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权倾朝野第1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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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樊承洲铁了心要以命相搏,宁端或许真能被他拖上好一会儿工夫,那也足够樊子期逃跑。
  宁端在西城门逮住正在收殓满地樊家死士尸体的钱伯仲,让他抽人去盯好甄珍,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席府。
  纵然出城前已经派了人去席府护着守着,他也只堪堪离开一小会儿,宁端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只想快一些亲眼见到她。
  王猛怕是今晚全程官兵将士守城军等等之中最闲的人之一。虽说领的是个极为严峻的任务,但他领人在席府周围戒严了大半夜,除了碰见一个慌不择路跑错路自投罗网的盗贼之外,什么危机也没碰上。
  席府里头更是安安静静,好似知道外头有事发生似的,早早地熄了灯入睡,一点儿事都不滋生。
  若是换成以前席明德当家的时候,外头一有事,席府里面往往比外头还热闹。
  坐在席府后门台阶旁的王猛嚼吧嚼吧嘴里的青草,百无聊赖中忽地听见一阵疾风声,登时振了精神跳起来,低喝道,“什么人?”
  那人在他出声时已经灵巧地跳上席府的院墙翻身而入,只留下一句冷淡的“是我”。
  王猛辨认出宁端的声音,懵了一会儿:大人回来,说明外头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那这夜他是带人接着守,还是不守了?
  他把已经嚼烂的青草随口吐到脚边,望着勾栏瓦肆仍旧冲天的灰烟叹了口气,“算了,总比那头救火的兄弟来得安逸……”
  宁端也顾不得自己梁上君子般的举止,进了席府后院便直奔席向晚的院子——说真的,这事儿他做了也不止一次两次,只不过从前席向晚都知道,还会等着他的来临;而这一次她不知道。
  云辉院离后门说远不远,宁端沿着院墙几个起落很快就到了。他悄无声息地纵身落在院中莲花池旁,望了一眼屋子里头,见里面黑黢黢的没有火光,想是席向晚已经睡下。
  首辅大人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想进去看一眼,又觉得这行为实在太过唐突,思来想去正要打一声唿哨喊翠羽醒来,却听见屋子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立刻凝了神细听。
  “翠羽,什么时候了?”是席向晚有些迷糊的声音问话。
  接着窸窸窣窣一阵,是翠羽答话,“姑娘,快要丑时了。”
  “外头火好似灭了。”席向晚似乎是打开了窗眺望外头的景象,她顿了一会儿,又道,“不知道宁端忙完了没有。”
  “姑娘不用担心大人。”翠羽道,“大人定然知道您牵挂,明日忙完了一定一早便来看您的。况且大人那么厉害,樊子期如今瓮中之鳖,哪里是大人的对手?”
  席向晚笑了笑,她的声音离宁端越来越近,“我知道宁端厉害,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畏他敬他?”
  宁端细听着席向晚的脚步声,知道她已下了床,似乎想开靠他这头的窗,赶紧足尖一点避开就在面前的窗杦,侧身贴在了窗子的旁边。
  几乎就是下一刻,窗从里头被一双手推开了,原先隔着一层屏障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清晰起来。
  “可他再厉害,再没有敌手,该担心的时候还是会担心的。”席向晚叹息,“即便不受伤,也不知道这一夜能不能好好休息上一会儿。”
  她的叹息声几乎像是长了脚似的爬进了宁端的耳道里,让他下意识绷紧了浑身肌肉,比方才和死士短兵相接时还要紧张得多。
  “姑娘再不休息,睡不安好的就是您了。”翠羽十分不解风情,“夜间冷,姑娘还是将窗合上吧。”
  席向晚笑道,“我说了怕你不信。方才我总有种感觉,好像宁端就在外头等着我,便开窗看看。”
  翠羽不由得也笑了,“姑娘这是想念大人了。”
  “嗯……”席向晚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良久才轻轻笑了笑,道,“时不时就能见的,有什么好想念。”
  宁端屏住了呼吸,悄悄转过头去看向席向晚的侧脸,只能望见她挺翘的鼻尖和晃动的青丝。
  席向晚接着又道,“只不过是想着方才要是一开窗,他真的就正站在外面,那该多好。”
第182章
  翠羽好容易将席向晚哄回床上,
检查了一遍屋内的烛火,
重新管好了门窗,
突地耳朵一动,听见院中传来动静,立刻顺手抄起白日里席向晚做绣工时的剪子,
踮着脚尖往外走去。
  结果她甫一拉开屋子的门,
就见到宁端站在院子里头,
顿时下意识往屋子里又看了一眼:姑娘怕不是开过光的嘴,
连这都应验了?
  翠羽放松下来,
将剪子偷偷藏起来,面色如常道,“大人,
我去将姑娘喊起来?”
  “不要惊动她。”宁端扔下手中方才用来敲击门页的小石子,
“席府今晚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无人上门闹事,姑娘也没有受惊,
只说今晚外头事多,让附中人比平时都早一些睡下了。”翠羽顿了顿,道,
“就是……姑娘睡得不□□稳,问了我好几次时辰,总是挂念着大人。”
  宁端轻咳了一声,“她还说了什么?”
  “姑娘方才正说到……”翠羽开了个头,突然回过味来:宁端话里带了个“还”字,
“……大人,您刚才真就在外头?”
  宁端看了她一眼。
  翠羽如同往日里那样怂得立刻缩了脑袋,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人方才的眼神,好似一点也不吓人。
  但她也没胆子抬头再看看是不是自己察觉到的那样,回忆片刻便将前头几次席向晚说的话一一复述了出来。
  宁端认认真真听完,握拳挡了挡嘴角不自觉泄露的笑意,道,“好好守夜,我明日再来。”
  翠羽应了声是,又十分不解道,“大人方才为何不现身?”
  宁端没答她的话,转身便离去了,走的还是云辉院的正门,险些撞上外头正在巡夜的护院和家犬。好在那群护院发现他之前,宁端已经再度上了树梢借力离去。
  即将离开席府时,宁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云辉院的方向,伸手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滚烫的耳朵。
  他在席府正门外的墙上站了一会儿,才提了气再度消隐于夜色之中。
  第二日席向晚一起来,碧兰正给她梳头,她就见到镜中倒映出来的翠羽来来回回转着圈儿一幅神思不属的模样,有些好笑,“翠羽。”
  “是,姑娘。”翠羽明显吓了一跳,“姑娘什么事儿?”
  “你有什么瞒着我?”席向晚朝她轻轻地扬了扬眉。
  翠羽顿时心尖一酥:这风情谁挡得住?她捧着胸口道,“昨晚上大人偷偷来看望姑娘,还不叫我告诉姑娘知道,偷偷地又回去了。”
  “真的?”席向晚怔了怔,随即笑开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可不是嘛,”翠羽赶紧道,“就是姑娘说完那话后头没多久,我听见动静出去一瞧,竟然就是大人在外头,大约是不想打扰您休息,问过我昨晚上是否安宁,说今日再来,便走了。”
  “昨晚上可听说外头发生不少的事儿呢。”碧兰插话道,“我方才出去打水,听他们说好似又有人劫狱,勾栏瓦肆那头被烧了一小半,还有今年的考生闹事,一晚上外头就没安宁过。”
  席向晚嗯了一声,问道,“二哥三哥回来了没有?”
  “听说是今儿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结伴回来的,歇息一个时辰又出去了,没受伤,姑娘放心。”翠羽立刻答道,“大少爷倒是这会儿还没出院子,许是还睡着呢。”
  听见三位兄长都没事,席向晚安下心来,只等着一会儿宁端来了再问问他昨夜动静这么大,是不是都是樊子期后头掀起来的风浪。
  “还有,听说席存学病得越发严重,连话都说不了了。”翠羽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中了邪,这事儿怪吓人的。”
  出了主意去装鬼吓人的是席向晚,她也没想到席明德还在世时席存学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席明德去世后这一点闹鬼居然能让他吓成半身不遂,“三房其他人呢?”
  “还没听说呢,”翠羽压低声音道,“不过昨晚上劫狱那事儿,恐怕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姑娘,好了。”碧兰收了手,快步往外走道,“我去厨房给姑娘拿吃食来。”
  “我也去。”翠羽笑道,“大人估摸着一早就来,我也给大人拿上一份。”
  席向晚随她们俩去,对镜照了照自己,走神地想起来那日去牢中见唐新月时候的事情了。
  唐新月放在席府中的卖身契显然是假造的,席向晚也已经从席老夫人那处要了过来,仔细看过上头的生辰年月及出身,也没有寻到更多的线索。
  卖身契这东西,虽说有牙行的存在,在贫苦之地做买卖时,还是多少会有区别的,想要辨别真伪也很难,上头的信息常常为了能将奴籍卖出个好价钱而做篡改。
  譬如唐新月,除了这个名字大约是真的以外,连籍贯都是造假的。
  从唐新月身上摸不到线索,恐怕就只能从樊家下手寻找唐新月和樊子期之间的联系。那前提是,得有一个知道樊家内部情报,还要愿意背弃樊家来和她合作的人出现才行。
  席向晚正想到这里,便听见后头传来了笃笃的敲击声,她抬眼从镜子里一望,就看见了宁端站在她昨晚上开过的那扇窗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既然叫翠羽不告诉她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道罢了。
  席向晚是这么想的,可起身走到窗前的时候,看见宁端一脸平静,又忍不住起了坏心眼,“宁端?”
  “嗯?”
  “你说,我这窗这么大,打开之后又挡眼睛,会不会有人就站在我窗外偷听,但我却发现不了他?”
  宁端:“……”他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心虚,“有翠羽在,能瞒过她耳朵的人不多。”
  席向晚哦了声,又不依不饶追问道,“万一那人身手比翠羽好,她发现不了呢?那岂不是我说什么那人都听得见了?”
  宁端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准自己今天凌晨的行踪是不是被席向晚发现了,又开不了这个嘴主动认错,心口又扑通乱跳起来,激得他有些坐立不安。
  这却不是种焦躁的感觉,反倒叫他想要往席向晚身边再近一步,好能看见她的眼睛里徜徉的究竟是促狭还是无辜的神色,又或者只是伸手碰一碰她,让她不要再这么模棱两可地说话吊着他玩耍。
  哪怕只是摸一摸她的头发,或许也能让他好似要烧起来的心尖恢复平静。
  少见宁端这么如坐针毡的模样,席向晚噗嗤笑了,见好就收,对宁端招招手道,“进屋坐着说话吧,早饭用了没有?”
  她说着,自己也要往外屋走,才转过半个身子,就被宁端从后头突地伸手拉住了。
  宁端闷不吭声地将手指挤进她指间缝隙紧紧扣住,才嘟囔似的道,“翠羽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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