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755部分在线阅读
“那‘周而复始,不得停歇’便是次强成最强,再扶持新成的次强?”
“是这个道理。”
张德点点头,“这等事业,少不得要做个十几二十年,杜正伦是准备谋个身后名。倘若宣慰南海事成,兴许也能回归中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如今奔赴南海的岭南豪门不知道多少,不会让杜秀才随随便便脱身的。”
“这一来,不知道多少部族覆灭?”
“怎么?心有戚戚然?”
张德笑着问道。
武媚娘慢慢地摇头,道:“非是心有戚戚然,只是觉得,眼界还是窄了一些。”
“哪有一蹴而就的,你如今能大局思量,已经非同凡响。江汉诸州县,能及你的也没几个。”言罢,张德对武二娘子道,“我会拿你做个文章,便是立个标杆,也要让这帮男儿羞臊一番。”
“你不怕被人攻讦么?”
“怕甚么?别处还能有武汉这般,泰半女子都要劳作上工不成?”
武媚娘一愣,旋即想起来,这里的确和别处不同,妇女也是典型的劳动力,而不是在别的地方那般,专门守着家宅带孩子。
有些丧心病狂的工场主,别说妇女,连半大孩子都催着上工。
“阿郎是打算作甚?”
“女子光上工,也没甚用场,还要读书识字。否则,连个字号都不认得,如何去做精细的差事?将来工场,机器是越发多的,不拘男女,机器面前,人人平等。”
“……”
面对张德的想法,武媚娘只觉得完全不能理解,她自也从来没理解过。
其实武媚娘不知道的是,在张德自己决定开一个女子学堂之前,曹夫子自己就已经组织了书院。尽管只是小有产者之家的女郎才有资格,可到底也是起了个头。此事闹了一波,差点闹到御前。
终究是曹夫子这个“人瑞”底气大,无所畏惧,这才压了下来。
万事开头难,女子读书的重要性,老张心中很清楚。小霸王学习机焊个主板,还管你男女不成?
小霸王其乐无穷,不分男女啊。
“今年年底,长孙无忌就会打探好蜀中消息,到时候,就把冉氏一脚踢开。如今已经初步探得底线,冉氏果然是发现了铜矿,没曾想,西南夷至六诏,居然遍地铜矿。大小不一,可规模广大,简直不可思议。”
张德笑了笑,“想来也是好笑,这光景,冉氏还有心思拿蜀锦说项,简直就是以身饲虎的做派,让人感动。”
听他说的有趣,武二娘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如此看冉氏,当真也是可恶。”
“可恶甚么?彼辈不自量力,自寻死路,难不成我还要看他作死?”
言罢,张德眯着眼睛道,“说到底,跟冉氏也没甚关系,而是长孙无忌要和他妹妹过招,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不过是看高人斗法,然后捡个汤汤水水罢了。”
“你也算江湖的?”
“难不成还算庙堂的?连房相,不也是浪迹天涯,跑来咱们江西了么?”
“你连房相也编排了起来,当真是可恶。”
“哪天我连皇后也编排一番,没得让她恶了这么些年。”
第六十八章
倒腾
“设二次抛物线关系式:y=f(x),要计算在x=x0点的函数。”
江夏“夏口钱行”经办的私塾内,特聘过来的临漳山先生正在讲课,底下听课的学生,年龄大小不一,但一半以上都是武汉地区各中小当铺、钱铺的掌柜。另外一半,则是“夏口钱行”自己的员工子弟。
“已知f(x1)、f(x2)和f(x3),其中x1
教室内的学生都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哪怕是先生也是不例外。
一手拿着教材,一手拿着粉笔,那年轻先生走到门口喊道:“有财老伯,这是甚么动静,闹的恁厉害?”
“听钱行坐班掌柜说,岭南来了豪客,江北有大钱行准备给岭南人做担保,然后发卖‘债票’。”
“岭南人?哪有甚么岭南人有这等名气,闹这厉害的……”
“听说是姓冯。”
“嗯?!”
那先生猛地一个激灵,然后转头冲教室道:“则在x0点的函数值:f(x0)=f(x1)×(x2—x0)×(x3—x0)/((x3—x1)×(x—x1))+f(x2)×(x1—x0)×(x3—x0)/((x3—x2)×(x1—x2))+f(x3)×(x2—x0)×(x1—x0)/((x1—x3)×(x2—x3))。”
“好了下课,大家回去多复习。”
言罢,教书先生把教材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迈开两条腿就往外冲。门子有财一愣,喊道:“熊先生,不吃晚饭就走么?”
“不吃了!不吃了——”
熊先生大声地嚷嚷着,一边跑一边挥着手,眼见着有个大车,虽说赶的是骡子,但也跑的比人快,于是一跃而起,跳大车上之后,摸了十个铜板过去:“去城西牛杂巷,快些赶路。”
“这是城里的牛杂巷还是城外的?”
“城里的也能叫牛杂巷?别废话,走!”
“城外那可得绕路,小的这骡子它……”
“老子再饶你两文钱!”
“老客坐好嘞!”
啪!
鞭子一响,骡子立刻跑的飞快,这大车并不舒坦,但这几年因为保利营造和顺丰号的缘故,哪怕是两个轮子的马车,也比以前舒适的多。
更何况,武汉的路况好啊。
说是绕路,其实就是走厂区的一条直道,宽敞开阔不说,行人不多,不到下班时间,路上能有几个人走动,那就不错了。
两刻钟,终于到了城西的牛杂巷。牛杂巷有两个,都是在城西,不过一个在城内,一个却是在城外的厂区中。
说是厂区,其实还有很多铺子、店面、仓库、大车场、牲口栏。前几年修路修江堤,这里还是鄂州江堤西段的指挥部,所以遗留下来不少物业,又恰到好处地能看个风景,于是没一两年,这地界就在城建部门的有心规划下,成了小有产者爱去消遣的地方。
嫖妓成本太高,来这里吃个牛杂汤吃个江鲜吃个山货,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些个志不在科举的武汉“学生”,也都在这里置办了物业。
在江夏城的账面上,这地界的“产值”,着实不低。
“老客!到了!”
“走你的吧!十二文!”
“嘿嘿,老客这话说的,小的这十二文,又快又稳,这不得多值当几个开元通宝么?”
“滚滚滚……”
“嘿嘿,老客吃好喝好,小的守个活,再返转城南。”
车把式厚着脸皮在那里堆笑,却是不介意熊先生骂他两句。骂两句怎么了?给钱就成啊。别说骂两句,钱要是给足了只要不是往死里打,只管招呼。
“老熊!就等你呢!怎么今天下班恁早?”
熊先生搓了搓手,一边脱鞋一边骂骂咧咧,“这鸟天气,冷的老子脸蛋跟刀子划过似的。有热酒没?”
“绍兴酒,刚热的。”
宛若白银的锡壶中,装着黄酒,连忙给熊先生倒了一杯。
“滋……”
熊先生拿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哈……还是老酒合口味,那白酒送老子,老子都不喝。”
“嗳,老熊,怎地来得恁早?”
屋子里很暖和,几个男人或是正坐或是侧躺,围着火炉,火炉上正煮着香气扑鼻的牛杂,各自身旁还有锡壶装着的绍兴酒、即墨酒。
“刚才学堂里面出了动静,门子有财,就是原先做掌柜的那个,说是岭南来了豪客,江北有人给他们作保,准备发卖‘债票’。”
“岭南人?江北那边都是大钱行,能让江北人作保,岂不是冯氏?”
“不是冯氏还能是谁?”
“啊吔,这是要怎地?”
“怕不是要打仗,冯氏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