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9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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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双手一摊:“看老夫作甚?听二郎说话。”
  见张德赏脸,房遗爱冲张德露出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接着道:“眼下能让大家一起点头的,大概也就‘域外’‘海外’的好处。那些个‘扶桑金’‘东海金’‘靺鞨金’,总得有人给那位帮忙收拢。倘使尽数养狗,那才养几只?”
  都是点点头,道理很粗,但是正确。皇帝指望贵金属全是“忠仆”们在帮着开采运输,然后存档皇银内帑,那根本是做梦。
  再忠诚的奴婢,面对金银,也在所难免被眯了眼。
  史大忠几十年付出,忠不忠?康德独守残破洛阳宫十数年,忠不忠?可再忠又怎样?无非是收买的价码和方式不同。
  “如此说来,这第一个案子,便在‘宣政总制院’上?”
  “那‘进奏院’就上疏,说是要朝廷早日促成‘宣政总制院’,以安‘域外’唐人之心?”
  “往后,这‘海外’的收成,那可是要缴税的……”
  “你可以不缴。”
  “老夫倒是想呢,可这不是钱老板不让嘛。他守着扬子江口,嘴比江口张的还大……”
  吐槽归吐槽,但说的是事实。
  “王下七武海”的掠夺,对扬子江、东南沿海等豪门而言,着实是个头疼的东西。而皇帝也不可能无休止地拦路抢劫,合理合法的抢劫,才是细水长流的道理。
  对“海外”逐渐站稳脚跟的豪门而言,能够建立有效的体制,披上“合法”的外衣,对他们的收益,也是一种保障。
  说到底,朝廷要抢劫,也得披着“合法”的外衣,不可能跟山大王一样看见了就抢。
  吃相好看,那就有的谈。比如多交保护费,是不是可以抬抬手;比如多交手续费,是不是可以多开辟一个港口……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这‘海外’有了‘宣政总制院’衙门,那可是头顶着对公婆,行事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痛快。”
  “好处你不说么,当年高达国王子前来朝贡,如今东天竺大乱,便是寻个天竺小儿,说是高达国王子遗腹子,别人敢不认?到时候‘拨乱反正’,这高达国复国,又有甚么难的?”
  扯着大唐的虎皮,就是这么好用。“大义”放在那里,谁也挑不出刺来。
  “就看那位有甚胃口了,这‘宣政总制院’到底多大个规模,也没个定数。”
  “比照‘南海宣慰使’即可。”
  “杜南海有没有可能返回中枢?到时候‘域外’‘海外’各地布政,想来那位用人,必会着重参考杜南海之见。”
  老张听着他们猜测讨论,心中却是淡定的很,实际上李皇帝的确是有心重启重用杜秀才。“宣政总制院”的总部,可能是在中枢,至于是不是在京城,这倒是其次的。但是海外那些地盘,如何“宣政”,就要根据当地情况来调剂。是直属性质,还是羁縻性质,还是说亮个相,都不可能一刀切。
  不过正如这帮二代三代们讨论的那样,从“宣政总制院”入手,打响“进奏院”的第一炮,确实是个双赢多赢的切入点。
  硬要说一个大败亏输的,大概就是被“宣政”地区的土著们吧。
第五十八章
公侯万代
  嘎吱嘎吱嘎吱……
  哪怕是青铜车轴,这光景被几千斤份量压着,也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马车缓缓地朝着胜业坊去了,没有从杜宅的正门走,到了宅邸侧门,那里早就等着十好几个杜氏子弟,个个都是皮肤黝黑形象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重活的。
  “大哥,怎地还有一大车啊。”
  擦了把汗,京兆杜氏的本家力夫,一边擦着汗,一边端着一只大海碗,蹲地上仰着头,看着杜构。
  披麻戴孝的杜构也是一头雾水:“老夫也没弄明白,怎地还有大车过来。”
  那力夫不吭声,端着大海碗猛灌了一气茶水。见他这般的辛苦,杜构顿时了然,然后扭头唤了一声:“卫国。”
  有个正在登记箱柜的年轻后生顿时应了一声,收好了纸笔账册,小跑过来,微微躬身回道:“郎君,有甚么吩咐?”
  “开一只箱子,给兄弟们派点茶水钱。”
  “嗳!”
  没有问为什么,名叫“卫国”的后生就喊道:“建国、建邦,过来搬个箱子。”
  “这就来!”
  又有人应了一声,两个青衣小厮挽着衣袖,包巾扎的稳稳当当,虽说穿的不甚好,可打理的极为干净。
  到了跟前,杜构指了一只回廊口用两条长凳架着的箱子。
  两个小厮上去搭把手,合力将箱子搬了出来。
  杜构从腰间摸了一把钥匙,抛给了“卫国”,打开了箱子,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开元通宝。
  “哥哥们,且先歇歇脚,收拾一点茶水钱,喘口气再干活。”
  一众忙里忙外的大汉听了,顿时大喜,连忙叫道:“杜卫国当真可以!”
  “少待少待,这里还有个物事搬进去,再来领赏。”
  “郎君公侯万代——”
  基本可以保证袭爵的杜构听了也是高兴,只是他现在还是没闹明白,这一趟开丧,到底赚了多少。
  虽说自己亲爹的葬礼搞成这样不是他想的,可这种结果……说实话,杜构觉得还是挺好的。
  当然他也不至于说多死几个亲爹,这样就是几倍的挺好……
  “杜建国,相公这一趟,趁多少?”
  “不知道,大郎自己都糊涂呢,我们更不晓得。这事情,得去问张公。相公把事情,都交给张公去做的。”
  有个壮汉打问着,杜建国在那里派钱,一边派一边说。
  不少勋贵家族,都知道杜构这一回是大赚一笔,但具体赚多少,他们也是真心没数,别说杜构了,杜氏那么多账房,也没搞明白这几千笔大大小小的进账。
  总的包括起来,就知道几十万贯有的,但这几十万贯是一锤子买卖还是几年笼统回收,他们还是不清楚。
  整个杜氏最看得开的,反而是杜荷,当年他坑蒙拐骗“一百亿”,那也是狗胆包天,算是见识过“大钱”的,眼下的场面,反倒是让他淡定不少。
  灵堂前,杜荷给杜如晦续了香,看着超写实的老爹画像,杜荷双手合十,连连磕头之后才闭着眼睛道:“大人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杜氏……保佑张操之兴旺发达啊。”
  保佑杜氏是不可能保佑杜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保佑!
  杜如晦的遗像在亲儿子的神“祷告”面前,仿佛都有了变化。
  “这一个卖醪糟的铺子,怎么还要给钱过来?”
  院子中,翻着账册的杜构一脸懵逼。钱不多,才七十贯,可这也太奇葩了,一个卖醪糟的铺子,居然也在葬礼上赚了一笔?
  然而杜构哪里知道,整个葬礼的饮料酒水,那都不知道多少种。光醪糟这种老少咸宜的,就有十七八家在卖。十七八家哪里够?要知道除了葬礼,还有“狂欢”,听戏的老的少的,来一碗算你三五文,一天下来有一百来个客人,两天混个一贯根本毫无压力。
  而一般做醪糟的,都是坊内人家,以往可能也就是街坊捧场,至多做的特别好,会有走街串巷的摸过来。
  可这光景,给杜相公送花圈送不起,给杜相公“献花”总归可以的吧。就这么一个,在自家坊内,那也是能吹嘘在杜宅“漏过脸”的,且是这么说,街坊又何尝不认呢?
  这便是个名气,来喝一碗醪糟,除了应景,也是捧了一下杜相公。
  “郎君,如今卖醪糟的,也成立了醪糟行。有行首做大,专门在两市和热闹街坊留了牌子,倘使要醪糟,食客自在地方叫个小厮跑腿就是。”
  “噢?这是做大了啊。”
  “可不是么。”
  “那这七十贯,杜氏收的安心。”
  “那是……”
  怎么能不安心呢,不安心杜如晦从棺材里爬出来。
  原本杜构还是很不舒服的,每天看灵堂K歌,时不时还有人坟头蹦迪,那感觉……糟透了。
  可每天一收钱,他就觉得这点糟糕的心情,其实也不算什么。
  正要继续清点收成,却见外头来了人,打头前是康德,杜构一看来者,顿时小跑两步走过去:“大监,怎么有空过来?”
  “老朽先去上一炷香。”
  “好。”
  灵堂内杜荷正守着,却见大哥和康德过来,愣了一下,然后抽了三支香,待康德进门,这才递过去。
  行礼过来后,康德给杜如晦上了香,然后推出去道:“过几日东海南海会来人,陛下让老朽过来,请你走一趟。”
  “大监,陛下是甚么意思?”
  杜构打问的时候,给伴当失了颜色,自己从衣袖中摸了几张纸片,塞到康德手中。
  跟着康德来的小黄门都低着脑袋站着,杜构的伴当笑呵呵地给他们几个送上了一个小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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