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827部分在线阅读
老张一度以为是杜二郎带来的礼物,万万没想到礼物是没有的,契书倒是多的是,各种吹逼各种扯淡……
分门归类,大大小小约定的返利居然还不少,但都不算很夸张,没有开口就是年化利率百分之一千。侮辱别人智商的事情,杜二郎居然还挺克制。老张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骂他。
杜如晦摊上这样的儿子,死了也未必能瞑目啊。
照这么个节奏,别说瞑目了,搞不好债主能把杜如晦的坟非刨了。
“操之兄,一定要救我啊!要不……要不你先安排一条船,我连夜逃到李景仁他爹那里去。”
你还想去交州?!你去交州怕不是李道兴能自杀!可去你的吧!
“我有说不救吗?”
老张横了他一样,杜二郎悻悻然地缩了回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玻璃瓶,装的还是葡萄酒,又摸出一只水晶杯,倒了浅浅的一杯,还美滋滋地品味起来。
“契书要先分门别类,你等我消息。”
针对不同利率设计不同项目,这特么也是没谁了。
好在武汉方面最不缺的就是项目,有些主要是资金缺口的大项目,这时候上马倒是也没问题。比如信号机,一地一次投入规模极大,但对远距离通信,在贞观朝绝对是神兵利器。
要论资金投入,无线电是最省钱的,技术难度也比有线通信低得多。对照现在所用的信号机,单次通信的内容更多,成本也更低,但因为更多的外在考量,老张一直没有打无线电通信的念头。
像现在的信号机传讯,它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一个信号机基站,等于就是一个兵站,也是一个培训所,更是一个武汉系在野情报基地。
仅仅是人员培训,就涉及到了更多的科学管理,队伍建设,整个系统对人员的吸纳消化,远远超过无线电。而后者在贞观朝,又没有全面优势,除了信息量大,多出来的那点时效性,这个时代是可以抹平忽略不计的。
武汉仅仅是通过信号机、信鸽、快马等通信系统的建设,就已经全面碾压了这个时代,攫取的利润从来都是在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上,不断地翻倍再翻倍。仅仅是提前知道程处弼攻下了哪里,敦煌至长安的粮食利润,若非张德有意让渡一点出来,否则根本就没他们什么事情。
但信号机维护和人员培训、留存,才是整个系统工程中,真正大量消耗资源的。
一个班组的人员培养,到贞观二十年,差不多已经可以多盖一套信号机。
阵列式信号机还大量消耗各种材料以及燃料,而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运输到位的物流成本也不低。再加上要防止贪污挪用,材料燃料的存量,都是要计算好的,运输次数增加,物流成本也就越高。
想要维护这种“先进”的通讯系统,要么是国家层面来投入,要么就是“托拉斯”“辛迪加”级别的巨型资本。
老张恰好就是这样的权贵资本家,而这个权贵资本家,又特别喜欢玩魂斗罗,于是就没办法了,先弄个通信系统出来。
这是一个很吃资金、人员的系统工程,饶是武汉已经是“富得流油”,老张到现在,也不过是弄了一条通往西域的“线路”。通往西南、岭南这些地方的“线路”,暂时还只能是多种通信方式并存。
缺人是一个问题,缺钱是一个大问题。
杜荷带着这么一大笔钱招摇过市,老张要说没动点心思,那也不能够,可一开始他琢磨的,杜荷这畜生,混个一两百万贯,也就是差不多了。这点钱拿去“湖南”应急,怎么地也能加强“两湖”关系,湘北的人力资源,也就彻底进入了武汉系统。
可谁能想得到,杜二郎表示我堂堂帝国宰相儿子,小钱我能看得上?没有一百个亿,那必须体现不出宰相门庭的实力!
量变引发质变,老张这光景,一瞧这一百多个亿,就琢磨着,是不是修几座基站压压惊?
第七十七章
花钱
因为杜荷弄来的这笔钱,它成分实在是太过复杂,武汉方面不得不针对杜荷嘴炮出来的不同“回报率”来分门别类。
高利贷主要用在无本买卖上,比如有河北、关西的老铁组团要去天竺下海创业,那有了这笔钱,成功率就高得多。
在天竺做无本买卖多爽啊,装了逼就跑,贼特么刺激。
别的不说,就侯君集家里头弄的那买卖,举债怎么地也得十好几亿啊,可这两年,不但回本,整个一暴赚!
算盘噼里啪啦一打,嘿,豳州大混混就算当初豁出去弄个“借一还三”的借条,他还是赚啊。
从去年开始,勃律隘口的主要进口物资,其拳头产品,已经转变成了黄金。
敦煌宫方面将其命名为“天竺金”,一度想要截留在敦煌,可惜怎么可能让敦煌宫干这等事情?你是皇帝走狗也不能啊。
皇帝想要黄金,终究还是要通过正规渠道。明面上是肯定要这样走的,当然也不排除李思摩这种失心疯的忠犬,拿了黄金就往主子那里叼,遇到这种情况,那也是没辙。
侯君集现如今有钱有闲有面子,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勋贵集团里面,绝对是安分守己之辈。就这样李董要是说你特么把钱交出来,那还玩个毛啊,人人自危都是轻的,搞不好就大家伙联手干洛阳宫一炮,谁还缺了胳膊脑袋不是?
都是玩命出身,你李董箭术超群,俺们马上技术也不差啊。
因为有侯君集这么个“样板工程”,多少也让勋贵们在“另寻出路”时,琢磨了点味道出来。国朝内部横竖是没太大指望,那就往外闯荡闯荡,有枣没枣打两杆不是?
自侯君集之后,举债在国外做起无本买卖的,绝对不算少数。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西域、西南、南海、东海。
辽东因为种种原因,加上李董亲自跑过去渡假,消停了不少。
对淘换到老板默许的勋贵们而言,借高利贷不是什么问题,借了高利贷,在外面做无本买卖成功不成功,才是问题。
而当今世上,江湖中能够在国外做无本买卖赚的盆满钵满的,无一例外,跟某条江南土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且不说“王下七武海”在老张这里也没讨着好,就说土狗明面上的老丈人徐孝德,他家里如今东海飘荡,那船、那人、那装备、那收益……多少人眼热?
这也是为什么杜二郎说给多少多少利息,别人一看你特么要去武汉的,直接就当真了。这钱投进去,多少还不是国朝第一散财童子给赚回来?
稳稳的。
而武汉方面,拿到这笔高利贷,也不过是再加点手续费和利息,转手又借给别人去。一进一出,赚个利差。
至于中低利率的,就当是做了个理财,横竖武汉多的是工程,就当是武汉本地对外借了钱就是。
更何况按照老张的想法,多盖几个信号机,比如整合一条通达西南,直插骠国,然后一路进入大洋的通信线路。那么东天竺哪个小国灭了亡了,消息直接就转给西域,程处弼不能插手,李淳风难道也不能?
像高达国倒霉这件事情,原本操作得当,直接发它一个“国难财”,多了不敢说,高达国贵族最后积攒的那点家当,被一波掠走,根本毫无压力。
甚至还能做到让南海的船团一起配合,可以让戒日王朝根本没有机会反应。就戒日王朝的动员能力,连汉阳钢铁厂一个厂都干不过,最后打生打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捡便宜。
老张当然也清楚,这也就是想想,正要操作起来,仅仅是为了保持在西南地区的存在感,就是每年金山银海的填进去。他疯了才会这样干,把有限的资源耗在这种鬼地方,小霸王学习机只能是遥遥无期。
除了中低利率的钱,还有一些,是那些乡下土鳖为了巴结尚书右仆射有意掏的,他们要是晓得杜荷在杜如晦眼中就是一坨叉烧,悔不当初简直是一定的。
这笔钱,换成一般人,也就是抬抬手,当没看见。
但老张看杜荷不爽,趁着杜荷怕被爸爸清算,于是吓唬了两句,“二一添作五”,黑了杜二郎七成。
这些钱,放一般时候,那就是个“投献”。商人想要买个江湖地位,不跟贵族掏钱跟谁讨?官府么?官府当你猪狗啊。只有贵族这种跟官府关系微妙的,为了钱,也不是不可以抬举一下贫贱之辈。不管是“行卷”科举,还是“赏识”推举,门路只要打开,对商人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杜荷这时候已经怕了,总觉得手里的钱太多,到时候肯定被亲爹打成残废,于是张德说什么他听什么。将来兴许反应过来,觉得这江南子果然大大的坏,可眼下张德就是救命稻草,必须言听计从啊。
“奇了,这杜二郎就这般呆傻?连你昧了他十几万贯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这阵子知道多少人加班吗?就为了他这点破事,工地上都抽了人回来。而且府内都知道了这笔钱,谁还不赶紧伸手要啊。蒲圻县要修路,咸宁市要再垒个水库,武昌要扩大冶铜厂,工坊要办学……这些不都是要钱?”
对崔娘子的疑问,老张给出了解释,武汉的发展是疯狂的。硬要说“工业产值”的话,武汉在贞观十八年就已经没有了对手。
贞观十九年的增长,直接就增长了一个苏州出来,对劳动力和各类型人才的吸引,其直接表现,就是地区产值的净增长。
因为每增长一石粮食、一个纱锭、一条钢筋、一条龙骨,其背后,都是需要用到上下游产业的各色人才。从专业技术到人员管理,甚至即便是公厕的掏粪工人,其业务压力的不断增加,也是侧面反应地区人口的净增长净输入。
“如此一来,克明公岂能领情?”
“我的崔姐姐,你也太小看杜如晦了。”
老张摇摇头,“杜二郎手上钱太多,对他何尝是好事?当初我为长安少年,你去问问丽质看,她阿耶和她大父,谁没动过小心思?便是叔父,尚个公主,还掏了三十万贯出来。你可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三十万贯?但是朝廷一年结余,能有三万贯就算是风调雨顺。”
“阿郎的意思是,一开始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来,见杜二郎手上恁多钱,便要施展些手段?”
“让他暴毙也不稀奇。崔姐姐莫要惊诧,两朝勋贵,都是杀出来的,死个二世祖算甚么?江湖在野之辈固然是得罪不起,可对勋贵而言,就是个手脚能不能做干净罢了。自我入长安二十年来,所遇谋杀,从来不曾少过,只是我怕死,行走江湖从来都是拉帮结伙。”
当年不管是去河东还是河套,身边肯定有地头蛇的勋贵子弟,如果没有,直接就是正规军出身的保镖在明,家生子和养在江湖的“家臣”在暗。
一应吃喝从来不在别人地头放肆,老张惜命的很,怎可能死在那些鬼地方。
“予虽知晓凶险,却多是来了武汉之后,旧年往事,很少听阿郎提起过。”
“恶狗争食,又甚好说道的。”
老张言罢,便对崔珏道,“杜如晦经历的,比我见过的还要多得多,他那傻儿子不懂,他还会不懂吗?这个人情,你以为是区区十几万贯能抵消的?再者,他杜如晦宦海沉浮数十年,前隋至今,大风大浪见识的多了,又哪里会计较十几万贯钱财。”
当年杜氏差点组团嗝屁,杜如晦又怎么可能混了一辈子,就为了点“小钱”然后犯糊涂。
人情欠下就是欠下,心中坦荡,自然没什么压力,想着还就行。
正如张德所想的那样,杜如晦此时在洛阳,琢磨的就是如何还这么一个人情。
第七十八章
复出
欠张德的人情,杜如晦是没办法直接还的,国朝体制决定了尚书右仆射、直隶近畿总统这样的身份,没可能跟江汉观察使交情密切,至少表面上是不能这样。
张德和杜如晦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杜如晦又怎可能没办法,张德这里不能直接接触,张公谨那里难道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