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校对)第371部分在线阅读
看着这个比自己都大不了几岁的娃娃脸御史,贾琮认真解释道:“很简单,因为富发赌坊的东家,是工部尚书石大人的三公子。”
相比于御史们的震惊,朱紫大员们的反应则平静太多。
如果果真是番子制造冤案,那他们哪怕鼓荡起惊天阵势,也会和狗番子一较高低,哪怕他背后站着的是御案后的那位。
可是……
自作孽者,不可活。
无论是张勇还是石守义,都不过是自己作死的小喽啰。
东窗事发之时,这些大佬就已经放弃了他们的生死。
包括石守义他父亲,工部尚书石川,石榆斋。
只见一面容刚强,看起来连五十岁都不到的衣紫大员出列,取下官帽搁置一旁,跪下请罪道:“臣教子无方,有负皇恩,愿接受弹劾,请三司会审。但凡查明,石守义之罪行与臣有丝毫相干,臣愿领死,以谢陛下知遇之恩。”
崇康帝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却将目光看向贾琮,问道:“贾琮,此案是你接手的,你怎么说?”
贾琮躬身道:“石大人知道不知道臣不知道,但若说其子罪行与他毫不相干,就不知从何谈起了。石守义若非石大人之子,凭什么仗势欺人,又凭什么巧取豪夺?”
石川也是刚硬的,他回头看了贾琮一眼,那种气势当真有些骇人。
他缓缓点头,道:“贾大人言之有理。”
而后转头再度叩下,沉声道:“臣辜负皇恩,求一死以偿此罪!”
次辅林清河看向贾琮,沉声道:“若石大人要为其子罪行赴死,那贾大人是不是也要为你族中那些罪恶,同样付出代价?”
贾家如今不说万众瞩目,也必然被无数人盯着。
贾琮昨夜那番动静,根本瞒不过任何人。
贾族族人的罪责,同样也瞒不过任何人。
贾琮闻言,表情依旧不变,道:“林大人,下官执掌锦衣以来,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清查族人罪责。但凡有罪者,重者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轻者同样流放黑辽,在农庄上务农改造,这是否为代价?第二件事,就是命南镇抚司清查锦衣力士,严肃法纪,绝不因他们是麾下力士就加以庇佑。
下官明白一点,若自身不正,何以严人?
锦衣亲军,为天子亲军,乃陛下耳目。
虽清流视之浊贱,然下官不以为然。
若无锦衣,南厢之冤魂何时能安?
陛下爱民如子,并因此而推行新法,以求国富民安。
又怎会知就在天子脚下,有人敢如此戕害百姓?还仗的是新党大员之子之势!
林大人耳目灵通,下官刚处置完族中不肖子弟,大人就知道了。
那大人可否听过南厢被害百姓冤魂之声?
还是说,大人虽听闻过,却也碍于石大人之清名,置若罔闻?”
林清河闻言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余光却惊奇的发现,龙椅上那道身影,竟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的转回后殿去了。
大明宫总管太监适时尖着嗓子大声道:“退……朝!”
满朝皆惊!
还伏在地上的石川,一瞬间面如血色。
林清河同样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唯有宁则臣垂下眼帘,目光中闪过一抹悲意:
陛下,飞鸟犹未尽,狡兔犹未死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训斥
悲凉,这一刻,是文华殿内所有新党大臣们的心情。
刑不上大夫,这就是为了给官员们以体面。
哪怕果真要治罪,也该堂堂正正的治罪,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
可现在……
折辱!
堂堂大司空,国朝从一品六部尚书,跪在那里以死请罪,竟被晾在那了。
石川到底是死还是不死?
死,不明不白,到底有罪无罪?
不死……
又有何面目苟活?
林清河,内阁次辅,堂堂一品武英殿大学士,国之柱臣。
就让一个“鹰犬”当面怼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石川纵然其子有罪,可他这些年来,常年奔波于大乾境内河流湖海边,为了治水患,曾三年未入家门一步。
终在崇康八年,使得黄河水清!
河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可是石川主政八年,家中却清贫未改。
入主工部后,更是常年住在衙门公房内,一心国事。
若非如此,以松禅公宋岩的德望,也不会将工部大权悉数相付。
要知道,宋岩可是旧党魁首。
称其为国之干城,丝毫不为过。
林清河之功绩又何曾少过?
最简单的,青苗法,便是他主政地方时,助民乃至活民无数的良法。
这二年来,国库甚至因此丰厚了一倍。
功莫大焉!
然而,这样的功臣,崇康帝就任其被一竖子羞辱!
如今正主走了,且不能生怨望,就只能对准“始作俑者”了……
“贾琮,你也是饱读圣贤书的,还被牖民先生所重,又是松禅公的弟子,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吴琦川简直痛心疾首的指责道。
贾琮不卑不亢问道:“大人,贾琮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手下多有人命,可下官敢担保,无一人含冤。所以下官实不明白,到底所行何事,让大人以为下官枉读圣贤书,有负师恩?”
赵青山沉声道:“朝廷自有法度,不容锦衣妄为!圣祖、贞元两朝,缇骑横行,满朝昏暗,官员出门朝不保夕。纵然你一时能控制得住,你能控制得住一世么?”
贾琮闻言沉默了稍许后,道:“大人所言或许有理,但是……琮负皇命,不得不忠于王事。下官只能保证,在下官任职内,绝无锦衣猖獗拿人邀功之事发生。锦衣出行,只罪不法。大人,琮亦为读书人。”
文华殿内又是一阵沉默。
就听一直未离去的军机阁臣中,宣国公赵崇淡淡道:“贾琮。”
贾琮回头看去,见四大军机齐齐看着他,也并不气弱,点头道:“下官在。”
赵崇淡淡道:“南厢那些青皮杀了六个力士,所以你让人将他们都杀了。我也杀过锦衣,不止六个,我杀了六千六万。这笔血债,你准备何时讨还?”
此言一出,连宁则臣都变了脸色,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
这等禁忌之言,实在是……
宁则臣回头,看了眼一直闭目养神的兰台寺御史大夫杨养正。
杨养正似有所觉,睁开眼帘与宁则臣对视一眼后,缓缓点头,又深深看了眼一载未见的少年,而后领着科道言官们退下。
赵崇之言,已经不是寻常人臣能听的了……
待言官们离去后,贾琮摇头道:“那些事,和下官无关。下官只理会在任期间……”
成国公蔡勇明显嗤笑了声,道:“老夫现在去街边杀几个番子,你能如何?就凭你手下那百十残兵和一群烂泥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