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115部分在线阅读
程老三委屈极了,但为了正义的事业,他马不停蹄地叫上了李思摩的儿子李毅,然后就去了李勣府上打门。
孔圣显灵来围观的人很多,最激动的其实不是皇帝,而是孔祭酒。
孔颖达浑身发热,其实亵裤都没穿,披了个袍子就出来了。左手捧着书,右手拿着毛笔,随时准备把满肚子的豪言壮语写下来。实在不行写别人的诗篇也是好的。
金吾卫的大兵就苦逼了,熬夜值班就算了,要换班的时候,来了几千百姓还有达官贵人。
连女儿家也要来瞻仰一下孔圣灵光。
随着太阳升起,红日透射,那光芒越发聚集,整个文宣王庙看上去就是要比别处亮。
不多时,李董的御辇到了。
终于到了清场的时间,李董下了马车,也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莫非老天是在告诉朕,朕乃天命所归?
“陛下天命所归,乃有显圣昭告万民啊!”
老孔赶紧上去拍马屁,他是孔家嫡系,孔圣后裔,拍皇帝马屁的同时,也是隐形抬高自己的地位。
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孔祭酒能感觉到十八学士的其余老朋友眼神何等的羡慕嫉妒恨,虽然他很不想说粗鄙之言,但从内心来讲,老孔的意思只有一个:你们要是不服,回去重新投胎啊!
“陛下天命所归,孔圣显灵,昭告天下!”
李董的感觉越发地良好,脚步也有点飘,一边走一边看着四配十哲石像,光芒四散,太有神圣感了。
本来配享四圣,是在考虑要不要把颜回和孟子去掉的,后来皇帝拍板,承旧例,复圣闻一而知十,乃是智慧的象征,必须有。
当然这话正面理解其实也没啥,但读书人大多都不是傻逼,很显然颜回没问题,孟子就要考量了。
孟子的主张,让做君王的都很蛋疼。
李董肯定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有正面说亚圣滚粗文宣王庙,就是想等着小弟们主动分忧。
然而小弟们虽然一颗红心向陛下,但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于是山东士族商量了一下,只说孟子的“仁政”,其他的啥也不管。
因此复圣圣像基座上,刻了“知”,而亚圣圣像基座上,刻了“义”。为什么没有刻“仁”呢?因为给述圣孔伋了。
毕竟,孔子的孙子,肯定要比亚圣“仁”一点。
博弈嘛,总是有得有失,虽然亚圣圣像还是立了起来,但总算没有搞个大新闻,让李董多少也能接受。
十哲塑像虽然没有孔圣四配那么高大上,但每个塑像配一条经典语录的形式,让李董眼睛一亮。
搞意识形态嘛,表面工作肯定要做好,一定得有让国内外人民群众都认可的普世价值。
至于那些不认可的,很显然,他们都是顽固的反唐份子。
不信普世价值的人,很危险,这时候,就需要唐军亮个相,偶尔教做人。
李董站在子贡像前,然后念出了语录:“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
“陛下英明!”
老孔上前,笑着说道。
“监丞张德,何其贴切也。”
李董指了指端木赐旁边的语录,“朕要重赏。”
孔祭酒顿时兴趣缺缺,不是赏老夫啊。
第二十二章
又丢官
三月初三,上午祭了黄帝,满朝君臣就空腹饿肚子到下午,然后再去祭孔,继续饿肚子到晚上。
虽然献上了太牢啥的,但又不能吃,饿的李世民眼睛都绿了。
当皇帝,不容易啊。又不能像大臣们偷偷地在衣袖里塞一把烤馒头片。说到这个烤馒头片,据说是邹国公府的特产小吃,撒点胡椒花椒粉,别有一番风味。而且很容易保存,李靖最近写兵书时候提到了军粮,正在考虑把炒面和烤馒头片写进去。
然后晚宴,皇帝封赏功臣。你赏一斤太子糖,他赏十匹羊毛布,反正都是顺来的,李董拿来做人情正好。
只是轮到张德的时候,去年退了休的史大忠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着人。
李董暴怒,心说朕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吃着热乎饭了,看你小子累了几个月,也要给你点福利,特么居然给脸不要脸?
于是,诸园苑监丞张德,除其职,另有任用。
而在东关玻璃坊的老张,正戴着五六层丝绸口罩,将融化好的锡涂抹在平板玻璃上,然后慢慢地刷上一层水银……
“不行,这种活怎么可以我来干?”
张德冲出了小作坊,然后赶紧把手套口罩全部扔到了火盆子里。
看着火盆中缓缓燃烧的丝绸口罩,老张悲天悯人之心油然而生,叹道,“唉,化学专业果然博大精深,不过相信怀远郡王一定会找到对化学感兴趣的人。”
汞锡齐,古法早有,但老张是逼不得已。他现在暂时没工夫去琢磨硝酸银,然后弄银镜反应。
锡镜远不如银镜,但比之铜镜,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选择用锡镜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在秦州有个锡矿,而从秦州入河西走廊,再转吐谷浑的地盘,大概在大非川一带,还有个超大锡矿。
然后这一线,岐州有上等石英矿,青海以东有磷酸盐……
几乎是下意识,张德就琢磨着给吐谷浑人民一个大惊喜。当然,如果吐蕃诸部头人想要跑的比吐谷浑人还要快,他是不介意的。
至于锡镜生产过程中的剧毒……不要在意细节,反正怀远郡王会搞定的。
三月初四,张德去打开上班,然后门卫不让进,说是你被开除了。
卧槽,我又下岗了?
老张愣了半天,然后去礼部找一起喝过酒聊过天的人问个清楚。然后这些吃卡拿要的鳖孙就喝着茶汤,慢悠悠道:“操之啊,此事是陛下定的,我等也是无能为力啊。这样吧,若是礼部将来还有缺补,一定先举荐你。”
张德一听这话,心说算你们有良心。然后就去国子监找孔祭酒,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把剩下的水泥运走。
然后老孔就喝着茶汤,慢悠悠道:“操之啊,你既已不在其位,那些水泥,如何处置,当由新任监丞定夺。再说,老夫这里是国子监,岂能越权?”
老张一听这话,心说说的也是,捞过界不好。然后就去找内府的阉党,准备把最后的三万贯材料费给结了。
然后内府的阉党们就喝着茶汤,慢悠悠道:“操之啊,不是我等无能,而是此事乃前任常侍手笔,如今他已和史公一起去职,新任常侍还未至,实在是无权啊。”
张操之一听这话,心说也不能强人所难,毕竟前任拉的屎,怎么可以接任者没上任就擦了呢?影响多恶劣。
于是张德突然就发现,妈的自己忙了一天,丢官也就罢了,多出来的材料带不走,完了最后的尾款居然都没结清?
卧槽,怎么感觉和上辈子的即视感这么相似?
张德决定把事情顺一顺,于是就去春明楼点了个套餐,一边吃一边思考,这个国家怎么了?
他不禁陷入了大波的沉思。
“唉……”
叹了口气,张德喝了一盅清米酒,有些怅然若失。妈的,原来唐朝人就这么善于踢皮球了啊。怪不得说足球是中国人发明的!
还有内府那帮娘娘腔死太监,赖账的样子太特么有上辈子某些单位的嘴脸了。老张不由得骂了一声:“老赖这个问题,怎么会一千多年就治不好呢?”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些剩下的水泥,孔祭酒这样的斯文人,居然好意思干出这种事情?虽说十天前老孔是跟他提过,国子监的监舍有些渗水,需要腻子来缝补一下,想弄一百包水泥。
于是张德只好往好的方向去想,万一孔祭酒是为了孩子们的学习环境呢?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居然二次丢官,错的怎么可能是我!这一定是体制问题!”
老张猛地一拍桌子,然后站起来吼道,“店家,结账!”
然后一抹口袋,没带钱。
“老客,诚惠三十文。”
张德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店家,走的匆忙,忘了带钱。这样吧,你差人去普宁坊张府一趟,让我家人送钱过来。”
“这……老客,春明楼在东城,普宁坊在西城,这脚钱都得三五文啊。”
“好吧,你去叫人来就是,脚钱算你十文好了。”
“好嘞,老客少待,只管坐着歇息就是。人生在世,总有忘了辰光的时候。”
小厮嘿嘿一笑,将抹布往肩头一搭,和和气气地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而这时,三楼下来一行人,有穿绯袍之人,瞧着极为圆润富态,谈笑间颇有文士之气。