体乾服侍着兴冲冲走在前面的明熹宗,魏忠贤低声笑道:“猴崽子,你献就献吧,干爹还怕你进司礼监,抢了干爹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下次注意着点就行了,有这样的好东西,一定要献给皇上,别又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太阳你,老子宁死不进司礼监!”张大少爷心中暗骂一句,乘机开展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看看左右无人后,张大少爷压低声音向魏忠贤说道:“干爹,既然皇上这么喜欢木器和机械,那你为什么不奏请皇上成立一座大明皇家科学院,召集天下的能工巧匠,专门研究制造新式木器、机械和火器?这么一来,既讨了皇上高兴,说不定还能再造出一些象是红衣大炮、佛朗机火枪和神火飞鸦那样的武器,用到战场上去杀建奴。”
  “专门给皇上搞木器的皇家科学院?”魏忠贤眼睛一亮,心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皇上铁定喜欢。不过魏忠贤又有些为难,低声说道:“主意是不错,可是皇上做木器只喜欢做新鲜的东西,一般能工巧匠做的那些东西,皇上只怕看不上眼。”
  “干爹请放心,孩儿早就想好了。”张大少爷低声说道:“干爹还记得徐光启不?上次在松江,孩儿说服他重新出山后,蒙干爹恩准,他已经在赴京听用的路上,他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干爹何不让他担任皇家科学院院长,由皇上直接监督指导,专门为大明制造新式机械?而且孩儿手下还有一个叫薄珏的能工巧匠,非常擅长制造西洋的木工器械,也可以把他召进皇家科学院任职,有他和徐光启在,保管皇上这一辈子都不会厌烦。”
  魏忠贤没有亲生儿子,进宫当太监后,明熹宗朱由校是他一手带大的,日久生情,内心里早就把明熹宗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朱由校不贪酒不好色最喜欢的是什么,魏忠贤当然比谁都清楚,所以张大少爷提出这个建议后,魏忠贤难免大为心动,开始盘算此事的可行性。说话间,张大少爷和魏忠贤一行人已经到了专门给明熹宗做木工用的景仁宫,明熹宗二话不说,马上吩咐侍侯木工的小太监准备材料工具,自己则脱掉龙袍内衣,仅穿着一条底裤,光着大半个身体一头扎到木材堆里鼓捣起木工活来。直看得张大少爷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道:“干爹,皇上怎么这样?他不怕着凉么?”
  “嘘,小声点,这是皇上的习惯。”魏忠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时,那边明熹宗忽然抬起头来,向张大少爷招手说道:“张爱卿,你过来,草图上有几个地方不太清楚,你给朕说明一下。”
  张大少爷十分谨慎,先偷看魏忠贤的脸色,直到魏忠贤向自己点头,张大少爷这才恭恭敬敬的走到明熹宗旁边,向明熹宗讲解新式纺纱机草图上的疑点,明熹宗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断的向张大少爷问东问西,十分投入。见此情景,魏忠贤不由又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小猴崽子。不错,有本事也不居功,还事事处处都知道考虑咱家的感受,是比其他人靠得住一些。”
  张大少爷讲解了许久,直到把其中的关键部位都弄清楚后,明熹宗才埋头专心工作起来。魏忠贤乘机上前奏道:“皇上,奴婢举荐高第出任辽东经略使的事,不知你意下如何?”明熹宗头也不抬的反问道:“高第靠得住不?辽东战事事关京城安全,可容不得有半点意外。”
  “皇上请放心,高第担任兵部侍郎多年,熟知兵事,一定能为皇上把辽东守卫得固若金汤,确保京师稳如泰山。”魏忠贤恭敬的说道:“再说了,朝中大臣之中,除了高第以外,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有资格有能力担任辽东经略了。”
  魏忠贤这话倒是实话,万历给朱由校留下的大明名将老的老死的死,除了一个刚刚辞官的孙承宗和一个刚被宣布永不叙用的熊廷弼,确实没有几个能够拿得出手的帅才了。所以明熹宗只稍微考虑了一下,马上就点头说道:“好吧,赐高第尚方宝剑和蟒袍玉带,让他领兵部尚书衔督师辽东。顺便告诉他,让他在辽东好好的干。要是出了乱子,让他提头来见朕。”
  为了辽东经略人选问题头疼了许久的魏忠贤松口气,赶紧恭敬答应,旁边的张大少爷则提心吊胆,生怕魏忠贤马上又提出让自己给高第担任副手,要是明熹宗也是顺口答应,张大少爷就非跳井不可了。不曾想,魏忠贤提出的下一个条陈却让张大少爷喜出望外,魏忠贤启奏道:“皇上,张好古这次在江南筹款筹到了两百多万两银子,其中五十万两已经用于购买粮食运输放赈。剩下的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奴婢寻思,那笔银子中,是不是抽出三十万两用来治理黄河?自古大旱之后必有大涝,提前做好准备,明年就算来洪水也不用怕了。”(注)
  “治理黄河?魏老太监今天吃错药了,竟然主动提出给老百姓做好事?”张大少爷有些吃惊。明熹宗也难得吃惊的停下木工,抬头向魏忠贤说道:“忠贤,从朕的爷爷开始到现在,黄河几十年没治理,就是因为兵事不断,国库拿不出钱来治理。现在辽东和贵州都还在打着仗,你忽然拿出银子来治理黄河,国库吃得消不?”
  “皇上请放心,老奴早就安排好了。”魏忠贤胸有成竹的说道:“今年的辽东军饷和军饷,老奴早在六月底以前就已经给他们调拨了过去,国库下半年的压力已经大为减轻,只要不出意外,维持朝廷的日用开销不成问题,还能给一些地方的受灾百姓减免积欠。张好古弄到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对国库来说是意外收入,除了可以再赈济一下连年灾荒的河南和陕西,完全还可以抽出三十万两治理黄河,为来年做好准备。而且仰仗皇上洪福,贵州的苗乱也平定得差不多了,到了明年,国库的压力只会更进一步减轻,又可以腾出钱粮继续治理黄河,长此以往,一定能解决长年困扰大明的黄河问题。”
  “既然国库拿得出银子,那你就去办吧。”明熹宗终于点头——他的兴趣是木匠,不是修建圆明园和承德避暑山庄那样的宫殿,银子对他来说兴趣实在不答。魏忠贤又进一步说道:“皇上,张好古在江南的时候,发现一个叫刘五纬的官员擅长水利,为官也非常清廉,就向朝廷举荐了这个人。奴婢觉得他可胜任此职,所以奴婢斗胆建议将刘五纬越级提拔,任命他为黄河河道总督,专职管理此事,请皇上恩准。”
  “成,既然是张爱卿看好的人,那就肯定错不了。”明熹宗一口答应。张大少爷赶紧跪下谢恩,又向魏忠贤谢恩——如果说以前张大少爷磕头只是应付差事或者拍马屁的话,那这次张大少爷倒是有几分是发自内心。同时张大少爷的心里也有些迷茫,“历史书上把崇祯捧上了天,把崇祯的哥哥朱由校和魏忠贤踩下了地,可照我看,如果让朱由校和魏忠贤继续搞下去,东林党人代表的士绅阶级可能会倒些霉,可老百姓的日子,只怕倒比崇祯当政的时候还要好过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大少爷总算是明白了大明朝廷的早朝为什么总是草草了事了——乘着朱由校忙于木工的时候,魏忠贤不断的拿出各种朝政大事向朱由校请示,而朱由校则是极不耐烦的只顾点头答应,魏忠贤说什么他同意什么,完全是被魏忠贤牵着鼻子走,最后朱由校实在不耐烦了,直接就说道:“忠贤,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行了,用不着向朕请示了,别耽误朕做木活。”看到这里,张大少爷不由更加坚定了决心——在朱由校挂掉之前,一定得抱紧魏忠贤的大腿,也绝对不能和魏忠贤翻脸,否则的话,那就是自取灭亡。
  有了明熹宗的这句话,魏忠贤当然是马上闭嘴,再也不说一句与政事有关的话,旁边张大少爷见魏忠贤没有提出设立皇家科学院的问题,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可又不敢主动开口招来魏忠贤妒恨。恰在此时,远出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哎哟,皇上,你怎么又把衣服脱了,着凉了可怎么办啊?”
  “有美女?”听到这娇媚得让人心痒痒的声音,张大少爷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扭头。可出现在张大少爷面前的,却是一名体态丰腴的美艳少妇,容貌虽然不差,可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只能算是风韵犹存,领着一大群宫女款款走到朱由校面前,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衣服就要给朱由校披上。朱由校笑道:“奶妈,没事,朕干着活不冷。”那少妇则不依不饶,撒着娇的硬是朱由校披上了衣服,朱由校也没有强行反对。
  “难道是客奶妈!对,肯定是传说中和皇帝、魏忠贤都有一腿的客奶妈!”张大少爷醒悟过来。那边客奶妈也发现了张大少爷,打量张大少爷两眼,娇笑道:“哎哟,忠贤,从那里领来一个俊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客姆,他叫张好古。”魏忠贤先给客奶妈介绍了张大少爷,又向张大少爷喝道:“猴崽子,还不快给奉圣夫人请安?”
  张大少爷张着嘴一动不动,看着客奶妈仿佛入定了一般,那客奶妈被张大少爷看得有些害羞,微红着脸娇嗔道:“你就是京城里鼎鼎大名的新科探花张好古啊?怎么着,奴家受不得你的礼吗?”旁边的魏忠贤也非常奇怪,喝道:“猴崽子,干什么,为什么还不给奉圣夫人请安?”
  “干爹,她……她是奉圣夫人?”张大少爷如初梦醒,指着客奶妈结结巴巴的问道。魏忠贤疑惑点头,张大少爷马上惊叫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奉圣夫人?她明明是天上的西王母娘娘!”
  “天上的西王母娘娘?”朱由校、魏忠贤和客奶妈三人都是一楞,然后一起醒悟过来大笑,客奶妈笑骂道:“猴崽子,嘴还真甜,难怪忠贤这么喜欢你,你说奴家是天上的西王母娘娘,你见过啊?”
  “见过,见过,我在梦里见过。”张大少爷连连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认真说道:“那天晚上,我梦见西王母娘娘,她就和奉圣娘娘你长得一模一样,后来我给西王母娘娘磕头,她还收了我做干儿子,让我叫她做干娘。”
  “哈哈哈哈哈……!”朱由校、魏忠贤和客奶妈三人又被张大少爷的话逗得开心大笑。朱由校还笑道:“张好古,既然你拜了西王母娘娘做干娘,西王母娘娘又和奶妈长得一模一样,那你干脆也拜奶妈做干娘吧?奶妈,你意下如何?”
  “好,好,就看探花郎愿不愿意拜我做干娘了。”客奶妈眉开眼笑,很是满意自己能收张大少爷这么一个俊俏的干儿子。张大少爷更不脸红,直接就向客奶妈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干娘在上,请受孩儿三拜!”说着,张大少爷还真的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客奶妈妩媚娇笑答应,还顺手从头上取下一支翡翠凤钗,赏给张大少爷做见面礼。张大少爷大声感谢着接过,心里嘀咕道:“太阳,反正认魏忠贤做干爹也是认,认客奶妈做干娘也是认,多拉几个有权有势的亲戚,短时间内吃不了亏。对了,这么一来,皇帝也应该算我的奶兄弟了。”
  “张好古,既然你认了奶妈做干娘,那你就是朕的奶兄弟了。”果不其然,对亲戚极好的朱由校果然主动开口认亲,笑道:“你比朕大一岁,以后没其他人在的时候,朕就叫你奶哥哥了。”张大少爷自然连说不敢,那边魏忠贤则和客奶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凑在一起低声嘀咕起来。
  “皇上,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啊?”和魏忠贤嘀咕完后,客奶妈凑到张大少爷送给朱由校那张草图旁边,故作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啊?奴家怎么从来没见过?”朱由校笑着把草图来历和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说了一遍,客奶妈又惊讶的说道:“想不到奴家新收这个干儿子,还有这个本事?张好古,你这个小猴崽子,你给干娘说实话,这些东西你是从那里来的?”
  “回禀干娘,是孩儿自己琢磨出来的。”张大少爷老实答道。客奶妈不信,哼道:“猴崽子,你一个人就能琢磨出这样的好东西,你骗别人去!说,还有谁帮你琢磨了?”说着,客奶妈竟然向张大少爷使了一个眼色,张大少爷有些纳闷,旁边的魏忠贤却抢着喝道:“小猴崽子,你还想骗你干娘么?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画这副草图的时候,得到了致仕官员徐光启徐大人和一个叫薄珏的人帮助,对不对?”
  “对,对。”张大少爷总算是醒悟过来,赶紧说道:“干娘,孩儿画这些东西的时候,确实是向徐光启徐大人讨教了,还有孩儿的朋友薄珏,也帮了不少的忙。徐大人和薄珏都是机械木工方面的大行家,最擅长制造这些巧夺天工的东西。”
  “咦,还有这样的人?张好古,那你有空得把他们领来给朕见见。”朱由校果然来了兴趣,主动提出要见徐光启和薄珏。客奶妈乘机说道:“皇上,既然你喜欢这些东西,那你干脆就设立一个皇家科学院吧,让徐光启担任院长,再把薄珏那样的能工巧匠多召一些进皇家科学院,专门研究机械木工。这么一来,皇上不就有做不完的新鲜木器了?也再也用不着为没有新奇图纸而烦恼了?”
  “好主意啊!”朱由校眼睛一亮,马上向魏忠贤吩咐道:“忠贤,你马上按奶妈的主意去安排,成立一个皇家科学院,让徐光启挂一个工部侍郎衔,管理这个皇家科学院。至于这个新衙门的开支嘛,全部由朕的内库支付!”
  “搞了半天,原来魏老太监是要把这个功劳让给他的老相好啊。”张大少爷哭笑不得,心道:“大明第一座皇家科学院,竟然是传说中和皇帝不清不白的客奶妈首议创立?!这事要是让后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第九十七章
命中注定去辽东(上)
  张大少爷期以重望的大明皇家科学院。靠着干爹魏忠贤和干娘客奶妈的帮忙,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得以敲定了,可是辽东战事的情况,却让张大少爷始终的愁眉不展。根据最新的军情报告,张大少爷这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这只大飞蛾对辽东的军情影响似乎远比想象中为小,除了孙承宗辞官的日子稍微提前了一些之外,其他的基本一般无二——孙承宗辞职态度坚定异常,祖大寿的家族军逃回了觉华岛,力量比较单薄的毛文龙继续在皮岛按兵不动,马世龙败军重新在锦州一线站住跟脚,大量的军需粮草也是囤积在那一线,这也就是说,高第上任之后如果和历史上一样匆匆撤回锦州驻军,丧城弃粮丢民心,那么天启朝数年来花费在辽东的巨额就要打了水漂,孙承宗光经验辽东时付出的巨大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要不要再去给高第提个醒?让他千万别犯历史上的错误?”张大少爷搔着头发盘算,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在没有造出米尼弹和膛线枪之前,张大少爷可不想拿着现在的原始火器去和建奴硬拼,毕竟,十代单传的张大少爷小命可是非常金贵的。可张大少爷并不知道的是,一只只有形无形的黑手或者命运之手。都在有意无意的在把他往辽东方向推拉,而其中一只早已伸出的黑手,其实已经悄悄的笼罩到张大少爷可怜的小脑袋上,只是张大少爷目前还不知道而已……
  ……
  时间前移,地点改变,时间回到八月下旬孙承宗辞官消息刚刚传遍辽东之时,地点来到辽东沈阳城的努儿哈赤第八子、建奴四大贝勒之一的爱新觉罗·皇太极府中,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搂着十二岁小老婆大玉儿饮酒赏舞的皇太极又惊又喜,还一度怀疑这消息的真伪,冲着兴冲冲赶来报信的几个心腹范文程、宁完我和鲍承先喝道:“查探清楚没有?孙承宗蛮子真的辞官了?孙蛮子是蛮子皇帝的老师,连魏忠贤那个蛮子太监都不敢动他,他怎么就这么乖乖的主动辞官?”
  “主子请放心,奴才已经派人反复查探清楚,孙蛮子千真万确是辞官了。”范文程谄媚的说道:“奴才还查到,孙承宗蛮子之所以上表请辞,是因为他一手提拔的马世龙在柳河打的那场败仗,蛮子朝廷上的那些所谓清流御史纷纷指责他用人不当,轻敌冒进,还有人怀疑孙蛮子在辽东贪污军饷,勒索百姓,加上孙蛮子和魏老太监一向不和,早就想辞官归隐,所以孙蛮子一怒之下就递交了辞呈,态度非常的坚决,看来这次他是滚定了。”
  “孙蛮子用人不当?勒索百姓?”皇太极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孙蛮子如果用人不当和在辽东不得人心的话,我们大金军队就不会三年不敢越柳河一步了!蛮子朝廷上那帮酸儒言官,可真是帮了我们大金大忙了!天助大金,天助我大金啊!”
  “此乃天助大金,大汗、贝勒洪福齐天所致,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和硕贝勒千岁千岁千千岁!”范文程、宁完我和鲍承先三奴一起跪下,异口同声的唱词进贺。末了,范文程又急不可耐的说道:“主子,孙蛮子辞官,蛮子皇帝必然换帅,乘着蛮子军队临阵换帅的混乱之机,我大金应该立即提兵西进,攻克宁锦,打破山海关,直捣蛮子京师,中原一战可定矣!”
  “范先生,你又犯老毛病了,虽然你主子我比你更急着入主中原,可是饭要一口口吃,仗要一场场打,那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皇太极冷静摇头。沉吟道:“孙蛮子虽然已经辞官,可他在辽东还有十万大军,又有皮岛毛文龙和朝鲜牵制我大金后方,接任他的蛮子新帅如果打理得当,我们大金军队想要攻破山海关,也不是那么容易。——关键是,蛮子朝廷会换谁来担任新的主帅?如果是换一个象孙承宗那么善守、熊廷弼那么善战的新主帅来,我们大金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主子请放心,蛮子朝廷腐败、官员无能,象熊廷弼和孙承宗那样的能人,蛮子朝廷中已经找不出第三个来了。”鲍承先自信满满的说道:“即便有那样的人,蛮子皇帝和魏老太监也不会用,那些嫉贤妒能的阉党官员和迂腐无能的东林党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只会拼命的排挤攻讦,不会让他有出头的机会。”
  “贝勒爷,妾身认为鲍先生说得很对。”皇太极年仅十二岁的侧福晋大玉儿娇滴滴的说道:“妾身还在科尔沁蒙古草原的时候,就常听人说,蛮子的文官武将要想升官,就得向上级溜须拍马,行贿送礼,否则的话,不要说升官了,就是能不能保住官位,都是一个大问题。贝勒爷你想想,这样靠拍马屁和送银子升上来的蛮子官员将领,能是我们八旗铁骑的对手吗?”
  “对对对,侧福晋说得太对了!下官对此深有同感!”范文程连连点头附和大玉儿,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比如那个蛮子张好古,半点本事没有。就只会行贿送礼拍马屁,拜太监做干爹,结果还做了蛮子朝廷的钦差大臣!主子你想想,蛮子的朝廷连张好古这样的无耻小人都能重用,还能拿出什么象样的辽东督帅来?”
  “呵呵呵呵……”皇太极、大玉儿、鲍承先和宁完我四人一起笑了起来,大玉儿娇笑道:“范先生,看来你对张好古那个小蛮子不只一般的恨啊,差不多天天都能听到你提起这个小蛮子的名字——每一次提到,都差不多快把牙齿给咬碎了!”大玉儿的话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范文程则老脸通红,心中对张大少爷的痛恨难免又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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