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校对)第15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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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接嘴道:“这宇文家和我家公子倒是相熟,想那位宇文大将军家的长公子宇文化及号称长安轻薄公子,还和我家公子以兄弟相交呢。”
  那掌柜的心想这山东来的土老财还真会吹牛,那宇文家何等宅门之高,又岂是他们能结交的了的。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此时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把银币,也就不好说什么。
  只好继续道:“这四公子第二位,却也是和宇文大将军一同执掌朝政的裴大人家的三公子,左千牛备身裴铉。第三位却是同为执掌朝政的内史侍郎虞大人的长公子千牛备身虞荣,第四位来头同样不小,乃是荣国公、右翊卫大将军来大将军的次子,太仆寺承黄丞来整公子。此四人家世尊荣,平日里更是东都那些纨绔公子们的头。往日里不要说欺男霸女,就是当初杨玄感叛乱之时,那裴铉、虞荣、来整三人可都是曾入过叛军的,不过最后东都一次坑了三万多人,却唯有他们三人虽然被拿下大狱数月,最后出来反而是升了官职。”
  陈克复在马上听的清清楚楚,嘴角也不由的微微翘起,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他正想着大京城搞点风雨出来,没有想到一来就碰到了京城几个皇帝近臣们的纨绔子弟。别人不清楚这几人的家世背景能量,陈克复却是最清楚的。自陈克复被加封纳言以来,原本的朝中五贵,已经成了朝中六贵。
  这京都四公子之中,除了那大将军来护儿之子,其余的三个无一例外都是那六贵中的大臣之子。在如今杨广全力清洗打压关陇旧阀之时,可以说这些人当之无愧的就是大隋最显贵之家。
  他轻轻的一俯身,对着那中年人一拱手,“敢问这位大哥,那马车前的长孙家公子,可就是长孙无忌?”
  那汉子回头一看陈克复的鞍蹬都是银镶的,腰中都是束着一条玉带,当下明白这定又是哪位世家公子哥到了。忙回了个礼,“不敢,不敢,这位公子所言不虚,那少年正是长孙晟的幼子长孙无忌。听说今日带着妹妹来寺里上香,祭奠长孙大人,哪曾想遇到了这东都四大恶少,看来今天是有大麻烦了。可惜当年长孙大人何等英雄,却不曾想留下的一对子女却反要受人如此欺辱。”
  长孙晟在大隋之时,声名十分不错,只因他以一人之力,就将那北方宠大的突厥帝国给一分为二,让大隋边境从此多了二十余年的安定和平。对于不少的大隋百姓来说,这样的人物,自希有是让他们称赞和维护的。
  陈克复又往那马车里仔细看去,虽然有一道帘子遮挡,看不太清楚,却隐隐的能看到其中坐着的正是两位女子。想必其中的一位就是长孙无忌的妹妹了,长孙无忌的妹妹长成之后,可是一位名女人。中国历史之上最有名的贤皇后,只记得好像叫做长孙无垢,小字观音婢。
  长孙无忌此时不过十六,那他的妹妹该当更小才是。陈克复此时也不由的对这位历史上曾经的贤后有些好奇,想看看现在的她又是一个什么样子。
  正待要出手,却见人群之中已经有一名三十左右的斯文书生模样男子站了出来,看他一身白色襦袍,腰中系着一根布带,头上带着一顶乌纱小帽,一张白净面庞,此时却是十分的愤怒。
  “在下适才正好路过此处,之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那位公子的马车明明没有撞到这位家丁。是那家丁在离马车还有数步之时,就已经倒在地上。你们这是在无理取闹,想长孙大人为大隋立下过天大的功劳,人人都应对其后人照顾一二,你等身为朝中显贵之后,又岂能欺凌长孙家之幼小,不觉羞愧吗?”
  那书生的话义正词严,一番话说出口却是得到大多围观百姓的认可,只是慑于那四恶少往日的恶名,却没有敢哪个出声支援。
  那马上的宇文智及阴阴一笑,“你又算是哪根葱,敢跑到这里来管你家大爷的闲事?看你也不像是个平凡山野村夫,报上家族名号,倒也让本公子好好听听。”
  那书生拢拢衣袖,沉声道:“我不过一布衣书生,更没有显赫之家世。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来相扶正义罢了。”
  那宇文智及等人一听不过是个布衣书生,都不由轻蔑的一笑,正要出声相讥,却只听到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声洪亮嗓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位先生乃是真英雄,大丈夫。在下佩服不已,一会可否与在下品茶共述?”
  来护儿之子来整长的和他父亲一样剽悍,可却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粗蛮匹夫,一见围观的人群之中,居然还有人敢给那书生撑场子,不由的圆眼一睁,怒喝道:“是哪个的裤裆一时没夹住,居然还漏出了这么个玩意出来,孙子要是够胆气,就出来和你家来爷爷会一会!”
第302章
打了再说
  “孙子,不需我家公子出马,你程爷爷先来会一会你。”
  主辱臣死,程咬金一听到这贼厮鸟人居然敢骂自家大帅,立马翻身上马,跃马横枪,战马人立而起,一声马嘶。在众人惊呼声中,只见一匹高大的雪白战马自人群头顶飞跃而过,纵入圈中,不管那来整反应过来,程咬金已经纵马飞驰来到他的身边,猿臂轻舒,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将那长的一幅高大好皮囊的来整从坐骑之上提起。
  程咬金有心在众人之前卖弄,单手从马鞍旁取过丈余长的马槊,往那被提在空中的来整腰带上一穿而过,用马槊将其挑了起来,扛在肩上,耀武扬威的在场中跑马一圈。
  京都四大恶少,那是早就恶名远扬,此时围在边上的人群大都是京都附近百姓,哪个都对他们没甚好感。此时见突然半路杀出这么一个威武的汉子,把一个恶少如此当众羞辱,真是即解气,又有些替他担忧起来。这京都恶少在东都为恶这么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的下去。每年总会有这么几个汉子在他们做恶事之时出来打抱不平的,可是到了最后不是无故横尸护城河中,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是家中小有些背景的官宦子弟,最后反而会连累着家族的人丢官破财。久而久之,才会让他他逾发的为恶起来。今日又出来这样一个好汉,只是不知道最后又会是什么结果。
  站在场中之前正感进退不能的少年长孙无忌,一看突然先后一文武两位好汉为他解围,不由的十分激动。忙上前弯腰拱手一礼,“在下长孙无忌在此谢过两位好汉高义援手,还不知道两位好汉高姓大名?”
  那名儒服文士也弯腰还了一礼,“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山东免贵姓房名玄龄字乔松,几位称呼在下乔松即可。昔日长孙大人的所作所为,实让在下深感佩服。更何况今日之事,只要是还有几分正义心之人,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些纨绔的肆意恶为欺负幼小的。”
  程咬金看那少年虽年青,却十分礼貌,也不由十分高兴。一手继续将马槊上的来整扛在肩上,一边挥挥手道:“在下不过是一粗人,你们叫俺老程或者咬金皆可。如果非要称字,那就叫我知节吧,这是我家公子给我新取的。我出手也不全是为了帮这位小公子,实在是这厮居然敢辱骂我家公子在先,在下不过是出手惩戒他一下而已。”
  观其属而知其主,能有程咬金这样勇猛的属下,那这个主人必然也是不同凡响才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齐声道:“还不知道贵上是?”
  “哦,就是先前出声要邀请这位先生喝茶的那位即是,东边那匹最高最白的战马之上的英武公子即是。”程咬金扭回头一指。
  他那一回头,却带着马槊上吊着的来整也跟着晃了一圈,把个来整气的怒喝连连,手舞足蹈,可却又上天不得,入地无门。之前程咬金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宇文智及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此时一看到那位好哥们还吊在马槊之上。登时愤怒无比,他们京都四少,那都是同为一个名号。
  那马上突然杀出的汉子既然侮辱了来整,也就是侮辱了他们整个京都四少。宇文智及怒喝一声,对着马前的几十个家丁打手怒喝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到来爷让人欺负了,并肩子上。给我将他们拿下,今天你宇文爷爷一定要让你们知道,这洛阳的地盘之上,头也不是那么好出的。”
  他身后的裴铉却不忘大喊一声,“动手时手脚注意一点,切莫把马车中那长孙家的小娘给磕着了。那长孙小娘可是老子早就注意许久了的,这回一定要带回府去乐呵乐呵。”
  一众恶奴家丁仗着人多势众,提着齐眉哨是棒,发一声喊,向着场中央的程咬金和房玄龄等人就扑了过去。
  “呔,只会仗着人多欺负你家爷爷人少吗?告诉你们,你家爷爷却也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叔宝、士信,老黑,大伙也并肩子上啊,咱今天就好好的替东都的百姓教训一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程咬金一看对方如此人多,也怕双拳难敌四手,忙朝着人群之中大喊一声。
  那边的陈克复点了点头,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秦叔宝等人纷纷摘下马槊,大吼一声,纵马就直撞场中。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听的这声声虎吼,早吓了一大跳,惊惊恐着往两旁退避。
  三十多员辽东小将,带着几十名辽东精锐卫士,挟着一阵风,就如猛虎下山,瞬间冲入了场中。这一个个全都是辽东之中的百战精兵,最低级的那也是军中伙长级小军官。百战余生的边军将士,对上不满百的勋府恶奴,结果根本就没有半分悬念。众小将甚至都没有使用马槊头,纷纷只是调转槊头,举着槊尾对着那几十以往仗势欺人的恶奴,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敲打。
  不出数息,那些农奴们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拼命地掉下手中的棍棒,蒙头藏脸,趴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宇文化及等人原本还以为自己人多,收拾那场中的汉子绰绰有余,哪料到人家比他们人更多。而且人马也更强,没一会就已经将身边的人全都打倒在地。
  “东都之地居然敢挟带马槊弓弩,你们到底是何人?”宇文化及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色历内苒,强自嘴硬着道。
  陈克复在一队亲卫的护卫下,轻松惬意的骑着马从人群之中出来,扬了扬眉道:“在下行不改名,从不更姓,陛下亲赐表字的辽东陈破军也。本帅倒想问问,在东都洛阳之地,你们居然胆敢纵容农奴,试图攻击朝中参掌朝政的本帅,这可是谋刺朝中重臣,你们究竟是何人,幕后可还有人指使?来人,将他们捆起来,一起带回洛阳,请陛下发落!”陈克复板着一张脸,仿佛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份,反而往那些人身上扣行刺朝中重臣的罪名。
  宇文智及一听对方这位年轻将军居然是辽东陈克复,心里既惊且喜。惊的是对方位高权重,不但朝中挂名为相,更是在辽东手掌十余万大军,乃是如今朝中真正数的上的六贵之一。就是和他父亲宇文述现在也是平辈之交。他们四人虽然出身几个最显赫的府中,却也是因为他们本身无甚能力,才会最后只能做一游手好闲浪荡东都的纨绔子。他们在各自的家中,其实并不是有多受待见。
  他宇文家三兄弟,大哥宇文化及如今贵为左翊卫将军,而且还是辽东国内城太守,真正手握实权的一方大吏。而他三弟却也十分不凡,娶的是当今天子的大女儿南阳长主,十分得皇帝喜欢。唯有他这个老二,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三十好几,却只能挂个将作少监的闲职。
  其它的三人却也和他大同小异,甚至比他还不如,来整、裴铉、虞荣三人上次甚至还倒霉的卷入了杨玄感造反案中。虽然最后无事,却也让各自的家族对他们都放弃了,如果他们和陈克复真的闹起来了,不用说也知道,最后各种家中肯定会撇下他们,去和陈克复言好。
  一想到一个不好,不但有可能以后身上的那点闲职不保,更有可能会被家族责罚,还有可能从此被发配到偏僻的小地方去,他就一阵后怕。收起脸上的那点狠色,宇文智及笑着翻身下马,走到陈克复之前,“这位就是辽东的陈大帅吗?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差点不识一家人了啊。大帅,我常听家父夸起你的丰功伟绩,真是让晚辈佩服万分啊。”
  陈克复冷眼看了他一眼,“你却又是何人?”
  “大帅,在下宇文智及,左翊卫大将军的二子。说起来,我宇文氏和陈大帅还是交情匪浅,想大帅不但与我父亲乃是忘年交,和我大哥那也是兄弟相称啊。哎呀,不知道大帅是否会嫌在下攀附,在下可也十分想叫大帅一声大哥呢。”
  陈克复冷眼看了他一眼,笑道:“哦,宇文家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那我还真是不知道啊,真没有想到宇文大人如此英雄一世,居然也会生出你这种丢人的玩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性,就你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称本帅为大哥。我呸!我与宇文大人相交匪浅,今日既然遇到你如此不堪,那今日本帅少不得要代你父亲行使家法了。来人,给我把这个纨绔拖过一边,狠狠的抽上一百马鞭。如果今日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今后你还不知道要如何在外面招摇,败坏宇文将军的家声。给我狠狠的抽,相信宇文大人一定会感觉本帅替他管教不孝子的。”
第303章
长孙无垢
  早有几名卫士上前一把摁倒宇文智及,提起手中马鞍就抽打了起来。噼噼啪啪的马鞭抽在宇文智及的身上,几鞭下去就已经将那华美的袍子抽的裂开,再数鞭下去,已经将他身上抽出血迹来。
  那边的裴铉和虞荣两人一看连宇文智及都被按下就打,心里一哆嗦,面色一下子完全惨白。往日里都是他们拿皮鞭抽打别人,何曾被别人打过。一百皮鞭,要照这样的打法,那哪还会有命在。
  两人虽然之前一直倚仗自己父亲是皇帝的天子近臣,而胡作非为,但是就在刚刚,他们已经清楚的听到。那个甚至还比他们还要年轻一些的冷酷年轻人却正是如今大隋最红的辽东军元帅陈破军,听说这人打仗有一手,杀人更是狠。辽东高句丽几百万人,他一次就杀了两百多万,整个辽东都是血流成河,那人头垒起的京观,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座,每座都足有几十丈之高。
  如果他们落入这样的杀人魔王手中,那岂还会有命在?两人相视一对,提起手中马鞭对着跨下马就是狠狠一鞭,纵着战马就往山下狂奔。不过他们动作虽快,但是陈克复这边却早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他。他们刚一动,那边程咬金就已经将马槊之上的来整往地上一甩,带着十来人几个纵横,就将虞荣两人团团围住。那边的老黑尉迟恭抬起手中那杆陈克复亲赐马槊,一个轻轻的横扫千军,马上的虞荣两人却已经都从马上扫落,跌了个狗啃泥。
  从陈克复现身,再到众将士将这些恶主恶奴全都扫平在地,前后不过数息时间。那些围在一旁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百姓,等回过神来之时,数十名卫士已经将那几十名恶奴和那京都四大恶少,都摁在地上一排,齐齐挥舞着马鞭,噼噼啪啪的一顿狂抽。
  马鞭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一个个惨叫呼嚎,可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却一个个更是脸色苍白。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次围观,居然看到了这么劲暴的场面。
  横行东都数年的京都四少,居然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顿狠抽。再一想到那人之前报出的名号,辽东陈破军,众人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马上那青年。脸上满是惊疑、难以置信。
  在一年多以前,要是在中都问起谁是陈克复,估计问遍东都所有人,也未必会有一个人知道哪个是陈克复。但是到了现在,你在东都问谁是陈克复,只怕下到三岁黄口小儿,上到七十古稀老人,估计没有一个会说没听过陈克复的。
  随着辽东战事的进展,陈克复的名声也传回中原,传回东都洛阳。而其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之内,以一万人起家,将大隋两代天子前后出动数百万兵马,耗费了天下无数器械钱粮,损兵折将数十万人而都不曾拿下寸土之辽东高句丽灭了。以一人而灭一国,以一万兵而歼灭了辽人几十万兵。
  甚至事情越传越玄,到了如今,关于陈克复在辽东的事情早已经快传说了各种传说,就差成神话故事了。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什么陈克复是天神下凡,身高三丈,一个拳头有一个锅那么大,一条腿和柱子一样粗。甚至有的传说中,陈克复早已经是生有三只眼睛,长有五六支手臂的怪物了。传说他在辽东,每天都要用一百个小孩子的心肝做成的菜,甚至洛阳城中孩子哭泣不止的时候,孩子妈只要说一声陈破军来了,就能小儿止啼。
  可是眼下众人看着这个年轻人,他是那么的普通,虽然他很英俊潇洒,甚至长的有些和武将的身份不符,反象一个考进士的儒生。但是在所有的百姓心中,他们还是无法将眼前的这人和那个他们心中的陈破军联系起来,哪怕是将眼前的这人和他们心中无数陈克复版本中的任何一个版本联合起来。
  那位之前还收了程咬金,才给他们讲解的中年人捏着手中的银币,再看着那个脸上有着和煦笑容的男子,再看着那满地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被他随意间下令鞭打的京都四少和他的那些狗腿子们,一时突然觉得脸上汗水流个不停。
  场中除了那噼噼啪啪的皮鞭抽打声,其它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没了,那架散了半边架的马车之中突然一声清脆的‘啊!’的惊呼声传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隔着那帘子,隐隐能看到其中两女子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一会,其中一个有些娇羞、紧张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家小姐让我代为传话,请问这位骑白马的公子,可就是在辽东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一万兵马而转战千里,最后终替我大隋平定高句丽之陈破军陈大帅吗?”
  陈克复策马缓缓向前,马越走越近,刚才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小声惊呼响起。陈克复听出,这可能就是那长孙无垢的声音了,听那声音确实是一个小萝莉无疑。只可惜中间还隔了一道帘子,要不他倒真想看看这历史上曾经号称最贤的皇后究竟长什么样。
  青骓立定,陈克复坐立马上微微一低首,轻笑道:“在下即是陈破军,如假包换!不知道长孙小姐相询可是有事?”
  那马车之中人影闪动,没一会只见马车帘子一掀,从马车内走下一个二八少女。在那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近在十几步外的陈克复终于有机会一睹那历史一代贤后未养成之时的芳容。
  匆匆一瞥,但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位年约十四五的小萝莉,一袭浅紫色的襦裙,满头青丝垂肩,头上只斜斜插着一支金钗和一支步摇。就是那匆匆一瞥,少女一双剪水秋眸正好抬头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陈克复嘴角轻扬,微微对她一笑。那马车中的少女大眼明亮,对于不远处投来的友好目光瞬间露出惊喜之色。但下一刻,陈克复冲他的那微微一笑,却让少女的脸上飞起两片红云,一双目光却再也不敢和他对视。慌忙一含首,抬起右手,以手中那一方素帕遮面,另一只手却有些不安的揉着衣脚。
  先前走下马车的那位二八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衣裙,手中捧着一物走到陈克复的马前。带着几许紧张和羞意行了一个礼,“大帅,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代为转赠给将军之物,还请将军收下。”
  那少女将手中托盘高高举过头顶,陈克复看那托盘以绸缎遮盖,只觉其中似是一个锦袋,却看不清那是什么。轻轻的掀开遮盖的绸缎,发现下面却正是一个锦袋,一个装着一把弓的弓袋。
  打开弓袋,却见其中正躺着一把铁弓。入手沉重,整个弓身幽深却仿佛能吞掉一切表面的光泽。铁胎弓,陈克复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弓。为了取得比木弓更好的射程,古人在弓背镶入铁条,以增加了射程和威力,这种弓也称为铁脊弓。但是这把弓去并不是那种铁脊弓,这是一把全铁弓身的铁胎弓。这样的铁胎弓只有勇猛的武将才能使用,在弓的两端甚至还有两个弧形刃口,即使在没有箭的情况下弓本身也能作为武器。拿在手中,整把铁胎弓洋溢着一种霸气,甚至还能发现弓弦混杂了金属丝,拥有强大的切杀肉体的力道。使用这样的铁胎弓的都要带上一个大扳指来保护手指。
  整把弓最少有近二十斤重,而且看的出这把弓被保养的很好。他细细的观摩着,突然在弓的一端内侧之上有一行小字,“北周大象二年,于沙钵略可汗前,以此弓一箭双雕。长孙晟”
  陈克复惊讶出声,“这,这不是记得长孙大人当年出使突厥之时,曾经在沙钵略可汗面前,一箭双雕的事情吗?这,难道这把弓是长孙大人当年所用之弓?”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跟了过后,看到妹妹将那把最心爱的弓送给了陈克复也是大吃一惊。当年他兄妹二人在父亲死后,被同父异母的大哥长孙无业赶出家门之时,当时妹妹什么也没有带走,却唯独坚持带走了这张父亲使用过的弓。妹妹这些年来一直将这把弓视之为宝贝,不管去哪总要带在身边,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竟然送给了一个才萍水相逢认识不到半天的人。
  “大帅,这弓确实是舍妹一直珍藏的先父使用过的铁胎弓,当年先父确实就是用这把弓一箭双雕,在突厥扬威。舍妹既然把此弓相赠,还请大帅收下。”
  这样的一把弓,绝对是可以留于后世子孙做传家之物,却不曾想那小萝莉居然送给了一面之缘的自己。陈克复一时有些大感受宠若惊。
  “这可如何使得,此乃令尊所留下之珍贵之物,我岂能据之,还请长孙小姐收回。”这虽然是一把名弓、好弓,但是陈克复实在是不想因为帮了人家一个小忙,就要收人家这么重要的礼物。
  马车中的长孙无垢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帅,今日大人对我兄妹的援助恩情,永难相忘。但这却并非小女子将此弓相赠真正原因,我先前早就听过大帅的诸多丰功伟绩。大隋征高句丽数次,天下百姓多为此家破人亡,是将军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辽东局面,平定了高句丽,最后使我大隋朝终于走出了高句丽这个大泥潭之中。也从此使的无数的中原百姓得以从这无边的苦难之中脱身,挽救了百万计的大隋子民。”
  “将军平定高句丽,就是救了数百万将士和百姓的生命,小女子无以为表,愿意以此弓赠送给大帅。”
  陈克复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如今还只是一个萝莉的长孙无垢,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如果对方用这把弓感谢他出手帮他们解围,他觉得还算在情在理。
  可是如今对方明说,送他弓是因为他在辽东做的事情。称赞他平定辽东,让大隋终于摆脱了征高句丽这个恶梦,以此赠宝弓。可是平定辽东哪怕对天下人再有好处,她一个如花信一般少女,又能扯上多少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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