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猛士(校对)第1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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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雇佣兵
  在山里呆了十多天,眼看着六队郡兵都安顿下来了,罗成才骑马回到了县城。本来快过年了,郡兵也应当放假回家。
  可罗成与队头们商量许久,觉得刚搬过去,这转眼又解散回家,那山里的六站可能就要废了。
  而临近过年,想临时征召一批郡兵轮换,更不现实。
  骑马回城的路上,罗成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现在他虽然统领五百郡兵和一千乡兵,可始终有个问题卡着他,那就是郡兵和乡兵的轮流征召当值制度。
  郡兵乡勇不比府兵。
  府兵是三年一点选,只要选中为府兵,那么就终身为府兵,要当到六十岁老了才算退出府兵。成为府兵,官府授给田地,府兵们平时种地,闲时受训,每年还要上番入京宿卫当值,遇战事则点兵出战。
  府兵虽然也隶属民籍,但他们居住在军府附近,称为地团。
  不管是去军府训练,还是上京宿卫,都是轮番,按距京远近分为几番,一年去当一两个月值。
  平时他们的田地收了粮食也不用交租纳赋,收入比较稳定,条件较好。
  但郡兵乡勇不同,郡兵乡勇根本算不得正规军,只能算是一种民兵。
  民兵嘛,就是轮流服役,来当乡勇那是一种差役。按郡兵乡勇的规模来征召,再根据郡县里的丁男数量来轮,有可能几年轮一次,或一年轮一次,若是丁多,那么几年轮一次,一次可能也就轮一两月。
  这种轮流当差,对百姓来说当然是好事,几年或一年去当个把月差,也影响不大。但对罗成来说,要是隔个把月队伍就轮一遍,那他的郡兵营还谈何战斗力?
  到了县城,罗成直接去找张仪臣和杜如晦商议这事。
  一路上,已经能感受到一点年末的气氛,不少百姓在准备年货。
  辛苦一年,日子好也罢坏也罢,这年总要过的。
  “你想延长郡兵乡勇们的当值时间?”
  杜如晦听完罗成的想法,皱起眉头来。
  “可百姓岂会愿意?”杜如晦反问。
  本来几年轮次差,当个把月,已经多少也影响到些生活了,毕竟郡兵乡勇又没钱粮可拿,遇到剿匪若得胜立功还能得点赏钱,若是平时,那就纯是耽误一两月时间。
  “我觉得可以把轮番的规矩变一下,假如说我们章丘一年六番,也就是说县中壮丁若轮到服役,一年要当两月差。我们可以更改一下,改成六年一番。就是本来一年要轮一次,一次当两月,现在我们改成六年轮一次,一次当一年。”
  一年轮一次,一次两月,跟六年轮一次,一次一年,听起来似乎差不多,总的来说六年里都要当十二个月的差,只是前者是六年里分开来当,每次只当两月,而后一种是六年里的差事都凑一起来服役,一次服满一年。
  “没有这种先例啊。”
  杜如晦说到。
  他一下子听出了罗成话里的意思,一次当两月跟一次当一年,对罗成的郡兵营来说关系重大。
  “我觉得这只是一种变通。”
  杜如晦也跟罗成算起账来,“按我们县户籍名册,把所有丁男数量统计一下。比如说我章丘县大概有户一万一千余户,那么有丁男两万四千余人。则我县郡兵营五百人,若一月轮一番,则一年需六千人轮完,全县男丁轮完一遍,要四年。”
  县里两万四千男丁来轮郡兵营的差役,一月一番,就是要四年轮一次。四年里,只要当一个月就行了。
  而若按罗成说的,一次当一年,那么全县男丁轮完一遍,要四十八年之久。
  这明显就不现实了,四十八年,时间太久了。
  罗成还真没这样算过。
  “那么可否这样呢,县里郡兵营雇人服役,然后轮到当差的百姓花钱代役,你看行吗?”
  罗成很快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百姓就算四年轮一次,一次只当一个月,但当差也还是会影响生活的。
  如果允许百姓出钱就可以代役,那么比如说你不当值的时候自然不要你出钱,轮到你当这个月,你就出这个月的代役钱,然后县里拿这些交上来的代役钱,雇佣一批人长期当差,岂不一举两得。
  朝廷没有这种纳资代役的先例,但是有纳绢代庸的规定。大隋推行均田制,实行租庸调的税赋法,有田就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
  庸就是一种正役,丁男每年需要为朝廷免费服二十天的劳役,这是正役。但若是朝廷不需要百姓服役,这一年没服满二十天正役,那就需要缴绢代庸,规定是每丁按每天纳绢三尺中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来缴。
  反正你别想占朝廷便宜。
  不过也只有庸可以纳绢布来代,其它的杂役差役之类的没有这种先例。
  “如何纳资代役呢?”
  “按折庸的方法来吗?”杜如晦问,折庸是一天纳绢三尺,这样算一个月的差役,就要纳九十尺绢,一匹绢是四十尺,这相当于两匹多点。
  纳一次钱,四年不用再轮当差,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但归根到底还要看得出多少钱。
  两匹绢值多少钱?
  绢在隋朝属于第一货币,但绢跟钱一般不直接挂钩,挂钩的是粮食。粮食有丰年有歉年,因此粮价起伏不定,绢价也起伏不定。
  绢价好的年头,能换到十石左右的粟米,而若是灾荒之年,一匹绢才能换一斗米。
  米价贱时一斗才几文钱,而贵的时候一斗得几十文。
  因此可以说绢价好的时候,大概是一匹三四百文,而价低的时候,也就值一百来文。
  现在是年末,秋收过去不算久,还没到青黄不接的时候,章丘今年的粮食还算丰收,因此粮价不高,这导致绢价也不算高,之前是匹绢大概百多文左右,现在到年底了,差不多能到一百五左右的样子。
  一尺绢折约三文多不到四文的样子,九十尺绢按现在的价折钱就是三百三十八文。
  交三百三十八文钱,保你四年内都不用再轮值当郡兵营的差,听起来好像不错啊。
  “三百多文钱,只怕大多数百姓宁愿服役而不愿意交这个钱。”杜如晦道,三百多文钱,对不少普通的百姓来说,这都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第169章
养兵
  “杜县尉,其实不然。若是让寻常百姓一下子拿出三百多文钱来,确实不是一笔小数。但是,这个当值是四年一轮,平均下来,一年也不过纳钱八十文左右,若是一年分夏秋两次缴,那么百姓在卖粮之后,一次只需缴四五十文钱,则就不算什么了。”
  罗成算的却是另一笔账。
  一次性掏三百多文钱,跟半年掏四五十文钱,确实相差巨大,但总的结果其实还是一样的。
  “甚至,我们可以按季缴或按月缴,如果按季,一次不过二十来文,按月的话一月更是才六七文钱啊。”
  杜如晦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夏秋两季缴就比较合理,正好是收获之后,百姓手里也多少会有点余钱。还应当允许百姓以粮或绢来缴,不应当强求纳钱。”
  大隋帝国总是缺钱的,缺的是铜钱。
  大隋天下一年生产的绢是相当庞大的数量,高达几千万匹绢帛的年产量,可以说大隋从南到北,遍布桑树,家家种桑养蚕,正因为绢有了巨大的产量,所以除了做衣服后,还拿来充当货币,还成了大隋最主要的货币。
  可隋朝的铜产量却极低,就算天下设铸钱炉百座,可一年得钱不过几十万贯而已,铜钱的发行量太低,远远不够满足朝廷和民间的经济所需,特别是好多不法商人还总喜欢把铜钱熔了去铸铜器卖,倒手就能赚七八倍的高利,因此朝廷屡禁不绝,使得铜钱极度稀缺。
  若是让百姓都交钱代役,就会给百姓增添负担。到处钱荒,百姓为了纳钱,就得把粮食、绢这些自产的东西拿去卖钱,可能被不法商人坑一笔,所以杜如晦以为,可以直接让百姓用粮食或绢布来折算。
  朝廷征税都是这样,田租就是交粮食,户调则是交绢、布,种什么就交什么。
  张仪臣在一边听着两人在那里算来算去,提醒了一句。
  “如果以资代役,百姓或许会答应,可一天二尺绢能雇佣的到人,还能供的了日常开销吗?”
  一尺绢折钱才不到四文,二尺绢折钱也不过七文多点钱。
  这么七文多钱,够雇佣一个郡兵一天的开销吗?毕竟要是雇佣一个郡兵,首先得供饭,还得有工钱。
  这当兵的吃的又多,总不能饿着他们,卫府军的标准是士兵训练做战时一天两升米,另外还有规定数量的盐、菜这些。
  而既然是募兵,就还得有饷钱。
  边关有戍卒,一年的军费标准是绢布十二匹、粟十二石。一个月就是一匹绢一石米,这个标准不能说高,但这只是月粮和衣赐,另外还有杂赏。此外,这三项是士兵拿到手的,他们平时吃喝用度还没算进去。
  “如果要募丁代役,那月粮月钱月衣肯定不能少,一月一匹绢、一月一石米,还得再加上月钱苦干,这个费用可不少,若是再加上士兵在营中每日升粮二升,一月又得米六斗,还得有盐、菜等开销,再加上养马之费、军械装备费用等,你们可算过?”
  这又是一个难题。
  募兵嘛,就不是强制而是自愿了。不比之前轮流征召百姓,那是国家强制的差役,必须得来服。而募兵,自然是待遇好人家才会来。
  “一兵一年十二石月粮,十二匹月衣,若是每月再加三百钱,则一年还得三千六百钱的月钱。另外,兵卒一年食粮七石二斗,马一匹年食料十八石。”
  “一卒一年月粮食食就要二十石,月衣十二匹,月钱三贯六。五百兵卒,一年需粮一万石,绢六千匹,钱一千八百贯最少。”
  “若养马百匹,光马料一年都要食粮一千八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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