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7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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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这礼部,原本是个屁,如今却是大不一样。还有鸿胪寺,自从长孙伯舒做出一番事业,当真是咸鱼翻身。”
  “到底是‘一箭双雕’血脉,分突厥如裂帛之辈的后人,岂能堕了乃祖名声?”
  工部官僚们闲扯着,自然是想到长孙冲的爷爷长孙晟那也不是吃素的。真要论起来,长孙氏最强的,还是长孙晟,然后才是长孙无忌和长孙冲……
  原本是一蟹不如一蟹,甚至有点虎父犬子的意思,可谁曾想皇帝的“气运”实在是逆天,上位二十年,居然把“家业”弄的这般固若金汤庞大恐怖,于是反过来让长孙无忌这个“虎父”成了病猫,反而大表哥长孙冲溜的飞起,完全看不懂行情。
  “薛公,这‘榻上苏武’如今依然逗留河中,陛下怎地也不起疑?”
  “起疑作甚?你当陛下是随便放权的?长孙伯舒要是不能给敦煌增补进项,早就勒令还朝。”
  说到这里,薛大鼎有些神秘地对同僚们说道,“老夫还听说,只是听说啊,紫微令还曾前往武汉,想通过张江汉书信程碛西,以期借西军之手,救长孙伯舒……”
  “哇,中书令好大的胆子!”
  “真的假的?陛下难道不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程碛西只要不谋反,只说怀远郡王每年驼队的利润……啧啧,那是多少骆驼,你们知道么?”
  “能有多少?总不能十万头吧。”
  “啧,十万头?”
  “嘶……”
  原来不是老子太蠢,而是老子的想象力太贫瘠……
  “所以,诸君,陛下那里,只有一条,那就是做好差事,捎带着忠君为国即可。至于其它,诸君想必不会谋反谋大逆吧?”
  “多谢薛公点醒啊。”
  “我等督建渤辽弛道,陛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结果大善,便有大功。”
  至于言外之地,大约就是有好处就捞,但不能只盯着好处,还得办事。事情做好了,老板还能真的看你“偷油”就剥皮腰斩或者流放三千里?
  一群工部官僚聊着聊着,也回味起来,既然老板只看疗效不看广告,老子还怕个什么?该捞的时候就得捞,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东夷有什么?修路有什么?
  脑子一转,先是琢磨着土石木料,又想起水泥砖窑,再一想,妈的老子堂堂工部,用船运点奴婢去山东怎么了?
  这是丰富山东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
第十六章
荒诞时代
  “这个是什么?有人吃过吗?”
  “松花蛋。河套那边做出来的,贵的时候一个得十二三文!”
  “不错,这是松花蛋,关中也有叫灰包蛋的,襄阳那边叫醋腌蛋,但不管叫什么,和今天我们要做的实验有关系。”
  很快,实验材料摆放在了案桌上,学生们都探头探脑,看着年级同样不大的先生在那里摆弄着物件。
  旁听的还有袁天罡派来的童子,据说是要学习先进的炼丹技巧……
  实验做完了,有些意犹未尽,但年轻的先生还得教学,于是接着讲课。
  “……这个复分解反应的判断是利用了水溶性,生石灰遇水,就变成了熟石灰。熟石灰和碱面混合,就生成了石灰石还有火碱……”
  这堂课结束之后,学堂吃的是肥牛面,还送半个松花蛋。
  学校里教什么学什么,大约是和外面无关的,只是这几年“地上魔都”名声在外,哪怕是河套成日和碱蒿子打交道的老农,如今也是砸吧两句“俺这碱卖的么有武汉贵咧”。
  倘若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大概就是一千五百年后熊孩子们耳熟能详的那句“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贼精辟。
  碱农自己未必反应过来自己的琢磨已经换了一种模式,它是如此的“润物细无声”,纵使他的这点变化,于时代于贞观朝是没有意义以及作用的,但它会让碱蒿子生长的那块贫瘠土地,诞生约莫一二个三四个想要琢磨一个道理出来的“熊孩子”。
  这就是求知,亦或是较真,总之,当大字不识的碱农面对自己儿女刨根问底的时候,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一巴掌呼过去,顺便逼逼一句“就恁屁话多”;二是给指条明路,说谁谁谁懂的多,问他去。
  如此的“熊孩子”,其中可能大多数都未必跨过黄河,去大河工坊“刨根问底”,但只要有一二个三四个,也许不在贞观朝,也许还要贞观朝往后五十年一百年,但肯定会有这样的“熊孩子”跨过黄河,然后“刨根问底”,只那一瞬间,这贫瘠的土地,便瞬间就“人杰地灵”。
  “也不知怎地,翼国公的运气当真不错,早先资助的几个小郎,都搏了一个前程出来。有个生母是新罗婢的,竟是做起了蜂蜜营生,如今洛阳城南一多半的蜂蜜,都是出自他手。”
  “不过一个商贾,算个甚么前程。”
  “嗳,话不能这么说,如今捐个宣节、仁勇,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掏出真金白银,那就真能捐到手。”
  “那顶个屁用。”
  “怎么能没用呢?有官身在,这里面可能说道多了。就说钦命征税司,起码不能随便拿你吧?再说了,这散官的事体,听说跟内府有干系,外朝都伸不得手,指不定就有皇后在呢。这是多大的靠山?”
  “嘶……如此不怕出事?”
  “如今相公都成了秘书监的瞌睡虫,散官那是真的散了,不打紧。”
  散官代表国家待遇等级,拿钱换个编制,这是很符合科学发展观的。李董反正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具体到实务的时候,跟这体系不搭界。贞观朝自从在历史的三岔口走的奇形怪状之后,事务官们对朝廷给的待遇已经不是很上心。
  就好比钦命征税司的扛把子钱谷钱老板,他会在意自己散官品秩?显然不会,他真正的当口,当然是拍皇帝马屁拍的到位拍的舒服,接下来,什么好处捞不到?
  整个南运河,钱老板说要玩个美娇娘,上至公卿下至走卒,还真没有他弄不来的。正经的铁板才几个?只是钱老板还算会做人,知道自己是“酷吏”,下场不会太好,所以也没有完全把人往死里逼,当然了,前提是对方底蕴得深厚。
  就好比柴令武,抢他一面镜子怎么了?能咬他卵不成?但要说抢柴令武的女人,那就不行了,他钱谷可不是什么贞观名臣出身,又不是跟着李董打天下的,柴绍的脸面事涉皇族,敢打脸也得看身份。
  能让柴令武扮狗的对头,必定也是这么一个勋贵集团中的翘楚。
  故而钱老板很清楚自己内心的那条线划在哪里,也清楚贞观朝的国家待遇,那就是个屁。
  发家致富能指着朝廷的俸禄吗?笑话!
  在体制里面混,想要发家致富,道理只有一个:有权不用枉做官。
  放一千五百年后,大约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言简意赅,直指本心,更指核心。
  “眼下这世道也是越发瞧不明白,是个人就办学堂创私塾。上回去长安,城西居然有屠户开了个屠宰学堂!这他娘的……甚么世道!学杀猪居然也成了学问,简直不可理喻!”
  “这算甚么?淮阴过来有个东莞镇,还有贱人教授‘吹拉弹唱’,全是新罗婢百济娘,世风日下,不堪入目!”
  “噢?还有这等去处?老弟,快些说个明白,为兄下半年正要去扬州走一遭,定要去批判抨击一番。”
  一旁竖耳倾听的后生们纷纷打起精神,准备听个真切,也好到时候寻门探路不得要领。正所谓“老马识途”,开车还得老司机。
  南运河的东莞镇是不是真的有地方教学“吹拉弹唱”其实不重要,有辱斯文的事情,怎么可以去给人鼓吹呢?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奇奇怪怪的“私塾”“学堂”“讲堂”“补习班”就这么蓬勃发展着,原本的“一技之长”,在微妙的大势之下,居然就迅速变现,这让老派匠人们不能适应,同样也让老学究们一脸懵逼,时代充满着光怪陆离,就像是荒诞的传奇,完全捉摸不透,更是难以适应。
  可到底不是时代、社会、关系去适应人,而是颠倒过来,人们自己硬着头皮去适应。饶是聪明绝顶的“十八学士”,还是神勇无比的沙场猛将,在如此荒诞怪诞的时代中,偶尔也做螳臂当车的那只螳螂,然后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奇怪车子碾成了智障,接着被人遗忘,却又好过作为笑谈。
  汉阳城西,到傍晚时,炊烟如狼烟一般,一道道碧青升腾。和别处不同,这里逐渐变成了一日三餐,而不是一日两餐。原本黑夜没有活动,农事也不能伺候,不吃饭,也不会觉得累。
  而如今,城西之家,多有夜里还要做工的,上个夜班要是还不吃晚饭,大约是早死早投胎。
  “你这个短命的糊涂蛋,老娘做好了晚食等你吃,供你去学堂念书,你倒好,偏去江边看个甚么扬州来的螺娘!你敢跑!你敢跑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也不知道哪个坊内传来的咆哮声,紧接着就是少年郎的哭天喊地,丧心病狂的晚饭加了餐,大约是武汉牌的竹笋炒肉吧……
第十七章
都不简单
  京城,洛水之畔似乎是围了个园子,也不知道是置办什么场面,但见着歌姬优伶云集,各等来自番邦的杂耍艺人更是数以百计。什么驯兽师、侏儒怪、口技者,都在这园子里表演着自己的一点“本领”。
  “噫,阿娘,看,那是个驯象的,用了个骨笛。听说是骠国来的,他还有个兄弟,能驯猛虎。”
  李治一脸的兴奋,却也没有顾忌什么“避讳”祖宗,口中称“虎”这光景也不影响什么,横竖民部还叫民部不是?
  一旁冉仁才低眉顺眼,小声道:“晋王果然好记性,不错,这是骠国来得一对兄弟。哥哥芒猜善驯象,弟弟芒龙善驯虎。这兄弟二人,非是骠人,而是孟人,乃蛮王孟获部族之后,非是寻常野人,是能识字的。”
  “噢?”
  端坐在中央的长孙皇后有些意外,她意外的不是冉仁才口中所说的驯兽兄弟二人组识文断字,而是冉仁才的话太多了。
  作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中的影子股东兼老板娘,长孙皇后在老公事业危机的时候,能够一套服装穿三年,五年如一日不添金银首饰,自然不是全靠“女德”来混饭,她姓长孙,乃父乃兄都不是省油灯。
  傻白甜能做李董的老婆吗?
  显然不能。
  跟皇后打了这么多交道,蜀锦的四成利润差不多都落到了皇后的腰包里,冉仁才怎么可能以为能瞒过皇后,不过这时候是娱乐时间,显然不能谈工作,故而冉仁才给皇后一个眼神,然后欠身行礼……
  “我听说,这兄弟二人使唤巨象猛虎,乃是用婆罗婆语?”
  “回晋王殿下,倒不是婆罗婆语,而是孟人方言,只是这兄弟二人能写婆罗婆文,有类焉耆文、佉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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