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校对)第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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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作者:阿越
内容简介:
  北宋熙宁二年正是中华文明造极的盛世,现代大学生石越回到此时改变历史!
  熙宁二年,宋神宗赵顼任用王安石开始变法。
  北宋建立百年来。
  军政积弊、制度腐化,对西夏和辽国的战役也屡吃败局。
  这是北宋历史的拐点,也是中华文明的十字路口。
  王安石变法失败,40年后北宋即宣告灭亡。
  一个当代的历史系大学生石越穿越到这个时候,开始利用千年的知识积淀,对北宋王朝的方方面面进行各项改革,力求使大宋呈现不同于史书的面貌。
  石越与那些曾在历史中闪过耀眼光芒的君臣将相,开始了一段激烈的交锋与碰撞,朝堂变幻、横马燕云!
  历史正在悄然改变……
  翻开本书,真实再现宋朝风土人物!
新宋·十字1
楔子
  八百二十九份殿试试卷堆成高高的一堆,放在崇政殿的御案上。赵顼坐在御椅上,手执朱笔,亲自检阅试卷,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主持殿试。宋朝的第六代皇帝,此时不过二十二岁,身上还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稚嫩。
  殿试的考官们屏声侍立在殿中。
  “陛下,殿试的第一名,臣等商议,取的是上官均,第二名,是叶祖洽……原来的省元陆佃,取在第五……”殿试编排官苏轼欠身禀道。
  皇帝“嗯”了一声,随手抽出几份试卷,信口问道:“石越呢?他有没有参加这一科的考试?”
  “回禀陛下,臣等没有看到石越的名字。”
  “是吗?”皇帝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是《论语正义》的其他几位作者,大部分都参加了这次会试,并且都取得了殿试资格。”似乎是觉察到了皇帝的失望,苏轼又接着说道。
  “唐棣、李端敏、柴贵友、柴贵谊……”机灵的内侍早已经从试卷中替皇帝翻出这些人的试卷,恭恭敬敬的摆在皇帝面前。
  “怎么只有四份?”赵顼一面翻阅,一面问道:“还有一个桑充国呢?”
  “桑充国也没有参加大比。”参知政事王安石硬生生的回道,他并非不了解皇帝的心情,整个汴京城都在抢购一本由六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合著的新书——《论语正义》,书中的才学与见识,让饱学的王安石也为之惊讶、赞叹,更何况是求才若渴、一心求治的年轻皇帝?但是现在毕竟是殿试!八百多名菁英士子,都在京师翘首等待皇帝宣布最后的名次,整个天下都在注视这个荣耀的时刻,即便是皇帝,也没有任性的理由。
  赵顼觉察得到了自己这位丞相的不悦。和他的祖先一样,他早就习惯了士大夫的矜持。年轻的皇帝朝王安石微微颔首,摆出一本正经的神态,向编排官苏轼问道:“这几个人,排在几甲?”
  “陛下,都在五甲。”
  “那么,全部升入四甲,赐进士出身吧。”皇帝说完后,目视同平章事陈升之,笑道:“宰相给朕读读叶祖洽的策论。”
  “是。”陈升之小心的捧起一份试卷,用带着福建口音的官话高声读道:“祖宗多因循苟且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
  赵顼静静倾听,待陈升之抑扬顿挫的读完,忍不住夸赞道:“这个人很有见识,文章花团锦簇。最难得的是能够体会朕变法图强的用心,这个叶祖洽的见识,朕以为在上官均之上,朕决定取他为状元。”
  “陛下!”皇帝话音方落,编排官苏轼已是高声反对:“臣以为不可,叶祖洽诋毁祖宗,怎么可以做状元?!”
  没有料到苏轼会如此激烈的反对,赵顼一怔之下,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王安石。王安石用眼角的余光有些不屑的瞥了苏轼一眼,方才缓缓出列,从容说道:“陛下,叶祖洽为状元并无不妥。苏轼虽然才高,但是所学不正,且不得志,才会如此愤世嫉俗,其言实不可听。”
  苏轼万万不料王安石当面说出这样的重话,几乎气结,脸立刻涨得通红,但他正待措辞辩驳,却听赵顼已经说道:“朕意已决,便定叶祖洽状元!”
  “陛下英明!”顿时,顺从的祝颂声淹没了苏轼的难堪。考官吕惠卿不动声色的望了苏轼、李大临一眼,心中充满了得意之情。“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既然锐意革新,他取的状元,又岂能是抱残守阙之人?我将叶祖洽选在第一,你们偏偏要改成第二,活该受此羞辱。”
  但赵顼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从他任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主持变法以来,席卷朝野的新旧两党的斗争,已经蔓延到了这次的殿试之中。“等到集英殿唱名赐第的时候,朕定要亲眼看看《论语正义》的作者,究竟有多年轻?”皇帝的心思,已转到了与殿试完全无关的事情上。
第一章
声名鹊起
  历史有无数种可能,因此人类的生活才变得充满意义。
  ——佚名
  1
  时间倒溯五个月。熙宁二年十月,如果用耶元纪年的话,是1069年,距离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还有二十六年。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飘飘茫茫的大雪给古老的开封城裹上了银装,来往于汴京城的人都一无例外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深达一尺的雪中艰难跋涉,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马车也已经不可通行了。号称“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的汴京,因着这严酷的天气,便是连那汴河之上,也缺少了以往的热闹与喧嚣。
  因为行人稀少,守护开封外城的士兵们也变得非常的懈怠,他们把兵器斜靠在城门的洞壁之上,不停的搓着双手,来回走动,咒骂这个倒霉的天气,偶尔有几个卖柴卖炭的农夫挑着柴炭经过,兵丁们也懒得去检查,随他们通过了。大宋建国一百多年,东京城从未发生过什么乱子,在这承平的年代,更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守城的士卒们只盼着能回去喝一口热酒,躲在火坑边美美的休息。
  但是,此时在汴京南城墙最西边的戴楼门下,士兵们却不得不勉强拿起冰冷的兵器,警惕的望着眼前的装束奇特的男子。白色光滑的奇异衣服,浅浅的平头,头上却没有戒疤,身材高大,皮肤白晳,真是个非僧非俗的怪人!
  穿着白色羽绒大衣的石越,望着这些目光中充满警惕的士兵,也开始不安起来,戴楼门前的行人不过稀稀数人,怎么看他们也像是针对自己来的。两天之前,石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距离开封六十里的一个小村庄边上时,那些村民们看着他的表情,与这些兵丁们一模一样。
  使劲晃了一下头,“这里不是西元二零零四年,这里是西元十一世纪!”石越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如果不是做梦的话,的的确确是西元十一世纪,做为一个历史系毕业的学生,对于熙宁二年,他有深刻的印象——这一年,王安石开始变法!这两天以来,石越一直在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如果是个梦的话就好了,但是梦里为什么会有冷饿痛疼呢?
  石越控制着自己零乱的思绪,抬头打量眼前的开封古城。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被刻意砌得弯弯曲曲的,像一条白脊背的巨龙,伸向远远的烟霭里;宽达十余丈的护城河边种满了杨柳,树上挂满了臃肿的“银条”,真是雄伟的城市!既便在这样的时刻,石越也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赞叹。
  若不是身处如此吊诡的境地,能够亲眼目睹开封古城,这会是多么让人陶醉的事情呀?但在这个时候,石越却只盼着这个游戏快点结束。“我真的快要疯了,爱因斯坦!耶稣基督!真主安拉!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石越低声嘶吼着,抑制不住的蹲下身子,抓起一大把雪,使劲抹在自己的脸上。刺骨的冰凉,让石越慢慢的又冷静下来。
  “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总得先活下去。”正是抱着这个信念,石越才决定冒着严寒大雪,来到开封。“我不会垮在开封城外的。”他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落雪,抬头望了一眼这座千年后只存现于典籍中的伟大都市的城楼,从容的迎着那些守城卒走了过去。
  士兵们正在交头接耳,猜测着石越刚才举动的意义,见“怪人”朝城门走来,一个小头目径直走到石越跟前,缺少中气的喝道:“你是什么人?有路引没有?”
  宋代的官话,发音与普通话很不相同,懂得许多方言的石越也只能够勉强听懂。他停下脚步,傲慢的回道:“我从华山来,我家世代隐居华山,不知道什么路引。”这是早就想好的托辞,但是发音却颇显怪异,倒似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开封官话。
  小头目细细打量着石越:“怪人”虽然装饰奇特,但是那件衣服,看起来却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他态度傲慢,想来必有所恃;此人又自称是来自华山的隐士,但凡隐士,与朝中的大官们,十之八九都有牵扯不清的联系——最起码,也是读书人,这年头最难料的,就是读书人了,自己可不好得罪,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而且这个“怪人”眉清目秀,肤色白得像个女人,更不可能是党项人、契丹人。
  想通这些要紧处,小头目立即做了决定——请示上官。有什么不对的,由上官负责去,谁叫他们每个月的薪俸拿得比自己多呢,这责任也由他们负吧。当下便客气的对石越说道:“这位公子,你先这边请,我得请上官做主,不敢私自放行,你体谅则个。”
  说完也不管石越答不答应,便把他请到了城边,早有一个士卒去最近的一个战棚[1]里请正在烤火的长官。
  石越默默的站在一边,竟然背着手欣赏起这千年以后难得一见的大雪来——难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更坏的状况吗?石越不觉自嘲的冷笑着。这个表情落在小头目眼中,更让他觉得这个“怪人”高深莫测。
  一片片有如鹅毛的大雪从天空慢慢的飘落,伴着西风在半空中翻滚、跳动,然后静静无声的落在大地上,把刚刚被行人踩出的脚印覆盖掉……
  石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抱着他坐在膝上看雪,一面教他读诗,彼情彼景,竟如同昨日发生的一般。只是自己如今的处境,与父母双亲竟是隔绝两世,重逢的机会极其渺茫,不由让他黯然神伤。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那首在父亲膝上学来的诗,一时间积郁难当,竟忍不住低声吟了出来:“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泥潭皆不见;前消后继不断飞,……”
  刚刚想把最后一句咏出来的石越猛然觉悟,几乎吓出一身冷汗。他吟的,是一首革命诗,在古代,便是“反诗”。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是“终叫河山颜色变”,这样的诗句,自己当着这些士卒的面咏出来,不是等于自杀吗?
  小头目饶有兴趣的听着石越咏诗,心里暗暗称赞自己刚才的决定英明果断——这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受到过份尊重的时代,在下层百姓的心中,有才华的读书人,就意味着前途无量……不过小头目的自得只保留了短暂的时间,当他见石越久久不能吟出最后一句来时,自得之情立刻转化成了对蹩脚书生的嘲笑——虽然他自己是绝不会作诗的,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嘲笑人家作不出诗来。
  石越怔怔的站在那儿,完全没有去想如何把最后一句吟完,这句“终叫河山颜色变”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这个时代!这段历史!也许、也许……在那一瞬间,一种被称为“野心”的东西,悄悄的浮了出来,自己曾经读过多少改变历史的故事,也许……
  但也就是一瞬间,他就冷静了下来,这几天连吃饭也是那些善良的老百姓们周济,没有饿死就算不错了,居然还去胡思乱想。石越摇摇头,自嘲的一笑。小头目却不免会错了意,歪着嘴朝一个同伴挤挤眉毛,心道:“原来果真是个三句诗书生!”
  就在这当儿,去请示的士卒已经回来,不过长官却没有跟他一起来,这么冷的天气,长官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反而把这个来请示的士兵给臭骂了一顿。小头目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毕竟不愿意得罪一个读书人,想了一回,无可奈何,只得挥手放行。放一个奸细入汴京城,不见得就一定能追究到自己的责任;而得罪一个可能有“前途”的读书人,自己就肯定惨了。这点子利害,他还是想得明白的。
  2
  即便是过了五个月后,石越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从戴楼门顺着笔直的道路,一直往北,经过“新门”进入内城的。之后又走了一段时间,在赫赫有名的开封府外面稍做停留,便顺着一条东西走向、宽二百余步、用砖石砌得整整齐齐的御街往东走,途中经过一座叫“州桥”的石桥,又穿过一个叫“土市子”的所在,走了没多久,一座大寺庙赫然入目。
  石越见寺墙之外遍种柳树,虽然天降大雪,可是香客依然进进出出,车马不绝于道,而庙外更有无数店铺依然开张营业,一路所见,竟以此地最为繁华,想像平时天气晴朗时,这里真不知是如何个热闹法——他哪里知道这个地方,本是当时全球最繁华的所在,心中不免要暗暗称奇,连忙抬起头来,往寺门望去——这一望之下,石越心里便不由得“啊”了一声,“原来这就是鲁智深拔柳树的大相国寺呀!”好奇心起,石越抬腿便往寺中走去。
  这大相国寺本是战国时信陵君住宅,到宋朝时,便成了皇室礼佛之所,庙中尽是些富贵和尚,他们的方丈唤作“智缘禅师”,是当朝宰相王安石的方外之交。有了皇室这样的大靠山,这一座寺庙,竟是修得无比的辉煌瑰丽。其中楼台殿阁,朱栏玉户,画栋雕梁,与宫殿无二;正中间白石的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此时尽皆为白雪所覆,玉树琼枝后的殿内,隐隐的传出钟磬的悠扬之音。
  信步走进大雄宝殿,这样的大雪天,依然有十数个和尚在那里念经诵佛,还有一些善男信女在虔诚的祷告着。释迦牟尼微笑着注视着这些芸芸众生,似乎能够看透这人世间的一切苦难。一向抱持“敬鬼神而远之”的信念的石越,在袅袅香烟、喃喃梵音中,也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低声祷告:“佛祖,你要帮帮我,我从哪里来,你老人家大发慈悲,便把我送回哪里去吧……”
  几个香客好奇的看了石越一眼,不知道这个打扮奇特的怪人在说些什么……石越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眼光,只是诚恳的望着大雄宝殿中央的释迦牟尼金像,佛祖依然和蔼的微笑,似乎是在嘲笑着石越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又似乎是在鼓励石越什么。他正犹疑着要不要继续对佛祖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肚子“咕咕”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在雪中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石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口袋里只有几百块人民币,除此以外,再无他物。想起带着无数设备回到古代的众多小说,对比自己一无所有的窘态,他只得苦笑着叹了口气,又朝释加牟尼叩了几个头,静静地退出了大雄宝殿。无论如何,饿死不是一种体面的死法,在祈祷中饿死,更加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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