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精校)第6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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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刚进门的时候,崔夫人便在一旁的倚楼上审视前来清,这是她的一贯风格,她阅人无数,她认为要想看出一个人的本来面目,就必须从细节处观察,尤相径庭,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她见李清被一帮东宫侍卫呼拥着进府,眉头便轻轻皱了起来,这帮东宫侍卫平日里无法无最不喜欢的好勇斗武的侄子,想想别人来相亲,皆是进士才俊,腹中饱学诗书,只穿青衣小帽,独来独去,说不出的俊秀潇洒。而眼前的此人,且不说长相不令她满意,老爷说他连个举人都不是,还做过商人,真不知老爷看中他哪点,崔夫人却不知道,李清压根就不晓得相亲这回事,若没有左右护拥,这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而此时餐桌上见这李清又嫌口味淡寡,崔夫人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她是老郡主,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失礼,见女儿沉默不语,表现还算让她满意,只有老爷又是夹菜又是布酒,热情得有点过头,‘知夫莫若妻’,崔夫人便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个小道消息,瞅了一眼李清道:“听说长安的米价已经涨到五十文一斗,去年还三十越不值钱,不知李公子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让钱贬值。”
  此话问出,若是那些进士才俊听了必然会紧皱眉头说出一番忧国忧民的话。可李清对此却最有兴趣,他腰一挺,眉飞色舞地向崔夫人献计道:“夫人说得不错,要想让手上钱不贬值,办法有很多,最直接的便是将铜钱换成金银,保值且不占地,但要想增值的话,我建议夫人多买些房产宅院,或者买点名人字画、古玩玉器什么的,这种东西,年头越久就越值钱。”
  正在给李清夹菜的崔翘也想听一听李清之志,不料他竟说出这样一番经济学大论,不由呆了一下,夹菜的筷子缩回到自己碗里,暗暗忖道:“想不到此人就是做了官,商人本性还是不改,孜孜谋利,精打细算,竟如此市侩,真个招了他为婿,倒辱没了我的门庭。”
  招婿之心减弱,崔翘也失去了好客的热忱,这席上的气氛也渐渐尴尬起来。这时,李虎枪实在忍耐不住。起身拱拱手道:“姑母、姑父,今天是上元节。我倒不好在外面久呆,想先走一步。”
  “你去吧!代我向王爷问好。”崔翘也不喜欢不读诗书的李虎枪,先见他不请自来,又看他象猴子一般坐立不安,心中早就厌恶之极,巴不得他快点走,也就不留他,放他去了。
  李虎枪仿佛要闷死之人忽然找到个出气孔,心中着实畅快,不由向李清使了个眼色,意思说你也和我一起走。但李清却惦记帘儿之事未问,暗暗在下面狠踢他一脚,让他等会儿在走,李虎枪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摸不着头脑,却忽然瞟见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表妹,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相亲之会。既如此,自己还掺和在这里干什么,便暧昧地朝李清笑了一下,转身一拍屁股跑了。
  不料崔翘在一旁见李清不睬李虎枪的眼色,竟以为李清是不齿与李虎枪这种粗人为伍,这眼看要枯死的招婿之心又忽地复活起来。他又给李清斟了一杯酒呵呵笑道:“其实老夫也酷爱收藏玉器,却不是为了牟利,纯属君子之好,若贤侄见了什么好的玉器,倒不妨替我留意一下。”
  李清见李虎枪跑了,很是担心门外会有李林甫的人等着,帘儿的事虽重要,但以后可以再问,可自己的命若没了,帘儿岂不成了寡妇。
  他正想跟着告辞,却忽然听崔翘问出这句话来,这正是一个试探帘儿身世的绝好机会,犹豫了一下,这刚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下来,心中暗道:“或许李林甫的人知道自己已被太子保护,应该不敢擅自抓捕自己了吧!”想告辞的念头又收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世叔,我倒知道在哪里有一块极品美玉。”
  “是吗?”崔翘的兴趣陡然增加,他身子前倾,眼光炽热,仿佛一个好色之徒发现一个单身的美娇娘,“你快说,是什么样的玉,是在哪里看到的。”
  “世叔,不如让我先看看你的玉。”
  书房内,崔翘取出几块上好古玉,坐在书桌前在得意的介绍一番,又斜视笑道:“如何?比你说的那块玉如何?”
  李清努力回忆帘儿那块玉的形状,随即他紧紧地注视着崔翘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低低声音道:“世叔,那块极品好玉是我在一个十七岁的女孩那里见到的,只有半块,玉色碧绿,如果和另外半块合起来,应该是个鸡卵形。”
  崔翘慢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打着哆嗦,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前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刚要开口问,忽然似感觉到什么,眼睛迅速地朝门口看去,只见门缝里竟透出一道异常寒冷的目光,空气都要被冰冻得凝固起来,直钉钉地望着自己的脖子。他顿时脸色大变,比外面的月光还要惨白,从来没有看见她这副摸样,崔翘脸上的肌肉开始一块块颤栗起来,挤出一丝笑意,仿佛是为了迎合她才笑,他心里根本不想笑,有的只是恐惧。
  崔夫人轻轻冷笑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又慢慢侧头向李清望去,“你说那个女孩是十七岁,对吗?”
  这时李清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崔翘就是帘儿的亲生父亲,而且那另外半块玉现在就挂在崔翘的脖子上,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本想悄悄地问,不料这女人竟比猫还灵敏。
  “多谢你了!”崔夫人薄薄的两片嘴唇迸出一句冰冷的感谢,她走到他身后,肥白的手按着丈夫的肩膀,随后又捏着他的后颈轻声笑道:“老爷,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崔翘的眼中已经露出绝望之色,身子蜷缩成一小团,活象一条正被老母鸡的爪子按住拨弄的小虫,此时他已经不是堂堂的大理寺卿,而是一个即将被妻子修理的可怜男人。崔夫人肉躯体遮住了崔翘的身影,两口子一前一后朝后堂走去,只转了个弯,便听见崔翘低低的哀求声,随即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是衣服被撕开的裂帛声,最后只听见崔翘痛苦的呜咽声,可怜的男人!
  李清回到席上,取了东西正想趁机溜走。这时一直不语的崔家小姐却忽然活跃起来,她就象没有看见眼前发生的事,也没有听见内堂传来声音,宛如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飞了半个圈子,停在了李清的身旁,嘻嘻一笑,一把将他拉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见过我的表姐平阳郡主?”
  李清与她对面而坐,桌上装水果的竹篮挡住了他的视线,只在入席介绍时匆匆瞻仰她一下。此时见她坐在自己身边,才细细地打量她,她应该是帘儿同父异母的姐姐,但却长得和帘儿完全不象。帘儿长得象她父亲崔翘,身材娇小玲珑,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呈月牙形向下弯;而帘儿的这个姐姐却酷似她母亲,身材高大丰满,双肩宽阔浑圆,嘴唇厚实性感,两只丹凤眼细细长长,笑起来眼尾部分便消失不见,变成了倒三角形,整体而言,她长得算是容颜俏丽,皮肤也白皙细腻,只是她的嘴角长了一颗大大的黑痣,使人的眼光不愿在她的脸上久留。
  李清打量完毕便很想给她一句忠言劝告,那就是相亲的时候千万不要和她母亲坐在一起,使人很容易便想到她将来的样子,这相亲的成功率便可想而知。
  听她问起李惊雁,李清随意一笑道:“赫赫有名的冷郡主,我怎么会没见过。”
  崔柳柳听了更有兴趣,伏在桌上歪着头问他道:“那你觉得我与她谁更漂亮一点?”这是她见每一个初识的年轻男子都要问的问题,就仿佛白雪公主里的王后总要问魔镜一样。
  她见李清惊异的目光再次向自己看来,便媚然一笑,跳了起来,手拉住榴裙边微微摆开,摆出个优雅的姿态。
  饶是李清来唐朝已经多年,已经习惯了唐女的开放大胆,可今天所见又让他长了见识,“这个……这个,你比她长得高些,她太冷,没有你热情。”
  崔柳柳见李清顾左右而言他,不禁大发娇嗔:“我是在问你,谁长得漂亮?”
  “漂亮么,咦!那冷郡主长什么样子,我倒真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一位名人说过,若一个年轻女子问你她的长相,就算她长得象头猪,你也不能说出来。
  这个崔柳柳身躯虽大,内心却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她与李惊雁究竟谁长得漂亮,这是她从小便一直在研究的课题,所有的男子都恭维她长得漂亮。而今天李清的模糊答案却动摇了她的信心,女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一万个男人夸她长的漂亮,也抵不上一个男人说她不漂亮。
  她一跺小蛮靴,正要再追问,却见一个小丫鬟在扭头偷偷的笑,心中恼羞成怒,一步上前揪住小丫鬟的头发,左右开弓两个耳光打去。小丫鬟顿时被吓得跪倒在地,想到小姐发怒的后果,她捂着脸浑身颤抖不止。崔柳柳正要抬脚再踢,却被李清一把拽住胳膊,扯回椅子上坐下,他瞥了一眼吓得魂不附体的小丫鬟,淡淡笑道:“若你文雅一些,那我就承认你长得漂亮。”
  就在这一瞬间,李清决不把真相告诉帘儿,这样懦弱的父亲、这样凶横的后母、这样刁蛮粗暴的姐姐,这样令人厌恶的家庭,这门亲不认也罢!
  这时,内堂里有脚步声传来,吓得崔柳柳赶紧坐回原位,继续乖乖地喝她的汤。只见崔夫人一人走出来,被乌云笼罩的脸上勉强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丝阳光,随即乌云又合拢,“李公子,今天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今夜外面花灯璀璨,李公子可尽管去看花灯好了,欢迎改日再来玩。”
  李清见她绝口不提帘儿之事,又向自己下了驱客令,知道他们也不想认这门亲,便冷冷地笑了笑,“真是抱歉,搅了你们的心情,那我先走一步。”
  “娘!我想和李公子去看灯。”一旁地崔柳柳忽然站了起来。
  崔夫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李清,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白。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斥女儿道:“一个女儿家说这种话也不怕丢人,你给我回房去,不准你下楼一步。”
  崔柳柳被母亲当着李清的面责骂,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她死命一跺脚,一扭肩膀大哭着从侧门跑了出去。
  李清摇了摇头,转身大步走出府去。崔夫人盯着他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白胖的脸上生出两条横肉,她自言自语道:“那个教坊的贱人居然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十七年,竟然瞒了我十七年。”
  她的眼睛闪着凶光,慢慢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随手抄起根落地烛台,发疯一般轰隆轰隆向内堂冲去。
  李清走出崔府,胸中郁闷,本来想查出帘儿的身世,让她惊喜一番,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崔翘的可怜,娶了皇室的女人竟是这个下场,真不知他当初是怎么想的,愚蠢的男人啊!
  走出近三百步,李清忽然生出一种直觉,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猛一回头,浓浓的夜幕中,只见二十步外,一条黑影迅速闪到树后,他的心顿时紧张起来,李林甫着门,可能是去看灯去了,这条巷子很长很黑,没有一个人,离巷子口至少还有二百步远。
  “对方既然是跟踪,那前面应该没有人拦截。”李清想罢,拔腿便跑,那树后的黑影闪出,也跟着向他追来,动作却比他快,眼看就要被追上,后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眼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一女子在马上恶狠狠地喊道:“你休想逃,我要带你去亲眼看一看,我与李惊雁到底是谁漂亮!”
  
  第四卷
初入京城
第102章
帘儿的姐姐
  
  灯会主要分布在一线一点两大片区域,线是朱雀大街,点是东市,从今年起灯会正式定为三天,今夜是正月十五,正是灯会最盛之时。天刚擦黑,家家户户便早早吃过晚饭,将大门一锁,携妻扛子上街观灯去了。长安本已繁华之至,今夜恰值上元节,便应了那“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的俗语,只见亭台楼榭银装素裹,朱雀长街铺银散玉,远近树木挂琳琅,犹如撑片玉伞,等到冰轮升起桂华满时,临街人烟凑集之处,遍搭起千姿百态的灯架,银烛星球灿烂,照耀如同自昼,真个玲珑大器,无奇不有。这三夜便是大唐的狂欢节,千家万户不夜,无论男女老少、贵族庶民,全都上街逛灯市。
  自古上元灯盛,故而后人有词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崔府的亲仁坊沿路行人稀少,李清一路纵马,终于甩掉了跟踪之人,前面便已临近朱雀大街,路上行人渐堵,李清只得勒住缰绳放马缓行。
  “你急什么,难道想甩掉我吗?”崔柳柳气喘吁吁赶上。
  “崔小姐,我昨天刚在嗣宁王府上做客,今天又去实在不礼貌,不如改日我再陪小姐。”李清虽碰巧得她的助力甩掉了跟踪之人,但要真陪她去李琳府鉴美,却同样也是件荒唐之事。
  崔柳柳就是为他而来,哪里肯放他走,她冷笑一声道:“你休要搪塞我,我并没有说要去嗣宁王府。哼!若你今晚不陪我,我就告诉娘是你哄我出来的,还想趁机轻薄于我。”
  李清自然不会把一个黄毛丫头的威胁放在心上,更懒得跟她计较。他听不用去嗣宁王府,又想着今晚自己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便笑了笑道:“如果小姐有兴致,不如我们去逛逛灯市。”
  崔柳柳却以为李清是怕了她,心中着实得意。她这一招屡试不爽,便以为李清和别的男人一样,真害怕她娘去皇上面前告状,所以权衡了利弊后才肯陪她去玩。
  她越想越得意,催马前行,回头娇笑一声,“不准你再找借口,乖乖跟我来。”
  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已经无法再骑马。李清牵着两匹马跟在她后面东张西望,欣赏着盛唐的繁华。此时灯潮正盛,满街玩灯男女,花红柳绿,庶民仕女,熙熙攘攘,摊贩商贾,叫卖声喧。
  在一个小摊前,琳琅满目挂满了各种头制头饰。用各色丝线缠绕,或镶几颗劣质珍珠,引来大群小娘围看挑选。崔柳柳身高力大,推开几个小娘挤了进去,不多时便拣了一大把头饰,站在铜镜前一个一个试带,均不满意,眼一瞟却见一小娘手上的凤头白玉簪子颇有特色,伸手一把便夺了过来,戴在自己头上左右对镜端详。其他人见她衣着华贵,也不敢惹她,纷纷丢下手中头饰到别处去了。
  “喂!你说这件头饰我戴上怎样?”喊了半天却不见李清应她,眼一斜却见他在看着一人背影发呆,她不禁大为娇嗔:“喂!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李清确实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发现一人极为眼熟,只见他带着两个随从,正在向人打听道路。
  当那人转过脸时,李清忽然大叫起来,“玉壶先生!王县丞!是你吗?”他认出此人似乎是义宾县的县丞王昌龄。李清没有认错,此人正是王昌龄,他刚到京城,正在朱雀大街上问路。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这玉壶先生是李清的专利,他立刻便反应过来,一回头,果然见李清在十步外向他招手,他乡遇故知,这种难以形容的喜悦充满了两人的胸膛,两人竟哈哈大笑着拥抱在一起。
  “公子,还有我呢!”
  旁边一名随从白面长须,却不是高展刀是谁。
  “大人,还有我!”另一人两只大招风耳,正是县吏张奕溟。
  李清心中欢喜之极,他一手一个搂住二人的肩,连声道:“你们也来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去。”李清兴冲冲带着三人要走,一抬头,却见崔柳柳拦住去路,眼睛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到哪里去!”
  “崔小姐,我遇到几个老朋友,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改日我一定陪你出来逛街。”
  崔柳柳兴致正浓,哪里肯让他走,她双手叉腰,寒着脸道:“不行!我不管你什么朋友,你既然答应过陪我逛街,就得说话算数。”
  如果说对杨花花的无视是李清对历史的畏惧,如果说对冷郡主的漠然那是他男人自尊在作祟,那他此刻却真正的厌恶一个女人,一个刁蛮而极端自私的小女人。他忍住气,再一次劝道:“崔小姐,请你不要胡闹了,我送你回家,我这里有要紧的事。”
  崔柳柳却脸一扭,两只眼翻向天空,丝毫不为所动。
  李清轻哼一声,耸了耸肩,随手将缰绳扔给她淡淡道:“对不起!崔小姐,这是你的马,我还给你。”
  他一拉三人,头也不回道:“我们走!”
  不等李清走出十步,就听见崔柳柳一声歇嘶底里的大叫,“李清,你若敢走,我一定要让皇上砍了你的头!”惹得路人纷向她望去,几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却眼珠乱转,仿佛听到了什么商机,竟止步不走。
  李清脸色淡然,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只管领着三人继续往前走,但王昌龄却拉住了他,“阳明,她是公主吗?”
  李清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公主,她娘是大唐郡主,她爹是大理寺卿。”
  高展刀唬了一跳,“公子,你怎会惹上这种刁蛮贵女?”
  “我几时想招惹她?”李清恨恨地道:“要不是李林甫的人跟踪我,我怎会和她在一起。”他便将在巷口被人跟踪,崔柳柳正好赶来一事简单说了一遍。
  王昌龄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算了,老弟!别和小娘一般计较,再说若不是她,我们又怎么会遇到,可见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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