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校对)第484部分在线阅读

　　“他们怎么跑那去了？”
　　现在二航战虽有足够油料，但因为一边要和诱饵舰队构建双层防御体系，一边要等待五航战汇合，故航速放慢到10节，航向东南。矢野英雄已逐渐指挥其他各舰前突，整体趋向都往东南跑，冷不丁听到哈尔西往北跑、且距离如此之远的情报，全都惊讶不已。
　　“难怪夜彩云找不到美国人，看来真转向了。”
　　松田千秋现在庆幸拂晓时没有胡乱出击，否则一开始方向扑错再加距离过远，派出去的攻击群真只能进行有去无回的单程攻击……
第057章
捷号作战（27）
　　7:58，哈尔西得到情报，日军两支舰队已完全汇合（角田舰队与矢野舰队），距本舰队大约960公里——由于航程与日军战斗机拦截，他们没发现更远一些的五航战。
　　这在他和麦凯恩的预料中，就在两人商议着准备转向缩短进攻距离时，8:27，为之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1艘潜艇在拂晓时分报告发现日军舰队驶过，具体型号判断不清楚，在其引导下，英格拉姆和杜立特针对性地派出了4架侦察机，最终有所斩获——在夏威夷岛东北偏东方向约1800公里处发现日军舰队，其后约80公里处还有大群战列舰编队簇拥北上，其中就包括2艘威风凛凛的超级战列舰。
　　换算成哈尔西舰队的位置，即在其东南偏南方880公里处有日军舰队，航向正北，航速高达30节，拥有3艘舰队航母。
　　“这是敌军主力舰队！”麦凯恩惊叫出来。
　　哈尔西急了，这个情报一下子就使TF50舰队陷入日军两面夹击的窘境——西偏北的堀悌吉和角田舰队，东南偏南的冢原舰队，每支舰队实力都不弱。
　　坏了！
　　战局一下子走得非常难看，所有人全傻眼了：如要对付增强后的西线日军，必须把大部分实力拉出去打，但这样一来，没等这批攻击群回来，南线敌军就要打过来，反之亦然。
　　而分兵也不可取，分兵两面进攻等于哪头都打不赢，只能白白送死。虽然侦察机没详细报告冢原拥有的舰队航母型号，但根据前期掌握的数据，很容易就知道对手拥有2艘翔鹤级航空母舰和1艘新建的、体型似乎更大一点的舰队航母——据说还是艘装甲航母。
　　参谋们立即认为这支舰队有240-250架飞机。
　　“威廉，面对优势敌军的夹击，我们只能往后退了。”
　　“后退？往哪里退？”
　　“往东退……退回西海岸去，依托陆基防护。”
　　“不，我不能退，舰队调头向东南方，全速前进！”
　　麦凯恩大急：“威廉，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冷静。”
　　“我很冷静。”哈尔西的脸色却是很平静，“我们没有机会退往西海岸了，护航航母跑不快，很快会被人追上的！我难道能丢下他们单独跑回去？”
　　麦凯恩哑口无言，丢掉12艘护航航母管自己跑路这种事别说哈尔西做不出来，他也做不出来——这他妈要被人唾骂一辈子的！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必须先冲过去，快速缩短与日军主力舰队的距离，然后释放攻击群将南面这支舰队打垮，然后转过来防御西北面这支舰队，他们的距离还有一点远，这样才有生路！”哈尔西快速发布命令，“你们立即寻找一条既能快速缩短与南面敌军距离，又不至于让另一侧敌军距离快速拉近的航线；发电报给英格拉姆上将和参联会，希望他们协调陆航帮我们进攻一下这支舰队，最起码要把敌军动态告诉我们；2艘埃塞克斯级、2艘南达科他级组成快速纵队，适度突前30-40公里！”
　　“长官，最新情报……敌军舰队忽然调头转向，向160度航线扑过去了。”
　　堀悌吉看了看海图，微微点头：“还算是反应及时，不过他的速度造成了他的窘迫，他已失去了先吃掉冢原再吃我们的机会了。”
　　“我命令！”堀悌吉顿了一顿，毫不犹豫地说道，“升Z字旗！全歼美军太平洋舰队，就在今日！全军将士、一往无前、奋勇杀敌！”
　　“哗”地一下，所有人站得笔直。
　　“二航战、五航战所有跟得上的军舰组成突击纵队，随本司令官突进，取29节航速——全军冲锋！”
　　“板载！”
　　“长官在葛城号上升Z字旗了！”草鹿龙之介告诉冢原，“我们也做好决战准备吧。”
　　冢原点点头，又问了一句：“敌军现在航线冲着我们来了？”
　　“是的，长官，全军压上吧？”参谋们热切地说道。
　　“不！调转航向，取80度，航速放慢为18节，等待战列舰编队上来！”
　　“长官！”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个个惊叫起来。
　　“执行命令，长官会懂的！”
　　听到哈尔西被两路敌军夹击的消息，参联会里一阵鸡飞狗跳，全部乱套了。而听说哈尔西向南面冲上去之后，指挥部里更是凌乱了。
　　斯普鲁恩斯大急：“我建议先后退，然后再看情况，哪怕威廉能重创南面敌舰队，情况也不容乐观……”
　　尼米茨摆了摆手，用沙哑地声音说：“请英格拉姆上将、杜立特将军协调陆航进攻。”
　　“珍珠港表示只有87架飞机可以执行任务，而且敌舰队在1800公里之外，飞行5小时后根本赶不及！”5分钟噩耗就传来了，尼米茨狠狠拍了桌子，但却毫无办法，这两天只用运输机输送了一些燃油和战斗机，重型轰炸机根本没输送几架——缺油、缺机组，珍珠港现在什么都缺。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杜鲁门走了进来，铁青着脸，显然他收到了局势极为不利的消息——下周就是大选，他可不希望投票前再爆个大新闻。
　　“现在日军兵力全部出现，已完全压倒TF50舰队了。”在斯普鲁恩斯的阐述之下，杜鲁门急得差点晕过去——现在是整支联合舰队vs太平洋舰队，或者干脆一点地说，是日本vs哈尔西。
　　作战飞机：预计630vs550（实际607:550）
　　舰队航母：8vs2，日方大幅度领先；
　　其他航母：7vs12，美军有一定优势（实际上按战斗力折算，日美对比将近3:12）
　　战列舰：6vs2，日军拥有3艘大和级超级战列舰，而哈尔西拥有的南达科他级别说面对大和根本啃不动，就是与长门1vs1单挑都不敢说稳赢；
　　重巡洋舰：9vs0，日军绝对优势；
　　轻巡洋舰：17vs8；
　　驱逐舰：61vs32
　　“除护航航母我军勉强还有点优势外，其他完全处于下风，而考虑到飞行员战斗力差异，更难抗衡。”
　　所有人都脸色发白，哪怕麦克阿瑟、克拉克等陆军将领也知道情况严重，现在日本已具有压倒性优势，更麻烦的是，敌我位置还十分透明，现在距离天黑还有整整一天呐。再说，听斯普鲁恩斯刚才的口气，即便是天黑也很不保险。
　　“怎么办？”杜鲁门扫视了众人一眼，对几个海军将领道，“你们必须想办法保存这支舰队，即便不能全部保存，至少也要把骨干力量保留下来——美利坚不能失去太平洋舰队，更不能失去太平洋！”
　　9:39，哈尔西派遣的侦察机扫过海面，惊讶地发现冢原舰队航母群已改成向东行驶，并且与后方的战列舰舰队距离缩小了很多。
　　“混蛋！混蛋！这个老乌龟！老乌龟！”哈尔西看完侦察机发来的电报，气得一把扯碎，破口大骂。
　　他当然有理由生气：刚才冢原与他自己的距离是880公里，且双方对向行驶后可合成48节的高速，意味着每小时可缩小近90公里差距，3个小时以后他就可以将冢原舰队套入600公里打击圈，搞一波流杀过去。但现在冢原这么一边向，每小时距离缩短变成了只有25公里左右，那10个小时后才能发起对冢原舰队的打击，而这时天老早就黑了。
　　对于冢原的变阵，堀悌吉当然叫好，实际上虽然两支舰队形成了夹击之势，但并未形成合力，中间有时间差，冢原的航向调整一下子就把这个时间窗口给关闭了，而且向东行驶另一个好处是拉远与夏威夷岛的距离，哪怕美帝陆航要玩决死突击也会大大增加难度。
　　“好！干得漂亮！”堀悌吉由衷地夸赞冢原，现在堀悌吉的快速纵队与哈尔西的距离倒是以每小时25公里在缩短，预计傍晚时分就可以发起打击。
　　堀悌吉并不认为局势有松田千秋等人看到得那么乐观，他认为形势还在动态发展中，整体而言的绝对优势并不代表实际胜势，事实上哈尔西要是真卯足了劲拼一把，和冢原打个两败俱伤还是有把握的……他不希望看到哈尔西狗急跳墙的那一幕，这样太伤人了。
　　10:04，哈尔西舰队将航向调整为130度，他有些颓然地问参谋们：“现在回西海岸，多少时间才能进入600公里防空圈？”
　　“目前还有1832公里，大概……大概……还要37个小时。”
　　麦凯恩一听就没有希望：两支敌舰队最快都可飙30节，航速差11节，哪怕自己全力逃跑，他们每小时也能缩短20公里，10-15个小时后就有足够把握就有把握将距离缩短在600公里以内。
　　哈尔西的心情同样掉到了谷底，但他勉强还支撑着没让自己垮下去，“保持航向、航速不变，先看看事态有没有转机，你们再琢磨琢磨更好的撤退办法。”
　　就在他琢磨撤退办法的同时，斯普鲁恩斯已让人把特纳请到了参联会，并用杜鲁门总统的名义给特纳按了个“退役将领海军事务顾问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正主任留给了金上将），然后退休没几天的特纳又回到了参联会沙盘前……
第058章
捷号作战（28）
　　看着特纳又堂而皇之返回参联会，甚至还要在关键场合指点江山，陆军特别是陆航高层的郁闷劲就甭提了——特纳提出“机组换油轮”的策略让陆航元气大伤，现在还缓不过劲来。
　　但陆航也没法指责特纳，让特纳回来的意图很明确——海军想保太平洋舰队，或者至少要保太平洋舰队的骨干。这不但是杜鲁门总统的决心，也是杜威的要求，哪怕特纳和杜威翻过脸，在公开场合、私下场合都表达过对杜威的不满，至少在今天这种小范围公开会议上，杜威依然很有风度地和特纳握手，还亲切地问候了他的退休生活。作为一个政客，要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杜威礼遇特纳不是为特纳本人，而是为特纳背后的海军。
　　很多人包括尼米茨在内都批评过特纳的线性思维，连与他私人关系十分密切的斯普鲁恩斯也认可这种评价，但这不妨碍他们将特纳看成自己人。特纳确实也做到了，在他的人生哲学辞典上，“海军利益第一！”，读懂这句话才能真正理解特纳。
　　线性思维的人有一点好——会钻牛角尖，只要给定方向一定能憋出招来。至于招好招坏，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都是第二位甚至不予考虑的范畴了。
　　特纳明确反对分散逃逸或快速部队先逃的观点，同样也反对哈尔西提出“和南线或北线日军决一死战”的想法——这是参联会参谋们在紧急局势下研究出的主流观点。
　　他首先提了一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发人深省——面子重要还是舰队重要？政治重要还是军事重要？
　　太平洋舰队作为西海岸唯一的机动力量，短期内虽不是日军对手，但如果依然存在多少也能起到牵制和拖延时间的作用，如果按哈尔西“轰轰烈烈去死”的想法，固然能拼掉2-3艘甚至更多日军航母，但改变不了日军独步太平洋的局面。太平洋舰队全军覆灭后，很快就要轮到夏威夷。
　　特纳就问克拉克：“假设夏威夷没有陆航、海军支援，光凭目前岛上10万守军和有关物资，您觉得能坚守几个月？”
　　克拉克期期艾艾说不出来，别说他说不出来，麦克阿瑟也说不上来，对“外无援军、内无燃油”的夏威夷守军而言，一旦面临日军包围和登陆战役，士气衰减将非常快，也许能顶3个月，也许1个月就顶不住——总而言之陆军没人敢打包票。
　　特纳又剖析了目前局势：别说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6-8个月）海军无法向西海岸投放力量，就算能够投放，可用资源也不会太多——海军造舰委员会刚刚确认，到1945年6月，除今年年底前完工3艘埃塞克斯级外，还可额外完工10艘。
　　听着数量不少，但这10艘分布很不均匀：前3个月只完工4艘，后3个月每个月2艘——从1945年4月起，埃塞克斯级将持续稳定在每月交付2艘的标准上。可惜这个时间点对美国意义很小，或者说太慢：6月交付的军舰至少8月才能投入作战，而西海岸局势现在已危如累卵，根本拖不到那时候。
　　所以特纳问出该问题后，尼米茨代表海军连忙表态：舰队第一，面子第二；军事第一，政治第二。甚至说只要能把哈尔西和舰队主力保下来，让他尼米茨给堀悌吉鞠躬讨饶都行——海军一把手都说到这份上，杜鲁门和其他高层当然也只能附和。
　　这也是为什么尼米茨授意斯普鲁恩斯将特纳重新请回来的原因，据说还得了金上将的点拨。单纯请教一些计划和方案，完全可让特纳私下对两人说，现在让特纳堂而皇之挂“退役将领海军事务顾问办公室副主任”这种不伦不类的头衔，明显就是要他说那些海军心里想，但嘴上说不出来的东西——道理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