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873部分在线阅读
没有南山宣纸的诞生,就没有后来一系列的新式纸张开发。
而一些特有的印染工艺,导致了华润飞票根本无从仿制。而实际上华润号干了啥呢?每铸造一万枚银元,就印两万张等值飞票。尽管还只是在大宗物资以及巨富豪商海客之间流转,但规模也已经相当的恐怖。
尤其是出入港口码头的海船货船,一个看上浑身破败的船老大,可能怀里就揣着标额三五万贯一叠华润飞票。
被幕僚提醒之后,老李有了个坏点子,他琢磨着,让李皇帝去疯狂印点草纸,大概能也能让李皇帝出出血……
一开始固然是李皇帝尝到甜头,可在老李看来,除了张德这个满脑子不知道想什么的怪胎,正常人都应该是铸造劣币印刷废纸到飞起,坑遍天下黑金黑装备,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啊。
造个屁的船,修个屁的路,还修建新式钢铁厂,筹办学校?这是正常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莫名其妙。
幕僚并不知道老李在琢磨什么勾当,但见东主神色意动的模样,便以为说通了老李,却哪里知道,李县令现在琢磨的,就是如何让皇帝陛下自己嗑药喝大力……
“若朝廷真印了一堆废纸,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老李有点纠结,当年他在幽州赶着羊吃人,死在他手上的契丹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年纪大了之后,临近不惑之年,总想也积点德。
可转念一想,和某条土狗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两袖清风道德楷模,至少自己也没逼着江东世族学狗叫不是?
第四十一章
看在“良心”的份上
让皇帝“嗑药”是神脑洞,但落实到操作上,一水儿的骚操作。老张可不觉得开了这个头会有什么好结果,再说了,指不定老李前脚上奏,后脚就有江南土豪暗杀了他。
废话么,“嗑药”那也必须领导……自己人先磕啊。
印草纸这种事情有多爽,非法穿越之前老张就感觉无比畅快,飞一般的感觉。
为了打消李县令的念头,老张专门写了个长信,跟他解释了现在的行市。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前朝野清晰,现在扬子江两岸鬼知道有多少人掺合在奇奇怪怪的有活力社会团体中去?
就是当年“忠义社”的小伙伴,胆子再小,十几二十年金山银海喂起来,狗胆也能包天。老李想把“华润号”的肉头让出去,门儿也没有!
再者,老张正处于当打之年,常年健身锻炼,估摸着比大多数“小伙伴”活的都要长。“忠义社”中只要是有点实力的公子,基本还是跟他一个槽里吃饲料,镇压“忠义社”几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李皇帝那里,李董敢打包票不会玩脱?势力分布之繁多,出身成分之复杂,李董敢印十张草纸,底下的人就敢多印五十张。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有事儿皇帝个头大,陛下不顶谁来顶?
人到中年,老李虽然也想再进步进步提高提高,可也得有命享福不是?以前仨瓜俩枣可以忍受,羊毛啊棉花啊白糖啊精盐啊酒水啊,都可以。就是“无本买卖”不行,绝对不行。
别说需要“主持大局”的李董了,就是老张背后组织度相对较高的有活力社会团体,何尝没有人想干掉他?
只是核算一下成本收益,干掉老张属于净亏损不说,没了老张,他们就是一块肉,李皇帝想要宰割,下手就容易的多。
能让李震、张大象、程处弼之流都安排坐下来一起喝一杯,这就是“名望”,也可以说是“关系”。
在野“贤才”,根本没办法再出现这么一个机会,让某个少年人物再组织一票二代权贵恣意妄为。
时代变了。
哪怕是走出武汉,曾经为李景仁之流所称道的“田园风光”,如今也彻头彻尾变成了苦哈哈们的最后挣扎。
自耕农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罪魁祸首,正是偷鸡摸狗上了瘾的江南子。江夏武昌的小农,哪怕家里有水田二百亩,一年的收成,还不够过年跑城里淘换几个合用家什的。
作为一条工科狗,老张已经够讨小伙伴们厌烦的,真要是撒欢开来,放飞自我疯狂印草纸,曾经的“永业田”那就是彻底废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局面。
除非农民真个就自吃自种还自己织布,不参与经济活动,不进行社会交际,那当真是没办法的。
可偏偏世道并非如此,乡村阡陌,只要有一个自耕农起了头,跑去“大城市”狠狠地赚了一笔。
“衣锦还乡”这是人之常情,回老家吃狗肉唱大风的刘邦那还是顶级皇帝呢。后汉末年有三国的“锦帆贼”甘宁,表示老子发达了回老家要是不穿的好点排场大点,这跟裸奔有啥区别?
仅仅是这么一丢丢人性的“优越感”,尚且不涉及经济活动不涉及权贵们的糟糕吃相,已经能够触动更多的自耕农咬咬牙跑去“大城市”厮混。
毕竟说到底,自持自用做单身肥宅是没问题的,可万一某条单身肥宅跑去铁岭健身,然后腰缠几大百泡了个肤白条顺的妹子过来“秀恩爱”,这就涉及到种群繁衍问题。
为了交配权,为了泡妞,为了繁育新一代单身肥宅,自持那点家当,自用那点物事,显然是不够的。人家打工能买骡子买车子买水泥买砖头,然后盖个三间大瓦房,“村花”眼睛瞎了也不会选单身肥宅啊。
当然要是出现女儿的女儿还是女儿这种变态,那大唐各个“大城市”表示没话说,你牛逼你屌你惊天动地……
似武汉周边地区的小农,比如蒲圻县等农户,他们因为离武汉近,且江汉观察使府对于“身份证”是“宽进严出”政策,又有大量的各行各业工坊遍布扬子江两岸,这就使得“失地”农民还能有机会改变生活。
但是在帝都洛阳,为什么会出现“无人区”呢?从环洛阳贫困带直接过度到“无人区”,李皇帝迁都固然创造了新兴的超级城市洛阳,但这种繁盛已经不能说是吸血,而是“敲骨吸髓”。
就这,还是各大运河开拓疏浚,还有钱谷等恶狗疯狂敛财,才能维持住。
洛阳周边的小农,土地产出不如江汉平原,通货膨胀比武汉更严重,就业岗位又远不如,这种情况下,攥着“永业田”就是等着受穷。
抛开李皇帝以及各路权贵们的特殊吃法,仅仅只是为了赚钱养家娶妻生子来看,假如一个没有特殊技能的泥腿子跑去洛阳,除了给人做短工为奴为婢,其在工坊的竞争力,是远不如倭奴、契丹奴好用的。
倭奴契丹奴于某些工场主而言,至少这些还是“财产”,哪怕这个“财产”的所有权是有时效性的,但也比天子脚下的老乡强多了。
除了百几十亩地就啥也没有的泥腿子想要娶老婆不是不可以,但他的竞争对手之多,“实力”之强,用脚指头来算一遍,都能算个明白。
只是从把祖传染色体传下去这么一个“变量”来考虑,泥腿子们的处境只会是越趋恶劣,不会说老子有“永业田”那就是永永远远有饭吃。
伴随着越来越多“不顾大局”的工坊出现,女性作为劳动力参与社会活动经济活动的数量只会越来越高不会越来越低。而这样的适婚女性,以前朝廷还能说达到多少多少岁给你强行配对。
可这年头,官府如无必要,会得罪恁多参与“发家致富”的“富贵”人家?疯了不是?保不齐劝说广大青年男女多交配的官吏自己,家里就有百几十张织机,雇了百几十个织女。
牛郎和织女的美好生活,越是靠近大城市,越是靠近交通便利的繁盛之地,越是名存实亡。
至于长安为数不多还能维持牛郎织女田园生活,且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大概也就只剩下用金扁担挑粪的暖男太子……
海外贵金属不断地被输入,在贵族和富户聚集的地方,钱越来越不值钱,但贵族和富户是可以维持的,是不用愁恼的,他们的祖传染色体还是能找到肤白貌美的小娘子种下去传下来。
但泥腿子穷逼们,就只能干瞪眼,一眼望去,啥都买不起,搞不好从官府租来种子农具,忙了一年,噼里啪啦一算,特么居然是净亏损。这还娶老婆?牛郎变午夜牛郎还差不多。
开元通宝稍稍地短期内多了这么一点点,尚且出现这种局面。老李开的脑洞要是扔给李皇帝全家老小去玩,画面太美老张不敢看。
在“忠义社”内部不少人的角度来看,操之哥哥这几年相当的“反动”,毫无当年“散财童子”的威武霸气。
为了让老李打消念头,老张先从个人安全角度来分析问题,表示就算要搜刮,“社员”们纷纷表示自己牙口很好,就等哥哥点头,可要是扔出去,他们的好牙口就要用在别的地方。
毫无疑问,老李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很看重的。
毕竟,绳命是剁么的回晃,绳命是入刺的井猜……
然后老张又从“良心”上“拷问”老李,京城都出现“无人区”了,再这样搞,为了祖传染色体传下去,搞不好会出现社会群体事件,得慎重啊。
至于其它杂七杂八的理由,那都凑数用的。
果然,老李很快就回了信,表示自己不上奏皇帝了,不过看在“良心”的份上,操之老弟,你得给点好处。
第四十二章
争权夺利
能老李惦记的好处,自然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堂堂朝廷栋梁国朝官吏,要钱有什么难的?
有了权,还怕没钱?
一个扬子县县令,已经积攒了足够的资历,加上这么多年在江淮行省厮混,魏徵那里不敢说如何如何,可“政绩”是实打实的,老喷子还真不会对外遮掩。再说了,钱谷时常来扬子县,什么行市不清楚?
论起来,老李也是假假的“简在帝心”,当然和某条土狗比起来,含金量是差了点。但老李也不是没有底气的,至少,他跟李客师这个亲爹闹翻了,对皇帝来说,父子成仇的臣子,还是好臣子。
“阿郎,在琢磨甚么心事?”
“这个扬州都督府长史的位置,争的人不少啊。”
“自将扬州大都督府降格为都督府,如今扬州都督,不都是魏玄成兼领么?”
“省中都督没甚鸟用,徐州都督不也是摆设?关键是这个长史,倒是正经实权。如今空缺出来,想要争的人可不少。李兄想要争一争,也是可以的。资历、名望都够了,即便是朝中举荐,也有魏玄成这个总督帮忙。”
“那还有甚么好担心的?”
武媚娘有些奇怪,李三郎年近不惑,又是上县县令,政绩业绩都是相当的抢眼。整个江淮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连淮阴江都,这几年都不如他。
只不过扬州都督府长史,这样的肥缺,怎么可能说是“能者居之”?通常都是巨头博弈,私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勾当妥协,那还是两说呢。
“长孙无忌要推举长孙操,窦氏要推举窦怀恪,裴氏要推举裴仁轨……甚至郭孝恪还想让三郎帮忙,直接跟皇帝推举郭氏子弟。要争夺这个位子的,不是勋贵就是军头,要不然就是皇亲世族。”
要从人精堆里杀出来,给面子不给面子先不说,好处是要先给的。
实际上老李写信给他说是说要给好处,实际上也是开个玩笑,他们两人在扬子江头尾是呼应的,老李权力越大,对苏州常州的“保护”也就更妥帖。而老张在武汉经营的越繁盛越牢固,他李三郎就算开门立户,将来在武汉随便找个地方,竖个门牌就是。
武汉李氏听着也不比什么丹阳郡公差啊。
作为三四十岁的“青壮”官员,他们属于典型的品级不高但是实权很大的地方“权臣”,只有不断巩固手中的权力,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
这一点,很难说对或者错,但现实需要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