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7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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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们也是打听过的,这‘铜市’说白了,就是个‘人市’牙行。这里面赚头岂能小了?三五年了却趣味,实在是憋出了邪火,俺们寻个蕃女也成。若能生发,让俺娶个过门,也没甚要紧的。”
  一众护卫来“云南”之前,就已经被打了预防针,来了这里会有什么,会是什么局面,物资会如何匮乏,危险有多么复杂,心中已经有数。
  之前龙日天把滇东北日了个遍,局面打开的太顺畅,给人产生了错觉,以为这蛮地梳理,那就是全靠坑蒙拐骗偷。只不过厮杀汉们见多识广,和玩心眼儿的却不一样,他们在外厮杀,见识多的是“风波诡谲”。
  当年老张收买镇压各种手段,横推江汉南北六州,才十年不到,怎可能让这帮“老卒”忘却。各部獠寨民风不同,遇到的情况自然也是不同,里头的风险,体会过的人,又哪里敢对“云南”各部小瞧了去。
  所以,不用龙昊多说废话,亲卫们都是打起了“深耕数年”“长期斗争”主意,表决心这种事情,也就是让龙五郎自己宽心。
  于他们自己而言,只要“雅砻江铜市”起来,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矿奴贩卖市场,就是个不输给黔东北“夜郎铜山”的金矿!
  “是龙五小觑了诸位。”
  龙昊叹了口气,神色感慨,内心佩服,暗暗道:山长思虑果然是周全的多,连护卫心思都揣摩到了。
  其实并非是老张“多智近妖”,他的“双商”还不足以算无遗策,这纯粹就是非法穿越之前的一点“福利”。
  文科生领导就是这么玩的啊,用领导的话来说:我不懂没关系,让懂的人去做不就行了?我要是懂了,我不就是做事的那个?
  当时还在练习“海上生明月”怎么念的老张,听到领导这句话,当时就“虎躯一震”,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呢?
  在一帮工科狗在讨论屈服强度的时候,文科生领导不过是打开电脑,玩起了蜘蛛纸牌……
  非法穿越后的老张,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唯一不同的是,贞观朝没有那么多工科狗可以使唤。别说工科狗了,还缺物理狗、化学狗、物理化学狗、化学物理狗、数学狗、测绘狗、管理狗、教学狗、设计狗等等等特殊犬种。
  而不同的犬种,念的经……不是,读的书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老张,他自己就要编撰《南无机械设计经》,也要自己编撰《大慈大悲高等数学普善咒》,至于经学大师傅立叶、欧拉、拉格朗日、牛顿、莱布尼茨、麦克斯韦……有的大师目前用得上,而有的大师将来要展现神通。
  这一切,都需要老张这条不专业的非法穿越工科狗来回忆一下,实在回忆不起来,就只能自己先推导一下,成就成,不成拉倒。
  反正老张也不觉得贞观朝版本的量子力学或者电磁学有什么卵用,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大表哥在河中地区正在表演“光速绕树”,“榻上苏武”追着大表哥自己狂日……
  于是一个悲伤的事情就发生了,“云南”的龙昊倒是可以学习一下自己先生非法穿越之前的文科生领导,然而龙大哥他先生自己,却只能悲剧地被命运摁在地上摩擦。
  而且还是被摁住了狗头,在命运笑而不语的神情中,大力摩擦!
  这也是为什么张德一旦感觉工作生活诸事不顺的时候,就表示很生气,然后跑去学校扔出一本线性代数。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当然令人愉悦啦。
  正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老张一旦心情不爽,就是去临漳山虐学生。龙昊龙大哥虐不了学生,但可以虐东宫名下榷场“雅砻江铜市”所属田地之雇农。
  毕竟以前“屠农”,现在“务农”,不能“屠农”了,那就只能轻抚狗头笑而不语,意思意思一下。
  重头戏毫无疑问是要去“云南郡”撒欢,既然都成了“铜市豪鬼”了,不开个大招跟人比划比划,实在是对不起这么霸气的称号。
  前方火并,后方种地,总结起来就是秦人故智,唯耕与战。
  “屯田”如果真的就只是为了粮食本身,那“屯田”的人就是智障。“屯田”的目的,依然是维持军事存在,保持进攻态势,为的是解决长距离的后勤压力。
  龙五郎虽说不是军府出身,府兵序列,但他因为是“雅砻江铜市丞”,隶属东宫,名义上来说,只要打个申请报告,皇太子殿下弄个“东宫六率”出来,然后提拔一两个人进入,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了,“东宫六率”眼下是只有官位不见兵丁,整个东宫最能打的,搞不好还是李承乾自己……真·种地的暖男太子,干农活混出来的肌肉,就算比不上亲爹,跟健身的祖父比一比,还是可以的。
  就算龙昊不能成为东宫的“卫戍部队”成员,按照“龟腚”,龙五郎有权利也有义务保护皇太子殿下的“财产”。
  当然了,这跟皇太子是谁无关,谁是皇太子,保护的就是谁。
  所以万一龙昊跟人打群架打嗨了打出人命了,东宫两班属官,那是一定要跳出来夸奖龙五郎打得漂亮打得好,还要说龙五郎真他娘的忠心耿耿啊。
  这可能不是“龟腚”,但混社会的老哥都是讲道义的,体制里面混,讲究一个“主辱臣死”,人龙五郎这么给力,咱们“同朝为臣”,一个办公室里刨食,就算平时内部搞两把,对外的时候,那必须“与有荣焉”“感同身受”啊。
  事后么,办公室里的玩笔杆子玩得好的,就会写一篇声情并茂的号召,号召什么呢?号召同志们向“见义勇为”的龙日天同志学习。
  哪怕平时玩笔杆子的老哥,内心天天吐槽“你个獠寨土鳖也配跟老子并称东宫属官”,这光景肯定是要展现一下态度的。
  谁要是这时候玩什么“獠寨土鳖死了活该”,那只能说可以凉了。
  有鉴于此,龙昊在“种田”之余,时不时地让一众服服帖帖的大小“鬼主”,冲出曲州,走向“云南”。
  我龙大哥在后面撑腰,你们这帮做兄弟的出去敲诈勒索,还不是轻轻松松,全身心巴巴适适哩?
第二十一章
新阶层
  “这‘汉岳弛道’修通才多久,怎地就这般不堪?”
  “你娘才不堪,当初料想也就是十几二十万人马车流,公安县逃了一半过来,岳州獠寨也愿意过来,恁多车马,怎可能面面俱到?”
  “放你娘的屁!土建衙门都是废物,连这等余量都计算不到,要你们何用?”
  “当年你们给我们的报告,常住人口是多少,通勤人次是多少,你们他娘的心里没点数?”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数据不对?”
  “你们数据对了怎么会两年不到就让‘汉岳弛道’不堪重负?”
  “你看,你们也承认‘汉岳弛道’不堪了吧。”
  “不堪你娘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老子说就说,你们土建衙门修的‘汉岳弛道’就是不……哎呀!”
  会议室里打作一团,府内六曹都在围观,度支科和土建衙门两帮人桌椅板凳全部掀翻,平日里瞧着斯斯文文衣冠楚楚之辈,这光景各自占据了一片地方,手里有的拿桌椅板凳腿,有的拿拖把笤帚柄,横竖都不会吃亏的架势。
  啪啦!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会议室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两边人已经打出了光火,头破血流者不在少数,整个会议室本来就拥挤,这光景几十个汉子在那里乱作一团。这时候六曹人马这才不围观,赶紧叫保卫科的过来。
  嘀嘀嘀嘀嘀嘀——
  急促的哨声响起,保卫科的人拎着哨棒、铁尺,进来先一通乱打,然后迅速有身穿藤甲的壮汉介入,一排壮汉介入之后,这才把两边人马分开。只是这样,还没有平息暴躁的情绪,只看见好些个年纪轻的,犹自不爽在那里互扔手中的家伙。
  “都抓起来!”
  黑着脸的张贞进来,见到这等场面,顿时郁闷的不行,等待他的将会是又臭又长的报告要写。检讨更加不用说了,官吏日常的沟通工作,就是他张四郎负责的。
  原先并没有这一块的有司人员来负责衙门沟通,但自从设立“秘书处”之后,各司局曹科衙门,都会互相派“秘书”沟通。
  沟通之后,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武汉官场相对“统一”的原因,和别处府县同城各管各的,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实际上,像这种衙门和衙门之间群殴的现象,汉朝以来屡禁不绝,不过往往层级不会这么低,都是中央才会有这种情况。因为贞观朝以前,只有中央直属的衙门,才有足够的资源让官吏们大动肝火互相火并。
  然而武汉在贞观朝层级固然是低的,可要说资源利益,眼下还真不比长安差多少。
  不管在籍人口,只说常住人口,规模和长安已经相当,经济繁荣度多样性,更是长安城拍马都赶不上。
  长安现在最大的财源,抛开勋贵体制,就仅仅是因为它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中原一应货贸,甚至是河套地区的物料,偶尔也会在长安转运。因为长安目前有着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运输马队、驼队、骡队,敦煌那里作为进入西域的关隘,也只能说是第二大。
  武汉论及牲畜运输,是不如长安的,但要说船运,那真是独步天下,几乎整个扬子江流域的水手、船长,都跟武汉有关系。至于武汉掌握各种造船技术,那都是次要的。
  正因为船运发达,导致武汉度支衙门出现了误判,万万没想到陆路运输的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而“汉岳弛道”刚刚修通的时候,着实一口气把一个蹩脚的蒲圻县,变成了一个“上县”规模。
  蒲圻就是鄂州进出岳州的门户,环洞庭湖一带的獠寨,都愿意前往蒲圻县进行交易,有的甚至在蒲圻县置办了物业。随后通过物业,拿到了蒲圻县的户口。又通过蒲圻县的户口,拿到了前往江夏经营的资质。
  或许是船运对普通百姓的要求太高,也或许獠寨及长沙、巴陵的寻常百姓对坐船有恐惧,于是陆路畅通之后,接受度远比船运更加受欢迎。
  加上川马、滇马的存栏量上来之后,小有产者置办高头大马、战马是不行的,但弄一匹滇马、川马,咬咬牙也就上了。有了牲口,陆路运输的需求也就更加频繁。
  不同因素的催化之下,这就导致了“汉岳弛道”两年不到,就彻底超出了预计。通勤人次太高,路段时常要休整,两家衙门自然是互相指摘然后咬作一团。
  实在是武汉官场的“考绩”,对他们的压力太大,一旦受挫背黑锅,怎么地也要交代二三年冷板凳进去。
  至于盘外利益的争夺,那更是不必多言,两家衙门都有不同的红利,背后支持的商帮商团组成,也是不一样。
  这场被观察使府衙门禁止外泄的“内讧”事件,还是通过小道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市场上众说纷纭。
  但都不在两家衙门本身,寻常百姓才会琢磨两家衙门到底背后是哪个“靠山”要倒台,但对商帮商团而言,这光景就是要打听消息,是不是要修路,是扩建还是重建,是增加还是翻新,增加的话要增加多少里程……
  武汉的大工程,和朝廷不同,什么都是跟钱挂钩的,连发动民夫都是如此,一应工程工具都是采购,工程支付也是现款,只是支付形式略有不同,多种形式组成。其中主要手段,就是柜面大额交易。
  对有些已经稍微能跟上武汉节奏的民间商帮而言,要是这光景能开个大型水泥厂,应该能赚上一笔,但如果工程离江夏太近,赚的又会不多,毕竟,江夏这里的水泥厂,实在是太多太多。
  “武秘书,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江夏城内一座酒楼,约莫有五六层高,高楼能一眼望见大江。酒楼和别处不同,极为雅致幽静,是半点喧哗都没有,哪怕是车马汇聚,却连半点牲口的气味都闻不到。东家做事细致,可见一斑。
  望江的雅间中,身着绫罗头戴金钗的贵妇,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只锦盒,向前缓缓地一推,她手中的丝绢,在推的时候,因为用力,被攥成了麻花。
  雅间外面,隔着一栏珠帘,有女子正在缓缓地弹拨琴弦,清新雅致的琴音,着实能涤荡心灵,让人不由自主地放空了思绪。
  “夫人何必如此,媚非官吏,当不得‘秘书’一说。”
  武媚娘英气勃发的姿色,让贵妇暗自赞叹羡慕,但她还是婉转轻柔道:“武秘书乃是女中丈夫,区区‘秘书’,不足尽显才能。小妇人虽为命妇,却是个闺中无知之辈,得见武秘书,好生羡慕……”
  饶是女子,说起罗圈话来,也不遑多让,武媚娘心中自然是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换做别的女郎,肯定是各种扭捏,但她也着实当得起“女中丈夫”,于是起身迈步,到了锦盒跟前,手指一挑,却见锦盒之中,是几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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