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1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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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下面座次稍低的人也开始纷纷提问了。
  “若是‘十人众’的立场与您不同,该如何是好呢?”
  “若是寺社内部的事情,只要不是谋逆之类骇闻,我便不会插手。”
  “监物大人,这个‘十人众’会向我们征收赋税吗?”
  “既然是联合,肯定有必要开支。但我相信大家选出来的人,总不会是中饱私囊之辈吧?”
  “如果是自愿的话,可否不参与这联合自治之事呢?”
  “可以。但不参与联合自治,就必须接受本家的检地和搜查了。这样我才好在织田弹正和公方大人那里有交代啊!”
  “您会指定选举的地点和时间吗?”
  “当然不会。只要在和泉国内任意寺社即可。但还请各位提前通知我派人前去观摩见礼。”
  ……
  一番问答下来,平手汎秀不厌其烦地解答了所有人的问题,其中大部分只是不断重复自己“坚决不干涉联合自治”的态度。
  这令住持和宫司们都是十分满意的,虽然还没有当场众口一词地应承下来,还在说什么“回去与诸位信徒商议”之类的客套话,但从众人的神色姿态中就可以看出,此事已不会有太大变局。
  送走这一百四十名宗教人士之后,汎秀安坐下来,对左右打扮成侍卫的木下小一郎和小西行长说到:
  “现在你们提出的各项手段,可以派上用场了。”
  小西行长稍有些低落,只说了声“是!”木下小一郎却不由感慨到:“我们想出的计策,无论是离间各教派,还是杀鸡儆猴严惩首恶,都只是诈术,而监物大人您这一套,堪称彻底断绝了寺社们之间的信任根基。”
  汎秀闻言不见喜色,反倒微微皱眉道:
  “难道你认为联合自治,只是为引发寺社内斗抛出来的诱饵吗?”
  “这个……”
  “要看得长远些!对于任何根基深厚的势力,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掌控,因为强压必定引起强烈的反抗。只要控制住大方向,就应该给予有限度的自治,这才是长久之道。”
  也不管面前的年轻人能否听懂,汎秀就这么讲出了一段大道理。
  当然也有隐藏着没讲的。
  那就是——
  如果自治过了头,让政权连大方向都控制不住,则唯有剿灭一途了。
第五十八章
商业纠纷
  旧历七月中旬,按理已经是入了秋。但和泉国毗邻着海湾,降温时日比内陆要晚,至今空气仍是湿热的。白日走在街头,不多时便汗流浃背。到了正午时分,更是与酷夏无异。
  天气如此,纵然是在界町或京都,也没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逛街市。各家商户虽然依旧开门迎客,却只留了学徒和见习顶着烈日坚持工作。番头当然是按惯例在房里休息,没有大宗交易不会出来,手代们也有权到后院里去避避暑。
  大路上都是如此,小街就更不用提了。整个町里都是寂静而又焦躁的气氛。
  学徒大多不敢放肆,但无事可做的商屋见习们却泰半都在怠工,纷纷闲聊起来。
  界町人流量甚大,又无强权压制,坊市间令人津津乐道的八卦新闻从来不缺。
  而最近议论的重点,莫过于“能登屋”的池永平久与“胭脂屋”的红屋宗阳,这两位豪商与织田家作对的事情。
  两名豪商最终认输赔罪了,这大家都清楚。但具体认输的原因,和赔罪的方式,还是个辛密。
  键盘政治局成员自然喜欢议论前者。
  而凡庸俗辈却都在讨论后面一个话题,就是赔罪的方式。
  听说织田家的那个什么“信长大人”,虽是个乡下人,却很有些见识,一般珠玉字画是入不了眼的,非得知名茶器,或者南蛮人的珍品,才能让他满意。
  比起战略政治上的胡扯,大众还是对奢华的生活更有兴趣。
  只是扯来扯去,终究也不过是“皇帝的金扁担”罢了,又有谁真的了解上层人的高贵生活呢?
  这个时候,如果出点什么事情,那一定是能吸引好几条街的眼球了。哪怕是来两个人吵一顿都好。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却真的听到有人吵架了。
  ……
  “你这药商,好不讲道理!分明是想吞下我的货款!”
  出生咒骂的是个富态的商人,约莫三四十岁,衣饰十分考究,但肤色颇黑,脸上还有许多皱纹,显出他并非豪家出身。
  “我看是阁下仗着与织田家有些关系,低价强买我的药材。”
  吵架的地点是在“药屋”门口,界町里面的一个次等街道上。站出来与这中年商人对峙的,正是从药屋走出来的年轻人,也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两位体面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这局面在民风较为委婉的畿内可是难得一见。再加上又是这穷极无聊,没生意可做的时间,一时有许多人跑过来围观这架势。
  “光订金就有足足六百贯,半年前就支付了,难道你要说不记得了?”
  “在下已经看过家中的账册,只收了二百贯订金,阁下怕是记错了吧!”
  “我手里可是有契约为证!”
  “正巧我手上也有另一份契书,数字却与阁下的不同。”
  “我看是某人胆大包天,篡改契书!”
  “确实是有人篡改,但却不是我吧!”
  ……
  听说这事情“光订金就有足足六百贯”之后,围观的人更多,渐渐挤了里三层外三层。半数都是附近商屋的雇员,也有不少是小贩和手工艺人。
  大家听了半天,也渐渐捋清整个事态。
  那个中年商人是个尾张人,叫做“玉越三十郎”,据说与织田家有些关联。他声称半年前签了预购合同,用五百文一斤的价格,从药屋购买各类草药三千斤。订金六百贯,当时就支付了,而今他带着契约和尾款,要来兑现,但药屋却不认了。
  而与之争执的年轻人是小西行长,药屋老板家的二公子拿出另一份契约,宣称只收了二百贯订金,约定的价格也不是五百文而是八百文。
  围观群众不禁开始纷纷议论。
  论感情大家当然倾向于本地的小西家,讨厌那个与织田家有关系的尾张人“玉越三十郎”。
  但另一方面,玉越三十郎看上去乃是有损失的一方,也受到几分同情。
  所以一时也没有人出来帮腔。而是任由双方继续争执。
  接着吵了一会儿,眼看没了新词,开始有人嫌热要离去,却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高呼。
  “界町奉行木下大人到!”
  “会合众笔头今井大人到!”
  “无关者请退开道路,让二位大人来决断!”
  没想到惊动了这两位!
  众人有些惊讶,但想想也不奇怪。一两千贯的生意,在界町也不算太小了,引发注意也很正常。
  一队足轻奔跑而来,栏出一条缝隙来,接着几位大人就走到人群正中。
  走在前面的是个矮小黑瘦,尖嘴猴腮,但却精神奕奕的武士,虽然穿着华服,却有种沐猴而冠之感,霍然正是界町奉行木下秀吉。
  后面那人也是武士打扮,却没带佩刀。他脚步沉实,姿态从容,气质优雅,衣着更华贵,但却不如前一人显眼。这是会合众笔头今井宗久。
  随从搬来两个马扎,让二位坐定。以木下秀吉为主,今井宗久为副。
  “咳咳……”坐定的木下清了清嗓子,“究竟发生何事,二位从实道来。那个中年人先说。”
  “是。”中年人连忙施了一礼,才开口,“在下是玉越三十郎,暂为平手监物大人效力。我半年前随军到近畿,预料到日后战事不少,定要消耗不少伤药,于是就来界町的药屋订购一批可制作伤药的材料。但那时季节不对,药草太少,于是定下预购契约,说好本月来取,订金也付过了。孰料今日前来,这药屋却不认账。想来是他见到药草涨价,就要赖账。”
  “原来是平手大人的属下。”
  木下秀吉并未对话语做出判断,却只强调了一番对方的身份。那小西行长见状却慌了神,连忙急道:
  “大人切不可听一面之词。咱们药商又不是不晓行情的农夫,难道只有他一人看出来今年药草会涨价吗?三千斤这么大的分量,鄙商号怎么会贸然就以低价与他签订合同?我的契约上写明订金是二百贯,价格是八百文。”
  话音落地,木下秀吉还未及反应,那玉越三十郎却忍不住叫到:
  “我可是有契约在手!”
  小西行长也不甘示弱地回应说:
  “你不妨拿出来比较,让大人辨认一下谁的契约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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