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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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滚一边呆着去。”
  “哦。”
  程处弼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围观,然后就看到临时的工棚里,已经有粗加工的毛线锭放在落地卡榫上。
  “先上十二支,让安谷丽过来,你们这帮废物,连织机都不会用,活该穷死在草原上。”
  已经彻底化为疯狗的张德,让李思摩把一个安国胡女叫了过来。这胡女是阿史那家族里的一个婢女,她的母亲是劼利的战利品,然后生下了她,结果长的不像阔脸突厥人,和她母亲很像,胡女的地位一下子就砸地上了。
  于是明明是突厥种,却不得不沦落到胡女的地位上,最后只能做婢女。
  实际上,阿史那思摩也因为被可汗吐槽长的像胡人,所以一向不喜欢他。结果嘛,后遗症就来了。
  改名李思摩的大牲口现在凶残的很,一听说羊毛都能卖钱,他恨不得把族人的体毛都剃光了拿过来。
  老张从神经病的角度来判断,估摸着怀远郡王应该就跟那些报复社会的疯子差不多,哪有这样操自己族人?
  别看李思摩用鞭子抽契丹苦力好像很凶残,这王八蛋抽自己族人的时候,直接鞭子泡盐水,偶尔上面还要挂着荆棘,你特么敢信这是人想出来的点子?
  “大人。”
  安谷丽长的还可以,可惜年纪大了点,二十多了。虽然还有几分姿色,奈何啊,奈何。只能让她做厂妹了。
  和中原不同,突厥奴仆对高等级人物称呼,除了可汗和可敦,都是大人。你是特勤也好,弘忽也罢,反正叫大人肯定没错。
  “哥哥,她喊你爹。”
  “把他给我绑起来!”
  张德怒不可遏,直接叫四大金刚把程处弼摁住,然后刚做好的四号麻绳立刻派上用场,捆扎成粽子之后,一台滑轮组吊机也派上了用场。
  程三郎被倒吊在了黄河上……
  “安谷丽,先试制十二支的看看,之前教你怎么开机,会了吗?”
  其实这个设计有点像踩离合挂档……主要是为了改变毛布的张力韧性,需要不同的力道密度。
  虽然之前安谷丽一直都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毕竟一直在学习,而且还是为数不多懂汉语会操作的女工。就因为她脱颖而出,张德不但让她脱离了奴隶地位,还得了一个安姓,记录在了怀远城。
  她的户籍归属地,是关内道灵州怀远县华润商号甲字大河工坊。
  华润商号,听着就觉得牛逼,老张上辈子就觉得牛逼不解释。
  “是,大人。”
  安谷丽有点紧张,但为了自由……姑且是自由吧,如果一天四十文的工钱不算的话,她立刻推动木柄,卡榫落在传统轴上,然后开始转动。
  咣叽咣叽咣叽咣叽,虽然安装机器的时候已经做了固定加强,但是地表还是有些微动,这可能会影响布面的走线整齐度。
  不过整个工坊,就这么一台是水里织机,张德也没指望靠这破玩意儿发家致富。
  大头还是在人力织机上,脚踏式织机才是目前最合算的啊。没办法,想要立竿见影减少人工纯水里织布,可能性不大,能做到并线梳棉,张德就很满意了。
  再说了,在他把自己地里的最上等无烟煤挖出来炼钢之前,他没打算更进一步的改造织机。
  而且棉花还没有开始推广,靠木棉那些短纤维,有个屁用。
  “大人。”
  安谷丽要做的就是在线断了的时候迅速接线打结,速度要快,但因为实验的毛线并不长,所以很快就织完了。
  大概也就是一丈光景,张德低头仔细观察了走线,发现疏密不同,孔眼有大有小,布面平整度显然不如手工织机,只得叹了一声:“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
  他固然是不满意了,然而四大金刚外加一帮突厥头人,都是惊若天人。
  这特么也行?就考个转轮在那里转转,盏茶功夫就出来三尺布?
  “好布,好布啊……”
  李思摩双手摩挲着毛布,白中带黄的毛布,手感比之麻布要好,比丝绸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对于草原上的牲口们来说,这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羊毛他们没见过么?到处都是啊,毛布也不是没人织,粟特人的毯子,那不就是羊毛的吗?
  然而那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和眼前这又白又顺的毛布比起来,粟特人织的就是垃圾。
  “大郎,这一匹布,得多少钱?”
  张礼红也不是蠢货,只是一瞬间,他就眼睛放光了。这就是钱,这就是财富,这就是他兄弟四人的未来和前程呐。
  “你觉得五百文怎么样?”
  老张问他。
  “不行!”
  不仅仅是张礼红,倒吊着的程处弼,摩挲着的李思摩,都是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然后面面相觑,接着一脸正色道:“最起码一贯!”
  你们好有良心哦,老张黑着脸,竟然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第六十七章
太谷县令
  为了规避从商这条红线,华润商号对外一律称呼大河工坊,就算李世民再来找茬,甩他一脸羊毛内裤毫无压力。
  再说了,因为麻绳的需求量,张德让张礼红跑了一趟并州太谷县。太原城也没去,直接找了太谷那些苦哈哈的小地主,说是河套那边要麻绳,你们这边麻丝我们全包了。
  这地方田地产量有限,好田都在大地主手里,比如温家堡的人捞过界,从祁县捞到太谷县,那都是给太谷县人民群众面子。
  没办法,谁叫祁县出了个宰辅,太谷县只出兵头和泥脚子呢?
  一开始张礼红去了别人还不信,一脸你特么逗我的脸色。然后张礼红一看你们这帮农民居然敢瞧不起老子?哥哥家一个时辰几十万钱上下,还惦记你这点小铜板?
  然后这货干了一件很凶残的事情,在太谷窝了一个月,让人跟张德说这里就认铜钱别的不认。
  于是张德让张礼海从洛阳兑了两船铜钱,然后去太谷县。
  路远又不好走,走大河还差点翻了船,一路上张礼海恨不得宰了那帮太谷土鳖。
  但是到了太谷县,张礼红一瞧二话没说,让人把马车上的钱箱子全都打开。然后招呼着兄弟们吆喝开来,绕着县城就特么走了一圈。
  太谷令王中的本来也没啥前途,武德年把太州取消重归并州之后,本来就不咋样的太谷县一下子又回归到了历史的正常水平。而老对手祁县,因为有个温家堡,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总的来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没差,所以如果没有人,就得自己琢磨如何升官。至于发财,那是升官后的事情。
  现如今太谷县这么苦哈哈,身为一个有道德的小地主出身知识分子,怎么好意思伸开那罪恶之手?一年他也就捞个一百来贯,还是为数不多大户们给面子。
  “明府,喜事、喜事至矣。”
  主薄去年才调过来,据说是去长安活动了的。不过去长安活动了之后,居然沦落到太谷县来当主薄,可见门路也不甚广。
  当然比起那些个在北里唱诗卖萌的选人,那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乔君,喜从何来?”
  王中的一脸讶异,这鬼地方,人口几万,田地几万亩。传说中的“土膺民贫”,说的就是他并州太谷。武德年因为有太州的缘故,还捞了一些好处,后来嘛,半点福利也没有,河东道的意思就是管他去死,反正没油水。
  而且县令更郁闷的是,这地方丰年时节的粮食,特么居然只够两个月吃的,你敢信?这叫丰年?别说江南淮南山东这些膏腴之地,就是突厥人在漠北种糜子,也够吃上三五月的。
  穷,非常的穷,穷的王中的想去死。这官不做也罢。
  然而今天,他的同僚,他的助手,县内为数不多的常委,主薄柳明传字乔君同志,喜出望外,连草鞋掉门槛外都没注意。
  “明府,大喜啊。”
  “乔君,喜从何来啊?”
  王中的死气沉沉地双手一摊,毫无动力。
  “城外有个豪商,车马辚辚,车上皆是樟木大箱,箱内皆是铜钱,怕不是数十万钱。明府,可是喜事?”
  “哎呀!果是大喜,该如何将他们构陷拿下?”
  “……”
  柳明传嘴一抽,傻傻地看着王中的。
  县令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吃相太难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乔君,这豪商颇有来头?”
  “明府,这年头豪商有来头小的吗?不外是五门七望南朝旧族关陇世家,至于朝中新贵,不小多说,长孙尉迟门下,皆是奢遮人物。”
  然后王县令就放弃治疗,瘫席子上装死:“那还折腾个甚,吾不去看这热闹。”
  “哎呀,明府何其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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