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284部分在线阅读
皇帝亲自作注,东宫监督推行,李唐的基本盘就是关内和陇右,只要这个地区的生杀大权完全由皇帝来解释,那么山东士族爱装逼装逼爱傻逼傻逼,放置play。
放以前,这笔钱的开销非同小可,光竹简木牍的消耗量,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再加上刀刻经典的人工,没有一年半赞,根本连一卷论语都别想出全。
可是现在大不同了,宣纸是皇帝钦定教育界产品,而且宣纸得名,是来自于皇帝给孔夫子封了文宣王,取了这个宣字。
这是什么?!天命啊。
那些读书读了一半,说懂他其实屁也不懂,说不懂他还识得几个字会念几句毛诗的读书人,实在是浑身燥热热血沸腾腾云驾雾雾里看花。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张宣纸,解决了多少读书成本?直接干死多少世家的藏书量?武德年全国收集书籍经典,放在贞观四年,那根本就是个略显搞笑的行为。
而在贞观五年,保利营造接连改进了调版印刷的排版以及手动油印机的油墨问题,使得出一套孔祭酒的《五经正义》,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连打孔加封皮,全部加起来一共半个时辰,一本崭新的《五经正义》,就可以从钓鱼台工坊直接送到务本坊的小学。
也就是贞观五年的年中,五姓七望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经典解释的最终比拼,无非就是教育人才的厚度,以及教育手段的财政资源。
这两样如果是朝廷公推,光崔氏在朝廷的人脉姻亲,也足够阻拦李唐一二十年的。望族的骄傲,还能持续个一两百年。
可是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一张宣纸,一套印刷机,一大笔钱,别说五姓七望了,民部礼部的人都懵逼的不要不要的。
更加夸张的是,民部和礼部连议程都没有,实际上门下省都没有想过拟定这样的议案,结果皇帝中旨,依托自身内府的财力,加上李氏自身基本盘的人力资源,直接在京畿地区搞了教育普及。
而教案,用的就是孔祭酒的讲义。
自司马家上台以来,几十个帝王做不到的事情,李世民一年半就做到了。
这不是天命是什么?!河东河北的世家都快吓尿了。
当然知道细节的人,肯定会去琢磨,是什么样的“祥瑞”,才能让李董这样的嚣张跋扈日天操地?然后大家就拨开历史层层的迷雾,发现一只江南的土鳖,他在玄武门事变之后,就在长安搞风搞雨……
然而这时候弄死张德也没什么意义,李董现在整个人就是一种“寂寞啊,无敌好痛苦啊”的状态。
作为虽然比不上崔氏但也不会差多少的世家,当发现干不死“国”的时候,立刻就把“家”缩小一点,精华一点,然后抱着“国”的大腿叫爸爸。
当然叫爸爸不能直接冲上去就喊,这样会让人觉得很不要脸,虽然事实上就是很不要脸,而且世家不要脸是基本属性,可毕竟魏晋风流传下来的“风骨”嘛。于是就有不少世家的小伙伴们,就去迂回地找张德的小伙伴,搞搞联谊,喜欢小姑娘的就送女,喜欢男孩子的就送帅哥……
老张的小伙伴都有这种待遇,老张自己又怎么可能差了?
于是张德当着刘弘基的面,提出了放在以前绝对会被打死的条件,但是,作为易州的地头蛇,要在淘淘历史长河中摸爬滚打延续基因的河北世家,他们在回去思量再三之后,都选择了答应张德,配合老流氓盗马贼,做好对张操之同志的接待工作。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呃!哈哈哈哈哈哈……”
张德很高兴,多喝了几杯,本家护卫们将他抬了回去,而酒宴处,老流氓盗马贼扶额皱眉,整个人很抑郁,一副快要自杀的样子。
“刘公……”
有人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老夫……老夫无妨的。”
刘弘基伸出了颤抖的手,拿起了案几上放着的一叠厚厚的文书。之前张德说其一其二的时候,老流氓心说要求也不算多,可以接受。
等到其三其四的时候,老流氓就想装醉,然而张德比他更厉害,大口大口地喝着酒,然后说的唾沫横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并且还大声嚷嚷,你刘弘基要是不答应老子的条件,老子晚上就去找房玄龄,到时候你全家死光光,而且你问老子借贷平账的证据,老子从头到尾都留着底,别想糊弄过去。
喝高了的梁丰县男更是把外衣一脱,一条腿踩着案几,居高临下手指着在做的易州官场众人:我不是针对谁,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了!
然后老张甩了一本易州官场黑历史大全出来,一群官僚吓的直接想要弄死他,另外一群吓得想要弄死他两遍。
刘弘基都直接喊了亲卫进来,结果老张又甩了一本张操之各项要求大全,就这么扔在了老流氓的面前。
随后,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
太特么猖狂了!
作为一州主官,这等狂徒,既然掌握了黑历史,那么当然要跪舔。
而易州官场多的是地头蛇,拿起张德的要求大全之后,才知道,老张要的不是其一其二其三其四,而是特么的二十五个大项,一百多条子项,并且还有许多附加条款和解释权。
当然张操之也不是强取豪夺,他给钱,现金三十万贯这一点没假。然后就是大宗货物采购的华润商号西市飞票一百五十万贯,外加官僚推广棉花种植所需要的补偿款第一期五万贯。
晚上找了个客舍休息的张德,到了半夜,就起来哼着小曲,然后写了一封信给留在长安的小伙伴们。
从一开始,张德就没想过和易州官场平等合作,不论朝廷实力还是说经济实力,整个易州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像易州官场这么烂的地方,一堆的把柄和黑历史,有房玄龄在河北道采访,张德连硬碰硬的恐吓都不需要,借着尚书左仆射的虎皮,玩狐假虎威简直再轻松不过。
和清官打交道,像张德这种权贵子弟,还需要考虑到影响和风评,然而和刘弘基这种极品败类打交道,需要做的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老流氓是有奶就是娘的人渣,只要给他甜头,他学狗叫都没问题。而老流氓更加欺软怕硬,西秦霸王教他做人那会,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张德现在,不过是更加的赤裸裸,更加的不要脸。
站在皇帝大搞教育权推恩令的时代背景下,老张只要没有搞世家大屠杀,他就不是焦点,而在易州这个官场粪坑搞种植园经济配合蓟州幽州的煤钢工业体,刘弘基本身也是受益者。虽然这个受益,是在张德赤裸裸的威胁下,才获得的。
第二十三章
又是坑
给易州官场发了个通知,第二天张德就去见了房乔。
作为河北道黜陟大使,采访数州的房玄龄此刻心中大约也是有数,河北官场说不上糜烂,但绝对谈不上多么清廉如水。之前幽州都督留下来的烂摊子,还要两三年才能消化干净。
假使没有张德帮忙几个刺史周转,恐怕河北道本地的望族,就会很乐意接手。可以说,阴差阳错之间,张德帮忙房玄龄一个忙。
河北道官场,决不能由望族来拯救,哪怕是要救,皇帝睁一眼闭一眼,也比世家出手帮忙要好。
“大郎,此来获利颇丰?”
房乔还有心思和张德开玩笑,老张一看房天王心情不错,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连忙拿出一盒高档礼品,里面放着一副老花镜,献宝也似的送上去。
“小侄行这商贾贱业,若非诸位世伯世叔看护,只怕早就身败名裂。奈何小侄也就这点乐趣,不喜仕途,实在是无奈,无奈……”
老花镜递过去之后,房乔打开一看,愣道:“咦?这不是琉璃镜吗?”
“房相若是不嫌弃,用之看看,若是有些微不妥,再磨上一道。”
老房也没废话,戴上了一看,顿时大喜:“吾与克明,受了这般苦处,有了此物,倒是妥了。”
你高兴就好啊。
“房相,小侄此来河北,承蒙地方长辈的照应,倒也颇有一番获利。前几日一条船,一趟便是能赚上五六万贯。”
“一条船一趟能五六贯,若是夺走几回,倒也可观。嗯,不错……”
“……”
两边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老房把眼镜一扯:“大郎,刚才老夫是不是听错一个字?”
“……”
“五六万贯?!”
老张点点头。
房玄龄猛地站起来,然后眼镜鼓在那里,接着喝道:“你们都下去!”
门禁护卫听得房乔命令,喏了一声,立刻去了院外。
几个老仆,都是房氏本家,脸皮抽搐的同时,护在廊下,让奴婢们不用靠近。
“房相,大可不必,不过是……”
“五六万贯!”
我其实说少了,妈的谁知道筑紫岛那地方挖到黄金了,我也没办法啊。还有那个什么苏我氏,突然就拿出一堆白银来,说要买丝绸,扛不住啊。
“此事……”
“除了沧州苏州蓟州自己人,都不是很清楚。登莱之地,约莫猜测万贯上下。”其实都猜错了,黄金啊白银啊,老子当初吓的让船队都是从琅琊山走的啊,根本不敢在登莱一带停靠啊。
“好,很好。”
房玄龄眼睛放着光,“陛下那里,需要老夫帮忙?”
“嘿嘿……”
房玄龄是个实诚人,当然作为宰辅,他也很称职:“不错,听闻汝在河套,能有牛马羔羊精料过冬?贾氏族人,在你手中做事吧?”
“贾飞贾君鹏,贾氏当世宗长,乃我麾下畜牧农事总教头,颇有能事。若是房相欲征辟其余草莽,德代其感谢房相。”
老张连忙给贾君鹏做推销,诚恳道,“房相所知,倒也不假。不错,塞北过冬,如今精料着实不缺,贾飞忙于修建一物,曰青料塔,可在河北河东兴建。”
顿了顿,张德又道:“辽西辽东乃至高句丽黑水一带,亦可照此旧例。”
房玄龄抚须点头:“如此,老夫倒也可以为汝婉转一番。操之,汝是知晓陛下的,切记不可招摇。”
“德自是醒的,此来河北,亦是有全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