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校对)第3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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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树大还招风,如今的中原,魏公声势浩大,一时无两。虽表面上威风无比,但实际上,却是已经陷入了王世充与陈破军,陈深,杨暕的四面包围之中。一个不好,只怕下场会比我们两家更凄凉。相信魏公早明白了这些,要不然,也不会派房大人这样的心腹重臣亲临险境,跑到陈破军的眼皮底下来找在下了。”
  房玄藻听的脸色数变,阴沉无比。但窦红线却依然面色平静,古井无波。有人说女人经历一次婚姻,就如一次蝴蝶的蜕变。在短短的时间内,窦红线就已经经历了两次婚姻。第一次嫁给王须拔,没有多久又嫁给了魏刀儿。而且少有人知的是,这两次的婚姻都其实是她的主动。虽然也有父亲的意思,但一切却都是她的自愿。
  周旋于王须拔与魏刀儿两个枭雄之间,并亲手导演了这一出连环计的窦红线,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窦红线。如同生死蜕变,脱了两次壳后,她已经变了。连这个时代女子最在意的婚姻、贞洁等都已经拿了出去,这个世上已经再没有能桎梏她的东西。为了父亲,也为了河间义军的兄弟叔伯,义军家眷们,她知道眼下义军的处境。
  陈破军的河北大军压境,步步进逼,如无变数,当初牛口的一幕将会重演。义军就是她的一切,她绝不容有失。为了保住义军,这次她求了魏刀儿许久,才终于让他同意自己赶到魏国金墉城与李密商谈联盟,又说明李密派人前来寻找李家结盟。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击败陈破军,救燕国灭国之祸。
  “李兄,这些都是我们知道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今日我们又何须站在了这里。我等如今皆相同处境,唇亡齿寒。我们三家,单独任何一家,都无法阻挡陈破军。我们都得明白,不论是王世充,还是杨暕、宇文化及,这些人也许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如今,他们却不是我们最迫切最强劲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陈破军。”
  “眼下的陈破军就是腾云驾雾的蛟龙,如果我们不能合力把他从天上打下来,那么,不论是虎啸山林的猛虎,还是啸聚天下的群狼,都不过将是他下一步的盘中餐。三家分开,灭亡只是早晚。但是如果我们三家联盟合力,共同对付陈破军,那么鹿死谁手,犹末可知!”
  李世民听的不住点头,深深为窦红线的话语打动。一拍桌子,激动地道:“说的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窦皇后不愧是奇女子,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你就直接和我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
第635章
鹿死谁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
  近日来一连串的事情都十分的顺利,河北朝廷内部安稳,家中后室妻妾和睦。而且自平定了河北山东的世族叛乱之后,地方上已经渐渐收复了安定秩序,如今正是三月暖春,各地郡县官员们呈上来的奏报,也都报告了各郡县正在积极的展开春耕。乱了数年之久的河北山东,终于要安定下来了。只要等到了秋天收获过后,朝廷也将再也不用担心粮草等问题。
  江都的陈棱与杨善会不愧都是大业间的猛将,与屈突通、张长瑾、宋老生等人镇守着江都城,如同一座钢铁要塞,死死的钉在了长江北岸,将南陈的北进步伐阻挡的死死的。也让原本朝廷对淮北的控制渐渐加强,至今已经形成了牢固的治守。
  而朝廷眼下征调的各部已经陆续到达了指定位置,用不了多久,那个如同毒瘤一般附生于河北西南门户的燕国,也将被彻底扫荡而平。甚至就连河东的李家,也仿佛有上天帮忙,让他们南下时与杨暕互相狠战一场,全军大败。到如今,不得不前来盟津归附于自己。
  兵马南下,展望中原,连王世充如今也不得不向他低头。远交近攻,只要联合王世充将最近势头又一次崛起的李密给打压了下去,那么河东、河南,都将再无朝廷的敌手。到那时,天下半壁江山将尽入他手。到时天下群雄,再无可与他一战的敌手。
  共和元年,算下来,陈破军如今不过是二十八岁,不到而立之年。常年的马上征战,让他的身姿更加的英武挺拔。他的背脊挺直,身材颀长。他有宽阔的额头,深透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从刚来时的一名小兵,到如今的一方割据者。尸山血海,刀山枪林中他一路闯来。手握数十万兵马,拥数十郡之地,号为当世第一英雄,他几乎是踌躇满志的。
  王世充与李渊已经正式的归降了河北朝廷,并且已经檄文天下。虽然陈破军明白这样的归附并不值得信任,但对他河北朝廷及他来说,眼下他需要这样的归附,一来从此与王世充与李渊的君臣名义既定。二来,也正是朝廷对河东、河南一步步夺占的步伐。在朝廷的绝对实力面前,不论是王世充的狡诈,还是李渊的老谋深算,都将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任何企图阻挡的人和势力,都将被彻底的碾压。
  陈破军喜欢军旅生活,喜欢那种刀枪箭雨,热血沸腾的感觉。
  只是自定都北京之后,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取杨杲而代之,但实际上,如今他的身份已经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了。辽东军精兵百万,上将千员。虽然天下未定,征战连连,可却再没有一处战场,需要他这位尊贵的陈王,亲自上战场,冲锋陷阵了。如辽东时一般的日子,一去而不复返了。
  如今他要面对的,主要是朝廷三省六部那些大臣们的一道道奏折,一封封提议。以及参谋本部各位将军们的战报,及各战场上将军们发回来的战场捷报。虽然陈克复对于这种身份的转变,也能适应。但是从一个日行千里,纵横驰骋,横枪跃马的大帅,转而成了一个居于中心,运筹帷幄者,他还是觉得心中没有那么的畅快。
  不过陈破军也不是一个真正能坐的住的人,这次本来原计划他是要带兵亲征河东太原。结果最后因河东李家的变局,他却又跑到了河北的汲郡。刚到汲郡没多久,当李密突袭打了王世充一个措手不及,连夺洛阳周边两大粮仓之后,他又坐不住,率着刚集结赶到汲郡的水师跑到了盟津。
  不过盟津之行,明显比陈破军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基本上没有出半点意外,李渊和王世充就已经前来归降,一切都已经谈妥。事情谈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盟津,按照行程安排,三日后,他就将带着李渊父子等李唐文武将校,及王世充送到他身边的几个质子回汲郡,准备迎战李密,及剿平燕国。
  许是看出了陈克复心中的遗憾,刚刚赶到的水师统帅,新晋升为朝廷第五位国公的信国公张仲坚提议,就在盟津举行一起春猎。一来也是检阅一下五万水师陆战部队的战斗力,二来也是借此机会,在李渊与王世充,及河对面的李密、杨暕等人面前,展示下朝廷的赫赫兵威。
  对于张仲坚的提议,陈克复只是考虑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下来。对于张仲坚本人,陈克复是十分欣赏的,张仲坚本是流球国王子,流球与大隋交战兵败后,其父亲叔叔都被杀,就连他这个国王继承人也被俘虏押往中原。后来在中原侥幸逃脱,却也让他从此见识到了中原的强大与富饶。
  虽然陈破军一直不明白,为何当初逃脱的张仲坚一直不肯回流球继承王位,但在与他相逢后,他能毅然的归顺自己,并且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陈破军却是一直记在心中。朝廷当初能组建海龙卫水师,乃至到今天拥有镇海、怒涛、凌波、安澜四大舰队,拥有十万水师,这其中,张仲坚居功甚伟。
  甚至在辽东军定都北京建朝后,张仲坚能放弃他那世代相袭的国王之位,将流球国并入朝廷之中,成为朝廷治下的一个州。这样改土归流,不亦于开疆拓土的功劳更让他铭记于心。虽然海上的一个没怎么开化的岛国,在朝中文武大臣们的心中并不算什么,也许还不如中原的一个县让他们关注。但陈破军却是十分高兴,这样大的一个流球,只要开发得当,就是留给后世子孙们的一笔巨大财富。
  建立训练水师,开展海上贸易,为朝廷筹备粮草财富,甚至连江都的守卫,山东的平乱,也都离不开水师的大力支援。加上流球的归附,及攻占丹罗岛的功劳。无不让陈克复对于张仲坚都更加的看重三分,如果不是为了平衡部下,他的功劳都完全配得上王爵。
  因此对于张仲坚的提议,陈克复没有多加考虑就同意了下来。一来这是对张仲坚的一种别样的赏识,二来他也是久不上战场,有些心动于战马上驰骋的那种感觉。
  陈克复喜欢打仗,如今不能亲上战场,他也就转而喜欢上了狩猎,这给了他一个排遣情绪的通道,这让他很自信。这种自信,使他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骑在马背上,他英姿焕发,风度翩翩,甚至比身边的几个武将更加的引人注目。陈雷,郭孝恪、鲁世深、张仲坚、还有刚刚赶到的程咬金、秦琼、罗士信诸多将领。都和他一般同样是战场上百战余生的将领,可是,他们的身上虽然有种铁血的味道,却没有他那种“霸气”,也没有他那种“书卷味”。能够把霸气和书卷味集于一身的人不多,陈克复却仿佛天然便有这种特质。
  盟津城北面的山中,陈破军正邀了李渊及王世充随行,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人的亲随部下,及陈破军帐下的几位大将,和整整数万人的河北水师兵马,在山中展开了一场春猎。
  骑在全身紫色的飒紫露的爱马上,陈破军一马当先,向前奔驰,他看着身后的众人,豪迈地喊道:“表现一下你们的身手给唐王与郑王观看,让两位王爷也见识一下,咱们这些当年在辽东塞外苦寒之地,在马背上一次次出生入死才平定高句丽,打下了辽东。让他们见识一下,虽然时间匆匆,可咱们的弓马骑术却依然没有减弱半分。你们每一个,都要拿出看家的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弟兄,本王将视其本领,选拔进入御卫营中。”
  紧随陈破军身后的程咬金、罗士信、秦叔宝三人的年纪都比陈破军还要年轻一些,三人加入辽东军都要晚一些。在朝廷军中,论资历,他们比不过鲁世深、毛翊、张合等人。就算论起战功,也比不过比他们还后到的李靖、张仲坚、王仁恭等人。不过他们这些将领,却胜在年轻,不论马上步上,都是功夫了得。而且也十分得陈王喜欢,数次追随陈王出生入死,南下东都,北往草原大漠。如今朝廷的地盘越来越大,兵马越来越多,他们也渐渐从冲锋陷将的将校,变成了独挡一方的统兵大将。这次临时接到了朝廷尚书省、参谋本部、兵部及各卫将军大臣们的命令,匆匆赶来盟津护卫陈王,也足可见他们在朝廷及陈王心中的份量。
  陈破军话语刚落,程咬金就大声道:“是,陈王,那俺老程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一只鹿。”陈破军指着前面被外面围场的士卒们赶出来的一头鹿道。
  “这只鹿是我的了。”程咬金一马前冲,“士信,叔宝,咱们比一比,看谁最先射到这头鹿。”
  “老程,你一定会输给我的。”矮小精悍的罗士信大笑一声,纵马扬鞭,疾驰而去。
  “且看今日围场,谁是赢家!”一向稳重的秦叔宝这个时候同样的不甘落后,口放豪言,紧随而去。
  三个年轻将领直奔那头鹿而去,陈破军在后面满怀笑意,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他身后一个马身的李渊旁边,独臂的李世民面如冰山,手执一柄马朔,双腿一夹跨下马腹,纵马向那鹿消失的方向直追而去,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鹿死谁死,犹未可知!”
第636章
群雄逐鹿
  “放肆,二郎还不快退下。”
  李渊骑马落后陈克复一个马头,见李世民出言不逊,不由的作满脸惶恐状,举着马鞭对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怒喝道。
  陈克复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冲着李渊嘴角微扬,“唐王,你也太拘束了一点。围猎场上,本就是放松比试之时,场上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也不会职位品级,只有输赢。更何况,你的儿子,我的部将,如今都已经是一家人,不管谁赢了,都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何须这么在意。”
  李渊连忙在马上弯腰行礼,一脸恭敬道:“犬子怎能与陈王的龙骧虎将相提并论,他一只手独臂的残疾之人,不过是去自取其辱罢了。我是担心他出言不逊,行为不羁,扰了陈王与诸位将军们的兴致。”
  “哈哈,世民实际上和叔宝、知节他们也是差不多年纪。当初在辽东时,他们也曾并肩上过战场,一起杀过辽人。如果不是后来本王与唐王之间发生了些误会,世民又是个烈脾气,千差万错,才至有后面的种种。本王一直都曾经世民当成自己的亲兄弟看待,当初在辽东的时候,更是疼爱有加。只可惜,唉,造化弄人。当年辽东战场上的勇猛小将,如今却毁容断臂,看着他的这个样子,说实在的,本王的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啊。”
  陈克复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望着几将远去的方向,声音有些低沉道:“我知道世民一直对我有些意见,不过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世民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有很大一部份责任。如今本王与唐王终于又尽释前嫌,如今我们又是一家。秀宁也已经回到我的身边,唐王与李家诸多族人也归附了朝廷。今后,我们都应当抛弃前嫌,再续往日情谊。今天是个好日子,唐王就不要再多礼,就让世民与叔宝、知节他们好好赛上一赛吧。”
  “是。”李渊点头应道,心中却也是微微惊喜。这番来投陈破军后,他已经发现陈破军对他们李家的态度变的异常和蔼。虽然如此并不能让他打消心中的谋划,但是却让他有些激动,这意味着,他所谋划的事情,又将容易三分。
  铁蹄纵横,战马长嘶。旌旗飘扬,长枪如林。
  数万人的围猎,即是打猎,实际上更是一场三军演练。
  马军、步军,弓手、弩手、长枪兵,步朔兵,长矛兵。还有弓兵、辅兵齐齐上助。旌旗招展,令旗飞扬。战马往来纵横,步卒整齐列阵推进。兵马阵列之间,进退井然,令行禁止。
  虽然此番如此的大动作,围捕的只是山中猎物,可那声势,那动作,却俨然是大军十面合围,聚而围歼着一路路被困其中的大军。
  紧随着陈破军身后的李唐诸文武,与王世充军中诸将谋士,原本只以为这次前来盟津的河北兵马俱是水师。在他们的印象中,虽然当初朝廷也有着强大的水师,不论是南下长江的灭陈之战,还是后来四征辽东时的水路并进。朝廷的水师内河与远海作战能力都十分强大。
  但对于一个陆上强国来说,再强的水师,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军队。在河中,在海上,也许他们很强。但只要一上岸,他们就会如困在浅滩的蛟龙,连小鱼小虾也斗不过。
  五万上了岸的水师,在李渊与王世充以往的眼中,他们最多只需要两万人就能吞掉这支外表光鲜的人马。但是如今处于这围猎场中,亲眼见识到水师陆战部队的排兵布阵,行军演练,却一时心中如雷动,个个眉头紧皱。
  河北军的装备之精良,实出天下兵马之右。而河北军的兵种之繁杂,也早出于他们的想象之中。各种各样的兵马编制,各种各样的混合协同作战演练,看的他们有些目瞪口呆。除了那些普通的传统的兵马编制外,河北军给他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军中身着厚重重步兵铠甲的重装步兵,以及手执着丈长巨长陌刀的陌刀军。其外还有重装骑兵,以及专门挟带着手雷火箭等火器的神机营。除此外,河北军居然连那些辅兵也有详细的分类,好比那些专门掘土挖沟的工兵营,以及持有各种弩床,投石车等大型器械的火炮营。还有什么专门运输的辎重营,专门救治伤员的医护营等等。
  许许多多的名目,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是此时身处其中,亲眼见识着这些从没见过的兵马,混合协同演练,声威势却远胜他们心中所知。特别是那神机营与火炮营弄出来的巨大声响,让王世充与李渊两家的文臣武将,一个个微微变色,神色不宁。
  偌大的北山,无数的飞禽走兽都被渐渐的从藏身处赶了出来,渐渐地向着中心的位置汇集。只是此时,不管是以前群聚一起,啸聚山林的群狼,还是独霸一地的猛虎,又或者是那些野兔、雄鹰,一个个都无法逃脱大军的驱赶,被迫慢慢的汇聚在了一起,惶惶而走。
  那只鹿在林中亡命奔逃。
  身后号角连连,马蹄翻飞。程咬金、罗士信、秦叔宝再加上一个李世民,四员年轻的沙场悍将,早已经将他牢牢锁定,此时不过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在后面追赶。
  程咬金一马当先,执弓在手,张弓就射,“这只鹿已经被我们追的筋疲力尽了,世民兄,对不住了,俺老程要抢先一步了。”
  弓弦应声而响,一支箭如飞蝗一般的射向那支鹿。李世民的位置离那只鹿更近一些,但是他却少了一只手臂,开不得弓,因此此时反而被后面的程咬金抢了一个先。
  不过李世民冷哼一声,突然摘蹬而出,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鹏鸟一般的跃在了马背之上。只见他手执一把明显显的横刀,双腿在马背上用力一蹬,居然已经窜上了空中,一刀击飞了程咬金那枚马上要射中鹿身的箭支。
  “这头鹿我李世民早已经定下了,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李世民那几下动作,兔起鹊落,当真是精彩不已,就连被他挡下了那支箭的程咬金也不禁为他喝了一声彩。就在几人以为,这支鹿就要死在李世民手中的时候,几人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跟着这鹿在林中绕了一个圈子,此时突然转出一片林子,又跑回到了陈克复与李渊、王世充等大队人马的前面来了。
  看到鹿直奔自己而来,陈克复摘下马鞍边的那只长孙无垢送给他的铁胎强弓。加上从东突厥大可汗手中夺回的那支铁胎弓,当初那本就是一对的雌雄铁胎弓,如今都尽归陈克复所有。出战在外,陈克复一直将那支雄弓带在身边,而却将那支雌弓留在了宫中,放在长孙无垢的身边。
  全铁制的宝弓,无千斤之力根本拉不开。就是陈破军这样的猛将,也最多能连射十箭而已。陈破军铁胎宝弓在手,本来纷纷张弓引箭的场中诸人,都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不论能不能抢在陈破军这样的战场猛将前射中那只鹿,这样的事情都是不能做的。绝不能为了一时的风头,而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落了陈破军的面子。
  就连追着那只鹿出来的秦叔宝等人,也都齐齐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陈破军马上引弓,弓如满月。一声弦响,箭如闪电,直奔那头鹿而去。
  刚刚击落了程咬金那只箭的李世民,此时正徒步追赶着那头鹿,距离鹿不过是数尺之遥。眼看着就要鹿死已手,却不料又出来一个陈破军。看着那转瞬即至的金箭,李世民心中恨及。
  在他的心中,这已经不只是一头鹿这么简单了。对他来说,鹿死谁手,就如同眼下这天下最终将归于谁手一般。他无法接受陈破军从自己的手中夺走这头鹿,夺走本该属于他们李唐的江山。
  带着不甘,带着愤恨,李世民大吼一声,单手执刀,挟带着一股猛烈的劲风,对着陈破军射向鹿身的那只金箭直击而去。
  箭是千斤之力射出来的铁胎强弓的金箭,迅疾强劲,力透千钧。
  而李世民愤怒之下的强行出刀,同样包含着全身的力气,全力一击。
  “叮!”
  数点火花闪过,金铁交加声中,李世民的剑准确的斩在了陈破军的箭上,将那支如流星般的箭支磕飞。箭支依然强劲,带着一股大力,偏转方向射入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入木三分,箭尾犹自颤动不止。
  李世民感觉整个右臂都麻木不已,右手掌的虎口处,更是被震动的裂开,鲜血浸染了横刀的刀柄。但是他却十分的兴奋,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转头直直的与陈破军对视了一正好,仿佛是对他的回应与挑衅。
  最后,他右手持刀,带着麻木震荡的手,向着那只即疲且惊,早已经被周围无数刀枪羽箭,战鼓号角给惊的趴在地上颤颤发抖的鹿一步步的走去。
  四周无数河北将士,及唐郑两家的人马,都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场中这个倔强的男子,不明白他为何在当着这万千众人的面,做出这样挑衅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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