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权倾朝野第22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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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久都要等。”席向晚叹气似地道,“只怕樊家还有后招。”
  岭南城中。
  “到了这么多日,别说樊子期樊旭海了,连跟樊家沾边的人都没见过。”王骞小声嘀咕着问宁端,“宁大人,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时候到了啊?”
  他少年心性活泼好动,一连这么多日被困在房间里,身边又是个不好说话开玩笑的宁端,整个人都快给憋出毛病来了。
  宁端靠在床边看着底下来往的人,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声音冷静镇定,“快了。”
  “快了是什么——”王骞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听见了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那一人一骑来得莽撞,直接驱散开了街上的来往行人,全然没有慢下来的意思,但民众们只远远看一眼那马的橛子和马鞍的颜色,便提前纷纷避让开来,给马儿腾出了一条路径让其快速通行而过。
  王骞盯着一路自动分开的行人,正在思考那马上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就听见身旁宁端道,“时候到了。”
  王骞顿时不再思考,喜滋滋地直起了身子将视线收了回来,“那我们今日晚上就——”
  “今晚。”宁端点了点头,他稍稍活动自己的肩膀手臂,仍旧不太灵活,但好在不是他的惯用手,否则动起手来影响就太大了。
  王骞见他的动作,有些担心,“宁大人,不如就我一个人去?”
  “不够。”宁端道,“进了樊家,你和我走两条路。”
  王骞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被狠狠恶补了一番樊家宅子的路线图,好容易才记得了一条去找樊旭海的路,出发时还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半路上摔了一跤就把拼了老命才记下来的路线给忘记了。
  宁端安排王骞去杀樊旭海并不只是出于自己想要亲手解决樊子期的私心。樊子期的头脑才是如今樊家唯一的希望,樊家如今的行动这般难以预料,也多是依靠着他的计策在行动,那围绕在他身边的护卫自然应该比樊旭海多,宁端不放心让年纪轻轻没有磨炼过的王骞单独前往。
  若是人手多一些也就罢了,偏偏此刻能潜入樊家的就只有宁端和王骞两个人,容不得一丝闪失。
  刺杀樊旭海失手也就罢了,若叫樊子期活下来,接下来的事情才棘手。
  有都察院安插在岭南的探子暗中相助,宁端和王骞两人换上水靠便潜入了水中,他们一路穿过水中密道潜入了樊家里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
  樊家人根本没想到他们绝妙的水中通讯藏匿手段早就被席向晚卖了个一干二净。
第241章
  在和宁端与某个岔路口分开之后,
王骞便全身心将自己沉浸入了这次任务当中。
  他知道自己身上背着的是什么,
也知道一失手的后果会如何——南下的队伍被打散,
或许成功进入岭南境内的就只有他和宁端两人,如今也联系不上其他人,釜底抽薪这事儿除了他们或许根本没别人能实行。
  只要除了樊旭海和樊子期,
樊家失了主心骨,
此后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樊家要复辟前朝总得有个正当的理由,
樊家嫡枝都死个干净他们自然也就跳不了之前那么欢。
  这样想着的王骞悄无声息地从一处水池里露出了半个脑袋,
露出水面的眼睛警惕地往两旁扫了一遍。
  若他没有走错记错路线,
那么这里就是樊旭海的院子了。
  就像武晋侯府中唐新月院中池塘里一般,樊家以备不患也建了许多的水中密道来传送消息,在紧急的情况下还能用来逃命,
只是十分狭窄,
只有普通体型的人能钻得进去,还得事先准备好能在水底下呼吸的工具。
  在确认附近暂时没有人经过后,王骞游到岸边将自己撑出水面,
飞速脱下身上贴身的水靠扔到一旁阴暗处,从腰侧抽出长剑,沿着屋檐往院中的屋子一步步走去。
  只在屋门外,
王骞就已经能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的声音,是樊旭海和一个女人的交谈。
  王骞握着剑等了一会儿,听出那女人似乎是个下人,但樊旭海正拉着她谈情说爱不肯放她走,只得翻了个白眼。
  ——对樊家来说这也是要紧关头,
樊旭海居然还有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
  但王骞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等下去,他四处一扫,从脚边直接捡了块鸽子蛋大的石头,从创丰往里看了两眼,确认屋里只有樊旭海和一个女人之后,提气闯入屋中,一手将石头掷出砸中那女人将她击晕过去,另一手则将腕下袖剑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擦着樊旭海的脸颊没入他背后墙面中,让樊旭海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喊人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这一切不过瞬息之间的声音,除了那女人倒地的声音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王骞手执长剑冷冷朝樊旭海走去,将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后者两股战战,脸上都流下了冷汗。
  屋外的侍卫立刻被惊动,正要往屋子里冲的时候,樊旭海声厉内荏地喊住了他们,“不准进来,我办正事呢!”
  侍卫们也知道樊旭海平日里的德行,告了罪便纷纷退去。
  樊旭海战战兢兢又讨好地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王骞,嘴皮子说话求饶都不太利索了,“这、这位好汉,咱们好好说话,不论你是哪家派来的,樊家都能……”
  王骞哪有耐心将他的话听完,将长剑从樊旭海脖子边上取下,而后便如灵蛇一般直接刺入了樊旭海的后心,将他的胸膛从后往前整个贯穿了。
  樊旭海瞪大眼睛,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去了。
  王骞又给他补了一刀,正要走时想了想,多花了一小会儿将樊旭海和地上那女人一起塞进了被子里,又给了那女人一手刀叫她好多睡几个时辰,而后向外张望一番,才出了屋子穿上水靠原路返回。
  刚赶到和宁端约定会面的岔口,王骞就看见宁端已经在那里等着,心中不由得敬佩起来:路途更远,守卫更多,宁端居然还比他早完成,这是何等效率!
  离得近了,王骞才发现宁端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但在水中两人也说不了话,他只得跟着宁端悄悄离开樊家的水道,自散发着怪味的水牢外经过,到城中一处无人知晓的小河里才探出了头。
  宁端一出水面便道,“樊旭海死了?”
  王骞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拨开,肯定地点头,“死了,我还给他脖子上补了一道,神仙也救不回来。”
  宁端的神情却没有松懈,他沉沉道,“樊子期早就不在樊家了。”
  王骞一惊,“什么?!他的腿都废了,能去什么地方?”
  宁端撑出水面,迅速脱掉身上水靠露出穿在里面的一身劲装,“他只有北上一条路可走。”
  樊子期要去找席向晚和她手中的宝令私印,樊家早就知道启帝的宝藏被藏在什么地方,等的不过是那枚“钥匙”。
  而同为男人,宁端自然能看得出樊子期对席向晚的占有欲有多浓重。尽管席向晚口口声声说樊子期绝不可能对她动心,但宁端更信任自己的直觉——樊子期恐怕早在自己的心目中将席向晚当做了所有物。
  “那我们怎么办?追上去?”王骞也跟着脱去水靠,急声问道,“樊家的大军就是因为没有樊子期才好对付一些,阿晚说过樊子期此人多智近妖,如果他和大军会合,岂不是会对爷爷和父亲他们不利?”
  “樊子期走不快,你我走两条路。”宁端将身上多余的兵器和脱下的水靠都交给早等在这处的都察院探子,便说道,“你带我的信去和王老将军会和,樊旭海已伏诛,优势在我们手中。”
  王骞下意识地应了个是,又忍不住道,“那樊子期——”
  “他恐怕不会和大军会和。”宁端往北方看了眼,冷冷道,“他要去汴京直捣黄龙。”
  还不知道汴京已经大乱的王骞倒抽一口气,“他这是去送死!哪来这么大的信心能以半个废人的身体闯入戒严的汴京城里?”
  宁端自然也早就想到这点。樊子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真去送死,那定然就是汴京城对如今的他来说不是一个闯不得的地方,他有把握成功。
  换句话来说,汴京城已经被樊子期渗透了。
  而宁端因为觉得汴京城是个更安全的地方,还将席向晚留在了那里。
  他轻轻吸了口气,英俊逼人的面容仍然冷静沉凝,“先回客栈,时间不多了。樊旭海的死讯一传出,城中守卫必定有所松动,你我在天黑前必须离开岭南。”
  王骞知道事情轻重,跟着应了一声,便随宁端摸黑回到客栈,接了宁端飞速写下的书信贴身放好,便紧张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等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城中突然响起了钟响声,那钟声浑厚响亮,整个岭南城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王骞没想到这岭南还搞了个和汴京城里皇钟差不多的东西,一愣,道,“这是要敲丧钟?他们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宁端看了他一眼,没接这个笑话,数完钟声后便站起身来,轻轻推开客房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夜色仍然深重,但宁端和王骞这样的个中高手已经能察觉到街巷之中有人在窸窸窣窣走动,大多都在往樊家的方向赶去。
  ——樊家家主死了,岭南城要死死戒严找出杀手,但在这戒严之前的极短一段时间以内,各方下达命令与协调,是必定会出现短短一瞬疏漏的。
  而宁端和王骞离开岭南城所需要的,也不过是这短短一瞬的漏洞。
  *
  那日去太行宫看过密室之后,席向晚便派翠羽去向宣武帝说明了情况,无奈之下双方只得紧赶慢赶制作玉印一样的模型,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知道假的宝令私印能不能打开这密室。
  花了四五日时间做出的假玉印虽然能严丝密合地放入置物架背面方形的孔眼之中,却无法打开密室的门,显然造假一途是行不通了,宣武帝只得下令暗中追查偷走宝令私印的人是谁。
  可在查到玉印的下落之前,有个人就已经悄悄瞒过宣武帝和都察院的视线进入了汴京城中。
  这人坐在一张轮椅上,身后有人恭恭敬敬推着他的轮椅行动,而他身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显得十分不起眼的主仆二人进城之后便立刻被避开各方耳目接入了平崇王府中。
  “樊大公子。”迎接他的高家人行礼道,“高家恭候多日了。”
  樊子期四下扫了一眼平崇王府,对这里显然并不感兴趣。他对面前的高家人稍稍点头,“席向晚手中的玉印取来了吗?”
  “取到了。”高家人有些踌躇,他吞吞吐吐片刻才道,“樊大公子,高家这次做的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先前您派人送来信中的承诺,可否容我再同您确认一次?”
  “高家封侯,赐封地。”樊子期淡淡道,“信中所说不会变更。”
  高家人为难道,“可否再……”
  樊子期一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清秀得过分的眉目间露出一丝杀机,“还有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高家想坐地起价,从他樊子期身上咬一块肉下来,想得这么容易?
  对面的高家人咬咬牙,闭着眼道,“若是樊大公子登上皇位,这母仪天下的国母位置,希望能从高家的姑娘里头选。”
  樊子期把玩着手中的玉印沉默了许久,无尽的沉默仿佛要将偌大的平崇王府硬生生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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