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4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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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宝也不知原先是哪个魔宗长老所持,他随手便拿来用了,一气将之运化至三四丈大后,便把章伯彦和汪氏姐妹都唤了上来,再催动法力,一行四人便不疾不徐朝东飞驰而去。
  约莫行出两个时辰,却见前方来了一名青年修士,此人脚踏碧绿飞叶,见到云筏,身着青袍,修为不过明气境界。见了云筏后,他先是呆了一呆,顿有片刻之后,这才上来,高呼道:“前方可是外海来的贵客?且暂留玉趾。”
  张衍听了,略一思忖,起法力把云筏按住,对汪采婷言道;“徒儿,你去问一问何事。”
  汪采婷应了声,下了云筏,飞身上前,道:“你是何人?寻我等何事?”
  那修士见找准了人,面上一喜,打躬道:“小道肖尹,乃是仙罗宗弟子,今日冒昧前来,是为谢过诸位前辈昨日搭救我肖氏族人。”
  汪采婷想起昨日被他救下那行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族人,此举手之劳而已。”
  肖尹抬起头,正色道:“对几位前辈来说是小事,对小道而言,却是大恩,不得不报,今奉上二海舆图一副,聊表谢意,还望笑纳。”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幅图轴,双手捧过头顶,递了过来。
  哪知汪采婷却是哼了一声,道:“你们仙罗宗好不老实,先前我家恩师也曾向公孙长打听过海图一事,可是他却说从来无有,原来是诓骗我等。”
  肖尹慌忙摆手,说道:“前辈误会了,公孙师叔说无有,那是当真无有,小道这一副海图乃是昔年恩师出外游历时绘下,自恩师故去后,便由小道保管,甚少有人得知。”
  汪采婷瞥他一眼,她轻抬皓腕,将地图自肖尹手中摘了过来,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肖尹见他收下,也是高兴,稽首道:“那小道便不耽误几位前辈行程了,这便告辞。”
  再行一礼之后,他驾起飞叶,越空而去。
  汪采薇拿起图轴,在手掌中拍了拍,便转身回了云筏,道:“恩师,那道人送来一副舆图。”
  张衍拿了过来,在案上摊开,图中升出一道光华,现出了无数地理图形,他略略一扫,却是有几分讶异。
  他原本以为这份海图只是这西济海界,却不想连北摩海界的也是囊括在内,更为难得的是,连东胜洲近海沿岸的州城、门派世家、物产人口、包括山川河流的分布亦是一概注明,内容很是详实。只是再往此洲内陆去,却是一片空白,看那模样,倒不像是故意抹去的,而是那作图之人还未来得及绘完。
  修道人虽可凭借大致方位和地脉走势找寻欲去之地,但终归要费上不少功夫,特别是在东胜洲陌生之地,更是不易,而有了这副地图,却不知方便了多少。
  张衍目光在图中探寻了片刻,便找到了那别府山门所在,不由赞叹道:“只这一图,便足以抵得上先前所有丹材了。”
  这时他已是心下有底,便不再耽搁,把图画一收,便起了法诀,将云筏催快,转而往东北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两日之后,便到了东胜洲近海,海上白帆点点,往来舟船众多。
  前方便是大楚地界,临海有一座仙城名为“兴康”,内有锺台派修士坐镇,但凡外洲修士入城,必会前来查视,是以一行人并不靠近,而是沿着海岸继续往北行去。
  如此又过五日,就听闻河水奔腾之声,放眼一望,见此河极为宽阔,其中还有许多未曾消融的冰块随着水流冲入海中。
  按海图中所示,此河名为“芦夜”,由此再往北去五六万里,便是那北摩海界了。
  而沿着这条大河向东行走,便能行至一处名为“神屋山”的所在,此山占据东胜洲极北之地,自东向西绵延无尽,不知有多少万里。
  张衍站于云筏之上,举目望去,天际尽头,入目尽是莽莽山峦,白雪倾顶,霜色寒天,雄浑壮美。若沈柏霜所言无需,其所立别府山门,便在那群山之中了。
第五章
苍朱涵渊
  三百余年前,当时已然是元婴三重修为的沈柏霜为避开门内纷争,奉师命远赴东胜陆洲。
  行至神屋山时,见此地蕴灵脉,山势雄奇,又因僻处东胜极北,不在五大派管束之内,是以驱逐了一门邪派,在此暂居下来,又立了一座洞府,定名“涵渊”。
  他在此收徒传功数十载后,便又出门游历,自此再未回转。
  晃眼两百多年过去,庭中花树早不复昔年五彩艳色,满地皆是枯叶飘零。
  洞府内一方平整青石上,坐着一名面容慈和,大耳垂肩的中年道士,跟前则站着一名看去二十余岁的年轻修士。
  那中年道士叹息一声,道:“高师弟,你资质之佳,同门之中,无人可及,再有不久便可化丹,可我为门中大计,我却不得不耽误你几年,你可怨怪为兄?”
  那年轻修士正容道:“掌门师兄快别如此说,我高仲元今生有幸,得掌门师兄提携,才拜入山门,此恩已是无以为报,又何来怨怪。”
  中年道士又是愧疚,又是欣慰,叹道:“难得,难得,师弟你先回去吧,为兄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年轻修士躬身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中年道士站起身来,在洞府内踱步来去,眉关紧锁,时不时长吁短叹,似是想着为一桩难事。
  许久之后,他眼中渐渐透出一股决然之意。
  这时自门外闯进来一名轩眉朗目俊挺修士,隔着十丈远便大声言道:“近来峨山弟子越来越猖狂了,竟敢在我山门之前肆意游荡,师兄,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想个主意才是。”
  中年道士看他一眼,沉声道:“温师弟,你来得正巧,为兄正为此事要找你。”
  俊挺修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坐下,道:“师兄可是下决心与峨山一战了?我早就说过,你退一尺,人进一丈,索性与其做过一场,生死各安天命就是。”
  中年道士却是摇头,道:“为兄是在想,是否应了峨山派所求,把这苍朱峰洞府让了出去……”
  “什么?”
  温师弟愕然,然后呼啦一下站起,指着楚道士,大怒道:“楚牧然,你在胡说什么?恩师基业,怎能断送在你我手中?”
  楚道士望了望他,却是面容平静,只道:“师弟,你且坐下,听我说完。”
  温师弟瞪着他好一会儿,才重重坐下。
  楚道士斟酌了一会儿语句,缓缓道:“师弟,恩师他老人家如在,我涵渊洞一脉自是无人敢欺,可恩师这一走便是两百余年,不提那峨山派,就说这神屋山中数十宗门,又有哪一个不是对我这处洞府心存觊觎?”
  涵渊洞地下灵脉众多,在神屋山界中算得上是最为上等的洞府,沈柏霜在时,因他乃元婴三重大修士,道行太高,是以无人敢打主意。可自从他走了之后,苍朱峰周遭门派便渐渐起了心思,如不是还顾忌沈柏霜不知何日可能回返,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早就群起来攻了。
  温师弟闷声道:“那也不能把洞府拱手让人。”
  楚道士叹气道:“为兄起初也是不愿的,可恩师久去不归,这些年来情形,师弟你也是知道的,不谈你我,后辈弟子无法修道,若是断了道统,我等岂不是成了师门罪人?”
  温师弟一拳击在石案上,恨声道:“要不是峨山仙城从中弄鬼,又何至于此?”
  一个门派要想延续,势必要招纳弟子,教授玄功妙法,这样门中前辈一旦故去,转生之后还有望再被后人弟子引入道门。
  可涵渊一脉,已是三十年未有一个弟子入门了。
  不是他们不想收徒,而是每次皆被山外那些以峨山派为首的宗门所阻,先一步将那些资质高绝之人挑走,明眼人皆能看出,这是在慢慢掘断他们的根基,便是不愿把洞府让了出来,等涵渊一脉尽数死绝,也一样能达成目的。
  楚道士本也很是硬气,可涵渊派毕竟根基浅薄,与之对抗了两百年下来,情形却是每况愈下,又不见沈柏霜有回转迹象,故而他也是失去了信心。
  洞中一时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温师弟不甘心道:“等赵师弟回来,总能缓解一时。”
  楚道士苦笑道:“赵师弟所携去的,乃是我门中最后万数灵贝了,便是此番顺遂,携回的参道外物,也至多也只够我门上下三十余弟子用上一年半载。之后又该如何呢?”
  温师弟犹自强撑,道:“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到时恩师便就回转山门了呢?”
  楚道士摇摇头,道:“你若不愿,我这里还有一法。”
  温师弟急道:“师兄,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说来。”
  楚道士缓缓道:“我师兄弟几人中,高师弟的资质最好,那些灵贝本来是准备留作他凝丹外药的,此回却是对不起他了,好在他无有怨言,不过我等却不能就这么耽误他了,我想着把恩师赐予你我的法宝一同借他,命他出外寻找机缘,若能在我等寿尽之前突破元婴之境,便不惧峨山派那些人了。”
  温师弟面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随后冷笑道:“你认他为师弟,我可不认,要去也是我师兄弟三人之中去得一个,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等并论?我是不会把法宝借他的。”
  高仲元并非是沈柏霜所收弟子,他乃是没落的修道世家出生,因无意中得了沈柏霜传下的一门开脉功法,六十年前才来山中拜师,故而被楚道人视作师兄弟,因其并非由正途拜入门中,是以为温道人所不喜。
  楚道士早知是这个结果,也不继续再劝,眼帘垂下,看着脚下道:“那就唯有迁门避祸了。”
  温师弟语声极为冷硬,“你让出洞府,恩师如是回来,又如何交代?”
  楚道士把身躯坐直,正色道:“恩师若回来,自有手段把山门取回,但若恩师不回,众弟子误了道业,道统无人承继,你我便皆是罪人!”
  温师弟怒道:“山门为一派根基所在,就是我弟子死绝了,也不会拱手让人。”
  楚道士也知无有可能立刻说服于他,他突然露出了疲倦之色,摆手道:“好了好了,师弟你也不必与我争执,回去再好好思量一番,改日我们再议吧。”
  温师弟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后,突又停住,回头道:“师兄你要是瞒着我做出什么事,我可不答应。”
  言罢,他踩着重重的脚步声离去了。
  楚道士长叹了一声,这时忽见一名童儿在洞府门前探头探脑,他不悦道:“做什么?”
  童儿道:“师祖,有赵长老的飞书。”
  楚道士脸上露出喜色,道:“快些拿来。”
  他先前曾遣师弟赵革出外采买修道外物,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转了。
  急急取过了飞书后,他挥了挥手,童儿便退了出去。
  楚道士吸了口气,把飞书拆开一看,却是脸色大变,手也抖了起来,颤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到底是谁人做出这等恶事?”
  赵革在信中带来的并非好消息,他言及此行在楚国界内仙城中买得不少丹药玄种,本是一帆风顺,可却在返回之时遇袭,而今身受重创,正在一处隐蔽地界养伤,一时不得回转。
  楚道士立刻怀疑是峨山派动的手,他正想着如何把赵革接了回来,这时却听到洞门外有人在呼唤自己,勉强振作精神,道:“外间出了何事?”
  一名年轻弟子在门外言道:“恩师,山门外有两名女修前来拜会,说是要面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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