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11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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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贩卖酒水,最迟牛马脚力。”
  张沧也是点头应和,却有人在人群里喊道,“那武汉小郎,你不是有益州大豪资助么?若有本钱,不做做了这一铺,要说牛马脚力,俺们新息县还缺这点牲口青壮?”
  “嘿?!”
  仿佛是猛地想起来一般,一拍脑袋,张沧油腻腻的大手在身上擦了擦,“定是喝酒喝醉了去,怎地忘了还有这便宜行事的道理。多谢多谢……不若某就在这桃花庙摆个摊位,息夫人见证,有神灵在上,便做这一铺,若是诸位家里有愿意的,咱们便来做个计较,或有酒水或有马骡或有脚力……一应俱全也罢,便在这里登记造册。”
  言罢,他嘿嘿一笑:“莫要看某是个粗人,也是在武汉读了点书,识得几个字哩。”
  “哎呀,小郎当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若是当真,俺家倒是真有马骡两匹,留着也是吃喝粮草,不若租了出去。要说酒水,桃花酿的水井,俺还认识一个在山上,正好去寻他过来相助。”
  “好说,好说……”
  正在吃鸡的“卓一航”半天没反应过来,嘴里半只鸡翅膀像是卡住了一样,整个人木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第五十五章
长者赐
  蜀地老兵倒是无所谓张沧搞什么花头,有酒喝,有猪头肉吃,还寻思啥啊。
  再说了,自家小少爷“卓一航”都这幅鸟样了,他们还是看搓澡张大郎的手段吧。
  “大哥,似是新息县衙的仪仗。”
  “哟,还是县令出行。”
  张沧嘿嘿一笑,他大剌剌地洗了个手,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准备迎接县太爷。旁人见状,有些诧异,只当这武汉佬就是胆大,见了县老爷也这般的爽直。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张沧怀里还揣着麻城电县令的“奖状”呢。这玩意儿,绝非是废纸一张,放哪儿都算是官方认证的“见义勇为”证书。
  哪家县老爷疯了才会折腾一个“勇士”?上官听说了要干他,下官知道了要参他。平白给人把柄的“百里侯”可是不多见。
  “可打听到甚么?”
  “倒是个本家,也是姓张,名展,字曼玉。是个爱附庸风雅的斯文货,自号‘淮水钓叟’……钓他妈的。”
  张沔撇撇嘴,很是瞧不起这种斯文瘪三,虽说还是本家,却也不妨碍他骂人。
  “嗳,斯文人好啊,就怕那些个夯货,最是不讲道理。”
  言罢,张沧包了一张五十贯的华润飞票,又抽了一张纸出来,张沔见状,有些不舍:“大哥,给五十贯也就罢了,怎地还送他一首诗?”
  “我们从广州过境,已是从江淮行省进了河南道。如今河南道也是拆分了的,你当豫州人情还和以往一样,能和广州如何亲善?我若给这张县令一点甜头,这豫州行走,那便是顺着汝水漂到头,去许州都无人作恶。”
  这是见识,在旁地却是学不到的。
  张沔一听连连点头,觉得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只是眼神依旧惋惜:“出来时阿娘给的诗不多,说是阿耶早年为了哄骗人写的,用一首少一首。”
  “孃孃是在哄你呢,你可知道江阴、苏州、江夏、汉阳、长安、洛阳、沧州……阿耶都留了甚么诗文在,以备不时之需。”
  “啊?!”
  目瞪口呆的张二郎顿时觉得自家老爹的道行深厚,这是要作什么妖,才在这么多地方都备了诗文?
  “听阿公说,原本长安曲江池还操办甚么文会,后来被阿耶他们搅合成了一锅粥,那皇帝失了脸面,便把这文会给散了。待去了京城,咱们偷偷去见一下屈突世伯。”
  张沧所说的是屈突诠,当年也是卖队友卖得勤快的主儿。但要说交情,屈突二郎跟张德还真是算得上深厚。再怎么没良心,张德屡次帮扶他于水火,人到中年,自然越发地感触深厚,尤其是眼见着一帮武德老臣门第陆续衰败。
  兄弟二人说话间,就看到新息县令张展到了跟前,一副为民做主的和蔼可亲模样。
  “想必诸位就是武汉来的客商?”
  “汉阳张大、张二,见过相公。”
  张沧和张沔应了一声,抱拳行礼,然后张沧上前道,“我等也不是甚么客商,只是恰好有个方便,自去京城淘换点物事。过淮之前,在麻城县杀了几个劫匪,麻城电相公给了点行路盘缠,我和兄弟年纪又小,无甚开销的去处,不若做点事情。”
  “噢?!”
  听到张沧和张沔自称姓张,就已经让张展有点惊异,武汉过来还姓张,这万一跟张江汉沾亲带故呢?
  再一听他们来的时候居然遇到大别山的悍匪,在麻城境内还杀了人,更是心中欣赏。
  最后他们有了点小钱不是想着怎么吃喝玩乐,而是想着做事业,这是什么?这是少年英雄啊。
  “竟有此事?!”
  张县令扭头问了一下幕僚。
  贞观二十五年已经有很多地方县令开始大量使用幕僚,实在是业务量因为某些原因大大增加,不得不使用幕僚。
  而幕僚也大多非常专业,此刻听到张县令问话,便有个幕僚上县小声道:“东翁,光州前几日却有邸报传来,言及麻城县悍匪‘宝龟如来’伏诛,诚乃行路豪客所为。麻城电县令,却有‘嘉奖’下放,不若询问一二,便知真假。”
  话音刚落,却见张沧自己摸出来“奖状”,一脸憨厚的模样:“让相公见笑了。”
  他此刻形象,就像是个想要炫耀又不好意思的少年郎,模样是老成了一些,可还“稚气未脱”。
  离着有点距离的“卓一航”此时正在嚼着鸡骨头,嘎嘣嘎嘣嘎嘣……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新息县令张展一看这“奖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我本家,本县乃是曹州张,几百年前,兴许还是一家。不若留在新息县,做个班头也好。”
  “相公厚爱,但此行京城,为的是开眼看世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某虽粗鄙,亦求真理,愿行万里路,以证万卷书。”
  “好!”
  张展大喜,情不自禁击掌赞叹,“有志少年郎,必登天子堂!”
  此时张展只恨两家同姓,要不然,真好有个侄女可以介绍一下,如此少年英杰不早早交结投资,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又听说蜀地大豪卓氏已经投资,顿时有种别人“捷足先登”的挫败感。
  叹了口气,旁人也不知道张县令是什么想法,却见他道:“你路过新息县,还能为新息乡党寻些便利,本县也不能亏待了你。这县内桃花酿,原本是空了酒曲的,至今无人关扑。这是个大本钱的地方,你若有胆识,在京城能做出成绩,这酒曲就关扑给你,钱晚些缴纳也是无妨,也算是本县的一点心意。”
  噗!
  正在喝水把鸡骨头吞下去的“卓一航”顿时没控制住,整个人扶着墙在那里干呕。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幻灭,这一路过来,都是什么狗屁见闻?闻所未闻啊!
  可以这么说,张县令一句话,就让张沧成了新息县桃花酿的总代理总经销,别人在下一次关扑期到来之前,都是只能干瞪眼。
  要知道酿酒很糟践粮食,所以酿酒业虽然红火,却控制得很严。不管多么矬的酒,只要能专卖,那就是坐着收钱。不说别的,就是新息县本身,平日里招待乡老的酒宴,也是要掏钱问关扑酒商赎买的。
  政府开销稳的很,就算有拖欠,也没有哪个县令敢在离任之前都不结算酒钱的。
  旁人听了,也是惊讶无比,然而张沧却是气定神闲,这气度着实让张展欢喜,暗道要是这小郎成长起来,有了前程,便从妻族寻个嫡系女郎下嫁了去。
  “长者赐,不敢辞。”
  张沧说得好听,心中却是爽得很,随手又奉上礼物,“略表心意,还望长者不弃。”
  张县令本想推辞,却见是个红包,里头一张华润飞票显眼的很,能多盖几个章的华润飞票,怎么地也有五十贯啊。
  顿时张县令更是欢喜,酒曲关扑就算几百贯上千贯,关他鸟事?但是这五十贯,众目睽睽之下,可没人说有什么问题。
  再者,除了华润飞票,这不是还有一首诗么。
  张展抖开纸张,扫了一眼,却没有当场念诗,而是连连点头,就把诗文收好。因为这诗文不是张沧拿来吹捧他的,而是送给他的。
  送给他的,自然是就他的。
  旁边幕僚没瞧清楚,但见《悯农》二字,只是看了一眼自家县令的表情,就知道是大赚。
第五十六章
不可思议
  《悯农》有两首,张展是个识货的,没打算立刻下乡装逼,而是先派人去了一趟汝阳,跟现任豫州刺史道王李元庆碰个头。
  总结起来一句话,装逼得先让领导先装,这是常识。
  再一个,张展寻思着两个武汉来的少年郎绝对不简单,没点实力,可搞不了诗。
  五十贯零花钱也够张县令花差花差的,有了《悯农》诗,那就是一世的温饱,子孙后代指着这首诗吃个一百年不成问题。能不能继续吃下去,就要看儿孙们的努力造化。
  豫州适合装逼的地方极多,或者说……豫州就没有不适合装逼的地方。随便一个县拿出来,都是一堆的历史一堆的典故,汝水两岸更是形胜无数,从褒信县能一路吹牛吹到郾城县去。
  张展为了这《悯农》二首,一晚上没睡好,寻思着新息县的酒水专卖,还真是有点不够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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