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校对)第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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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赵嘉信感觉自己难以反驳。他虽然未必认同三弟赵嘉仁的话,但他现在很认同赵嘉仁的态度。无论如何,赵嘉信从赵嘉仁这里得到的是开拓万贯家财的道路,若是兄弟两人不是休戚与共,赵嘉仁绝不会这么做。
  站起身,赵嘉信不再谈这个,他换了个话题,“三弟,你说的那个什么遗传,我原本只是模模糊糊有这么一个想法,现在才觉得你说的对。一旦毛豆的种子纯化,我就寄给你。”
  “那可就太好了。”赵嘉仁赞到。这个事情他原本没抱太大期待,即便大哥赵嘉信热衷园艺,赵嘉仁也只是给大哥讲了生物学的理论。赵嘉信自己按照赵嘉仁的建议,把一种含油高而颗粒小的大豆与另外一种含油不高但是颗粒大的大豆给杂交。两年时间过去,终于出现了含油高颗粒大的新品种。
  见识了大哥赵嘉信的努力,赵嘉仁终于明白啥叫做天份。如果不是赵嘉仁学过种子纯化的问题,他见识到成果,就会认为他已经培育出了新的合格的种子。然而大哥赵嘉信在培育工作上不急不躁,赵嘉仁自己都忘记了种子纯化的问题,赵嘉信则牢记在心。赵嘉信喜欢园艺,他在园艺上就有真正的天份。
  把大哥送到岸边,赵嘉仁再次叮嘱道:“大哥,你到了庆元府,有空的话不妨多去华亭县看看。若是可以的话,就在那边买些地,多种棉花。”
  “晓得。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保重。”赵嘉信在分别的时候更关心的是弟弟的生活。不管赵嘉仁有多能干,他还是个十五岁刚到束发年龄的少年而已。而且自己此次回到庆元府是去成亲,一旦成家立业,赵嘉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到弟弟赵嘉仁这里。大宋除了在临安之外的官员都叫‘流官’,他们如同流水一样在不同的地方当着不同职位的官员。很多人连家眷都不带。
  两人挥手道别,赵嘉信那点离别的惆怅被船舱里面的臭味驱散了。坐过弟弟那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快船,赵嘉信对自己乘坐的船只的速度与干净程度极为腹诽。可这也没办法,只能忍了。
  好在此时还算是顺风顺水,赵嘉信顺利抵达庆元府。一进父亲的宅邸,两人相见,赵嘉信就询问父亲赵知拙,地弄到了么。
  赵知拙盯着长子说道:“以前做事瞻前顾后,现在能果决,这是好事。不过果决并非是蛮干。你可要记好!”赵知拙已经收到赵嘉信派人送来的白银,并且在当地兑换成钱,租了五百亩地。既然事情办成,赵知拙就要趁机教导儿子。
  被父亲这么一讲,赵嘉信也觉得没错。他连忙低头说道:“多谢爹爹指教。帮着张罗地的事情,爹爹辛苦了。”
  看自己儿子出门一年多,说话倒是圆滑起来。赵知拙也不知道该是大笑或者是苦笑。长子赵嘉信是跟着他长大的,赵知拙对赵嘉信非常器重。他此时完全没考虑儿子怎么成长起来的。赵知拙的夫人留在泉州,三子赵嘉仁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赵嘉仁一鸣惊人,考评不错,赵知拙还是会很习惯的忽略掉三儿子。
  见长子这么着急,赵知拙也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干。他挥手让下人拿来一叠文书,“让你二弟帮你。你也赶紧准备婚事。”
  对于赵知拙来讲,一直被带在身边的不仅有长子赵嘉信,还有次子赵嘉礼呢。看到长子颇有进步,赵知拙觉得也得让次子赵嘉礼跟着大哥共同进步才好。
  三天后,赵嘉礼也不顾干净,在山坡的石头上一屁股坐下。他努力脱下占满泥土的丝履,对着穿着草鞋,麻布衣,带了个斗笠的大哥赵嘉信抱怨道:“大哥,这些田地的事情事情你直接让那些佃农办不就好了。你要是真的想种地,大嫂家就是华亭县的,她家的地要多少有多少。你去那里想怎么种就可以怎么种。”
  赵嘉信两天来对自己的二弟彻底绝望,三弟赵嘉仁对于摆弄土地是个大大的外行,二弟赵嘉礼比三弟赵嘉仁强多了。然而不管多笨拙,赵嘉仁绝对不会这样喋喋不休的抱怨,他不管多累都不会抱怨。赵嘉信原本打算把花田弄好之后,让二弟赵嘉礼打理。现在赵嘉信觉得他还是另请高明为妙。
第046章
大地是圆的么?
  福建的秋天温度往往比春天更高,赵嘉仁一身凉爽的夏装,站在经过蚊香驱蚊后的课堂上讲课。
  台下的学生年岁各不相同,性别也有男有女。与明清不同,在宋代读书风气比较盛,本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的态度,男女共同读书很常见。女性不能参加科举,可女性当先生的事情并不罕见。
  之所以这些人一起来,是因为身为流官的赵嘉仁现在也是个‘流师’,今年讲完了课,明年就不会继续留在福清继续讲课。当地各个年龄,各个性别的读书人抱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心态,都来听听这位十三岁就考上进士的学霸对于《论语》和《朱子》的讲述。
  这种课基本没有课堂内容的互动,等赵嘉仁讲完一节内容,大家就下课休息。赵嘉仁觉得相当疲惫,他并没有马虎对待,想把这种课讲的逻辑通畅,对赵嘉仁来讲也需要不少思考。
  “赵先生,我听说你对水手说,我等脚下的大地是圆的。我等就居住在一个球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起发问了。
  赵嘉仁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然后继续喝了两口,这才放下茶杯。此时前来听课的学生们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嘉仁。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此事已经在福清读书人的圈子里面传开。
  赵嘉仁慢悠悠地说道:“不是居住在一个球上……”
  听了这话,有些学生面显释然,有些学生则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等居住在一个无比巨大的球上。”赵嘉仁纠正了那个学生转述的话。
  嗡的一声,屋子里面就热闹了。天圆地方的看法的确存在,宋朝大宋观星官称司天监,司天监已经能精确的预测日食与月食。赵嘉仁从常理看,能做出这种准确预测的学术机构不可能不清楚地球、月球以及太阳的相对旋转。即便这种知识属于‘天象’,是皇家垄断,这种天文学理念在民间也并非没有流传。
  支持赵嘉仁的有,不支持赵嘉仁的也有。自打赵嘉仁开始在福清县讲课以来,这算是课堂上最热闹,最有互动性的一次。
  然而学生们顶多听过这样的说法,并没有更多现实证据,争论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辩论不下去。赵嘉仁拍了拍桌子,阻止了两对争论者的意气之争。
  “诸位一定都坐过船,水无常形。大地若是平的,我等看到远处的船只,必然先看到一个模糊的整体影子。而实际上,从海上的任何方向看远处的船,都是先看到桅杆,整个船仿佛是从水面下过来。这说明水是呈现一个球面。”
  说到这里,赵嘉仁举起双手,圈出一个圆形。“若是球很小,我等当然能够一眼就看出是圆的。”
  然后赵嘉仁挥起手臂,画了一个大圆。“若是这样大的圆,大家看到边缘的时候,大概只会觉得不怎么平。未必一眼就能看出它是整个圆的一部分。若是这个球极大,我等看到的周围,还觉得是平的。然而到了海上,我等的视野极为宽广,于是就能看到曲面。”
  看着下面一群听的目瞪口呆的学生,赵嘉仁做了个总结,“所以,我说,我等居住在一个无比巨大的球上。”
  福清是个临海的县城,乘船出行并不罕见。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见到过赵嘉仁所说的书面的情况。赵嘉仁的逻辑自洽,又不是单纯空谈。学生们并没有办法来驳倒赵嘉仁提出的事实。不过这并不足够,有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打破了众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的短暂沉默,“除了看船之外,还有别的办法能证明我等居住在一个无比巨大的球上么?”
  “有。”赵嘉仁回答的极为果断。学生们登时就来了兴趣,大家盯着赵嘉仁,想听听他的办法。
  “派一支船队,一直向东或者向西开。如果他们能够再次开回我等这里,不就说明我等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个圆球么?南辕北辙也说得通啦。”赵嘉仁说到最后,回想起当年上初中的时候和同学们讨论南辕北辙这个词时候的争论,脸上露出了笑容。从词意来讲,南辕北辙是指解决事情的思路完全不正确。从物理上讲就是个效率高低的问题,而不是思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谬误问题。
  台下的学生们沉默了,如此简单粗暴的建议把他们骇得无言以对。坐在屋里怎么讨论都可以,赵嘉仁则跳出书房的范畴,直接提出了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用询问,赵嘉仁知道这些读书人为何沉默,环球航行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极限。就在此时,之前说话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又开口了,“赵先生,朱子说存天理灭人欲,我等所处的天下到底是天圆地方,又或者是一个巨大的圆球,这就是天理么?”
  赵嘉仁心里面一震。这个问题让他回想起上一世为了挽救大宋而做的努力。面对蒙古人的进攻,赵嘉仁狗急跳墙的想试图通过普及知识来挽救大宋。那时候只有少数人回应了赵嘉仁的努力,而他们的回应全部都是质疑乃至反对,‘你说的就是天理么?’
  想到曾经的经历,赵嘉仁心中觉得不安。自己马上就要磨勘,把未来命运都寄托到贾似道身上明显是愚蠢的做法。贾似道不过是整个南宋文官乃至文人系统中的一员,现在贸然推出自己的体系,只是徒然激发起反对者。
  “这……”赵嘉仁准备顺着理学的经典论述,把理学那套思路巧妙的讲述一番。可话到嘴边,赵嘉仁怎么都说不出来。让他在卷子上写理学理念的文章,赵嘉仁能办得到。让他照本宣科的讲述理学的理念,赵嘉仁也能办得到。可让赵嘉仁用理学的理念去解释科学,赵嘉仁从内心有种强烈的抵触。
  “这……你们相信太阳是三角形的么?”赵嘉仁终于开口了。
  下面一阵哄笑,大家都是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嘉仁没有笑,他正色提了个问题,“如果有一个从来没见过太阳的盲人,有人对他说,太阳是三角形的,有人对他说,太阳是方型的,有人对他说,太阳是圆形的。大家认为,盲人应该相信太阳是什么形状的?”
  听了这话,下面的学生中有个少年气愤的涨红了脸,他起身说道:“怎么能骗人呢?”
  看着少年单纯的气愤,赵嘉仁笑道:“你说骗人,那是你把自己的想错了。我等不是那些说话的人,我等是那个盲人。”
  此言一出,好几个成年人立刻肃然起敬,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孔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等相信大地是圆的,或者相信大地是方的,这都是我等自己的事情,因为现在没有证明。等到证明出来的那天,我等就如瞎子开眼,看到太阳是何等模样。那时候不会再争论太阳是什么形状的。现在,我等首先要清楚,我等不知道。我等在不知道的时候,当然可以选择我等自己所相信的。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第047章
赵嘉信成婚
  宝祐三年十二月,庆元府(宁波)知州赵知拙的长子赵嘉信成婚。赵知州在庆元府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政绩,也没有什么劣迹。上下关系马马虎虎,朝廷里面的人脉四平八稳。各种送礼道贺的让赵家府里人流涌动。
  送走了一大波人,赵知拙有些疲惫的坐在花厅里休息,他的夫人也略显疲惫的到了花厅。夫妻两人相对而坐,赵知拙费了好大劲才找出话来,“这几年你过的可好?”
  赵夫人展颜一笑,“有何好坏,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吧。”
  赵知拙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嘉仁已经考上了进士,你一个人留在泉州只怕冷清,不然的话还是到庆元府来吧。”
  “呵呵。”赵夫人看着丈夫笑了几声,“若是我来,你那些侍妾就需遣散。你舍得么?”
  赵知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夫人的话好像是在指责赵知拙好色。天可怜鉴,这完全是冤枉。赵知拙也是二十几岁考上进士,然后成亲。夫妻两人关系谈不上不好,成亲十年,生了五个孩子。本是很兴旺的一家。
  然而生下赵嘉仁之后,赵夫人告知成都府判官赵知拙,‘我不想再生孩子了’。然后赵知拙带着长子、次子以及长女继续在外地当官。赵夫人带了次女和三子返回泉州。
  分居十余年,中间也是见面的。赵知拙长女和次女出嫁,还有三次过年时候到赵知拙在任的地方,一家团聚了至少五次。一个大男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外地当官,找几个侍妾再常见不过。这却也成了赵夫人不愿意来庆元府的借口。赵知拙觉得赵夫人就是不想到处奔波。
  这个话题谈不下去,赵知拙勉强再找个话题,“你把嘉仁教养的不错。”
  此次前来道贺的人当中,每个人自然都要提到赵嘉信的婚事,大部分又提及了赵知拙的三子赵嘉仁。就这么一两天时间,赵知拙提及自己三子赵嘉仁名字的次数,就是过去十五年总和的好多倍。
  “在泉州没什么事情,教养他很开心。”提到跟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赵夫人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赵夫人叹道:“这孩子自小就像你,好当官,好做事。才这么大就独自出门去了。”
  赵知拙能理解夫人的感受,却没办法有共同的快乐感。长时间的分离,让他与两个孩子太过于生分。此次成亲时候被人反复提醒三子赵嘉仁的存在感,赵知拙并没有生出强烈的身为父亲的自豪感,而是让他有种困惑。他的理性知道赵嘉仁是他的儿子,然而感情上却过于淡薄。赵知拙心里知道,如果是长子赵嘉信考上进士,他会更高兴。
  婚礼也不能永无止境的办下去,几日后走完流程。赵知拙送在临安做官的亲家回临安。亲家一开口就谈起了赵嘉仁,“不知赵兄可有想让我为嘉仁推荐的差事么?我等是亲家,这等事无需迟疑。”
  听亲家提起这个,赵知拙长叹口气。官场上讲的是亲朋师生故旧,大宋的官员磨勘结束之后需要有人推荐。若是没有后台,也不是说没官做。赵嘉仁头两年考评都是优等,磨勘之后必然得到提拔。但是好官位一定是先给有背景的人,坐等吏部安排,结局往往很糟糕。
  现在磨勘马上就要开始,连赵知拙的亲家都主动要介入此事,赵嘉仁反倒毫无动静。赵知拙表面上敷衍着亲家,心里面则是不高兴的想,‘这孩子的作派怎么和他娘一样?’
  宝祐四年的正月来了,按照规定,官府休假七天。到正月十五,大宋都沉浸在过元旦的气氛之中。过了正月十五,赵知拙终于受不了自己三儿子赵嘉仁那听天由命的作风。他把赵嘉信叫来。
  听老爹要自己去福清把弟弟带到庆元府,赵嘉信一开始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等老爹讲完了理由,赵嘉信笑道:“爹,我觉得此事不用着急。你不是说三弟背后有靠山么?”
  看老大也是不以为然的模样,赵知拙更加不爽,他教训道:“你泰山讲了临安的事情,丁大全与董槐斗的很激烈。嘉仁想继续走丁大全的门路,你以为那么容易么。丁大全若是能赢了董槐,那还好说。若是丁大全败了,你弟弟必然被御使弹劾。你爹我毕竟当了二十几年官,也不是全无门路。咱们自家的事情,还需自家人办!”
  赵嘉信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他却不想这么跑去找弟弟。若是弟弟赵嘉仁几个月没准备,赵嘉信或许觉得弟弟是没准备。现在事情到了关口,赵嘉仁还是没动静。赵嘉信就觉得弟弟必然有了打算。
  “爹,此事我们不妨再等等。此时朝廷刚评定完,磨勘还需时日。三弟此时还要前往临安,路途之上必然要经过庆元府,那时候再找人也来得及。”赵嘉信给了老爹一个建议。和弟弟相处了这么久,赵嘉信发觉自己更相信弟弟多些。
  赵知拙也觉得有道理,他问赵嘉信,“你二弟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我看他最近读书倒是真的能沉下去心。”
  听到这个问题,赵嘉信心里面登时不爽起来。他直言不讳的将二弟在花田劳动中的种种不认真,怕辛苦的事情向父亲讲了一遍。对于二弟离开花田,赵嘉信告诉老爹,他已经尽力去劝说二弟赵嘉礼。
  赵知拙知道了自己次子的经历,他忍不住连连点头,“你二弟能够吃些真苦头,才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前他哪里知道辛苦,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说完这个,赵知拙心里面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妥。其实长子赵嘉信人品、聪明、学问都不算差。他更没有赵嘉礼那种轻佻,做事沉稳坚持。本来他是最该先考上进士光大门楣,然而赵嘉信对科举有种说不出的不搭调,总是弄不到点上。赵知拙觉得方才评价二儿子的话,对赵嘉信好像是批评一样。
  为了缓和气氛,赵知拙问赵嘉信,“你真的准备种田不成?”
  赵嘉信对赵知拙的话并没有激烈的反应,他笑道:“有爹在,有三弟,自家们种地也不怕有人敢刁难。爹,我现在种植的东西保不准能赚钱,就让我试试吧。”
  赵知拙知道长子赵嘉信不爱打诳语,他敢说也许能赚钱,大概就是可以赚钱。只是赚多赚少。在大宋,读书当官自然是最高,读书种田同样被人看重。他也就不再提这个。
  又过了半个月,赵知拙估算着儿子赵嘉仁也该到庆元府(宁波)了。见到家人急急忙忙领了亲家的仆人进来,赵知拙被吓了一跳。他觉得亲家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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