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759部分在线阅读
至于之前动了歪脑筋,想要让土狗跟自己的女儿配种,那是正常操作,只是万万没想到土狗夹着尾巴跑的飞快。
老张同样明白李董的所思所想,人混到这个江湖地位,没太大差别。
张乾他们不理解,是他们只能盯着那一亩三分地,这本没有错,可问题事涉一台能够好好学习的小霸王学习机,将来自己的子孙不能够练习五笔打字,练习青蛙过河,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毫无疑问,对不起。
所以,老张得努力不是?
“那……宗长,此事,就如此和大室人回复?”
“就这么和她说,她能理解的。”
张乾口中的“大室人”,就是安平,李芷儿这个人,别的不敢说,大方向上,老张怎么说怎么听。
而且李芷儿跟他是“同命鸳鸯”,“生死与共”过的,没有任何理由这时候反水来闹腾。
再说了,为了满足李芷儿的那点小心思,张沧成为嫡长子,要说没有恶心江水张氏自己人,怎可能?
只是他是宗长,他最大,他最牛逼,也就没什么好放屁的。
李芷儿这次过来打个商量,也无非是怕事情有损老张的布置,或者说念想。
张德琢磨小霸王学习机这个事情,李芷儿听过,当然了,李芷儿一开始误会了,把学习机漏看,就看了小霸王,所以差一点以为老张的“大志”有点厉害。
现在么,这对狗男女毫无疑问浪的飞起,要啥自行车?
“宗长,那‘流求’之事,先放着?”
“这是自然,等朝廷正式下了公文,徐氏背后那些货色,自以为得计,到时候不过是自讨苦吃。你们以为,朝廷的人去立威,会拿我们不成?还不是那些没根基的。”
众人深以为然,徐氏这种“摘桃子”的行为本就丑陋,让徐氏“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倒也谈不上幸灾乐祸,而是徐氏及徐氏背后那些人,太过小看人。
老张说罢,又道,“虽说‘流求’眼下不甚要紧,可将来还是颇为重要。丁口十几万不重要,丁口百几十万,那就是大不一样,这地界联通二海,东海南海要冲之地,往来船舶,数目大了,岂能绕的过去的?”
说到底,一旦经营到了一定程度,量变引发质变不敢说百分之一百,但很多“常识”就会应势而变。张乾他们多少有些“刻舟求剑”,哪怕在武汉这么多年,原本的思考方式,还没有完全发生转变。
“还有。”
张德忽然又道,“让她物色几个人选,倘若真要置办州县,怎地也要挑几个自己人出来,总不能眼看着别人折腾不是?”
“大室人早有思量,已经拟了几个人选,这几日趁着正月,会来武汉看看。”
“这女子,有长进啊。”
第七十三章
预见
政治生物并非只有纯粹的斗争或者团结,哪怕老阴货跟他妹夫已经不对路,可终究是在君臣朝廷这个体制之下,权力让渡是斗争,可团结合作依然是有的。
人要生存。
“原本贞观十八年,我们都以为南海没什么搞头。典型的‘瘴痢’之地,还终年炎热。人口少而散也就不多说,山林密布,乃至雨林成片,种个稻米都得择选地理。倘若要投入,百几十万贯下去,怕是两个声响都听不到。有这钱,还不如在洛阳买房子。”
正月里开会,张德要给僚属佐官们把政策讲清楚,朝廷的“大政”,一贯是以皇帝的个人意志为主导的。
至于皇帝的个人意志是什么,连宫里的波斯猫都知道。
李董是进一步加强“多点开花,腹心经营”,有生之年能够皇权下放中原乡镇,历史地位超始皇帝都不成问题。
将来社会科学的各路方丈师太,都会纷纷表示太宗皇帝贼尼玛酷炫。
“腹心”是中原,是关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多点”有些微妙,原本大概就是京洛、淮扬、苏杭、成都、太原。后来则是逐渐加强围绕石城钢铁厂的辽东,大河工坊的西河套,敦煌的丝路。到如今,兴许就要加上武汉、广州、交州、碛西。
李董的心态是相当不错的,哪怕内心很急,但他能憋着,和杨广性子急躁上来就干是完全两个风格。
宣慰南海这种事情,作为帝国主宰,李董就一个意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当然了,杜秀才真要是把事情办砸,那肯定“失之他命”,御笔一勾的事情。
“只是没曾想,南海五金开采便利,相较扶桑,反而更有利一些。毕竟,有了五金,整饬岭南广州,也就省力一些。将来朝廷梳理交州、爱州诸地,也不像从前,有力也使不出。”
捧着茶杯,张德环视一周,冲正在记笔记的僚属们接着说道,“有朝廷这块牌子,岭南以广州人为首的,就能效仿那些个扬子县的‘皇商’。固然是做不得‘皇商’,可这年月,谁又真敢只捡便宜不吃亏的?不管是‘厘金’还是‘税赋’,冯氏肯定寻个由头,上缴朝廷。至于冯氏、冼氏底下那些个山寨洞主之流,只要出海,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要开销?这些物事,总不能冯氏还自己夹带吧?南海又不能高产,还是要靠中国。”
“这一来一去,岭南抽走的民力,少说一二成是有的。这就又反过来稳定了岭南的局面。獠人反复,也是日子不好过才反复。当然了,有些个山寨洞府,寨民为奴隶,这就没什么好说的,原本羁縻的,如今寻个由头,改制就是。不比从前嘛,如今中国威势,财大气粗,能做这买卖。”
幕僚们听到说做“买卖”,都是哄笑。实际上这个套路,就是典型的“华润流”。以前羁縻统治,实在是投入产出比没法看。哪怕是打个契丹,都是亏本的。
镇压一个两万人左右的部族,总不能全部斩杀,这样干的话,整个契丹都会造反。可要是不杀,难不成一窝的战俘供着?
所以以往的朝廷政策,虽说也是“剿抚并举”,但也就是保证边疆区蛮夷不要闹事,可这种就是典型的治标不治本。
直到沧州由薛大鼎和华润号,双方官民通力,顿时让沧州出现了劳力短缺。而这种劳力短缺,不是一时的,是长时间的,是十年以上的。
这让薛大鼎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而华润号背后,也不纯粹只有一只土狗在那里摇尾巴卖萌。邹国公夫妇干的事情,于公不去说它,也没什么好说的。于私就大不相同,可以说契丹被打断脊梁,军事力量毫无反抗之力固然是原因所在,但不是根本,毕竟往常来说,三五十年后,俺契丹儿又是一条好汉。
根本问题就是契丹的“游牧”“游耕”传统,直接被摁死,从三州木料仓开始,到石城钢铁厂建立,再到渤海诸河口码头修建。“契丹”这个辽地族群,在“集体意识”上被彻底消灭。
直观点说,这是契丹的“亡天下”“亡种”。
和契丹一个性质的,规模比较大,形势更复杂的,自然是南方地区的獠寨。
老张抵临沔州时,江夏还有朝廷册封赏赐的洞寨,然而短短数年,武汉地区,已经没有纯粹的“獠寨”。原本的獠人习性,也随着武汉这个大磨盘的运转,彻底被磨了个稀巴烂。
武汉每一条官道、弛道、轨道的延伸,只要它延伸过去,周边地区的洞寨,就会迅速地改头换面。
暴力震慑、利益收买、远景承诺……这是遍布蛮夷各个阶层的手段,且行之有效。
毕竟,在唐朝的暴力单位面前,无一合之众。
“华润流”的成效,自然会有人模仿。广州人以甘蔗种植、灰糖出口“起家”,自然也适合这个模式。只是势力规模弱一些,地盘范围小一些。
但不管多小,一如张德所说,这“买卖”可以做。
冯氏、冼氏既能转移岭南獠人的仇恨,还能借此赚上一笔,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所以今年可以预见,杜秀才需要舟船极多,少不得要在广州、交州、爱州、欢州修建造船厂。府内人员,或是教学或是调用,总之,今年肯定比十八年要忙,要忙得多。”
全国各地真正能快建大船的造船厂,如今依然只有汉阳,饶是扬子县修了造船厂,也只能建“八年造”,且工期相当长。
“造船厂、修船厂,都是要扩的。如今有的订单,还是贞观十六年年底的。伊予铜山开挖,一年后增补海船两千。南海航路更复杂多样,又涉及交州整饬,一年后两年后会有多少船,多少人,这是要提前计划的。”
张德顿了顿,叮嘱各部僚属佐官,“原本船工、水手,苏杭就开始筹备学堂,我们武汉虽说明面上没有,实际上是有的。只不过今年,就要正式报备,置教授、博士,该领的朝廷俸禄,也不能少了。我们要预计到将来海船船员的需求,其数量很难有个上限。武汉既为领先,合该当仁不让。”
众人听得张德的话,都是深以为然。武汉和南海,虽说千里万里隔断,可其中联系,却又相当的紧密。
“南海五金”的回报率,也足够让武汉政商集团垂涎三尺,而如今天下海船看武汉,伏波万里看汉阳,利器在手,南海又是“小儿持金招摇过市”,都是名利场的动物,何必装什么吃素的。
第七十四章
稳
李道兴和杜正伦,还是说其余被发配到南海地区的官僚,想要在南海日子好过,生活水平没有明显下降,还有翻身回归的机会,就完全离不开华润号的渠道资源,以及武汉为代表的技术支持。
以交州为例,在路况条件极差的情况下,李道兴想要把各洞寨的物产从山区运输到港口,在没有新式轮辐、车轴之前,基本都是依靠牲口和力夫。
然而交州这种地区,除了水牛、大象之外,驮乘牲口很难规模繁殖。而依靠人力,逼反的可能性是无限拔高的。
张德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尤其是在轨道铺设、直道修通之前,技术上,他只能改善。
但仅仅是这点改善,哪怕是当下已经各地都诞生了或大或小钢铁厂,却也不能真个就拿个铁棍当轴承。
汉阳码头延伸出去的轨道上,车厢轴承其实已经从青铜件、钢件,变成了球墨铸铁件。
球化剂用稀土,然而贞观朝的人,哪怕一屁股坐在稀土上面,也只能干瞪眼。
尽管张德并不能保证这些球墨铸铁能如何如何,但其加工生产方式,显然要比钢材要省力且便利的多。
尤其是有的传动机构已经用上了齿轮,而这些齿轮,往往就是球墨铸铁。
且不说扯淡牌号之类,但对这个时代来说,从无到有更加重要。
尽管老张非法穿越之前,的确知道汉魏时期,已经有了球墨铸件,考古界的老铁们纷纷表示这不科学……
球墨铸铁的生产难度是不高的,在一线操作的表现上,其实也是一根裹了不明物质的棍子在那里搅合搅合。
材料么,就是搅合搅合加加热。
倘若把工艺说出去,别人会觉得很扯淡,但对贞观朝的大多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来说,这就是天堑鸿沟。
就像在石城钢铁厂之前,大多数的官僚,对于年产精铁十万斤是很震惊骄傲的。然而到如今,兴许就是一个三班倒炉子十几二十天的产量,一年下来弄它个几百万斤跟脱裤子一样简单。
当武汉开始规制锻造、铸造,大量培训钳工、锻工、翻砂工的时候,因为旧有力量的牵扯,跟在武汉屁股后面走的人,依然只盯着天知道合格还是不合格的产品产量。
事物有差别,就有竞争。而对于杜正伦、李道兴之流而言,他们需要的不是“劣币驱逐良币”,关键时候,宁缺毋滥,否则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