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精校)第180部分在线阅读
“我要出门一段时间,这段日子家里就全靠你们了。”刘子光的话惊醒了沉思中的韩雪儿,赶紧打起精神来倾听。如果他又要北上潜入满清国内捣乱,一定要设法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是不是到西边去?”彭静蓉问。
“这事保密,你们知道就好了,别说出去。”刘子光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家里人,而且凭着彭静蓉的智力根本瞒不住她。
“对了,最近你寻访一下,找个德高望重的大儒来做的山长,我计划建一座和东林抗衡……”
刘子光后面的话韩雪儿没有听进去,她听到刘子光是要去西边而不是北边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放松,如果他真的要北上,自己一定是要把这个情报传递出去的,那样他就会被严阵以待的军机处截杀,而这种情形恰恰是韩雪儿从心底里不愿意看见的。我这是怎么了?韩雪儿心乱如麻,长久以来她已经融入了侯爷府大丫环的身份里,甚至连自己的本名冰冰都觉得陌生起来。
南厂做事雷厉风行,刚开始筹划解决左良玉的时候,先头部队就已经出发了主力人员依旧是北京行动的大功臣:老搭档钟寿勇和达文喜,还有一帮干练的番子,他们装扮成客商模样,带着几辆马车先行赶赴湖广。
连日大雨,道路泥泞难走,如今才走到芜湖境内,驿道旁边的一所简陋的饭馆里,番子们坐在桌子旁等待着店家将酒饭端上来,天空阴郁,时不时有小雨飘下来,时值晌午饭时间,小饭店里坐满了来往的客商,大家都抱怨着天气,谈论着水灾。钟寿勇和达文喜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简朴的腰刀放在桌子上,为了掩饰身份,他们都没有携带官方制式的兵器,而是选用了利国铁厂出品的民用刀,这年头除了长枪大戟和劲弩是被控制的,普通的刀剑弓箭并不在限制之列,往来行走的客商、镖师哪个不带着兵器,所以南厂番子们虽然人人佩刀,但并不引人注意。
饭店里人很多,店家根本忙不过来,热菜热饭来不及上,只能先拿出些豆腐乳、笋干、大头菜和百益酒(儒林外史中描述,是芜湖风味)先让客人们喝着。正听着雨喝着酒的空当,只见远处三匹健马奔驰而来,溅起一片泥水,到了小饭店门口,三匹马一起停下,骑士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小儿,大声喝道:“喂上好的草料。”说着摘掉斗篷,走进草棚。
小饭店只是个简陋的路边摊,只有几棵树用来栓马,哪里有什么上好的草料,小二哭丧着脸说:“客官,小店不管喂马。”
“操你妈的,让你喂你就喂,当爷爷没钱吗,没有草料就那粮食喂,饿瘦了爷爷的宝马,仔细你的脑袋!”新来的汉子骂道,小二被他气势震慑住,诺诺不敢说话。
三个骑士昂首走进棚子,众人抬眼一看,原来他们的斗篷下面穿的是锦衣卫的官服,腰间悬挂的是绣春刀,怪不得那么拽呢,原来是官老爷,虽说现如今的锦衣卫不如南厂和东厂势大了,但是欺负起小老百姓,依然绰绰有余。
三人看到桌子都坐满了,不禁发怒:“店家!快给爷爷腾出一张桌子来,上熟牛肉,好酒热汤热饭,爷爷吃了还要赶路。”
店家很为难,来的都是客,让谁腾出桌子都不好,正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锦衣卫中的一人看见达文喜和钟寿勇两人占了一张桌子,便指着他们说道:“你俩起来,到别处挤挤,这个桌子爷们要了。”
钟副将的手伸到了桌子上的腰刀上,但是被达文喜用眼神制止住了,锦衣卫看见他摸刀,顿时也把手放到刀柄上,厉声喝道:“你还想造反不成?”
“不敢不敢,我们这不是拿东西给爷们让位子的嘛。”达文喜赶紧拉着钟寿勇站起来,笑眯眯的陪笑着。
“算你们识相。”锦衣卫看见钟寿勇站起来以后庞大的身躯,也有点打怵,便不再追究,在桌子旁坐下来清理身上的泥水。店家惧怕他们的威势,将本该上给钟寿勇他们的热汤热饭也给锦衣卫上来了,又切了一大盘子熟牛肉送过来,好酒倒了两壶,三个锦衣卫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看起来赶路确实辛苦。
“狗日的老天,怎么成天下雨,这一趟得走到什么时候啊。”一名锦衣卫抱怨道。
“这才刚到芜湖,越往西越有雨,路更难走,说不定碰到流民,咱们仨能不能有命到武昌还难说呢。”另一个锦衣卫说道。
“嘘,你注意点,别乱说话。”看起来是头目的人制止了刚才那人的发言,警惕了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倾听他们的谈话,才压低声音说:“此行务必保密,你们猪脑子啊。”
“大哥,咱们来的只能这么快了,。他们都还在京城没出发呢,保什么密啊。”话虽这样说,可是三人还是不再提什么武昌,安静的坐着喝酒吃饭。
他们的对话自然落入了南厂番子的耳朵,达文喜和钟寿勇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达文喜站起来说:“店家,茅房在哪?”
“哪有什么茅房,路边就行。”店家答道。
达文喜笑骂一声,颠颠的跑出了棚子,向着栓马的那一排大树走去,一边走一边解着腰带,看样子是要去放水。
第八卷
南方
第十五章
假南厂腰牌
三个锦衣卫很快吃完了饭,丢下几个铜板就要走路,店家壮着胆子拉住其中一人道:“官爷,小店小本经营赔不起啊,这顿饭本钱都得半吊钱,您就给了五个铜板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锦衣卫大怒:“误了爷爷的公事你吃罪得起吗?给你五个钱那是看得起你,爷爷在京城吃馆子从来不给钱的!”说着将绣春刀抽出半截恫吓店家。
店家终于还是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题里选择了后者,悻悻的撒手,看着三个锦衣卫滚鞍上马,踏着泥水一路西去,草棚子下面的客商们都敢怒不敢言,芜湖是南直隶的地界,锦衣卫的势力范围。真把店家宰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店家,结账了!”钟寿勇大喊一声,吃了个半饱的番子们将大饼卷上牛肉塞到怀里,拿起兵器准备赶路,店家赶紧过来招呼:“爷们,这么快就吃好了?这天又要下雨了,您不歇歇再上路?一共是一两三钱二分银子,您给一两三就行。”
“不歇了,赶路要紧。”钟寿勇拿出两个西班牙鹰洋拍在桌子上,拿起腰刀起身便走,“不要找钱了。”
西班牙鹰洋的成色很足,也是流通货币,每枚重七钱三分,两枚就是一两四钱六分,相当于多给了一百多个铜钱,把店家高兴的不得了,客客气气的说道:“客爷慢走,下回再来啊。”
番子们披上南洋进口的橡胶雨衣,斗笠戴在头上,赶着马车冒雨前行,这一段的路很荒凉,路边都是稀烂的田地,驿道上的泥水很深,车马艰难的走着,行出三里路去,正看见路上躺着三匹马,三个锦衣卫愁眉苦脸的站在树下躲雨,看见车队过来赶紧迎上来大喊:“停下。”
刚才在小饭店的时候,达文喜借着撒尿的空当给锦衣卫的马匹下了毒,马吃了毒药以后走出一段距离就会腿软摔倒,三个锦衣卫着了道,浑身都是稀泥,狼狈不堪,不过气势依然很足,他们以为南厂的车队只是寻常客商,所以想拦下来借三匹马用用。
车队立刻停下,车上跳下来几个人不经意的将三个锦衣卫包围起来,锦衣卫们也不是白给的,立刻发现气氛不对,这个商队的人正是刚才小饭店里那些人,战马就是吃了那家店子的草料才出事的,这一定是个阴谋,众寡悬殊,他们三个不敢耍横,只是把手放到刀柄上说:“咱们是朝廷的官差,马匹赶路太多撑不住了,还请列位行个方便,借三匹马用用,该多少银子只管开口。”
“好说,官差老爷上车吧,要去哪里咱们送你。”钟寿勇冷笑着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路上除了他们一个路人的影子都没有,这伙所谓的商人一个个满脸横肉,手里拎着刀子,脸上荡漾着不怀好意的冷笑,傻子都能感觉出气氛的紧张,更何况是三个经验丰富的锦衣卫。
“你们想干什么?杀官造反吗?知不知道我们是锦衣卫!”领头的那个家伙色厉内荏的吼着。
“官爷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也是一番好意啊,麻利的上车,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老子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放你们走。”钟寿勇说。
三个锦衣卫对视了一眼,忽然两人抽刀迎敌,另一人转身就跑,向着大路一侧的田野奔去。
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南厂番子的密切关注之中,两个锦衣卫刀子刚抽出来就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住,然后有骑士纵马奔出,将那个逃到稻田里的锦衣卫堵住,那人武功不弱,但是被烂泥糊住了脚施展不开,被一棍砸在后脑勺上,敲昏了过去。
三个锦衣卫都被拖到了马车上,官服被剥下,五花大绑起来,他们的随身物品被仔细的检查,一个封着火漆的皮筒被交到钟寿勇手上,他并不打开,只是拿在手上敲打着,慢条斯理的问那三个锦衣卫:
“三位官爷去哪里?做什么?”
“我们是奉命给湖广总督何腾蛟何大人送信的,朝廷公文你们万万动不得,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好汉,不妨报出名号,咱们以后也好登门讨教。”锦衣卫输仗不输面子,嘴上依然强硬的很。
“老子就偏偏动给你看。”钟寿勇说着,一把扯开封套,将公文掏出来端详,可是上面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有朝廷对湖广水灾的慰问之情。”
钟寿勇很失望,他拿着公文跳出马车,对达文喜说:“或许真是朝廷的信使,你看这公文。”
达文喜不去看那公文,反而拿出一块牌子给钟寿勇看,“这是南厂的腰牌,如果他们是信使的话怎么会带着南厂的假腰牌?分明就是贼人!”
钟寿勇接过来一看,真的是一块仿制的惟妙惟肖的南厂腰牌,南厂一贯喜欢仿造别人的腰牌,没想到自己也被别人仿制了,这三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看来把他们拿下真是歪打正着。
钟副将再次登车,将腰牌亮给他们看:“三位原来还另有身份啊?”
“不错,咱们正是镇武侯手下的南厂番子,怎么样,怕了吧?”锦衣卫看见钟寿勇脸上的表情奇怪,还以为他害怕了,心中不禁暗喜,心道带了南厂的腰牌还是对的,南厂的威名比锦衣卫东厂都大啊。
“怕了,当然怕了,不过下次做假腰牌的时候注意点,南厂的腰牌是经常换颜色的,你们拿的是上个月的牌子,错了。”钟副将鄙夷的看着三个冒牌货说。
三人大惊,顿时明白眼前是什么人了,他们对视一眼,毅然扭头咬开内衣领子上的暗囊,吞下藏在里面的药丸,钟寿勇动作极其迅速的捏住一个人的下巴,将他的下颌骨摘掉,可是药丸进嘴即化,他动作再快就来不及。
“达叔快来,他们服毒了!”
随着钟寿勇的疾呼,达文喜迅速窜上马车,看见三人面目开始扭曲,连忙道:“快把他们抬下来洗胃!”
南厂番子们七手八脚将三个锦衣卫拽下车来,硬往嘴里灌水,并且猛击腹部,期望能将毒液逼出,可是他们吞下的显然是特制的剧毒药丸,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就全死了,达文喜捏开一个人的嘴观察了一下,又嗅了嗅,说道:“他们服的是蛇毒配置的药丸,毒性极强,而且吞服的时候咬破了嘴巴,毒液进入血液,灌肠洗胃都白搭。这种药丸是我在东厂的时候配制的,无药可救。”
“这种药丸都有什么人拥有?”钟寿勇问。
“这是以前的九千岁黄公公下令配制的,为的是赐药毒杀大臣,一般是泡在酒里做鸩酒使用,除了东厂之外就是内务府存了一些,别处绝无可能拿到这种药丸。”达文喜说着长叹一口气,用手掩上了死者的眼皮。
“这三个人,是东厂的番子。”
钟寿勇眉头紧锁,这个粗壮的大汉其实心思很缜密,他想了想说:“他们觉察到咱们是南厂的就立刻自尽了,说明这三人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去的是武昌,咱们也要去武昌,侯爷随后也赶过来。这一定不是巧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冲着侯爷来的。”
虽然人死了,但是从他们随行的物品上应该能发现一些线索,番子们仔细的搜索起三具尸体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钟寿勇和达文喜面面相觑,怎么说他们三个死鬼也是朝廷的人,东厂的番子,凭着一块假南厂腰牌根本不能作为证据,好在这里荒无人烟,这一幕并没有人发现,经过短暂的讨论,他们决定把尸体掩埋起来,做个标记以后有需要再来验尸。
番子们冒雨刨坑,挖了一个深坑,三具尸体用橡胶雨衣裹起来扔到坑里,然后草草掩埋,用石头做上标记,这才重新开始旅途,大家心里都感觉怪怪的,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好端端的就死了三个东厂番子,是不是预示着这趟行程前途危难无数呢。
第八卷
南方
第十六章
左大帅的心思
此时的南京城内,赈灾钦差的队伍也开始动身了,五百穿着禁军服装的红衫团精兵都骑着战马,穿着橡胶雨衣,静静的站在南校场上,皇上冒雨亲自来送行,刘子光穿着寻常武将的战袍立在侯恂身后,此次远行武昌,他的伪装身份是侯恂的卫队长,真实身份同样是钦差正使,不过他领的旨意却是总督湖广福建云贵军务,如果解决左良玉的任务顺利的话,可以顺势把半独立在江西的宁王给解决掉。
侯恂和刘子光有深仇大恨,但是为了大义,他还是选择了合作,侯恂在多年前担任昌平督治侍郎时,左良玉曾在其手下为将,而且是被侯恂提拔成了副将,这才开始飞黄腾达的,左良玉虽是一介武夫,但是很重恩情,侯恂赋闲在家的时候,每逢节日,左良玉都要派人送来钱物,对于这个老部下,侯恂很是了解,所以特地写了一份左良玉的简介给刘子光,侯老头不愿意和刘子光对话,刘子光也懒得理他,他们之间不和朱由校是知道的,但是这趟差事还非得他俩联手不可,所以在临行前皇上还分别找两人谈了话,让他们精诚合作。
“皇上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负重托。”侯恂和刘子光一起表态,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让魏忠贤拿来御酒,亲自赐给他们,此去武昌意义重大,乃是打响统一大明的第一枪,如能顺利解决左良玉,其他割据势力一定望风而降,刘子光和侯恂自然也明白这个重要性,都郑重其事的将御酒一饮而尽。
车队在皇上和大臣们的目送下渐渐西去,魏忠贤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刘子光了,得到讯息的左良玉一定不会对来杀自己的人客气的……魏忠贤哪里知道,他派去的信使此时已经埋在芜湖郊外的烂泥地里了。
雨还在下,刘子光躲进了马车里,躺在舒适的皮垫子上发呆,再次撇下家人出征,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在曾橙已经身怀有孕的情况下离开,这让刘子光有一种负疚的感觉,可是为了民族大业他不得不放弃家庭的温馨,湖广是中华的心腹地带,万万不能独立,作为大明朝的第一猛将,他必须挺身而出肩负起这个重担。想想早上离开家的时候,曾橙将一包连夜烙好的大饼和十来个咸鸭蛋塞给自己,嘱咐说路上一定当心,刘子光就觉得鼻子酸酸的,这次湖广之行前途未卜,如果孩子降生的时候自己还不能回来那可就太对不起曾橙了,唉,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左良玉这个人,争取尽快完成任务早早回家吧。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刘子光将侯恂写的那张纸拿出来再次阅读,左良玉今年不过四十岁,年富力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头脑很灵活,武艺也很了得,擅使一杆丈八蛇矛,最拿手的还是弓箭,能左右开工,箭不虚发、百步穿杨。他手下的军队一部分来自关外的边军,一部分来自收编的川陕河南土匪军,军纪很是败坏,但战斗力很强,他手下还有一帮素质很高的将军,替他统治着湖广之地。
左良玉并没有官方授予的统治湖广之地的权力,他只是平贼平到了武昌,顺便就驻扎在这里了,算是客军,朝廷正式委派的湖广总督是何腾蛟,一位干练的文臣,可是乱世当中枪杆子才是真理,何腾蛟本事再大也斗不过左良玉的大军,所以迅速被架空软禁,连受封在武昌的楚王都要对左良玉客客气气的,这湖广这块地盘上,左大帅就是土皇帝,这个人虽然不识字,但很崇尚先进技术,所以湖广在他的治理之下比其他省份要发达些,武昌造船厂的蒸汽船横行长江所向披靡,武昌到鄂州大冶等地还修建了铁路,以便运输铁矿石和煤炭,左军的铠甲武器也是军阀中比较先进的,被甲率比禁军还要高。
在这样跨时代的强大武力面前,左良玉的农民武装怎么可能是对手,而且十万大军要分住在湖广各地,难以集结,武昌城内能有一两万人就算不错了,万一杀不成左良玉,两下正式开打,也未必会落得下风。
想到这里,刘子光的心才安了一些,对于这样的割据军阀没有什么道理好讲,只有武力解决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武昌,平贼将军太子少保左良玉的官邸里,一个红脸大汉正在练习开硬弓,六石的硬弓在他手里如同面条一样扯来扯去,一旁观看的亲兵们纷纷拍手叫好,红脸汉子猛一发力,居然将硬弓拽断,众人更是高声赞叹,并且取过毛巾给他擦汗,汗水当然不是累出来的,而是因为武昌的天气实在闷热,坐着不动都会出一身大汗。
“本帅比那号称大明第一猛将的刘子光如何?”红脸大汉矜持的问部下。
“左帅英武,身经百战而不败,其实他那样的小儿可比拟的,卑职听说他那些事迹都是说书先生吹出来的,这家伙不过是仗着娶了皇上的姐姐才封侯拜将而已,真论起武艺,十个刘子光都不够左帅砍的。”亲兵们拍马溜须的功夫甚强,专捡左良玉爱听的说,这样的话他们每天都能听左大帅问起,可见这个刘子光在大帅心里的位置之重。
“一帮拍马屁的家伙。”左良玉哼哼笑了两声,望着阴郁的天空道:“有机会我倒真想和他较量一下……”
左良玉称得上是乱世枭雄,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叔父带大,练得一身好武功,再加上身材高大,臂力过人,从军以后迅速升迁,从小兵做到了右营都司,后来因为部队闹饷被牵连罢官,多亏了当年的上司侯恂赏识他,又将其提拔起来,从游记升到了副将,从此进入了事业的上升期,手下的兵越来越多,打的仗越来越顺,辗转来到湖广富饶之地,这才算扎下根来。
左良玉不识字,但是喜欢听三国,他身边随时备有识字的亲兵,闲暇时候就念三国给他听,他最崇拜的三国人物是曹操,而且也一直在效仿曹操的做法,他广招天下英雄和谋士,来者不拒,不管是真有才还是假有才都会用心的款待,有几次还特意不穿鞋子从屋里奔出去接待来客,这种做法倒也唬住了不少人,湖南多才子,左良玉这种大规模的招揽行动总能网住几条大鱼,他的谋士里不乏有真知灼见的高人。
左良玉一直以为现在的局面和三国时期类似,正是适合他发展的好时机,他效仿太祖,广积粮不称王,又效仿曹操,把楚王紧紧抓在手里,等待着有一天能率军南下,推翻现在的朝廷,将手里的这个傀儡楚王扶上宝座,自己做摄政王即可,等到时机成熟再搞个禅让,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国号他都想好了,就叫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