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精校)第197部分在线阅读
说到此,李林甫眼皮一抬,目光锐利地盯着李清,看他怎么回答自己,是打哈哈应和,还是说些有建设性的话?
李清却微微一笑。“相国今天进宫,是为了杨国忠之子杀人一事吧!我也听说皇上下旨命大理寺来查此案,看来皇上也是想不了了之,不过,相国不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吗?”
“蹊跷?”李林甫当然觉得此案蹊跷,分明是有人布了局让杨暄上当,可他就是想不出这究竟是谁施的暗箭。可现在李清却说起此事,李林甫忽然若有所悟,抬头向李清看去。只见他眼中充满了笑意,哪里有什么疑问之色。
“是你……”李林甫猛地睁大了眼睛,手颤抖着指向李清。他一向喜怒不露于色,可此时也控制不住内心得震撼,他的心中转个无数个念头,此事竟然是李清干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林甫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刷地拉开了窗帘,借昏暗的夜色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渐渐的,他平静下来,脑海里迅速思索着李清的用意,这显然是向自己示好。可自己与他一向是敌非友,章仇兼琼之死更是脱不了干系。那他此举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他也不想让杨国忠得志不成?
李林甫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他慑住心中的狂喜,冷冷道:“李侍郎还有什么话,不妨一起说出来,老夫年事已高,想不了太深奥之事。”
李清淡淡一笑,挺直了腰道:“相国可知道我与杨国忠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如此恨我,只要有机会就想置我于死地。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夫只知你与他有旧,他曾给老夫说过,他当成都县尉便是你向鲜于仲通举荐的,后来为一些琐事不和翻了脸。”
“琐事?”李清一阵冷笑,“他刚到京城开销大,我便送钱给他,他妻子在成都衣食无缺,也是我一直关照,这等恩德,岂是一点琐事不和便可以翻脸吗?”
“那是为什么?”李林甫转过身来,眼中颇有兴趣。
“那是因为他曾经是我的伙计,只有我知道他最落魄的时候是何面目。”李清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道:“杨国忠是一头中山狼,他从不甘心在我之下,一直嫉恨于我,所以每次有机会害我,他都不会放过。所以如果他当政,他绝不会放过我,还有庆王,这两人已经勾结起来,假如庆王有一天登基,你说他第一个要杀的会是谁?”
李林甫恍然大悟,李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岂能不明白,现在他众叛亲离,有李清这个重量级的人肯帮他,这个机会怎能不抓住了。
李林甫心花怒放,上前一步拉住李清的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侍郎有一天会和老夫走到一起,还记得在李琳府上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便觉得我们有缘份。”他当初是怎样想杀李清,后来屡次为敌,现在却半点不提了。
今天得了这个意外的收获,李林甫精神大振,颓态一扫而光,他拉着李清坐下,开门见山问道:“既然你如此恨庆王,那李俅你为何不拿出来?还有你握在手中的那些证据,你又为何不拿出来?难道这些还不足以绝掉庆王入主东宫的希望吗?”
李清笑而不答,这件事他知道瞒不过李林甫,他今天过来也没打算要瞒他,对李林甫这种老奸巨滑之人,实话实说反而会得他信任,李林甫也绝不会相信自己真是来投奔他,彼此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李清端起小茶碗,又细细品了一口,笑道:“相国,如果我没猜错,皇上这两日应该派人来找过你了吧?”
李林甫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赞叹,难怪章仇这么看重他,果然厉害,看问题透彻。不过他也不说破,只点点头道:“侍郎说得不错,高力士来找过我,可这又有何关系?”
“相国在考我呢!”
李清微微一笑道:“关键是皇上真正的想法,他压根就不想再立东宫,所以便造出一个庆王、永王争位的局面,表示他左右为难,这个局面必须要一直延续下去,所以他不希望庆王出事,打破这个平衡,相国,我说得可对?”
李林甫怔怔地望着李清,能看透这一点的。长安官场中实在没有几人。恐怕除了他和高力士外,便只有此子了,难怪自己几次败在他手上,确实不冤啊!也难怪皇上动太子前一定要将他调走,若他在,恐怕又是另一个局面了。
想到此,他暗叹一口气,拍了拍李清的肩膀,再一次道:“我有二十五个女儿。除了几个已嫁人的外,其余随便你挑,就算是为妾也无妨。”
他说得异常诚恳,李清却似乎没听见,只淡淡一笑道:“朝野皆说皇上欲以国舅替相国,其实我倒以为皇上尚在犹豫之中,未必真下定了决心。”
“此话怎讲?”李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如晨钟暮鼓。在李林甫耳畔敲响。他也故不得相国应有的矜持,一把抓住李清的胳膊,急道:“快快说与我听!”此刻就算李清将他所有的女儿都要去,说不定他都会答应了。
“关键还是在杨国忠的身上。他野心虽有,但能力太差,他若为相,有几个大臣服他?象安禄山、高仙芝、哥舒翰、安思顺之流,又有几个买他的帐?他不过是借了裙带关系才扶摇直上,无功无为,安能和掌了十五年的朝政的李相国相比,这一点皇上焉能不考虑。所以皇上才用‘小三司’来调查相国,级别低不说,还要他们再去咸宁,这一来一去,至少也要一月。难道他不知道赵奉璋那里证据皆全吗?”
说到此,李清直视李林甫。语气肯定地道:“由此可见,皇上动相国的决心并没有完全定下来,他让人去咸宁调查目的其实在拖延时间、是在观望。若杨国忠手段厉害,真有取代相国的可能,那他便会顺水推舟,罢相换人,若杨国忠能力不行,皇上必然还有另一套方案。”
不知不觉间,李林甫完全被李清牵住了鼻子,他沉吟片刻,又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依侍郎看,我现在该如何应对?”
“很简单,让杨国忠软下来便是了,皇上一旦对他失望,自然会采用第二套方案,这样相国就会有惊无险度过此难。”
李清身子略略倾向李林甫,低声道:“可双管齐下,一是死抓住杨暄杀人案不放,让万年县不配合大理寺,所需证人证物皆不给全,同时又命大理寺三天内结案,若结不了案,便将此案转刑部,这是一;第二是先放出风去,说苏州纵火案是庆王派李俅所为,我再拿一点李俅的表记给相国,相国派人送给庆王,命他向杨国忠施压,否则就掀开此事,如此双管齐下,我想杨国忠应该会软下来。”
李林甫长长地吐了口气,果然布局巧妙、步步狠辣,若李隆基不用杨国忠而用李清来替代自己,那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他忽然警惕地看了一眼李清,‘此人口口声声说皇上有第二套方案,会不会这第二套方案就是用他本人来取代自己,所以他今天才来助自己。’
李林甫越想越有可能,他揉了揉硕大的鼻子,干笑一声对李清试探道,“侍郎这次肯帮我,若我度过此难,我定保举你为工部尚书。”
“其实我今天来拜访相国是有事相求!”
李清瞥见李林甫眼中有异样的神情,知道他心中起了疑心,本来彼此就是互相利用,坦白地说倒可以消除他的疑虑。
果然,李林甫听李清有事相求,这才略略有些放心,笑道:“侍郎有话请直说,我若办得到,一定会答应。”
“朝中的勾心斗角我已经腻烦了,再者庆王、杨国忠之流对我恨之入骨,欲杀我而后快,我确实也防不胜防,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想返回西域,希望相国成全。”
李清的要求并没有使李林甫意外。他明白李清的想法,现在朝中局面混乱,所以他是想到外面避祸,等新皇登基再回京为官。李林甫知道这就是李清的条件了,自己若不答应,那警告庆王的信物他也不会给自己,甚至刚才说讲的一切都通通作废。不过,李林甫却有自己的想法,若李清去了地方,那自己所担心的威胁也就消失了,这是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李林甫慨然应允道:“侍郎既已决定再去戍边,我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日一早,我便向皇上递奏折。”
停了一停,李林甫又试探地问道:“那刚才侍郎所说之事,就是李表记。”
李清轻轻捋了捋短须,眼皮一垂,慢条斯理地说道:“放心!只要相国向皇上提出外放我一事,李俅的表记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第十卷
绝地反击
第285章
高力士的最后忠告
从李林甫的相国府出来,天已经黑尽了,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无数的星星在天幕眨着眼睛,一轮金黄色的弯月挂在远空。风儿温暖,风中含有淡淡的花香,在这个没有工业污染的世界里,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李清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旁边是高力士的府第,明天李林甫就要将今年人事变动的报告正式提交李隆基,李清也临时改变了明日拜访高力士的计划,他必须要在今天晚上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不能因一个环节的疏忽而使他的计划功亏于溃。于是,从李林甫府里出来,李清就马不停蹄赶到了高力士的府上。
高力士的管家早已经得到主人的吩咐,不用去禀报主人,直接就将李清带到了小书房的外间,李清这是第四次来高力士的府上,前三次都在一个小会客室里,可今天却进了内府的书房,和李林甫的内书房一样,能进高力士的小书房也是一种荣耀,书房里的摆设异常简朴,桌椅橱柜都是几十年的老货,不少地方油漆已经剥落了,露出里面灰白色原木。这里只是外间,和内室有一道门相隔,朝廷中曾有一句戏言,‘进了李林甫的内书房,那是进士及第,可进了高力士的小书房则是五品入流。’事实上也是如此,象一些显赫一时的权臣,如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高仙芝、宇文融、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珙、安思顺等等,哪一个背后没有高力士的托力。但这种力往往是看不见的,除了当事者外,一般也不为人所知,就如风中的蜡烛能茁壮的燃烧,高力士的作用就是替它遮挡住了风雨的侵袭,无声无息,却至关重要。
李清却无心体会这第一次进高力士小书房的荣耀。他的脑海里仍然在思索可能出现的漏洞,首先是杨氏家族的反对,杨国忠是吏部侍郎,他的阻碍是必然的,但有杨花花的内力,杨氏家族也兴不了浪,这一点李清并不太担心,毕竟吏部侍郎也只能干涉六品以下的官员升迁,五品以上则要经相国点头。三品以上还必须皇上签批才能通过。
关键是李隆基,当年将他调回朝廷,从某种角度上讲,正是李清的一些擅自行为令李隆基起了疑虑,从而剥夺他的军权。现在又要将他外放,李隆基焉能不考虑过去的教训。若他李清无所作为,任由李隆基委派,那‘临轩册授’的结果极可能就是去江南为一州刺史,主管地方经济,而与他的初衷大相径庭,这便是李清最担心之事。
为此,他早已开始部署,命韦应物替他交给杨玉环的信,以他对杨家的恩德谋求杨贵妃最后的报恩;杨花花也是能改变李隆基想法的人,现在他也不用担心;还有李林甫,虽然他本人前景不妙,但他现在依然是右相,提交高层人事变动的计划须由他来草拟,现在双方也已达成协议;再一个就是这高力士,他能引导李隆基的思路、至关重要,几乎再没有什么疏漏了,剩下的或许就是他本人与李隆基的一次谈话。
“呵呵!让侍郎久等了。”
思索间,官拜骠骑大将军、渤海郡公的大唐第一权重宦官高力士已笑容可掬地出现在门口,他穿一件青白宽身禅衣。不戴帽,只用一方介束发,显得悠闲而淡泊。
“老夫也刚从宫里回来,只换了身衣服,侍郎便来了,时间算得好准!”
李清连忙站起行礼,歉然道:“我刚从相国府过来,确实不知大将军尚未休息,真是失礼了。”
高力士瞥了他一眼,脸上挂住一丝赞许的笑容,“不错,肯对老夫说实话,孺子可教!”
他推开内室的门,几个小丫鬟先进去收拾了一番,昏暗的房间很快变成温暖明亮。高力士指了指椅子,笑道:“坐吧!我这里不常有客人来,房间简陋粗鄙,比不得相国府居然开大门欢迎你。”
听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暗示了李清。李林甫的一举一动已经在皇上的掌控之中,而这个具体操作之人,正是他高力士,言外之意,若李清不来,那他高力士也无法替他掩盖。
李清暗暗叫一声侥幸,他坐下来便开门见山道:“大将军,我想回西域去?”
“西域?昨日皇上才说要放你为苏州刺史兼江南东道采访使,你却想去西域!”
李清悚然一惊,急问道:“可已经下喻?”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忽略了李隆基的谋算。他有些受后世一些观点的影响,李隆基在天宝后期如何昏庸糊涂,被李林甫、杨国忠之流牵着鼻子走。事实上,李隆基懈怠国事或许是真的,但若说他昏庸糊涂,那就是大错特错,他不但不糊涂,而且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权力布局上,这次用杨国忠来攻击李林甫不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吗?
李清简直想打自己一记耳光,从杨花花过寿到现在已经过了八日,李隆基却毫无声息,他怎么可能不关注朝中的局势呢?自己将他忽略,简直是愚钝之极,如果李隆基已经拟旨,那一切都晚了。
想到此,李清紧张地扫了一眼高力士,见他笑容平淡,不被自己吃惊所动,仿佛在意料之中一样。他若有所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还来得及。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崔翘夫人,宁王的长女,若不是她今天下午来哭求皇上收回成命,耽误了皇上一个时辰,恐怕旨意就已经下了。”
高力士笑了笑,崔翘左迁广州长史,他夫人又哭又闹,在兴庆宫撒泼了一番。皇上头痛不已,不得已躲进了深宫,便将几个重臣的新任命给耽误了,其中就包括李清任苏州刺史。
“不过你想说服皇上放你到西域重炒旧饭,恐怕有些难度,你得好好想些办法才行啊!”
高力士只说有难度。而并不是不可能。还要他想办法,其用意就已经昭然大白了。
朝中的政局自太子被废后便陷入乱局,没有人看得清前方的道路,许多人只凭本能在这个巨大的旋涡中寻找出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而高力士则是扮演看戏的角色,他唯一要做之事,便是在这场纷乱的权利斗戏里寻找到真正的主角。
而眼前的李清便是他独具慧眼看中的主角,一个能将太子和相国玩弄于股掌的年轻政客。张筠曾对他说过,可惜李清出身低微,没有背景,在极重门阀世家的大唐官场难以出头,和他同时期的杨国忠却能平步青云,这也是不少人为李清叹息的地方。可高力士却对这种论调不屑一顾,只因步履艰难,每一个脚印才会深刻而踏实,一但上去才不会轻易掉下来。或许因为他本人也是出身贫寒,才会在人人吹捧杨国忠之时,悄悄的将宝押在几乎要被人遗忘的李清身上。
现在李清坦白地告诉他,自己想重返西域,请他支持,高力士知道这是他避实就虚的策略。在地方上去建立雄厚的实力,过五、六年再入朝,那时他就足有拜相的实力,从策略上这是高明的。高力士并不希望他留在长安,毕竟在杨国忠和李清之间,李隆基选择了前者,而李清的基调李隆基早在赐他镇纸时便已经定下,那就是让他辅佐后面的继承者,这就是高力士将宝押在李清身上的原因。李清能恩泽他的后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在广平王李俶,他是将高力士和李清联系在一起的纽扣,也是高力士在李清走之前要明确之事。
此时,他见李清尚在思考,没有直接答复自己暗示,便温和地一笑,索性将话说穿了,“你去了西域,那广平王怎么办?”
李清一直在沉默,高力士的暗示他明白,无非是想自己求他。可在这种重量级的人物面前,他更不能轻率开口,他必须揣摩高力士真实的用意,他究竟是站在哪一面的,庆王已经不可能,那是永王,还是别的什么亲王,甚至是代表李隆基,让自己再一次成为李隆基的一枚棋子。
但高力士随后说出的话让李清忽然明白过来,他眼前的这位李隆基的影子竟也是看中了广平王李俶,恐怕这就是今天高力士找他来的目的。
既然想通这一点,李清的思路豁然开朗,他微微笑道:“大将军肯对李清直言,毫不避讳,足可见这份信任,李清若顾左右而言他,那才是虚伪。”
他微微欠身,表现出一份以下敬上的谦虚,诚恳地道:“大将军是皇上内侍,皇上的心思如何想必没有人比大将军更清楚,广平王若没有登位的可能,大将军也不会如此关心他。我也一样,我想外放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他,但如果去苏州去做个三、五年的刺史,无非是积一点口碑,得几次上上之评。这样的刺史全国没有一百人,也有八十,可去西域则不一样,那里有战功,有足以让我一战封王的机遇,这是做二十年的刺史也比不上。”
李清侃侃而谈,高力士也用心听着。他一言不发,时不时抬头望着李清,目光锐利,李清是想将广平王推上位,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但高力士以他几十年的官场经验,他隐隐感觉出李清急切想去西域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另一种目的,虽然还不能明确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自己看得出,皇上上也一样看得出。
“得提醒他一下!”高力士心中暗暗道。
“侍郎曾经做过沙州都督,才能尽显,皇上心里也明白,但皇上还是决定将你外放到苏州,恐怕也是有原因的,侍郎毕竟年轻,有些事不当心,象浔阳县之事,侍郎就有点欠考虑了。”
“浔阳县?”李清忽然想起了王忠嗣,他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高力士,自己已经十分小心,李隆基应该不知道才是。
“或许这事也怪不得侍郎,侍郎并不知道那里有一个特殊的人,便靠岸下船了,但皇上知道了侍郎曾在浔阳县驻停,他当然就会有一些联想,所以在考虑外放侍郎时,就会受此影响。”
高力士说这些其实是想提醒李清,日后去西域要事事当心,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做些犯忌之事,让上位者产生疑虑。他见李清目光渐渐变得深沉,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便口风一转,坦直地说道:“你既然已经去过李林甫的相国府,那他明日上呈的最后一批人事调动名单里应该有你,皇上也一定会试探你的态度,你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