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4部分在线阅读
第六章
命中注定的贵人(下)
“什么?少爷你要去京城?还要不告诉老爷悄悄去?你去京城干什么?”
回家的路上,张大少爷把自己进京的打算悄悄告诉了忠仆张石头——没办法,咱们张大少爷初到大明人生地不熟,不带上比猴还精的张石头,张大少爷出了临清城,保证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只是没想到张石头听到张大少爷的打算后,先是失声惊叫,然后马上劝阻道:“大少爷,你可别乱来,你长这么大了还没出过远门,一下子就要跑到京城去,老爷肯定不会答应。”说到这,张石头猛然想起刚才的事情,忙补充道:“少爷,你该不会是真的听了那个宋铁嘴的鬼话,打算进京去考状元吧?”
“对。”张大少爷点头承认。张石头更是瞠目结舌,半晌才象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少爷,你傻了吗?那个宋铁嘴摆明了是说些甜言蜜语骗你银子,你还当真了?说……说句犯上的话,少爷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拿什么考状元?”
张大少爷当然不能把实情告诉张石头,稍微盘算了一下以后,张大少爷招手把张石头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笨蛋,你以为少爷我真是因为宋铁嘴那几句鬼话就去京城啊?你还记得不,那只漂亮母老虎熊瑚是要去那里?京城!”张石头楞了一下,忙点头承认,又问道:“少爷,这么说来你其实是想去找那只母老虎了?”
“当然。”张大少爷淫笑点头,又奸笑道:“那天在码头上的时候,别以为少爷我没发现你一直在偷看母熊瑚的漂亮丫鬟秀儿,你要是还想和她见面的话,那就回家乖乖的去准备行李,到时候少爷我想个办法,把熊瑚娶回家来做娘子,那个丫鬟秀儿就是你的了。”
有其主必有其仆,咱们张大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石头的口水就已经流出了嘴角,张大少爷又趁热打铁,鼓动道:“你想想,熊瑚那个丫鬟秀儿长得有多漂亮啊?你如果一辈子窝在这个临清城里,有没有可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难道你想错过,以后就只抱着一个黄脸婆过下半辈子?”
张大少爷的话句句都打中要害,二十出头还没讨到老婆的张石头难免动心无比,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后,张石头还是哭丧着脸说道:“少爷,不是小的拦着你,只是这事可不是开玩笑,你从小就没离开过临清城,忽然之间悄悄离开家进京,老爷和十一位夫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只怕你前脚出了城,老爷后脚就派人把你抓回家了。而且还有一点,那只母老虎熊瑚实在太凶了,我们进了京城就算能找得到她,只怕少爷你也没办法把她娶回家啊?”
“怕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咱们只要再见到熊瑚那只母老虎,就肯定有办法把她连人带丫鬟一起弄回临清。”早有打算却不能明言的张大少爷随口瞎扯,又皱眉道:“至于老头子这边,是得防着他派人来抓我们,否则他回来发现少爷我不在家,肯定要到处去找。”琢磨到这里,张大少爷一拍大腿,喜道:“对了,有办法让老头子抓不到咱们了。”
“什么办法?”张石头赶紧问道。张大少爷奸笑道:“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罗嗦了,快回家收拾行李,乘着还没天黑赶快动身。”
张石头将信将疑,又实在细胳臂扭不过大腿,只得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好吧,既然少爷你执意要去,小的就陪你走上这一趟。不过将来老爷如果追究起来,少爷你可要给小的说几句好话。”张大少爷咧嘴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如果老头子真的把我们抓住了,少爷我全抗下来,不关你事。”
……
好不容易说服张石头同行,当下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一主一仆两个活宝立即行动起来,先是翻墙回家分头行动,张石头摸到张大少爷房间里收拾衣服行李,张大少爷则通过记忆找出前任张大少爷偷配的银库钥匙摸进张老财的书房,打开张老财用来收藏贵重财物的密库,搜刮出厚厚一大叠银票和满满一大包金叶子金元宝,又装了不少极其贵重的珠宝,这才偷偷摸回自己的房间与张石头会合。
刚进门,张石头就举起一个包裹说岛:“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按你的吩咐,你和我都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点零用的碎银子。”张大少爷点点头,又让张石头拿出房中已经积满灰尘的笔墨纸砚,吩咐道:“石头,快,给我家老头子留一封信,就说少爷我要进京去考状元,叫他不用担心,少爷考上状元就会回家或者接他去京城享福。还有,告诉老头子,少爷我是坐船进京,叫他不要去追。”
“考上状元接老爷进京城享福这句就免了吧?”张石头心中嘀咕,按吩咐写下了书信。张大少爷这才又提溜起随时不离身的春宫画扇,让张石头背上两个包裹,再次翻墙离家而去。可是出得家门后,张大少爷却不往码头的方向走,反而领着张石头直奔市场,张石头疑惑问道:“少爷,你不是说坐船吗?怎么不去码头?”
“笨!”张大少爷用扇柄敲一下张石头脑袋,没好气的说道:“我已经让你在信上说了要坐船进京,老头子回家来看到书信,还不得派十条八条船到运河上追少爷我啊?去买两匹马走陆路,这样老头子就追不着咱们了。”
“哦,原来是这样。”张石头恍然大悟,夸奖一句少爷真聪明,又建议道:“少爷,那我们也不别浪费时间去买马了,直接在家里牵两匹算了。”
“蠢货!我家那么多佃户仆人,当年老头子怎么就选了你当我的伴读?这不是丢少爷我的脸么?”张大少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用扇柄猛敲着张石头的脑袋吼道:“老头子回来发现家里少了两匹马,还能猜不到我们是走陆路去京城?”
“哎哟,少爷我全明白了,你厉害,厉害。”张石头抱着脑袋惨叫,心中感慨道:“少爷的聪明真是用错了地方,要是用在读书上,这次进京城说不定真能考上一个状元探花什么的。”
事情的发展一切都在咱们张大少爷的掌握之中,张大少爷的有钱老爸张老财傍晚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的伤势病情有没有好转,不曾想却看到了张石头留下的那封书信,张老财顿时急得差点没晕过去,赶紧派人到码头雇船,沿着运河北上去追儿子,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派出去的人追到德州吴桥都没看到张大少爷的影子。最后还是到了第三天,有人说在集市上看到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买马,张老财才知道自己上了宝贝儿子的恶当,再派人沿着陆路官道去追时,却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混帐东西,就凭你那点本事就想考状元?等你回来,老子就给你找一个又丑又凶的婆娘,把你管住!”愤怒之下,张老财一句话堵住咱们张大少爷的所有退路……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张老财和张大少爷的十一位娘亲在家里心急如焚,大骂咱们张大少爷不孝忤逆。单说咱们的张大少爷为了不被抓回家中,一路风餐露宿紧赶慢赶,日夜兼程一直赶到河间府才稍做休息,只是张大少爷两辈子都是从小娇生惯养,初遇旅途颠簸早累得够呛,所以这一休息就直接躺了两天才缓过劲来。期间,张大少爷又把张石头派了出去打听会考时间,准备按着连升三级故事里说的一样,在会考的最后一天晚上再进京城。
不打听还好,张石头将打听到的消息回报到了张大少爷的面前后,张大少爷立即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大明朝的会考可不是象相声里说的那样在半夜里考,也不是象清朝那样要考生住在考场里接连考三场,而是分别在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这三天分别举行,可以提前交卷,到天黑后发三根蜡烛,既用来照明又用来限时,三根蜡烛点完就得交卷出场——这也就是说,张大少爷如果半夜进城的话,就算真的撞了魏忠贤的马被魏忠贤用名片送进考场,考试也已经结束了,考官就算想给张大少爷作弊也来不及了。
“奇怪?难道那个连升三级的故事是虚构的?可宋铁嘴对我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张大少爷被现实和故事里的自相矛盾弄得满头雾水,实在无法猜出其中关窍。思来想去难明究竟,咱们的张大少爷只能把牙一咬,心道:“事情都到了这步了,怎么都得去一趟京城,如果那个故事是假的,真的救不了熊廷弼和大明朝。那我就先回临清去享福,等满清鞑子杀进中原的时候,再跑到海外去当华侨不迟。”
话虽如此,但继续赶路时,张大少爷还是不死心的放慢了速度,一路游山玩水的慢慢赶往京城,准备在天启五年的二月二十五那天半夜再赶到京城,看看能不能跟着给皇家运水的水车队混进京城——这可是张好古考中榜眼的关键之一。还好,临清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一路上都是人烟稠密,世道勉强还算太平,所以咱们身携重金的张大少爷主仆很幸运的没碰到什么拦路抢劫的大盗,并且按预定的在二月十四这天入黑时抵达了北京郊区。
主仆俩到得京城时,天色已然入黑,北京九门早已关闭,本来张石头建议张大少爷在城外驿站借宿一晚,第二天天明后再进城不迟。咱们的张大少爷却一口拒绝,“不用,今天晚上就进城。”张石头一听大愁,苦笑道:“少爷,你再急也没用啊,这北京城的城门都已经关了,咱们想进也进不去啊。”
“呵呵,别急。”张大少爷奸笑一声,吩咐道:“快走,咱们去找京城的西直门,从那里进城。”
“从西直门进城?”张石头更是糊涂,狐疑问道:“少爷,我们在路上打听京城情况的时候,好象听说西直门是在京城西北啊?我们是从京城的西南方向过来,如果要从西直门进城的话,可就得绕一大段路了。”
“没关系,绕就绕吧。”张大少爷咧嘴一笑,说道:“你没听人说吗,大明皇宫喝的玉泉山的泉水,都是半夜里从西直门运进城里,咱们的这会赶过去,说不定就能跟着水车队混进城里。”
“半夜进城?用得着这么急吗?”张石头更是糊涂,对张大少爷的话不敢怎么相信。但张石头的细胳膊毕竟扭不过咱们张大少爷的粗大腿,最终还是陪着张大少爷连夜赶路,慢慢的绕向京城西直门。待到抵达西直门时,时间已是接近三更,而西直门的情况和其他城门一样,都是大门紧闭,城头上打着火把巡逻的士兵来往不绝,张大少爷也不紧,下马找了处草皮坐了下来,紧张而又激动等待命中注定那支水车队到来。
“吱嘎,吱嘎,吱嘎。”车轴转动的声音终于远远传来,张大少爷抬头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队打着火把的马队从远处过来,马车上装的全都是水桶——不用说,肯定是历史上那队给皇宫大内送玉泉山泉水的马车队!那一瞬间,张大少爷激动得心脏几乎蹦出胸口,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吩咐道:“石头,快扶我上马,咱们跟着水车队混进城去。”
“真能混进去吗?”张石头将信将疑的把张大少爷扶上马,然后自己也骑到了马背上。又过片刻,由五十多辆水车组成的车队便行到面前,张大少爷激动的向张石头使个眼色,不声不响的就跟上了车队尾巴,慢慢行向命中注定的那座城门……
和连升三级故事中一样,水车队行驶到了西直门城下后,守军立即就打开了城门放车队入城,咱们的张大少爷主仆则揣揣不安的跟在车队后面,鬼鬼祟祟的摸向城门,可就在张大少爷主仆刚刚走到城门旁边时,城上忽然响起一个炸雷一般的声音,“那两个骑马的小子,想干什么?滚回去,晚上不许进城,要进城明天白天再来!”
“被发现了?不可能啊!”张大少爷吓了一跳,心说连升三级的故事里不是说了吗,张好古跟在水车队后面进城,没被人发现啊?
不容张大少爷多想,城门处已经冲过来十几大明士兵,端枪拦住了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主仆,一起喝道:“回去,晚上不许进城!”
十几柄明晃晃的枪尖指到胸前,张大少爷的忠仆张石头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二话不说拉起张大少爷打马就往回跑,咱们的张大少爷则呆若木鸡的任由张石头摆布,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难道刘宝瑞(连升三级作者)那个老骗子坑我?大明朝根本没有什么张好古连升三级的事?先前算命先生的事,只是一个巧合?”
……
百般不解的在城外客栈呆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二月十五的上午,张大少爷和张石头才慢悠悠的进了城中,京城里的繁华就不用说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简直就是摩肩接踵,看得张石头是目不暇接,不断大呼小叫,土包子气质流露无遗。咱们的张大少爷却仍然是愁眉不展,对什么都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脑海里反复盘算头疼的也只有一个问题,“如果连升三级那个故事是假的,那我考不上功名,和魏忠贤搭不上线,那我拿什么去救熊廷弼?救不了熊廷弼,又拿什么挡住满清鞑子入关?”
“闪开,闪开。”东游西逛的也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张大少爷的前方忽然鸡飞狗跳,人喊马嘶,一队嚣张得异常得厉害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一顶装饰豪华得更加厉害的八抬大轿冲了过来,吓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街道上顿时乱成了一团。见此情景,张石头赶紧向张大少爷招呼道:“少爷,快闪开,肯定是有大官老爷来了。”张大少爷也不想在这个王爷到处走、高官满地爬的京城里惹事生非,拍马准备闪避。可就在这时候,一只不知道从那里飞来的黄蜂恰恰落到了张大少爷胯下座马的屁股上,被马尾巴一扫,又狠狠的蛰了一下……
“诙——!”张大少爷的座马吃疼惨嘶,发足狂奔,竟然直冲那顶轿子冲了过去,张大少爷拉都不拉不住。而迎面而来的那队骑士一起拔刀惊叫,“保护九千岁!”
第七章
命中注定的功名(上)
“咴——!”咱们张大少爷骑的瘟马忽然失控,直愣愣的冲向那顶被大队骑士簇拥着的八抬大轿。这下子那队嚣张跋扈得异常厉害的骑士可炸了锅,“呛啷,呛啷”的拔刀声络绎不绝,或是拍马上前拦住张大少爷道路,或是挺刀横胸护卫到八抬大轿的前后左右,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当然了,几乎有的骑士都吼了起来,“有刺客!保护九千岁!保护九千岁!”
“九千岁?不会吧?!”张大少爷长得还算俊俏的小脸变成了死人颜色——张大少爷的历史知识再浅薄也知道这位九千岁是谁啊!紧张之下,张大少爷也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来一股神力,抓紧缰绳猛的一勒马头,那匹该死的瘟马终于站住脚步,而十几柄雪亮钢刀的刀尖,距离咱们张大少爷的鼻尖和胸膛最近者已经不到一厘米!
保护九千岁的骑士大约有两百多人,清一色穿着飞鱼服,腰系鸾带(一种两端有排须的宽腰带),手里拿的刀也是一模一样狭长略弯的绣春刀。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骑士用刀指着张大少爷吼道:“小子,竟然敢撞九千岁的轿子,你想干什么?”
“刺客?坏了!”张大少爷紧张得连汗水都忘记流了——开什么玩笑?被当成企图刺杀魏忠贤的刺客,那还有命在吗?情急之中,张大少爷也顾不得多想,张口就大吼道:“我想干什么不用你管,给我闪开,我有急事!”
张大少爷话一出口,包括那些骑士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飞鱼服、鸾带和绣春刀这三种标志,就是大明朝人见人怕、鬼见鬼愁、一二品官员见了也得腿肚子抽筋的活阎王东厂锦衣卫的独家标志!大明一代敢冲着这些东厂锦衣卫活阎王大吼大叫的,除了皇帝和历代厂公、指挥使,张大少爷绝对算得上大明第一人!所以一时之间,就连那些锦衣卫都大脑暂时短路,不知道该拿张大少爷怎么办。
“他妈的,反正是一个死,赌一把!”张大少爷知道现在求饶也不会有用,索性把赌注全押在张好古那个连升三级的故事上,摆出一副极其傲慢的架势,又大模大样的重复叫道:“你们快闪开,别耽误少爷我的大事。”
张大少爷这不重复还好,重复之下,用刀指着张大少爷那锦衣卫百户立即回过神来,怒喝道:“大胆狂徒,给我拿下!”其他的锦衣卫齐声答应,一轰而上就要把张大少爷拉下马,可就在这时候,那顶豪华得厉害的八抬大轿中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且慢,把他带过来,咱家有话问他。”
听到这声音,十几个锦衣卫象是被装了遥控器一样停止了动作,开始那锦衣卫百户也楞了一下,这才向张大少爷喝道:“跟我来,九千岁有话问你。”张大少爷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下,却不敢流露出半点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是继续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狂傲模样,策马缓行到那顶豪华得相当厉害的轿子前,冲着轿子大声武气的叫道:“你是九千岁?找我有什么事?”
“猴崽子,挺横啊,敢这么对咱家的兔崽子说话,京城里你算头一份。”轿子里响起阴柔的笑声,问道:“说吧,你有什么急事?能让你急到来撞咱家的轿子?”
“我打山东来,上这儿赶考。”张大少爷努力回忆着张好古那个连升三级的故事情节,大模大样的说道:“要是时间晚了,考场进不去,这不是把我的前三名给耽误了吗?”
“猴崽子是山东人?长得这么俊秀,咱家差点把你当成江南人了。”魏忠贤心情甚好,在轿子里笑着问道:“你就准知道你能中前三名?你就有这个学问?有这个把握?”
“那是当然。”张大少爷又把头一昂,得意说道:“我如果没把握,干嘛要几百里路的从临清过来?”
和历史传说中一样,张大少爷大言不惭的话确实唬住了魏忠贤,魏忠贤忍不住笑道:“那你来也晚了,会试三场,今儿个已经是最后一场,还只剩下半天功夫——咱家就不信了,你还能在剩下的半天时间里做完三场考试的试题?再说了,你现在去考场,也进不去了啊?”
还是那句话,明朝的会考不是象相声里说的那样在半夜里考,也不是象清朝那样要考生住在考场里接连考三场,而是分别在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这三天分别举行,可以提前交卷,到天黑后发三根蜡烛,既用来照明又用来限时,三根蜡烛点完就得交卷出场——今天是二月十五,距离会考结束是还剩半天加三根蜡烛的时间。而咱们张大少爷知道这点却不敢点破,只能大模大样的说道:“没关系,考场不让我进去,我就砸门。”
“上考场砸门?”同样是地痞流氓出身的魏忠贤也楞了一下,心说这小子够牛,以前我没当太监的时候,最多只是到赌场和寡妇家砸门,还真没上考场砸过门,有性格!
“该拿名片送我去考场了吧?”张大少爷心里哆嗦——按张好古那个连升三级的故事情节,接下来只要不出意外,魏忠贤就应该拿出名片把张大少爷送进考场的。可不知道是张好古的故事情节出了偏差,还是历史发生了改变,魏忠贤竟然又问道:“猴崽子,你连砸考场门的主意都想得出来,就真那么想中前三名?你倒给咱家说说,你中了前三名当了官以后想干什么?”
“不对啊,应该没这个问题的啊?”张大少爷心头大急,但形势紧急容不得多想,张大少爷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当了官以后,要做几件事。”说话间,张大少爷在脑海中疯狂翻查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从其中寻找应对之策。
“想做什么事?”魏忠贤根本不给张大少爷思考的时间,很快就追问道。张大少爷无奈,只好大模大样的伸出两个手指头,昂首说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听说朝廷有些宵小之辈对我最尊敬的人肆意污蔑,造谣陷害,我要到朝廷上拨乱反正,为我最尊敬的大人洗刷冤屈。”
“哦,那你在朝廷里最尊敬的大人是谁?”魏忠贤好奇问道。张大少爷也不脸红,先向着天空恭敬的一拱手,然后无比严肃的说道:“这位伟人圣人,当然就是大明第一忠臣、第一能臣、第一青天、救万民于水火的本朝司礼监秉笔、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公讳名忠贤——魏公公!”
第七章
命中注定的功名(中)
“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忠贤先是一楞,然后心中大乐,心说这个猴崽子还真会说话,九千九百九十九岁是比九千岁强得多。再加上魏忠贤年前刚刚遭到以杨涟为首的东林党人弹劾,险些丢了老命,张大少爷这番话更是打在魏忠贤的心坎上,所以魏忠贤很高兴的问道:“既然你这么尊敬魏公公,那你为什么还要撞咱家的轿子?你知道咱家是谁吗?”
“知道。”张大少爷无比老实的答道:“刚才他们已经说了,你老是九千岁。魏公公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你是九千岁,想必你就是魏公公的手下。本来看在魏公公的面子上,我也应该尊敬你的,可实在是急去考状元,所以才撞了你老的轿子,你老大人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等将来我考中了状元,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公公面前,我再给你老磕头赔罪。”
“哈哈哈哈哈……”魏忠贤被张大少爷的婉转马屁拍得全身舒坦,忍不住大笑道:“猴崽子挺会说话,咱家是没放在心上。不过你刚才说当官后准备做两件事,为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公公洗刷冤屈是第一件,第二件又是什么?”
“第二件其实不是我一个人想做的事,而是全天下的人都想做的事。”张大少爷也真拉得下脸,厚颜无耻的说道:“我考中了状元以后,就有了向朝廷上表的资格,到那时候,我就要上表当今万岁,请皇上批准天下人为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公公建造生祠,以敬其功!”(浙江巡抚潘汝桢大吼:“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提前一年零五个月抢了我的发明!”)
“为我建生祠?”魏忠贤心花怒放,心说上天开眼,终于有聪明人想到给我建生祠了,这可是个好玩意,说不定以后我就和如来观音齐名了!哈哈,说不定还能超过他们!——没办法,魏忠贤自己就是个文盲,迷信鬼神,以前没当太监时进赌场都要拜拜关二哥,张大少爷提议把他当神一样供起来,魏忠贤不乐翻了那才叫怪。
“他妈的,该拍的马屁都拍了,能不能过关,就看魏忠贤的下一句话了。”张大少爷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紧张。还好,魏忠贤暗乐了一番后,很快就吩咐道:“来人,拿咱家的名刺(古代名片),把这个考生送进考场。咱家倒要看看,这猴崽子说自己准能中前三名,到底是不是吹牛。”
“不管这猴崽子是不是吹牛,拿着咱家的名刺进考场,几个考官肯定不敢不给咱家面子阻拦于他。”魏忠贤心中盘算,“东林党那帮腐儒已经和咱家不共戴天,这猴崽子很会说话也很懂事,如果他真有那么大学问能考中前三名参加殿试,那咱家就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他进翰林院,用来牵制对付那帮腐儒和他们的门生弟子。如果他没那么大学问参加不了殿试,咱家也没什么损失。”
“多谢九千岁。”张大少爷那知道魏忠贤的如意算盘,还道是刘宝瑞那矮胖子的相声起了作用,暗喜之下忙又连感谢带拍马屁,“等将来我考中了状元,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公公面前,一定多为九千岁你多说好话,让魏公公重重褒奖于你。”
“哈哈哈哈,猴崽子嘴还真甜。”魏忠贤更是欢喜,又在轿子里交代了几句,派了开始那个锦衣卫百户拿上自己的黄金名刺将张大少爷送往考场,这才吩咐继续轿夫赶路。张大少爷则不动声色的让到路旁,直到魏忠贤的轿子走远时,张大少爷才发现自己的仆人张石头面如土色的倚靠在马身上,仿佛已经吓得连站都都站不稳了。看到仆人被吓成那样,身为主人的张大少爷难免得抖抖被冷汗浸透的内衣,不屑骂道:“没出息。”
于是乎,阴错阳差之下,本来已经对考状元彻底绝望的张大少爷命中注定一般的被锦衣卫百户送往了会试考场。途中,颇为精明的张石头害怕露馅,自然不敢随便问张大少爷什么,倒是那个拿着魏忠贤黄金名刺的锦衣卫百户好奇问道:“小子,你叫魏公公九千九百九十九岁,是真不知道魏公公就是九千岁?”
那锦衣卫百户本意是想查探咱们张大少爷虚实,弄清楚张大少爷到底是在拍马屁还是为了活命才随口胡扯,不曾想张大少爷却附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位将军,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在别人面前可别随便乱说——魏公公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你说他就是九千岁,别人会怀疑你想诅咒魏公公短命,让魏公公少活九百九十九岁,如果告到了魏公公那里……”
张大少爷的话还没说完,那锦衣卫百户的脸色已经比张石头还要苍白,赶紧向张大少爷拱手作揖的说道:“多谢公子提醒,以后我是得小心说话。公子放心,以后你在京城里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可以来东厂找我肖传,肖传一定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